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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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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说老奴说。」
一直侍立旁边的孙公公一个箭步向前,宛若赴义。
「退下!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多善斥喝道。
可是孙公公那里肯听多善的,此时不说难道要等人死才说!
「公子还不是全为了您……」
「住口!」多善大喝一声,神色距厉。
清平整个人被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多善这般严厉说话。
孙公公跟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您以为在甘露院那时御膳房的人不知道您拿东西吗?御膳房里的御厨皆是一等一好手,哪来一天到晚做坏的东西给您拿去,那全是多善公子让人吩咐的;您以为皇上当年胜过怀仁太子,太子不闹不怒连封郡王都不阻止吗?背后公子不知道为皇上说了多少好话……」
清平无言。
他虽然不知事情细节,但知道多善一直待他极好,他也很感激,这些根本不需要孙公公提醒他,难道在孙公公眼中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住口!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多善拍桌怒道。
「恕老奴恕难从命,当年若不是公子让人请御医如今世上那还有皇上,皇上非但不顾念旧情还要杀公子……」
「你这话传出去可是死罪。」多善摇头。
「公子为他做了这么多,难道什么也不让他知道,连情都不让他去求一求?这算什么!老奴为公子不值。」孙公公指着清平替多善不平。
清平全然不通他们在说什么,难道多善还替他做了什么吗?不知为何,有股极为不安的预感由心底升起,总觉得他不会想听到接下上来的话。
「值不值还轮不到你说话。」多善冷然道。
孙公公却不理会他逞强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当公子是感念住在桃宫时你多方照顾吗?若是那点事情给你写银子也就够了,公子何必为你费尽心思。这次的事情也是,若不是为了你公子何需放弃即将到手的地位,若不是你如今登基为皇的便是怀仁太子……」
这番话听得清平脑子里乱成一团,孙公公说了什么?他真的没听错……吗?
多善为了他毒杀怀仁太子?为什么?
清平望向多善,希望从那张秀美面庞上寻找答案,多善却撇开头去不肯看他。
「公子独爱你一个……」孙公公最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清平像被人从后脑砸了一棒子,整个人都傻了。
多善爱他?
多善爱……他?
他心里重述了几百几千几万次不可能,可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坚定地说多善真的爱他,昔日种种一一浮上心头,多善对他的好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也曾觉得多善待他好得过份了,可他却从未想过那是因为他爱他。
霎时间,清平忆起怀仁太子薨前那天,他与多善一块儿用早膳时怀仁太子瞧见他了,恐怕也瞧见多善夹鱼给他的画面,近而猜测到多善爱着他的事实。
这就是多善毒杀怀仁太子的原因吗?因为太子愤怒欲降罪于多善,多善好先下手为强。
抑或是……
或者怀仁太子想杀的人是他,多善为了保护他的性命只好痛下毒手,拿他自己的锦绣前程换他的性命。
他早该发现多善爱着他,所以多年前多善才突然对他说,无论他想要什么都会给他……但他不要多善的荣华富贵,不要多善的命啊!
「为什么……」清平摇着头,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多善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重述那段话。
「别过问我的事,这件事皇上不会听你的,将来你若有机会作官便早些离开皇宫,皇宫是吃人的地方,你待在这儿迟早会遭殃。」
清平只是哭着摇头,不肯听话。
多善蹙起秀丽的眉,禁不住伸出手拭去清平面庞上的泪,望着清平那两道专情的眉,一股深沉的痛狠狠侵蚀他的心。
「别哭。」多善轻声哄慰。
早在他爱上清平时便只他们不可能相守,但他仍希望多给清平一些,再快乐一些。
可是,他却发现清平什么都不要,只要……
「别哭了,不值得。」多善轻轻抚去清平的泪痕,清平的眼泪比死亡更令他恐惧难受。
清平别开了脸。
「我去求皇上!」清平丢下这句话起身奔了出去。
多善的手掌仍旧举在半空中,俄顷谦温暖触感却成空虚,清平终究是他握不住的人儿。
为什么他会爱上这么个得不到的人?
***
清平对宫中各处并不熟悉,但是何处该往那里走还是有一定概念,没多久便找到上书房。
不知是幸或不幸,他恰巧遇见绍谨由寝宫移驾上书房。若非如此今时今地他尚未正是册封根本见不到绍谨。
清平其实并没有叫唤绍谨,他只是站在那里直视着绍谨身上明黄色袍子,还有绍谨身后的多喜,感觉有一股浓重的酸楚涌上来。
绍谨却察觉了他的视线,察觉他复杂难言的视线,抬头望去只见清平面庞上一片绝望哀戚。
「你不能杀多善。」清平的声音不大,但在场众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绍谨皱了皱眉头要侍卫们暂且退下,吩咐多喜先进上书房,他不想在这里跟清平起冲突,更不想吵给多喜听。
「朕决定的事情海轮不到你拿主意。」绍谨微些烦躁的说。
「你不能杀多善。」清平又说了一次,眼眶慢慢变红,声音里带着哽咽。
「回去!这件事你管不着。」绍谨不想对清平发火,他这段期间要处理的事情已够多了,不想再与清平闹起来。
「御医们全都说太子是毒发生亡,为何要拉多善抵命?」清平咚的一声猛然跪下。「我求你了,不管是指他去守陵或发配边疆什么都好,别杀他。」
绍谨烦躁得想揍人,这下好了,连清平都来逼他!
他有他的难处,不是当了皇帝就能随心所欲,太后要的是多善的命难道派他去守陵有用处?
清平跪伏下来,看不见绍谨越来越沉重的面色,也就肆无忌惮的说了下去。
「我跟了您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来,这个妃位我不要了求您放过多善。况且,当年若不是多善相助也许您早已没命。」
这句不知轻重的话令绍谨的烦躁愤怒升至最高点。
「你这是在要挟朕!」
无比愤怒的声音令清平一呆,方察觉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想在说些什么作为弥补,但绍谨已怒得甩袖而去,再也不理会他。
清平心里无限愁苦,他忍不住要想若莱求情的认识多喜结果会如何?绍谨那么爱他,经过五年还想着他,绍谨肯定会听多喜的话吧,哪像他,想见上君王一面已无比艰难。
清平并没有走,而跪于书房谦盼望当今圣上回心转意,他不信五年的情份绍谨全部不当一回事。
不知跪了多长时间,孙公公忽然前来对他摇摇头。
「别跪了,是我不该要你来求皇上。」
清平无语。
「你回去吧,晚了恐怕见不到公子最后一面。」孙公公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确实是希望透过清平求得多善公子一线生机,可他却忘了清平来求可能造成他于皇上关系恶化。
「最后一……面?」清平蹙眉,他不懂。
「皇上已赐白绫……」
语未尽,清平已发足往东宫回奔,连双足又酸又麻也顾不上,扑倒几次又急急爬起来,生怕迟了一步便见不到多善。
来到多善处已美人阻拦他,进了房,他只看见洁白得刺目的白绫悬在半空中,生前秀美如仙的多善长长吐出舌头,面色死灰。
清平眼前一黑,什么都无法思考。
多善为何要爱上我……
第六章
他本姓张,单名贯,出身书香世家。
生父位居内阁大学士,大娘则出身礼部侍郎黎家,与当今皇后乃是堂姐妹,他的亲生母亲是爹少年时的贴身丫鬟,大娘则嫁入时一并收进房里。
他虽是妾生却是长子,大娘排拒他的存在并不意外。
七岁那年他随爹入宫赏花灯猜灯谜,恰巧入了皇后的眼,那时皇后正想给太子觅个年龄适合的公子,说他年纪适合、模样秀丽、出身良好,是最好的人选。
于是,他毫无选择的入了宫,承皇后金口玉言改了个吉祥如意的名儿叫多善,与一批同龄的孩子一块儿接受训练。
日后回想起来,他一个庶出子能入宫而见皇后,肯定是大娘在背后做了什么,欲将他荐入宫中,再不成威胁。
他入宫当公子并没有什么抗拒感,反正这已是既定事实,与其哭闹反抗不如想想怎么做对他与母亲、妹妹才是最好。
成为未来皇上的男宠是个不错的选择,有朝一日他得宠,害怕母亲受人欺侮,妹妹找不到好人家吗?
即使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太子也无所谓,只要太子给他足够的权势财富,无论要他怎么侍候都可以……下了这么无耻的决心算不算一种坚强?
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晓得他将会遇见清平。
清平当时并不叫清平,如同他改名为多善一般,清平在桃宫的名字为多寿。
多寿跟他不一样,乃出身蓬门贫户粗手粗脚模样也粗糙,只是因为年龄适合才得已入桃宫受训,与他宛如天壤之别。
多寿连脾气也与他大大不同,他生性冷淡对谁都疏离,多寿则是好脾气的人,见了谁都微笑有礼,管理桃宫的孙公公亦特别疼他。
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多寿的存在,他在桃宫里学习技艺、研究如何恩宠坠已然耗尽心力,哪有闲工夫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入宫第二年重新分配房间时,他因为遭人排斥而被多寿捡了去,他感激他,仅此而已。
可是夜里他总是浅眠,若是作了噩梦只能缩在窝里颤抖到天明,从前在家里有母亲陪伴他,但在这人吃人的宫殿中谁会给他安慰。
桃宫离冷宫不远,偶尔会听见那些犯了错的宫女与失去君王宠爱的妃子哭嚎,世人总认为那是一群远离权力核心的女人,却不知道冷宫亦是藏纳见不得人秘密的地方,至少他就在冷宫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那一夜他梦见母亲悬梁自尽,惊得浑身冷汗直冒再也睡不着,在外头散步派遣恐惧时却看见了那个男人从冷宫出来,两名太监在冷宫外接应着。
他的目力素来极佳,白天时都能点数出天上的星,所以即便隔得那么远他仍是注意到那两名太监身著特殊服色,乃是皇后的人。
即使年幼,他仍凭直觉确定他瞧见的不是皇后密会朝臣,而是密会情人。
这巨大的秘密几乎击垮了他,比母亲自尽的噩梦更真实、更恐怖。若是被人晓得他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情,怕他的小命立即遭殃。
那夜回了桃宫,他高烧不退,却紧咬牙齿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吐露不该说的话。
病痛梦魇里,是多寿握住他的手,唱着不成调的乡下歌谣哄慰着他,那难听的歌声让他安稳睡着了,奇异的睡着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每次作噩梦惊醒便钻到多寿被窝里,汲取那份体温入眠,后来多寿干脆直接与他同床而眠,省得他半夜来来去去麻烦。
他向来冷淡,不愿人欠他一份恩情亦不肯欠人,这份恩情他早晚会偿还,所以他说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多寿,所以桃宫第二次淘汰人前,他告诉孙公公若是剔除多寿他也不留,他是皇后订下的人孙公公哪敢得罪,只得留下了多寿。
他原本想等到了东宫再把多寿带在身边,只要他对多寿好些便是回报了。可是选人那天二皇子竟然指了多寿,明明不喜欢多寿却指了他!
那种计划被破坏的愤怒猛然袭来,令他面庞扭曲恨得几乎吐血。
他一直是聪慧且冷静的人,没经过多少挣扎便接受他爱着多寿这件事。
爱他,可是得不到他。
在充斥着残忍、背叛、算计与欲望的皇宫中真心爱上一个人,是多么讽刺又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况且他在遇到他之前,便注定属于另一个男人。
后来他辗转听说二皇子替多寿该名为清平,他听了浅浅一笑,觉得二皇子也有点意思,改的名字比原本的好听不知多少。
来到东宫未久他便承了幸,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即成为太子的最宠,但他却常在独处时想起清平,想起清平那难听的乡下歌谣以及清平的手。
然后绝望的发现,原来他也是痴情种子。
多善并没有多少时间陷入悲哀,他很快便决定即便无法厮守,也要尽可能让清平日子好过些。
甘露院生活清苦他便让孙公公送东西去,让御膳房的人弄些东西给他,让宫女们那些缝补工作给他……最重要的是,别让清平察觉他在背后做了什么,他不要他的感激!
太子对他极为疼宠,做什么都要他伴着,他偶尔厌烦透顶,可是又不得不应付着,怪不得他终日连个笑容也无。
对于他的冷若冰霜太子从不责怪,只道他性子天生如此,既然改不了也不要他改了。
可是,有一夜太子抚摸玩弄他的头发时,忽尔阴沉道:
「你心里有别人了是吗?」
那时他毕竟年少,虽然知道该假装若无其事甚至不该理会太子,他仍是浑身僵硬的颤了一颤,泄露了他极欲隐藏的秘密。
「别怕,我不会杀你的。」太子亲昵地抚摸他的脸颊,那声音是如此温柔,眼眸却是那般冷残,他没有说的却是「要杀的并不是你」。
多善在一瞬间明白,若有一天他爱清平的事被太子察觉,清平必死无疑。
于是他很小心,慎重的隐藏起他与清平的接触,暗暗下定决心再不见清平。他甚至命孙公公劝清平,把清平推入二皇子怀里,让他死了这条痴心妄想,他们离得越远越好,对两个人都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不见清平,清平却来寻他。
两年不见清平那张猴儿似的怪脸变成好看些,现出俊朗雏形,可是两年来操劳生活却让清平变黑,手脚也都粗糙了,比初来桃宫时更像贫农之子。
清平诉说二皇子的病况,一开口泪水忍不住掉下,那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清平面庞上,却烫在他心上。
他强自镇定表出好友姿势,简简单单便帮他解决此事,可是心情怎么可能简单平复,原来他思思念念牵挂着得清平爱上二皇子了。
他说什么都愿给清平,可清平却只要二皇子一个……
比起妒恨,他更不愿见清平落泪,于是他连二皇子都帮,只愿清平幸福,只愿清平快乐,只愿清平展露笑靥,只愿清平得其所爱。
他冰冷淡定的心,只为清平一人悸动。
讽刺的是,与他的痴心相同,太子始终对他宠爱不坠,迎娶太子妃后他的地位亦未动摇,那名年轻骄傲的女子恨他但动不了他。
他很清楚,即便太子对他的宠爱不减,将来太子登上帝位,太子妃成为皇后又生下皇子之后,他总有一天会遭遇不测。
最好的出路便是离宫为官,也许太子思念他极深时得委身一宿,但总好受在这座宫殿里腐朽沉沦。
他的计画本该完美无缺。
二皇子胜过太子时,太子虽然妒恨难消仍让他劝服了,他说这是老天给太子的机会,恰好能展现他大度能容的一面,况且二皇子是弟弟,兄长包容弟弟乃是兄友弟恭的表现,朝中有人担忧太子骄纵,这可是个改变群臣观感的好机会。
太子听了他的劝,向皇上进言封二皇子为王,皇上虽然最后只封了个郡王给二皇子,可太子却对二皇子存了提拔重视之心。
虽然禾王下毒之事令他的计画有了小小波折,确实令他忧心不已,可是太子终究醒了过来安然无恙,反倒是视他为眼中钉的太子妃薨逝,令他有种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之感。
可是,他万万都没想到清平会因为担忧他而入宫,怕太子有了万一他也跟着出事。清平并不晓得太子早已没事,装病只是为了逼皇上下定决心斩禾王,甚至忧心太子情况不明他处境堪忧呢。
见了清平他仍旧满心喜悦,难得好心情的替清平夹了块鱼吃。还心道清平挑得时机凑巧,这天皇上来探太子病况,皇后也在,太子根本没空闲往他这儿跑,他得躺在床上装病呢。
虽说禾王已斩太子目的已达成,但是禾王一斩太子便病愈实在太过明显,只得多装个两天。
于是,多善留清平用早膳,满心喜悦的享受这少有的平静满足。
清平的性子沉稳包容,却迟迟无法适应这阴沉血腥的宫廷,他太过善良天真总把别人想成好的,却不知这宫廷根本没几个好人,连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了赢取太子宠爱他做过很多事,虽然不至于手染血腥但也早已不干净,多惠便曾说过无论如何都不想与他为敌。
可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太子竟然来了……这天皇上尚未到达东宫便因身体不适而归,太子名义上仍在休养自然无需前去探望皇上,便到他这儿来散心解闷了,没想到却瞧见他笑盈盈的帮清平夹鱼。
多善了解太子,因为了解得太深太透彻而胆寒,不需太子明说他亦知晓清平的小命保不住了。
是在那一刻,在他对着太子展露微笑的那一刻,他才确信他对清平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刻,深到他无论如何也不愿见他遭遇不测,即使拿他自己交换。
为什么会这般爱一个人,他不懂,真的不懂。
为什么明知道太子有了万一他也会遭殃,仍旧……仍旧在那酒里下了毒。
这个问题他也许至死也想不透,只要一想到清平可能会死在他眼前,他便心痛到几欲发狂,巴不得死的是自己。
太子毒发那一夜,他灯也不点枯坐在窗前,望着黑茫茫无月无星的天空,等待太子死讯亦是在等他自个儿的死讯传来。
传来的却不是太子死讯,那个始终跟在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在太子死后也跟着殉了,而那一夜他却奉太子之命来问他一句话。
倘若有来生你会爱我吗?像待那厮一样待我?
多善愣了,愣得连怎么回的话都不清楚了,被他毒害的太子临死着还要他的承诺……为什么?
最后他点头了,答应了,也傻了。
这五年来伴在太子身侧的光景历历在目,他其实没有多少工夫大量太子本身,他看见的总是太子拥有的权势,所以他反复思虑太子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生怕漏了一句便惹太子不快。
可他却看错太子了……
原来他一直都看错太子了,这个即将登基的男人,竟如同他爱着清平一般,爱着他。
人都被他毒死了竟还来问他来生,有什么用!
那一夜,他为太子落了泪。
隔日太子薨逝震惊皇城,当夜救治太子的御医们异口同声,称太子残毒侵入心脉而薨。
这个说法不仅皇后震惊,多善亦惊得难以言语。
他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必定是太子临终前得嘱咐,御医们不敢违背只好照说。可是皇后怎么会相信这个说法,她深知太子已早没事,留连病榻只是演给皇上看的戏,如今假戏成真要她怎么接受。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太子对他的痴心竟比他想象得深,早知如此他又何需毒杀他,他可以……
不!他什么都不可以了,一切已无挽回。
***
紧接着皇城内一片混乱,二皇子由常顺郡王成了德王,故太子定谥为怀仁,而皇上病重。他的存在遭人遗忘,连清平都没空闲探望他。
混乱之中他听说多喜投奔二皇子的事,听了也只是冷笑,他早就料到多喜会有这么一招,也决定要劝清平远离宫廷,清平性子太过温良待在宫里迟早会出事。
况且二皇子对他只有亲情并无爱情,将来他要依靠什么在这宫廷里生存,不如早早离去来得干脆。
先皇驾崩之后,德王即位,太后并未忘记怀仁太子死得离奇,逼皇上在怀仁太子百日之内给她一个交代。
多善早明白新皇不是池中物,迟早会查到是他所为,可他没想到新皇根本不查直接派人围了他的居处,没想到新皇这么快便学会「皇上杀人不需要理由」。
他对生死并不在意,只是放不下清平,可他活着也没有用处,他能给的清平一样也不要,那个单纯温良的人只要二皇子一个,只要他给不起的绍谨,只爱绍谨一个人而已。
绍谨却喜欢多喜。
只是他没料到,原来他看错的不止太子,还有二皇子……
清平走后,皇上派人送来三尺白绫,对他身殉怀仁太子一事略加赞扬,嘱他早点上路。
听着新皇的叮嘱,多善忽尔大笑。
他看错绍谨了,绍谨虽然必需杀他,仍旧顾虑着清平的感受,没对他身旁的人赶尽杀绝,仅要他一人上路。
他假装要写些话交付家人,让人替他借来文房四宝,可是那蝇头小楷一字一字书写的却是知道便是死罪的大秘密。
他在这宫里待了八年,头三年身在桃宫听多了宫女、太监们的秘密,后五年太子宠爱非常,加上他本身心思精细很多事情一想便明,宫中秘辛他详知内情者不知凡几。
他简单挑了几条事关重大的写,最后添上了太后通奸一事。唯他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当时看过一眼,将来以此事向太后做交换时恐有些麻烦,不过新皇天生精干,他相信他自会有办法。
待墨迹干后多善将信腊封,交付孙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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