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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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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
  陶宋语气无奈:“别整天琢磨这些了成不成,你们范老师可抢手呢,还轮不到你们一个个的瞎操心。”又玩笑道:“周末作业都给我认真做啊,错五题以上给我错题集上每个抄十遍。行了,休息吧。”
  说完离开,留下一群学生摸不着头尾,不晓得他究竟生没生气。
  陶宋上完课,回办公室和其他数学老师确认过测验平均分,便打算溜了。
  恰巧小高给他发短信说已经接到了盛赞,送人去一个老教授那里,两人上个月有过约。
  陶宋:你拿呼吸喷雾了吗?
  小高:拿了,柜子第二格的。
  陶宋:对。你盯着点,要是不舒服了就给他用。
  早上盛赞发来的消息是一小时前,报告一下行程,见陶宋没回,也就没再发来。
  陶宋坐上车,随手翻了一下之前的记录,乍看意外的干净,一细看,不过是两人都言语简洁,盛赞发来最多的就是“宋宋”,或是定位,陶宋则是一行字必定说完,主谓宾结束,绝不有第二行,极端看重自我控制。
  驶出学校的第一个红绿灯,手机一震,盛母打来电话。
  陶宋接起:“喂,妈。”
  盛母:“陶宋啊,你还在上班吗?”
  陶宋说:“刚下班。你和爸在那儿还好吧?”
  盛母:“挺好的,这里空气也舒服。”
  陶宋笑应了,等着她接下来的问话。
  果然,客套话说完,盛母话锋一转:“陶宋,盛赞是不是去你那儿了。”
  “是,昨天回来的。”
  “我说呢,估计是和齐家的闺女见了还不习惯,这一转头人就不见了,行李还丢着,我们都吓住了,”盛母带了些笑意,“不过现在只见了两次,以后就熟悉了,我看齐小姐和阿赞蛮有话题聊的,这挺好,让他们俩多接触,也能培养培养感情。”
  陶宋听她说完,也跟着笑:“我也觉得挺好,哥太内向了,就得要一个人引着他。”
  盛母这电话仿佛就为了告诉陶宋这段掉在弦上的姻缘,再寒暄两句,无意透露自己下午六点的飞机回国,陶宋自然应了,挂断电话,手机随手一丢。
  宽阔马路车流涌动,他打开窗,并排的奇瑞车主叼着烟摁喇叭,这份警告显然无济于事,车况仍旧拥堵,陶宋瞧着,冷笑一声,转回头,直视前方。
  陶宋下午的确有约,吴遇从上上周开始就给他电话短信微信一起轰炸,要他出关破戒,和兄弟聚一聚,骂他因为工作和盛赞独奏会的事,弃兄弟如敝屣,又怀疑他是不是早勾搭上了哪家帅哥故意不肯出来乱搞,总之说法一套一套的,陶宋被逼得没法,坐上他的大众就直奔吴遇的酒吧。
  说来也好玩,吴遇,一个十足十的富二代,海归,摄影师,可能是体内艺术毒素流窜导致机能紊乱,某天就告诉几个发小,说自个儿再也不拍照了,还摔光所有设备,扭头开起酒吧,跟陶宋班上女孩们儿爱看的言情小说似的,摆出一副为情所困的都市酷哥儿样。
  其实要是吴遇身高能再稍微上一些些,五厘米,突破一米七八,陶宋就会多信那麽一点儿。只可惜人就在一米七的刻度上徘徊死撑,不像冷都男,倒像青春期还没过完的高中生,张牙舞爪的。
  吴遇酒吧叫“七八”,名字不伦不类,白天不开放,陶宋从正门大摇大摆进去,陈历子和吴遇老早到了。
  东道主坐在中间位,捧着杯马尿笑得直咧嘴:“我们尊敬的人民教师,陶老师,您终于长出头发,舍得出关啦。”
  陶宋坐下,在桌上的烟和酒里摸索一通,开了瓶矿泉水:“吃不吃饭啊?”
  吴遇瞪眼:“我操,你他妈上我这来就吃饭啊,连酒都不喝。”
  陶宋:“你脑子还能动吗?大白天的喝酒我还回不回去了,下午还得接机呢。”
  一边的陈历子问:“别是接你那养母吧。”
  陶宋不说话,只是一挑眉,两人就懂了。
  他们仨是小学开始就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的,偷鸡摸狗要一道,翻墙逃课的事儿也没少干,因此也都知道陶宋和盛家人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就是某次外出途中遇见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捡了,丢不掉,干脆就养在家里,当作买来的、会说话会笑会动的漂亮玩偶,虽然多花了一些钱养大,但至少还能陪伴家中那个耀眼瞩目,享尽宠爱,却格外沉默的天之骄子。
  他们让他这只玩偶做小丑,逗乐他人,也做一簇毫不起眼的绿草,望着太阳和鲜花,以此成长。
  吴遇心大,转眼忘事儿,端出一堆外卖盒子,三人围着吃午饭。
  期间吴遇手机一直响,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往他那儿打,吵得陈历子直踹他。
  吴遇也无辜,“靠”了一声:“就之前一直来我这儿钓一号的那个,一米八。他让我给他带一种药,助兴的,不违法啊,所以我答应了。就那晚上,我们约好聚的,结果陶宋说要上课没空那次,我拿了放在包厢里,也给那人说了,然后当时例子和一个客人打架我就下去了嘛,结果谁知道他跟我说他没拿到,包厢里没有……我才问号吧,那药还是我托人从国外带的好不好,我之前几个用过的室友都说药效很厉害的,一夜七次不是梦。”
  陈历子啐他:“白花钱吧,活该。之后有人出事儿没啊,可能被谁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就吃了呢。”
  吴遇咒骂:“靠,那药也不便宜成吗,花的还是我的钱,人现在一天三十个电话问我要,操啊,关老子屁事。”
  陶宋也跟着批评:“以后少答应这种事儿,给自己惹一身腥。”
  吴遇狠咬一口炸鸡腿:“那说你呢,之前不是说看上一个酷哥儿吗,追没追。”
  “追着呢。”
  “我操,”吴遇兴奋,连陈历子都惊讶看他,“不得了啊陶小宋,铁树开花?菊花初绽?……哦,你是零吧?”又摩拳擦掌,“太不得了了,你眼里终于看得见其他猛男帅哥了?从读书那会儿就整天围着盛赞转,我都替你操心呢,怕你爱上你哥。”
  陶宋忽然一丢鸡腿,拿手机转钱,五千。
  吴遇傻眼:“干嘛啊。”
  陶宋说:“我请客,还有,给我带货。”
  吴遇:“……我操!”
  是真不得了。


第五章 
  一顿不像样的中饭就这样糊弄过去,三人像模像样地跑了一下午火车,后来又来了几个酒吧常客,一群大老爷们儿张罗着打牌打麻将,陶宋不参与,上楼找了间卡座,靠坐着吞云吐雾,压根儿不想理会这群破赌徒。
  小高说盛赞和那老教授许久不见,一时聊得兴起,转移阵地去了剧院,根本没表现出半点告辞的意思,五点前应该是回不来了。
  这老教授陶宋也认识,是盛赞学琴入门时给过他指导的老前辈,要说是半个启蒙老师都不为过。老教授早些年在国际上也有些名气,但后来机缘巧合下就长居本市,做了音乐学院的教授,听说最近还升了副院长。虽然平日盛赞和他联系不多,但一直都是把人放在前几位惦记尊敬的。
  是以陶宋没怎麽吃惊,一个人去接盛父盛母倒也不是什麽难堪事,他让小高提醒一大一小注意休息便不多言了,窝在卡座里蒙头大睡,两耳不闻楼下事,优哉游哉的。
  快五点时吴遇跑上来,一身的烟味,摇陶宋肩膀叫他回魂,说是底下开始准备了,问他留不留下。陶宋当然不留,接杯水喝下,准备去接机。
  “七八”离机场不远,陶宋坐在车里等时间,空间密闭,他外套上沾着酒吧里蔓延的一股子烟臭味,干脆开了窗,让冷风呼呼地直刮眼睛,等差不多了,下车进去接人。
  维也纳回S市的航班准时抵达,盛母随着人流出来时,陶宋刚好站了十分钟。
  名义上的母子俩见面,客套地对视一笑,陶松接过她手里的负担,听她问:“阿赞呢?”
  陶宋说:“和林教授有约,还没回来。”
  盛母了然一点头,跟在陶宋身后,放完行李,两人驱车回了盛家。
  “爸呢?”半路上陶宋似乎才发现盛母是一个人回来的,问道。
  “他有生意要谈,直接飞柏林了。”
  陶宋“哦”了一声,不再问。
  两人一路沉默,直至抵达。
  盛家在市二环的一片别墅区内,各家各户都是独幢的小洋楼,一家四口住着绰绰有余,环境清新也清净,还带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庭院。
  别家的院子一般是做花圃或运动场,盛家却硬生生做出了一小片度假草地,原本是专供盛赞解闷儿,哄他休息的,谁知道后来有了陶宋,他愿是愿意出来了,两人也会在草地里打滚,窝在一起晒太阳、打水枪,或是干脆就懒洋洋躺在地上,靠头睡觉。
  陶宋把行李拎去二楼,放在房间门边,环顾一圈后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陶宋:你什麽时候回来?我在妈这儿。
  他顺便走去原来自己的房间,还好,没被收拾干净,仍旧是搬出去时的布置。
  陶宋不兴分清楚干净和邋遢那套,房间有些乱,但不脏,家具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墙书架,还有一个柜子和书桌。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相框,里头是他和盛赞的合照,当时都才十三四岁,盛赞抱着大提琴,他带着游泳圈,两人形象迥异,却手臂挨着手臂,头靠头,一个笑得嘴角弯弯,一个乐得眼睛消失,看上去和谐又温馨。
  这张照片陶宋一直都很喜欢,但一直没带走,摆在床头柜上,正对门口,谁一开门最先瞧见的就是俩帅小子亲密无间的样子。
  至于书架,上面摆着的都是心理、数学、物理一类的专业书,中间却有一格专门放了一册册的琴谱,有些都泛了黄,让人用书套给包了起来。
  陶宋抽下一册随意翻了翻,想起盛赞总喜欢在自己挑灯做作业时像小老鼠似的摸进门来,踮高了脚去够这些琴谱。他问盛赞为什麽不放在琴房,被提住小尾巴的人却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琴房放不下了,借口蹩脚得陶宋忍俊不禁。
  明明一针可以戳破,陶宋却喜欢在盛赞进屋时,光明正大地看他撑在书桌上的手,和偶尔露出的腰身,那麽纤细,那麽漂亮,同玉似的。
  磨蹭一番,下楼时瞧见盛母在打电话,陶宋有些口渴,从柜子里取出一只一次性水杯倒了杯水,刚巧听见她笑了一声,嘴里冒出“璨璨”两字。
  齐璨。
  是了,齐璨。盛母心里最合适的“盛赞女友”,最好还能是未婚妻,妻子。
  陶宋一口气把水喝完,捏扁纸杯丢进垃圾桶。
  盛母挂断电话,喊道:“陶宋。”
  “这,”他走出去,“怎麽了?”
  盛母目光柔和,让他坐下:“好久没见了,想和你说说话。”
  陶宋暗自挑眉,在她对面坐下。
  “我听你爸爸说,你带的一个学生前不久拿了全国数学竞赛金奖,我都没赶上祝贺你”盛母说,“不过我也不懂这些,我和阿赞说,阿赞也不懂,他给你发祝贺了吧?”
  陶宋笑说:“发了。不过也没什麽好祝贺我的,都是学生自己聪明,又肯努力,我作用不大。”
  盛母点头:“也对。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一引子,前头看着有点用,后头不还得看自个儿争不争气麽,说到底跟这师父也就没甚关系了。真没错。”
  陶宋心头一动,面上却神色不改,仍旧挂着笑,并不搭腔。
  盛母起身倒了杯水,余光瞥见垃圾桶里的一次性纸杯,笑意更浓:“说起来,前几天你怎麽突然就一个人回来了?阿赞从剧院回来就在找你,给齐璨买的礼物都没来得及送。”她嗔怪,“好在啊,璨璨人大方,没记阿赞的过,不然还怪你这弟弟让哥哥好端端的失约呢。”
  看来老太太不知道自己和齐璨认识。陶宋嘴角一翘。
  和齐璨的交集是高中的一次夏令营,一个野营一个学习,刚好碰上,一聊发现交际圈有所重合,两人就算结了缘。更何况,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仅因为齐璨和盛赞曾在一所学院进修,陶宋也该是知道她的。换句话说,盛赞身边的那位熟识不认识陶宋呢。
  陶宋朝盛母讪讪一笑:“我看演出也结束了,学校又还有事儿,干脆就先回来了。”
  盛母不置可否,话题借此落到盛赞身上:“我看阿赞在国内一直住你那儿,也怪麻烦的,先不说他和齐璨有可能发展,在你那儿待着不方便,你也要交际,万一有了女朋友,哥哥和你住在一起,怎麽说都不太好。”
  陶宋耳朵微微一动,门外似乎有动静传来。
  “……也是,”他若有所思,慢悠悠道,“那您和他说?我和他说怕他生气。”
  盛母眉头微微一皱。陶宋这话是把锅都往她身上甩了,要是她能劝动盛赞,他怎麽会到现在还住在那座出租屋里,死活不肯搬出来。
  她说:“阿赞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最听你的话,哪有真跟你生气过,你帮妈劝劝。”
  “那……”
  “妈——”
  陶宋眉头一动,偏头望去,盛赞拄着拐杖,在门外夜色中现出身来。
  “我想和宋宋住一起。”他说。


第六章 
  盛赞话说得明白,盛母却自动过滤,皱着眉问后边跟着的小高:“外头这麽冷,没带外套?”
  小高苦哈哈的:“带了带了。”一抖胳膊肘里挽着的大衣,还是昨晚那条。
  陶宋站起,椅子后退发出声响,引得其余三人都看向他。
  发觉嘴唇有些干燥,他咬着上唇撕掉死皮,朝盛母说:“妈,天也晚了,我差不多走了。”
  盛母眉头还皱着,张嘴欲图拦人,想一次把事情解决,结果盛赞先她一步开口,他拄着拐杖向陶宋走去,轻易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肘:“我也走。”
  “你留下,”陶宋反手拉住他,直视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爸不在,妈一个人,你陪陪她。”说完也不顾盛赞还要说话,取了东西就要出门。走过小高身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里果然降温迅速,陶宋只穿着一件长袖和一条外套,裸露在外的脖子叫风一个劲儿地直往里泼,也许是风太猛,他居然也走不快,轻而易举让盛赞追上。
  盛赞穿得比他稍多一些,但也暖不到哪去,他本身畏寒,这会儿冻得鼻头都有些红了。陶宋忍不住笑,伸手捂住他的鼻子,柔声骂他:“还不穿外套,冻死你算了。”
  可盛赞这回格外认真:“我想去你那里。”
  陶宋:“和妈住不好吗,为什麽非要去我那里?你看我那又小又挤,床只有一张,又只能淋浴,不过暖倒是暖和。”
  盛赞不听他的自我挖苦,拉下他的手攥在手心,菲薄的嘴唇微微翕动:“我答应过你的。”
  “答应我?”陶宋错愕,“……哦涂药那个啊?多大点事,我自己能行,第一回 也是我自己涂的。”
  说着,陶宋手机响了,刚出溜的话还没品热乎,人就抱歉一笑侧身接了电话。
  盛赞还抓着手不肯放,想起自己刚才随意一瞥看见的电话备注——“范瑜”。
  他认识的,陶宋同事,也是他前年去接陶宋下班,听见其他人打趣俊男美女姻缘的当事女方。
  陶宋说话的声音不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说“嗯”“好”,没几句话就挂了。收了手机,见盛赞还盯着自己,他便解释说范瑜打来是因为她要出差,让自己看个班,说完又继续哄他留着。
  盛赞受用他对自己向来坦诚,睫毛颤抖两下,怪自己说不好话,更不明白为什麽陶宋这回像故意似的不答应他,最后快急出汗了,挤出一句:“想跟你一起。”
  风是很凶的,青面獠牙,一口一口地往陶宋脖颈、脸颊上咬,只不过奇怪的是并不疼,或许这风长的是婴儿乳牙,一嘴下来,呜呜的都是香甜的奶沫。
  陶宋突然低头在盛赞紧握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抬头看他一眼,低头再亲一口,嘴里好温柔地哄他:“我也想跟你一起。但是这回可不可以听我的,你留下来陪妈,”他的嘴角往下一撇,“不要让我难做,好不好?”
  盛赞不理,仍旧固执地攥着手,却不再流露出抗拒非常的神情,陶宋一直看着他,等他终于败下阵,答应留下,才奖励似的又亲了他的手背一口。
  接着他稍稍侧身对同样立在冷风中,却略显尴尬的小高招手。
  “我记得还有一场在柏林对吧?”
  小高点头。
  陶宋又问大概什麽时候去,小高说暂定下周三。
  陶宋沉吟,被拉着的手轻轻一抖,抬头一看,是盛赞。他的脸颊让风吹得微微泛红,看着却刚刚好,平日他总是一副阴郁忧愁的模样,这下看上去生动许多。
  生动的大提琴手说:“下周一你要来接我。”
  “下周一?那不就是后天,怎麽了?”
  盛赞忽然使劲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二十六号。”
  “二十六号?”陶宋蹙眉,脑子里过了一圈没找出半点头绪,疑惑地看着盛赞,把人瞧得脸色更不满了。
  “十一月二十六号!”
  “……”
  小高看不下去,说:“小陶哥你生日啊……”
  “……”恍然大悟,陶宋失笑,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都一年前的事了。”
  盛赞惩罚似的挠他手心,过后又强调:“要来接我。”
  “知道了,一定来。”
  这边俩兄弟腻腻乎乎分不开,谁都没发现盛母站在门口。她瞧着这光景,后牙紧咬,总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而她的对手却步步稳妥,她越发急切就步伐越乱,唯一好做的便是紧握棋子,静观其变。
  陶宋刚回家,盛赞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说他洗过澡,窝在琴房里弹琴,窗外有鸟叫,录了语音给陶宋。可陶宋听啊听,怎麽也捕捉不到他说的鸟叫,只有风声呜呜。
  盛赞却执拗地说有,陶宋便一段段听着,最后隐约听见熟悉的哼唱,最后一段,还传来叮叮咚咚,简单的钢琴单音。
  哪是鸟叫呢,陶宋想,分明就是冬夜尾巴上,春日的脚步声。
  八点,盛赞参与录制的节目开播了。
  这档节目叫《印象》,是中视制作的大型音乐文化节目,主题为中西音乐的交流与碰撞,于第一期起,邀请的便是国内国际知名的大师,因着制作班底雄厚,号召力强,主持人幽默风趣,嘉宾名气响当,又正好卡着市场和观众开始着眼于文化底蕴的时机,节目自开播至盛赞参与的前一期,即第六期,收视都一路走高,口碑也节节攀升。
  节目的模式是由国乐和西乐各出一位,两位先表演后阐述,最后合作演奏,期间穿插不少经过节目效果包装的知识普及,整体并不枯燥。
  这回和盛赞合作的是一位青年古琴演奏家,叫周琛,好玩的是他因为之前参加过某卫视的音乐综艺节目而略有些名气,外形俊朗,气质卓然,又有一手的好琴艺,可以说是担着本期流量的名头。与他相比,盛赞就显得名气平淡些,然而他个高肤白,眼眉绮丽精致,薄唇潋滟微红,仅是端坐垂眸,手握琴弓,便自有风情,丝毫不差对方半分。
  陶宋托腮望着荧幕上安静配合的盛赞,望他的忧郁眉眼,竟不自觉地入了神。后来让周琛为活络气氛,故意揽过盛赞肩膀的动作勾回思绪,他眼见盛赞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也眼见周琛拨弦阖眼,下一秒却看向盛赞方向。
  陶宋笑意不减,截了一帧盛赞演奏前认真酝酿的神情传去。
  原以为盛赞头一回上节目会格外拘束,可结果看来还算不错,虽然不怎麽笑,但风景立住,也不算是件坏事,节目编导还发来简讯,说这次收视率仍旧可观,网络实时搜索上还有盛赞和周琛的名字。
  陶宋回复:你们也辛苦。
  到了近十点,盛赞才看见截图,他不提节目,而是又传了一段语音来。
  陶宋点开。
  ——叮咚,叮咚,还是春日慵懒的跫音。


第七章 
  周一,陶宋的课排在下午倒数第二节 ,他穿过连接办公楼和教学楼的廊道,日光也不再过分刺眼,温柔柔的,可还是有些冷。
  上四楼时盛赞回了消息,不搭理陶宋问他是不是又一整天窝在琴房的话,而是提醒他今晚的约,固执地非要同他一起过这个二十六岁生日。
  陶宋没来得及回复,人先跨进了三班教室。
  今天范瑜出差,三班没了管束,哪儿还有半点上周被校领导点名批评的畏首畏尾,一个个活蹦乱跳得快要掀翻天花板,陶宋第一次巡班看见,险些被他们拖住脚做了共犯,最后给挨个儿吃了板栗才乖些,一上数学课又兴奋,陶宋背着写板书都能听见窃窃私语。
  一串函数还没写完,他突然扭头,恰好中间两排靠后座的几个学生正左右张望着传一本笔记本,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陶宋撑着讲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什麽好东西啊?”
  刚摸到这牛皮笔记本是参与者中唯一一个男孩儿,他在全班瞩目下满脸通红,下意识往本子主人方向看,好巧不巧,是语文课代表,一个鬼点子很多的女孩儿,她咽口唾沫,看看陶宋,想死的心都有了。
  陶宋走下台:“拿来给我看看,欣赏一下是什麽好东西让你们都争着要。”
  他伸手讨要时,那男孩儿还垂死挣扎着紧握不放,其他人似乎都知道本子里写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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