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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糖拿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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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挺喜欢吃鱼？】
丁旭的短信向来回复得很快。
【是啊，怎么了？】
唐瑜了然于心。
【那行，我们明天煮酸汤鱼火锅招待客人吧。】
丁旭立刻回了一个“惊悚”的表情，附上一句【你会？】
唐瑜盯着手机上那个“双手捂脸”的小表情笑了笑，然后便不再回复，只顺手把手机揣回兜里。
回家的路上，他开着车，想象着丁旭面对自己煮的酸汤鱼露出的表情。
想着也许丁旭还会剑拔弩张地质问自己，你明明会做饭为什么还老使唤我？
唐瑜想象着丁旭一边炸毛又一边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觉得好笑，然后，他盘算着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是不是可以再火上浇油一下，说几句让他气到半死的话来？
想着想着，唐瑜有些抑制不住，在车里笑出声来。。。
可没等唐瑜高兴多久。
刚回到家，就见丁旭一脸焦躁冲将出来：“老婆老婆，你必须得帮帮我。我这帮兄弟，跟我都是实打实的从开裆裤时期开始的感情。现在我莫名其妙突然通知说要跟个男人结婚，他们摆明就是来抓我把柄的！戏还没演完，我可不能现在就破了功了。”
丁旭说得恳切，可唐瑜也听得纠结。瞒天过海？说得容易。
唐瑜不是不理解丁旭患得患失的心情，搁谁也不能把“协议结婚”这么一件如同儿戏的约定随意透露给别人。更何况，据丁旭自己交代，这帮发小里好几个还跟他沾亲带故，搞不好直接就是丁旭爸妈派来的卧底。
于是，当唐瑜听丁旭交代完背景，心里立刻就门儿清了——这次说好了他们只是来家里聚聚，归根结底实际上其实就是来考察自己这个“新人”的。
可无论丁旭如何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没事没事全包在他的身上，唐瑜都不大敢相信。毕竟婚礼现场丁旭的“包票”还血淋淋地犹在眼前，他才不想陪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拿命再搏一次。
于是，周六的一大清早，丁旭就被唐瑜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些什么，押着他在沙发窝地板上各处寻找，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没能打扫干净。
倒不是说两人的卫生习惯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唐瑜和丁旭除了晚上会因为那个可笑的赌约“同床共枕”之外，其余几乎大部分活动时间都是各忙各的互不相干。要是真给他们找着两人“貌合神离”的把柄，那可就真是功亏一篑了。
“呵！”丁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拖拖拉拉走到唐瑜身边，轻轻推了他一下：“我说你至于嘛？俩男的一起住哪有那么一丝不苟。。。让你请家政你还不愿，抠不死你！”
“现在的家政公司不行，你没看新闻吗？保姆偷了主人家价值好几千万的翡翠项链，最后人是抓着了，可项链没了。再说我们都结婚了还请保姆，显得我们俩多没用似的。”
唐瑜一板一眼：“再说，让你找找没坏处，当我在帮谁干活呢？”
有的时候，丁旭对唐瑜时不时冒出来的“封建思想”真有些不得不服，总有种唐瑜作为一位年纪轻轻的精英白领却仍然活在上个世纪的错觉。
他慢悠悠地苦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随手在唐瑜勾着在沙发上扫来扫去的后脑勺上狠劲揉了一下：“好好好，我老婆最厉害。”
唐瑜偏过头去躲开他的咸猪手，顺势斜瞪了一眼，也不理他。立刻眼疾手快从沙发的夹缝里勾出一条裤衩，直直比到丁旭的鼻尖：“你看看你，又把内裤乱丢！”
“这不是上次咱俩拼酒你逼我脱的嘛！还说我。。。”丁旭想起上次拼酒拼不过唐瑜，还顺便被他整得团团转的事情就觉得羞耻。说罢，他一把抢过那条派大星限量版蓝白条纹的小内裤，气急败坏立刻回击：“而且这内裤又不是我的，是你骗我穿的！”
一想起那天的情状，唐瑜就忽然有些笑得不能自持：“你当时不是穿的挺开心的嘛，小—叮—当。哈哈哈哈。”
丁旭个人生活向来迷糊，除了偶尔一次少年维特的烦恼，就没见他再对什么别的事情那么上过心。所以唐瑜有事没事老爱逗他，喝醉的时候尤甚，任人搓圆捏扁都乖糯糯地绝不挣扎，跟醒着时候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完全不符，特别好玩。
“你还好意思说我！”丁旭随手把内裤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立刻反击：“也不知道是谁睡觉的时候流了一滩口水，最后还全糊脸上的？”
“明明是你流的！”唐瑜立刻矢口否认。就一个把柄，丁旭这小子也真是屡禁不鲜，老拿唐瑜有次梦到吃大餐然后忍不住流口水的事情来反击。唐瑜这人是真好面子，一说这个就炸毛，止都止不住。死不承认这回事情。
“我的口水会流到你枕头上去？别搞笑了好不好！”丁旭交叉抱拳，假装冷笑。
“谁搞笑啊？明明就是你的！”唐瑜气急败坏。
“是你！”
“是你！！”
两人面对着面，一人一步往前蹬，怼到最后，两人瞪得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鼻尖都凑到一起了，却仍旧没分出个胜负来。哼哼唧唧，像两只斗鸡。
再然后，朋友们突然推门而入，刚一眼，就猝不及防地把客厅里的那两个无聊得简直根本不能用语言形容的幼稚鬼尽收眼底。
其中一人笑道：“婚礼上就见你俩抱来抱去亲来亲去，闪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对呀对呀。”另一人哈哈大笑，接口道：“想不到都结婚那么久了，关系竟然还这么好。”
最后一位扶着门框总结陈词：“我觉得，我又相信爱情了呢！”
第9章 狗粮批发不要钱的吗
刚才的吵架，两人本来并没觉得什么的，可突然被众人这么一围观又一调笑，瞬间就有些打情骂俏的成分，令人莫名不好意思起来。
彼此推开时，丁旭和唐瑜莫名其妙都有些尴尬。
不过他们也都不打算去解释什么。反正大清早地肩膀挨着肩膀，脸贴着脸，说是在打扫卫生？搁他们自己都不信！反正怎么解释都觉得欲盖弥彰。
唐瑜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挨个跟他们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就立刻冲回卧室换了衣服，到厨房躲着剁鱼去了。
几个发小都不是什么见外的主，稍微混熟了一些之后更是各种原形毕露，愈发有种，此起彼伏调戏丁旭和唐瑜。
“诶我说旭哥，嫂子下厨你也不去帮帮？”
哥们随手拿过遥控器就开始乱拨，拨着拨着，又跑去冰箱拎了冰激凌筒出来自顾自地吃，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去！”丁旭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几人，想着现在要是真过去估计还得跟唐瑜打起来，要真把他惹急了，之前答应帮忙的事情临时倒戈那可就糟了。
丁旭于是气哼哼地说：“我就得在这儿盯着你们，免得把我媳妇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屋子又给糟蹋坏了。。。诶诶就说你呢大狗子，雪糕都快滴沙发上了！”
“哟？旭哥这是从良了？”发小大惊小怪：“就你这内裤正穿三天反穿三天的主，滴个雪糕渣算什么？啥时候见你那么讲究过？”
没等丁旭矢口否认，就听身边另一个人立马接口：“嫂子还真是够有本事的啊，搞得我都想找个媳妇了。”几个人阴阳怪气的，相互使眼色然后哈哈大笑。
丁旭反应不及，有些不爽，立刻挨个各推攘了几把：“那就赶紧找去！免得祸害人间。”
唐瑜时至今日，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近墨者黑”了，他默默在厨房里忙活着，听着客厅里一帮人恶形恶状，只想迅速人间蒸发。
席间，不禁又为自己草率答应丁旭的事情有些暗暗的后悔。唐瑜轻咳了几声，发现那帮人的恶趣味根本屡禁不止，暗示几下后发现毫无效果，便索性低头垂目懒得理会，心里翻来覆去暗念静心诀——天塌不惊，天塌不惊。。。
几个还不消停，见唐瑜激不动，便转头过来逗丁旭：“旭哥，您害羞什么啊？莫不是您才是嫂子吧？哈哈哈哈。”
话一出口，丁旭便一下弹了起来——这家伙向来最激不得，一点就炸。
既然都话都放到这份上了，丁旭觉得再拧巴下去倒显得自己多没种似的。
虽说看唐瑜那脸色，自己最后估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转念想想，大不了以后自己多当几次“包子”哄哄他也就是了。
“丁大包子”小心翼翼做完心理建设，借坡下驴顺势挨了过去，靠着唐瑜的肩膀：“老婆你别听他们瞎说，都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唐瑜一动不动，也不大明白他突然凑那么近究竟有什么打算，一时反应不及，只侧过脸盯着他看，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等唐瑜搞明白眼前的状况，就听发小的调笑又接着此起彼伏。
“旭哥旭哥，给嫂子夹菜啊！”
“诶别别，让嫂子给你夹。”
“嘴对嘴喂多好啊。”
搁从前，其实丁旭顶瞧不上那些喂来喂去的情侣的，觉得肉麻兮兮还格外不卫生。不过现在，他笑眯眯望着面前唐瑜涨红的脸颊，突然觉得一石二鸟，既堵住了发小们八卦的悠悠之口，又有机会乘机逗弄一下向来一板一眼的唐瑜，特别不亦乐乎。
“老婆，你看他们…”丁旭见唐瑜始终不回答，生怕他反悔，于是决定立刻先发制人让他无路可退。于是指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几片菜叶子，故意把脸往唐瑜肩膀上蹭了蹭：“我要吃韭菜，你给我夹嘛。”
“啊？”唐瑜这才从莫名其妙的强势转变中回过神来，立刻顺着丁旭的意给他从锅里夹了一筷子菜搁到他面前的油碟沾了沾。
“我要你喂我。”丁旭很满意唐瑜的配合，他余光瞟着几位下巴快要垂到地板的发小，觉得终于扳回一局。
唐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等着看戏的几人，又撇眼看了看身边的丁旭，咬咬牙，半手端着碗托着，把那小团青菜小心送进了丁旭的嘴里。
“老婆老婆，要不我喂你来，啊。。。”于是，三经六脉打通之后，丁旭的脸皮瞬间豁然开朗，他即时允了一口面前的酒，然后顺势递到唐瑜嘴边。
唐瑜觉得丁旭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三天不打，简直有大闹天宫的架势。明明三令五申警告他不准在别人面前叫他“老婆”，他非不听，还专门捡这种自己没法发火的场合得寸进尺。
“老婆尝尝这个，我给你把刺儿都剔干净了。”
唐瑜不大明白丁旭是不是对“秀恩爱”这个词有什么本能的误解。总之，他发现丁旭依旧一脸神色无恙，看上去无辜又自然。
互相喂饭简直情侣秀恩爱之大忌！尤其对于像他们这样假扮情侣的人来说，演技不过关总容易暴露不少真相。可是唐瑜终于还是被他望得没法，无奈张嘴接住了那递到嘴边来的一大片鱼肉。盼着他最好能就此见好就收，好好吃饭。
唐瑜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于心不忍，想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陪他演完全程，其余的等秋后再算吧。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逐一挨个地给几位客人添酒倒茶，然后邀大家举杯共饮。
唐瑜倒不信，就凭自己这么多年来在酒桌上练就的推杯换盏大法，能拿不住这几个小毛孩子！
席间的气氛终于回升不少，大家又开始扯着话题热络起来。唐瑜随口胡诌了几段和丁旭相遇的过程，什么街头偶遇啊，一见钟情啊，水吧邂逅什么的，半真半假有理有据，说得丁旭自己都快相信了。
几位发小当然也不是硬是要看丁旭和唐瑜闹什么笑话，不过是随口逗闷子惯了，一时没刹住车。见唐瑜也客客气气给了台阶，自然不会再咄咄逼人。
却没想，丁旭竟然一本正经地紧接着拿过唐瑜面前的蘸碟，一边往里加着汤汤水水，一边碎碎念道：“我老婆不能吃辣，我得给他加点儿汤底解一解。”
“老婆老婆。”唐瑜听见他说：“你也再喂喂我嘛。。。”
三观碎裂骑虎难下，唐瑜忍不住左右看了几眼那几位脸上难掩兴奋的“吃瓜群众”，无奈只得低喝一声：“张嘴！”然后随手夹了一颗土豆，囫囵往他嘴里一塞。
“唔，好烫！啊啊啊…吧唧吧唧，真…真好吃！老婆对我真好。”
“老婆老婆，我还要还要。”
“我要那个，牛丸。老婆你给我夹嘛。。。”
唐瑜的世界观几近崩塌，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位的脑回路似乎跟自己意识中的很不一样……
酒劲三巡，丁旭和发小们互相暗暗斗法的幼稚劲头才好不容易退去不少。
“旭哥！别…别的不多说，兄弟我，嗝，先干为敬。”
“不容易啊旭哥，娶到嫂子…不容易啊…”
“对，对…白莲花算什么，比不上，我嫂子一点半点，的贤惠，嗝。”
“什么白莲花，人家叫，白，白霜霜…对吧旭哥？”
“就，就是白霜霜…咱旭哥现在，才不稀得管她呢。学歌剧，当明星…随，随便她造！”
“嫂子，你，你可得跟我们旭哥，嗝，好好过…”
“嫂子你不知道，我旭哥…嘤嘤嘤，命苦啊！”
第10章 情癫大剩与圣母白莲（二）
送走客人，丁旭主动跟着唐瑜一起收拾屋子。
唐瑜站在水池边，双手背到背后自己系围裙上的带子：“刚刚他们说的那个发小妹子。。。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他这也就随口一问，没什么别的意思，纯粹好奇。
“嗯。”丁旭直愣愣地盯着唐瑜背后的带子看，见他绑得有些费劲，便上前搭了把手。
等他的手一凑上来，唐瑜便愣了一下，可随即又抽回自己的手去，任由丁旭帮他把背上的带子系好。
丁旭本来也没打算向唐瑜隐瞒些什么，见他主动问起，便解释道：“她跟我们几个都一样，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她从小就长得漂亮，大家都很喜欢她。不过，后来上了初中，她就跟爸爸妈妈一起搬出去了。我也是大学才无意跟她联系上的，她说她也喜欢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丁旭小时候父母忙着做生意满世界跑，所以他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在大院里长大的。
丁旭不止一次对唐瑜说过，他怀念他那时的大院生活，可他却从来没对唐瑜说过，他怀念的，不仅是那帮光屁股长大的挚友，也怀念那个一直长在自己心里的女神白月光。偶尔，丁旭也会在夜深人静，想起他与白月光长达8年的分离，又说到后来的偶然重逢与得而复失。。。
其实唐瑜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就像一条搁浅的鱼试图向一只从未见过大海的仙人掌求助。
唐瑜看得出丁旭眼神里的黯淡，突然想回身去，拍拍丁旭的肩膀，或者在他陷入回忆茫然失措的途中无声地抱抱他。
唐瑜觉得，丁旭一定是很爱很爱那个女人的，爱得几乎成为了习惯，深入骨髓。
但他不置可否，装作无意，轻轻打开水龙头，用水“哗哗”地冲着碗碟，状似随意地接了一句：“然后呢？”
“也没怎么追，反正从前认识，就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说起来，她也算是我初恋了。”
关于丁旭的前女友，其实说起来，提到名字，唐瑜也算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长相漂亮又气质高雅，唱念俱佳，放在哪里都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而从自己听丁旭的坦白，唐瑜觉得，他其实也能算得上是富二代里难得的痴情种子。这么多年以来始终坐端站正目不斜视，也算掏心掏肺一往而深了。
按理说，如此金童玉女就该是天生一对，不出意外的话白头到老都没什么问题。
可坏就坏在，几个月前的某一天，丁旭刚憋出个大招，想给女友一个惊喜，求婚的当晚，却居然愣是没能打通女友的电话。
丁旭这人说起来，归根结底，其实有些恋爱脑冲头。平日里看着道貌岸然，对上下左右一帮小弟呼来喝去，霸道总裁范儿十足。可每每轮到你侬我侬纪念日什么的，便立刻沦为“少女心”本人，又粘又腻，总想着“山无棱天地合”，跟个初中小姑娘没甚差别。
丁旭那段时间，为求婚的事情忙前忙后，事无巨细准备了许久。本想着给女友一个大大的惊喜。从婚礼当天的整体风格到新娘子的捧花，统统不遗余力亲力亲为，事无巨细。
可一不留神，却在求婚当天的众目睽睽之下，被女友彻底放了鸽子。
那天，丁旭捧着满满一捧玫瑰惊慌失措大街小巷找她找了整整一夜，心里担惊受怕又愤恨无语，可最终依旧一无所获。
女友其实并非第一次在和丁旭的约会上爽约，可丁旭却直到那时才惊觉愤懑。
每段爱情中，总有一个需要付出得更多的人。丁旭其实从未介意自己成为爱得更多的那一方，可直到那个时候他却不得不想，自己如此纵容她，得到的这个结果是否正如自己所要？
有的时候，丁旭觉得，自己就像被女友豢养着的一只野猫，有空了就逗逗，没空便自生自灭，连登堂入室都做不到——毫无安全感可言。而女友呢，就如同一个随时就会消失的定时装置，让丁旭始终觉得自己处在某种等待和焦躁的氛围之中。
那晚丁旭联系不上女友本人，一如之前的无数次她的不告而别一样。直到第三天，丁旭才终于接到了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越洋电话，电话里女友的声音欢天喜地得清透动人。
她说宝贝猜猜我在哪儿？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在米兰。
说不上什么原因，丁旭在那一刻出离愤慨。似乎多年来被女友忽视和冷淡对待的愤怒，终于在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地全部蜂拥而至。
他甚至还记得那天自己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对着手机狂吼着下达最后通牒，他说：“两天时间，你回来咱们就结婚，否则，一刀两断！”
丁旭在那天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他发现，在这段感情中，他似乎一直在用与女友之间现有的孱弱的温暖，来套用他臆想之中最完美的爱情的模样。
丁旭觉得自己像一条在柜台上挂了许久的咸鱼，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仅有的，对大海残喘的想象，聊以度日。
他爱爱情本身，爱到骨髓里，可他身陷其中却几乎完全被动。
就像握在指间的沙，随着手掌捏得越紧，最终也只会漏得越多。
丁旭曾经真心实意对待着他能拥有的一切，可最终却只换来女友一句云淡风轻的调笑。
他不甘心，他很不甘心，可他似乎直至那时才发现，那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试图牢牢紧握的这段感情，其实一直岌岌可危。
丁旭甚至有些记不清，他那天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站在街头，狠狠地扔掉那只手机的。
因为，事情的发展自那时起，便开始愈发扑朔迷离，让人始料未及起来…
丁旭端着一堆脏碟子过来，摞在旁边的洗碗池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唐瑜。
“我就是气她什么都不告诉我，她要学唱歌我又不是不让她去，至于藏着掖着偷跑么？更何况那次明明都约好了的，虽然我没告诉她是求婚，可她也答应我一起吃晚饭了的。”
丁旭一说到这就有些气血上涌：“她就是这样，总把事业追求摆在我前面…表演是她的毕生追求，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摆设？！”
丁旭说着一直忍不住拿手去蹭唐瑜的围裙，然后顺势搭上他的肩膀，挂在他的身上：“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麻烦？明明简简单单的事情，非要搞得那么复杂。”
“诶诶，你轻点儿。”唐瑜耸了耸肩别开丁旭泄愤似胡抓乱捏的手掌，等好不容易别开一些，才一边擦着碗碟，一边偏过脸去看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丁旭忽然停了下来，表情立时变得有些沮丧。
“我不知道。。。”他说：“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时气急，就想随便结个婚算了…”
原来这一切的原由就是这样，唐瑜这才方知，自己与丁旭得以相遇的原由，竟是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相爱多年的白月光女友。
唐瑜把洗好的碗碟控干水，倒扣着放在烘干机里，反手又把围裙解了下来。
然后，他走过去，揽着丁旭的肩膀，轻轻问：“你还是喜欢她的吧？”
唐瑜突然打心眼儿里为丁旭在前女友那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抱屈。至少在唐瑜自己看来，丁旭完全值得遇上一个更好更愿意懂他的另一半，而非这样苦苦等待却毫无结果。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唐瑜觉得谁也说不清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人饮水罢了。
见丁旭一言不发，唐瑜接着挑了挑眉毛，安慰道：“还有联系就代表还有戏。”
唐瑜说罢，随即又笑了笑：“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第11章 约个会而已有必要酱吗
头天因为招待发小闹得晚了，大清早起来，唐瑜觉得自己似乎因为睡眠不足，有些脑仁发疼。
丁旭这人一开话匣子就有些刹不住，唐瑜看他低眉顺眼神色哀怨，倒也不好直接驳他的意，不得不半被迫着，陪丁旭聊白月光聊到快半夜才睡着。再加上一直被丁旭无意识箍着，睡得不怎么好，行至下午，唐瑜整个人都快委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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