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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筱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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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心回来了,但心魔并没有消失。它嘲笑着穆北的怯懦和不安,笑他是个缩在壳里的可怜乌龟。

穆北给医生打了个电话,他不太能准确地形容自己的感受,可是那个医生却给出了很精准的建议:“去谈个恋爱吧。爱情的力量远超乎你的想象,它可以战胜很多你不能战胜的东西。穆北。”

云音澜的画室在十字街上,最繁华的地段,可是装修的很简单。一楼是大厅和展览区,二楼是教学的地方。穆北来的时候,云音澜正在楼上和自己的助手谈话,屋里很热,他把衬衫卷到了胳膊肘的位置,有点儿汗湿的刘海随便的撩起来,整个人性感又英俊。

他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穆北,点了点头,示意穆北过来。

云音澜给他介绍这些摆设的出处,介绍这些画作的由来,甚至还寥寥说了几句自己求学时的情况。任别人看来,都像是颜值颇高的一对老友的愉悦的重逢。穆北很仔细地听云音澜说的话,他对关于画的知识一窍不通,只捡自己关心的,关于云音澜自己的细枝末节地记在心里。就好像,像凭借着这零散的片段拼凑出丢失的云音澜的这十年似的。

云音澜说了半天,一扭头,看见穆北魂犹在外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对不起,总是说这些事情,其实你很无聊吧?”

穆北觉得,好像时空倒错了。十年前的自己是那个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怕的穆北,身边的是内向不爱说话的云音澜。而现在的自己,是装满了顾虑瞻前顾后的穆北,面前的是自信阳光好像随时随刻都在发光的云音澜。

这到底是时光的礼物,还是惩罚呢?

第三十章

云音澜自己的办公桌在最里面,穆北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朝里看,很简约的布置,桌面上有点儿凌乱地放着文件,还有个相机。椅背上搭着一件外套。

穆北的视线在相机上盘旋了一圈,云音澜注意到了,问他:“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拍照。现在还喜欢吗?”

穆北“嗯”了一声。

喜欢。可是已经拍不了了。

云音澜在穆北的身边停下,漫不经心地说:“我的画室刚开,还有几张宣传照没有出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愿不愿意过来帮忙拍一下?”

他好歹也是小有名气,如果真的想做宣传,有的是方法找擅长做这个的朋友,为什么要问只是个普通的摄影爱好者的穆北呢,何况穆北自高中毕业之后,几乎就再没碰过相机了。

这其中的心思,穆北能明白,可是。

“我这三脚猫的本事,还是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穆北舔舔嘴唇,觉得喉头发苦:“捧个人场就差不多了。”

云音澜“哦”了一声。这一声不冷不淡的,穆北听不出来他是不是不高兴了。不过中间休息的时候,那个理着小平头的助手过来问云音澜和穆北要不要订餐,还是一起出去吃时,云音澜说:“你们定吧。我手边还有几件事没做完,事多人少,不辛苦不行。”

穆北在他背后咧嘴笑了一下。他觉得云音澜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强势了许多,也鲜活了许多。助理按照云音澜平常的喜好订了一家店,又问穆北的。穆北说:“和他一样吧,我不挑食。”

这要是放到十年前,这不挑食三个字说出来穆北自己都不信,所以云音澜就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穆北:“一个人在外面,习惯了,吃什么都一样的。”这话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云音澜就说:“点枫月阁那家的。”他唰唰地点了几道菜,穆北瞄了一眼,都是自己爱吃的。

吃完饭云音澜又带着穆北在楼下转了一圈,他的确忙,就一条街的路程,手机都响了好几次。穆北频频地看他的口袋,云音澜就把手机掏出来:“刚买的,好看吗?”

穆北:“挺好的,最新款吧?”

云音澜:“前几年用的还是按键,现在都是触屏了,特别方便。”

穆北:“哦。”

云音澜:“存号特别方便。”

穆北:“啊。”

云音澜:“。。。。。。我是在要你的电话,不明显吗?”

穆北憋着笑给了他。

这时云音澜的电话又响了,穆北一看,清清楚楚地写着“邱耐冬”。这个不含一丝暧昧气息的通讯里的名字让穆北觉得稍微有点安慰,可等到云音澜毫不犹豫地摁下接听时,情绪又跌倒了谷底。

这是穆北情绪不安时的特定表现了。穆北想走,可云音澜却摁住了他:“等我接完电话,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云音澜“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北,像是怕他跑了一样。穆北在目光下坐立难安。

他觉得心慌,药就在衣服口袋里,他用右手紧紧地握着,可还是不敢在云音澜的面前拿出来。

云音澜:“我一切都好。宋大哥呢,他没陪着你?”

电话里又说了什么。云音澜握着穆北的手腕,强迫他听自己说话:“下个月你俩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了,这边的事情太多,只能提前和你说声恭喜。”

穆北一下子顿住了。

云音澜:“对。礼物是一定要补上的。我能这么顺利的把手续办完,宋大哥确实是帮了不少忙。我答应你的那幅画一定按时寄到,你放心。”

穆北离的近,听到电话里好像叹了口气。他耳朵发鸣,因为没有吃药所以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就没有听到邱耐冬说了什么,可云音澜回答说:“当然不后悔。我一直都希望能回来。我心里一直都有他,你是知道的。”

说这句话的同时,穆北感觉到云音澜在自己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字。

反反复复的,都是一个“你”。

这个字热的烫手,像是要从云音澜的指尖迸出来火花,然后透过穆北的手掌,一直烧到他的心里。穆北都没察觉到云音澜什么时候挂了电话,他只听见云音澜说:“北北,我的心意已经很明确了,你呢?”

北北。

穆北经常在梦里听到云音澜这么叫自己,也曾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再听到了。他内心这样的残破不堪,已经不知道还敢不敢再去接受上天给他的这份礼物了。

“我知道你在犹豫。”云音澜说:“也知道你在害怕。这十年你一定过的很辛苦,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你惩罚自己,拒绝自己的理由。”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里。当初的错让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吗?”

穆北神色恍惚。他迷离地看见了斑驳的光影,不停地在眼球上跃动,这让他不得不打断了云音澜的话,蹲下来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云音澜拍着他的背:“你怎么了?”

穆北摇摇头。他想起当初医生就说过尽量让他保持情绪平稳,不要有较大的起伏或者受什么刺激。可碰见了云音澜之后,一切就都变得不可控制了。

所以穆北不敢。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能不能和云音澜在一起了,他长大了,有了更好的选择,现在也许是因为旧情,也许是因为内疚,所以想要和自己在一起,但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病情之后呢?天底下优秀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非他不可呢?

穆北想,云音澜是不是错了,长大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而自己,已经停留在了十年前,禁锢在了自己的阴影里,走不出去了。

他脸色太过不好看,云音澜只好送穆北回家。穆明皋不在家,刘春玉见了云音澜很高兴,上来嘘寒问暖,穆心却远远地站着打量。

这些穆北都没有注意到。他奔回自己的房间,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了药,甚至都来不及找水,就这么干咽了下去。

很疲惫,浑身的骨节都是酸的,然后又发冷。像是在泥泞里走了一天一夜,然后浑身的衣服都黏在身上的感觉。穆北撑着膝盖站起来,视线忽然扫到了桌上的一个包裹。

桌子的一半那么大,很薄,用很厚实的纸包着,右下角用黑色的签字笔潦草地写了一个“青”字。

楼下刘春玉还在挽留云音澜多坐一会儿,云音澜谢过她,然后问:“北北好像有点不舒服,他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大好?”

“是啊,饭吃的也少,上次还偷偷瞧见他在吃感冒药。不过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可能是累的。我们老了,也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这孩子又倔,什么也不肯和我们说。唉,想想小时候他多活泼啊,拉着你到处玩,皮的不得了。。。。。。”她多说了几句,忽然意识到当初云音澜和穆北之间不一般的感情,就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穆心,这是你哥哥的好朋友,现在可厉害了,是个画家呢,你来陪他聊聊天,妈给你们切盘水果去。”

等刘春玉走了,穆心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云音澜的对面,两只长腿交叠着翘在了茶几上。云音澜瞥了一眼:“放下来。”

穆心心里嘀咕一句:“婆妈。”他吹了吹自己长的有点盖眼的刘海,问:“澜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咱俩认识啊?”他皱着眉,不明白明明是云音澜费劲千辛万苦地找到了自己,并且告诉自己穆爸和穆妈一直在找他,劝他回家和父母相认,现在却摆出一副陌生人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云音澜:“因为没有必要。”他的本意就是找到穆心,解脱在心魔中挣扎的穆北,还有一直对他视如己出的穆爸穆妈,而不是为了邀功。

是谁做的,如何做的,那都不重要,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穆心斜着眼想了一会儿:“我哥喜欢你吧?我在他房间看到一本书,里面夹的全都是你的照片。不过老实说,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长的好看多了。”

云音澜看了他一眼。

穆心:“怎么?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澜哥,我又不是老古董,你放心我不会乱说啦。”

云音澜:“哦?”

穆心:“你怎么不和我妈说是你找到了我啊,这样我妈心一软,说不定就同意你跟我哥在一起了。”

云音澜:“这是两码事。”

他希望穆北能够心甘情愿地走到自己身边来,也希望刘春玉是真心的祝福他和穆北。如果以找回穆心作为条件,这样勉强刘春玉,云音澜做不出来。

他一个人从身无分文走到现在的地位,受过的苦吃过的亏远比想的还要多,这其中的挣扎和博弈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完的,可他自觉地自己还有底线。就是穆家,还有穆北。

非要说的话,这不是他生命中的两道光,而是他的全部。从童年到少年,是他这一生也无法割舍的所有亲情和爱情。但这些话云音澜觉得没必要和穆心说,十年的时间,穆心已经长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这云音澜也不意外,他看了一眼二楼,问:“阿姨说穆北前几天在吃感冒药?”

第三十一章

如果不是这个包裹,穆北可能已经忘了梅青阳这个人了。

在看到包裹里卡片的落款是梅青阳的一瞬间,穆北就觉得,不管他送的是什么,自己都得给他退回去。尽管时过境迁,梅青阳当初对自己的那点儿心思,说是玩笑也好,当真也好,也都该散了。没散的,也该由自己来灭了。

可包裹里的是一幅画,而且作者是云音澜。

穆北见过云音澜画室里的画,装裱和署名都很有特色,不是现在这副落款粗糙的样子。他推测,这很有可能是云音澜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画的。而且穆北虽然不懂画,但也能看出来这副的线条粗糙,和云音澜后来写意舒展的画风很不一样。那么梅青阳把这个送来当礼物的意图就有点奇怪了。

总不能是他欣赏云音澜的才华,所以巴巴地买了他的画来收藏吧?

包裹上也没写地址,穆北退也无处退,只好先把画收到了柜子里。

下楼的时候,云音澜已经走了。穆心一个人盘着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偏头看见穆北下来了,很随意地喊了一声:“哥。”

穆北还是不大敢一个人和穆心呆着,找了个借口去厨房帮刘春玉了。

刘春玉劝他:“你弟弟现在也回来了,我和你爸呢之前也和他养父见了一面,人家也同意让他在自己家长住。他毕竟回来不久,还是得和我们多沟通,你离家远,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怎么行嘛。你看能不能和你们领导说说,申请调回来工作啊?实在不行,就在这里再找呢,你先前呆研究所里,也没什么人照顾,都饿瘦了一大圈了,回家妈给你天天做好吃的,给你补补。”

穆北对研究所的工作其实没什么眷念。只是同事大多都是学院派出身,人际关系简单,比较适合他罢了。刘春玉这么一说,穆北还真的考虑过。他的病情需要休养和稳定的作息,可眼看季末来临,科里的项目到了重启阶段,加班是常有的事,久了穆北就觉得头痛心烦,又不想依赖药物,所以回去工作的短短几天,穆北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袁冉路过看见他揉太阳穴,就说:“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的啊,尤其你这种身体素质差的,不然等老了有你后悔的时候。”隔天他递给穆北一本小册子:“我记得你年假还没休对吧,趁着这机会出去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看看这个,喀密雪山,海拔低风景美,价格还便宜,我跟你嫂子就打算去那儿度蜜月呢。你先去给哥哥探探路,别整天丧不拉几的拉着脸,影响我们工作心情。”

穆北也的确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好,干脆假条一写,行李一收,回家了。他不爱更新朋友圈也不喜欢用通讯工具,因此回来的这件事就只告诉了云音澜一个人。

要说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少女心作祟,希望自己能够在走出车站的那一瞬就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那个人吧。

可是穆北第一时间看到的居然是梅青阳。

他像吃了防腐剂,一瞬间让穆北觉得对方还是那个当年大哥哥的形象,在拥挤的人潮中特别扎眼。穆北想装作没看见,下一秒梅青阳就穿过人群大踏步地走了过来:“穆北!”

他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那样的亲切,一把把穆北抱进了怀里:“居然能在这儿碰见你。我知道你回来了,还特意去拜访了一次,结果正巧你不在。我还想着等下次再找你,这下就见到了。”穆北尴尬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任梅青阳上下左右地打量自己:“是,刚回来。你来车站接人?”

“原来是,现在不是了。”梅青阳说:“有你在还管什么其他人,你去哪儿,我送你。”

连这说话的方式都和以前一样。穆北心里想。

梅青阳看着穆北,觉得对方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只是举手投足还带着点儿书生气,反而觉得稚嫩可爱。忽然穆北的眼神一亮,这亮光就从眼底一下子弥漫在整张脸上,整个人就在这瞬间活了起来似的。

“云音澜,我在这里。”

梅青阳就忽然想起来多年前他们三个人一起被陈夏天他们那一伙人抓住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只要那个叫云音澜的一出现,穆北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或者说,他眼里本来就没有过别人吧。

云音澜戴着口罩,他腿长个高,老远就看见了穆北,穆北身边的那个人他自动忽略,很自然地接过了穆北的行李:“这么冷的天就穿个外套吗?”他皱眉:“车里有衣服,穿上。”

梅青阳:“好久不见。”

云音澜要走的脚步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身边有个人似的:“你是?”

梅青阳脸色丝毫不变:“梅青阳。”他说:“记不得也正常,毕竟你很多年都没回来了,大画家。你的画展我去过好几次,别人说是你,我还不信,真是没想到啊,当年的小伙子,说长大就长大了。”这明显对着晚辈的口气都把云音澜逗笑了:“那得多谢你捧场。可惜我不知道你来,不然。。。。。。”

他摇摇头,故意没说下去:“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穆北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之后回头一望,梅青阳还在原地站着。看见穆北回头了,就招招手示意了一下。

一路上云音澜都没怎么说话。穆北看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在方向盘上,心里就有点焦躁:“回家?”云音澜惊醒了一下:“嗯?好。”

“那个梅青阳。。。。。。”等红灯的空隙,云音澜说:“背景很复杂。我之前听过他的名头,很有城府的一个人。他似乎对你挺好?”

穆北:“就是以前认识的,算不是多好。”

他下意识地回避以前的事情,云音澜看出来了,就转移了话题:“我这车是新买的,手感很好,要不要改天开一下试试?”

穆北:“。。。。。。”

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我没学车。”

云音澜有点诧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刻云音澜心里朦胧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可这灵光呼啸而过,很快就没了,因为穆北下一刻说:“我这次休假,想趁这机会出去散散心。”

“去哪儿?”

“没想好。”

这是穆北坐在车上时忽然起了的念头。

回来之前他想的是要抛下过去,好好地和云音澜谈一谈,关于未来,关于两个人。可真到了要谈的时候,穆北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懦弱,过去的一切都成了地雷,遍地都是他不想触及的回忆。那些陪着他渡过这么些年的美好的事情好像都已经被挤到了边边角角里,怎么谈都绕不过两个人,穆心和梅青阳。他全部的想念,都停在了年少的时候,可云音澜是不是呢?

当年的云音澜说自己是“自顾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替别人考虑”,现在的自己好像也是一样。

穆北把头靠在车窗上,外面行人熙熙攘攘,光怪陆离,让他觉得透不过气。穆北的手伸进衣带里握紧了那个药瓶,重复说:“我想出去散心。”

第二天穆北就踏上了出发去喀密雪山的火车。袁冉所言不虚,路上穆北透过车窗看见了成群的牛羊和背后广阔无垠的草地,心情终于从低气压变得明朗,还在停车的间隙下车拍了几张照片传给了云音澜。

彼时云音澜正坐在自己画室的办公室里,他的桌面凌乱不堪,最上面的赫然是用牛皮袋装的穆北的病历。穆北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自己抑郁症的事情,所以查起来一点也不难。然后自己没有察觉到,甚至穆爸穆妈都不知道,云音澜不敢想象,这十年,穆北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穆北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并且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还打算用自己的余生来偿还吗?

他看着穆北传来的照片,一望无际的郁郁葱葱的草原。有一张穆北的半张脸也入境了,因为离镜头太近,云音澜都能看到他笑起来时嘴角特有的猫纹。他想起了穆北医生说的话:“他对自己有特别深的怀疑,不自信,在遇到让他觉得不安的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然后再进行自我批评和否定。他现在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里不愿意走出来,这和他之前经历过的心理创伤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外力介入的作用很有限,主要还是在于他自己能否有走出来和直面过去的勇气,这个可能需要时间和自己的空间,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

穆北在火车上一夜没有睡。隔壁的呼噜声说话声,还有吃泡面的声音,都像一根根钢丝球,钻磨着他的神经。但这些疲惫在他下了火车,呼吸到当地特有的冷冽的空气时,就消散了。从火车转大巴,再转公交,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驴车,等穆北到了山脚下订好的旅店时,天都黑了。

因为不是热门的旅游景点,所以店里人很少。老板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问穆北的名字和电话,穆北重复了好几遍,在耐心都要告罄的时候,店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对老板说了几句当地话,又转过身来对穆北说:“他普通话不好,你和我说吧。”

两个人在日照灯下打了一个照面。都愣住了。

“陈夏天?”

第三十二章

居然真的是陈夏天,尽管一别数十年,但对方除了变黑了粗糙了之外,五官几乎没什么变化。他身上还披了一件看不出什么质地的披肩,长靴长发,看起来可以完美地融入当地人中,所以穆北一眼能够认出来,自己都觉得诧异。

两个人当年没有什么恩怨,唯一大的交集就是梅青阳。但穆北对梅青阳的事情不关心,连带着对陈夏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兴趣。两个人匆忙地一点头,等穆北登记完了准备入住的时候,陈夏天已经在迎接下一个客人了。

看起来就像是要留在这里打工了一样。

穆北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全部来往了。但事实上,当天半夜,穆北被门口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他睡眠浅,几乎是一听到动静就醒了,打开门一看,黑黢黢的走廊上站的就是刚见过不久的陈夏天。陈夏天看见穆北的那瞬间,高大的身体就软了下来。穆北下意识去接,摸的一手的温湿,鼻尖还闻到了铁锈味。

陈夏天低声说:“快进去。”

穆北把他拖到沙发上,转头要去开灯的时候又听到他说:“别开灯。也别出去,屋外可能有人。”

荒郊野岭的深夜,这句话比听了一个恐怖故事还可怕,穆北觉得自己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翻出了个不知道扔在床底多久的药箱,先挑了个外用止血的给陈夏天糊上。

他的伤在腰上,屋里太黑,穆北只能勉强地看到伤口很狭长的一道,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血肉模糊。

“你是惹上仇家了吗?”

陈夏天:“差不多。”他反问穆北:“过来旅游?”

“嗯。”

“那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个屁。这地方说是有雪山,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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