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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婚姻合法之后,我们离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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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哲缓缓点了点头,用同样疲惫的笑容回应——同感。
  正在这时,灯光暗了下来。现场导播倒数,3,2,1,导师们迅速调整表情,各部门就绪,一道追光径直打在舞台上。
  只见一个深灰色格子衫的男子从舞台后缓缓走了上来。
  追光一直追随他的脚步,却没有照亮他的脸,他的长相谁都看不清。来参赛的选手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一路走来在舞台上摔倒的都有,但这个人的脚步却沉稳而自信。他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到台前做一场表演,而不是比赛。他一直走到舞台中央站定,然后对身后的乐队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
  灯光依旧没有照亮他的脸,音乐声起,他在第一个音符跳出来的同时,稳稳站住了那个难度极大的高音。
  杜子骁不由自主望向白哲,隔着一个座位,他看到白哲抽紧了自己的手指。
  这首歌是他跟白哲的定情曲。
  
  第15章
  
  白哲作曲编曲,杜子骁作词演唱,讲述一段埋藏心中甜蜜又苦涩的暗恋。这首歌难唱,全曲第一个音就已经是许多歌手的最高音,而全曲的最高音还远在副歌部分。且这首歌的曲调层层递进,到高潮切分音快速切换,十分考验歌手的演唱技巧。这首曲子是白哲的心头好,但写出来很久都没人能够驾驭,更配不到他心仪的词,直到后来他遇到了杜子骁。
  杜子骁唱功虽然不俗,要驾驭这首歌却还有点难度。他为白哲日夜苦练,反复请教声乐老师发声技巧,花了足足半年时间才可以将这首歌完整演绎。他又亲自为这首歌作词,反复斟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有时候正吃着饭想起一段词,都要赶紧翻过菜单背面记下来。
  那时他一边写这首歌一边追白哲,死缠滥打,鲜花情话,歌里写的是暗恋,他对白哲是明恋。白哲总是不点头,更不松口,真心难追,有段时间还躲着杜子骁,除了日常必要的工作接触,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跟杜子骁说。杜子骁着了魔似的喜欢白哲,白哲偶尔为工作夸他一句,他觉得整片天飞满了粉红小鸟,白哲不理他,他又失魂落魄。他把所有的心情都写进了歌里,每一句歌词都苦涩又甜蜜。他给这首歌起了个俗气的名,叫《暗恋这件小事》。
  我对你的爱,在你眼里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心里,却是我的整个世界。
  然后他把这首歌拿给白哲看,白哲看了一遍,说,我编个曲,你试着录一下吧。
  白哲只用了两小时就把整首歌的编曲写了出来,然后赶杜子骁进录音室录小样。杜子骁不知道白哲喜欢不喜欢这首歌,更不晓得白哲有没有听明白自己想说的话。他在录音室里喉头发紧后脊梁冒汗,看着站在录音室外的白哲,第一句就唱走了音。
  后面的词就更别提了,跑调跑得十万八千里,明明轻松站得上去的高音都唱破了,耳返里的返音破锣打鼓像公鸭。杜子骁好不容易把这首歌唱完,心想完了,搞砸了,自己把白哲最喜欢的曲子唱成这样,他是彻底没戏了。他垂头丧气走出录音间,心里头堵得要命只想哭,却忽然听到白哲说:“去喝点水,润润嗓子,待会儿继续录。”
  他抬起头,白哲手里拿着乐谱,正对他笑。
  杜子骁去卫生间哭了一鼻子,一边哭,一边回想白哲的笑。他知道他完了,回不了头了,哪怕追不到白哲,他这辈子也喜欢不上别人了。
  后来的半个多月里,他一直录这一首歌,闲下来数数,加起来竟然录了有一百多遍。大功告成是个冬夜,凌晨三点半,大家都疲惫不堪,疲惫之外又透着极度的兴奋。大家闹腾着要去吃夜宵,白哲说自己困了,嘱咐大家把单记他账上就回附近租住的公寓补眠。杜子骁也没去,他说,我送白老师回去。
  一出门,两人都惊呆了。
  不知何时,外面竟然下起了雪。白茫茫一片积雪深至脚踝,每走一步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咯吱咯吱,白哲双手插口袋走进雪地里,杜子骁紧紧跟了上去。
  沉默,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深夜极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簌簌的落雪声,和两人交叠的脚步声。
  忽然,白哲滑了一下。
  杜子骁眼疾手快,赶忙伸手去扶他。可不知是身体的下意识太强,还是在那一刻他真的动了一点点坏心思,他直接拦腰把白哲搂进了自己怀里。
  白老师的身体好凉啊。
  杜子骁想。
  白哲没料到会下雪,穿得太少了,这会儿雪地里一走,冻了个透。杜子骁低下头,就见他的鼻尖被冻得红通通的,一双本来就漆黑如夜空的眼睛被风吹出了点泪,更加显得盈盈而明亮。
  杜子骁静静地搂着白哲的腰,那一刻整个世界是完全安静的,雪声风声脚步声,什么都不存在,他低下头,轻轻吻了白哲。
  白哲没有拒绝。
  他又吻了白哲一下。
  白哲还是没有拒绝。
  直到这一刻,杜子骁才听到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紧贴着他的耳膜打鼓般,把他的世界一下子填满了。
  他抓起白哲的手,两个人在雪地中奔跑起来。他们几步跑到隔壁公寓楼,在电梯里就急切地接吻,等到进了家门,彼此的身体已经被对方暖和的差不多。杜子骁打横把白哲抱到床上,虔诚地吻他,爱抚他,在白哲的床上第一次拥有了他。
  两人直到天光大亮才疲惫睡去,醒来已经是下午。杜子骁先醒,他醒来的第一个动作是确认白老师还在不在身边,以免昨晚只是他的一场梦。
  还好,白哲还在,乖乖地睡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胸口,哪儿也没去。
  杜子骁吻了吻他的发顶。
  白哲朦胧地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后背抵在杜子骁胸口,还要睡。
  杜子骁又吻了吻他的发顶。
  白哲不太满意了,他可能并不知道是杜子骁在捣乱,还以为头发被什么勾住,伸手要把勾住自己头发的东西赶走。杜子骁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抓住他伸到半空的手,拉到唇边,“叭叭叭叭”一通乱亲。
  白哲终于被他亲醒了。
  他抬起头,很无语地瞪着杜子骁:“我要睡觉。”
  杜子骁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睡。”
  白哲眼都睁不开:“你问。”
  “白老师,我以后是你男朋友了吗?”
  “……神经病。”
  “咱们两个这算在一起了吧?”
  “你不是说就一个问题吗?”
  “可你刚刚的问题没答我啊。”
  “……”
  “白老师?”
  “……以后别叫老师了。”白哲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轻轻往他怀里缩了缩,“叫白哲吧。”
  叫白哲吧。
  杜子骁无声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这是白哲对自己说过最动人的情话,没有之一。
  所以他爱这首歌,不是因为这首歌让他席卷当年各大颁奖礼的最佳新人奖项,也不是因为这首歌让他初尝走红滋味,而是因为,这首歌中的每一句词都是曾经他想对白哲说却说不出口的情话,每一段曲调,都是白哲对他温柔的回应。
  可那都是过去了啊……
  杜子骁隔着座位,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白哲。他那么认真地听着台上人唱歌,自始至终没有往自己的方向望过一眼。
  杜子骁黯然地垂了垂眼帘,将目光转向了台上的歌手。
  恰好此时歌曲临近尾声,所有激烈的苦涩的甜蜜的怅惘的感情即将落幕,灯光也从歌手脚边缓缓上移,那奉献了一场动人表演的歌手终于将自己的真容呈现在大家眼前。
  WTF!
  对往事的追忆瞬间在杜子骁脑海里灰飞烟灭,他死死地盯着台上演唱的歌手,嘴长得有个灯泡大:罗品方!
  怎么是他?!
  
  第16章
  
  罗品方是谁?
  他是杜子骁的假想敌。
  注意,只是假想敌,不是情敌,杜子骁的情敌有且只有一个,叫季勤章。
  为什么说罗品方是杜子骁的假想敌呢?因为要论跟白哲在音乐上的契合度,杜子骁只能排第二。
  第一就是罗品方。
  罗品方是白哲的师弟。
  白哲跟季勤章签约的同年,罗品方也加入了季氏创办的娱乐公司。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合,白哲作曲罗品方作词,出了歌一人唱一首,两人双剑合璧,几乎逼得同期其他歌手连口饭都没得吃。
  但白哲踏实,罗品方浮躁,他红了没两三年,收到美国方面邀约,要去美国发展。罗品方邀白哲一起去,白哲婉拒。一来,他看好中国市场,二来,他跟家里闹翻了,也不想再回美国,于是罗品方一个人踏上了飞往美利坚的飞机。
  在罗品方到达美国的前两个月,他与白哲有断续通话,后来联系渐渐变少,猛然有一天白哲打罗品方电话,惊吓发现那个号码竟然停机了。
  罗品方就此失去联系,至今已近十年。
  罗品方走后,白哲越来越红,他身边的御用词作位置空了出来,无数人争先恐后要来填这个位置。可白哲谁都没要,这个位置一直给罗品方空着,在白哲心里,罗品方始终是他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最佳拍档。
  杜子骁跟白哲认识的那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因为白哲总是会在一筹莫展——比如说某支曲子找不到合适的填词,某首歌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唱,或者某个乐段卡住了没灵感——的时候,自言自语似的说一句“要是Frank在这里就好了(Frank是罗品方的英文名)”。虽然后来他跟杜子骁在一起后,这话说的是越来越少了,但偶尔提起来,话里话外还是深深的惋惜和牵挂。
  所以罗品方是杜子骁的假想敌。
  杜子骁一直觉得自己唱歌就不错,写词的功力嘛……也不错。他不明白罗品方比自己好在哪,觉得自己只要肯学肯练肯努力,一定不比罗品方差。
  现在他服了。
  当罗品方站在他面前,用属于成熟男人的声音和唱腔唱着那首他年少轻狂时写出来的歌,还丝毫不显违和,反而愈加动人的时候,他服了。
  天赋型选手与后天努力型选手之间永远隔着一条跨也跨不过的鸿沟,就好像白哲做饭时随口哼出的一段旋律,铺上词就能成为经典金曲一样。
  杜子骁服了,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服了。尤其是在白哲面前,他不想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假想敌。
  罗品方唱完后,四周安静了一会儿,现场观众仿佛沉浸在歌曲带来的安静气氛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全场灯光亮起,观众席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莫希文起身鼓掌,高恒风一边瞟着杜子骁一边说:“虽然我觉得这位选手肯定不会选我,不过我还是要用我的实际行动表示我对你的尊敬。”
  他用力按下了面前的“want”键。
  这代表高恒风导师很希望罗品方能成为自己队伍的一员。
  同时,杜子骁与白哲双双按下“want”键。
  有人悄悄给高恒风递了张纸条,高恒风一眼扫过,把纸条团成一团扔到脚边,笑道:“咱们一般在选手演唱后,都会给选手一点时间来介绍自己。不过我觉得今天,选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演唱深深打动了我,也打动了现场每一个人,所以我很想改一改咱们的套路,先由四位导师点评一下这首歌手怎么样?”
  没人反对,高恒风第一个点评:“我只有一句话,谢谢你为我们带来这么动听的歌声,也谢谢节目组让我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会唱歌的人存在!”
  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
  莫希文起身,她兴奋极了,也遗憾极了:“对不起,我的队伍满员了,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队友,与我并肩作战!”
  “你没希望了,哈哈。”高恒风大笑道。
  莫希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高大哥我觉得你希望也不是很大哦。毕竟他选择的这首歌,是台上两位导师合作的作品。”她看着左手边的杜子骁,“子骁作词演唱,”又看着右手边的白哲,“白老师作曲。”看回高恒风,“高大哥,你觉得他是冲着谁来的?”、全场的气氛再次被点燃。
  高恒风大笑,问:“杜老弟,你觉得这位选手唱得怎么样?”
  “技巧非常好!”杜子骁瞬间接话,盛情大赞,“他唱歌时候的技巧运用非常棒,因为这首歌是我原唱嘛,真的特别难唱,副歌部分的高音特别难,你看他很轻松就唱上去了,真的,技巧太棒了!”
  莫希文就坐在他右手边,听完他的点评,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选秀比赛的导师说话非常有技巧,譬如杜子骁这句话,看起来是盛赞罗品方唱歌技巧高超,却巧妙地避开了对他演唱时感情的点评,还顺便用这首歌难唱来抬高了一下身为原唱,把这首歌唱红了的自己。莫希文是老油条,这种语言陷阱一听就明白了。
  不过站在杜子骁的角度这很好理解,毕竟这是他跟白哲的定情歌,以杜子骁在爱情上的小心眼,他就算再佩服罗品方,也不会当众承认罗品方在这首歌里的感情比自己深的。
  于是最后,轮到了白哲点评。
  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哲身上。
  从刚刚到现在,白哲一直没说话。他始终端坐在位置上,认真地看台上的罗品方唱歌。莫希文为之起立欢呼,他没有,全场热情鼓掌呐喊,他也没有。他只是静静坐着,像整个人沉入了乐曲中似的。
  只有杜子骁注意到,白哲一向放松的脊背微微挺直了,右手不自觉握成了一个拳。
  “Frank,”过了许久,直到全场观众渐渐安静下来,白哲才看着台上的老友,低低地叫了一声,“你回来了?”
  “对,白哲,”追光灯下,罗品方微笑,离开时平整的眼角已然在岁月更迭间长出了重重的鱼尾纹,“我回来了。”
  
  第17章
  
  罗品方当然是冲着白哲来的。
  白哲在高恒风的追问下轻描淡写对大家讲述了自己与罗品方的过往,当然,对于过程中的许多细节有所美化。罗品方也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去美国后的生活,尤其是吃了多少苦。时代不同了,曾经名噪一时的当红歌手如今已经不为人所知,还要在许多故事的辅助下,人们才能回忆起来当年白哲身边的确有过这样一个御用词作。
  罗品方最终选择加入白哲的队伍,白哲十分激动,他走上台与罗品方拥抱,然后搂着罗品方的肩膀,说自己其实并不是罗品方的导师。
  “我跟Frank在音乐上的本事不相上下,比起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其实我们更像并肩前进的战友。十年前我们曾经一起在音乐道路上摸索,十年后他回来了,我不想做他的导师,我希望我还是可以站在他身边,做他的朋友,跟他一起享受音乐带给我们的乐趣。”
  一个多小时后,《最佳唱将》的海选阶段录制全部结束,四位导师队伍满员,进入导师战队厮杀战阶段。
  录制结束后,年龄最长的高恒风做东,四位导师相约一起吃个饭,出门,却看到季勤章的车停在门口。
  季先生近几年事业做得大,季家大部分产业都归了长子,只留了个娱乐公司给次子季勤章经营。但季勤章很有商业天赋,又赶上近些年中国影视市场大繁荣,文化产业被扶持,他愣是把旗下产业从一间小小的娱乐公司折腾得遍地开花,唱片演出影视娱乐等等等等哪样都做一点,前年还开辟自己旗下院线,三年内便在一二线城市的电影市场攻城略地,直接分了电影市场一杯羹。
  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混的,当然惹不起堪称衣食父母的季先生,不光惹不起,那些想红的想更红的想红了以后能一直红下去的,还争先恐后往季先生床上窜。季先生不是禁欲主义,碰见长得顺眼的,他也不介意睡一睡,睡过了再捧一捧。然而不管他今天捧了谁,明天又捧了谁,都只是一时风景。大家知道,季先生真正捧在手心里的只有一个人,他真心实意捧了那个人十几年,捧得圈子里人尽皆知,都认为他俩早晚是一对。
  那人就是白哲。
  季勤章一出现,大家就知道他是冲谁来的。杜子骁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但是当着两个不相干的外人,他又不好说话。趁这档口,季勤章走了过来。
  “大家这是要去吃饭?”季勤章笑问。
  高恒风道:“对,我做东,请大家一起聚聚。季先生有没有空,可否赏光一起?”
  季勤章摇头笑道:“我是很想一起,可今天不太行。”他的眼神在白哲身上转了一圈,笑意更浓,“而且我还得做一回坏人,把白哲借走。”
  杜子骁顿时皱眉,要不是理智还在,那句“不行”已经冲了出来。
  莫希文唇边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揶揄地瞧了白哲一眼,又瞧了季勤章一眼,想在瞧两个欲盖弥彰的有情人。白哲一直跟莫希文很聊得来,却不代表她愿意被莫希文这么瞧。他垂了垂眼帘,低声道:“不了,季先生,我今晚还是……”
  “白哲,季先生找你有事,你就去吧。”高恒风很有眼力劲地拍了拍白哲的肩,“没关系,咱们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聚。”
  白哲还是想拒绝。毕竟四人有约在前,季勤章一来,他就跟着走了,这很不礼貌。况且,从美国回来以后他一直躲着季勤章,两人除了偶尔电话联系外,一次面都没见过。他潜意识里想躲季勤章远一点,要不是季勤章把他堵在这里,也许白哲还要过很久才会跟他见面。
  白哲张了张嘴,拒绝季勤章会让他很没面子,可不拒绝也不好。高恒风见他为难,笑道都跟你吃了快一星期饭了还缺这一顿吗,莫希文也表示无所谓啦以后再约也一样。季勤章感激地对两位笑笑,俯下身,在白哲耳边轻声道:“Frank在我车里……”
  白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原本就想饭后找Frank好好聊聊,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他。
  他礼貌地对三人道歉后,上了季勤章的车。
  三人目送车里离开,便打算继续照原定计划去吃饭。
  走出几步,莫希文却发现杜子骁还站在原地不动。
  “你在看什么?”
  杜子骁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双拳握紧,嘴唇死死抿成一线,竟然还在盯着季白两人远去的方向。
  莫希文想了想,笑道:“哦对了,是姐姐疏忽啦,忘记把你介绍给季先生认识。你还不认识季先生吧?没关系,只要白老师在,以后少不了机会见面的,下次姐姐一定把你介绍给他啊。”
  “谢谢姐。”杜子骁转过头,眼神发狠,唇角笑容却灿烂至极,“不过我跟季先生老早就认识,你信吗,我以前还差点对他挥拳头呢。”
  罗品方当年出道签的就是季勤章,他跟白哲认识有多久,跟季勤章认识就有多久。三人经年没见面,见了面好一番叙旧情。罗品方这些年明显过得落魄,当年他也算帅哥一枚,如今显老显得厉害,眼尾额头多了皱纹,肩膀也不自觉地佝偻。
  白哲心疼他,对他这十年的经历不愿多问,只安慰他回国就好。罗品方却反复将自己在国外受的苦大谈特谈,说自己最艰难时被逼无奈到路边卖唱,唱了一整天,唱得嗓子冒烟,收入两美元。他一桩往事一杯酒,说到伤心处,趴在桌子上悄悄抹泪。白哲猜到他落魄,没想到他这么落魄,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他咬咬牙,说丢人。
  季勤章就举杯,说如今回国了万事有朋友们帮忙,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都在酒里,喝掉就忘掉。
  说完他自己仰头干了,罗品方一仰头,也干了,白哲咬咬牙,看着杯里的酒,跟着干了。
  这样一杯一杯,到散席,白哲不负众望地喝醉了。
  白哲醉酒其实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他不睡不闹,只是意识不清醒,看着格外缺智商。罗品方看着他趴在桌上傻笑的样直头疼,问季勤章怎么办,季勤章拦腰扶起他,让白哲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说司机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先送他回家。
  季勤章叫罗品方坐副驾,自己在后面搂着白哲。白哲在季勤章怀里很不老实,一会儿要挣脱,一会儿又要自己远远地坐到另一边。罗品方从后视镜里瞧着,只见白哲一动,季勤章就把他按回自己怀里,有次白哲使了很大力气,看那样子想要跳车走人似的,也叫季勤章一把抓了回来,死死抱住了。
  好不容易一路折腾回白哲家,季勤章叫罗品方在车里等着,自己送白哲上楼。
  白哲家住十七楼,门口有门禁。季勤章一路搂着白哲,白哲很不顺从地在他怀里挣扎,两人跟掐架似的走到门口。季勤章伸手在白哲身上摸门禁卡,摸着摸着,手掌却在他胸口腰间流连起来。
  “小白……”白哲的头软软地靠在季勤章肩膀,双唇一张一合,看得季勤章口干舌燥。他轻轻唤了白哲一声,白哲没有反应,这让他陡然生出了三分旖旎的心思。
  突然,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却烦人的声音。
  “白哲!”
  
  第18章
  
  杜子骁几步跨上来,季勤章本就心虚,还没看清楚杜子骁做了什么,白哲已经到了杜子骁怀里。
  说来也奇怪,白哲在季勤章怀里那么不老实,到了杜子骁怀里,却自动自觉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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