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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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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补了一句:“有心,谢谢。”
窦寻:“你车不锁了吗?”
徐西临:“……”
徐西临重新锁了车,带着窦寻从方才的来路返回去。他一路没吭声,把窦寻带到徐外婆的墓前,光亮的石碑上反射着阴沉沉的天,墓园里一片宁静,并没有什么阴森气。
窦寻把花放下,规规矩矩地对着墓碑鞠了个躬,一抬头,发现徐西临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脸色有点苍白,正盯着远处的槐树林发呆。
“我那时候想在高考前找个安静的地方落脚,本来不想听祝小程的安排,留在你家。”窦寻突然出声,强行拉回徐西临的注意力,“结果碰到了……”
说到这里,窦寻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徐外婆合适。
小时候他在徐西临家里,都直接叫她“姥姥”,可是后来跟徐西临闹成那样,他又不告而别,连她临终都不在……窦寻觉得自己不配再这么叫,可是当着徐西临的面说“你姥姥”如何,又未免太疏离无情。
窦寻终究不擅长这些事,只好粗暴地掀过去。
可惜徐西临还是听出来了,他略一低头,避重就轻地笑了一下:“老太太招人喜欢,老幼通吃……对不对,姥爷?您在下头可得看严点。”
他随口开了一句玩笑,又转向窦寻,想引着他离开墓园:“走吧,她没白疼过你——新地方住着还习惯吗?你那边几号正式上班?”
窦寻算是看透了,徐西临“一床锦被遮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龟仙人脾气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不管他多大年纪,是什么身份,手里有多少钱。
窦寻一看他这德行就来气,心头蹿上来陈年的火,舌尖微微动了几下,不过很快深吸两口气,又把即将冲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了。
他时时提醒自己——对付徐西临要有耐心,绝不能逼他,更不能动手撕他的画皮,否则就以他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真要逼得他一走了之,去哪逮人?
“跟你们一样,”窦寻有点闷地说,“学校不着急,先去项目那边报道——这两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顿饭行吗?”
徐西临略微松了口气,没想到士别三日,窦寻也知道“话留三分余地,心照不宣”了。
他一放松,方才的热汗都蒸发出去,紧张的胃开始闹腾起来,可是窦寻难得这么贴心,徐西临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一走了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欣然赴约。
徐西临打起精神,从窦寻打车过来这点事开始借题发挥,根本不用别人搭话,他就能顺畅地把话题引申下去,聊了车牌号不好摇,又说到新能源产业,天南海北地侃一溜够,就是绝口不提扫墓的事。
他不问窦寻是怎么知道今天是外婆祭日的,不问他为什么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自己过来,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也不肯质问窦寻为什么不回他的邮件。
等到了饭店,徐西临已经自行替窦寻发愁起没有私家车出行不便的事。
他不想吃东西,看见上的菜就反胃,于是专心致志地想起了馊主意:“要不然你以后搭我的顺风车上班?我知道不顺路……没事,我可以把公司搬家,反正这边我说了算。”
窦寻:“别扯淡。”
徐西临笑眯眯地给他盛了一碗汤——也就扯淡的话题最安全了。
这一顿饭,徐西临吃得生理与心理上都很不舒服,后来后背一阵一阵地冒冷汗,颇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他一路把窦寻送回家,窦寻抬头看了看刚搬进去的陌生公寓楼,忽然回头对徐西临说:“你给我发的邮件,我当时没接到。”
徐西临跟他挥手再见的手僵了一瞬。
窦寻没说是哪封邮件,可是他们俩心里都有数。
窦寻伸手按在他的车门上,轻轻地说:“当时我那个邮箱停用了,后来很久才看见,回来时候你已经走了。”
滔滔不绝了一路的徐西临像是吃了哑药,半晌才发出一个单音:“……嗯。”
然后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会,又说:“知道了。老太太睡一宿觉没的,没受过罪,也不遗憾。”
窦寻细细地看了他一眼,弯腰跟他说:“你脸色不好,早点回去吧。”
他都会看别人脸色了。
徐西临冲他微笑了一下,微笑无声,看起来很温柔。
窦寻忍住了没有一步三回头,快步回了他新租的房子。
房子他不习惯——窦寻私下里并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他羁旅异国他乡,连读书再工作,换过两个住处,从来都是先把纸质的书和资料一寄,自己的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
可是徐西临太细致了,恨不能把他小小的一室一厅添满,功能性的小橱小柜、装饰性的花瓶挂饰,什么都有……几乎是当成一个家来布置了。
然而这里并不是家,过多的累赘让窦寻十分无所适从。
他上了楼,外衣都没脱,就默默地走到窗边,探头看楼下徐西临走没走。
按理说,送人送到看人上楼就可以了,此时正是大白天,窦寻一个练了好多年自由搏击的汉子,徐西临也不需要看见他家亮灯,可他居然没走,窦寻在楼上看了五分钟,徐西临的车一厘米都没有挪。
窦寻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身下了楼。
窦寻这个紧张源走了,徐西临闹腾了一上午的胃终于有发挥的余地了,他实在难受,就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脑子里反复回响窦寻方才的话,千头万绪,理不出来。
突然,旁边车门被人“呼”一下拉开。
窦寻侧身挡住灌进车里的冷风,皱眉问:“你怎么回事?”
他声音太紧绷,显得有点严厉,徐西临没想到他去而复返,茫然地抬起头。
窦寻掰过他的下巴,一眼扫过他微微有汗的额角和弯下的腰:“不舒服刚才为什么不说?”
徐西临:“没……”
窦寻:“下车,坐那边去。”
徐西临:“……哦。”
胃疼起来,有时候是一阵一阵的,过了一会,徐西临慢慢地又活过来了,突然笑了。
窦寻沉着脸看了他一眼。
“想起一个冷笑话。”徐西临说,“我先把你送回家,你再把我送回来……哎,等等,窦寻同志,不是这边!”
窦寻一脚刹车猛地踩到了底,堪堪停在了小区门口。
他们小区门口中间有个物业的保安亭,左右两边是两个车道,一边进一边出,省得出来进去的车辆互相拥堵。
窦寻被徐西临的冷笑话一搅合,想都没想就开到人家进口的地方了,正好跟对向来车走了个对头。
保安裹着军大衣探出个头,眯缝着眼冲窦寻喊:“嘿,帅哥,你那本花多少钱买的?”
窦寻其实在出国之前就有驾照,只不过几乎没什么机会开,后来习惯了靠左行驶,一时没改过来,他鲜少犯这种低级错误,赶紧跟保安道歉,不太熟练地倒车改道。
乐于助人的热心小保安忙跑出来指挥:“倒一点……行,右边打轮,这边看着点马路牙子……哎呀妈呀,你往哪看呢,急死我了,兄弟,左右不分比红绿色盲威胁还大啊,你咋想不开非得开车呢?”
窦寻一脸窘迫。
徐西临快笑瘫在副驾驶上了。
“再笑你就自己走回去。”窦寻板着脸说。
结果过了一会,他自己也绷不住脸色,露出了一点笑意。
窦寻磕磕绊绊地熟悉路况,转向拐弯的时候尤其纠结,幸亏春节假期还没到头,街上没有平时那么多人,他稳稳当当地保持着不到二三十迈的速度,时而被路上裹着棉被的电动车超车,心理素质还挺稳定。
徐西临刚开始都没敢跟他说话,一路快到家,发现窦寻经过短暂的手忙脚乱后,很快就习惯了,水平不算很高,但也不至于手潮,这才问:“怎么回事,好长时间没开了吗?”
“我开的都是右舵车,”窦寻说,“刚才一时忘了。”
徐西临先是“哦”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劲:“右舵?你不是……”
窦寻:“嗯?”
“你不是在美国吗?”徐西临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你和你妈在一起。”
“我找她干什么?”窦寻没问他怎么走,打开徐西临的导航,直接锁定了“家”,又反问,“我以为你知道,你这些年没见过祝小程吗?”
见是见过的,只是没敢打听过。
徐西临不吭声了。
半晌,他才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落在前面的路面上:“我还以为有人照顾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过的?”
窦寻立刻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自己?”
徐西临:“……”
窦寻跟着导航拐进辅路:“老成告诉你的?”
稍微一想就知道,否则以徐西临的为人,就算再空虚寂寞,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围着他献殷勤。
徐西临有点尴尬,欲盖弥彰地说:“呃……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过一句。”
窦寻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看了一眼眶的躲躲闪闪。
“自己一个人,”窦寻心里想,“是靠想着你过来的,遇到不高兴的事就把你拉出来恨一恨,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想你。”
但他嘴上没这么说。
窦寻把球踢了回去:“我也以为有人照顾你。”
“嗯……我还行吧,”徐西临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出门靠朋友,毕竟是国内,比在外面好混——最里面那栋楼,中间空着那车位就是我的。”
窦寻在徐西临的指引下把车停好,又不由分说地吩咐:“别动。”
他下车绕到另一边,拉过徐西临的胳膊,把他扶了下来。
徐西临手心里都是汗,下车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其实是窦寻拽了他一把,徐西临顺水推舟,正好把窦寻扑到旁边隔离车位的树上。
徐西临一只手被窦寻扶着,另一只手撑着冬天掉秃了叶子的小树,将他圈在双臂间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闻到了窦寻衣服上清洗剂的味道,偷了一个百感交集的亲密接触。
窦寻握着他的手陡然一紧,略微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了徐西临的脸侧,他神色不变,在徐西临耳边低低地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朋友。”
说完,窦寻垂下眼,睫毛整齐地落下一排,遮住贪婪的目光。
那目光意图不轨地落在徐西临有些干裂的嘴唇上,有那么片刻的光景,仿佛是想亲他。
第61章 摊牌
徐西临来不及回答,身体已经先因为熟悉的拥抱热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窦寻却轻轻地放开了他,对他苦笑了一下,说:“放心。”
放心什么?
徐西临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顿时仿佛被抽了一个耳光——窦寻在暗示周围没有路人,也没有不怀好意的相机……而他知道这是在外面,愿意忤逆自己的桀骜不驯,为了某个人遵守这个世界无理取闹的规则,照顾他更为无理取闹的怯懦。
窦寻说完,搭住徐西临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扶在他身后,半是扶持半是推着他往楼上走:“别在楼下喝风,你家在几楼?”
徐西临沉默地按下楼层电梯,脸色比在墓园的时候还难看。
窦寻一路把他送到家门口,一伸手挡住了电梯门,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对徐西临说:“你家要是不方便有访客,我可以就送你到这——你真不需要去医院吗?”
徐西临越来越不舒服,疼痛一路从胃部蔓延到了他的后背,后背好像有根横过来的筋,一抽一抽的乱跳,抽得他无端烦躁。
窦寻在学着客气,学着跟他保持距离,学着尊重他那些顾忌。
但徐西临没觉得欣慰,只觉得讽刺。
他甚至能从窦寻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久别重逢后怨愤,细细密密的,谈不上深重,然而无处不在。那像一把钝而绵软的刀,绵绵不断地刮他的骨头,使折磨来得细碎又漫长,还不如像以前那样摔摔打打地吵上一架来得痛快。
徐西临再也提不起扯淡的兴趣,开了门,而既然窦寻那么说了,他也只好发出邀请:“没有,就是乱了点,请进。”
客厅是灰鹦鹉的地盘,鸟殿下刚刚巡视了自己的领地,听见声音,立刻扑腾着翅膀飞出来,不料看见了窦寻,它有点自己的领地被外来物种入侵的不快,微微抬起一条腿,不怎么友好地扇了几下翅膀。
接着,它可能是想起徐西临的警告,它不情不愿地把脚丫子收了回去,落到高高的架子上,警惕地盯着家里的不速之客。
这还是窦寻第一次来徐西临的“新家”。
房子是个小三居,采光还行,进屋一看,里面窗明几净的,一看就是钟点工刚打扫过的,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
环绕客厅的三间屋子,其中两间都房门紧锁,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事关什么门。
唯一一间开着门的卧室整洁得像个样板间,里面没什么人气,一看就好长时间没人住过了。
反倒是客厅的沙发上摊着一床单人枕头和被子,让窦寻判断出房主人平时活动的区域,简直比住在宾馆里还凑合。
窦寻看得直皱眉。
徐西临自己审视了一眼,也觉得让窦寻看见这一面颇为不妥,毫无说服力地解释:“我这平时没人来,今天没也收拾……”
他说着,企图把乱七八糟的沙发挪出一个供人坐的地方,被窦寻阻止了。
窦寻自己去开着门的那间卧室里搬了把椅子出来。
徐西临一瞬间做贼心虚地紧张起来,差点开口叫住他,随后见窦寻只是从门口搬了把椅子,对其他两个上锁的房间也没什么兴趣,这才险险地吞回了自己的话。
窦寻把椅子摆在客厅中间,往徐西临面前一坐,两人相对无言片刻,窦寻问:“胃有什么问题?胃病多久了?经常犯吗?”
徐西临:“可能是慢性胃炎?不怎么犯,今天没吃早饭而已。”
窦寻抽了一口气,放轻了声音:“可能?”
徐西临:“……也可能有点溃疡。”
这些小毛病他根本没时间去医院看,也没当回事,反正这年月人人都有点毛病,整天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些中老年男子,个个一肚子养生经,这些年聚会的内容也逐渐从吃饭喝酒往打球健身上转移,还有人装模作样地跑起马拉松,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照样该痛风的痛风、该三高的三高。
这玩意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事。
窦寻勉强耐着性子问:“那难受的时候你怎么办?平时吃什么药?”
徐西临:“上网查一查症状,准备点常备药就行。”
窦寻:“……”
真是个科学健康的作死标兵。
窦寻更深刻地了解了这烂苹果表面上那层好皮有多薄了,看他这幅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就窝火,像徐西临当年发现他去做医代一样愤怒。
他额角跳出一小撮青筋来,忙低头用力在自己眉心上掐了几下,尽可能保持自己装出来的讲理,叹了口气:“你平时用的杯子是哪个?”
徐西临目光扫过沙发旁边的小茶几。
只见那茶杯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两个文件夹,一本关于财务管理的书,还有半块干得掉渣的面包……真是“有质有量”衣食住行。
窦寻把他的茶杯拿起来一看,发现里面的茶水早不新鲜了,带着隔夜茶特有的深褐色,看不出好坏的茶叶在他杯子里像一堆浮尸。
窦寻磨着牙数自己的呼吸,站起来把陈茶倒掉,洗干净被子,想给他接杯热水。水刚接了个杯底,窦寻就感觉不对,再一看,饮水机的热水根本没开!
他暗自运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快“怂人压不住火”了。
窦寻没问徐西临药在哪,直接拉开了电视柜下面的小抽屉——以前徐家的常备药都是放在那,徐西临懒得蛋疼,新电视柜跟原来那个一模一样。
抽屉里果然不出所料有个医药箱,两盒药打开着,一盒明显吃得比较多的是止疼片,还有一盒普通的胃药,在角落里生灰。
窦寻阴沉着脸扒拉开止痛片,倒了两片胃药在纸巾上,一边等热水,一边翻看药片说明,结果发现幸好自己多看了一眼,那药都过期一年了。
窦寻:“……”
这货就这样,在外面居然还有脸装出一副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样子!
“药过期了你知道吗?”窦寻拿着药盒在徐西临面前晃了晃,随后脱手往垃圾桶里一扔,一屁股坐在徐西临对面,徐西临斜靠在他简易的“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窦寻看了他一眼,就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心里怒气冲天地想:“我他妈真是装不下去了。”
我顺应你的心愿离开,以为你从此会自由自在,不必畏惧流言蜚语——
我无数次地回来找你,遍寻不到,差点死心,但是想一想或许你没了我,真能过得更好,也就满怀愤懑和不甘地接受了,拼命想活出个人样来,想着万一有一天,让我再遇到你时,你不至于庆幸于多年以前不要我的决定。
现在看来,根本是浪费感情!
“你要是哪天猝死,都没人给你收尸。”窦寻终于忍不住甩开他镀了一层洋金的“成熟冷静”,尖刻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时,饮水机的开水灯亮了,窦寻转身倒了杯热水,没好气地问:“最近的药店在哪?”
徐西临打了下磕绊:“呃……”
“算了。”窦寻怒气冲冲地摸出手机,打开gps,搜索附近,然后没搭理他,自己下去找了。
徐西临呆坐了一会,抬起一条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外面窦寻“咣当”一声摔上门。
灰鹦鹉对窦博士这种摔盆摔碗的没素质行为吓得飞到了吊灯上,清脆地叫唤了一句:“唉呀妈呀!”
以往它这么说的时候,徐西临都会笑,然而它今天哗众取宠地连叫了好几声,徐西临都毫无反应。
鹦鹉就飞到了沙发上,歪着脖子看着他,想了想,又叼了两颗开心果放在他手边讨好,见他还是不理人,它就殷勤地替徐爸爸把开心果嗑开了,不料嗑到一半,一不小心自己吃了。
它自己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自己这么馋,有点愧疚,飞到一米远的架子上,自我反省去了。
窦寻一路飞奔到了药店,照着徐西临以前吃的药买了两盒,药店离徐西临家大约有一站公交车的距离,窦寻连上下楼再查路线,一来一往没有十分钟,寒冬腊月里跑出一头汗。
到了楼下,窦寻才突然想起来,这玩意是徐西临自己拿百度诊断的,根本不知道对不对症。他居然还给买回来了,简直荒谬。
可是除此以外,他没资格把那个荒谬的人扛进医院,因为他不是徐西临的什么人,没资格管他,连进他的家都要阴阳怪气地问上一句。
分明是曾经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现在却一门心思地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窦寻顶着热汗,挂着冷脸回到徐西临蜗居的客厅里,把药扔在桌上。
徐西临:“麻烦你了,对不起。”
“‘麻烦’我了。”窦寻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我的人,把自己糟蹋成这样,跟我说‘麻烦’。”
窦寻把脸一抹擦,将摇摇欲坠的“温文尔雅”面具往旁边一扔,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四下撩了一眼徐西临的客厅,漠然说:“你对不起真多,省点吧。”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转头跟鹦鹉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等徐西临吃完药,伸手一指,对徐西临说:“你先躺下,我有话跟你说。”
窦寻有礼貌的时候,是个好客人,这会不高兴了,却让徐西临有点找回了旧时光的错觉。
当着“故人”无所谓,当着客人却不便太放肆,徐西临稍稍犹豫了一下,窦寻就像小时候催他洗澡一样,直接动手——他把竖起来的枕头拉平,把徐西临按下去了。
徐西临作为一个病号,无力反抗,果断被镇压。
灰鹦鹉以为窦博士欺负人,张大嘴尖叫了一声,扇着翅膀做出威胁的攻击性动作。
窦寻一扭头:“闭嘴!”
灰鹦鹉:“……”
该鹦鹉年幼时刻由他们俩一起照顾长大,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没跟他们俩学到什么好,在“恃宠而骄”这方面随了窦寻,在“怂”这方面却随了徐西临,发现敌人好像有点厉害,它眼巴巴地看了徐西临一眼,缩着脖子不敢动了。
窦寻一看它这个熟悉的德行,简直啼笑皆非,心情忽然不那么暴躁了。
他叹了口气,伸开腿坐在徐西临身边,想伸手去顺他微微带着汗的头发,手指伸出去,不知道落在哪合适,于是不尴不尬地吊在半空。
“你离开我的时候,我以为你要去追求‘正常’的生活。”窦寻往后一靠,轻声说,“据我所知,好像一直有不少女孩喜欢你,怎么,你就没挑一个过正常的日子去吗?是她们都不漂亮?还是性格都像我一样混蛋?”
徐西临脱口说:“豆馅儿……”
后面的词他一时忘了,这个旧称呼叫出来,两个人都恍惚地怔住了。
好一会,窦寻垂在空中的手指应声而落,踏踏实实地陷进了徐西临洒在枕头上的头发里:“嗯?”
徐西临:“……别拿这话激我。”
窦寻终于触碰到朝思暮想的人,上瘾似的,来回触碰着徐西临的发梢和耳垂,感觉头发摸起来不一样,脸也不一样,一切都陌生了起来,这刺激了他蛰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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