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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如生_绿脸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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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到周衍晨站稳后轻蔑的眼神,神色比周雄要好一些,只是同样的慌乱。


“带上他,跟在周雄后面。”


大雷接到指示,反扣着我的手用力往前推,也不管我手脚软麻根本无法配合的状态,几乎是半拖着我往前移动,直到被他推上车子锁上车门。期间摔了几次,被大雷一次又一次从提起来,膝盖和手臂火辣辣的疼。


我没顾上这些,反而对文锦的处境更加担忧,比起周衍晨还算镇定的神色,周雄眼里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疯狂。


疾行的车速让人没有多想的余地,我的猜想没有错,这是郊区,车子穿过绿色的田野开上山道。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上快速行驶,紧跟在前方不远处周雄的车。警鸣声渐渐远处,这是已经逃脱了警察的追击。


正当我的心越来越沉时,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个小点,接着变成两个,三个。驾车的大雷和副驾驶座上的周衍晨显然而发现了后方追击而来的车辆,我明显感到车速更快了。


眼看后方车辆越来越近,周衍晨拿出黑色手枪,开保险上弹一气呵成,“张栩,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声音里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然,车窗被放下,我心叫一声不好,下一秒,枪声已起。


周衍晨接连朝后射出一个弹夹的子弹,我的呼吸跟着砰砰砰的枪声一起加快,又因后头车辆相撞的爆炸声骤然停止。


周衍晨打了个胜仗,转头对我笑道:“张栩,我赌对了。你看,张晋远连还击都不敢……大雷,怎么回事。”


车子一个急刹车突然停下,周衍晨回头,在看清情况后快速换了一个新的弹夹,阴狠道:“老废物,我他妈的干了他。”


周衍晨才是真正的疯子。


原来是前方周雄因为突发的枪响自乱了阵脚,挟持着文锦下了车。我也因为周衍晨的行动,再次被大雷控制在手里推下车跟在他后头。


紧着后方残余的车辆正好抓住这个机会,赶了上来,我却已无暇顾及后头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目光沉沉地看着周雄手上连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文锦。他从头到脚无一完好,周雄这老牲口,不但打破了他的头,文锦的手和脚上鲜血淋漓,上面均有弹孔。


而周衍晨背对着我站在离周雄几步远的位置,手中的枪直指周雄。周雄用枪抵着文锦的手有些颤抖,他慌乱道:“你他妈的敢开枪,老子杀了他,看你拿什么跟张晋远交……”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


我眼睁睁看着一发子弹射在文锦的肩膀上开出了血花,随着他矮下的身体,周雄后一步倒下,额中一个弹孔,死不瞑目。


眼角有液体滑下,我闭了闭,默默告诉自己,是肩膀,是肩膀,人应该还活着……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一个生命就那样没了,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事情到这个地步已没有回头的余地。后头一串脚步声向我们行近,我控制着欲要加速的呼吸,睁眼时,已被大雷推入文锦身前,几步远外是张晋远和几个同样持着枪支的外国男人。


我看着不远处神色凝重的张晋远,不过三日,再次相见却恍如隔世。他黑衣黑裤,同色的黑眸阴沉地好似能冻结周遭的景物,眸光唯有看向我时才有稍许波动,之后又被强压下来,寒冷如冰。


打破对峙的人是周衍晨,他的枪抵着我的太阳穴,“张晋远,你说我手上这个和地上那个,哪个更重要。”


文锦后一步被大雷从地上提起拖到周衍晨身侧,他一身的血头低垂着,此时全靠大雷的支撑,如果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看不出他还活着。


张晋远轻蔑一笑,朝身后道:“带过来。”


话音刚落,前方便响起轮子碾压过土地的声音,我注意到身后周衍晨的身体僵了一瞬。不久后,张虎推着一位老人自拐角的山道后走来。待看清老人面容时,我一愣,竟是孙家上一代的掌权人,周衍晨的外祖父。只是对方神色不大对劲,后我一想,才记起外界说过老人得了老年痴呆。


张虎忧心忡忡的看向我,我暗叹口气,做这种事也是难为他了。


周衍晨咬牙切齿地怒道:“张晋远,你竟连八寻老人都不放过。”


张晋远呵了声,声音阴冷道:“老头子现在胳膊腿安好,你要不要我像你招待我宝贝那样,让人好好伺候下老头子。”


空气再次凝固,只是这次身后的周衍晨气息加重,胸膛起伏剧烈,几个瞬息后,抵在额迹的枪再次用力,塞在我口中的东西已被周衍晨拿了下来。


周衍晨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只要周家和孙家贪污的证据一上交,老头子哪还有什么晚年。张晋远,我周衍晨死后自会去地底下和老头子谢罪。张栩,我现在手上有两个筹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两人我只留一个,留谁比较好呢。”


周衍晨问的是我,不是张晋远。


因为张晋远在乎的从来只有我一个,而周衍晨在逼我,他早早就把筹码放在我身上,他赌我会心软,也赌我会为文锦的性命去求张晋远。这一步棋,周衍晨走对了。


我不可能看着文锦去死,可我也怕死。
说来可笑,几分钟前我才从周衍晨的字眼间抓到这次绑架的关键。
呵,又是家族利益。


    人的命在钱和权面前,真就这么地轻贱吗?


我张了张因为没喝水而异常干涩的喉咙,努力许久,好不容易才吐出“张晋远”三个字。


话音刚落,张晋远便制止道:“宝贝,别说话了。”而后轻蔑地看向周衍晨,“不就是几份资料,给你就是。”接着手一挥,其中一个手下拿过一份文件过来。


周衍晨松了口气,“大雷,你去拿。”


大雷把文锦反推倒在地,走上前接过东西,直接打开检查后,转过身对周衍晨说:“少爷,东西是对……”大雷瞳孔急速收缩并高声一喝:“……少爷小心……”


那一刹那我看到张晋远动作极快地拿起枪,余光里原本软倒在地的文锦一跃而起,向我和周衍晨扑来。在抵在额间的手枪被外力推开的同时,接近着是砰砰砰三声的枪响……


我半府趴在地,怔怔地看着张晋远和阿虎以及那群手下快步向我们奔来。


三声枪响,张晋远的枪其中一发打中了大雷的手,另一发射向我的身后,而最后一声,是周衍晨那里传来的。此时,大雷已被人制伏跪在地上,右手留着血,黑色手枪掉落在地。


我听到张晋远手下和周衍晨打斗的声音,鼻腔是更加浓厚的血腥味,我迟疑着不敢回头。直到张晋远把我拥进怀里,我听到自己用粗粝的声音问:“文锦,他,怎么样了。”


张晋远摇了摇头,我浑身一凉,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转身时,文锦倒在血泊中,浑身抽搐,原本干净的前胸炸开大片的血迹。


我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直到膝盖和双手染上文锦血。我粘腻殷红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回头冲张晋远嘶吼道:“叫救护车,救护车。”


文锦视线看着我,带着忍耐带着解脱更带着他独有的安抚,嘴巴一张一合,气若游丝。凉意染透心底,我在他逐渐涣散的视线中,颤着手把他的脑袋整个抱在怀里,俯下头,将耳朵凑近他的嘴。


“……阿栩……别难过……我心甘情愿……以后快快乐乐的……和我的份儿一起活下去,阿栩,我真的很喜,喜欢……”

38
喜欢我,是吗?
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答案我最终没有等到,文锦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我怔怔地抱着他的尸体,轻声低喃:“不值得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豆大的雨滴落下来,由点连成线,接着倾盆而下,冲刷着染上猩红的黄土地。没多久,土腥气掩盖过血腥味,而文锦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脸上的血被雨水洗净,所有的线条松弛下来,若不是脸色过于青白,他的模样仿若只是一切烦恼消失后安心地陷入沉睡。


白色的闪电划开灰沉沉的天际埋入群山中,而后“嘭”的一声雷响,打在身上的雨又重了几分,我哆嗦了下,这才觉得又冷又难受,而背后紧贴的胸膛却是温热的。


“大哥,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要不要先带五哥走?”雨声很大几欲要压过阿虎的声音,身后张晋远的声音有些黯哑,“栩栩,再淋下去要生病了,先跟阿虎走好不好?”


我问:“文锦要怎么办?”


背上抵着的胸膛起伏顿了一瞬,张晋远的声音清楚地透过雨幕传入耳中,“他已经走了,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乖,听话。”


也就是说带不走了,或是说,不能带。身边一直有脚步在来来往往,汽车引擎响,我寻声望去,最后一个外国男人上了车,车轮碾过浑浊的水洼溅起泥浆,而后沿着崎岖的小道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时间一直在走,那些外国男人走后,剩下来的人在快速地布置现场,作为这场绑架案的受害方有些不合法的痕迹必须很快处理完毕。


吸附在身上沉重的雨水好似有千斤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眼眶热胀,我在雨水中努力睁着眼,却不知要看向晦暗滂沱大雨中哪一处,抱着文锦的手下意识地又用了几分力,身体冷到发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我自顾自地说:“……张晋远,你说,为什么他们要为我死,为什么啊,从前我妈是这样,现在换成文锦,我本来都把他忘了,为了我这么个废物,多不值得,不值得的……”


伴随着山下隐隐传来的警笛声,意识终于远去,晕倒前我听到张晋远说,“因为我们都爱你。”


……


文锦死后,周衍晨和大雷一伙被后头赶来的警察逮捕,我在张家的私人医院里浑浑噩噩度过几日,待到伤口结痂时,阿虎告诉我,周家和孙家早几年洗黑钱,偷税漏税以及行贿的事情被人捅了出来,如今大部分资金和产业被冻结,破产是早晚的事。上面派来的人正在查,周衍晨他们最后怎么判,判多久,南城现在人人自危,没人敢帮更无人敢管。


至于表面上与周家往来良好的张家,则以周家谋害张家掌权人未婚妻为由,彻底与之决裂,所有合作中断。于此用时,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金易也借此机会,把动作摆到了明面上,除了以文锦一事为由在法律上对周孙两家追责,金氏集团迅速在南城成立分公司,以惊人的速度大肆收购瓜分周、孙两家剩余的产业。


屹立在南城近百年的孙周两家大户就这么倒了,而牵扯其中的旁根错枝更是岌岌可危。


以文锦的死作为开端,南城的天开始变了。


碧日晴空,海风和煦,飞鸟遨游于天际。


船开至海中央,我捧着文锦的骨灰盒站在船头,底下是清澈的海水,远处是一望无垠的海天相接。


这是文锦的第二次葬礼,第一次是假,而这一次的告别却是永远。我执拗地和张晋远提出文锦的后事由我来操办,也知道和金家来往密切的张晋远做得到。


文锦活得不易,半生的命运由人控制摆布,与我何其相似。他活时不得自由,若是死时还受人桎梏,岂不太过可悲。


既不作为张晋远的未婚妻,亦不是金易的外甥,简简单单地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离去,这应该是文锦所希望的。


文锦的牌位和他已故父亲的放在了一处,若人死后真有灵魂,在无边无际的海中与天空翱翔,应该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文锦是否喜欢,可我能想到且能够为他做的却也只有这些,我更不知道文锦在南城风起云涌的利益交替中扮演着怎么的角色,而他的死,若不是因为我,是否能避免?


可为什么要是我,为我张栩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文锦死后那几天,我总梦到我妈,梦到她骂我不争气,活得糊涂。我满心的委屈,想反驳,说我也不想,可不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用你的生命换来的东西,我没用,没保住,妈,我想你回来,你回来吧。


然后又梦到文锦,我竟在骂他,骂他蠢,骂他不知道做坏人要有始有终,到头来却给我挡枪,傻透了。


看啊,我张栩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好歹,只知道逃避。
可是,为什么要是我,在我背负着愧对我妈的付出在南城苟延残喘时,还要再承担文锦以命相帮的恩。


这些恩与爱,我不能不珍惜,可他们真的好重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但我更还不起,谁能告诉要怎么还?


阳光砸碎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骨灰从手中滑落散开,融进光中,随着海风和船下涌动的海水渐渐远去,脑中那张带着梨涡的笑脸从此逝去,最终只剩下手中空落落的一个盒子。


我倚在栏杆上,怔愣地看着远处遥不可及的海天相接,问了一个明知没有答案却是在排解心中无助的问题:“张晋远,欠人的命,要怎么还?”


身后无声无息站在甲板上的男人沉默着贴了上来,我的双肩被他按着,以让人不能拒绝地力道转过身来,整个人被同样让深秋的冷风吹得不留暖意的身体带进怀里,张晋远的面颊贴着我的摩挲了一会儿,泛青的胡渣带起的痒意让不知不觉僵冻的身体一阵酥麻,紧贴着的厚实胸膛在深秋的海风中好似成了这无边无际的蓝色平面上唯一的依靠。


就像这一阵子每夜梦醒时,我脸上的湿意正被人擦着,背上另一只手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白日里不见踪影的张晋远低沉着安抚,一遍又一遍地说“栩栩,别怕,哥哥在”,昏暗的夜灯下眼里看不清很多东西,心里跳动不安的情绪却安定了下来。


许久后,在仿佛能将秋阳吹冷的海风中,张晋远未改拥抱的姿势,只是与我脸颊分离,然后,在我与他的相视中,张晋远说:“张栩,我没想过下辈子的事情,但这辈子,死生相随,若我死,也会拉着你。”


以为没有答案,竟等来这样一个回答。


我直直地看着张晋远,近来四处奔波消瘦许多的男人,五官更加锋利,一身肃冷的黑衣让往日温文的气质荡然无存,与周身的冷漠不符唯有那双上挑的丹凤,这一时这一刻除了天与海,只有我。


这样霸道,这样自私,又这样执拗的张晋远,却让我在这死寂寒冷的天地间松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近来半死不活的东西,终于还是被他扯着跳了起来,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


   死生相随啊,那便好好活吧。


39 文锦番外  


九月,南方的阳光依旧炙热。十七岁的文锦站在南大古朴的校门边,顶着往来学生好奇的目光,手中的红色锦旗和白色百合显得异常可笑。


文锦不得不站在这里,因为只有站在这里,医院的缴费单才有着落。身上的校服是新的,那所重点高中也是那个名叫张晋远的男人安排他进去的,他如今的“身份”和“背景”,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张晋远费劲心思为了他的弟弟而准备的。


“他是我的,做好你该做的,别想不该想的。”打一开始,张晋远就明明白白地警告过他,文锦心惊这变了质的兄弟情,更被男人眼底只透出些许的阴狠震得不寒而栗。


然而,在父亲庞大的医疗费面前,文锦早已没了退路。


未和张栩接触前,文锦有过很多的“以为”,毕竟是那样家族的出生以及那个男人的弟弟。


“这玩意儿是给我的?”听明文锦的来意后,高挑清瘦的大男孩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边问边大大咧咧地打开那面印着“助人为乐”的锦旗,惊讶,新奇和更多喜悦完全不加掩饰地呈现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


“卧……”注意到他的校服,男孩吞下口中的脏话,在十七八岁男生该有的假装成熟但又难掩青涩的脸上,又出现了名为羞赧和喜悦并存的情绪,“卧,我说,哥哥我就是顺手,你送这么个东西没必要,真没必要。哟,这花很不错,给我的?”


待文锦点头,男孩接过花,动作堪称小心翼翼,他低头轻轻捋了捋一朵被压到的花苞,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个干净到比他手中的花还要纯粹的笑容,“啧,重点高中的小孩脑子就是好,花都选得比别人漂亮。”


专注地看着男孩,完美地表演着“憧憬和仰慕”的文锦,心里原先的忐忑不知不觉放下,却有一种名为“不忍”的情绪萌生。


“小孩,你以后要好好读书。”
“嗯,我好好学习,像哥哥一样考上南大。”


考什么,拿什么考?不停地打工,照顾父亲,庞大的债务,要不是张晋远的出现,他除了早早辍学然后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从来没有未来可言。


一年后,张晋远让他以“优秀生”的身份进了南大,而父亲的病也有了起色。张栩对他越来越好,好得文锦更加不敢忘记自己“骗子”的身份,但又像个贼一样,在假寐时明知张栩在小心翼翼的吻他,却还让自己假装忘了张晋远的警告,不愿醒来。


那个吻之后,文锦隐隐意识到自己变得贪心了。后来曾有一瞬间,文锦想,若是当时张晋远没有失联,他的结局会不一样吗?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痴人说梦,在文锦活着的世界里,他却连做痴人的资格也没有。


张阔的出现,与文锦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老板,这场骗局一开始,他便没有了说不和喊停的权利,他的选择从来都是别人给他的,但在张阔说出“不择手段”时,文锦心疼张栩的同时,却在心底最深处产生一个纵容自己,骗自己的借口。


“他是听命行事,入戏太深也是迫不得已。”


后面的三年,“忘了”张晋远的警告,文锦和张栩做了每个情侣做过的事,约会,接吻,做/爱,美好甜蜜的幻境使得文锦差点骗过自己。


但是,不知所踪的张晋远和手段狠辣的张阔眼底越发明显的不耐总会让文锦瞬间清醒,与张栩的相处在不舍和珍惜中更加如履薄冰。


终于,在张阔的安排下,他要“死”了。而当消失了三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状若疯狂的张晋远双手掐上他脖颈时,长时间提心吊胆的文锦心里却猛地放松下来,有种就此解脱的快意。


张晋远阴鸷的黑眸深不见底,文锦在那双与张栩相似的丹凤眼里看到了自己因为窒息而扭曲的面孔,也看到了冷冷的杀意,文锦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掐断。


可是脖子上的手最后却松开了,张晋远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做你该做的,别让他再有一丝念想。”


也是在那时,文锦无比深刻地认识到,张晋远对张栩,不仅仅只有超乎世俗人伦的占有欲。


张晋远爱张栩,爱得疯狂,却又忍耐,爱得无情,却又倾情。


而他,这场骗局里的骗子,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而偷来的东西,终究是偷来的,总要还的。父亲最后的那段时日异常痛苦,而他在处理完父亲的丧失后,未等张晋远出手,便被那个生他的女人绑去,为的是身体里的器官。


这些都是报应啊,他坏事做尽的报应,如今他的报应也来了,也该是他偿还的时候了。


三期肝癌。


文锦拿到检验报告后,和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笑了笑,“我想回国治疗,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出了医院门口,文锦撕碎检查报告扔进了垃圾桶,若无其事地回了金家。


习惯了说谎的人,却永远骗不到自己。父亲死后,他哪来的家人,在用假死骗了这世界上唯一一颗对他的真心后,他宁愿一辈子孤身在海外漂泊,也不会再回故土。


可是,这辈子文锦的命从来都由不得他自己。


听到金易的安排,来到国外后原本只听从命令行事未曾多问一句的文锦,第一次迟疑了。


“作为联姻的对象,我想金钰应该更适合。”


“张晋远点名要你。”


金钰对张晋远的心思金易不可能不知道,金易对金钰这个代孕来的儿子不见得有多喜爱,但为了防止后者作起妖来弄出一堆麻烦,文锦不会是最优选择。


却没想到是张晋远要求的,在文锦作为“死人”的身份离开张栩后,他以为最不想自己再次出现在张栩面前的人会是张晋远。


随后,在了解张栩的近况后,文锦一下就想通了。这些年,张晋远做事狠辣决绝,取得金易信任后,凭借金家的关系,和数国的黑道势力有了往来,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很快让他丰满了羽翼。但是这个看似野心极大,步步为营的男人,只一个张栩,就让他乱了阵脚。


这是个疯子。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只要为了张栩,他从来不计较代价,经历过两次失去后,现在的张晋远怎么可能再让张栩和郑荣再有牵扯。


一个死而复生的“初恋”,当然能引起张栩的注意,更不用说,以欺骗得来的初恋,以张栩爱憎分明的性格,哪里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文锦高看不了自己,也没低估张晋远对张栩的谋划。总归是他欠下的债,若是最后,他的阿栩能有个好的结果,文锦想,那个人一定是张晋远吧。


黑暗来临,意识即将远去的那一刻,文锦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的阿栩啊,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在他卑鄙地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长度换来的愧疚上,他的阿栩一定会更加珍惜自己。


他的阿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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