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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逆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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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切地讲,他有种十分符合年龄的无知。
    老邵头接着道:“第二件事,咱家要添丁啦。儿媳昨晚上肚子疼,顺道去医院查了查,怀孕都一个月左右了,自己傻,还不知道。”
    狗子不干寂寞地“喵”了一声,以一个异常窝囊的造型跳上床沿,用猫脸蹭了蹭老邵头那个好手。
    老邵头眯着眼,盯着狗子看了一会儿,伸手在狗子肚皮上抓了一把,恍然大悟地补充道:“老狗也要产崽儿了?”
    好嘛,这不生都不生,要生一窝全都生,人也生,猫也生。
    邵一乾“咦”了一声,瞬间被转移了注意——他和狗子狼狈为奸那么些年,到如今都不知道狗子它居然跟自己男女有别!它居然是个母的!
    最近这老猫不知上哪儿给自己找了个野汉子,也没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就私下把终身大事给定了,叫人怎么想怎么惆怅。
    这个狗子,哎……说不得。
    “老陈老陈!你快出来!”
    这话音刚落停,院子里突然有人高声喊老陈。没一会儿,屋子门就被人踹开了,陈萌风风火火地奔进来,气急败坏地瞎嚷嚷:“我不转学,打死我也不转学!你让我转学我就……我就去跳井自尽!悬梁自尽!我就喝老鼠药!”
    老陈也没工夫搭理他,只觉得这小子那成语都白学了,净学来要挟人了,就心不在焉道:“老鼠药我放在阿司匹林的边上,你喝的时候别拿错了,我那阿司匹林老贵了。”
    陈萌:“……”
    邵一乾排着队赶来落井下石:“你去你去,你跳井我在后边儿推你一把,你悬梁我给你找绳子。”
    陈萌一看来硬的不行,当机立断改变了策略,开始百般说好话:“爷,我不想转学,我在我们小学上得挺好的,干嘛非要去城里上学?你看我次次都是校第一,哪回没给咱老陈家张脸?”
    老陈不耐烦地挥挥手:“抗议无效,学费都给你交完了,学籍都给你弄走了。”
    邵一乾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在那帮腔:“听着没?提上裤子了你才想起屁股没擦——晚了!”
    陈萌不搭理他这些风凉话,继续跟老陈磨洋工。
    老陈一下子就生气了,嗓门提溜老高:“不什么不!这事儿由得你不去?”他轻易不生气,很多时候也很讲道理,所以他一生气就显得很有几分震慑力。
    陈萌向来是个听大人话的乖宝宝,是“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里面那个弹簧,登时就哑巴了,噎了半天,把眼睛憋红了,委委屈屈地哼唧道:“我认识谁啊,那里的小朋友我肯定一个人都不认识。”
    邵奶奶不知从哪里摸过来一包瓜子儿传了过来,大家伙儿遂开始边嗑瓜子边欣赏爷孙俩讨价还价。
    老陈:“别跟我这磨叽,你奶给你东西收拾好了没?”
    陈萌小声:“爷……不去……我不去……”
    这样一来一回了没几分钟,老陈那火彻底上来了,他“蹭”一下站起来,揪着陈萌耳朵往外头走,教训道:“你说留在这里能学到个啥?考个校第一你就能上天了?告诉你,差得远了还!他娘的叫你出去长本事还跟我这犯浑账……你生下来的时候还不认识我呢!不认识的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
    陈萌张了张嘴,眼神黯淡下来,彻底蔫儿了,被提溜着耳朵拖回家去了。
    一群人围在一起热闹了半天,于是都不约而同地把一件事忘掉了——老邵头那个疾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当事人本身表现得很风轻云淡,邵一乾这个蠢货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肯定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天顺利到晚,除开这个小插曲,其余的似乎都一如往常,只有一个人不一样了——言炎。
    他今天不想上学了,不是不想上学,是格外、极其、非常,不想上学,想干嘛呢?
    想时时刻刻跟着老邵头。
    这个小孩儿……他在一些分分合合、走走散散的事情上似乎异常敏感,他似乎总是处在一个一触即发的惊弓之鸟的状态里。
    他与外人经历不同,感受不同,对世界的切入点也不同,他总是倾向于在独处的时候保持自己,似乎周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在与人相交的时候,却也患得患失起来,又似乎周围都是一去不还的东西。
    晚上邵奶奶照例要出去串门,老邵头闲着也闲着,跟着老伴儿就出门了。
    俩人前脚刚走,言炎破天荒头一遭把笔一扔,戳戳邵一乾:“哎,我想去找姨妈。”
    邵一乾正撅着屁股爬在床上表演写作业,闻言头也不抬地敷衍道:“嗯,慢走不送。”
    言炎往床边一凑,还专门凑在他眼皮子底下,特别不嫌丢人地道:“天黑,我不敢。”
    他是个锅盖头,头发稍微一长就遮眼睛,这么一凑过来,头帘先从中间一分为二,让他看上去十分像个头发五五分的小汉奸。
    凑近了看,我的妈,这小汉奸那眼睫毛真挺长,估计拴个把牛羊算小菜一碟。眼珠子黑黢黢的,瞳仁里映出两盏十分傻帽的大灯泡,色泽诡谲神秘,叫人有种……把他眼珠子挖出来捏爆的冲动。
    邵一乾“嘿嘿”一笑,不受控制地朝他那睫毛吹了口仙气,好笑道:“有什么不敢的……”
    恰巧狗子从厨房溜出来了,他接着随口道:“叫狗子陪你去呗,它是奥特曼派来的。”
    言炎猛地一抬头,顿悟道:“好主意。”
    他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脑门十分精准地磕在邵一乾的下巴上,邵一乾那上下牙关一磕,险些把他舌头尖儿给铡掉。
    邵一乾:“……”这他娘的是来报仇的吧?!
    邵一乾说着玩儿,没成想言炎真跑去找狗子去了,简直是给个棒槌就当真的二傻子。
    再说狗子,它当了准妈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宅猫,压根儿也不出去浪,成天没事儿就搁沙发上窝着,跟坐月子似的。
    言炎不跟它客气,招呼也不打一声,抱着人家就要出门。狗子刚开始还以为他来给自己提供一个人工摇篮服务,享受了一会儿后,发现咦……卧槽!要出门!狗子攀着他肩膀就要溜……无果,被言炎捏着脖子逮住了。
    狗子不乐意出门,言炎非要扯着它,狗子就叫唤,那声音简直凄厉透了,拖长了嗓子一声赶一声地嚎,给屋子里的邵一乾也嚎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闲不住地凑到窗玻璃前,把铅笔夹耳朵上,撑着下巴无所事事地看起好戏来。
    言炎也是个缺德的,他随手揪过来一条链子,二话不说就套狗子脖子上了,一头攥在自己手里,然后放松了怀抱。
    这招损得没边儿了都!
    狗子落到地上被绳子拉着走,能乐意么?当然不乐意!于是……它就挠地。另外绳子勒着狗子的脖子,除了把它那气管勒扁了以外,还把它那声音一起捏扁了,断续而沙哑,跟夺命曲似的。
    邵一乾被这声音刮得耳朵痒,赶出来近距离地看热闹,看那小子脸都憋红了,手上虎口勒出好几道印子,遂啧啧称奇:“天底下遛猫遛得这么狼狈的,你算独一个。”
    他又一想,不对……天底下遛猫的,这货大概也算头一个了。
    于是这一人一猫在绳子两端开始了拉锯战,在门洞子下僵持了小一分钟,言炎就急了——这么会儿功夫,姨妈肯定走没影了!还追个屁!
    他干脆撒手不管了,撤了绳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狗子,使小性子撒火出气道:“你是个坏猫!废物猫!我那么多猪尾巴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以后不理你了!我理你我就是小狗!”
    可怜狗子压根儿就没丝毫的防备,一下子在惯性驱使下往后滚了三滚,撞在了邵一乾的脚背上,撞得一脸生无可恋。
    邵一乾肉疼地把狗子扶正,趁热打铁地挑拨离间道:“我的天,可别把你猫崽子给摔出来……”
    言炎骂完狗子还不解气,接着扩大攻击波,把邵一乾也炮制了一番:“还有你!我以后不帮你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邵一乾嘴角抽了抽,捏捏狗子的胡须,悻悻道:“自己胆子小,怪咱俩?哎……这叫那个什么?拉不出屎怪茅坑啊……”
    不过他还算有些良心,念着往日那个指头尖儿大的小恩小惠,转身回屋里取来了手电筒,跟出去了。
    适时,隔壁老陈家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我!不!转!学!就!不!”
    
    第16章 投井
    
    邵一乾眼珠子一转,把手电筒夹在下巴下,三两下顺着梯子就爬上了墙头。
    老陈家院子里站了一圈儿人,男女老少都穿着清凉,十分热闹。
    邵一乾找了一圈,可算在老陈家甫一进门的护墙那里找到了陈萌。那护墙上贴了一层红色的瓷砖,上面十分直白地拼了四个字:招财进宝。陈萌就贴在那“宝”字的下边。
    陈萌着实费找,大秋天的,他裹了一身红秋衣红秋裤,往红色的护墙那一贴,不仔细找还真发现不了。
    邵一乾游手好闲地给陈萌这一身打扮配了句台词:“谁还不是小公主咋的?”
    不过他兴许是刚从暖被子爬出来,连拖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俩脚指头还紧紧贴在一起,似乎在相互安慰,难解难分的。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士可杀,不可辱。”
    此外,他两只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个……奥特曼,跟他一样,穿红秋裤的奥特曼。于是基本可以断定,陈萌的红秋裤纯属在s奥特曼。
    老陈披着衣服立在院门那里:“你再犟一遍?!”
    陈萌今儿算是豁出去了,用比方才更大的声音吼道:“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老陈顺手抄起斜在一旁的扫帚棍子就扔了过去:“翅膀硬了是不是?”
    那扫帚棍擦着陈萌的耳朵砸在护墙上。
    陈萌从没遭受过如此待遇,一时就楞在了原地,脸也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待反应过来后,十分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姓陈的,你竟然打我。”
    陈小公主发飙了,他发飙的方式与众不同,十分清奇——只见他毫无预兆地转身朝院子里那口吃水井狂奔而去,掀了井盖毫不做作地就往下跳,似乎不是用来吓唬别人的,他来真的。
    ……所以一般表面不熊的孩子一旦熊起来,那家伙,简直能熊出银河系直奔外太空,能熊出一条人命来。
    邵一乾唬了一跳,手电筒“吧唧”摔下去了。
    老陈气得要晕过去了,咬牙切齿道:“我平时惯着你了是吧?要看奥特曼,买,要看猫和老鼠,买,还把你惯出一身鸡毛病来。你跳,都别拦着他,我看你跳!”
    老陈家那口井是深甜水井,典型的肚子大入口小,只堪堪能通过一只汽油桶。一家人用水也十分珍惜,怕刮大风把水弄脏了,通常在那井口上盖一半厚实的石盖面和一半木盖面。陈萌方才那一下子只是掀掉了木盖面那一侧,露出来的井口面积连汽油桶的一半都不到,压根儿就装不下他。
    而陈萌是铁了心要投井自尽,打算用实际行动叫这伙儿擅自做主迁了他学籍的大人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士之怒”——若士必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井口小,他就使劲儿拼命往下挤,于是便十分完美地卡在了胯骨那里,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一步也挪不动了。
    这下美了,这“士必怒”的戏码顿时演不下去了,中途拐了个弯,剧本被篡改成了“匹夫之怒”。
    邵一乾:“……”
    太不专业了!差评!
    老陈悠悠哒哒地踱过去,老顽童十分幸灾乐祸地蹲下来,对自己亲孙子道:“小兔崽子,念那么多书都他娘念狗肚子了。你不是最崇拜鲁迅么?你偶像说,‘不满是向上的车轱辘’,敢情你就没记住是吧?”
    被卡得风中凌乱的陈萌噘着嘴,不服气道:“你放屁!明明是你对我不满!不是我不满!我很满足!”
    他喊完这句话,扭过头往邵一乾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道:“哨子!你不说要来推我一把么?!还在那磨蹭什么?!”
    老陈:“……”
    邵一乾一个没扶稳,一头从墙头栽了下去。幸好脚下的土地上堆满了荒草,否则真给他摔个半身不遂,那就好笑了。
    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也跑过去蹲在陈萌身边,讪讪道:“我上哪儿知道你小子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活活憋死……啧啧,你可真牛逼。”
    老陈出手在陈萌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儿,而后挥挥手示意大家回去睡,对陈萌道:“看你那二两出息……行,你不是愿意卡着吗?那卡着吧。不过顺风车是明天早上八点来,现在是晚上八点,你可以估计一下一共要卡多长时间,你俩抓紧时间话个别也挺好。”
    说完就站起身扬长而去,而后屋子里的灯没一会儿就全灭了。看来老陈当真打算给他来个大招,叫他美美地痛不欲生一下子。
    陈萌简直举目无亲。他骨头卡在石面上,没一会儿就疼得难以忍受。他就双手撑在另一半的石盖面上,来抵消下坠的力道,忧心忡忡地道:“哨子,我该怎么办啊?”
    邵一乾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那个奥特曼帮陈萌夹在他下巴下:“求它。”
    陈萌:“……”
    他急得眼圈都红了,面色却开始发白,似乎去城里念个小学能要了他一条小命,这也忒令人费解了。
    邵一乾绕到他背后,双手架在他胳肢窝下往外拖他:“你跟他谈条件嘛,就比如在城里上一节课给一毛钱,上一天课给一块钱之类的。就你蠢,这么点儿事还值得你这么折腾,你挺有种呗。”
    陈萌双手揪着自己的红秋裤以防被蹭掉,一边蔫头耷脑地随着邵一乾拖他,闻言鄙视道:“比你有种,看你那财迷的样子吧,绝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灵机一动,兴奋道:“哎要不你跟我一起转学吧,我俩一起也有个伴儿啊!”
    邵一乾重重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好主意。”
    他手上的动作却与他的话大相径庭——他把刚拖出来的那一两公分距离有重新给他按了回去,还买一送一地加了半公分。
    陈萌:“……痛痛痛!”
    邵一乾面无表情道:“老鼠药吃多了吃坏脑子了吧?叫我陪你干嘛?你是还没断奶还是要吃肉?你是少了条胳膊还是短了条腿?我能给你喂奶,还是我能给你做饭?嘿,我他妈也得有那能耐不是?”
    陈萌跟这没文化的简直说不通,又不好跟他磨叽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套肉麻兮兮的废话,登时觉得邵一乾此人纯属是被狼掏过心的。
    陈萌和邵一乾不一样,他打小就被老陈逼着读过许多书,许多东西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从书上看到过。那些还没有被他亲身实践过的东西,总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被生活的大浪由里到外、从头到脚地淘一番,兴许才能留下些鞭辟入里、闪闪发光的值钱货。
    简单来说,他是个没吃过猪肉,但起码见过猪跑的赵括,他起码有“纸上谈兵”的本事。
    正逢眼下,歧路当前,他没来由地就把自己催眠出了一身山雨欲来的伤感,跟真的似的。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结果……他就真给泪眼上了!
    邵一乾浑身抖了一下,一巴掌拍陈萌脑门儿顶,不解风情道:“哭个鸡/巴毛,让你去城里,又不是让你去死。哎,给你几句忠告。”
    陈萌打开他的手,泪眼婆娑道:“啊?有话说有屁放,我听听你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邵一乾“嘿嘿”一笑,一本正经道:“每次你要抹眼泪的时候、每次当你被吓得要屁滚尿流的时候……”
    陈萌洗耳恭听他的下文。
    接着邵一乾一把攥住他手腕,虚虚地抬到半空中,而后对准一个地方来了个自由落体似的空投,说:“……摸摸你的鸟,鉴定一下自己的性别。”
    陈萌:“……”
    真他妈白得好刺眼的一枚象牙。
    夜风中飘过来一阵馋人的肉香,邵一乾一算日子,心里顿时一声“卧槽!”
    不为别的,今儿是隔壁的隔壁代屠户家杀猪的日子!
    他急忙就要走,被陈萌一把拉住了。
    陈萌:“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就起身回自己那小屋子里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超级大的纸盒子,那盒子上面还印着几个黑体字——日本进口高级狗粮。
    老陈能耐呢,去城里进货都能把这高逼格的玩意儿弄回家里来,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邵一乾:“……”
    陈萌端着一大盒子“狗粮”,放在邵一乾眼皮子底下,说:“你挑挑吧,有什么能看上的尽量拿,别客气。保不齐我前脚刚走,我老头后脚就给我烧掉了。”
    邵一乾象征性的往里瞄了一眼,还真别说,真有几样东西他比较感兴趣——几叠子吃干脆面攒出来的英雄卡,几大盒子玻璃球,还有一叠旧式的电子游戏卡。
    其余尽是些破破糟糟的破烂玩意儿。
    陈萌蹲在一侧盯着他这个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小伙伴,突然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他的小伙伴此刻正低着头在验看箱子里的东西,低垂的眉目流畅舒展,耳朵尖儿上还有些微淡淡的红,仔细一看,他右耳的耳屏处还有个针眼儿大的小黑点,在黑与白的对比里显得极为突出。
    陈萌默默地移开了眼,心想:“这真是前不久刚在教室里跟英语老师掐架对骂的蠢货吧?不像啊。”
    邵一乾稀里哗啦地翻找了一通,只拿走了那叠英雄卡,问道:“全了?怎么没换个礼品啊?”
    陈萌摇摇头:“差个关二爷,没集齐呢,听小卖店儿老板说那家干脆面倒闭了。哎,礼尚往来,你送我个啥啊?”
    邵一乾惊呆了:“太不要脸了,你硬要塞给我的还管我要回赠……嘶,受不了你们这种书呆子,你要什么吧?”
    陈萌:“‘西天取经’那个地图。”
    邵一乾站起身,从自己兜里抽出一张小油布,往他手里一塞,挥了挥手:“拜拜!”
    他那记忆绝对比不上一条鱼,人家鱼还有七秒的记忆呢,他简直连一秒都欠奉——这蠢货原路返回的时候看到了丢在草丛里的手电筒,这才想起来,他起先是打算出门找言炎的。
    妈的!
    他也不用出去了,二老和那小尾巴一前一后回来了。
    言炎一回来就把鞋脱了,团成一个圆球蹲在院子的台阶上,把鞋子底的泥往下卡。他头发上还有草叶,脸上也灰仆仆的,似乎这一趟出门不是找人去了,而是找个地大物博的地界儿吃土去了。
    邵一乾溜达过去,十分殷勤地帮他把那草叶子拿掉,马后炮似的关心道:“怎么了?”
    言炎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吭气儿。
    邵一乾摸摸鼻子,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爽感。豆大的孩子,嘿,牛劲儿一上来,脾气还不小。不就没护送你出门么,又不是欠了你八百万,再说我他妈也没那责任啊,爱理不理,不理拉倒。
    老邵头端了一盆洗脚水在不远处坐下,乐呵呵道:“走夜路,一脚踩狗屎了。”
    老邵头目前是个独臂大侠,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丧失一半,脱袜子先脱了大半会儿。
    邵一乾果断不贴这冷屁股,十分自觉地跑过去伺候老邵头洗脚去了。
    于是……狗子接过了这个贴冷屁股大业。
    它先十分奴颜婢膝地在言炎手边蹭了蹭,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而后它蹲在原地想了想,痛心疾首地迈着优雅的孕猫步走到一个角落,把拉出自己私藏的猪尾巴,提溜着存货堆到了言炎的正前方。
    那猪尾巴简直烂得无法直视,然而狗子没有概念,还用猫爪把那猪尾巴往言炎的方向推了推。
    言炎还没反应。
    狗子“喵”了一声,重新挑了另一个角落,又拖出一条猪尾巴来。
    言炎:“……”
    他不说话,打定主意要看狗子到底能孝敬他几条。
    七条。
    参差不齐,有长有短,肥瘦不一,按照时间顺序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狗子一声不吭地在那猪尾巴堆那里端坐好,眼睛里都是虔诚,其实心里嗷嗷难受,典型的“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言炎几下卡完鞋底的狗屎,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径直回屋里睡觉去了。
    狗子一头倒地,卒!
    
    第17章 祸害
    
    隔天就是霜降,邵一乾起得格外晚,赖床赖出了世纪高度,逼得邵奶奶最后使出了杀招,在他被子里塞了个冰凉的铁秤砣……然而那都没把他弄起来。
    三好学生言炎已经带好红领巾背着书包打算出门了。
    邵奶奶撸起袖子,打算把邵一乾直接从黑甜梦里薅出来,正欲动手之际,被手短腿短的言炎拦住了。
    邵奶奶狐疑的看着这个小不点儿:“?”
    言炎努着嘴,颇有大将风范地挥挥小臂示意她往后退,然后三两下蹬掉自己的鞋,爬上了邵一乾那张坑爹专业户的床。
    邵奶奶不明所以。
    言炎扭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十分狡黠的笑,然后伸腿就踹——他在被子的隆起处、邵一乾那疑似屁股的地方一连给了好几脚,一看就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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