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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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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这样没有忠臣良相支持,没有外戚势力,究竟该怎么主导朝政治理国家?难道他得向历史上那堆昏君一样往宦官靠近?可是这么做的后果该由谁收拾?
  无论他是否找到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时间仍旧不会等人,迅速流逝。
  在他受封为德王月余后,父皇由昏迷中转醒,召集大臣前先召他单独相见。
  寝殿内弥漫着久病的难闻药味,以及腐朽将死的酸败臭味,即将面临死亡的男人明显有话想说又不知能说多少。
  「……人一旦登上权力巅峰便容易迷失,看不清这人的忠心为真,或效忠的只是权力,朕原以为你是唯一能逃过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男人的叹息也许是真的。
  绍谨冷着脸没有回应,他打从心底不信任男人。
  「你不必怀疑朕的用意。将来你自然会明白朕的话是真或假,等到所有人皆奉承你时,你便会发觉一无所有的日子才真实。」男人锐利看穿绍谨的沉默质疑,一笑以应。
  绍谨仍旧沉默,眼前的男人虽是他的父皇,他们之间却缺乏亲情,甚少接触,如今这个男人想说服他一切是为他好,未免可笑。
  接着,男人快速交代了一些事,包括谁可任用谁得小心,所有他从前来不及说的话,全都得在此刻说尽。
  「皇后一脉不得不除,可此时朝政还用得着他们,未来若有机会……你自己看着办。」
  绍谨低低应了一声是,将男人说的人名一一牢记在心。
  接着,男人却说了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人名。
  「……朕用不了他,你未必不行。」
  绍谨也只是淡淡点头说知道了,对于男人的话未曾多想,他没料想到数年后那个人会成为他极重要的助力。
  交代完毕男人吩咐他唤丞相与六部尚书,拟写遗照。
  皇上遗旨共有十项,其中九项写入遗照之中,余下一项则是……召唤他与绍谨提过的那名男人入宫参与家祭。
  妃子里无孕着皆随之迁入太与陵,有子女者随子女出宫。
  接着,这个曾经手握天下的男人死在他们面前。
  ***
  当日,他派人来接清平、多喜入宫,安置在妃子居住的广安宫。
  这一夜他在灵堂守着,沉默且呆然。
  毒杀怀仁太子的人是多善……偏偏是多善。
  他对多善虽不熟悉但也不陌生,曾有几次见过他与清平窝在一块儿谈天说地,亦不时送点东西来……
  他更知道,多善爱着清平!
  登基大典,龙袍加身、灵前登基,大赦天下,他并下诏尊皇后为端敬皇太后。
  他沉默进行一切早已规划好的事务,繁琐的吩咐交代一件又一件事,从前没人肯听他说话,如今却全等他说话,差异太大令人难以适应。
  那一夜,他去了广安宫。
  很难说明他翻涌难平的心绪到底为何波动,是因为素来不亲的父皇一崩,或是即将登上大位的茫然。
  他急着想寻找平静,想要见一见给予他温暖笑脸的那个人,多喜。
  那是一种很奇妙难以形容的感觉,但不美妙。
  他离开广安宫时,刻意绕过去看了清平,却惊见清平坐在窗前边入梦,面庞上犹带泪痕与悲伤。
  绍谨晓得,清平肯定瞧见他去了多喜处。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揉按清平眉间起皱,却抚不平他的悲伤。
  蓦地,有些心疼。
  家祭时太后果然要求他查清毒害怀仁太子真凶。
  他沉默以对,既不承若也不否决。处置是一定要处置,可他不必像个唯唯诺诺的奴才一般,忙不迭的应承下来。
  太后也不急着逼他表示,甩袖就走。
  她晓得,年轻天子若不是笨蛋,便不会让她等太久。
  绍谨并不笨,他晓得目前太后不可得罪,多善非办不可,与其拖延下去牵扯等多人,不如快刀斩乱麻用多善的命安抚太后。
  多善死的那一夜,他哪里都没有去,仍是待在灵前守着,并不是为了尽孝给群臣看,而是因为他哪里都不想去。
  其实绍谨已厚待多善了,他没有追究帮凶有多少,更承诺不会罪延他的家人,对外亦宣城他身殉怀仁太子……难道这些还不够?清平还要来逼他!
  那一天清平来之前他才命人草起诏书,欲封清平为诚妃,他却以为这个妃位可以拿来保人?
  保多善?
  凭什么!
  难以言喻的怒气弥漫绍谨全身,让他恨不得将多善撕成碎片,更对清平气恼到极点,任他在殿外跪着也不理。
  一直要到很久之后,绍谨方知晓这种感觉便是妒嫉,他像恨一个敌手般恨着多善,恨他身为皇子竟比当男宠的多善更无力。
  ***
  正式诏书是绍谨亲笔写的,称清平一心一意侍奉,封为诚妃。
  「妃」是当朝给予男宠最高的位置,若不是万分得宠不会给予这个位置;皇子时期纳的男宠地位较高,但多半只有嫔或婕妤之位,登基后纳的男宠绝大数只会封为昭仪。
  他给了清平妃位,足已表达他的重视。
  ……清平却拒绝受封。
  绍谨虽然满心不悦却没有追究,他晓得,对于多善的死清平仍需要时间沉淀,他不想再这个时候逼他。
  于是,他暂且收起册封诏书,并将诚妃一位留予清平。
  再度想起清平,是在浸浴的时候喜欢别人碰触的人,那些个随侍太监欲侍候他刷背的全让他赶走了,倒也不是他们粗手粗脚弄痛了他,而是……一种难言的怪异。
  他总是会回头确认身后的人是不是清平,而后又失望,再度失望,直到怒气冲天为止,最后干脆将那些人全都赶离,还他清净。
  于是,他又召清平侍寝。
  无论如何多善已逝,为个死人斗气实非明智之举,该是时候修补他们之间的缝隙了。
  况且,他想他。
  可这一次清平仍是拒绝。
  绍谨震怒之余将封妃诏书丢入火盆中烧毁,几度开口欲下旨降罪又不知该降何罪,最后只好作罢。
  如果清平心里只有多善,他成全他!以后各走各的的互不相干。
  未久,年节至。
  这年因天家大丧即便是新年仍少有喜悦气氛,亦是五年来第一次,年夜饭时不见清平。
  吃着过年必食的甜糕时,有一瞬间他还想着清平肯定会喜欢着味道……而后又冷下了脸,将那个不知好歹的人赶出思绪。
  他此时仍不晓得明年的新年也不见清平,再来年亦然……他的空虚寂寞将延续很久很久。
  不久,清平发疯的消息传入绍谨耳中,他没有多加耳闻亦未派御医前往,只是一个劲的沉默着,谁人都猜不着他的心思。
  亦是这一夜,他再度拥抱多喜,那个五年来他没有忘记只是不再提起的人,可是不对劲的感觉竟比前两次更加浓厚,情事之后该有的甜蜜温存全然不见,徒添烦恼。
  多喜并没有向他要求地位,但那双满怀期盼的眼睛却充满期盼,令他极不愉快的期盼。
  激情之后,他才惊觉五年时间太长,他对多喜早已没有当初的感觉。
  多喜对他来,就像贫困生活里的一个馅饼,外皮香酥内馅多汁美味,饥饿的他来说是那么的诱人。
  可是吃了馅饼之后,他才发现这五年来他餐餐都吃着白米饭,白米饭的甜香、酱菜的醇厚、炒鸡丁的滑嫩油香,一样一样填饱了他的饥饿,一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早已……早已不再渴望馅饼。
  闭上双眸,最后留在他心里的是清平,是清平带着温暖笑意朝他招手,替他盛一碗米香扑鼻的饭。
  清平……


第八章

  虽然思念,绍谨却没有去找清平。
  一方面他对政务尚不熟悉事事亟需学习,且必需分神安排入陵之事,几个未嫁公主的婚事也将由他决定,这些全是在甘露院或郡王府时没遇过的事。
  况且,他还需要找个适当时机挫挫丞相的威风,省得他忘了谁才是皇帝。
  于是,再次听到清平消息时,已是父皇移灵后。
  他刚翻开一本奏章,身边的大太监徐公公便畏畏缩缩的开了口。
  「皇上,听说清平公子失踪了。」收了孙公公的钱,徐公公硬着头皮提起清平的事。
  绍谨低眉看着褶子并不答道。
  「他身边那个德福在林子里见到一滩血迹,树上还有个箭孔,不晓得这人到底上哪里去……」
  他话声未尽,绍谨已怒得一拍桌,甩袖往安乐公主那里寻人去。
  绍谨毕竟在这宫里住了二十年,哪个人敢做出什么事来他都有个底,敢在宫内射箭伤人的除了三皇子绍丰便是安乐公主。
  三皇子绍丰已逝,会做这种事的人除了安乐公主外还有谁。
  他没有傻到只身前往,而带上禁军百十余人前去救人。
  安乐公主饶是嚣张惯了的性子,见此场面也不由得一缩,乖顺地行礼。
  「礼免了,人呢?」
  绍谨依旧惜言如金,五个字足已令安乐公主浑身一颤。
  她年长绍谨两岁,在众多公主之中排行第三,亦是所有公主中唯一未许人者;她自幼深得先皇宠爱,个性刁蛮,有己无人,先皇曾数度透露欲为她挑选适合驸马人选,可惜没有人敢迎娶安乐公主,还曾听闻先皇中意的人选情急之下出家。
  这些年来她从不把这个弟弟看在眼里,没想到登上大位的人竟是他。
  「本……不知您询问何人?」安乐公主原想自称本宫,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她不想招惹更多麻烦,特别是今不同于往昔。
  「被你射伤的那人,如今身在何处?」绍谨话声不大,却予人极大的压迫感。
  「我这里没有外人。」安乐公主声音虽软,态度依然强硬。
  「单凭你在宫内射箭一事便能定罪下狱,你还不承认。」
  「没有的东西,如何变成有。」安乐公主镇定且高傲。
  「生死两条路,你要哪一条?」绍谨冷酷道。
  安乐公主没有回应,她强烈感觉这个弟弟今非昔比,不再是她知道的那个沉默可欺的二皇子。
  所以,她没有回答,更没有承认,只是暗自祈祷那名少年永远不会被发现,她直觉若是被发现,她的处境会变得非常糟糕。
  绍谨冷眸看她,眸中残酷杀机乍现。 
  「你现在不说,今后也不用多说。」绍谨的声音变得更低微,不仔细听便听不清他的语句,可是他话语中的力量却强大到足以击垮她。
  安乐公主仍旧静默,将头抬得高高的绽出一丝冷笑,她毕竟任性惯了,压根儿不相信绍谨真能对她做什么。
  见她不回答绍谨也懒得多问,既然问安乐公主无用他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不如让侍卫一寸一寸把整个皇宫翻过来还有用些。
  他甩袖而去,尚未离开屋檐便见一名侍卫跪地阻住他的去路。
  「禀皇上,小人知道公子身在何处。」
  绍谨并不认得此人,但瞧他的模样也晓得是安乐公主处的人,亦晓得他此时现身是为了替安乐公主求一条生路,不过绍谨并不知晓,先前主张将清平带走藏匿的人亦是此人。
  「联必留公主性命。」绍谨给予承诺。
  那侍卫也不多求,得到承诺后迅速禀告藏匿丢弃清平的地点。也许是因为,他深知安乐公主的所做所为全部查明后,恐怕凶多吉少。
  清平被五花大绑丢在假山群中的冷僻凹穴,该处阴暗潮湿、罕有人至,从外头看去根本瞧不见此处有个洞,比一些众所周知的枯井更为隐密。
  禁军寻到清平时,他已意识不清,浑身滚烫发着热,箭伤更因长时间未处理已有些溃烂,整个人说有多糟便有多糟。
  绍谨一直到多年之后,都能清晰记起再度见到清平时的感觉,强硬的愤怒侵蚀他整个人,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违背承诺下旨斩杀安乐公主,但是心疼的感觉更加深厚,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更不想离开清平身边。
  他原本希望将清平带回寝宫,可发现清平之处距离甘露院颇近,与其运送回寝殿,不如直接在甘露院休息养病。
  因着高烧,清平眉心堆起了痛苦皱折,绍谨很想替他做些什么,但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御医替他诊治。纵使他登上至高权力宝座,仍旧只是个无力孤独的人。
  一声叹息后,绍谨默默退了出去。
  再度回到甘露院绍谨很难陈述心中复杂情感,这里竟与他离去时那么相似,连放在桌上的茶杯都是两个,没有任何改变。
  他仿佛回到仍是二皇子时的日子,他们就坐在这张桌子前共用一壶热茶,那珍贵的茶叶是多善所赠,他晓得清平喜欢喝茶而他们买不起……那些年多善一直很照顾清平也顺道照顾了他的生活。
  而他,赐了一条白绫予多善……
  逝者已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将多善还给清平,他能做到的只有给予清平他所能给予的一切。
  御医离开后,他坚持留下来亲自照料清平,没有亲眼看着清平由死气沉沉模样苏醒,他便不能安心。
  直到四周沉静下来,他望着床上蹙眉低声呻吟的人儿,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如此熟悉,可又想不起个真切,他像个老眼昏花的老翁试图用混浊的眼看清记忆,但雾里看花总是看不清晰。
  就在他替清平用冷帕擦脸时,忽然想起了……这画面不就跟三年前他犯病时一样吗?清平也是这样坐在床守了他一整夜,那个时候清平哭得好伤心,哭得仿佛天地都崩解,仿佛他便是他的一切。
  五年间的种种慢慢流入脑海,对他笑的清平,为他哭的清平,羞赧的清平……他怎么能怀疑清平不爱他?
  轻轻擦拭清平面颊时,他在心里柔软的说:快点醒来,我什么都给你。
  绍谨万万没有想到,当他欣喜若狂发觉清平清醒过来时,清平向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
  ——离宫为官。
  ***
  对于清平离宫为官的事他一直没有多说什么,就连清平抛弃他给的名字坚持改叫四牛都依了他,仿佛沉默能改变什么一样。
  一直到清平离开了,他才发现他应该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切。
  他竟忘了他不再是无力可回天的二皇子,他已经是很多人头顶上的那片天,他大可以将清平困在身边,强硬的要他人看他一个人……即便那样根本没用。
  清平去的地方是他亲自挑选的,是个距离京城颇近的小穷县,名为湖阴、他想着若清平离他近些发生什么事也容易照应,此外若哪天他思念满溢,也能趁着旬休见他一面。
  他并要求清平每隔两年进京述职一次,他想看看他。
  绍谨一直都是个执着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能为多喜守候,也能为清平等候,等待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什么都没有就是耐心过人。
  清平走后不久,他便招来多喜淡淡的说:「君臣相伴,也是一世。」
  多喜不傻,迅速了解这短短八个字里深刻的意涵,既然绍谨已不再爱他,他再争又有何用不如趁此机会离宫为官,或也有另一番气象。
  于是他极干脆的下跪谢恩,当夜便搬离宫中未久便派往南方任知府。
  ***
  先皇临终前几度提起的男子姓张,名为通达,字融冰。
  那是一个神态悠闲、气韵温和的男子,虽已届中年两鬓微斑、满脸风霜,仍看得出其少年时美貌过人,莫怪先皇这二十余年来对他念念不忘。
  他与一般的公子不同,并非自幼在宫内受训者他乃进士出身,原留在京中待职,不知为何竟被当时仍是太子的先皇看上,掳进东宫。
  此事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张父跪求太子放人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却是不了了之,张通达也就留在东宫成了公子。
  想来张父与先皇达成某种协议,张通达则成了协议下的牺牲品。
  数年后太子登基,他则离宫为官,二十余年来未曾回京亦未跨入张家门内。
  绍谨依先皇遗命召他回京,授予吏部主事之职。
  他曾在张通达初回京时单独召见他一次,之后两年便与此人甚少联系。他此时仍不知晓,这个人对于他日后的生活有多么重要。
  后来,绍谨听说多善走后孙公公顿失依靠,甚至被一些不长眼的小太监欺负,便将孙公公调到身边侍候。
  当然绍谨也晓得,他之所以听得到这些传闻,必是孙公公在背后使了什么小手段,可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事,无论如何昔日他受苦遭难时,孙公公会给予他帮助,他不想当个不知感恩图报的人。
  他并不晓得,当年孙公公会拿东西来甘露院,全都是受了多善的指示,并非出自本意……也许他一切都知晓,只是知晓不如不知晓。
  孙公公调来数日后,一个左右无人的机会下,绍谨终于收到了那封信。
  仔仔细细看了那封信两次后,绍谨将那信燃烧成烬。
  「我本该杀了你。」绍谨与缓道。
  孙公公连忙下跪,保证他从未看过内容。
  「可多善已死,若再杀了你清平肯定不会原谅我。」绍谨悲伤一笑。
  接着,他命孙公公退下,再也不曾提起那封信的事,如同那封信从不曾存在一般。
  一时之间,绍谨身边所有曾沾雨露的人全部都离开了,独留他一人长夜寂寞。
  太后以后宫无主朝廷不安为由,主张替绍谨择期大婚。想当然尔,她选中的首要人选自是出身于她的娘家。
  对此丞相也表示赞成,只是他的希望人选与太后不同,他推荐的是他的亲孙女儿。
  这一次绍谨未再沉默相应,一味的听从只会让这些人爬到头顶。
  在太后将某名女子的画像呈上时,他看都不看一眼便让人将之退回,并让人分别传了十个字给太后与丞相。
  ——天家大丧三年不纳新妃。
  太后闻言大怒,但碍于绍谨此时已登基为皇不便明着责骂,只是趁绍谨早晨请安时开导开导。
  「……帝王的本职确实是治理天下,可传宗接代亦是重责大任先皇与怀仁太子都在短时间内故去,若再发生什么事这天下该由谁治理?皇室的规矩虽然重要,但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眼下你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如何是好?」太后说得情真意切,演得像个真心关怀的慈母。
  绍谨微笑聆听,频频点头,像个乖巧的孩子。
  「皇上如今尚且年轻不会考虑,只得由我这个老人家作主,丞相的孙女儿秀外慧中皇上也一并纳入宫中吧。」考虑到不能不安抚丞相,太后希望绍谨能将丞相孙女儿纳为妃子,正宫当然是她娘家侄女。
  绍谨仍旧微笑着。
  「正如太后所说,朕尚且年轻等个三年不纳妃有何差异,难道太后是在暗示朕活不过三年?」绍谨温和地说出锐利如刀话语。
  太后被戳中核心一时无语,想骂他放肆却想起他现在已是皇帝,想拿话反驳又想不出什么好话,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告退离去。
  后来,绍谨连早晨向太后问安一事都省了,说是不方便打扰太后颐养天年,实际上则是不给她机会再行干涉。
  经此一事,大婚对象的事暂且搁下,反正不过是三年时间,他们三个人无论是哪一方都等得起。
  只是……
  这件事情让太后与丞相皆察觉,原来这个沉默的帝王并非泛泛之辈,更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容易控制。
  他们却还没发觉,这个帝王的盛世之始,便是除掉他们两方势力,在年少的君王心中他们已不是可怕的敌手,而是不得不除的毒瘤。
  午夜,绍谨独坐龙床,那绣工精美的锦被冰冷着,他亦冰冷着。
  与日渐上手的朝政恰恰相反,他的胸口像开了一个大洞般,每到夜深人静时便隐隐作痛,偶尔也会无意识地寻找清平身影,等到张开口准备唤那个名字时,哑然失声,清平早已离开他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清平笑颜温柔对他说话时的样子,那一天他刚从南方回来,禁军等着护他进宫,他要清平别担心去去便回,清平则回给他一个充满担忧与温柔的笑容。
  「我等你回来。」清平如是道。
  有一天夜里,他突然想起这句话,再也不忘。
  ***
  距离京城两天路程处,有个小穷县,名为湖阴。
  虽然距离京城不远,但因为湖阴县地处偏远、道路交通闭塞所出产的作物极难远往京城贩售,再加上当地土地贫瘠亦无矿产,当地人大多贫困度日。
  故此县虽然离京极近,但是了解情况的人皆不愿派往此处为官。
  约莫两年前当地来了个新县令,人看起来挺斯文,名字却不怎么斯文,竟然叫蓝四牛,曾有位嘴巴不太干净的老乡说:「懒死牛?看来咱们要倒大霉罗。」
  这县老爷文采不怎么样,也没本领奉承上头,公文也多半由师爷处理,一点官威官体都没有。
  县民们皆说这个县老爷有与没有都一样,百姓们还是得自生自灭。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县老爷少有文采但懂得种田耕地,他让人到南方买了些梅树苗子回来,在县里遍植梅树,计划将来让县里的人种梅、采梅、渍梅,再贩到京里生活,便可大幅改善。
  一开始县民们并不接纳县老爷的计划,说这梅树要能好好结果也要个五六年,指不定他们早就饿死了。
  县老爷却不放弃,派人在县里各处都种了梅树,誓要将此处改名为梅香县。
  这个县官老爷自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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