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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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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看便是一下午,不吃不喝,好似动一下就是犯罪,全身紧绷的像根弦,随意撩拨一下需得颤五分钟才会停下,还好没人理他。
父母觉得他听话,爱读书是好事,坐的端正,也就不会随便唤他。
每年的压岁钱也是,接过来轻声道谢,妈妈随便说两句,便把口袋崭新的红纸包递上去,从不会有怨言,不埋怨,多嘴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直到有一年,和探做一个大型手术,他去外婆家住了一周,他才知道小男孩话多的像个一直摆动的钟表,也知道他其实心里崇拜着自己这个哥哥。
后来他也搬了过来,和淮不说出来只默默护着他,书柜的书和探从来不敢伸手,伸手直接骂出来,却允许他看,弄湿自己新买的也没关系。结果男孩又买了一本,和淮看着他眉毛认真的拧着,最后还是道谢拿了过来,他打湿的那本书也还在书柜上摆着。
和寻坐的笔直,和淮离他最多二十厘米的距离,挨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衣料上的温度。
一路无言
他已经自动把自己从这个家划了出去
和淮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心口充满了纠结,“……和寻。”
和寻看了过来,眼底满是疑问。
车已经到了,安稳停下。
和淮给了钱,“下来说。”
和寻提着自己包跟在他身后,对这个阴冷陌生的地方充满疑惑,这里一切都显得肃穆萧条。
和淮站在人行道上,喉结有力的滚了一下,“外婆……去世了。”
和寻大脑单机,手提包砸在地上,嘴角不适的抽动了两下,下意识想跑:“你……骗我呢?”
他多希望这是一个玩笑,一个报复性的玩笑,他太懦弱了,和淮讨厌这样的自己,他讨厌自己胆子小,讨厌自己不说话,也讨厌自己听随父母差遣。
“你骗我是不是?是不是骗我?”和寻声音发颤,又往后退了两步。
“和淮你说话啊!”和寻猛地上前抓着他的肩膀,两人差不多高,纤细的手臂相比一个月前有力多了,指尖用力掐进肉里,压低嗓子:“你他妈说话!”
虎子教他的脏话用在了这里,结果和淮眼底满是认真,一点玩笑的痕迹都找不到。
“昨天下午……”
“你别说!”和寻猛力一推,和淮往后退了两步,在脑子刚刚闪过“自己会不会狼狈的摔在地上”,背后猛的砸在了冰凉刺骨的墙上。
和寻上前抓紧他衣服,眼底带着从地狱偷过来的淬火:“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和淮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内向斯文到极致的弟弟也有这样一面,他粗暴,狂躁,眼底被愤怒染红,却还是倔强的不掉眼泪。
“你们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的!为什么!”和寻嘴唇抖了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这么快。
和淮心罕见的慌了,“我们也没想到妈会告诉外公,外婆一直憋着,最后是因为晕倒才送到医院的。”
“我和爸都瞒着的,爷爷奶奶都不知道,我们以为外公外婆也不知道。”
“送到医院,直接就。。。。。。”
和寻胸口卡住一口血痰,咳不出来,咽不下去,也发不出声音,松开他胸口的衣料慢慢蹲了下来。传过来的,只有用力吸气,因为太过悲痛而失去说话的能力,哭嗝因为太用力而十分刺耳。
和淮没管衬衣上扭曲的花朵,慢慢蹲下来,在他背上拍了拍。
和寻几乎下意识的把他手打掉,脸埋在手肘里面,轻轻抖着。
“外婆在等你呢。”和淮收回手轻声说。
和寻踉跄的站了起来,从铺满白瓷砖的圆形拱门走了进去,和淮提着他包追上他,想抓他手臂给他引路被他躲开了。
和淮把包换了个手,“跟我走吧。”
灵堂肃穆清净,他妈妈穿着黑色孝服满脸呆滞跪在地上。
和寻直接冲到棺材旁,看清里面躺着的人之后失声痛哭,笔直哭晕了过去,和淮搂着他,把他放在凳子上,和寻用盛满泪水的眼珠瞪着地上自己的母亲。
从那天起,他看家人都像在看一块木头,话也越来越少。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外婆葬礼办完,和予卿和李敏也拿到了离婚证。
找了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一家子难得聚在了一起,却各怀心思,和探脸又大了一点,嘴唇红润有光泽。
“今天是我们的散伙饭,”爸爸艰难开口,“和淮也大了,和寻以后跟着我,和探跟妈妈。”
“我们半年前就有这个打算了,不想相互折磨,你们三兄弟记得……”
“和寻是变态,他是同性恋!”
和探的话砸在桌上——包间鸦雀无声
和寻没理他,独自撕着左手的茧,从进门挑衅的眼神,他便知道和探想干嘛。
“你跟我出来一下。”爸爸好像憋着火,低沉的声线带着暴力。
和探起身的时候,他身边的妈妈拽了他一下,眼底是不可置信。
“他就是变态!他和班上女生说过!”和探说完瞪了和寻一眼,可惜后者没看他,可以说视线根本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而且他长的就像个娘娘腔!”和探还想说。
“闭嘴!”老爸瞪着他,好似他在多说一句,自己便直接冲过去掐死他。
和探怕了,眼神收了一点,父子俩一齐出了门。
“和探说的是真的吗?”他妈妈不可置信的声音传出来,和淮还在震惊里没回过神。
“真的。”和寻语气轻松,黑色眼珠毫不避讳她的眼神,嘴角轻轻勾着。
他妈妈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伸手想打和寻。
预计的巴掌没有扇到脸上,妈妈清瘦的小臂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抓住,和淮轻声说:“小时候没管过他,以后也别管了,现在演戏也没人看。”
“你滚开!”妈妈还在暴怒,手在他手背上抠着,一道一道红痕划开白皙的皮肉。
和寻起身把两人手打开,“你要打就打。”
老妈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和寻脑袋歪着,抬手揉了揉便换了个座位,离两人更远。
“我以后没有你这个变态做儿子!”
和寻看着暴怒的妇女,其实印象里他妈妈很漂亮,可现在——脸色蜡黄,全身被愤怒包裹,原本漂亮的脸恶心的皱着,尖牙齿利,清亮的眸子也被厌恶淹没,没了丝毫光亮,像一个想把他吞下肚的恶鬼。
“你以后再也不要叫我妈!”妇女丢下这句话坐了下来,却还是挑起桌上无辜的杯子往地上砸。
和寻低着头,他现在挺好的,有个愿意教他吉他的李老师,还有虎子哥和扬子姐。
和一个家境不错的家庭。
和探原本的紧张因为对面那个中年男子不说话而散光了。
一副无赖模样:“爸,你要说什么事?”
和予卿放下手里的烟,混着青灰色的烟雾轻声说:“和寻不容易。”
“他不容易?”和探不可置信的回问,偏头冷哼了一声。
和予卿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要说三兄弟里,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和寻,五个月送给他外婆带了半年,接回来放在身边养到三岁,他现在还记得,刚刚三岁的小男孩搂着自己脖子,轻声说,爸爸我会听话。
没有哭,没有闹,就眨着和自己很像的眼睛看着自己。
两个大眼珠清澈如洗,满心满眼都是他,那时他生意刚起步,每天目不暇接,在工作和家庭间转的像个陀螺。和探心脏负累越来越大,他和他妈妈都没有时间顾这个老二。
“听外婆话。”和予卿声音温柔慈祥的像个好父亲。
小孩点了点头,眼底亮晶晶的,牵着外婆的手。
“弟弟身体不好,以后爸爸接你回家,和哥哥弟弟一起读书好吗?”
小孩又点了点头,只不过另一只小手用力抓紧自己裤腿,他在害怕。
一直到读完小学才接过去,接进一个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的“家”。
“你和你妈性格太像了。”和予卿感慨的说,“我以前当优点的性格,现在却像巴掌一样扇到我脸上。”
“小气,自私,”和予卿连连摇头,“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被你妈宠坏了,以后会吃亏的。”
“那和寻呢?”和探现在还想把和寻拖下水,“他就不自私不小气?”
和予卿痛心的看了他一眼,“我去看他,他说不要我救了!他替你担责!你知道吗?他一直把自己当你哥哥,可你呢?”
“你自以为是,做错事不懂承担,你哥可是帮你坐牢啊!你居然还在这里冷嘲热讽!”和予卿拳头攥紧,他真的想一拳挥过去,可理智告诉自己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和探靠在墙上,心里除了愤怒就是青春期时的叛逆,他只知道他爸以后不会对自己太好了。
“你好好想想吧,不掰过来,只可能成为社会的渣滓。”和予卿说完走回包间,好好的散伙饭,硬生生搞砸了。
包间一片狼藉,饭也没吃,和予卿把赔偿的钱给了,拿着外套走了出去。
和寻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李敏还在凳子上运气。
和淮走出去时正好碰到回来的和探,不置一词,抬手就是一拳。
“以后别喊我哥!”和淮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和探揉着自己的脸,凭什么一个两个都顾着和寻!?
“老板~”和寻推开玻璃门轻轻喊了一句。
李老板抬头看着他,眼底有点怜惜。
“还愿意教我吉他吗?”和寻嘴角轻轻勾起来,他还记得他在警局嘶吼为他辩护的样子。
李老板立马起身,“愿意,你快过来。”
和寻坐在他摆好的凳子上,把吉他从包里拿出来。
李老板笑了起来,“我叫李易,先叫声老师来听听!”
“老师好。”和寻笑的很甜,青春期的少年,眼底散发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亮光。
李易立马转身拿了本书放在架子上,“书都看过了吧,一些基本的东西需要我教吗?”
“不用,”和寻看着面前的书,“我之前买了书看了。”
“行,那我们从实践开始。”李易书翻开,哗哗哗的翻了几页,翻到乐谱时停下,然后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把较小的吉他。
“跟着我来啊。”李易看着他,抬手在他手啊腰啊按了几下,给他调整姿势。
他在警局见过被偷钱包的男子,一副有钱有势的模样,看了和寻照片几乎是下意识的指着,说的笃定。可李易知道,和寻的钱不是偷他的,他被赶出警局,吼的每一句话都没人听,和寻钱是零散的!不是他的。
李易把他的琴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每天像尊佛一般供着,有人问起来就说自己大徒弟的吉他。
一直到结婚生孩子,这个大徒弟才有了师弟师妹。
那时候他也没卖琴了,开了一家小饭馆,天天弹着吉他吹着牛,柜台里是妻子甜美的笑,凳子旁是儿女兴奋的崇拜。
那时和寻很孤单,班上一个朋友都没有,想和他做朋友,他也回绝了。
田幽每次见他,带着歉意的眼神让他恶心。
和探初二没读完就转学了,和寻被人们隔开,他用力学习,下课去李易那里学琴,还帮他卖琴。
“和寻,这个社会很暖的,可能你还没碰到那个把你当做自己全部的人,你妈妈喜欢弟弟,是因为弟弟心脏不好。”
“你比你弟弟幸运,你没感受过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感觉。”
“你不要怪他们,他们有苦衷。”
“你也因为有怒气,所以不愿意和哥哥还有爸爸说话。”
“每个人都有心底的正直,你觉得他不好,可能只是他的正直不是对你而已。”
李易告诉他,社会很温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妈妈爸爸都有自己顾忌的人或者事,他们心里其实爱着自己,只是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而已。
最重要的只是,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自己。
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去爱别人?
和寻不懂,他还在青春期,他懵懂,对于爱情只有模糊的概念。他只受过几年被人捧在手里的感觉,那是亲情,是他外婆给他的,可现在那个人也去了天堂,变成一颗明亮的星。
和寻努力读书,课外书一本不碰,长年穿着长袖,他在班上就像一座冰山。他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名字在成绩单上排到一个显眼的位置,为了一个好的大学,为了自己许下的承诺。
和予卿把一张卡轻轻放在桌上,喉结滚了一下,浑厚的嗓音散发着特有的磁性:“钱拿着。”
和寻抬头看着他,印象里单手能把他抱起来的父亲,眼角也有了鱼尾纹。
和寻手指轻轻搭在卡上。
“想买什么就买,密码是你生日,不喜欢去改了也行。”
“我每个月会往里面打钱,不要亏待自己。”
“想学什么就去学,你哥哥平时也累,可能没时间顾忌你。”
“饿了找个好点的馆子,生病了不要憋着。”
“有事都给我打电话,有人欺负你不要傻站着让人家打。”
“胆子大一点,你爸爸能力还是有的。”
和寻第一次知道爸爸原来话这么多。
“嗯,”和寻拿起薄薄的卡片,“谢谢爸。”
那是成年前,他爸爸最后一次摸他头发。
“你怎么来这么早!”虎子一脸暴怒,脑袋上的毛剃的精光。
和寻背着吉他,笑了一声:“想来就来了呗。”
“算了算了,”虎子手掌往脑袋上抹了一把,走过去勾住他脖子往里走:“来都来了我也不能把你赶出去,至少要先见了嫂子才行。”
“扬子!扬子!”虎子没给他回答的时间,使劲朝里面喊。
“吵什么!”扬子撩开帘子,很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正气,下一秒让和寻跌破了眼镜。
“廖彪!”她吼了一声,“你瞒的我好苦啊!你喜欢男的对不对!我就说嘛!”
“你个王八蛋!”扬子演戏演全套,扶着墙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你现在是带男朋友回来示威吗?”
“亏我天天想,日日盼着你回来!”
“别,嫂子。”和寻立马把虎子手掰了下来,“我是喜欢男的,可我不喜欢虎子哥这款的。”
“啊?”扬子听前面一句还挺开心,后面一句便愣了一下,然后展示自己真正的功力:“我虎子那里不好了?你凭什么不喜欢他?”
“他除了脑子简单了一点,时不时少根弦儿,你还能找出什么错误?”
“你说啊!”扬子气势吓到了和寻,嘴巴张着不尴不尬的。
虎子看不下去了,“你嫂子有时候脑子多根筋,别在意。”
“嗯,”和寻点了点头,“你俩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正一负正好互补。”
虎子没反应,扬子一点不见外的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膈应你嫂子呢?”
“小孩挺聪明啊,敢拐着弯骂人!”
和寻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开着一家理发店,店面不大,生意还不错。
“咔擦~”
和寻被围在中间,三人笑颜如花,和寻那时最开心的就是在这个不大的理发店里弹吉他。旁边有个特别小的纹身店,用虎子的话来说,他就是插在这条街上的牙签,他往哪里一趟,别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里面那个纹身师技术特别不错,纹个纹身还得预约。
虎子直接把他店封了,逼着他给和寻纹了一个一直想纹的象,那天是小年,是他外婆的生日。
六个小时,颜料一点一点扎进皮肉。
外婆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入过梦。
她安睡了吧。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和寻的高中充斥着玩笑和吉他。
吉他声占据他高中生活,他就像阴沟里灰不溜秋的老鼠,他窝在黑暗里弹吉他,为自己画上美丽的颜色。
老鼠一直是脏和恶心的代名词,可他们眼眶里的眼珠乌黑漂亮,那是黑夜送给他们最珍贵的礼物。他们也会从恶臭的臭水沟里探出头看着天上皎白的月,他也喜欢那个明亮干净的月亮,他们抓着栏杆,眼底是渴望与向往。
吸引我的不是月,是你。
和寻一直记得这句话,他在少管所时也会偷偷看月亮,他想会不会有人像月亮一样干净。
所有才会一见钟情吧。
阳木是比月亮更耀眼的存在,他是太阳,他开朗,大方,所有人都喜欢他。可现在他喜欢我,他喜欢这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和寻,这个浑身缺点的和寻。
“爸强制给我转学的,他护着你,每个月给你打钱。我和妈还有外公一起生活,妈身体一直不好,现在病倒了,你去看看行吗?”
和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和探用力咬了下牙,“我从小就嫉妒你!你漂亮,身体好,那些女生围在我身边只是想打听你,我一边笑着一边打哈哈,凭什么好的都给你?”
“我小气?上天从来没有站在我这边过!明明说病已经好了,却一直要我静养!静养!静养!我想当兵啊!我想去军队!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凭什么,凭什么说我是社会的渣滓!”
“我也只是因为想护着妈妈,她可是生了三个儿子的妈妈!生孩子的痛他承受了三次!”
“我身体不好,就因为照顾我把自己身子败坏了我能不护着她吗?”
“可你们都说她自私……”和探白嫩的肉上挂满了泪。
和寻:“你当时为什么让我给你背这个锅?”
“我不想的,”和探吸了吸鼻子,“可我拦不住妈,她揽着警察乱说一气,我如果说了她也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和寻转身打开门,“你走吧,我不会去看她的。”
和探想扒门,可他关门气势太重了,他吓得缩回手。
“啪”门用力合上,墙都震了一下。
和寻靠在门上,阳木在厨房站着,现在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看着他。
“我有点委屈,也想哭,想要哥哥抱我。”和寻伸长手臂看着他。
阳木立刻放下盘子,里面的苹果已经被氧化了,棕色的果肉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阳木把和寻按在怀里,语气比哄小溪时还要温柔:“小耗子哭吧,哥哥在这里呢。”
和寻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肩上,张嘴轻轻咬着,呼吸间都是熟悉的香味。
那是阳木的味道
泪水的苦涩也被冲走了,浅色的卫衣沾湿的两块泪迹连成一片,小块水渍下面还有两排整齐的牙印。
“渴了。”和寻撒娇一般轻声呢喃。
阳木拉着他手,转身走了进去,他装的净水机,往厨房跑了两趟,洗好杯子,把装好的壶放在桌上,把杯子用衣服擦干净,倒上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
和寻接过水杯,温水往体内注进一股暖流,他小口小口喝着,一直到水杯最后一滴也滑进嘴里。
“还渴吗?”阳木接过杯子轻轻放在桌上,敲出一声清脆。
和寻摇了摇头,“嘴里有点苦。”
阳木立刻想到厨房的果盘,刚想起身,被和寻按住了肩,湿润的唇贴了过来,灵巧的舌头在他嘴里搅了一通。
阳木嘴角勾起了轻轻回应他。
“真甜。”和寻声音像猫叫一般,阳木的心被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阳木嘴角疯狂的扬了起来。
和寻看着自己刚刚欺负过的唇,笑的真像个偷腥的猫。
他刚刚突然一下子懂了,懂了李易对他说过的话,每个人都有正直的一面,只是取决于那一面是不是对自己的。
和淮讨厌自己,是因为爸妈对他单独的爱要分散给两个新加入的“弟弟”,而自己不够勇敢,连争宠都不会。像所有战争片里懦弱求饶的逃兵,而他喜欢的,是热血动漫里勇往直前的主角。
爸爸工作很忙,和淮从小不用他管教,一个人也可以长的很好,而自己不一样。和寻脆弱、敏感,又莫名的懂事,每次认真听他说话,他心里总会有一种愧疚的情绪作祟,他爸爸当的不熟练,不知道怎么跟青春期的自己开解,只能努力工作,给自己足够的经济支持,这是爸爸未说出口的爱。
妈妈不讨厌自己,只是没那个精力保全自己,她初为人母的喜悦给了和淮,当知道后出来的那个小儿子心脏没有长齐的时候,她也是崩溃的,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怀孕时没注意,营养没跟上,孕检没认真。她缩在自己老公怀里哭的心碎,她把为人母的耐心给了和探,和寻在他看来是幸运的,和寻吃母乳,身体长的很好,可她还是无时无刻记挂着育婴箱里自己可怜的小儿子。
和寻断奶后便送给自己妈妈,她遇到困难绝对第一时间想到把自己拉扯大的母亲,因为月子没坐好落了一身病也只能忍着。
终于小儿子长的白白嫩嫩,二儿子也被自己妈妈带的很好,一岁时,三个儿子都在身边,她未曾说过辛苦,支持丈夫工作,自己护着小儿子。她这时却忽略和淮,和淮心里种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可终究是自己弟弟,加上和爸爸一模一样的性格,温柔可亲,最后还是接纳了自己弟弟。
双子三岁,天天奔医院,妈妈心力交瘁,整个人瘦脱相。忍痛把和寻送给他外婆,日日守在小儿子床边,她真想把自己心脏挖一块填上去。
和寻不喜欢说话,喜欢看书,听话懂事得多,和探只有看阅兵时才会被整齐的队列吸引住目光,安静个几分钟,她也喜欢和寻,可终究不是自己身边的孩子。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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