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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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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电影院人不算多,他只戴一顶帽子,居然没人认出来。赵荼黎坐进影厅,得意洋洋地伸长了腿。
拍了张票根,仗着影厅没人,灯光尚亮的时候拍了张正面,赵荼黎自我感觉良好,还是一样的帅。他最后选择了发微博,许多人关心他的伤势时赵荼黎一点动静也没,此时却久违地扫了扫灰尘。
“身残志坚地来支持@许穆的作品了'图''图'”
在被转发和评论淹没前,赵荼黎眼疾手快地调飞行模式。
沈谣在银幕上出现时,赵荼黎愣了一下,他确实没认出来。
这人开拍前为这部戏减了近10公斤的体重,嶙峋单薄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穿的也破烂。第一个镜头中,沈谣裹在一身脏兮兮的布料里,正蹲在树桩边摊开手,喂一条狗。
那条小狗和他如出一辙的面黄肌瘦,沈谣手里那点剩下的馒头渣喂完,小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皲裂的手心。他一愣,试探性地摸上小狗的头,对方好似感觉到一丝亲近,得寸进尺地蹭他,软软地叫了一声。
于是流浪汉于心不忍地把它带上了路。冬天的城市飘起小雪,一人一狗自得其乐。
直到他偶然间发现一个人贩子丢弃了什么物件在路边,天色渐晚,那人走出两步回头望了一眼,毅然地逃之夭夭了。
他小心地走过去,怀里抱着的小狗突然跳到地上,拼命地拱那包袱。紧接着,还不容他查探,包袱突然涨成了一个人形,惊天动地地嚎了一嗓子。
最终一人一狗变成了两人一狗,流浪汉没法带个五岁的小姑娘到处晃悠,只能想方设法地把她送回去。他开始学着去融入社会,笨拙地接触别人,经历着一次一次的失落和绝望,费尽心思地养活自己和另外两条命。
经过一年半载,他终于从打工的小饭店里得知了只言片语的消息。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些,可还是死皮赖脸地贴着他不走,小狗成了大狗,跟着起哄,欢乐里他把小姑娘哄睡着了,自己睁着眼睛。
“如果不把她送回去,她就不能明白真正的世界。”
他一边打着收入微薄的工,一边四处寻觅小姑娘父母的消息。经过五天四夜,功夫不负有心人地找到了小姑娘的父母,最后也劝说她回家好好上学。他谢绝了对方的酬劳,在一个黎明带着他的狗静悄悄地走了。
送到小姑娘那天恰逢夏至,他迎着初升的太阳站了好一会儿,脸上终于扬起一个坦荡又温柔的笑容。远处正是破晓,一道光刺穿厚重云层。
到电影三分之二的地方,沈谣才开始褪去那些污垢,变得干净起来。任他那张脸怎么也不像流浪汉,却把角色的笨拙寡言演绎得入木三分。
主角一直被小姑娘叫做“大哥哥”,到最后也没提到他姓甚名谁。许穆的镜头出离细腻和生活化,他用心描写了一个底层人微不足道的善良。赵荼黎回过神时影厅灯光大亮,他想,这大概就是感人至深的好电影。
他走出影院,暮色黄昏,沈谣靠在路灯上,一团暖色光芒笼罩了他。脖子上围着围巾,毛茸茸的帽子边簇拥着脸,他好似意料到似的,叹了口气。
赵荼黎认错态度极好地冲他扬起唇角:“我下次先跟你打报告。”
沈谣蹙起的眉又松开,他叹息后无奈道:“走,回家吧。”
☆、结局
或许这是赵荼黎过得最有滋有味的一个年。
他有耐心,在除夕大家看春晚热闹的时候陪着沈家爷爷聊天。老爷子已经耄耋之年,因现如今每况愈下,精神也是不稳定。他听力衰退,赵荼黎和他聊,多半是各说各的,可老爷子大约是很久没和人嚷嚷,竟然十分高兴。
沈谣过来看时,就是一老一小相对而坐,各扯各的,场面很是可爱。他把赵荼黎拉起来,提高声音:“爷爷!快十点钟了,您该去休息啦!”
沈家老爷子连忙点头,陈如瑾把他搀扶回房。
小孙子扭过头对赵荼黎揶揄地挤了挤眼睛:“看不出嘛,和我爷爷还有的聊。”
赵荼黎颇为得意地说:“哄老人我最擅长了,而且爷爷人挺好的,他刚还跟我讲越战时候的故事——哇,那真是段令人神往的峥嵘岁月啊。”
被打了一下,两个人靠在一块儿没说几句悄悄话,就被哥姐几个叫去喝酒了。
沈谣的几个哥哥姐姐多是青年才俊,八卦得一本正经。以往喜欢绕着沈诀问,这会儿就绕着赵荼黎和沈谣问了。赵荼黎还有伤喝不了酒,几个为老不尊的就默契地灌沈谣,把对方喝趴才心满意足。
时至今日,赵荼黎心惊胆战地目测了沈谣的酒量,终于明白了去年的沈谣零点之前就睡得不省人事的原因。
他没能清醒地等倒数。赵荼黎的手指盖住沈谣的眼睛,在心里默念三二一,把手指撤开,沈谣一双迷茫的眼睛无法聚焦,却本能地朝他笑了笑。
赵荼黎欢快地想,这下不管是阴历阳历,我都是你第一个看到的人。
《沉雪剑》剧组在大年后复工,楚茵这次不敢怠慢,先拜了拜各路神仙,而后小心翼翼地继续拍剩下为数不多的戏份。
赵荼黎的武打戏基本在此前都拍完,余下两场,实在没法亲自上阵,只好请了替身。沈谣的工作不多,驻扎在了他们剧组,甚至从楚茵手头捞了个小角色——此前和赵荼黎一起摔了的倒霉蛋原本演反派的弟子,这会儿腿断了恢复不成,只得换人。
好在戏份不多,沈谣抽时间拍了五天就短暂杀青,从楚导那儿拿了一笔分红。
赵荼黎久违的在过年前的电影微博和拜年微博后提到了腿伤,他发了段行走自如的小视频,心在嗓子眼悬了大半个月的粉丝们总算松了口气。
沈谣在《沉雪剑》客串的消息放出后,一众CP粉调侃道:“三生三世已凑齐,这是官逼同死,不给产出留活路的节奏啊。”“第一世游侠魔教弟子,第二世私塾师兄弟,第三世娱乐圈同事好友……敲黑板!同学们!该交作业啦!”
在普天同庆的气氛里,江久这个臭不要脸的,用混饭圈的剪刀手小号发个“我的AE已经饥渴难耐了”,下面一众点赞求种子。沈谣看了,眉梢一挑:“……移除粉丝?确定。加入黑名单?确定。”
至于某CP视频手为何突然被正主移粉拉黑,评论里有个妹子说:“八成是看过你剪的那些小黄片了,大大别糟心,这是变相翻牌!”
江久一点都不玻璃心,他纠结了片刻沈谣的睚眦必报,找赵荼黎“哭诉”去了。
而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赵荼黎正压着沈谣先这样再那样,两个人自从他腿伤之后就十分克制,现在好了大半,总算可以酱酱酿酿。
这种时候,就算是天皇老子的电话赵荼黎也照挂不误,他一看是来电人,觉得应该没大事,直接扔到一边随便它震了。
沈谣被他按在宽大床上,啃咬颈侧,手不安分地顺着他底衫下摆一路摸到后心。肌肉手感不错,练得更加紧致了些,沈谣心猿意马地羡慕了一会儿,到底没抵得过色胆,在赵荼黎的唇印到脸上时主动分开腿。
一顿不日如隔三秋,这回攒了三秋三秋又三秋。
活着真好。
哪知赵荼黎之前俯首帖耳的百依百顺,现如今俨然端的是一个六亲不认。等完事后沈谣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保持着趴卧的姿势哼哼唧唧地发牢骚,说床下亲爹床上干爹,做就做了还不给饭吃。
某干爹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喊了夜宵,快去洗洗。”
没说出来的话是,拍那部戏瘦的地方还没长回来,抱起来硌得慌。
越临近三月,电影圈越发人心惶惶。颁奖季随之到来,各路组委会变着花样的在新媒体平台上溜粉,搞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投票。
沈谣大约是经过前面三番五次的差一点,现在反倒淡定了。很多通稿惯例冷嘲暗讽一下他得不到国内电影人的承认,沈谣只当都在放屁。
在《沉雪剑》里客串完毕,直觉再待下去每天不是滚床单就是滚沙发滚浴缸,沈谣捂着腰地借口有工作跑了,他一点都不想年纪轻轻就肾亏。
楼陌听闻他要认真工作,立刻不手软地丢过去三个慈善活动和两支广告宣传,把日程表拍得满档,一时间曝光率和新一届金橄榄重重疑云在热度话题榜持平。
在片场无聊的赵荼黎每天都能舔到自家宝贝儿的新图,过足了眼瘾。
他终于想通,和唐韶齐沟通后表示愿意去美国参加Richard的面试。对方给他订的机票在金橄榄颁奖典礼之后,因为这一届赵荼黎要当颁奖嘉宾。
按照这个故弄玄虚的组委会惯例,没有意外或者大的错误时,每一届的颁奖嘉宾都是上一届的奖项得主。譬如影帝影后去颁发新一届的男配女配,而男配和女配角们则获得了为新任影帝影后颁奖的殊荣。
赵荼黎上一年获了奖,他反应过来,有些窒息。
“意思是,让我去颁最佳女主角?”
唐韶齐耸肩:“不是最佳女主就是最佳男主,总之你别太随便。”
赵荼黎理所当然地转念想到了沈谣。
电影市场的火爆和疲软都是阶段性的,去年竞争激烈,今年却没有强大的鼎立局面。相反,照《破晓》里的表现,沈谣不可能不拿提名,但如果在竞争对手都不起眼的情况下,评为因为对他本人颇有微词而拒绝颁奖,那该多——尴尬啊。
赵荼黎现下越发觉得,得不得奖的,无所谓。唐韶齐说那是因为他已经拿了个遍,才能够坦然地接商业片,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赵荼黎迟来地发现,他在国内获得了能被肯定的最高荣誉。
他年轻又幸运,天赋十足。之后的路还长,可以挑喜欢的剧本,一次一次地挑战自己,最终尽情地去享受这份事业。
所以他从心底希望沈谣能尽早地结束自我折磨,和他一样豁达开朗。
名单出来那天是个下午,赵荼黎刷到官博,条件反射地点开看了。他直奔主题地看向最后,提名那一栏果然有沈谣。
不一会儿微博就炸开了花。
沈谣的路人好感度高,本人粉丝无论男女都有一颗亲妈心和一颗男友心,平时只喜欢舔图开黄腔。这会儿都替他惶恐得有声有色,甚至立刻办起了转发抽奖,奖品丰富,各种各样的口红化妆品代言巧克力礼包……应有尽有。
赵荼黎欢快地用小号拼命转,他倒不是图中奖,就是恶趣味。
拍最后一场戏时,赵荼黎突然看见上一次注意到的一棵枝桠横生的树。去年冬天,那上面开满了沉甸甸的腊梅,香味总是困扰进度,不止一次地让人分心。此时花都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星点绿芽。
春天是真的到了。
赵荼黎小腿还有点隐隐作痛,也许骨伤是要跟一辈子的,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妨碍他晒太阳,和沈谣磨牙打岔。
《沉雪剑》历经波折,终于在长达五个月的拍摄期后宣布杀青。
他回家时沈谣不在,赵荼黎把包放了,看见茶几上放着洗干净的水果,贴了张字条在旁边。某个人耐心地留字句的画面跃然纸上,他几乎可以想象沈谣写字时因为稍微用力而发白的指关节,和一边写一边念的小习惯。
“恭喜杀青,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么么哒。”
最后笨拙地画了个小太阳,赵荼黎捏着那张纸条笑出声。他站在温馨可爱的两室一厅里,到处都是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痕迹。
前路坎坷那又如何呢。沈谣要是玻璃心了,他就捡起来粘好,要是骄傲自矜了,他更要宠着爱着,让他最好永远都志得意满。
第三十九届中国电影金橄榄奖颁奖礼当天,红毯星光璀璨。仿佛全中国有点名气的演员都出席,规模比往届都大。女星仿佛百花争艳,春寒料峭,不怕冷似的露肩露腿,妆容精致的脸表情完美,每一秒都在对镜头微笑。
沈谣站在酒店房间门口,他们剧组的车在楼下等了。他着急着往外走,衬衫领子敞着都没发现。赵荼黎拉住他,另一只手把领带搭了过去。他给沈谣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凑上去在他耳后亲吻,鼻尖是熟悉的香水味。
曾经他信誓旦旦地揣着满怀不为人知的暗恋,开玩笑似的对沈谣说:“以后我每次都给你打领带不就行了?”哪知时光过境,这不着调的承诺竟然奇迹般的保存至今。
只有对比强烈或似曾相识,才觉得格外日月如梭。
沈谣一身浅灰色西装,黑色衬衫,头发又剪短了些,恍惚间和最初遇见一模一样。他抬手捏了把赵荼黎的脸:“我得走了,待会儿会场见。”
赵荼黎有些叹息:“还是头一回不一起。”
对方点头说是,恋恋地松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外等候的剧组人员。赵荼黎倚着门框看他进了电梯,原本还想耽搁一会儿,可唐韶齐的电话来了。
“小黎,流程安排看完了。”他轻快地说,“你颁最佳男主角。”
这句话让赵荼黎之后的行动都变成了个提线木偶,楼陌带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程式化地走红毯,接受采访,展望了一下最终结果,表达首次作为颁奖嘉宾的激动和得到肯定的荣幸。
女主持问他:“可以说一下比较看好谁得奖吗?”
赵荼黎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保持温文尔雅的得体表情:“即使这个奖不是一种施舍或者补偿,我还是希望沈谣能够获得认可。”
他知道这句话虽然不担后果但也有流言蜚语的侵袭,还是毫无顾忌地说了。赵荼黎有时候的示好拙劣得近乎幼稚,用自己的方式提前先说。
总拿不到奖也没关系,我觉得你最好了。
会场里他和沈谣离得很远,同一排的萧明卉隔着两个人冲赵荼黎做鬼脸,然后在微信上亲切问候他:“小情侣被迫分开,我要是组委会,必须给个奖补偿下。”
“拉倒吧。”赵荼黎轻车熟路地回复她,“担心你自己先。”
好在颁奖礼到半截赵荼黎就去了后台,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到一个信封。对方叮嘱他上台再打开,可赵荼黎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端着这个信封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最终匆忙地拍了一张照,发微信给沈谣。
对方回了他一个痛哭流涕,赵荼黎觉得他多半又在用小号转锦鲤了。
准备上场,工作人员喊他的名字。赵荼黎突然间迈上舞台的腿软了,险些没站住出了洋相。他停了片刻,下意识地握住自己右手的手环,才捡回了一丝清明的神智。
好像自己比台下那几位提名人都紧张,他的手在发抖,沉重得苦不堪言的信封就在他眼皮底下。
说到底,赵荼黎不合时宜地想,平时装作不在乎,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刻,那些安慰的言辞默契地失去了效力。
提名人的实时状态出现在大屏幕上,“最佳男主角”的头衔镶金戴玉,充满了不言而喻的吸引力。很快,五条片段放过去,轮到他说话。赵荼黎被一片灯光晃得眼睛疼,他迎着太过明亮的大厅,吃力地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他坐在第三排靠右的地方,发现沈谣时,赵荼黎飞快地眨了眨眼。
隔得远远的他都有温柔时光的魅力,宠辱不惊地坐在那,似乎此前屡战屡败的人不是他一样,又或者他是真的看开了。
赵荼黎突然手不抖了,心跳也恢复正常,他埋下头打开信封。
那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时,他竟先入为主地因为太过酸楚的红了眼。须臾之间仿佛走马灯似的过了一万个世纪,赵荼黎抬起头,笑容真心实意。
满场缄默,他简明扼要地说:
“最佳男主角,沈谣。”
☆、终焉
赵荼黎站在深红幕布前,目光迎向朝他走来的人。
那人脚步沉稳,不疾不徐,是被压缩过的岁月打磨成的一颗完美的钻石。他的右手中指上戴着枚从未出现的戒指,看上去璀璨得像是摘了北辰星。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桃花眼中盛满了款款深情。
“恭喜。”赵荼黎说,把奖杯递给他。
沈谣拽住他的手,连着奖杯一起包在了里面,他注视赵荼黎。万众瞩目的时刻,他的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想大庭广众地吻他。
动作忽然停滞,赵荼黎错开话筒小声笑道:“别闹,不抱一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沈谣连忙把奖杯往台上放了,然后在赵荼黎张开手臂成一个客气礼貌的弧度时,不由分说地紧紧地拥抱他,看上去远不止友情。
还是很没有分寸。
赵荼黎天马行空地想,这种时候怎么能像他们每次久别重逢一样抱得这么用力,应该稍纵即逝,体贴客气。可他的身体背叛了理智,回抱住沈谣,侧脸贴侧脸,手指拂过后背,闭上眼又迅速睁开,感觉到他激动的颤抖。
他心跳很快,手指几乎在赵荼黎笔挺的西装背后抓出了褶皱。嘴唇贴在耳边,很一会儿都忘记了分开,赵荼黎想他听到了沈谣一声啜泣。
赵荼黎拍了拍沈谣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手指拂过他领口上方紧绷的脉搏。
然后他笑了笑,转身立刻,把时间都留给沈谣。又忍不住似的折返到前方,挑了个近距离的位置安静地听他说话。
沈谣拍了拍话筒,沉闷的回音仿佛擂鼓似的宣告着什么开始。
组委会以为他会冷嘲暗讽此前的无辜,粉丝以为他会忍不住红了眼眶,同行们以为他最冷静也不过例行公事地感谢公司亲朋好友支持的人。
偌大舞台上沈谣环顾四周,他站姿端正表情平静,波澜不惊地开口,把他的“获奖感言”一字一句烙在了金橄榄的历史上。
“谢谢许穆导演的栽培,很高兴能够拿奖,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
“即使这等待比起那些用毕生精力换一个认可的前辈们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容易。从第一次获得提名开始,我就在想,如果真有一天获此殊荣,我会说些什么?最佳男主角我盼了三年,真正到了这时美梦成真,反倒什么都忘了。可是我一直记得,要把这个时刻和我最爱的人分享。
“有的话放在严肃正经的场合说出来会让人印象深刻,也更有公信力。今天很特别,而我想让它更加……圆满一点。
“嗯……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关于未来,此前觉得太像空想的蓝图,现在终于踏实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世界也很大,我想和你一起看很多地方。
“如果有一天我邀请你虚度时光,千万不要拒绝。”
他说完后鞠了个躬,拿起那尊肖想多时的金橄榄,轻快地走下领奖台。鸦雀无声后全场掌声雷动,萧明卉一边拍手一边感慨:“太酷了,当众表白啊!”
靠在台前幕后交叠处的人匆忙去洗手间,一捧冷水拍在脸上。赵荼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淅淅沥沥地挂满了水,可唇角的傻笑却一直无法安抚下去似的,根深蒂固地长在了脸上,诚实地暴露了他的心花怒放。
等到最佳影片揭晓,赵荼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故作镇定地埋头刷微博。
沈谣刚才的那番获奖感言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能知道他是在告白,一时间众说纷纭。女友粉心碎一地,亲妈粉感叹儿子大了会撩妹/汉了,路人纷纷八卦地打探到底是哪位能够获得沈谣的青眼,而剩下狂欢的则是一群神志不清嚎着“我才不管!就是对赵荼黎告白”发傻的CP粉。
特别贡献奖颁给去年过世的一位导演,而终身成就奖则是曾三次捧得影后桂冠的年迈女演员。至此颁奖典礼结束,人群熙攘退场。
赵荼黎接到电话,让他去晚宴,他不动声色地应了,挂掉后按通了沈谣的号码。
那边吵得要命仿佛几十只麻雀一起叫唤,赵荼黎听沈谣扯着嗓子吼:“太可怕了外面的记者!我在洗手间!救命啊——”
能让这么个在公众面前时常装得高冷如冰山的人大惊小怪,应该是非常可怕。赵荼黎好笑地把手机揣回去,有点幸灾乐祸,并不想施以援手。赖在座位上打了两局连连看,这才悠闲地站起,发了条微信给沈谣,问他在哪。
“厕所!!!!!”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十万火急。
赵荼黎活动了下筋骨,预备从里三层外三层里捞人。他脱了西装外套,拆了领带,把规矩的发型揉乱,几丝碎发垂在额角,挡住了温和的眼。整个人显得十分不羁,与平常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人模狗样大相径庭。
沈谣被堵在洗手间,外面是激动的记者还有些不知好歹的粉丝,大约都想搞个大新闻,偶尔互相推搡几把,又不愿意走。
认出是赵荼黎,他们很兴奋地把镜头和话筒调转过来。结果这位方才的颁奖嘉宾只礼貌地笑了下——那笑容里藏着一丝陌生的威胁意味,让人不寒而栗。记者首先闭了嘴,连带着迅速蔓延开一片鸦雀无声。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赵荼黎,总觉得下一秒他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去毁灭世界。
挤进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紧紧地反锁着。赵荼黎眉梢一挑,走过去敲了敲门,果然传来沈谣绝望的声音:“你才来!我要死了!”
他轻言细语道:“外面都不说话了,出来,我带你走。”
大约是最后四个字藏着某种私奔的浪漫逃亡,轻而易举地激活了沈谣那一点尚未萌芽就惨遭毒手的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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