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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场虐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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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没有理睬陈炎之的话,坐在地上抱着曲起的膝盖,全身颤抖的说道:“健康,健康怎么样?”

陈炎之半蹲了下来,冷冷一哼道:“你是关心他,还是关心你做出的事的结果。”

“告诉我,健康怎么样?”用力抓住陈炎之的胳膊平安急促的问道:“告诉我快告诉我。”

发红的眼神,发疯的表情,这一切的平安是如此的陌生,陈炎之越来越相信那药是平安放的,因为他早已经在很久以前看过成为那种药俘虏的人失去理智所做出的事,猪狗不如。

“他已经中毒了。”

这个答案让平安几乎崩溃,脑袋一团乱麻,嘴里胡乱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让我见见健康,你是在骗我的。才一会的功夫怎么可能。”

“滚。”陈炎之站了起来,俯视着平安道:“看样子你还真得想让健康死,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跨进家门一步的。”

 陈炎之表情狠毒一字一句道:“健康的身体本不比平常人,很容易受伤。不过,平安无论你如何做,这次只有遗憾的份。我陈炎之,不管多久,不管用什么办法,有我在健康色对不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抓住了陈炎之的腿,眼中是急切的肯求:“那你一定要救健康,一定要救他。”






第19章 又是一年生辰日
陈炎之甩开了抱着他腿的平安,不再理睬平安,这样的杂碎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磊北站在雪地里,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平安吞咽雪块的一幕,感觉有种从内心最深处蔓延出来的疼痛正席卷全身,那一瞬间平安的身影与那个他重合了,惊悸之后,是害怕恐惧,那一刻他竟然选择了一个他从来未曾做过的软弱选择__逃避。

模糊间,磊北仿佛感觉到自己将某样很珍贵的东西弄坏了,毁了。只是那样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此刻他却说不上来?耳边响起的是一声声凄历的悲鸣:“不是我,不是我。”

那声音如同尖刀般在自己的胸口处划出一刀一刀血淋淋的伤口,捂着胸头,磊北感觉此刻的自己连出口大气都是扯着心肺的。

磊北一瞬间几乎相信这一切真的不是平安做的,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是那个十分疼爱健康的平安所做的。

但立刻赶上来的陈炎之所说的话却让他这个侥幸破灭了。“看了刚才平安瘾发的样子,你还不相信是平安下的毒吗?在那种瘾毒下,人变成畜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你不是没有遇见过。”

陈炎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位是自己叔叔的人物,对于大自己几岁的他,陈炎之从小就有着一种莫名的敬仰和崇拜,甚至还希望成为像叔叔那样出色非凡的人,但这一切在那个夏天被彻底打破了,痛苦死去的女人,悲惨寻死的师弟,还有抱着尸体哀嚎痛哭的叔叔,曾经的美好日子就这样被打碎了,连一点的碎片也不留了。从此以后所有经历了这件事的人都带上了一张面具,一张看不见任何感情的面具。

而现在,自己叔叔的面具却在远处叫声中突然剥落了,痛苦一瞬间晃过了脸颊,但很快又带上了新的面具,变得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漆黑得无法映出任何的光影。

那一刻陈炎之只感觉眼前的磊北一片全黑,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没有神采,更看不见任何感情,就连弥漫在他四周的空气都有着一份黑色的情绪,整个人仿佛有种将周围的人卷入黑暗之国的神秘力量。

陈炎之知道磊北再一次带上了面具的,一具比任何时候都坚硬厚实的面具。

玩味的望着不言不发走在前面的磊北,陈炎之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内心低问着:无论你带着什么样的面具,费心将所有人拒之以千里之外,但可惜这次事件带给你的波动,是任何面具和距离都无法遮掩和逃避的,那藏也无法藏的情绪是你内心深处最有力的表达。

黑□□绪:痛苦,憎恨,厌恶,悲哀,拒绝。

只是我亲爱的叔叔,你的黑□□绪是其中的哪一个?


平安无力的躺在雪地中,手抓着地上的雪不停往嘴里送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磊北消失的地方,嘴里破碎着念着:“不是我,是我。”

身体偶尔无意识的痉挛,一个瓶子跌落在平安前方,看着这熟悉式样的瓶子,平安眼睛一亮,急忙抓了起来,但立刻又将它扔得远远的。

“怎么?我认为此刻你真正需要的是它。”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我想杀了你。”平安此刻沙哑的声音中充满着憎恶与悲愤,在胸腔中不停翻滚的是不说出的痛苦。

吴琴没有笑了,望着平安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露出同情的表情,声音轻轻的说道:“健康有陈炎之和磊北,你有什么?”

平安的视线晃过了吴琴的脸,滑过了满天的雪,定在了遥远的地面,平安你有什么?内心反复得问着自己,泪默默的流下了,悄无声息。

这是一种可悲,还是一种可惜,平安已经无暇去思考。只能轻声的自我回答:“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更不曾有过爱人。

一丝凄凉的笑容在被药瘾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脸上露出来了。

吴琴眼神变得暗淡了,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吗?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自信更能毁掉一个人的。而现在平安快要完了,你为什么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和郁闷。

像是放弃了挣扎,平安几乎用着一种沉重而缓慢的方式倒出了逍遥丸,放在发白的唇边。

“为什么?他们相信你胜过了我。”这是平安咽下逍遥丸前问出的问题。

“与相信我无关。因为怀疑就像种子一般,只要小小的一点就能长成参天大树。而我只不过是将那小小的种子送给陈炎之而已。”

“是吗?”平安的脸上露自嘲的笑。

吴琴平静的说道:“从你一跨近那个家门的时间,怀疑的种子就种下了。”

平安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声音平板:“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告诉了他们,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未曾被人相信。你去死吧!”

平安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像一只负伤的野兽,眼睛发红,怒吼发狂,想撕裂眼前的可怕的敌人。是她害了自己,是她害了弟弟,这种危险的生物不能留下。

吴琴一时间竟被平安此刻的表情吓住了。高高竖起的眉峰,两颗死瞪的眼睛,张牙裂齿,眼中是愤恨和噬血之光。等到平安的手卡住脖子的那一瞬间,吴琴反应过来,妩媚一笑,朱唇皓齿妖艳无比:“杀了我,你弟弟可就没救了。”

“你胡说。”平安怒叫着,但心里却半信半疑,手掐在吴琴的脖子上不再动弹。 

吴琴眨着眼睛:“信不信由你,这可是只有我知道的。”

“逍遥丸是没有解药的。”平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说的没有解药,据我所知,除了用戒的方法外,还有一个人知道如何将逍遥丸的毒力散去。我看你弟弟的这毒陈炎之是除不掉的,而且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撑过这种可怕的过程。不过要找我所的人要解药这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吴琴轻佻的说道,眼中是一种挑衅的目光,像是在刺激着平安:你为了弟弟能付出任何代价吗?

平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美丽的脸孔,婀娜诱人的身材,却有一副歹毒的心肠,和一双冷漠的眼睛。这样的女人看着都让人心寒,他的话值得信吗?

但立刻平安决定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无从选择,放下了双手问道:“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告诉我如何得到解药。”

吴琴神秘的笑了:“不是我要你怎么做,我可以大方的告诉你如何找到那个人。毕竟这一切是我造成的。至于那个巨大的代价,我想到时那个能救你弟弟命的人会告诉你的。”

平安冷笑:“你还真是有善心。”

吴琴挑了挑眉毛,娇笑道:“怎么不相信我,我说过不计酬劳帮助你。”

平安沉默了,过了半天才问道:“我弟弟能支持多久?”

吴琴此刻到有点多话了:“你就不怕我,又更阴险的招等着你。”

平安平静的说道:“没有什么比命更值得去赌。”

 “以你弟弟的身体不可能去解瘾,陈炎之最多就是用以毒养毒的方式一直控制逍遥丸的用量,不过张健康的身体最多能支持个一年多而已。”

平安听着这个答案狠狠瞪了一眼吴琴,转身向着李家村的方向走去,他要最后确定自己弟弟的身体状态现在如何了,以及最后一眼看一下磊北。

吴琴没有说话了,只望着平安的背影,过了很久才,美丽无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渗淡的表情,自言自语:“若是我有哥哥,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平安像小偷一般偷偷摸摸躲在暗处,眼光直直地瞪着不远方的房门,直到四个人从门内走了出来,翠玉姨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低声对着身后健康说着话,而身体虚弱的健康此刻正靠在陈炎之的身上,看来一时生命无大碍,身后磊北平静而沉默。

这一画面让平安放下心,却又更痛苦了。

目光贪婪的看着磊北的脸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担心的表情,关切的眼神,以及温柔的低语,为什么这些都不属于我,平安的心中痛苦呐喊着。

磊北感觉到有人在偷窥的目光,凌厉的眼神闪向了平安所在的方向,却无任何人。

平安蹲在墙角边,手环抱着,而脸埋在膝盖之间。

“现在你该满意了吧。哈哈,知道那种痛苦了吧。”吴琴冷冷看着远方亲密的二人,心里咒骂着:张健康以后有你好受的,我倒看你那种身体受得受不了逍遥丸的腐蚀,一年多,那是我故意多说了时间,你能熬过一年就算不错的了。

过了很久平安抬起了脸,眼中有点红,看着吴琴扭曲的笑容,轻声道:“能对我说一句,生辰快乐吗?”

这个冬天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祝福平安平平安安渡过一岁,这个冬天谁都忘记了平安只有十九岁。






第20章 不后悔
后来是日子对于平安是麻木的,面对着吴琴的刁难以及刺激,只是无视,除了心如死灰,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和弟弟的命他不得不忍受着吴琴无理而野蛮的侮辱。

直到第四天当吴琴再次污辱他,让他学狗叫,才能得到逍遥药时,平安突然像是清醒过来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喘息的速度,看着高高在上一脸傲气和狠劲的吴琴。眼中的光变深沉了,眼瞳收缩着。转过头看着正站在一边被二人的动作搞得目瞪头呆的茶摊小二,艰难说道:“你,过来一下。”

小二此刻的心理正忐忑不安中,这刚进来的二个客人,女子看来美若天仙但这一言一行却是像只母老虎,这男子病歪歪的,脸色看来不好,却总感觉有股子匪气。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叫自己过去干什么,但犹豫了半天,却在平安一个瞪眼下,小二乖乖的跑了过去。

吴琴皱着眉头看着平安对着店小二耳朵很费力的说道:“你把我紧绑在那边的树林里,每天来一次灌我饭,三天后来给我松绑。”

小二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平安从怀中掏出的几两碎银给打住了,立刻转过身乐颠颠的在小茶摊里找着绳子,心想着:你管别人想绑住自己干什么?赚钱就行。

吴琴此刻却被平安的话吓了一跳之后,感觉匪夷所思,忍不住笑得灿烂无比:“张平安,我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做,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认为现在你的样子能戒掉瘾吗?真是无稽之谈。”

平安没有反驳什么,只静静看着眼前笑得嚣张的吴琴,一瞬间他突然感觉有些可怜这样的她,那越来越疯狂的言行不但没有掩盖住她内心的情感,反而更加突显出此刻吴琴已经被她自己折磨得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感觉到平安眼神的微妙变化,吴琴脸色一变,半弯下身就给了平安一个耳朵,声音尖剌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平安脸上露了一丝的微笑,望着眼前虚张生势的吴琴,自言自语:“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那一刻吴琴的脸变得苍白。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吴琴静静的站在树林中,就在离她一丈远距离,平安绑在树上,被瘾已经折磨得神质不清的他,因为剧烈挣扎身上全是被缠紧的绳子勒出一道道血痕,细细的血迹从滑过皮肤滴在地上。就连绳子本身都粘满血丝以及皮肤碎片。

几天来除了一点饭粥不曾吃过其他东西的平安,此刻却依然因为瘾发做的原因,用力挣扎叫尖着,只是声音早已经破碎不堪入耳,全没有人声的感觉。

终于一轮的痛苦已经结束,平安头发上除了汗水,还有因挣扎而弄伤身体流下的血,脸苍白像死人,红肿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处挂着血丝。

吴琴她从来没有想到平安竟然有如此强的忍耐力和生命韧性,一声声的惨叫像一根根的银针直穿自己的心脏,心中的某个地方被平安震撼住了。

吴琴心中已经握了三天的逍遥丸依然未曾递出,她心里非常明白,此刻的平安已经无任何可以抵抗逍遥丸的意志了,体力与精神早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抗争中耗竭。只需要自己再前进五步,将这药丸轻轻放在他的面前,平安一定、也绝对会再次屈服,再次陷入这可怕的泥滩之中难以抽身。

可就是这短短的五步,小小的抬手,吴琴却无论无何无法行动,腿像被铁链拉扯着无法前进,手中那小小的丸子更重若千斤。

吴琴不停自问:为什么,会下不了手?为什么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平安一步步摆脱地狱陷阱,他不应该先离开,他应该比自己在更下面的地狱之中,这样自己心情才能平静下来。而这一切只需要一颗丸子就能达到,那他永远将无法摆脱这一切,直到死亡。

吴琴知道这个自问的答案是什么。看着平安,吴琴仿佛像看到了自己,另一个勇敢而坚强的自己,一条自己想要踏上却永远因为没有勇气和忍耐力而踏上的路。

“为什么,你会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瘾是从来没有人戒掉的。你这样只是自讨苦吃。”

平安无神的望着吴琴,干涩的嘴唇中艰难的地吐出话来:“从来没有人戒掉,并不代表我戒不掉。我不能允许如此可憎的自己存在。”

“是吗?”吴琴几乎用着一种嫉妒的语气说道:“就像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救自己的情敌吗?”

平安固执的眼神望着吴琴,沙哑说道:“健康是我的弟弟。”过了半天平安像是被迫承认般说道:“如果弟弟健康了,磊北也许会开心快乐起来。”还有一句平安没有说出口,如果我找到了解药,那样就能证明我是无辜的。

磊北当时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穿透着平安的心,到现在也隐约作疼。

吴琴大笑了起来,望着平安的脸道:“真是想不到张平安居然那么善良,让人意想不到的伟大。不过我不会就这样放弃,我会等着,等着你放弃救你的情敌兼弟弟的选择。我想那是一种很愉快的场景,看着你自我折磨。”

平安垂下了头,掩饰住充满在他眼中的嫉妒之光:吴琴,你并不知道,我的嫉妒之情有时甚至让我比你更疯狂。恨不得弟弟就这样死去,然后摆脱弟弟这个阴影的我能得到某人的爱,能永远在一起。这是我永远的魔障和希望,在我心里焚烧我的生命。但也只能仅此而已,我断不了血浓的亲情,也抛不下真心的爱情。

所以,愚蠢而没用的平安,只能如此,自我折磨。

至少这个世上健康能健□□活,磊北会快乐。

路就这样在二人静静的行走中展开了,偶尔遇见几个未长眼的宵小,都被吴琴赶尽杀绝般的气势与狠毒给吓跑了。

而每当平安瘾发做的时候,吴琴就会将他绑在树上,烤上火,做上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然后就是自言自语般说着自己的故事,没有交流,没有对话,仿佛一种莫名的默契出现在二人之间,一个只管说,一个只管听。

“…那个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期,磊北用如此冷漠的方式拒绝。虽然我发咒说:让他永生得不到真爱。但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伤害他。”

吴琴坐在地上,身体裹着御寒棉衣,盯着燃烧的火焰,脸上的表情是怅然:“然后就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千刀万刮的人他不仅趁虚而入,与我的侍女□□,让她们背叛了我,用逍遥丸摧毁我的身体,而且也用暴力强占了我的身体。”

平安仔细听着吴琴的话,以转移身体的痛苦。

“后来,我怀孕了,你能明白女人的心理吗?不管我是如何仇恨那个男人,但对于怀中一天天长大的胎儿,竟然有种无法言语的害怕和期待,女人天生是母亲…。”

“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吴琴转过了头望着平安,脸上二道泪隐约可见,不等平安说话,她继续说道:“我生下了他,生下了一个死婴,一个长在我腹中就被毒死的孩子。在你和磊北情浓意密的时候,我失去了做一个幸福女人的梦,嫁一个爱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于是我,杀了那个男人,杀了那些贱人。终于摆脱他的控制。”

那一刻平安完全的明白眼前的女人,一个可恨、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因为她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也无法摆脱自己所恨的人,即便那个男人死了,可他带着吴琴的痛苦却依然留在她的心中,她的身体依然被他所控制着,被那一小颗的逍遥丸所控制着,于是吴琴必须要找一个发泄之人,要将自己所受到的痛苦转嫁给他人,而平安正是她所看上的那一个人。

吴琴像是发泄出压抑在心中的痛苦,的表情变得轻松了,瞄了一眼坐在地上,绑在树干上的平安,道:“我告诉了你我的故事,你是否应该告诉给我你的故事。”

寒冬的风景总是一样的,寒风四处呼啸着,却吹不走地上的一丝冰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混浊。人仿佛只能感觉到冻僵的肌肉,枯涩的嘴唇一张开就感觉到裂开的疼扯。天空已经看不到蓝天白云红日,唯有一只只的棕黑色的不明鸟类发出尖锐的叫声划过长空,它硕大的翅膀在寒风中拼命的挣扎。 

平安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体外被寒气冻僵的痛苦与体内被逍遥丸控制所带来的痛苦,即便是被牢牢绑在树上,也无法让平安抑制全身的痉挛和牙齿的磨擦,望着天边冷太阳快要落山时的余辉,平安陷入一种莫名的平静,习惯痛苦的他开始学会去忘记痛苦。

“我很简单,出生时…母亲死了,八岁的时…候打破妹妹的头,十岁…的时候作弄同村小孩被…夫子赶出学堂,十一岁的时候学会…了偷钱。十五岁的时候学会了逛妓院和…打架斗殴,十六岁的…时候学会了横行村里…十八岁…。”平安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弱,紧闭的双眼和绷紧的面部肌肉,说明着他快要陷入最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之中。

“十八岁的时候学会爱上磊北,十九岁学会忍受痛苦。”吴琴静静地补充着平安未曾说完的话,唯一的回应只是风声而已。

平安越来越神形消瘦憔悴,与之对应的却是逍遥丸每次发做间隔的时候越来越长,平安知道自己正在慢慢的脱离药瘾的控制,所以他的脚步却越来越轻快,心情也越来越平静。

而与之对应的就是吴琴,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平静,脚步也越来越沉重,终于在艰难跋涉一个半月后,平安与吴琴来了一座山谷之中外。

“就在这里。”吴琴转过头看着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平安。

几天的山路走下来,平安脸色发青,衣服破烂,手上与脚上全是冻疮隐约又痒又疼。

“这里。”平安抬起了头,看着前面毫不起眼的小路。

吴琴说不清道不明此刻自己的心情,表情虽然很冷漠,心中却着一丝奇怪的期盼,,“在这小路的深处是一个山谷,里面有位医术高明之人,这天下如果他都无法解的毒那就没有人能解,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平安神色怪异,望了一眼吴琴:“我不可能反悔。”

“是吗?那怕是用你的命来换解药你也不反悔。”吴琴挑衅的说道。

平安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说的巨大代价。”

“对。”吴琴道。

平安扭过头,毫不迟疑走向了山谷深处。






第21章 情之所至,无所怨恨

“你难道不怕死吗?要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吗?”吴琴身体挺直,紧握拳,厉声说道。

平安回过了头,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吴琴被平安此刻快乐轻松的表情震住了,嘴里低声说道:“难道你不爱磊北吗?”

平安嘴角扬起了快乐:“爱。” 

“可是他根本就不曾爱过你,他只是在玩弄你而已。他根本不知道你有多爱他。在他眼中你只是一个可以玩弄的小无赖而已。他根本不曾珍惜你;难道不恨他吗?”吴琴有些歇斯底里说道。

平安困惑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感觉到他的珍惜,那怕是被当成弟弟而产生的。最重要,他让我学会了爱是什么?至于恨,唉…”

平安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有时想起来当然恨,非常的恨。只是那有用吗?”

有时就连平安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他怎么会如此固执而热烈的爱着对方,是因为自己太渴望被别人爱,还是因为磊北的“诱惑”太深,所以被冤枉被轻视,心里充满着怨恨不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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