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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酒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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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杦并排走在皇上身侧,见他神情跟孩子般兴奋:“你这是第一次来?”
  “第二次。”岑熠兴奋的神情淡了下来,轻声道,“上回是父皇在时,带我和老二出宫体察民情。不记得那时我几岁了,反正我跟老二为了碗凉面在街上打架,父皇亲自把我俩拉开,被那裂了口子的碗割着手,血淋了我俩一脸。他脸都白了,还硬说没事,给我俩夹菜……”
  秦杦暗自摇头,人家的爹就是比自己爹好,他五六岁时那穷爹也被碗割过手,一巴掌甩儿子脸上骂他晦气,扫帚星……
  岑熠扭头看见他摇头,不由得一笑:“想些什么?”
  “投胎没投好,要有的选,我可不给穷书生做儿子。”
  “你爹是书生?”
  “就是个穷秀才,考一辈子科举考不上,跟疯狗似的天天对老婆孩子咬,当别人先生又对学生咬,到后来气死自己媳妇,遭报应得病死了,儿子不认他……不说了,大白天说这人晦气。”秦杦不屑道。
  岑熠惊讶于秦杦有这样的父亲,陷入了沉思。这种人他也知道,科举考不上郁郁不得志,把气全撒在周围人身上,最后一无所有。他又侧脸看了看秦杦,这样一个随性爽朗且率真的少年,怎么看都可爱极了。
  “瑶卿这个表字,你自己起的?”
  “是啊。”秦杦应道,“虽说我今年才十七,未到及冠年纪,但行走江湖总得有个名号吧?”
  岑熠被“行走江湖”的说法逗笑了。秦杦也看着他,反问道:“你呢?应当及冠了吧?”
  “我今年十九,及的弱冠。”岑熠想了想,又补充道,“子衿,也就是丞相,他叫粟青,你知道的。他和你一般大,也是十五岁就及弱冠了。当时他被封为翰林院侍诏,算是朝廷重臣了。”
  “粟青……粟子衿。”秦杦嘟哝着,想不到丞相大人那么冷的一个人,名字如此多情。“他叫这名字,莫非是个有情人?”
  “还真说对了。”岑熠失笑。
  秦杦咋舌:“不是吧?看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模样……”
  “我发现时都大吃一惊。”
  “谁?谁啊?”秦杦好奇追问,到底什么样的人能使那谪仙般的人物动情?
  岑熠起了顽心,凑近了他一点,低头欲耳语,秦杦连忙竖起耳朵听,生怕漏了话。
  “你猜。”温热的气息缠绕在耳上,秦杦惊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他装出生气的样子作势要打岑熠,岑熠笑着躲开了。
  “暂且保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一定会。”
  秦杦气鼓鼓地往前赶着,坚决不理身后笑着的皇上。他丝毫没觉得他们这像极了打情骂俏的样子,可路过的人们见这少年太漂亮了,误认成了哪户富人家的小姐,正和后边英俊温柔的情郎闹别扭呢。
  过了早些时候,路上的行人彻底多了起来。其中包括了许多将在八月参加会试的白袍士子,个个脚踩布鞋,头戴方巾,一副跃跃欲试、要指点江山的慷慨激昂样。
  “他们是来科考的吧。”秦杦道。
  “嗯。很快就会试了。”岑熠点头。
  他们刚从一间古玩店走出。秦杦喜欢柜台上一块雕成荷花的玉石,揣怀里不肯撒手。岑熠见他喜欢,本想买给他,秦杦阻止他:“你别动,我喜欢这石头,买来送朋友。”听说用来送朋友,岑熠便没有出手了,只是心里暗暗想着送哪个朋友。
  其实秦杦是要送给晓禾。他一进门就看这玉石漂亮,白润晶莹,雕成一枝秀荷跟晓禾很配,就像晓禾本人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高高兴兴地走出古玩店,秦杦便感到饿了。
  “我们吃午膳吧,我知道一家酒楼。”
  秦杦把皇上直往他和二王爷常去的小酒楼领。没有岑炽在,秦杦极难得的从正门进了。
  “秦公子!”熟悉他的伙计急忙上前接待,“今儿怎走这扇门了?二王爷没来?您还带了朋友?哟!这位公子可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少啰嗦,弄个雅间来。”
  “真不好意思秦公子,今儿真不凑巧,雅间都满了。您也知道,那些来会试的,年年都把全京城的雅间订了。”伙计满脸歉意。
  “哦?”秦杦平时和岑炽来都直接坐大堂,倒是无所谓。可今天他带着皇上来,不知皇上意见如何。他转头看向皇上。
  “坐大堂便可,不必麻烦了。”岑熠听明白了说道。
  “好咧,二位请跟小的来。”
  两人坐在了大堂里边靠窗的位置,光线不多不少刚刚好,看着很舒心。岑熠回想起方才与伙计的对话,问秦杦道:“你和老二经常来?”
  “是,他每次一定要从后院翻进来,不然吃不好饭。”
  秦杦又喊来伙计想点酒,岑熠拦住他:“上消暑茶,待会还得走路呢。
  ”秦杦闻言,只得换成了消暑茶。
  岑熠听说他二人常一块来这儿,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以后莫同他来了,我陪你来。”
  秦杦不知他想的什么,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大吃起来。岑熠见他不理,也没再说什么,拾起筷子夹菜。饭桌上一阵沉默。
  他很想对秦杦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他不敢,他怕失去他。岑熠莫名害怕这沉默,于是开口:“会试仍缺个阅卷官。”
  “哦。”秦杦兴致缺缺地咬着一块排骨。
  “是负责诗赋那块的。”
  “嗯。”秦杦吃完了排骨,又夹了一条炸鱼。
  “我……想让你去,去试试。”岑熠艰难说道。
  秦杦停下咬炸鱼的动作,抬眼盯着他看:“你决定就行,我无所谓。”
  岑熠一愣,竟拿不准秦杦的心思,略一沉思道:“那就这样?”
  “嗯……”秦杦含糊地应了,忙着咬下一条炸鱼,无暇顾及其他。岑熠仔细看了看他表情,发现没什么不对才松了口气动筷子。他实在是怕极了又惹瑶卿生气。
  秦杦嚼完嘴里的食物抬头,见皇上一脸小心翼翼,突然明白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皇上还在担心他生气?他一介小诗人居然能引得皇上这般小心?
  “笑甚?”岑熠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一惊。
  秦杦仍笑着,欲开口解释,却见一个熟人向他们这桌走来。
  “哟,杦儿!笑这么开心做什么呢?”来人正是几乎两个月不见的蒋成仁,这位江南贵公子一身美服华冠,手持一把绢纸小扇,满脸笑容地望着秦杦。
  秦杦见到老友,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起身向他走去。岑熠心中警铃大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人看。那突然冒出来的人衣着光鲜,风度翩翩,生的又不差,方才喊的那声“杦儿”惹得岑熠醋意大发。一看那人伸了只手往秦杦腰带上摸,他更是死死盯着,唯恐看漏了细节。
  “你个江南地头蛇,滚来京城作甚!”两人一走近,秦杦便道。同时他也发现,蒋成仁后边还有一个人,模样似曾相识。
  蒋成仁摇头,眼含泪光:“杦儿你是不知,哥哥我过得有多惨,你看,薛定,我小表舅,记得不?”他侧过身,好让秦杦看清后面人,“他这不是要会试吗,提前赶来京城备考了,谁知我爹那没良心的,把自己儿子也赶到京城来了,说什么好好接受圣贤书的熏陶,他就是把我丢来跟着读书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偏偏我小表舅是个较真的,天天拿我演皇上给他出题,我出题还不得翻书研究一通?这段时间下来累死哥了!”
  秦杦看了眼蒋成仁身后的青年。或许是因为出身显赫的缘故,薛定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穿着白袍,而是跟平常无异,一身用料昂贵的袍服。薛定迎上了秦杦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
  秦杦对他没多少印象,但出于礼貌,也勾了勾唇角,然后便转回蒋成仁:“说过多少次,别叫老子叫得那么肉麻,一口一个‘杦儿’也不嫌害燥。”
  “你也不安慰安慰我,真是……”蒋成仁翻了翻白眼,而后伸了只手摸上秦杦青白色的腰带,“你这些日子是在宫里过的?我听说了,当时你在锦香楼,皇上派二王爷直接到晓禾那儿要人,晓禾还小,不懂这些意味,所以没怎么拦,他们就把你带走了。唉,哥瞧瞧,杦儿瘦了没……”
  “臭不要脸!”秦杦笑嘻嘻地任他摸,反正他俩除了上床打炮,什么亲密事都做过。当然,蒋成仁喜欢女的。
  岑熠看着看着,脸色越看越黑。出来一个,又来一个,而且这么熟络,还拉扯起来了!
  秦杦毫无发觉,向蒋成仁打听晓禾的近况:“我被劫走后,晓禾怎样了?”
  “我爹突然管我特别严,我哪敢进那地方!”蒋成仁再次摇头。他虽与晓禾无多少接触,却听秦杦讲过不少那孩子的事,平时秦杦不在,他都有在外头悄悄帮忙照顾,小心避开父亲。
  “我就怕哪天他听说我在宫里……他会难过。”秦杦微微蹙起眉,接着放低音量道,“皇上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昨天起态度大变……”
  “对!我听说了,皇上封了你太傅。”
  “嗯。时间一长,肯定会有流言传出,”秦杦苦笑,“我倒不在意这些,只是晓禾那孩子年纪小又单纯……”
  “我明白。”蒋成仁握住了他的手。
  “拜托你照顾他了,短时间内我也走不了,等会试后吧。到时我想个由头离开。”
  “伴君如伴虎,你要小心。”蒋成仁不禁跟着蹙眉。
  “好。”秦杦说着,展开了笑容,“真是巧,你们也来这儿吃饭。”
  “你在哪桌?”蒋成仁放松了眉头,笑嘻嘻把秦杦往前推,试图蹭秦杦一顿饭。随即,他发现方才秦杦起身的位子对面,坐着个脸色发黑的英俊男子。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蒋成仁面露惑色,抬手挠了挠头。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妈的,二人世界就这样没了


第20章 第十九章 怒怼
  秦杦被蒋成仁推搡着回座,正欲讥笑他一番,转过头便撞见了皇上发黑的脸色。不好,刚刚聊得太起劲,忘记皇上就在一旁了……看这脸色,不是吃醋动怒了吧?秦杦心中默默叹息,长得好看真烦恼。
  “那个……”因为蒋成仁在场,秦杦怕皇上的身份吓着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称呼皇上。可眼下皇上脸色太难看,他也不敢随便叫……唉,真烦恼。
  秦杦正两难着,蒋成仁却突然上前挤开他,拱起双手行礼。秦杦一惊,什么情况!
  “二王爷!”幸亏蒋成仁不忘这是公开场合,虽说兴奋可也压低了音量,“蒋某人久闻二王爷大名,今日竟有缘一见,二王爷果真和传说一般英姿飒爽风流倜傥……”
  秦杦竭力使自己不笑出声,这蒋成仁,蠢货一个,他秦杦是和二王爷关系好,可不代表坐一起吃饭的就是二王爷啊,而且这蠢货拍马屁都拍得这么水。
  岑熠脸更黑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认作是老二,这些人都什么眼神!他明明比老二俊多了!尽管很生气,岑熠仍是在这人面前保持住了风度——瑶卿在看着呢。
  “这位兄弟,你说的是家弟吧?家弟近日惹了祸,被皇上责罚,无故不得在宫外乱跑。”岑熠故意混淆蒋成仁道。
  蒋成仁听见“家弟”又听“皇上”,一时有些混乱,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皇室中人,或许是哪个王爷吧,他一个江南来的大多皇家人都没见过,不认识属正常。
  “哈,蒋某人无缘见二王爷,倒见着了您……”他一上来就对着人家叫二王爷,这时便感到了尴尬,加之他书读的不认真,漂亮话说不了几句,只能站原地干笑。
  “瑶卿,这是你朋友?不赶紧介绍下?”岑熠见他这副尴尬样,刚刚的气消了大半,嘴角微微上扬,转而对秦杦道。
  “他是蒋成仁,我发小,今年及冠。他爹是江南那啥玩意来着……”秦杦记不清蒋父那串长长的官名,可岑熠一听姓蒋,便明白是哪家了。
  “原来是蒋大公子,幸会。”岑熠点点头,直盯着蒋成仁,故意显出少许的帝王威仪来。蒋成仁不禁愣神,看向秦杦:这人谁啊,气场好可怕。
  秦杦感觉皇上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凑过去悄声道:“岑熠,我在宫里认识的。”这话也没毛病,皇上就叫这名,他们确实是在宫里再次遇见的。
  蒋成仁听是姓岑的,心中了然,对着岑熠施礼。岑熠微笑着摆手,起身请他入座:“既然是瑶卿的发小又是蒋家大公子,想必也是个凤毛麟角的人物吧?令尊身体可好?”
  “蒋某人不敢当。”蒋成仁不推拒,顺势坐在秦杦位子旁,“家父一切安好,劳烦殿下费心了。”
  听两人说着这些体面话,秦杦有点莫名的不高兴,撇撇嘴刚要跟着坐下,又看见边上被他们遗忘了的薛定。薛定被忘在一旁也不恼,和另外一桌人攀谈着。
  蒋成仁说话间也发现遗忘了的表舅,但皇家人在面前,他作为蒋家长子自然得陪着继续说话,只得拿手轻轻推秦杦,秦杦会意,展开笑颜起身替他去请舅舅。
  “薛舅舅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理所当然的,原本只有两人的圆桌,一下子围坐了四个人。岑熠尚可接受,至少这样不用看着秦杦和别人单独聊天。秦杦就不高兴了,皇上和蒋成仁二人只顾着说场面话,眼里哪有他啊。皇上之前还不是对他很温柔宠溺的吗?蒋成仁不也拉着他关心他瘦了?现在呢!
  “您说的那条水路早就通了,您放心,扬州、淮安那几段直连着,也安排了不少经验丰富的人守着,随时汇报情况……”
  “嗯。回头请让令尊抽空派人来京一趟,皇上得仔细询问账目,核对工部这边的账。”
  秦杦气的险些握不住筷子。不行!他抬眼望去,薛定正悠哉地夹着菜吃。
  “薛舅舅科考准备得如何了?”秦杦露出动人心弦的笑容。
  “还行,就是诗赋那块差点。”薛定淡定地回以微笑。
  “是吗。我记得第一次见薛舅舅,您就是个处惊不变,宠辱不惊的性子,诗赋应该不成问题吧?”
  “哪比得上秦弟真性情,诗才横溢。”
  秦杦保持着笑容,心里却暗骂薛定。他们第一次见面,秦杦说他辞藻浮夸华丽,内容虚而无用,这家伙就记上了。
  岑熠跟官家子弟说了会话,就累得不行了,拾起筷子夹菜掩饰。蒋成仁也累,这会乐得休息,两人便暂停了对话交流。
  “这位是?”岑熠发现秦杦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且说得满面笑容,心中的警铃再次大作。
  “我小表舅薛定,殿下无需理他,他是来科考的。”蒋成仁悄声道,生怕让旁人听了去,对这位王爷不利。岑熠了然,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考生不能和朝中官员或是皇室中人过于接近,否则会遭人怀疑。
  “瑶卿与他熟悉?”岑熠低声问。
  “不熟吧?这才第二次见。”蒋成仁看笑着的二人,很是疑惑。
  四人终于不再说话,专心吃了一阵饭。期间岑熠敏锐地察觉秦杦表情不对,秀气的眉毛间似是藏着隐隐的怒气。他隐约意识到,或许是因为方才和官家子弟谈久了,瑶卿才不高兴。可瑶卿又不喜欢他,怎会为此生气呢。碍于另外两人在场,岑熠没有出声,默默等着机会来时再与瑶卿解释。
  然而没吃多少便出事了。
  将近会试,整个京城几乎处处可见前来赶考的考生,尤其是吃饭时间,酒楼里都有一堆一堆的考生彼此认识,聚在一块吃饭,顺便打探消息,摸摸同行那些人的底。
  这家酒楼也不例外,几堆考生遍布大堂,当然,更多的在雅间吟诗作画。
  一堆考生谈笑着,渐渐往秦杦他们这儿的方向走来,选了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张大桌。秦杦吃着饭,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那群人。
  只见为首的那考生穿着比旁人贵重许多的袍服,手持一把题了字的折扇,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扇啊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缝。秦杦微微愣了愣,放下筷子推了把蒋成仁。蒋成仁不明所以,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人。
  “郑召?”蒋成仁不由得张大嘴惊讶道。
  秦杦点头。这个郑召和蒋成仁家沾了点亲,也有点家底,就进了蒋家的私学读书,跟秦杦他们算是同窗。这人是个真真切切的奇葩,对教书先生,也就是秦杦的爹怀恨在心,连带着对秦杦也很讨厌。而秦杦和蒋成仁天天玩在一块,他又连带讨厌蒋成仁,成天给他们二人找茬。秦杦觉得吧,没有哪个学生不对他爹怀恨在心,不恨他的人不是正常人,秦杦自己也恨他。你恨老子的老子,老子没意见,尽管恨,帮忙除掉就更好了。可你这连带了几环关系讨厌人家,还天天给老子找茬的,就是你的问题了。
  所以,秦杦和蒋成仁都恶心郑召,只不过秦杦七岁后四处闯荡,便没再与他同窗了,蒋成仁一人面对了他很久。
  “他也真能吹,吹得一群傻子围着他转。”秦杦摇头道。蒋成仁听他这么说,立刻笑个不停。
  岑熠见秦杦眉头舒展开了,心里松了口气,跟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附近坐的那群考生。
  为首的郑召一下一下地扇着折扇,半眯着眼不可一世地环顾四方,然后眼前忽然闪过熟悉的身影,目光一定,勾起唇角。
  “郑兄,您看我这里还有不明白的……”一个考生急急地上前询问,郑召冲他摆摆手,收起折扇起身往秦杦那桌走去。
  “这不是秦大诗人吗?哟,蒋大公子也在?二位真是好兴致。”郑召故意大声说道,好让周围人都听见。
  “秦大诗人”一出口,附近的考生们纷纷看了过来,开始交头接耳。岑熠蹙起了眉,感到这人来者不善。秦杦却无动于衷,报以微笑:“老同窗,你不也挺有兴致的,领了这么多孩子出来?”
  郑召阴阳怪气道:“我们可不如大诗人得闲,寒窗苦读十来年,比不得人在皇上面前卖弄风骚就得了太傅之职……”
  岑熠脸彻底沉了下来,气的要开口骂,秦杦见状不妙,向蒋成仁使眼色,自己按住皇上。于是蒋成仁反咬回去:“你要有能耐,你去骚给皇上看啊!你以为骚个官位很简单?人家皇上一看你长这样,直接把你拖出去杖毙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秦杦没料到他会如此反击,好像自己真的卖了什么似的,一时无话可说,急需冷静。岑熠则懵了,仿佛他真把瑶卿怎么了一样,脑子乱成了一团浆。
  这下子,全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把某秦姓诗人给那啥了,那诗人用身体换得了太傅的官职。
  郑召打破了沉默,长笑起来:“我还真不知道骚个官位这么难,辛苦你了,大诗人。”
  蒋成仁满怀歉意地看向秦杦,秦杦暴跳如雷,拍桌而起开始怼人:“老子臊你娘的你骚你骚你最他妈骚了你快滚去求皇上操啊你就不用科考了多好咱俩一块骚三个人也挺好玩的……”
  周围人免费看了这一出大戏都惊呆了,郑召也被秦杦这一串不带停顿的怒怼震撼了,空气只剩下秦杦气势汹汹不停衰的长骂。


第21章 第二十章 酒令
  因为酒楼里上演的这一出大戏太精彩了,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岑熠虽也很气,但担心秦杦气上头,叫上蒋成仁和薛定拉着秦杦离开了。
  “你别拦着我!那狗孙子,老子今天不把他骂萎就不姓秦!”秦杦冲皇上喊道。
  “气上火伤着身子就不好了,你且冷静会儿,回头我找人弄他。”岑熠见他还想跑进酒楼怼人,干脆上前一步紧紧把人抱怀里。秦杦听可以弄那孙子,立时不闹了,沉着脸靠皇上怀里缓气。
  蒋成仁困惑地看着这两人,感觉有些怪怪的,欲言又止。薛定阻止他开口,暗示他噤声。
  “时候尚早,想必二位被这一出一闹,扰了用膳的兴致。不如二位随我前去家弟府上闲聚,如何?”岑熠对他俩淡淡道。若不是看在瑶卿份上,他才不愿多理这些闲杂人等。
  “二王爷府?”蒋成仁两眼发光,这些王爷们都尚未得到封地离京,除了眼前这个他一个也没见过,自是乐得去见一见的。
  “我要复习。”薛定对外甥脱口而出。
  “不!”蒋成仁坚决不从,跳到秦杦一侧。
  “那我先回客栈。别玩太晚。”薛定颇无奈地看了看外甥,向岑熠他们告辞后,便转身离开了。
  于是,岑熠带着他的瑶卿又额外领着个跟过来的大家伙,直奔二弟府上。这个点还早的很,人应该在吧?
  三人兜兜转转没多久便到了。秦杦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到这儿时基本都消完了,脑子里想的尽是进王府要点什么吃。
  “来过吗?”岑熠语气温柔。
  “当然了,这儿我可熟了,问我准没错……”
  秦杦说着说着,发现皇上脸又黑了。
  王府建在一处热闹的街道附近,朱色的大门被围墙衬得很显眼,因此不难找到。蒋成仁第一次来,站府外看不到里头有什么,便觉得这王府建的还挺低调。可秦杦来过多次,知道这座王府外面看着低调简朴,进去后才知其精细奢华。简单通报了一下,王府侍卫便请他们进去了。
  王府总管是个在宫里伺候过的,极有眼色,一见皇上便认出了,岑熠及时给眼神暗示不要暴露,他才控制住自己要下跪的动作,只是欠身行了礼,然后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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