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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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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挽回的离别。
不可原谅的罪孽。
这些都是我的命运——无法逃离的命运。
浓重的夜色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夏末的蝉也成了强弩之末,鸣声断续,叫人黯然神伤。
我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想象着我与我爱的人们在黄泉下相会的场景。
他们会对我感到失望吗?
我不善良——在我把刀片抵在邹易安脖子上的那一刻,我心底深埋着畅快,我盼着他失去呼吸,盼着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也不坚强——我学不会勇敢,一直懦弱,一直胆战心惊。
见到这样的我,他们一定会失望的。
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眼眶里滑了出来,沿着颧骨,滚到了头发里。
我竟然又哭了。
我觉得很难过,但我已经说不上来难过的原因是什么了,我甚至为了自己的眼泪而难过。
活着让人难过,死了也让人难过。
命运对我太苛刻了。
我哭着,然后鼻子被塞住了。
我不想打扰傅懿行的睡眠,可我又觉得再不擤个鼻涕我就要被憋死了,我只能赌他睡得很熟,不会被我的动静吵醒。在黑暗里,我慢慢地摸索到桌边,找到了抽纸,在我抽出纸的那一刻,傅懿行点亮了手机。
他一定是看到我在哭了,不然他也不会立刻锁上了屏幕。
那一瞬间的光明让我感到无所适从,我拿着纸,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傅懿行听见了我和邹易安争执的过程。
他又看到我在哭。
我不敢向外展露的东西都被他看了个遍。
“抱歉。”傅懿行说。
我用一声鼻腔内的巨响作为回应。
他还站在桌边,许久之后,傅懿行说:“也许哭出声来会好一点。”
我听到他向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又触发到了哪里的开关,他这样说着,向我走过来,我就觉得特别特别的委屈。
我从小就不是会为了掉在地上的冰激凌而哭泣的男孩儿。
但我也会委屈,我也会感到舍不得。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我哭得也越来越大声。
妈妈会哄嚎啕大哭的小孩。
我没有妈妈。
但我知道傅懿行会哄我。
我朝他来的方向伸出了手,然后触碰到了他的胸膛。
他用身体推着我的手继续向我靠近,向我压迫过来,来到了我的面前。
傅懿行的拖鞋与我的拖鞋触碰到了一块儿,我曲着胳膊,手一直放在他的心口处,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还能感受他的呼吸落在我的发间。
他抬起手,带起一阵凉风。
“要抱吗?”傅懿行这样问。
我一头扎进了他的臂弯里。
我知道命运不偏爱我,我应该离这个温暖的怀抱远一些,为了他。可傅傅是我无法抗拒的温度。
我哭着,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全都渗透进他上身的衣物里。
傅懿行用手掌来回抚摸着我的后背,他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怎么能这么好。
我不知道我具体哭了多久,但那一定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后半夜的时候,傅懿行在我耳边说:“喝点水吧,不然电解质不平衡了。”
我点点头,他去打开了灯。
灯光刺得我眼睛更痛了,我用手抹了抹脸,这一个小小的房间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端着水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肩膀上湿了一大片,忽然觉得不好意思。
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难看。
傅懿行把水递给我,然后说:“想和我说说吗?”
我点点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邹易安,就是那个害死我爸的人,他去静海寺里找我,一直表现出愧疚的样子,让我原谅他,我真的想要原谅他的。可他一直纠缠我,后来我知道他去调查了我,我就问了问警队的叔叔,他说邹易安应该还在监狱里,我才知道他被人换了出来。他一直在膈应我,我想在今天做个了断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那样,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了。”
“那,他还会来吗?”傅懿行没提我拿刀威胁邹易安的事。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他不会再来了。”
傅懿行沉吟了一会儿,“不考虑报警吗?”
“没用的,他现在都不叫这个名字了。而且他家里很有钱,肯定是用了什么关系才把他弄出来的,公安系统里可能都有护着他的人。”
他拿出了手机,“我录了音。那这个录音没用了?”
我想要按开始键,被他拦着了。
“我听过了,挺清楚的,你就别听了。”
“我可以把它交给交警队的叔叔,但后面这部分…”
“我已经截掉了。”
我感到有些错愕,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傅懿行一定会问我接下来的打算,如果不是今天晚上,也会是明天,或者是我愿意和他说的那一天。他会一直存着这段录音,直到我有需要。
我看着傅懿行的眼睛,像看到了反射着阳光的冰原,广袤而又剔透,冰原是万年前的冰原,阳光是八分十六秒前的阳光,但傅懿行就在我触碰得到的地方。
今天我和邹易安冲突的时候,傅懿行也就在几步之外。
他明明可以阻止那一场冲突,他都能看到刀片上的寒光,可他什么都没做。
我没有向邹易安颈脖深处划,但我还是觉得后怕。
但傅懿行,他为什么能冷静地在一旁看着?
“傅傅,你看到我拿刀,你不害怕吗?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傅懿行说:“我觉得你不会。”
“可我真的想过要杀了他。”
“但是你没有,不是吗?”
这是一个问句,却被他说得很笃定。
傅懿行凝视着我,重复了一遍“你不会杀他。”
做下决定只是一秒钟的事,邹易安的生死就在一瞬间就有了定论。
我不知道是什么克制住了我的残忍,但我知道那样东西不是突然生成的,也许是长久以来我感知到的善意,也许是许多年的教育和感化,也许是仅剩的理智,也有一丝微妙的可能性——我还憧憬着未来,我希望自己还是唐城的弟弟,还是傅懿行的朋友,我还想站在他们身边,不背负任何的罪名。
我喝着杯子里的水,忽然想到,我也许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傅懿行可能比我自己更了解一个叫任恪的人。
他相信我,并一直坚定地认为,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一晚我们聊到了天亮。
看着晨光从窗户里偷偷溜了进来然后占据了整个空间,我才感受到困意。
“就别睡了吧。越睡越困。”傅懿行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
走进教室前,我看着高三九班的班牌,想到又要做数学测验,就产生了厌学的情绪。
不想上学。
甚至不想假模假样地装作积极向上。
我才刚刚经历完一场浩劫,还需要有恢复的时间。
我没进教室。
“帮我跟解老板请个假,说我病了,今天没法上课。”我对傅懿行说。
“今天我也病了。”他回答道。
傅懿行在上课方面一向任性,他能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就拎着书包出门,可我不敢这样。
我没有这么做的资本。
我想着到底该进教室上课还是去和老师请假。
傅懿行把我直接拽到了办公室门口。
“那怎么说,我们又没病……”我不肯进去。
“谁说有病才能请假?”
傅总很有礼貌地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对解老板他今天心情不好,想让我陪他出去散散心。
解老板点点头,备案了一份假条,嘱咐我们注意安全。
直到走出校门我还处在震惊当中。
“为什么批得这么随意?我从来没听说过出去散心这样的理由。”
傅懿行微微笑着朝我眨了眨眼,“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这是特权,真实存在的特权。我带着你出去,或者我一个人出去,或者你一个人出去,都不会有问题。但我要带一个差生出去,解老板就不会同意。这是好学生的特权。”
我笑了,“好残酷啊。”
我跟着傅懿行走到了公交站,才想到,我的爱车还停在车棚里,今天可以骑一骑的。
“傅总,我想骑车。”
“不行。今天跟着我走。”
他难得说不,我认命地跟他上了公交。
傅懿行带我坐到了地铁二号线在城南的终点站——小营村。
这儿几乎荒无人烟,远处还保留着成片的田野。
地铁轨道高悬在地面上,成为城市向外围辐射的标志。
傅懿行踏上了上行的电梯,转过身来对我说:“这儿是起点。”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
列车向北奔驰,农田变成了工厂,高层住宅拔地而起,建筑工地尘土飞杨。
阳光透过玻璃在车厢里洒下炫目的光点。
璨白的晕眩中,地铁停靠在大学城的上空,走上车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填满了二号线橙红的座椅。
我看向傅懿行,他没说话,塞给我一只耳机。
“当你变得模糊不已
清晨是否已来临
薄雾渐渐散落一地
你也随之而去
这一别再也没有归期
前半生已经过去…”
地面上的旅程已然结束,列车钻入了地下。
车窗外漆黑一片,玻璃成为一道镜面,几米之外的地方,坐着我自己。
地铁不断提速,减速,提速,减速,停过许多站点,然后来到城市的中心,我左耳里充斥着“麻烦您让一让”,“您下车吗”,“谢谢您”,右耳里还是那道低沉而又沧桑的男声。
车厢里被人们挤得暖烘烘的。
我和傅懿行把座位让给了行动不便的人,站到了角落里。
站台上的人行色匆匆,穿着校服的我,不知他要把我带去哪里。
傅懿行把那首歌设置成了单曲循环,在向北的旅途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听到“一朵野花,随风摆荡,我乘着船儿逃离了故乡。随手撕碎了往事,还有你送的谎。”
车门上方的停靠站表一直闪烁着,列车驶过“木樨园”,“成祖陵”,“大钟亭”这样的站点,然后它们下面的绿灯都熄灭了。
我忽然明白了傅懿行想表达的东西。
终点站前,地铁冲破了黑暗,又回到光下。
我有些不适应明暗的变换,用手挡住了眼睛,再看向窗外时,长江就在眼前。
坐完地铁,我好像也走完了这一生。
在城南初生,在大学城成长,路过繁华,也路过古城的苍老与静谧,终点是宽阔而又平静的江面。
傅懿行把耳机拿了回去,他说:“这首歌叫《北方》。”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恪恪,”傅懿行与我并排走在江滩上,“我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坐地铁来看长江。”
岸边风大,水声也大。
我感觉到秋天就要来了。
面对长江,面对四季的变换,个人的命运真的太渺小了。
“傅傅,你相信命运吗?”我捡了块石头,投在了江水里。
小石头砸出的水花不比江水拍岸卷成的白色细浪磅礴,我笑了笑,看到水波在流淌中归于平静。
长江奔波万里,它曾经无限欢腾,慷慨激昂地路过峭壁与峡谷,久经世事,最终变得宁静包容,但气势犹在。
它还会继续向东,流向大海。
傅懿行侧过身来对着我,“我相信。”他说。
“你觉得命运公平吗?”
他没说话。
我又说:“在我刚刚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完美得不可思议。我一直很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规则,控制着一种平衡,比如我吧,我可能比一般男生长得好看一些,脑子比普通人要好用一些,但我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平坦,我总是在经历离别。我会特别羡慕唐城,有爸爸妈妈陪着他长大,宠着他,所以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他可能没有那么懂事,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舅舅和舅妈一直在担心他以后没法养活自己,但这也是一种公平。
可是你的命运里好像就没有缺失的东西。你长得帅,成绩好,家庭也幸福,你的性格也很好。在一开始我会觉得很奇怪。”
“后来呢?”傅懿行问。
“后来我发现你也遭遇了不少挫折。但我还是觉得你比普通人要好一些。我想不公平可能是存在的。但我也会觉得我给你带来了不幸,真的,我想你以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么大的挫折吧,发现自己喜欢男生,被人在背后诋毁,竞赛也没有考好。”
远处横跨江面的桥梁上驶过了绿皮火车,轰隆轰隆的声响在传到耳际时就已经被空气削弱了不少。
傅懿行等到那趟车开走了才回答道:“可能是挫折吧,但那不是你带来的。我从小就不爱和女生相处,发现自己喜欢男生是迟早的事,肯定会有人没法接受我的性向,但我也不在乎那些人在背后说我什么。至于竞赛,那只是一种途径,我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走保送这条路,我其实不怎么想读数学专业。你说这些是挫折,对我来说倒可能是一种转折。”
他笑了一下,我看着他笑,心里也觉出欢喜。
傅傅继续说:“我以前从来没觉得喜欢是一种多好的体验,就像你演讲时说的,爱情很美好,后来我才明白的。竞赛考烂了我就不用纠结了,也不会有人让我去学数学,我可以去学我喜欢的专业。我觉得这些都是转折。未来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有些嫉妒傅傅喜欢的男孩。
他该有多幸运才能被一个这样美好的人爱着。
我想问他是谁,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喜欢…什么专业?”
“我想学建筑。”
他眼底有很深的向往。
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学建筑。
因为有梦的人眼里有光。
那我的梦又在哪里呢?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他跑走了。
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在备忘录里记下,“9月11日,天气晴,与傅懿行,于江边。他说他想学建筑,希望他梦想成真。”
我看着备忘录上的照片,看着自己打下的那一行字,忽然觉得很高兴。
翻回到备忘录的列表,看到上一份写在5月2日,我不怎么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一点开就看见城市的俯瞰图,照片下面的文字是:“5月2日,天气晴,与傅懿行,于头陀岭。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去年的最后一天我也写了备忘录,我记得那天,印象还挺深刻。
“12月31日,天气晴,元旦联欢,美食节,傅懿行送的书签,很精致,我超喜欢。”
我从来没在意过自己有写便签的习惯,每一次写都是一时兴起,但句式竟然都能保持一致。
每一个写备忘录的日子,都是晴天。
身边都是傅懿行。
我忽然觉得满心的沟壑都被蜜糖填满了。
傅懿行端了两杯咖啡回来。
我接过纸杯,杯身还是热的。
“这儿有点冷,喝点热的暖暖。”
昨晚寝室里还开着空调。
这会儿被江风吹得竟然要靠热咖啡暖手。
我笑出了声。
傅懿行有点太谨慎了。
他不懂我在乐什么,自顾自地喝着咖啡。
我与他碰杯,真心实意地对他说:“谢谢你,傅傅,谢谢你把我从泥潭里拔了出来。”
傅懿行勾了勾嘴角,“我没做什么。”
我笑着,没再回答。
他又说:“你自己能走得出来。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自身能完成自我救赎,外界的帮助都是很次要的,我不是指抑郁症那一种问题啊,就是一些心灵上的困境,你想要走出来,你对生活,对未来有渴望,所以哪怕没我,你也能走出来。”
“那走一个?敬未来。”我端起了咖啡,向傅懿行示意。
纸杯碰撞,没发出多少声音。
傅懿行说:“敬未来。”
所有的悲怆都留在了昨夜。
就像我打算的那样,我要与邹易安做一个了结。
我受够了他支配着我的情绪。
我受够了不断重复的噩梦。
我要一个了断,所以我去了。
我没有想到那个过程会那样激烈,但对于我来说,我已经与他做了了断。
从此以后我还是会想念我的父母,想念警察叔叔,但我只会因为想念而悲伤,不会再因为畏惧而惶恐了。
了断是我自己做的。
但傅懿行的存在也很重要。
他一直提醒着我,我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人这样相信着,我就不会坠落。
他相信我,我就不能辜负他。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邹易安,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我的第六感说他不会。但这不一定准。”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你那个叔叔吧,他总比你有办法。”
我点点头。
我们又坐公交去了交警队。
洪叔见到我俩穿着校服就来了还有点意外,我和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傅懿行也把录音拷给了他。
洪叔联系到刑警队的旧识,给我安排了一些“保镖”。
我相信那些保镖是真实存在的,但我也从来没有将他们与路人分辨出来过。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丢下一样东西很简单,但把丢下的东西找回来就有点儿麻烦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做数学题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逐渐意识到,我到不了傅懿行那样的顶尖高度,诚然我也是考过满分的人。
高三的卷子开始向高考卷的难度看齐,而s省的高考数学一向是地狱模式。
理科总分200分,其中有40分附加分,对普通的学生而言,前卷的最后一道填空题和最后两道大题都是该战略性放弃的题目。
我的水平比普通学生要好一点儿,做对最后一道填空题的概率大概有40%,倒数第二道大题我倒是基本上能全部做出来,但最后一道大题勉勉强强也就只能做个两问。
我的数学前卷基本落在130…140这个区间里头。
这时候想想刚开学只能做个90多分,我才觉得恐怖,也怪不得勤奋那么担忧我。
傅懿行是那种轻轻松松拿到150分,剩下10分看老师判卷松紧度的选手。
他光数学一门就能甩我二十来分,所以就算语文差了点,也一直盘踞在光荣榜的首位。
期中考放榜的时候,傅懿行又等在了宣传栏前。
“傅总,你给我们让点位置吧,后面还有挣扎在100名的人等着看成绩呢。”迢迢和傅懿行哭诉。
其实迢迢和谷阳的成绩都算不错的,只是没有那么拔尖,但他们也没有掉出过这张红榜。
我知道傅懿行在等着我的成绩。
期中考是开学考以来的第一次正式性考试,自从那天我们回到学校以后,我就给自己加大了题量,平日里我不太情愿做除了作业以外的题目,但心里少了一道坎之后我对自己还是有点要求的,倒也不是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我只是希望老师们别总是关注我的成绩或是找我谈心,也不能让谷阳总是受到勤奋死亡凝视的干扰,所以我至少得要回到先前的状态。
傅懿行也总是抽出时间来给我讲题。
看着年级主任手里拿着卷成筒状的百名榜,我的心跳得有点儿快。
“傅傅,要不你替我看吧,我有点儿紧张。”我凑到傅懿行耳边说。
他笑了笑,我便退出了拥挤的人群。
主任用大头钉固定住了那张纸的左上角,第一名的名字露了出来。
“哈哈又是我们傅总!”迢迢叫了一声,人群的外围传出了小小的议论,离傅傅相对有些距离的学生们偷偷地感叹起傅懿行的神奇。
“卧槽,傅总你数学159啊!看来是字写丑了扣的卷面分。”我听见了谷阳的声音,没忍住笑了。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刺骨了,我的手被吹得冰冷,掌心里却还是湿的。
傅懿行也退了出来,他说:“还不错,21名,班上第五,数学132,语文121,英语105,我觉得你数学多考个十分问题应该不大。”
我松了口气,然后赶紧问:“你呢?”
“数学159,语文110,英语103。”
我皱了皱眉头,“你这个语文是不是都没考到平均分啊?”
他怂怂肩,颇有些无奈,“我觉得悬。班上均分一般得有112,113分吧。”
迢迢叹了口气站在我身边,一副失落的样子。
我歪头指了指迢迢,问谷阳怎么回事。
“他算正常发挥,单雨寒没考好,掉到80多了,在我们班估计得二十名往后。”
“那她为什么没考好?”
迢迢不高兴了,“你怎么能说她没考好呢,你上次都考了一百多了我也没问你为什么没考好呀。”
我和傅懿行对视了一眼,他像是笑了一下。
“我不是关心她吗。”
“哼。你可别对她有非分之想。”
我觉得路迢迢这样喜欢一个人可真累呀,她考得好了他要为自己考得不如她忧愁,她考得不好他还要担心她的学习,明明没追到人家,就已经开始提防潜在的情敌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恪恪可是说过单雨寒长得很漂亮的,你退出吧,没结果的,单雨寒值得更好的。”谷阳猛拍着迢迢的肩膀,边拍边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摇头。
我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天地良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只是客观地评价她的长相而已,我对她没有想法,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谷阳在傅懿行面前瞎说八道就让我有些心虚。
我瞟了傅懿行一眼,但他没有多少表情。
倒是迢迢笑着说:“你肯定不喜欢单雨寒。”
谷阳问:“为什么呀?”
迢迢故弄玄虚,“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恪恪的基佬之魂会觉醒。”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是基佬?”我抚了抚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我夜观天象,就掐指那么一算。”
这次傅傅也笑了。
我其实并不介意自己会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只希望我和那个人能互相喜欢。
两情相悦是个小概率事件。
比如唐城单恋傅懿行,傅懿行不喜欢唐城。
迢迢喜欢单雨寒,单雨寒不喜欢迢迢。
那个给我写情书的女孩喜欢我,可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更谈不上喜欢。
又比如,像傅懿行这样好的人,他的喜欢都没得到回应。
这些都是求之不得的初恋,最青涩,也最让人遗憾。
凛冬到来的时候,我经历了一次拔节式的生长。
那天我做梦梦见自己的腿被人砍了,痛醒之后看到双腿还健在着实松了口,但那种尖刻的疼痛不断在我脑子里拉着防空警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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