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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月光的重要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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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兴、奋过后,他开始感到呼吸急、促。就像被人攥住了脖子,空气通过鼻管渗进肺里的滞、涩感,一点点逼向他的大脑。
  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整个人头昏脑涨。
  苏渭勉强坐回床边,因为体力不支而只能用双手撑着床沿,整个人再次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胃部的饥饿感开始突显,咕咕咕地昭示着存在感。
  脱力地倒在床上,瘦成麻杆的手臂无力地摆到眼前,灰白的皮肤下是蜿蜒的青色血管在蔓延。睁大眼睛思索着,却毫无头绪。
  他没有死,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自己离死亡又有多远?咫尺之遥吧。
  呼吸困难,视线逐渐模糊,他努力挣扎想要站起来,却滚到地上。
  地雷爆炸般剧烈的声音在脑中炸开,造成一阵阵眩晕。
  腹部收缩着,胃袋在饥、渴地抖动。
  他回想起这一生的遭遇,莫名的痛苦与心酸涌上心头,眼泪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难道就真的要像这样结束了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他整个人轻飘飘地站起来,最后成为一缕魂魄,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委顿余地的苍白的男子。
  不远处响起砰地一声,是金属相击的铿锵之音,他集中注意力向声源望去,只见房门被推开,哗啦啦地涌进一群人,几个拿着黑色手、枪的男人在前面开路,身后跟着一队穿着白衣的医生。
  医生走到躺在地上早已晕死的人身边检查,手脚利落地将医疗器械摆好实施抢救。
  心脏起搏器一下下击打着他的胸膛,剧烈的振颤和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在空旷的房间中显得尤为突兀,人们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自己手边的工作,突然一群人分成了两拨让出了一条通道,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刻苏渭刚刚待过的身体已经被人搬到床上,穿着风衣的男人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他手边的衣袖微微挽着,探出一只白皙的带着凉意的手掌,抚在男子的额角。
  床上的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大概已经有了几分意识,嘟囔着说话:“你还来做什么?做什么……”
  男人俯下身细细的哄他:“我当然要来,我怎么能不来?”
  床上的人得到了回答,最终晕死过去。男人帮他掖好被角,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对身后的人质问道:“他还在昏迷发烧,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吗?”
  声音温和,却有几分不威自怒的意味。
  身后的人纷纷低头噤声,为首的大概是助手,穿着白色的西装,垂着头默不作声,像是一株沉默的树。
  男人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假寐着眼,一只手细细地摩挲在苏渭的脸颊之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苏渭重生了,重生到那具濒死的身体上。
  那天他几乎是灵魂出窍,一个人飘在房间里的时候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的男子却一直没醒,而他维持着灵魂状态看着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穿着灰衣的男人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儿,有时坐在床边端详着男子的睡颜,有是又站在窗前负手看着远处的风景,还因为男子的昏迷不醒而发过几次火。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质。
  但是苏渭作为灵魂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弱,几天下来连声音都听不见,画面都看不清,所以也不了解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两眼一抹黑,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拉扯着,等他有意识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附着在、床、上男子的身体上。
  抵抗住昏沉的睡意,苏渭极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雾蒙蒙。灯光刺目,他很快就流下眼泪,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呼喊声,等他总算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拢了一拨人。
  苏渭微微张开嘴,他鼻子上扣着氧气罩,身体就像木头一样僵硬。
  透过人缝,他看见不远处坐着一个人。
  那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靠在床边的沙发上闭眼假寐,从苏渭的角度看过去显得气度不凡,格外稳重沉静。
  发现苏渭在看他,那男人起身走过来,床边的人自动分道,凑过去报告苏渭的身体情况。
  苏渭侧头看着他,才发现对方很高大,起码有一米九,俯身压向苏渭的时候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而在那片阴影里的暗棕色的卷发,光洁的额角,以及那道剑眉下铁灰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他伸手到苏渭眼前,挥一挥:“傻了么?”
  苏渭嘴巴微动,氧气罩上很快被扑了一层雾:“没。”
  男人一愣,随即微笑道:“没傻就好,快点好起来。”
  笑起来眼睛里带着神采,看起来很温柔。
  苏渭的心扑扑直跳,简直要心律失常。泪意上涌,喉、头像被什么哽、住了。
  这个人身上就像带着和风的气息,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苏渭眨眨眼睛,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到耳蜗里落到枕头上,对方皱着眉,伸手帮他擦眼泪:“怎么啦?”
  苏渭声音宛如蚊呐,氧气罩上一扑一扑的都是白雾:“我难受。”
  那男人简直在苦笑,安慰道:“怎么这样娇气?”
  那样的语气,似抱怨更似慰藉,苏渭一听,当即泪如泉涌。看着眼前的人,苏渭却想到了谢静,心里难受得犯恶心,微微侧身差点吐出来,脑子里嗡嗡嗡地乱响,他模模糊糊地问:“你是谁?”
  问完了,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他心里默默等待着。
  这一把,就像是在堵,简直比他人生中最惊险的博弈还要刺激。
  这个地方是否安全呢?自己在昏迷之际清清楚楚听到枪声,有枪的地方就不会安全吧。
  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活下来。
  除非——他失忆了。
  眼前的男人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苏渭,苏渭则用坦诚的目光直视他:“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努力让自己显得安全无害。
  对方似乎察觉到苏渭坦率下的恐惧,俯下身体安抚他,手撩开他额上的碎发,轻声道:“我是你哥哥,你出了车祸,现在需要休养。”
  苏渭心底一寒,嘴唇抖动着:“车祸?”
  对方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满足而愉悦地对他道;“对,没错。你乖乖的休息,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

  第四章

  在苏渭死去的两年后,他重生到蓝休的身、体、里。
  蓝家是原城世家,祖上几代定居于此,家业极大。虽然说到曾祖那一代没落过,但是总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也有三斤钉。后来祖父辈下南洋,又靠远洋航运起家,积累财富,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这座城市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
  而蓝休则是这豪门巨、擘的唯一继承人,即使他只不过是汀水街出身的帮厨生下来的孩子的,直到十岁才脱离贫民窟来到这个家。
  蓝三爷夫妇已经亡故,家中只剩下蓝休一人。
  虽然苏渭醒后获得的资料要比这个说的委婉一点,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些。
  苏渭靠在病床上,看着家里的仆人站成一排,向他详细地介绍着关于蓝休的一切。
  从蓝休来到蓝家那一天起直至他死亡。
  为首的是洪伯,他是蓝家的管家,据说他的爷爷伺候过蓝休的曾爷爷,他的父亲伺候过蓝休的爷爷,他伺候着蓝三爷直到他在飞美国的私人飞机失事身亡,如今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伺候蓝休。
  三代忠仆。
  眼前的老人年龄大概六十岁,个头中等,偏瘦,穿着灰色的长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他恭谨地领着这座宅子里的老人站在苏渭跟前,但是苏渭并感受不到他对于主人的尊敬,他就像一株苍老的树干,干瘪沉闷,眼睛里毫无情绪。
  他身后是跟着的是庆嫂、荷嫂、叶嫂,张叔以及老刘。
  庆嫂主管家里的内务,她看起来比较强势,身上有一种锐利的气质,荷嫂是家里的杂物主管,她面相和善,生着一张小圆脸,皮肤白皙,眉眼间透着敦厚,她旁边的是庆嫂。
  虽然叫一句嫂,但是她年龄已经很大了,看起来有七十多岁,戴着老花眼镜,也没有像前面两位一样穿着工作服,原来她是蓝三爷的乳母,过来纯粹是探望一下病中的苏渭,并且陪着他追忆一下往事。
  后面两位主要负责家里的安保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的。
  洪伯不做声,那几位婆婆妈妈已经开始眼圈犯红,嘴里说着少爷刚来的时候是怎样子可爱惹人怜,说有多少小女子偷偷塞情书给他,说少爷怎么样争气,出去留洋拿学位把旁支的少爷小姐们的全部都挤下去。
  渐渐地,思及蓝休从前的英姿,又看着他现在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那些看着他长大的阿姨们都哭出声来。
  洪伯交代过不要出去乱讲话,便将他们遣出去了。
  他将厚厚的文件夹放到苏渭床头的柜子上,也弓身退出去了。
  苏渭将东西打开看,上百页的A4纸上记满了蓝休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各种各样的人物介绍和关系图。
  他匆匆看了几眼。
  资料很详细,连蓝休小时候得过水痘这种事都记录在案。
  蓝休是外室所生,当年蓝三爷被人追杀,身负重伤藏在汀水街,遇到一个善良的女人救了他。那个女人也是领救助金过活的,似乎腿脚不方便,只能给别人帮厨补贴一下家用。
  一个相貌普通平凡无奇的女人遇到了落难的世家公子,尽心照顾他,省吃俭用为他买药治病,并且为他怀了一个孩子。但是那个男人原来是有老婆女儿的,老婆是锦城第一美人,她出身好,父亲是著名大状,有学识又貌美,最主要的是那个男人爱她。
  所以他走的时候她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一个单纯的姑娘家未婚先孕,在满是三教九流的地方受那些流氓的白眼,最后剩下那个孩子,养啊养,养到十岁,就死了。
  临死的时候,有一批衣着光鲜的人接走了她的孩子,那些人拿着那个男人录的视频给她看。视频里的他依然年轻英俊,时光仿佛在他的身上留不下一丝痕迹,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穿着昂贵的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说:“你把孩子交给他们。”
  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原来,他一直到知道的,但是他从来也不来,无论她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抛掉从前的原则和矜持,成为一个自甘、堕、落的人,那个人也不会来,因为他有他所心爱的,另一个骄傲脆弱的美丽女孩。
  资料上当然没有将这种事写上去,这还是当初他做小组作业,听着邻座擦着大红唇,烫着骚、骚、大、波浪的来自原城的叶孟玲女士说的。这个故事她当时声情并茂地将得口沫横飞,论题是《论这个圈子里最丧心病狂的渣男》。
  当时一起做小组作业的很多女孩子听完都哭了,并且牢牢记住了蓝玉这个让人唾弃的名字。
  蓝玉?不就是蓝休他爸么?
  而且苏渭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事实上蓝三爷夫妇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叫做蓝素,那个女人是一颗真正的明珠。
  上辈子,在他父亲还未过世,并且偶尔让他帮忙打理家业的时候,他曾经跟在身旁见那位蓝小姐,自然也是知道她有一位出身微寒异母弟弟。
  联系起来,对于现在的处境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然而在这份资料上,关于蓝素的事情,却只字未提,就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为什么?
  苏渭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陌生的面孔——目光呆滞,眼窝深陷,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然而高高的颧骨与精致的眉眼又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使他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颓废美。
  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
  但是富裕的物质与优越的家世所养出来的漂亮脸蛋,在他陷入绝境的时候,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裨益。
  不久前他还身陷囹、圄,被人像精神病患者一样关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甚至差一点因为饥饿和高热而失去生命。
  虽然他的那位所谓的哥哥,宋祁燃宋先生告诉苏渭他只是发生了车祸。
  所以真相是怎么样的呢?
  蓝休是被谁关进了消音房间?为什么?蓝素又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看不见名字的人以及宋祁燃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骗他说他只是出了一场车祸?
  这些疑问如一团乱麻塞满了苏渭的脑子,使他原本就有点神经衰弱的脑袋变得更加昏沉不堪。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宋祁燃目前对蓝休没有威胁,如果单纯地仅从苏渭作为灵魂期间看到的他对蓝休的关怀来判断。
  咚咚咚,敲击门板的声音透过空气传递到苏渭的耳朵里,却因为耳膜的正常鼓、动而引发强烈的眩晕感。
  管家洪伯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先生请您下去。”
  房门打开,洪伯站在门口等待他,他表情看起来很严肃,这让苏渭不禁有点畏惧他。
  据说原城稍稍有点底蕴的世家里管家大多都是养了几代的,而且大部分都会出国留洋
  学,但是蓝家似乎很老派,就连管家都有旧、社会遗、老的风范。
  虽然重生这几天常常会看到他,苏渭还是会觉得渗得慌。
  苏渭点点头,跟他下楼。
  苏渭的房间位于这座大宅的二楼靠西边的位置,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转几个弯顺着楼梯下去,正好可以看见坐在偏厅正在用早饭的宋祁燃。
  宋祁燃是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子,因为来自母系的德国血统而显得轮廓深邃,戴着金丝眼镜,手边还放着一份最新的财经时报,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作派。
  然而这位本该来往于金融街的青年才俊却是一位音乐家。
  家里的柜子上摆着许多奖杯和他从前参加过的各类音乐比赛的照片。
  宋祁燃大概是一路温柔到大,小时候练琴的照片里,唇红齿白的他亦是笑得格外温雅。
  但是他到底是谁呢?
  不姓蓝,却自称是他的哥哥并在这里主持大局,家里的下人也是唯他的命令是从。苏渭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妄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餐桌是宽大的长方形,白色的实木木料为这个家增添了优雅的气息,宋祁燃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坐在了左手边的位置,而苏渭的早餐则摆在了他对面。
  他正低头切一片香、肠片,看到苏渭便微笑着对他打招呼:“早,阿休,昨晚睡得好么?”
  宋祁燃的眼瞳是铁灰色,本来看起来会有点冷淡,偏偏他这人却很爱笑,于是那双眼睛就像是一片初春的湖泊,虽然清澈得透出凉意,但是微风拂过,涟漪漾开的时候,又渗着暖。
  苏渭不由得觉得心安了一点,低下头对他问好:“嗯,早啊。”
  苏渭看清了自己的早餐,燕麦粥,鸡蛋白,一杯果汁,散发着浓郁的甜苹果的香气。他伸手摸了一下杯壁,温热的,不禁脸上露出苦相。
  闻起来再好喝,喝起来那种粘粘的熟水果的古怪口感也不会让口腔好受。
  宋祁燃看到他的表情,温和道:“没办法,你现在肠胃太差,不适合牛奶和生冷的饮品。”
  苏渭的肠胃会差,完全是因为他被关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没有进食,折腾出来的。但是这个话题显然是不适合被用来当做谈资,所以苏渭只能沉默地吃早餐。
  等他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宋祁燃已经吃好了坐在对面支着脸看他。
  肩膀是倾斜着的,脸上是饶有兴趣的表情。
  这种姿态在饭桌上,很容易被人定性为不、雅,但是宋祁燃做出来,却有种随意的雅致。
  苏渭惴惴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吃东西的时候就像小仓鼠,反正闷头吃就对了。”
  他修长的手指指向苏渭的腮帮子,在虚空中戳了一戳。
  苏渭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感觉真的好像被、戳、到了一样。
  “阿休,你比以前乖巧很多,”他调笑道,“下午要出去吗?让阿松带你出去转转。”
  忽略掉完全不认识的阿松这个人,苏渭小心确认道:“我可以吗?”
  “当然。你虽然失忆了,但是未来的路还很长,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宋祁燃手指交叠扣在桌面上,似乎心情很愉悦,“而且现在多熟悉,等过一段时间还要回公司继续处理事务。”
  苏渭带着拒绝的意味试探道:“我回公司做什么?我现在这幅摸样还能做什么,而且公司不是有哥你吗?”
  宋祁燃笑着摇摇头:“我终归不姓蓝。怎么好一直插手公司的事。”
  苏渭说:“咦,可是我们是兄弟啊……”
  “又没有血缘关系。”
  “啊?”
  宋祁燃眨眨眼看着他,一副无辜的表情。
  “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
  “那我刚醒来的时候你怎么说你是我哥?”
  “你那个时候脑袋整个秀逗,我不这么说怎么让你安心休养。”
  他毫不留情地说出秀逗两个字,舌尖在口腔里明显地跳跃着,显得很有活力,完全没有要避讳一下正在处于失忆期的当事人的意思。
  却并不唐突,反而显得随意和谐。
  “那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算好朋友吧,毕竟一起认识很多年了。”
  苏渭想了一下,环顾四周:“那你的照片怎么都在我家?”
  “啊,这是个复杂又漫长的故事,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不如以后就当做睡前故事来听?”
  咦?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五章

  早上把话讲开,让苏渭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即使那段对话也有可能是真假掺半,但是总比哥哥这种一定是谎言的话要来的可信得多。
  下午的时候苏渭要去一趟汀水街,陪伴他的不是那位未曾谋面的阿松,而是宋祁燃。
  他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不知道要去哪里“转转”的时候,宋祁燃说不如去汀水街,以毒攻毒是个好办法。
  “为什么是以毒攻毒?”
  宋祁燃穿着修身的灰色风衣,走在他的身边,那样子给他曾添了不少书卷气,使他看起来就像是牛津某条街道上享受阳光的学生。因为身高的原因,苏渭只能仰视他。
  蓝休的身高其实还可以,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但是和宋祁燃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能仰着脖子讲话了。
  不过他也不会抱怨,毕竟他自己本身的身高貌似比蓝休还要矮一点。
  “你以前很倔强,讨厌别人提你从前的事,尤其是和你妈妈在一起的。”
  “所以你现在要刺激我吗?”
  宋祁燃坦荡承认:“是。”
  再富庶的地方也依然会有贫民窟这样的角落存在。
  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光鲜,以多么快的速度蜕变,这里就像是被拉进了时光的减速器,凝固在了那里,就连尘土飞扬的姿态都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车停在巷子口开不进去,苏渭和宋祁燃只能选择步行。
  老旧灰败的居民楼并在一起,挤出一道逼仄的矮小巷子。巷子两旁是各类摆放杂乱的箱子与各家停在门口的电动车以及坐在楼下闲聊的阿姨小孩。
  地势呈坡状,布满横槽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满是泼出来的污水与细碎的垃圾,整个巷子都散发着隐约的酸臭味。
  却比恶臭还要恐怖,因为这股味道简直要在不知不觉之间入侵到你的每一个毛孔,让你不得不疑神疑鬼,时刻保持警惕,以防自己被同化。
  楼上各家窗子前伸出三三两两的竹竿,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被单和衣物。
  很有点遮天蔽日的气势。
  这气势显然震慑住宋祁燃,他站在巷口,迟迟不肯下脚,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带着沉思,半天才转过头看向苏渭,谨慎的道:“难怪你从前不愿意提,我总算知道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洁癖是从哪里来的。”
  都是被逼出来的,一旦脱离了这里,到达了新环境,与从前有关的一切就一丝一毫都不想要沾染。
  而这各地方的最大特点就是脏乱差。
  所以从前的蓝休总是整洁精致而完美?
  这话苏渭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只好问:“我以前有洁癖吗?”
  宋祁燃歪下脑袋对他笑:“洗手之前都会把水龙头消毒一遍。”
  苏渭不以为然:“这还好吧,爱干净而已。”
  “三遍呢?”
  “嗯?”
  “十遍呢?”
  “没那么夸张吧……”
  宋祁燃好像和他杠上了,决心要说服他,让他承认自己以前是一个怪咖,他回过头得意道:“最后拆下来换成了新的。”
  “而且有精神洁癖,居然连…………性…………生活都放弃了,完全不能和女人做。”
  “也许是gay也说不定。”
  宋祁燃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然而眼睛里却闪着调皮的光茫:“嗯,也有这个可能。”
  苏渭被他逗笑了,然而很快就笑不出来,他仰起头的时候视线正好落到二楼的阳台上,阳台栏杆处倚着上一个女人,披散着枯黄的头发,光裸着胸脯对着他,将手指放进了嘴巴里吮………吸。
  这种露………骨的挑………逗把苏渭吓了一跳,他赶紧低下头看地面。
  宋祁燃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也一愣,等循着苏渭刚才的视线望去,这才了然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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