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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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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在担心什么?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总不可能是我欺负你了吧。”
聂郗成单臂撑起上半身,深灰色的眼珠里满满地全是他的倒影。
“不是你欺负我。”易淮忍不住笑起来,搂着聂郗成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我在想一个人的事情,一直想一直想,怎么想都没有答案。”
“罗弈?”
易淮脸上的笑容淡了,重新被忧愁笼罩,“嗯,我在想他的事情。”
在亲密的床笫间谈论其他男人的事情似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他也想不到自己该和除了聂郗成外的谁说这件事。
“你在想什么?”聂郗成重新躺回到他的身边,“换句话说,他怎么了?”
易淮翻了个身,跟聂郗成面对面,“我又联络不上他了。”
之所以说是“又”,是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从很早以前他就习惯了罗弈的神出鬼没——这个男人的时间表里没有为他停留这个概念,所以他只能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盼望他不要想起在某处还有自己这个人。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他一下,小心莫政雅,可我就是联络不上他,”
遗嘱是死后才生效的契约书,莫政雅敢肆无忌惮地对他下手就说明另一边肯定针对罗弈设下了更加歹毒的陷阱。
他知道罗弈是不会轻易被暗算的,但就当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还是希望能够亲耳听到这个人说一声没事,然而结果是他连费川的电话都打不通。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这个人的独裁专断,不论是隐瞒他们之间的血缘还是立下那样的遗嘱,这个人总是这样,一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从来不管他会怎么想。
“你……很在意罗弈的事情吗?”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说完后想起自己还没告诉聂郗成那件事,不由得愣住。
果然,聂郗成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温志诚曾经告诉我,你是罗弈的情人,所以罗弈才那么看重你。”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一点,连聂郗成都有点被吓到。
“我跟罗弈不是……情人关系。”他平复了一些,又着重强调了一边——连说出这两个字他都觉得厌恶。
先前莫政雅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他并不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最多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有些隔音,但现在不一样,他不希望聂郗成误会。
聂郗成想要抚摸他头发的手顿在半途,“我知道,你和他不可能是那种关系,因为就算嘴上能够说谎,身体上的反应也骗不了人。”
他知道自己刚那句话带了点试探的因素在里面——理智上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情感上的嫉妒就没那么容易抚平了。
“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吗?”
就像他为了易淮戒烟,如果他们要长久地共同生活下去,这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易淮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的疏忽,他有义务要解答聂郗成的一切疑惑,“妈妈不见以后,我一直想要亲人。”
他从小就是个敏感的孩子,看得出周遭人群对他的喜恶,聂叔叔江阿姨再好也不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是聂郗成的父母,他们看聂郗成的目光和看他的并不完全相同。
聂郗成犯了错的话,哪怕是温柔如江雪都会厉声训斥,而他犯了错,他会在江雪的眼中看到一丝丝的为难。
“那么你找到了吗?”
“嗯。”
他找到了,找到了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为他着想的亲人。
他从没想过十几岁时故意和一切作对许下的愿望竟然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了真,“我妈妈出轨的对象是罗冠英,我血缘上的生父不是易昇而是罗冠英,所以罗弈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兄长。真的很讽刺,我日日夜夜恨不得逃开的那个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血脉相连的亲人。”
原来是血亲,聂郗成并不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他之前就隐约猜到了一点类似的。
“那你在焦虑什么?”易淮柔软的黑发缠绕在他的指尖,他顺势抚摸着这个人的脸颊,“唐高卓跟你说了什么?”
易淮屈从于这温柔亲昵的抚摸,一点点闭上了眼睛,“他说……我是罗弈的法定继承人,莫政雅打算用毒品控制我,让我成为他们的摇钱树。”
不愧是用相似手段扳倒了温正霆的那个人,聂郗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关键所在,“你担心他们会对罗弈不利?”
“是啊……”易淮犹豫地说,“很可笑对不对,罗弈是什么人,我竟然会担心他担心得要命。”
“有什么可笑的?不管对象是谁,出于善意的忧虑和担心都来都不可笑。”
聂郗成没有嘲笑他的杞人忧天,“有人要害你好不容易找到的亲哥哥,你担心他,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决定好要怎么做了吗?”
“既然他不肯搭理我,那我就亲自去他在的地方确定他的安危。”
他这一天遭遇了太多事情,一旦松懈下来睡意就迅速上涌,声音里也带上了浓浓的睡意。
“你会生气吗?明明那么危险,我还要做这种任性的事情。”
“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不生气。”
“什么?”易淮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嘴唇被人啄了一下。
“让我的人跟着一起去。”
只是这种条件?易淮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没有了?”
“你还想要什么?亲我一下?”聂郗成好笑地弹了他的额头一下,“我想亲你还需要提条件?”
“……臭流氓。”易淮躲开他胡来的手,“我答应你,不过我明天早上就要出发……”
只是在荣城这边的话还好,去莫政雅的地盘他的人手就不太够了,聂郗成提出的条件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不会耽误你的。”聂郗成就拉灭了台灯,“睡觉吧,明天我也有点事要去处理。”
易淮闭上眼睛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很均匀,而确认他真的睡熟了以后,聂郗成睁开眼睛。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样东西,牵起身边人的左手无名指印在上面,留下个清楚的印记。
这个人的手真的很好看,指节匀称修长,指甲边缘修剪得光滑整齐。
“是真的很适合弹钢琴。”他紧接着想起这双手拿枪的样子,不由得虔诚地在那指尖上留下个转瞬即逝的吻,“谢谢你,辛苦了,希望你到时候愿意收下我的戒指。”
第五十四章 黑潮(八)
早上四点半,易淮准时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聂郗成去哪了?他糊成一团的脑子里只剩这么个问题。
“醒了吗?我刚还准备去叫你起来。”
等他洗漱完毕推开门出去,发现聂郗成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边上喝咖啡。
“你的在微波炉里。”
在厨房微波炉里他找到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和装着蔬菜沙拉、烤面包和培根炒蛋的盘子。
看着这份丰盛的早餐,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你不需要……”不需要特地做到这个程度。
“我也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不是特地为了你。快点吃,冷了就不好了。”
“谢谢你。”易淮端着盘子坐下,轻声说。
“不用谢。”
聂郗成如往常一般在平板上处理邮件和内部通讯,易淮则是低头专心吃自己的早饭。
如果窗户外不是一片漆黑,衬得餐厅白茫茫的灯光无比冷清,这一定会是个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的完美的清晨。
易淮主动把餐具放到了厨房的水池里,等上午家政来处理,聂郗成拿起车上的车钥匙,“我送你一程。”
负一楼的停车场里,何坤早就在等了,聂郗成跟他简单打了个照面,眼看两人要擦身而过,聂郗成突然开口。“你确定剩下的人都没问题?”
他看似在和易淮说话,回答的人却是何坤。
何坤低下头,极其郑重地说,“我都确定过了,没有问题。”
连带他在内一共有四个人,都是从很久以前罗弈找来负责易淮安全的,别的人怎么样他不能肯定,至少他们四人是没有问题的。
“到那边会有人来接应你们,碰到什么麻烦只管交给他们处理。”
聂郗成开车把他们送到机场。
按月份算,现在应该是深秋。夏至之后,白昼的时长被逐渐缩短,到这时才隐约有了点破晓的兆头。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听天气预报晚些时可能会有暴雨,有出行需要的人群需要带好雨伞。
“希望不会影响到航班。”聂郗成关掉电台,“实在不行就叫直升机过来送你。”
一旦没有了笑意的中和,他英俊的五官轮廓就显得冷锐,尤其是那双混血的灰眼睛,在昏暗的车内泛着金属一样冰冷无温情的光泽。
“聂郗成……”
易淮难得犹豫地角落他的名字。
简直就像是魔法,聂郗成周身的冷硬气息一下子变得柔和,他稍稍侧过脸,“怎么了?你看起来有话要和我说。”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又做噩梦了?我也在派人去找阿姨的下落,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易淮摇了摇头,“没有。”他凝视着车窗外的街道,“其实我也在找,我总觉得我很快就能再见到她了……真奇妙,过去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一段时间我都快忘掉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他追寻着罗弈不肯告诉他的那些事情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实际上他还记得和她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聂郗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倾身过来替他整理头发,从某些角度看,这姿势简直就像是要把抱进怀里,“这不是很好吗?你害怕见到她吗?”
“我不怕。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易淮握住他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的心跳得很快,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隔着薄薄的布料,聂郗成能感受到那颗心脏略微急促的跳动。
“越是不安你就越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不然今后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当中。”他抽回手,“帮我转达罗弈,等他回来我想请他吃饭。”
“为什么?”
“既然他是你的兄长,那么在某方面我们的愿望是相同的,我会请他放心地把你交给我。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不同的是他出于亲情,我出于爱情。”
自从卸下了尹源这个不得已的假身份以后,聂郗成就不再掩饰自己的一切感情——为了一个愿望强行压抑自己的日子他已经过得足够多,不需要再延续了。
“我会转达给他的。”易淮凑过来亲了下他的唇角,同样诚恳地回应了他的表白,“我也爱你。”
他的声音很轻,是情人间只有彼此知晓的低语。
聂郗成拍了拍他的脑袋,催促他快一点,不然可能要耽误了。
“那我走了。”易淮依依不舍地下车。
聂郗成就这么望着他,目光好似一汪流动的水银,“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也要保重自己。”
送走了心上人,聂郗成拉开后门,坐到了后排的位置上,而换到驾驶席上的保镖兼司机转动车钥匙。
“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
聂郗成似是倦怠地闭上眼,先前和易淮相处时的脉脉柔情完全从他身上消失了,从家破人亡的那一天起,他就成了个满心仇恨和怒火的幽灵,如果不是还有没有实现的梦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人世间。
“去盛天码头。”
连这心腹都知道这地方对他来说意味这什么,“盛天码头?您确定吗?”
“嗯,我很确定。”
医院和盛天码头,他这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和痛苦就是从这两个地方开启,既然现在他从地狱回来了,他就要让温家人尝一尝他当年感受过的所有绝望。
温正霆被他设计死在了医院,那么作为收尾的舞台,没有什么地方比盛天码头更加合适了。
他等得太久,再没有耐心继续和温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为捕获猎物而布下的局到收网的时间了。
“是时候让这一切全部都结束了。”
·
受即将登陆的台风影响,天亮的时候飘起朦朦胧胧的细雨,所幸去隔壁市的短途航班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易淮他们还是在允许的延误时间内抵达了目的地。
聂郗成的人早就列队在路边等待,为首的是个熟面孔——易淮在聂郗成身边见过他两三次,不过哪一次都没有问过他的姓名。
“我姓梁,易先生你叫我小梁就行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易淮没有急着发号施令,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不急。”
十分钟后,一辆汽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他面前,从车上下来个面貌平淡无奇的黑衣中年人,“你是易淮吗?邬先生想见你。”
包括何坤在内所有保镖都戒备地把手伸向了腰间,但易淮拦住了他们,同这中年人好声气地说,“麻烦你带路了。”
“请。”黑衣人嘴上说得谦卑,实际上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傲慢,像跟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半点没有待客的自觉。
易淮没跟他计较,自己过去开车门,顺便同小梁吩咐了两句,“我在这家店给邬先生订了份见面礼,比较贵重,磕了碰了店里伙计都赔不起,所以要我自己去拿,你去帮我取一下可以吗?”
他说着递了张名片给小梁,小梁接过来看了眼,“我这就去。”
“麻烦你了。”
易淮说完话,扫了这黑衣人一眼就上车闭目养神。
这位邬先生的宅邸很明显仿的是苏州园林,花草山水、亭台楼阁的格局都讲究一个对称,人在其中宛如镜游。
外头的庭院布置得古色古香,进到内里又能看见许多现代化的摆设,两种不同的风格彼此交融,给人以奇妙的感受。黑衣人把他们带到会客室,说了声邬先生暂时不太方便就告退。
整整两个钟头,会客室里除了来添茶的女佣就再没有其他人来过。
“您不着急吗?”何坤看出这是主人家故意晾着他们,口气着实有些不耐烦。
易淮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被他这么一打扰思绪断掉,眉头迅速皱起,“着急有什么用?”
何坤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您订的什么名贵见面礼,需要人亲自去拿?”
单拿这间会客室来说,桌椅是整套的黄梨木,墙上挂着的是张大千真迹,说一声纸醉金迷都不为过,那礼物得贵重到什么程度才值得易淮这么小心翼翼?
易淮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很是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主人家好像来了,好好做你分内的事情吧。”
他看起来在笑,但眼睛里的神情却是冰冷的,何坤闭上嘴,专心做起了保镖。
会客室的门没有关严,外边走廊上的脚步声透了进来,笃笃笃,应该是个住拐杖的老人。
易淮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过去迎接这姗姗来迟的主人家。
邬逸春是个头发花白、穿唐装的老者,哪怕行动不便,背脊也尽可能挺得笔直。
“你就是易淮?”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说话的口气十分随和,如果没有发生无端端把他们晾了两个钟头这件事,易淮真的会觉得比起名震一方的大佬,他看起来更像是那种每天早上在公园遛鸟下棋的寻常老头。
“我是,请问您特地找我来一趟有什么事吗?”
易淮不卑不亢地同他对视,两人间气氛看似平静,实际上底下全是互不相让的试探。
“也没什么大事,老头子想找人下一局棋。”
邬逸春看够了,笑呵呵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难道你不会下棋?”
易淮看着自己右肩上那只手,态度稍微软和了一点,谦逊地低下头,“会,但只会一点。”
“罗弈那小子也经常来这里陪我下棋,不嫌弃的话就跟我来吧。”邬逸春状似不经意地说,“赢了的话老头子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 黑潮(九)
黑子落在紫檀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旁边时计里的细沙正好落尽。
易淮松了口气——与人对弈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的事,光这短短半个钟头就让他鼻尖出了一层细汗。
“你好了就轮到我咯。”
跟他之前举棋不定截然相反,邬逸春手中白子落下得无比干脆。
他这一手显然蓄谋已久,棋盘上又一片黑子被吃了个干净,放眼望去到处白茫茫的真干净,只有边边角角有零星黑色做点缀,看了就可怜。
“之前你说你不会下棋我还以为你是谦虚,哪想到你是真的不会,真是虚惊一场。”邬逸春面上神情要笑不笑,点点自己这边堆起来的黑子,“罗弈到底怎么教你的?你这几手别说像他了,连他的皮毛都没学到。”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其讽刺,然而易淮并没有搭理他。
易淮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盯着盘上局势,像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无数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在他要抓住一点头绪时,外套口袋里传来阵阵震动。
看了眼来电人的号码,他抱歉地同邬逸春比了个手势,“邬老,棋局暂停一下,我接个电话。”
邬逸春摆摆手让他快点,他走到窗户边上接起来,“小梁,打我电话有事吗?”
给他打电话的是被他派去“取东西”的小梁,小梁压低了嗓音,“易先生,我现在在金隆大酒店,酒店的人说罗先生昨天晚上九点多带人出去,之后费先生也跟着走了,两个人到现在都没回来。费先生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前台的人印象比较深刻。”
一般人听到这种事都会乱了方寸,但易淮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就再没有别的表示。
电话那头的小梁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要不要……”
“小梁,我订的东西拿到没有?”易淮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你对一下清单,两把羊脂玉如意,一副明代的紫檀鼻烟壶,没问题就带过来。”
小梁一愣,不过到底是在聂郗成身边待了那么久的,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差不多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易淮看着玻璃上邬逸春的倒影,那带着几分探究性的冷锐目光如两把刀子一样戳在他身上,“……算了,快些过来,打车不行就用飞的,我这边等得有点不耐烦。”
棋房在二楼南侧走廊的尽头,从他站的位置能看到楼下园中开得正好的红茶花,他闭了下眼,“路上小心,别磕了碰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他挂掉电话,重新回到棋桌上,在邬逸春看不到的左手掌心里有三道正缓缓往外渗血的指甲印。
“该你了。”邬逸春指指棋盘,棋局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想来他都要一败涂地,邬逸春这样的人也不屑于动什么手脚。
黑白子明明都是一样地落下,可棋盘上的黑子越来越少,而邬逸春手边的黑棋越来越多,眼看整个棋盘都要被白子彻底占据。
“我认输。”
易淮沉痛地放下手中棋子,向邬逸春说出了那三个字。
他本来就不擅长下棋,要说之前还能勉强维持,现在被别的事情分心,很快就兵败如山倒,被邬逸春的白子杀了个落花流水。
看他左支右绌地挣扎到最后还是未能挽回颓势,邬逸春觉得好没意思,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口气,然后浅浅地喝了两口,“你不专心。”
“就算专心我也赢不了。”
易淮极其爽快地承认道——他和邬逸春之间的差距不是专不专心这种小事能够弥补的。
“罗弈没教过你吗?”
邬逸春手中茶盏落在棋桌上,发出不轻不重地一声响。
“教过两三次,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他就很快放弃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易淮的眼神有几分阴郁,邬逸春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算了,看开点,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他那步?你知道他的老师是谁?”
“是谁?”
“你在意他的事情?”
“……在意。”
邬逸春停顿了好几秒,看他确实被吊起了胃口,这才悠悠地报了个名字。
这个名字易淮有印象,好像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国手,赢一局棋都会被新闻报纸争相报道。
“怪不得。”易淮垂下眼帘,“怪不得我一次都没赢过他。”
邬逸春瞅着他,看他这幅神态不似作假,“他不会连这个都没跟你说过?”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易淮的哪个点,一下子就咬牙切齿起来,“他……他从来不跟我说自己的事情。”
“哦?”
“算了,不说了。”易淮有些难堪别过脸,“邬老,我棋都陪你下了,您是不是该……”
邬逸春摆了摆手,笑呵呵地拒绝了他,“小朋友,我说的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现在你输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眼睛眯起来,“莫非……你难道要耍赖?”
易淮没有说话,颓然地低下头,“您明知道我不会下棋还有为难我……”他划开手机屏幕,随便点了两下,”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真的不能,小朋友,做人要将信用。”
“邬老,既然您不肯告诉我,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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