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夏天的情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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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叶籍回学校考最后一科——天体物理——安宁远教授的课，也是叶籍本学期最爱的课。
　　然而一到考场他就觉得不对劲。
　　安宁远没有出现。这位会在考场等候学生到来，为他们答疑解难直到最后一刻的教授今天没有出现。
　　考试尚未开始，学生聚集在考场外嘀嘀咕咕。
　　八卦像病毒一样在人群里迅速传播，叶籍也难以逃脱，很快就有同学问他：“你听说安教授的事了吗？”
　　叶籍茫然摇头。
　　同学一号道：“他辞职了。”
　　同学二号：“真的？！这么好的教授。。。。。。呜呜，不要啊。。。。。。”
　　同学三号：“我认识一个学姐是安教授带的研究生，她跟我说，学校领导找安教授谈过话，之后没几天，安教授就辞职了，我估计是学校給他施加压力。”
　　同学一号：“怎么可以这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美国都能同性结婚了，我朝还牵个手都犯法，大清已经亡了好吗？”
　　叶籍：“？”
　　同学二号见叶籍依旧茫然，便低声说：“安教授是同性恋，他出柜了。”
　　叶籍看着几位同学。
　　同学二号：“亲，给点反应好吗？”
　　叶籍已经被震惊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叶籍问：“真的？”
　　同学一号：“当然是真的。整个学校都传遍了，你知道吗，之前就有同学说总是看到安教授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那个男的就是安教授男朋友。”
　　叶籍继续一脸蒙逼。
　　安教授的基友蒋千秋恰在此时路过，他是监考官之一，叶籍想问他，然而未等叶籍开口，蒋千秋摇了一下头，说：“先考试，考完再说。”
　　两小时后。
　　叶籍已经答完卷，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提早离开考场，他看着卷子末尾。
　　上面写着：宇宙中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人類可以理解宇宙。这句话出自爱因斯坦之口，是我自中学时代开始就喜欢的一句话。当年这句话给予我很大启发，如今，我也将这句话送給大家，以此作为课程的结束语，至此，我们的课程正式结束了，很荣幸我与你们共同度过这半年，和你们一起了解宇宙的秘密。After　all；　we　are　creatures　with　both　brain　and　heart。　Hope　that　you　will　ntinue　to　keep　your　interest　in　science　in　the　future。
　　铃声响起，叶籍放下笔，监考员收卷。
　　叶籍走出考场时，蒋千秋已经站在门口，他正在看试卷，哼哼笑：“还拽两句英文，华裔就是不一样，英文溜啊，思想也开放。”
　　叶籍：“教授。。。。。”蒋千秋打断他，指指外面：“这里人多，边走边说。”


第70章　第　70　章
　　离开人群后，叶籍问：“你之前就知道？”
　　蒋千秋：“认识十多年了，能不知道吗？”
　　“安教授……”叶籍，“真的辞职了？”
　　蒋千秋点点头：“校长亲自请他喝茶，让他低调，不要再向别人透露性取向，如果有人问起就否认，他死活不答应，最后谈不拢，就只有辞职。”
　　“为什么要公开？”叶籍觉得奇怪，安教授已经隐瞒了这么多年，大可继续隐瞒下去，为什么突然出柜？
　　蒋千秋说：“他那位跟他求婚了，我去，求婚时还用蜡烛在地上摆爱心，酸死我了，我跟我太太求婚那会儿都没干这事。”
　　叶籍又一次震惊了：“安教授打算结婚？”
　　蒋千秋：“是。”
　　两人沉默地往前走，许多学生已考完试离校，校园比往常安静，也显得空旷许多。
　　叶籍：”他。。。。。。有什么打算？回美国吗？”
　　蒋千秋：“他没决定，不过我估计可能性挺大。”他叹口气，“但那边的学校也好不了多少，在聘请同性恋教职员一事上顾虑一样多。”
　　两人不再说话，走到教职员办公室楼下时，蒋千秋停下脚步，说：“宁远说，如果没有学校敢聘请他，那他就去外面的公司做个普通小职员好了，学校方面他没什么留恋的，他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学生。”蒋千秋笑了笑，“他教书教的挺好，做研究也厉害，可惜了。”
　　叶籍笑不出来。
　　蒋千秋拍拍他肩膀，宽慰道：“别为他难过，天无绝人之路，况且以他的本事，去到哪都能混出头，这里不留他，自有留他的地方。”
　　叶籍闷声点头。
　　两人道别，叶籍回家，半路上接到夏妈电话叫他去夏家吃饭。
　　叶籍打开夏家大门时，争吵声猛然袭来，几乎将他撞出门。
　　夏妈和夏棠站在客厅，两人面对面站立，像两只斗鸡，夏妈手中握着东西，骂几句就挥一下，夏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夏棠不甘示弱，夏妈骂一句他回一句，片刻后，夏妈怒火攻心，将手中握着的东西用力甩到地上，继而大吼：“你出去，滚出去！”
　　“滚就滚！”夏棠咆哮着转过身。
　　看到他正面的那瞬间，叶籍心脏都僵了——夏棠双眼通红，紧紧咬着牙，手在抖，像被逼进绝境的动物。
　　叶籍：“小棠……”
　　夏棠看见他时愕然了一瞬，叶籍看见他身上无形的保护罩瞬间溃散，压制在眼眶里许久的眼泪涌了出来。
　　叶籍傻眼了，他走过去搂夏棠，但夏棠吸两下鼻子，突然朝门口跑去，叶籍茫然地看着他跑出家门。
　　叶籍：”？”他想追出去，夏妈喊道：“别追，让他走！这个不肖子，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
　　叶籍：“怎么了？”
　　“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夏妈气昏头，只顾骂人。
　　夏晴弯腰捡东西，叶籍发现地上扔着许多书，其中数本封面都是两个男性动漫人物，虽然用两个男性做书本封面稀疏平常，但浸淫腐门多年的叶籍瞬间察觉出不妥。
　　果不其然，夏晴说：“我妈在哥房里翻出一些辣眼睛的东西。”
　　夏妈破口大骂：“这小子是要气死我呀？！两个男人亲亲我我谈恋爱有什么好看，你看这个。”她翻开一本书，上面写道“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互相纠缠的毒蛇”。
　　叶籍：“……”他瞄一眼封面——经典耽美小说《十年》。
　　夏妈：“太变态，太恶心了，夏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这下完了，铁证如山，就算想狡辩都找不到说辞，叶籍只能说道：“阿姨别生气，夏棠年纪小，对很多事都好奇。你们认真谈一谈，或许会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样。”
　　夏晴看他一眼，夏妈依旧气鼓鼓，但态度柔和不少，她嘟囔道：“希望那小崽子真的只是一时好奇。”她瞥一眼地上的书，嫌恶地说：“扔了，把这些书都扔了。”
　　叶籍找来大袋子将书都放进去，夏晴帮他把书拎到楼下。
　　到楼下后，叶籍问：“为什么阿姨会翻夏棠的房间？以我为所知她不是这种人。”
　　夏晴：“他们两个最近总吵架，我妈的朋友跟她说，现在这个年代不能靠打骂教育孩子，而要学会和孩子做朋友，要了解他们的兴趣爱好，努力培养共同兴趣，然后寓教于乐，在玩乐中不知不觉地教育孩子。于是我妈今天就到我哥房间里翻他的书，想了解他的兴趣爱好，谁知道一翻就翻出这么多同性恋的书。我哥也太不小心了，这种书怎么能随便放。”
　　叶籍叹气：“他也想不到阿姨会翻他的书。”
　　夏晴：“现在怎么办呀，我妈是真生气了，我哥也很生气。”
　　叶籍把书抱起来，说：“我先和夏棠聊聊。你回家后什么也不要说，不管阿姨说什么，你只管听就好，不要反驳，也不要帮忙解释或劝解。”
　　夏晴：“为什么啊？有我帮忙劝不是比较好吗？”
　　叶籍：“说多错多。”
　　夏晴：“你怕我不小心把你们的事说漏嘴对吧，我明白的，那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联络我。”
　　叶籍：“谢谢。”
　　夏晴：“别客气。”
　　两人道别后，叶籍发信息給夏棠：你的宝贝小说在我手上，快拿身体来赎，限时半小时，不接受议价，过时不候。
　　夏棠回：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开这种霸王条款，还有没有人性？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叶籍：不能。
　　夏棠：［中指］，在哪交易？
　　叶籍：我家。
　　夏棠：不去，你不守信用，杀人越货怎么办？我要求在公众场所交收。
　　叶籍：不行。
　　夏棠：那我拒绝交易。
　　叶籍：哦，那算了，书我留下也没用，我扔了。
　　刚好小区有喷水池，叶籍拍一张喷水池的照片发給夏棠，意思是他会把书扔进水池。
　　夏棠：天哪！太残忍了，太没人性了，你这个恶魔！
　　叶籍：你还有二十分钟考虑。
　　夏棠：流氓［中指］［中指］［中指］。
　　叶籍到家时，夏棠已恭候多时。


第71章　第71章
　　叶籍笑的得意。
　　夏棠把书抢过去抱在怀中，一边迫不及待地查看是否有损毁，一边说：“我为了文学能牺牲尊严，懂？”
　　叶籍：“呵。”
　　夏棠：“哼，我们读书人的事你不明白。”
　　叶籍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看夏棠捣鼓，问道：“读书人，你现在有何打算？”
　　夏棠拉长脸：“我妈太过分，她骂我就算了，还说同性恋恶心、变态，说这些书毒害社会，我这次是真生气，我不想原谅她。”
　　叶籍沉思片刻，道：“你在我家住几天，等你们冷静之后再谈一谈。”
　　夏棠：“我现在很冷静。”
　　叶籍看着他气鼓鼓宛若河豚的脸，点头说：“嗯，你很冷静。”
　　夏棠捶他一拳，说：“我不想和她谈，她一定会逼我认错，但我没做错，我绝不会认错。”
　　叶籍叹气，摸摸夏棠的头，说：“那就不认错，而是尝试说服阿姨。”
　　夏棠无奈地说，“其实我今天和她吵架的时候已经试着说服她，我对她说，同性恋很正常的，古今中外都有同性恋，我连古希腊崇尚同性恋行为都搬出来说了，但她根本听不进去，她吵不过我的时候，就一直说她不管这些，反正我不能接触同性恋，我不能学坏。
　　他越说越丧气。
　　叶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把夏棠搂过来，拍拍他的背。
　　夏棠把头抵在他肩膀上，闷声闷气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每当说起这种事，他们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无法和他们沟通，我每一次尝试都只会造成更大的冲突。”
　　叶籍：“我明白。”
　　夏棠：“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叶籍：“不要卖萌。”
　　夏棠：“我没有。。。。。。”
　　叶籍捏住他撅成吊瓶的嘴唇，说：“这种表情就是卖萌。”
　　夏棠拍掉他的手：“我父母把我生的这么萌，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叶籍：“脸还要不要？”
　　夏棠：“跟你在一起有再多脸都要丢光。”
　　“崽子，翅膀硬了，敢挖苦我。”叶籍挠他癢。
　　夏棠边躲边叫：“哈哈哈，别挠，我怕癢，哈哈哈哈，救命啊——”
　　叶籍见他心情好了点，捏捏他的脸，说：“不难过了，我带你去吃饭。”
　　夏棠点头。
　　两人起身朝门口走。
　　叶籍问：“想吃什么？”
　　夏棠：“满汉全席。”
　　叶籍在他后脑勺上拍一巴掌。
　　夏棠：“不让吃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小气鬼。”
　　叶籍：“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夏棠：“哼哼。”
　　出了家门，等电梯，两人并排站立，肩挨肩。
　　叶籍感觉到夏棠的手就在旁边，突然想牵他的手，他动了一下手，手背和夏棠轻碰，然而夏棠立刻被吓着了似的转头看他。
　　叶籍看他一眼，说：“抱歉，不小心的。”他将手收回，放进裤袋。
　　夏棠沉默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看地板。
　　过了许久，夏棠小声说：“对不起……我，我还没想好。”
　　叶籍勉强笑了笑：“我明白。”
　　两人在楼下转了几分钟，决定吃川菜，叶籍不吃辣，但夏棠是辣椒狂热爱好人士，叶籍唯有舍命陪君子。
　　夏棠虽然喜欢吃辣，但还是会迁就叶籍，两人各点一碗面，一碗中辣，一碗不辣，然后加鱼香茄子，清炒生菜，这两道都是不辣的，最后夏棠才点一道麻婆豆腐，以慰籍自己想吃辣的心。
　　叶籍吃得挺开心，直到麻婆豆腐上桌，看着上面的辣椒都冒汗，夏棠却吃得心花怒放，一边吃一边嚷嚷：“太好吃了，跟外面的麻婆豆腐不一样，这个超级正宗。”
　　叶籍被勾起好奇心想尝试，但又怕辣，夏棠拼命怂恿他：“试一下嘛，试一下又不会怀孕。”
　　叶籍还在犹豫，夏棠已挖起一大勺喂到他嘴边，叶籍只好张嘴，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这碟麻婆豆腐都外面那些妖精贱货确实不一样，外面那些是妖精，这一碟是妖王，辣得惊天动地，海枯石烂。
　　叶籍快被辣死了，他拼命灌水，夏棠在一旁笑得几乎滑到桌下。
　　叶籍灌完一整壶水后终于缓和了，他吸着气瞪夏棠，夏棠像个恶魔似地奸笑，笑够了，舀起一勺麻婆豆腐塞进嘴里，下一刻他用比叶籍更夸张的表情大吼：“好辣啊啊啊啊！我咬到辣椒了！指天椒啊！！！”
　　叶籍：“呵呵。”
　　夏棠嘴唇通红，整个人都在喷火。
　　叶籍一边嘲讽道：“报应。”一边口嫌体正直地喂水，夏棠就着叶籍的杯子喝水。
　　折腾许久夏棠终于活过来，他一活过来就开始作妖，指着叶籍说：“哈哈，你嘴唇好肿，丑死了。”
　　叶籍无语地看着夏棠香肠般的嘴唇。
　　两人正互相伤害之际，餐厅老板娘走过来，低声说：“孩子们，小声一点好吗？”
　　叶籍和夏棠一起看一眼人声鼎沸的餐厅，又看对方一眼，满头问号。
　　老板娘为难地说：“你们这样不太好，别的客人不高兴。”
　　叶籍、夏棠：“？？”
　　老板娘指一指他们的筷子和杯子，神色隐晦，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叶籍顿悟，夏棠还在茫然。
　　老板娘小心地朝身后指了指，压低声音说：“那边的客人说，你们太高调了。”
　　叶籍朝老板娘身后看，见到她所指的那一桌坐了一对夫妻和一个模样九岁左右的男孩。
　　女的在给孩子喂饭，男的瞪着他们。
　　那男人见叶籍看他，冷笑一下，大声对旁边的女人说：“那小子被一姑娘欺负，他父母就这么忍了？”
　　女人说：“两人毕竟是同学，天天在学校见，闹翻了不好。”
　　“哼。”男人冷笑，“那小子对那小姑娘那么好，她就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反过来欺负人。现在的小姑娘就这么不知好歹，没姑娘的样子，逼得男人都搞基了，基佬就是这么来的。异性恋被禁锢被压制，同性恋反尔成了合情合理合法的，文明的成了垃圾，不文明的成了文化，阴阳颠倒，人性泯灭。”＊
　　作者有话要说：
　　“那小子对那小姑娘那么好，她就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反过来欺负人。现在的小姑娘就这么不知好歹，没姑娘的样子，逼得男人都搞基了，基佬就是这么来的。异性恋被禁锢被压制，同性恋反尔成了合情合理合法的，文明的成了垃圾，不文明的成了文化，阴阳颠倒，人性泯灭。”
　　这段话不是我原创，而是改编自我多年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段网友评论。这段评论可以算是促成我写这部小说的原因之一。


第72章　第72章
　　叶籍不作声，他觉得无需和这种人计较，但那人却不依不饶，继续大放厥词，引的一大半客人都侧目而视，夏棠自然也听见他的话。
　　夏棠默不作声，手紧捏筷子。
　　叶籍摸了摸他的手背，夏棠转头看他，叶籍说：“饱了吗？去散步？”
　　夏棠闷声点头。
　　两人站起身，走过男人身边时，男人看着夏棠阴阳怪气地说：“长的就娘炮，怪不得要搞基。”
　　叶籍停下脚步。
　　男人用戏谑的眼神看他。
　　夏棠急忙拉叶籍：“不要理他。”
　　男人看他们拉在一起的手，说：“真恶心。”
　　叶籍一拳打在他脸上，女人厉声尖叫，椅子倒地，碗筷摔在地上，男人摔下椅子，狼狈地趴在地上。
　　叶籍冷漠地俯视他。
　　男人大吼着爬起来去抓叶籍衣领：“他妈的死基佬，老子就是骂你了怎么着？！”
　　老板娘扑过去阻止，大声叫：“不要打架！”
　　夏棠也跟着叫：“别打架！别打架！”
　　围观群众里有几人过来劝架，将男人和叶籍分开，夏棠抱着叶籍的腰把他往外拖。
　　叶籍说：“等等。”
　　夏棠：“？”
　　叶籍趁那男人被群众拉着，拿起一瓶辣椒油迅速倒进他碗里，满满一瓶全倒干净。
　　“。。。。。。。”夏棠抓狂，“啊啊啊！神经病啊！”他抓起叶籍手腕往店外跑，跑出店门后，他顿了顿，语速飞快地朝叶籍说：“等我一会儿。”然后跑回店内，飞快地甩下几张钞票，再跑出来抓起叶籍飞奔。
　　跑了一段路，夏棠确信没人追才停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夏棠一边喘气一边看叶籍，看了一会儿开始大笑：“你太坏了！怎么能这样？”
　　叶籍不屑道：“他先欺负我们。”
　　夏棠笑的东倒西歪。
　　叶籍捏他的脸，问：“回家吗？”
　　夏棠：“还没吃饱。。。。。。”他朝来路看去，看着那间川菜馆的方向，嘟囔道：“不知道钱給够了没？”
　　叶籍：“够了，你給了三百。”
　　夏棠：“。。。。。。”他抱头痛哭，“給太多了！”
　　叶籍安静地看他。
　　天色渐沉，路灯接连亮起，夏棠眼睛里映着街灯。
　　叶籍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想带你出来散心，却让你遇到这种事。”
　　夏棠笑：“不关你事。而且你已经帮我出气了，我现在不生气。”他的眼睛弯起来，像小月牙，真可爱，叶籍好想抱他，亲一下他的脸，但街上行人太多，叶籍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个想法，百无聊赖地说：“走吧。”
　　两人沿马路往叶籍家走，顺路买一些小吃。
　　夏棠在客厅坐下，打开外卖盒，说：“早知道刚才多吃点再走，給了那么多钱却没吃饱，亏死了。”
　　叶籍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出来。
　　夏棠吃麻辣烫，辣得涕泪横流，吐着舌头吸气，像只小狗。他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叶籍心中癢癢的，很想亲他。
　　吃完饭，夏棠趴在床上用叶籍的手机看《远方的星辰》——他自己的手机没电，叶籍敲论文。
　　夏棠咯咯笑。
　　叶籍：“笑什么？”
　　夏棠：“路妹和千秋的互动太有爱。”
　　比起盛夏的其它作品，《远方的星辰》像冒险小说——地球能源即将枯竭，科学家探测到一百六十光年外的某个行星上有疑似能源的物质，于是派出飞船勘测。飞船上有科学家、军人、智能机器人、医生等共十八人。飞船上的部分人注射了代谢迟缓剂从而延长生命，部分人则被冷冻令新陈代谢率降低，待抵达目标星球时再解冻。
　　一行人一路过关斩将、打怪升级、收编队友，好不热闹，两位主角就在这征途中一边打怪，一边給队友塞狗粮。
　　夏棠说：“我要給虾女神留言，表达我的爱意，嗝——”他喝了太多可乐，接连打了三个嗝，于是翻过身肚皮朝上，摸摸圆滚滚的肚子。
　　叶籍：“……”
　　夏棠头上冒着爱心泡泡給盛夏留言，叶籍心中酸溜溜，论文也不想写了，挤到床上，说：“你躺在我的床上，用我的手机，向别人示爱。”
　　夏棠哈哈笑：“不要吃醋嘛。”
　　叶籍：“盛夏和我你更喜欢谁？”
　　夏棠翻白眼：“神经病啊，一个二次元一个三次元的，能比吗？”
　　叶籍：“你一定要选。”
　　“哦，那我想想。”夏棠手掐指决，神色凝重，一番做作的思考后，他说，“选虾女神。”
　　“从我床上下去。”叶籍踢他。
　　“哈哈哈哈——”夏棠在床上滚来滚去，贱兮兮地说，“就不下去，你来打我～你来打我呀～”
　　叶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不再说话。
　　夏棠小心地看他：“你真生气了？”
　　叶籍摇摇头，夏棠爬起来挪过去，搂住他手臂，问：“怎么了？”
　　叶籍看他眼睛，夏棠愣了愣，垂下眼，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说就算了。”
　　叶籍笑了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不要和父母吵架，好吗？”
　　夏棠：“。。。。。。”他不满地撅起嘴，“不是我要和他们吵，是他们太过分。”
　　叶籍：“他们是为你好。”
　　夏棠：“那也不能打着爱的旗号对我道德绑架！”
　　叶籍顿了顿，说：“不是道德绑架，是他们害怕，他们怕你走错路，他们怕你将来会受苦受难。”
　　夏棠捂住耳朵：“我不听，他们就是不讲道理，不肯接受新事物，只想把自己的那套道理强加到孩子身上，你不要帮他们找理由，你再说这些我连你也不理。”
　　叶籍：“好，不说了。”他揉揉夏棠的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