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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贫僧大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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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尚空已然是个小小少年; 这两年个子长得快; 尹修将他拉近了比了比; 已经过了自个儿的肩头。“再有两年,你要比我还高了。”
尚空却似是看不上尹修的身高; 瞧了一眼顾连卿,昂首道:“我要比大师兄还高!”
尹修也瞧了顾连卿一眼; 目测那身高该有一米九了; 自个儿也已经长到了约莫一米八的高度。比连卿还高?每日青菜豆腐撑得起来吗?
然而口头上还是要鼓励一番的; 尹修摸了摸尚空的脑袋; “那空空要多用饭菜; 勤练功; 才好快些长得比大师兄高。”唔; 这脑袋似是没有小时候那般滑嫩了。
在前殿参拜过后; 三人去了梅园。因着顾连卿身份特殊; 镇国寺又多官员前来参拜祈福,不好以真面目示人,出行时便特意去了一趟蒋府,从阿劳的箱子中取了个精致的面具来。见过尚空之后,顾连卿便将面具戴上,光明正大地入了前殿。
恍惚间已是四年; 然梅香依旧。
尹修寻到了当年被他揪得半秃的那株梅花,开得很是繁盛。他抬起手来,正要摸一摸那花瓣,右手便被人从身后抓住,“这梅花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怎老与它过不去?”那声音含笑,听似嗔怒,更像是玩闹。
尹修回头,问道:“你也记得它?”
“自然记得,”顾连卿向前半步,两人的身子贴在一处,“那年你苦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站在此处揪花瓣,我若是不过来,这株梅花都要叫你给祸害完了。”
尹修听了忍不住笑,两人的手还握在一处,忘了松开。
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喊“轻鸿”,两人都愣了一瞬,这才记起,这正是顾连卿的表字。当初冠礼过了不久,顾连卿便已登基,这个表字自然是没人敢叫的。唯独亲近的几人又喊惯了连卿二字,久而久之,乍听见这个表字,顾连卿自个儿都有些记不起来。
来人正是蒋钰,方才去了一趟秦府,将秦珂接了过来,正好与顾连卿二人错过了。刚才那一喊,也是临时改的口,险些将天子名讳喊了出来。
有些日子不见了,尹修笑着与蒋钰打了招呼,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看了顾连卿一眼,后者似有感应,转头对他笑了笑,于是尹修便也对他笑。
顾连卿转头看着蒋钰,有些好奇地问:“你如何认出我的?”
“背影瞧着像,再瞧见尹修便能确定了。”
蒋钰的话一说完,秦珂将三人看了一遍,总觉着有哪处不对,却实在说不上来。还没想清楚,便见又有人往这边而来。
看清来人时,尹修笑了起来,不仅是梅花,便连人,都还是四年前的那几个。
颜洛用宽袖轻挡着花枝行过来,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雨萱。见了熟人,颜洛仍是那样落落大方的模样,倒是雨萱对这几人心有怨言,行了礼之后便没了表情,安安静静立在一侧。
有些事,一旦欠了,便再也还不上了。
秦珂与颜洛是闺中好友,两人见了,亲热地聊了一阵。其余三人各自颇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一旁。随后,秦珂便被蒋钰带走了。蒋钰怕自个儿再与尹修待在一处,会忍不住对他拔剑相向,而那却是顾连卿最不愿见到的。
只剩了颜洛、尹修与顾连卿三人,颜洛定睛在顾连卿脸上,须臾上前行了个礼,“可否与阿修借一步说话?”
顾连卿微皱了眉头,却仍是点了头。
说话的地方还是当年的亭子,尹修自打一坐下便开始笑。颜洛问他为何要笑,尹修答:“你不觉着今日的场景与四年前全然一般模样吗?”
颜洛看着他笑,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其实,还是不同的。”
尹修终于停了笑,拈起飘在石桌上的梅花摆弄,“是啊,的确有所不同。四年前我总在揣摩他为何每日不展欢颜,四年后换做他为了叫我开怀想尽千方百计。洛儿,你说,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
“你变了,阿修。”良久,颜洛看着尹修唇边那一抹讥诮,才这样道。
“何谓变?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我向来如此,从未变过。”一阵寒风吹过,带起尹修手中的花瓣,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颜洛看着这样的尹修,竟觉得有些陌生,不禁脱口道:“阿修,你停手吧。”
“为何?”
想了许久,颜洛才道:“他是真心待你,以你所说,你便也该付之真心,而不是如今这般做法。”
尹修又笑了,似是颜洛方才所说的正是一个玩笑。“真心?我给他的可不就是真心?我真心爱他,真心恨他。他为我暖脚,我便为他加衣。他纵容我胡闹,我便陪伴他朝夕。我给他想要的,几乎不离片刻,还不够真心?”
“他要你的陪伴,可你呢?你要的是他的性命!”颜洛道出这句话,泪水也跟着下来,自个儿却也不太清楚为何落泪。
“洛儿,我说了,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他灭我满门,我便要他偿命。蒋钰之流,不论是否参与,我都不再追究,我只要顾连卿的性命,只他一个。”尹修说完便起身,“我去寻他了。”
尹修走后,亭边假山后转出两人来。颜洛拭去颊边的泪,起身对其中一人道:“我想,其实这些你早已知晓,但还是想叫你亲耳听一听。我劝不了他,便只好来劝你,你送他离开吧,我不想日后看他后悔。”
“你怎知,他会后悔?”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尹修正在寻的顾连卿。
颜洛说这话全凭直觉,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竟被顾连卿问住了。看她答不出来,顾连卿也不再追问,反是淡笑着道:“若是真能叫他后悔,倒也不错。”
抬眼间看见颜洛惊愕的眼,他接着道:“颜洛,我欠你良多,若是抛开身份而言,我本已比你低了一等。如今再与你说这些,倒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早便想过,若是阿修永远不知此事,我便苟活一世。至于今生罪孽,等我百年之后,定会永坠阿鼻以偿还。可若是他知晓了,等他想要我偿还的那一日,我便如他所愿。”
说完,便转身要走。颜洛忽然起身,朝他的背影道:“他们勾结羌国亲王,明年春夏之交便会挑起战事。到时言官进谏,以破除今冬庸君之流言为借口,迫你御驾亲征。他们已决定用十座城池为酬劳,要你有去无回!”
顾连卿的脚步一滞,回头问:“你告知此事,所谓何意?”
“他已经疯了,你也要由着他发疯?”
“方才你所说的他们,可包括顾连宸?”
颜洛点头。顾连卿便笑了,“以顾连宸的性子,必定会过河拆桥,十座城池,哪是那么容易得手的?颜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欠他太多,若是不还,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那我只问你一句,尹家之事,当真是你做的?”
顾连卿不答,转身离去。
尹修还等在那株被他摧残过的梅花处,见顾连卿过来,有些埋怨地问:“不是叫你在此处等着?你跑哪里去了?”说话时,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汽,脸颊已然冻得发红。顾连卿上前,将双手捧在尹修颊边,果然触手冰凉,“怎么不寻处地方躲躲?”
“我若是躲了,你到时找不见我怎么办?”话一说完,便被拥进温暖的怀抱。
“阿修。”顾连卿低声喊着,尹修应了声,问他怎么了,他却只笑,道:“没怎么,只是想唤你一声。”
尹修拍了他一下,“冷死了,莫赖在这处,去师父那里躲躲。”
“好。”
铭生仍是老样子,老神在在地端坐于蒲团上,闭目冥想。两人敲门而入,铭生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瞅了一眼,复又闭上,“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宽恕则个。”
尹修搓着双手上前,颇没皮没脸地挨着铭生坐下,“师父,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您动气了?”
铭生又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说吧,入冬以来便没见你的影儿,今儿怎么记起为师来了?”
“连卿说他想念圆达师侄的梅花糕了,我们便来了。”尹修口快,顾连卿只好顶着师父的怒容,跟在后边解释:“师父,是阿修旧疾犯了,今冬又总下雪,不好出门。难得今日天色好,日头又暖,正巧赶上祈福日我便带他出来了。”
铭生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没多少功夫,尚空便捧了一大碟梅花糕来,用帕子遮着,送过来时还冒着热气。尹修去接时,双手一转,摸在了尚空的肚皮上,“嗯,硬邦邦的,空空,你偷吃了多少?”
尚空脸颊霎时红了,磕磕巴巴地反驳:“是圆达师侄给的,才不是偷吃!”
顾连卿在一旁看着两人,直笑得弯了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转折了,我要随心所欲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 决裂
冬去春来时; 顾连卿一时兴起,着人抄了一大页黄历贴上了御书房的墙头。
每过一日; 他便用狼毫笔蘸了朱砂划去一日。偌大一张宣纸快要划成一片红白时,转眼即是初夏。
如颜洛所言; 春夏之交; 西境再起波澜。自登基以来; 皇上头一回如此好相与。御驾亲征之事,不过才提了一回; 他便答应了。顾连卿应下那时,倒是御座之下站着的言官愣了好久; 才记起来自个儿该退回原先的位置了。
下朝后; 顾连卿放着西境加急递上来的折子不予批复; 反而回了碧霄宫; 陪着尹修过了一日。
直到出发那日; 再无早朝。
罢朝一事一经流出; 帝王昏庸的消息便在京中传遍了。再添上之前昏君之名的流言; 百姓对这个皇上的怨言之深; 已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了。
从来乐于给顾连卿传递各方消息的蒋钰; 这一回却只管送消息过来,不再试图劝说顾连卿分毫。只是临近出发那日,蒋钰忽然进宫来,问了他早就该问,却又其实一直没问,久到顾连卿以为他不会再问了; 他却又提起了的问题,“你为何如此爽快便答应了御驾亲征一事?又为何罢了早朝?”
顾连卿道:“我在位两载又半,虽不能说时时勤勉,但也没有哪一日胆敢恣睢放纵。然百姓皆谓我昏庸,那我便昏庸一回给他们瞧瞧。再者,我越是昏庸,等他接手这个位子,反对者便会少许多。如此,江山便可早一日安稳。至于御驾亲征一事,为何答应的如此爽快——”他沉吟片刻,道,“大抵是我累了吧。与那些言官往来甚久,也不能总呛着他们。都到了这最后关头了,总也该有这么一回顺了他们的心意。”
“他,是指何人?”蒋钰有些不解。
顾连卿执起御案上的茶盏,在手中轻转,“他,自是指顾连宸啊。”言罢,蒋钰仍在吃惊之际,他手中的茶盏已被掷于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御书房的大门被破开,三十余将士涌入,将蒋钰包围其中。蒋钰在一瞬的错愕之后,便一直瞧着顾连卿,似要他对此给一个说法。
“阿钰,”顾连卿换了茶盏,轻抿一口,“我本想等大军出发那日,直接派人前往蒋府,悄悄将你扣下。可今日说不得便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了,我不愿骗你,便只好如此了。”
“这也是为他?”蒋钰似是想通了什么,霎时红了眼。
“并非为他,是为我自己。阿钰,我自小便视你为兄弟,你若知晓我做此选择,定会前来阻止。与其到时叫你来阻止我,倒不如趁如今便断了你的念想。”蒋钰在众人围困中似要上前一步,却被生生挡下。明白他的不甘,顾连卿又道:“阿钰,父皇驾崩那日之事,我从未与你详细提及吧?”
“你只说你欠他,却从未明说怎么个欠法。只是我猜想,定是与那夜之事有关的。”明知自己不是这三十余人的对手,蒋钰不再试图突围,静静站在原地等着顾连卿的解释——
大军出发之日定于四月十五,据传闻,蒋少将军因触犯龙颜,不在此次征伍之列。
出发那日一早,蒋将军进了长子的卧房,看着躺在榻上的儿子许久,只道:“为人臣者,令既出,莫敢不从。”
蒋钰闭上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翻过身去,不再看自己的父亲。
碧霄宫中,一片寂静。天色方亮,顾连卿便起身更衣。许久不穿铠甲,上身的那一刻竟有些怀念。
遥想第一回穿铠甲之时,已是四年前了。
直到换完了战衣,尹修仍然没起。顾连卿去了床前,在尹修身侧坐了片刻,才道:“阿修,我知道你醒着。”他看着窗外的天色,“再过三刻我便要出宫了,你没有话想要与我说的吗?”
尹修仍是背对着他,没有丝毫动静。顾连卿似也不在意,“你没有话与我说,我却有话要与你说。”寂静的宫殿内,他低头想了想,缓缓道:“你从前一定诧异,我少时分明那样厌恶与你往来,却为何自西境回来那年忽然与你说喜欢。其实,去往西境之前,我仍在苦恼自己是否对你动了真心。然而到了战场,经了第一场战役,我便已然确认了。那时战事凶险,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军中一位老军医教我,心中一直念着最重要的那个人,想着再见他一面,便能活下来。那时我日日念着的,便是你。”
锦被下,尹修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顾连卿仿若未见,伸手抚着尹修的长发,“可我对你的喜欢,其实始于很久之前,或许是连我自个儿都未察觉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年宴,我在殿外的一处凉亭边遇见你,对你说了一个‘好’字?”他兀自笑着,“那会儿我弄错人了。年宴的规矩你也知晓,若有中意的,便托宫人请他出来,亲自告诉他。我以为是你叫我出来的,所以我说:好。可惜,是我弄错了。那时我悄悄埋怨了你许久,后来又想,若当初叫我出来的当真是你,那该多好。”
天色又亮了几分,顾连卿却也不急,语气仍是不急不缓,“其实我知晓的,这几年你所做之事,从头到尾我都知晓。”
尹修终于回头,眼中微红,到了此刻,竟不知是怒还是悲。他只问:“什么时候?”
顾连卿道:“尹家出事的第二日。”
尹修惊得睁大了眼,“你怎么……”
“尹家废墟前,你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我永远也忘却不了。那之后的一年多,午夜梦回,皆是你那一眼,仿若眼前便是你罪不可恕的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一时间,两人没了言语。晨钟敲响时,徐毅在门外轻轻叩响门扉:“皇上,该启程了。”
顾连卿应了一声。低头与尹修对视许久,才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久久没有抬头,“阿修,阿修……”
“嗯。”
“我不回来了。”
“嗯。”
“你回镇国寺去吧。”
“嗯。”
“不要再出来了。”
尹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好。”
顾连卿抬头,笑得粲然。刚来这个世界时,尹修曾听过这样一个说法:若能得二皇子一笑,京都名门闺秀们宁愿折寿十年。
这个说法,确是有根有据的。
尹修险些被那笑容晃了眼。忽觉耳边一阵温热,原是顾连卿吻在他耳侧,贴着他的耳廓道:“日后莫再恨我了。”
回神时,只来得及看见他沐浴在晨曦下的半边背影。
大军开拔之后,尹修仍住在碧霄宫中,直到西境传来大获全胜的捷报。
大军归来那日,原本被扣在京都的蒋钰竟与众将士一同自西境凯旋。
同行的还有一副棺椁。据说,这里边躺着的正是当今天子。
离开时初夏,归来时深秋,与上一回并无不同,却又大不相同。
史书记载,一度被称作庸君的帝王率军击退羌国五十万大军,战死沙场。观其一生,终究功大于过,遂被后世尊为“武帝”。
“棺椁尚未封死,你不想见他最后一面?”棺椁在碧霄宫停灵,屏退众人后,蒋钰对尹修问道。
尹修向他摇头。他又问:“是不见,还是不敢?”
“不想见,也不敢见。”
蒋钰笑得讽刺,“其实你纵是想见也见不到的。他也怕你忽然来了兴致想要见他,可你想,自他逝去到大军回京,尸身早该烂了。他怕吓着你,早早托我将他烧成了灰烬。不过,尹修,他到底是将你想得太好了。”
曾经觉着已然成为好友的人,如今忽然用这般语气与他说话,尹修竟没有半分不适。蒋钰想说什么,他全然好好听着。
“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东西。”蒋钰自怀中取出一锦囊,尹修第一眼便认出了它。“他说既然连性命都没了,也不好再绑着你。”蒋钰手指翻动,快速地解开了那繁复的同心结,将其中一绺递给尹修,“这是你的。”复又转身走向顾连卿的棺椁,抬手将属于顾连卿的那一绺长发置在火上。
尹修只来得及微微抬手,那长发便化作了飞灰,在深秋的风中化了个干净。
“尹修,”蒋钰忽然道,“明日午时,我送你回镇国寺。尹家一族的事务,另有族中他人掌管,你只安心礼佛便是了。”
尹修一哂,“这也是他的安排?”
蒋钰也笑,“他怎会如此下作?自然是我的主意。”言罢,他忽然正了神色,又道:“尹修,我当初确是将你当做兄弟的。”
三日后,尹修身处镇国寺中,宫中差人来禀告铭生:先帝之兄长,顾连宸自流放之地归来,其罪得以昭雪,即将继承大统。不过半月,又自香客那处传来了消息:蒋钰与秦珂的婚事,作罢了。
☆、 决裂(二)
尹修如他承诺的那般; 再也不出镇国寺半步。是以,外界的许多事情; 他也只是自香客们那里得了个皮毛。
蒋钰悔婚后,秦府又为秦珂许配了人家。对方亦是朝中重臣之子; 听说相貌生得好; 才学也不差。
大抵是碍于蒋钰悔婚之事不大好看; 秦珂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场婚事便办的有些匆忙。自下聘至过门只隔了不过半月。
可尽管婚事仓促; 到底也是名门贵族的大喜事,场面实在也隆重得很。送亲及迎亲的队伍自长街这头一直走到长街那头; 身后还留了长长的一条尾巴。沿途看热闹的百姓便更多了; 连街边垂柳树杈上都坐了几个人; 伸长了脖子想瞧瞧这被人退婚的女子的大婚是什么模样的。
秦府位于都城的东头; 秦珂的夫家在都城的西头。秦珂坐在花轿中; 盖头早已被她掀掉; 她斜斜靠在轿子内; 自轿帘摇摆的细缝中看着沿途景象。
都城之大; 是可想而知的。红色长龙一路吹吹打打; 自东头走到了西头,好不容易远远瞧见了新郎官府邸的一片檐角,原本安生得很的新娘子却冷不丁喊了一声“停轿!”。
自古以来新人嫁娶,哪有这样的规矩?
可即便没有这样的规矩,新娘子都发话了,你们还能硬将她抬过去不成?
躲在人群中的蒋钰在秦珂喊停轿时便已觉不妥; 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已经被冲下花轿的秦珂抓住了衣袖。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他的珂儿嫁与自己时会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如话本中描述的那样桃腮杏面,楚楚动人?
如今看着面前一副新娘妆容的秦珂,有那么一晃神间,蒋钰竟以为她是来嫁与自己的。可不过瞬间,他便清醒了。
自蒋钰悔婚起,直至秦珂出嫁这日,每每秦珂去往蒋府讨个说法,却总见不着蒋钰。蒋钰摆明了是躲着她。只是没想到,偏偏在她出嫁这日,又见到了他。
“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秦珂倔强地抓着蒋钰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人又躲远了。
分明很轻易便能摆脱她,可此时蒋钰却觉得秦珂那只手抓得自己动弹不得。不由得苦笑,“珂儿,既已许配了人家,便莫再执着于此了。”
“只要你一句话,我今日不嫁也可以。”
不只蒋钰,凑近了瞧热闹的百姓也被这句话惊得无以复加,这哪是一个新娘子能说的话?可秦珂就是说了。
蒋钰沉默良久,才道:“珂儿,别胡闹。”
秦珂忽然拔高了音量,带着哭音怒道:“究竟是我胡闹还是你胡闹?当初请将军来提亲的是你,如今悔婚还是你!你当我秦珂是什么?五年了,之前是我胡闹,迟迟不愿与你完婚。可如今呢?你一句话就让我的五年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你倒是说个清楚,你究竟有哪处不满?若是我哪里错了,我可以改啊。”
“错的不是你,是我。”蒋钰用了几分力气,硬掰开秦珂抓住自己的手,“是我不配。”
“什么……意思?”秦珂愣在原地,看着蒋钰喃喃地问。
蒋钰低头凑到她耳边,极其亲近的姿势,叫秦珂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从前的错觉。可接下来听见的话,却又令她如坠冰窖。
同秦珂说完最后一句,蒋钰转身离开,这一回秦珂没再拦他。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眼泪落了满脸,花了妆容,这才回神。
除了两人,没人知晓蒋钰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日秦珂终究没有嫁,她在即将到达新郎官府邸的那条街上转身,一个人,一步步自都城西头又走回了东头。
后来,尹修听说,秦珂拜入城外清心庵,做了一位俗家弟子。
佛究竟能教导他的参拜者什么?这个问题,尹修在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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