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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你一下,怎么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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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言辞喝止。
  遇到这事,病情闹心,更心烦意乱,欺负钟在御和林森两个小孩势单力薄。
  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白花钱,医院骗你们钱花呢。”“跟你说啊到时候往医院门口一拉,你们不懂雇我们操作,保管多少钱都能要到。”
  本来坚强,相互打气,结果现在都气哭了!
  吴窥江来时带着家长气质,好似纪检委抓典型,压得没人敢吱声。
  林森一言不发,借口上厕所自动回避。
  吴窥江像是心头缺一块肉,把钟在御往怀里一揽,填补空缺:“我怕你不要我了,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根本不敢来。”
  钟在御抬头,那眼神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要把目力所及的这人收在眼底:“还要你付钱呢,你不来就去你家找你。”
  “奶奶怎么样?”
  钟在御顿了顿,不想答:“还好。”
  二次脑梗,身体状况定然不理想。吴窥江心知肚明,论错没有任何意义,轻轻顺着他的背:“你对我而言更重要,而且我的家庭不论亲情论利益。给我点时间,再登堂入室,保管所有人都看你脸色。”
  原本前方的路畅通无阻,而今猝不及防地遍布荆棘。这条披荆斩棘的路注定难走,要抵御各种意料之外的刀枪剑雨。斩不开的是一双十指相扣的手,劈不断的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我没法把你介绍给奶奶了。”钟在御说道,“我想你,也怕她想起不好的,但只有我能保护她。”
  这一对旁若无人,一举一动早已超乎常理,引得围观群众戳脊梁骨。
  没办法,他们各自做出了重要选择,两条人生线命中注定相交。
  钟在御翻翻白眼,小脸不红,瞳仁黑亮,换做平时恨不得原地挖坑把自己埋起来,与之相比,可谓进步神速。
  老丁兢兢业业,等摄影棚结束,他手下每一个群演都收工,才赶过来。他遇到明显憔悴的林森,先抱着嗷一嗓子:“我可怜的娃啊,怎么继二连三什么坏事都遭上了!老天爷不长眼呐!那么好的孩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女家属们也一个接一个哭号起来。
  老丁擦干眼泪才敢进来,憋着泪抱抱钟在御,“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我来晚了,你们记得,还有我呢,钱不够我来凑,别都自己扛啊。”他把眼眶擦到红肿,才发现吴窥江,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吴窥江不客气:“这是我男朋友,费用我来掏,劳您费心照顾那么久,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替他出面,曾经对他好的人,我也会报答。”
  作者有话要说:  秋高气爽,千万别贪凉;
  进医院出医院,进进进出出出;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谢谢观阅!


第61章 奶奶
  奶奶醒后; 更少言寡语。
  重新办理住院手续,这次床位在窗边。钟在御搬来家里的绿萝; 等他千哄万哄奶奶肯下床时; 绿萝朝阳的那面都蔫黄了。
  钟在御瞅着没人注意; 悄无声息地把花盆转回去。
  奶奶心细如发:“怎么了。”
  钟在御说:“没什么。”
  奶奶低下头,毫无精神气地应了一声; 叹再次睁开眼是四肢不协调和口歪眼斜; 恨为什么还要睁开眼。
  钟在御和林森合力把旧轮椅洗刷干净,阳光下曝晒干,磨毛的边密密缝合。奶奶抠着一处的线疙瘩; 钟在御蹲下来攥着她皮包骨的手; 按摩手臂上枯萎的肌肉:“奶奶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按按。”
  奶奶歪着的嘴闭不上:“你们还在一起?”
  钟在御给奶奶系蓝边围兜,一说话就流口水; 可说话是她目前唯一愿意的活动,医生说口齿清晰是好的症状。打好蝴蝶结,他乖乖地说:“嗯,奶奶,我想我还喜欢他。我欠他太多; 还不清了,必须喜欢他。”
  情和钱的纠葛; 想两清?现实十分霸道。
  祖孙两个各自低头,安静片刻,奶奶说:“我收留你只是想老了之后有人能给我养个老,但是真到自己老了之后; 反倒是什么养不养的,不想耽误你过自己的人生。”
  钟在御抓紧奶奶的手:“可奶奶我只有你了,别的我都不想要,只要你就够了。”
  “你是知道的,我年轻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人有妻子,可我想啊只要我们有感情在,离过婚的又算什么。所以我就等着,等他离婚,但是有的夫妻过久了,爱情什么不知道还有没有,至少还有亲情。他左右为难,难道我就这样嫁给他?活在他为我抛妻弃子的阴影里?当年也是赌一口气,赌着赌着就回不了头了。所以啊,感情要分清楚,你觉得是因为欠钱咱们就攒钱还他,千万别因为这点钱就把自己吊死了。”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想着等他哪天腻歪了。可我收了他好多钱。”钟在御蹭着奶奶的手,问出了多年的心结,“那我到底不是您亲生的。”
  奶奶会心一笑:“你小时候明着问,长大了就暗示我,这事上奶奶从来没有瞒过你。你钱包里的那张火车票不是哄你的。”
  奶奶捡到他们的时候,太爷爷兜里只有一张从帝都到广东几十个小时的坐票。
  当时很多人家丢神志不清的老人就是送上火车,哪里停哪里下,大多数老人害怕会坐到终点站。
  许是当时嗷嗷待哺的孩子饿得大哭,太爷爷凭本能给他找吃的,在有奶奶的这座城市里下了火车,终于结下这一家三口命中注定十几年相依的缘分。
  “我自己的孩子,得了肺炎,跟那时候的你差不多大,哭起来都是撕心裂肺。”奶奶歪斜的双眼很难聚焦,瞳孔仿佛相斥的磁铁,无法违背大自然定律,“奶奶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这个小孙子。”
  钟在御跪在地上,把脸埋在奶奶瘦骨嶙峋的膝头,“遇见奶奶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生不及养育万一,他那苍白的脸无法恢复血色,怕子欲养而亲不待,怕今后的光阴无法弥补,怕对方这本书合上最后一页还有遗憾未圆。
  吴窥江最近在和吴曼英的首席助理接洽,频繁的相处和繁忙的工作让他短暂忘记钟在御。
  这位首席叫林玉,人如其名,面如冠玉,模样和钟在御还有些相似之处。听说念书时就跟着吴曼英实习,毕业后路路畅通,吴窥江挺烦这个跟自己一个年纪还油盐不进、柴米不吃的家伙,不愧是吴曼英□□出来的,脾性简直是他的翻版。
  看来吴曼英铁了心横插一脚,好不容易撬开一条缝,便美人和金钱齐上阵,她要占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还要把弯道上的儿子掰回自己麾下。
  从资金投入而言这个比例合情合理,奈何吴窥江是个不要面子的,“妈妈”“妈妈”地把过去二十多年没叫够的次数通通补上,以“你们有一腿吧”“我知道她背着我生二胎了”各种臭不要脸地话一通无差别狂轰乱炸,远在千里之外的吴曼英退后一步,只要百分之五十一。
  解决完这一波,吴窥江兴冲冲地把车开进汽车美容店,再出来时如获新生,程亮的黑色流利线条宛如夜的精灵,从车前灯到轮胎,只差枚蝴蝶结。
  医院里钟在御和林森换班,钟在御揉着肩膀去停车场,吴窥江殷勤地打开副驾驶侧的大门,看他泰然地坐进去,规规矩矩扣上安全带,还有一句天真烂漫:“怎么了?”
  甭管是劳斯莱斯幻影还是比亚迪蛋蛋,钟在御只关心能不能上路。
  霓虹与路灯的光影飞退,二十天未见面的二人小别胜新婚,吴窥江安排好了:“待会结上程鹿,一起吃个宵夜,然后咱们就回家睡觉。”
  钟在御应声,回过神来:“怎么不叫林森?”
  “程鹿没叫他?”
  “那在医院里看奶奶的是谁?”
  奇哉怪也,吴窥江说:“等到了酒吧问问程鹿是怎么回事吧。”
  程鹿也不怕他这枚电灯泡又大又圆?
  酒吧区五光十色,冲天响的音乐声还带着刚开机的晦涩,程鹿的酒吧死一样寂静。
  吴窥江敲门,半天后一个驻唱过来开门,如见救星:“吴哥你可来了,老板嗷嗷叫失恋了,三天没开门了。”
  “小森林把程鹿甩了?都三天了?”吴窥江的第一反应是好事呐,然后又不觉得大快人心,这手分的跟间谍似的,太秘密了。
  驻唱背起吉他包:“那吴哥吴嫂,老板就拜托你们了。”说罢逃之夭夭。
  顺旋转楼梯上二楼,程鹿在这里有个临时住所。浓重的酒精味熏得人后退,窗户开了没用,吴窥江翻找空调遥控器,准备开个通风模式。
  程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一双轻掖被角的手从梦中唤醒,他一把抓住,迷迷糊糊地说:“我哪儿对不起你,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就是要求你多花点时间陪我吗,送你包也不要,你怎么还翻脸了。”
  吴窥江终于从沙发底下翻出遥控器,瞄准了就砸,“别他娘的拉拉扯扯。”
  “哦,你们呀。”程鹿揉揉额头坐在床边,双颊绯红,“我就是觉得,他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跟我在一起,如果哪一天我不喜欢他了,他立马就走人绝不带回头的,还说是他高攀了。”
  吴窥江接话茬:“高攀个屁,他配不上你,想开点吧。”他走过来拿起遥控器,嗡一声开了空调。
  “想不开!”程鹿横眉怒目,抄起床头柜上的伏特加咕噜就是两口,见钟在御想抢,他护着大叫,“这是进口的!”
  “让他喝。”吴窥江把钟在御提溜到一边,钟在御小声提议:“要不我把林森叫过来吧。”
  吴窥江不满:“那你岂不是要回去了。”
  钟在御瞥见程鹿跌跌撞撞地把自己塞被窝里:“那也不能看程鹿这样啊。”
  “不是都分了嘛,分之前没说够啊,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吴窥江既不忍也不情愿,好好的约会夜,他还没哄钟在御睡觉呢,想也不想就丢锅,“都怪林森作,他作他的,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
  钟在御不乐意了,小声却气势昂昂地说:“林森喜欢程鹿,我知道,可他那样子,跟程鹿不可能有好结果的,程鹿家里也不会答应他俩的事。有钱人是那么好结识的?弄不好命都没了。”
  吴窥江想起他妈安排的事,他整天坐怀不乱,结果钟在御脑袋里想的啥?他几乎咬着牙说:“你呢,你也这么想?有钱人都为了你准备接手家里安排了,你就不能有点自信。”
  一边的程鹿打起没规律的小呼噜,钟在御怕他了:“我要不是欠你钱,才不怕你呢。”
  吴窥江更怕他,是他家害得奶奶鬼门关重走一遭,他抿着唇,嘴角是一道锋利的弧度,好似刀锋。
  他分不清钟在御有没有恨过他恨过他们一家,还是因为欠下巨额手术费,无力偿还而假装相安无事,不知何时这份纯真情感或许已经变质。想着他喉咙发紧,攥紧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
  钟在御先退缩:“我叫林森来吧。”
  “……行,我知道了。”林森对着窗外的夜挂断电话。原以为分手即是各不相干,对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还是如镇海石般压在心头。
  床上的奶奶用浑浊的瞳孔看他,歪斜的嘴角挂着依旧和蔼的笑容,“男朋友啊,去吧。”见林森不为所动,她又催,“去吧,早就不想耽误你们,天天在医院陪我,自己的正事也不干。我还不敢跟御儿说,他不懂事。”
  “我们其实分手了,我配不上他,消费观价值观根本不在一个层面,总不能让人家迁就我吧。”林森走到床边,“还有你孙子呀,想二十四小时拴在你身边。”
  奶奶欣慰地笑:“他要是有你这样懂事,我就放心了。你把我扶下来吧,我自己推推,等累了就上床睡觉了。苹果你拿去吃唉。”
  林森把奶奶扶到轮椅上,临走还不放心,扭头看一眼,“奶奶你一个人行吧。”
  奶奶把自己推到窗前,“奶奶一个人习惯了,最讨厌给人家添麻烦。”她挥挥手,正好打散头顶微妙的灯光。
  林森走到门口,竟然又看一眼。他看时,奶奶露出融融的笑意。
  漆黑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吴窥江像只赤胆忠心的看门犬,岔腿坐在楼梯下。钟在御战战兢兢地坐在楼梯上端,不足一米的垂直距离被两人坐出天涯海角的距离,显然易见的吵架了。
  林森是局外人,管不了他们,问:“怎么回事,程鹿呢?”
  吴窥江冷眼瞧着:“叫你来还真就来了,也不问问原因?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来干嘛,马后炮啊。”
  林森皱眉:“你少阴阳怪气。”
  吴窥江啧了一声,正要插嘴,钟在御截断:“他喝醉了,在楼上睡觉呢,你去看看吧。”
  林森绕过两人,噔噔噔上楼,才听见推门声,就传来程鹿哭天抢地的哀嚎,林森的挣扎声有气无力,完全不是对手。吓得钟在御一缩脖子,差点没坐稳、从楼梯上滚掉半条命:“没睡着啊。”
  吴窥江嗤之以鼻:“酒量好着呢,也就能骗骗你。”他起身,伸出一只手,从下而上的死亡角度,钟在御的脸依旧无瑕疵的印在心尖,“走吧,我送你回去,过了今晚,就跟我和好。”
  我知道我给你和奶奶带来了无法开解的痛苦,已经造成的无法抹除,但我愿意放低姿态,以尘埃里的角度祈求你的谅解。
  他们踩着咯吱的地板,携手走向停车场。
  门后传来零星的低语。
  “我确实很喜欢你,你太好了,你的好让我扛不住,认识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们别再见面了。”
  从不拖泥带水的程鹿不知从哪学的,他骗不了林森,就用最易轻信的钟在御把林森骗过来,现在又不依不饶地不放人走。
  又回到医院停车场,钟在御下车时道歉。
  月光上中天,清冷透亮,好像把心意也照透彻了。
  吴窥江微微一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欠你太多。”
  钟在御上楼时百感丛生,他也想忘呀,可惜忘不掉。他的步子很重,恨不得那天没爬过山,如果一切起于不相撞,也就不用爱恨交织的矛盾重重。
  他回到病房,病人们大都睡了,陪床的还在嘀咕。
  奶奶的病床上没人,轮椅在床和窗户的夹缝间孤零零,好像忠肝义胆只等它原先的主人。
  钟在御问隔壁病床没睡的老人家:“我奶奶呢。”
  那位老人家头发花白,晚上入睡困难,正瞪着眼看天花板的纹路,闻言一惊,指着床头柜上鲜红的苹果说:“问我借了拐棍出去了,还非要给我个苹果,好久了,你快去找找是不是昏倒了。”
  钟在御跑了这一层的病房和厕所,再上上下下寻找时视线模糊一片。他眼含大滴泪水,不知跑了几层,不受控制地拨通电话,哭腔如韵:“奶奶不见了。”
  “你在原地等我。”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吴窥江只想,老一辈的恩怨,真的会报复到子孙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默念,病魔退散~病魔退散~病魔退散~
  来晚了,谢谢阅读~


第62章 抑郁
  收到电话; 林森柔声安慰完钟在御,试图掰开程鹿的手。
  电话里的细碎言语让程鹿嫉妒到发狂; 他抱紧不放; 喘着粗气;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拿出前所未有的低三下四:“你敢走; 就别再来了!”
  他不给林森留任何机会; 双臂不由自主收得更紧。也像是十拿九稳,料定软了心肠的林森不会置他不顾。
  “……最讨厌给人家添麻烦……”
  记忆混淆,奶奶好像还沐浴在微亮的灯光之下。
  “……他要是有你这样懂事; 我就放心了……”
  懂事!
  因为懂事; 所以才想给奶奶自处的时间、喘息的空间,而不是牢牢盯紧。然而死亡是抑郁的救赎; 奶奶是想懂事?
  她早就做好准备了,只是后来有了钟在御,要照顾他,便有了不得不活的牵挂。牵挂成了累赘,年轻人不该受腐朽连累; 就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一股无法名状的力量正缓慢收紧,沉甸甸地压在林森胸口上; 他说:“我必须走。”
  劝、哄、闹,各种手段都如泥牛入海,程鹿懵了,他松开手; 明白这段关系断了。
  林森打车回到医院,一路寻到监控室,钟在御哭得昏天黑地,抱着他不敢撒手,生怕他也一并失踪。
  医院保安打着手电筒搜查医院每个角落无果后,带当事人来监控室查找录像,警察也到了,打从林森离开到发现失踪足有将近两个小时空白,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无数双眼睛只为搜寻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最终有个镜头拍到奶奶独自拄着拐棍蹒跚走出医院的后门。
  可能在附近,可能上了公交,也可能打了车,接下来只能交给警方。
  钟在御坚信奶奶不会走远,要在附近寻找,林森不作它想地陪他。
  在吴窥江的一生中,他从未如此觉得自己渺小不堪,双拳明明有力,打出去却是软绵绵的。他嘱咐他小心为上,去同警方打交道。
  吴窥江远离商场多年,人脉断了难续,而今重新拾起心有余而力不足,历经几层关系联系上当地公安局局长,才让这件不足立案的事受到重视。
  那天钟在御和林森马不停蹄,寻了整晚毫无收获,天蒙蒙亮时几乎困倒在公园躺椅上。清早的空气稀薄,呼吸也困难重重。
  后来警察通过监控发现,那天薄暮时分,奶奶出现在火车站。她混迹在人群中,上了K字开头终点站是西藏的火车。
  时光陆离,岁月轮回,好像回到十多年前。
  太爷爷上的那辆绿皮火车呜呜地闯进视线,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凡有一点曙光,钟在御就不敢放松。他无数次飞往目的地,找当地警方合作,可连奶奶的影子也找不到。
  太爷爷的赔偿费用下来,钟在御收到自己的薪酬。利用学校休息日和请假,他走遍了每一个停靠站,从没寻到过奶奶。
  钟在御无法脱敏,他坚信奶奶还活在世上,被某个如她那样的好心人收留。
  三个月后,吴窥江去了附近城市,警察先通知他,湖里捞出一具女尸,双脚绑着沉沉的石头,绳子断了尸体浮起来,才进入大众的视线。
  尸体面目全非,但衣服和脏兮兮的红绳手串验明了身份。
  他不敢见,他已经三个月不敢见钟在御,只能趁钟在御再一次出发寻找奶奶,利用午休时间把在学校里的林森约出来。
  那家咖啡馆生意冷清,墙上挂了许多假枫叶。
  吴窥江委婉地说出来,林森转着陶瓷杯:“奶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最讨厌给人家添麻烦’,她的抑郁症其实很严重,无论谁看到她都只会觉得是位和蔼的老人家。有这么一天是必然的,她知道钟在御无法接受,才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希望,找的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还是别告诉他了。”
  有的时候,林森也恨奶奶,为什么是自己呢,这样他和钟在御打小结下的缘分终于无法分离。
  奶奶,如你所愿,我会好好照顾他。
  吴窥江冷冷地笑:“你当我还敢见他,我怕他一见到我,就想到是我的一家祸害了奶奶一生。”
  恩怨情仇,一旦混淆,像两只争锋相对的猛兽,只剩下彼此的鲜血淋漓。
  青天白日还能靠繁冗的工作,当夜深人静时,吴窥江恹恹地呆在屋内,任何人声都让他烦闷。明明知道那人所在,打一通电话能让天涯化为咫尺,而今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却奈何不了一通轻飘飘的电话。
  他开始有些疯狂地抽烟,好像每点燃一根烟,都能回想起一个阻止他的声音。渐渐的烟酒都无滋无味,他曾经靠酒精度日,觉得这种全世界都离开的眩晕滋味真是人生幸运。
  之后没多久,有一日酷暑当头,室外如蒸桑拿,吴窥江还是西装革履,刚开完会通过一块地的批案,吴曼英的掺和让他的公司一步千里,这时手机响了。
  钟在御敢爱敢恨,比他有胆量,他想,接通电话。
  钟在御不冷不热地说:“我觉得我要跟你说一声。”
  吴窥江木楞地只能接话:“是啊,这么一句话不说算什么。”
  如来自虚空中的话:“我不敢见你了。”
  吴窥江想:“你知道了。”
  钟在御说:“我见到她了。警察给我打电话了。对不起。”
  没有人需要为病魔买账,摧枯拉朽的力量将碌碌的人类击得分崩离析,人类彼此道歉,不过是短时间内的承受不住。
  “好,是我家对不起你。”吴窥江感觉到魂魄在逃离身体,他隐约能看见一个异色的影子,着急地说,“等等,再见一面吧。”对方沉默,他不愿接受拒绝,带点希冀与奢求,“再见一面,顺便把东西还我,你不是绝交了都要还的吗。”
  “吴老板不缺这点钱吧。”钟在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或者犹豫,“不还了。”
  还有一句,他想留作纪念,说不出口。
  真不愧是演员,分不清真情与虚假,万般不露破绽。吴窥江恨他的爱好,叫他溃败如山倒,这时候还要戏谑一句:“纪念逝去的爱情?如果我非要你还呢。”
  住所在顶层,第一高楼已有规模。高处不胜寒,他特别冷。
  电话那边的呼吸加重,吴窥江赶紧说:“算了,你知道我舍不得逼你。”
  咔嚓,电话挂断。
  钟在御解脱一般松了口气,想起几十万的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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