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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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长的吓人，内心属猫的。”阳木拽他手，“摸摸。”
　　和寻伸手在它脑袋上挠了挠，毛挺硬，油光发亮的。大黑狗嘴巴都裂到后脑勺了，粉色的舌头伸的老长。
　　“呦，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大爷问；
　　“赵叔。”阳木喊了一句；
　　“哎，这谁啊？”赵叔看着和寻：“小姑娘长的真好，女朋友啊？怎么把头发剃了？”
　　阳木嘴唇包着牙齿，默默转头看向和寻。
　　和寻脸黑了一点，嘴角拉得笔直。
　　“我同学，男的。”阳木憋着笑说；
　　赵叔有点尴尬，“现在的小伙子长的跟姑娘一样，皮肤真水灵嘿。”
　　和寻勉强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阳木拉他起来，揽着他肩冲老赵笑了笑。
　　阳溪熟练的牵起绳子，带着两人往里走。
　　“不开心啊？”阳木问；
　　“嗯，”和寻闷闷不乐，“我长的像女生吗？”
　　“夸你漂亮呢，小哥哥怎么这么好看呐。”阳木语气软软的对着他耳朵说；
　　和寻心情马上艳阳高照，嘴角放肆的往上扬。
　　说是店，其实就是个大仓库，没两步就到了，空旷的放着巨大的木架子，各种木材还有成品家具放在上面。
　　“你家开网店哦。”和寻说：“应该挺有钱的。”
　　“我妈的店，车也是我妈的，我和我爸都是给我妈打工的。”阳木说着笑了两声：“我消差评卖惨的。”
　　和寻也见识过。
　　“有喜欢的吗？”阳木指指架子上摆的小物件，木雕的十二生肖，还有一些摆件，每样都挺精致的。
　　“没有，你家最大的宝贝已经是我的了。”和寻骄傲的抬起头，眉毛都扬了起来。
　　阳木看着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就开心，捏了捏他鼻子。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阳溪死活要把狗牵回家，阳木把链子还给赵叔，小孩还在生气，咬着牙关瞪着阳木。
　　“你不怕我妈揍你？”阳木拉着小孩走。
　　小孩双手握着他手，整个人往后仰，鞋子都想镶进地里，全身写满抗拒。
　　阳木被弄烦了，抬手把他杠肩上：“你回家和我妈说去。”
　　小孩抓着他衣服，脑袋砸在他背上，久久不回话。
　　“怎么了？”阳木把小孩放下来，发现眼睛已经红了，死犟的低着头。
　　阳木低头看了一眼，立马把小孩抱怀里轻轻拍着：“那和妈妈说一声把猫养在家里好不好？”
　　阳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还摇了摇头。
　　“和哥说说怎么了？”阳木把小孩抱起来，小孩搂着他脖子默默哭。
　　阳木和和寻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迷茫。
　　“为什么哭？”阳木问；
　　小孩抬起头，小脸写满委屈，吸了吸鼻子慢慢说：“哥哥你没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阳木心揪了一下，“我怎么不喜欢你了？”
　　阳溪抬手抹了下脸，伸出手给他数：“你把我丢在家里，我等你一个下午，我很生气。”
　　“而且你没给我带礼物，我都记着的。”
　　“你二哥不是送了吗？”阳木抬手给他擦擦脸：“我也给你带你喜欢的火龙果回来了。”
　　“可你就是没带！”阳溪有气势的喊完，突然委屈的撇嘴，“你明明答应过的。”
　　“哥哥错了。”阳木立马认错，拧起眉毛看着小孩：“小溪大度的原谅哥哥行不行？”
　　小孩捏着手指，收了气势：“我没怪你，你和我玩就行。”
　　阳木看了眼和寻，笑着答应：“好。”
　　“哥哥，我委屈。”小孩可怜兮兮的。
　　两人剩下时间全围着小孩转，偶尔和叔叔下下象棋，这一趟和寻把阳木的老底都摸清了。
　　“这是你哦。”和寻指着毕业照上黑不溜秋像木棍般的少年。
　　“是啊，”阳木无奈的应了一声：“我毕业穿的西装还在衣柜里，那时老瘦了。”
　　“黑了显瘦。”和寻爬起来，去开衣柜，还真找到了他说的西装。
　　“没发霉吧。”阳木问；
　　和寻闻了闻，味道挺冲，不过不是霉味：“还行。”
　　“你试试，我那时应该比你胖一点。”阳木笑着说；
　　和寻把黑色外套套自己白色短袖外面。
　　“好看！”阳木夸了一句，“裤子也换了。”
　　和寻拉开镜子看了一眼，西装裹身，英姿飒爽，又阳刚又精神。
　　“你拿去穿吧。”阳木说：“反正放衣柜里也没动过。”
　　“好。”和寻脱下来塞箱子里。
　　“东西都带齐了吧。”阳木揉着手心下的猫，小猫躺床上跟大爷似的。
　　“问你自己嘛，我没带多少东西来。”和寻接着趴床上接着看照片，“这女的是谁啊？”
　　阳木抬头看了一眼，“老赵女儿，我奶奶想介绍给你那个。”
　　“哦，”和寻看着照片里搂着阳木胳膊的女生，心里冒酸泡泡。
　　“人特聪明，现在学医呢，”阳木看着电视撸着猫，没注意和寻的情绪：“以前不少人问我要她联系方式，他就对我宣称我是他男朋友，拿我当挡箭牌。”
　　阳木说完看了他一眼，他自顾翻着照片，眉毛皱着，脸上表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阳木仿佛能看见他周边冒的酸泡泡。
　　“现在一提这事，他男朋友还不开心，见我一次眼红一次。”
　　和寻周边的泡泡一瞬间全炸了，嘴角勾了起来。
　　“她没和爸妈说，加上我奶奶以为她和以前一样单纯呢。”阳木把猫放他面前凑了过去，“你以前应该是个小正太吧，小女生都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那种。”
　　和寻挤了下眼睛，小脸写着骄傲：“那可不，我那时候可好看了。”
　　阳木捏着他下巴：“喝醋的时候更好看。”
　　和寻脸猛地垮了。
　　“生气也好看。”
　　和寻嘴角敷衍的勾了一下。
　　“最最好看的，还是笑的时候。”阳木语气沉了沉：“你以后放肆一点，胡作非为一点都行，我都给你兜着。”
　　和寻看着他，呲牙乐。
　　“下次还来玩啊。”老妈笑着对和寻说；
　　“好的，阿姨。”和寻笑起来真的一脸温良，人畜无害。
　　“不能吃太油了，你肠胃不太好。”老妈苦口婆心的说，“阳木做菜不算好吃但是也还能吃，多吃点热的啊。”
　　阳木一脸笑，和寻点头连连应着。
　　“大哥二哥拜拜。”小孩缩在老爸怀里摆了摆手。
　　“拜拜。”和寻摸摸他脑袋。
　　“敢哭就死定了，又不是不回来了。”阳木屈起手指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小孩双手捂住额头，小脸鼓起来看着他。
　　“走了走了。”阳木摆摆手，推着箱子走了。
　　和寻也摆了摆手，笑着跟上。
　　火烧的天边，满天红霞占满天际线。和寻只觉得眼睛都热了几分，整个脸被烘的发热，眨了眨眼睛伸手捋一了下自己小辫，小辫像个月牙挂在头顶。
　　他往阳木身边凑了凑，压低嗓子轻声说：“要不要和你住一起啊？”
　　“嗯？”阳木把笑压在胸口：“我床不够大。”
　　和寻脸垮了一下：“那你过来，我床大。”
　　阳木笑的一抖一抖的：“三百一晚！包服务！”
　　“可以！”
　　和寻吐出两个字砸的他胸口软软的。
　　“成交！”阳木笑着说。
　　“拉钩，”和寻伸出手，小指俏皮的勾了勾。
　　阳木笑着勾起他小指。
　　和寻一脸认真的伸出拇指盖章。
　　“反悔没用，我路子野！”
　　阳木看着他手指，过了半刻才轻声说：“不反悔。”
　　“猫不用溜。”阳木无奈的说；
　　“那也要买绳子吧。”和寻看着怀里的黑猫坚定的说：“指不定他聪明呢，还能看个家之类的。”
　　“是，你记得锻炼。”阳木推着箱子走出电梯，一个身形健壮的男子站在门口。
　　阳木纳闷的回头看了眼楼层，没错啊。
　　阳木回头看和寻，和寻脸上的冰渣子都在往下掉，方才的轻松荡然无存；
　　“你怎么找到这的？”和寻声音阴冷，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阳木盯着那个健壮的男子，越看越觉得眉眼间和和寻有点相似，只是眼睛没和寻大，脸却比和寻大了一倍，差不多的身高却大了两个号的体型。
　　“这谁啊？怎么不介绍一下？”和探脸挤着一推肉，眼睛盯着阳木从头到脚看了一通。
　　很恶心的视线。
　　“男朋友？”和探一点不介意：“够厉害啊，就带着回家了，看来你有两下子啊。”
　　“闭嘴。”和寻咬着下颚，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阳木拧眉看着那人，“你怎么上来的？”
　　和探看了他一眼，“我找我哥，他还能不让我进吗？”
　　阳木无言以对，如果和寻胖了绝对也比他好看，至少比他可爱喜人的多。
　　阳木扭头开门，把箱子都放了进去，和寻站在原地和他面面相觑。
　　“怎么换吉他了？”和探说着伸手往黑色的吉他盒伸。
　　和寻撤了半步，提着猫进了阳木屋。
　　阳木看着他工工整整把物品摆齐，丢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出去了，还顺手把门带上。
　　阳木靠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他怕两人打起来，就和寻小身板可能打不过他，虽然他说他练过。
　　“有什么事说吧。”和寻靠在墙上，冷言冷语。
　　和探笑了一下，嘴角往上挤着肉：“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我对你温柔不起来，有屁快放。”和寻一脸烦躁，胸口百爪挠心。
　　“我妈病了，你找时间去看看她吧。”和探说；
　　和寻胸口憋着气，咬着下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是我妈，也是她自己说不想见我的。”
　　和探看着他：“这世上有那个妈妈不想儿子的，就算她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可你还是她儿子啊！”
　　和寻嘴角勾了一下，从鼻腔发出个气音：“是我犯了十恶不赦的罪，我不配和你妈说话。”
　　和探语塞：“我……当年也是为你好。”
　　“哈？”和寻以为自己听错了：“为我好？哪门子的为我好？”
　　“我不说，你自己会说吗？”和探突然涨了点底气：“就凭你三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习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开这个口！”
　　“那我还要谢谢你吗？”和寻哼了一声：“谢谢你告诉你妈，我他妈是个同性恋！”
　　“谢谢她生了我这个垃圾！”
　　和寻拳头连指骨都要捏碎了，一字一句裹着尖刀。
　　阳木听着也是心口一震，连忙转身转移注意力，把箱子打开，心烦意乱的整理东西。
　　门口空气一时凝固。
　　和探吸了口气：“我还想问你凭什么呢！”
　　和寻横眉看着他。
　　“你知道爸以前跟我说过什么吗？”和探指着自己，脸上的肉都抖了抖：“他说我和妈一模一样，尖酸！刻薄！小气！多疑！没一点是好的！”
　　“我那时候才多大啊！我才十四岁！我做错了什么？”
　　和寻喉头紧了紧。
　　“是你帮我背锅的没错！可你不是出来了吗？而且档案也没留底啊！”
　　“爸为你跑了半个月，哥还为了你打了我一顿！”和探哼了一声：“凭什么说就我一个另类！你和哥都像爸，半天闷不出个屁来！”
　　和探说着笑了起来，“也多亏你们都不说话，一直闷在心里，迟早闷死你们。”
　　和寻冷眼看他：“我们怎么了？”
　　“真要在这说？”和探笑的一脸欠揍。
　　和寻看了眼阳木的房门，从兜里掏出钥匙，和探瞥到银色铃铛也是冷哼一声：“多少年了还当宝贝一样。”
　　“你管不着。”和寻说着打算去开门。
　　和探一把抢过他钥匙，对着楼道的灯举起来，眯眼打量：“当年他对我有这份心就好了。”
　　和寻伸出手冲他，声音带着冰碴子：“还给我。”
　　和探嘴角勾了一下，把钥匙丢到他手心。
　　“就这里说，说完快滚！”
　　和寻把钥匙收进口袋，轻轻靠在阳木的门上，抱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五更，实名感谢Sappir！！！
　　一个看官也要写下去！！
　　（一个十分坚强的网络写手）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啪！”手掌用力砸在扶手上，男子胸口剧烈起伏：“明天我们把婚离了。”
　　男子好似突然一下老了五岁，说完泄气的弯腰抱住脑袋。
　　和探护在女子旁边，搂着哭泣的母亲，横眉冷对。
　　“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敢做不敢当我没你这么个儿子！”男子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眼底翻着食子的愤怒。
　　小白狗也察觉家里不对劲，小心翼翼走到母子脚边，脖子上的铃铛轻轻摇晃，声音清脆悦耳。
　　可这悦耳的声音，进了和探耳朵，就像带了催生怒火的风。
　　“滚开！”和探一脚甩了过去，腿带着劲风扫到小狗肚子上，小狗被踢出去两米远，砸在地板上发出惨烈的闷哼声。
　　“这狗怎么你了？”和淮轻声说了一句，拧着眉毛走了过去。
　　“我就要踢！”和探胸口的怒火好像找到了发泄口，狗是和寻照顾的，应该多少还有点感情。他起身冲了过去，拉开和淮想一脚踢上去。
　　他却忘了，狗其实是和淮捡回来的。
　　和淮挡住他，和探的怒火压在了手臂上，猛地把他一推，和淮一个踉跄往后撤了一步。
　　和探找准机会一脚踢在小狗脑袋上，小狗顿时一阵抽搐，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死亡的声响，舌头滑出来带着白色的泡沫。
　　和淮见了，磨着下槽牙，反身想给他一拳，攥紧的拳头还是没砸下去，把他随便一推。
　　和探直接倒在地上，和淮没理他，蹲下来摸着小狗脖子，小狗眼珠慢慢转了两下，最后往上一翻。
　　“你他妈的把狗打死了！！”和淮冲地上卷曲着的人喊。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妈擦擦眼泪，下一瞬冲了过去，却是问他宝贝儿子疼不疼。
　　他爸爸扶着脑袋，抬头吼了一句，“你们能不能消停点！这个家早点散了你们就开心了是吧！”
　　“别喊了！！”他妈妈吼了一句，底下的儿子捂着胸口，脸皱在了一起，“和探又发病了！快打120啊！！”
　　和淮不信：“别装啊我告诉你！”
　　“怎么装！！”他妈妈抬头看着他，“你来看看这是装的吗？”
　　和探脸已经白了，肥脸爬满了虚汗。他妈妈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瓶药又倒了温水走了回来。
　　“快吃了，吃了就不疼了。”女子头发凌乱，双眼红肿，脸上泪痕横七竖八挂着，蹲下的时候手肘在和淮身上蹭了一圈，和淮退了两步看着两人。
　　他爸爸打了120，人被拉走，一家子坐在医院走廊上，相对无言。
　　女子看着大儿子眼底带着愤怒，他爸爸助理过来的时候递给他一份文件。
　　他爸爸拿出来，递给女子，“看看吧，过两天抽空去趟民政局。”
　　“儿子呢？”女子张嘴和淮便愣了。
　　“我不要和寻，你带走他我钱少一点都没事。”
　　和淮胸口起伏，转身一拳砸在墙上，疼痛瞬间占据整个手掌，指节一顿一顿的疼。
　　“我养！”他爸爸喊了一句，声音清晰无比，“早就拟好了，你仔细看清楚！”
　　女子闭嘴，拿着合同仔细的看，确定自己只用养和探，那颗心放了下来。
　　“我不是讨厌他，”女子试图挽回，“和探身体不好，我照顾他已经很累了，和寻虽然听话，可他和和探从小不和。”
　　“反正和淮也这么大了。”女子看了大儿子一眼，“我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他也是不喜欢我的。”
　　“闭嘴！”和淮第一次对自己妈妈这么凶，两个字狠狠砸在地上。
　　女子捂着胸口嘴唇轻轻抖了起来，助理拿过他手里的合同，细心收进文件袋，冲老板点了下头便走了。
　　女子蹒跚的走进病房，和探眼睛盯着她，她拿出手机打出电话。
　　“爸，和探又进医院了。”女子第一时间便是跟自己父亲告状，“我离婚了，和予卿带着和寻和和淮。”
　　那边老人家拧起了眉毛。
　　“爸，”女子咬着下嘴唇，艰难把事情经过都说了。
　　了解事情脉络他却没打算告诉和寻外婆，耐心安慰自己女儿。
　　和探修复手术成功后，老爷子把事情经过说了，外婆一脸紧张。
　　“和寻呢？我寻寻呢？”
　　她坐在沙发上，佝偻着背，苍老的手背在膝盖上一下又一下拍着：“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啊！这么不懂道理！我造了什么孽！我外孙那么乖，那么听话，小时候没要你们操过一点心，你怎么偏心偏成这样！”
　　“不行！我要去警察局，我去和警察说清楚！”
　　“你消停点！”老爷子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和探也是抓，和寻也是抓，何必再多此一举呢！还有一周就出来了。”
　　“你说说你！”老婆子身子如抖筛一般，颤颤巍巍伸出手，“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把李敏宠着这副德行，绝对不会出这档子事，现在又出了个和探，这是造孽啊！”
　　“你们家真的造孽啊！”老婆子捶着心口，一脸悔不当初。
　　“你要能生出儿子，我能这么惯着女儿吗？还不是怪你！”
　　老婆子突然捂住心口，老泪纵横，“你们家果然一个性子，你把这事记了一辈子啊！今天要不出事，你还能带进棺材里！”
　　老爷子巴掌往沙发垫上一拍，站起来走了出去，全然不管哭到断气，用力抽搐的老婆子。
　　救护车把外婆拉近医院，一路昏迷不醒，清醒时叫着和寻的名字。
　　脑中混沌模糊，有多年前自己出嫁时，妈妈对她的嘱咐，有女儿闯祸时老公对她的袒护，还有第一次见到外孙的开心，最后停顿在和寻给她择菜，笑着分享自己长大后的梦想。
　　“外婆，我以后考一个好大学，赚很多钱给你花。”
　　“我好想妈妈来看看我，可我知道弟弟身体不好。”
　　“外婆，弟弟的运气是不是被我抢走了，如果他的病转移到我身上就好了。”
　　“我可以把他身上的痛分担一点。”
　　“我也想看看哥哥，可是哥哥成绩好，我成绩不行。”
　　“爸爸很辛苦的，经常出差。”
　　“。。。。。。”
　　“爸！”和淮喊了一句，“外婆醒了。”
　　苍老的手突然收紧，用力攥紧手下的床单，下榻的眼皮抖了起来，眼珠混沌，好似没有光线照进去，氧气管搭在人中上面，她艰难的把干涩的嘴唇分开。床边围了一圈人，唯一的女子眼睛红肿站在床尾。
　　“外婆你说。”和淮倾身上前，耳朵贴在她嘴巴上。
　　外婆用尽全身力气，“……寻……和寻呢。”
　　“他出来了！马上就出来了！你在等一下，马上就出来了。”和淮连忙说，他鼻子也酸了起来。
　　外婆嘴角翘了一下，瞳孔失焦，终究散了。
　　“外婆，我要读一个好大学，赚很多钱给你花。”
　　“外婆，我想吃白菜心，你把白菜心单独盛出来好不好？”
　　“外婆，爸爸好像不喜欢我，妈妈也不喜欢。”
　　“外婆，我不听话吗……”
　　“为什么妈妈都不看我一眼？”
　　“弟弟欺负我也没关系，哥哥给我书看，他很多书都给我看。”
　　“我过得挺好的。”
　　“你一定注意身体，我看了很多书，以后可以考个好点的大学。”
　　“外婆，我不想结婚，……也不想有孩子”
　　“外婆……”
　　和淮站在阳光下，身形笔直纤细，脸上的五官帅气俊朗，稚嫩已经消散，脸上有了属于男人的气质。
　　和寻提着袋子走出来，没有他想象中的丧气，还开朗的喊了他一声。
　　不是“哥”
　　而是“和淮”
　　和淮心里震了一下，心脏猛地收紧，手心的铃铛被太阳照得发烫，好似把手心烫了个腐烂的大洞。
　　“和探好点了吗？”和寻接过铃铛，随手塞进兜里，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和淮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那是疏离的，好似关心一个朋友，或者一个不算熟的同学。
　　“看样子应该好多了。”和寻收起脸上的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和淮木讷无比，那个小时候会追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小男孩不见了，被自己和爸爸轻手埋了。
　　每年过年，家里会聚餐，那是一年中唯二的见面，暑假自己报了各种培训班，两个月见面时间不多，他对这个有点呆滞的弟弟全无好感。
　　“哥哥，”小孩怯生生的，两只黑眼珠泛着水光，不论谁看来都是可爱的不行，可自己却下意识的讨厌，从知道自己妈妈怀了双胞胎时便讨厌。
　　“我可以看书吗？”小男孩声音细如蚊子，一分神便听不见了。
　　和淮注意着沙发上坐着的父母，还有在沙发上玩枪的和探。
　　“你看吧，别弄脏就行。”和淮秉承着一贯的好脾气，把疏离做到了极致。
　　小男孩抱着和淮早就不会碰的童话书看的小心翼翼，坐的像学生手册上示范坐姿的女生，每一页都十分认真仔细，恨不得标点符号都认认真真分出他们的相似之处。
　　他这么一看便是一下午，不吃不喝，好似动一下就是犯罪，全身紧绷的像根弦，随意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