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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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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是‘你不可控制’的，所以只想要逃离，对吗？”
孙弋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徒然深了，像是海面上风暴里的漩涡。
“其实任何人进入一段恋爱关系，都会有恐惧、不安和害怕的情绪，会担心恋人出轨，会担心恋人的背叛，会担心和恋人之间相处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会担心争吵怎么办。但是大多数人，会因为对爱的向往和欢悦，勇敢地跨过这些未知的恐惧，用理智来面对。而你，”周宸顿了顿又说道：“当年那件事，将这种恐惧在你的心里增强无数倍，让你现在，都没有办法理智地面对这样的恐惧。”
孙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件事便像一把毁天灭地的杀器，在他心上划出一道难以逾越的悬崖，从此他被困守在一侧，再也没有往外跳出来的勇气。
第14章 执灯
孙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艰涩：“那我该怎么办呢？”
周宸往后退了一点，坐姿优雅：“所有来过我这间诊室的人，都曾问过这句话——‘我该怎么办？’他们认为走进这件诊室，便能得到他们生活中所有困难的回答。但其实，并非如此。你因为认识了这位先生，才终于意识到，你面对感情这样畏缩不前的态度，会给你和他带来困扰，所以才终于有了改变的动力和意图。你想要跨过这道‘悬崖’，那么也终究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件事，我可以为你提供指引和方向，帮你看清楚你的处境，可是真正完成这件事的人，是你自己。所有的困难，都由你自己解决，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才不再被称为‘困难’。”
“而有些人，赋予你爱与勇气，是期翼你，平安无恙，少惘然迷思。你应该珍惜。”
孙弋笑了一下，眼神变得温软：“是，我知道。”
他是为他黑暗里执灯的那个人。
这次谈话依旧是中午时分结束，孙弋关掉视频，沉思了一会儿，打开了几个电商的购物网页，对比着看了半天，又给赵姐打了个电话，这才下单了某品牌的全自动家用洗碗机，和一台移动空调。
过了两天亓官莳接到快递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很是惊讶：“洗碗机？我没买这个东西啊。”
那边的快递道：“会不会是您的家人给您买的？毕竟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没错。”
亓官莳想了想，道：“你先放在物业那里吧，要是送错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快递说好，他挂了电话，接着又去忙工作了，根本无暇分心，连午餐都是匆匆对付一下，等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便又先给自己母亲打了个电话。
“喂，妈，我是小莳，你现在有空吗？
“小莳？怎么了。”电话那一段声音温婉清柔，很是好听：“我刚刚从上课回来，你有什么事？”
亓官莳母亲叫做楚尘颜，是古琴老师。亓官莳接着道：“没事，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给我买了台洗碗机？”
“洗碗机？”楚尘颜奇道：“并没有啊，你要买一台吗？”
“噢，不是，今天有快递给我打电话，说要我签收一台洗碗机和移动空调。可能是送错了吧。”
“那你要小心点，别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楚尘颜担心道。
亓官莳笑了：“妈，你想哪里去了。”
“住址和电话号码泄露不是小事，你在N市又没什么熟悉的人，小心为上。”楚尘颜叮咛道。
“嗯，说不定就是我的朋友送的呢，妈您别担心。”
“说到朋友……小莳，你在那边，有遇到……什么合适的人吗？”
楚尘颜的声音有些犹疑，但仍是小心翼翼地吐露了出来。
亓官莳当然知道楚尘颜这个“朋友”的意思。
他大二时便向父母出柜，虽然之前铺垫已久，但是因为他父母俱是高知，且对他疼爱非常，所以从一开始的极度震惊，难以接受，到后来慢慢理解，到逐渐正视，也是这几年的事情，其中他父母和自己所经历的心酸痛苦，辗转反侧，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但是好在他父母现在也想开了，只是观念依旧传统，认为他应该找一个合适的人安定下来，长久陪伴，彼此尊重。故而偶尔也会询问他是否有合意伴侣之事。
“……”亓官莳犹豫了。
他知道孙弋定然不是他父母心中的合适人选，说了也是徒增他们忧思而已，所以便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来这边两个月，都在忙着工作，哪里有时间留意这些？妈你也别太心急了。”
楚尘颜叹道：“怎么能不心急？不光是我，你爸也是，你和你哥哥都在N市，你27了，你哥哥也不小了，两个人都只忙着工作。你爸每次和我聊起来，都直叹气。你们本来就是社会中少数的那一群人，不说没有法律的保障，只说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本来就更难，妈妈和爸爸理解你们，但是你们也得让我们放心啊。”
她一片慈母心肠，亓官莳怎能听不出来？他道：“妈妈，我会留意的，有了合适的人，一定带给你们回家看。”
“对了，”他想起亓官棠和邵湛轩：“我上次见到了哥哥的男朋友，他应该还没有跟你们说吧？下次你可以让父亲问问他。”
“真的吗？”楚尘颜语气里果然带上了惊喜：“是个什么样人？”
亓官莳回想了一下他对邵湛轩不多的了解：“他是哥哥工作室的老板，是个挺不错的人，长得很高很帅，和哥哥很配。听说家境很好，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和哥哥认识很久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在一起的。”
楚尘颜道：“那就好，虽然你哥哥不是我亲生，但是他小时候也在这里住过几年。后来他妈妈回国了，他去了他妈妈那里。你父亲嘴里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他是想他这个大儿子的。听你这么说，他们两感情应该挺稳定的吧？这下你父亲可以放一半心了。”
亓官莳调侃道：“是啊，哥哥的事解决了，这下你们便都只盯着我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楚尘颜才道：“小莳，妈妈关心你的感情问题，是希望你早日得到稳定的幸福。可是若你觉得这成了你的负累，妈妈会控制自己，尽量少过问你这方面的事情。”
亓官莳忙解释道：“妈妈你想多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诶，感情的事，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妈妈也知道，要找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小莳，妈妈以后会注意自己，也会提醒你父亲。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事，永远不要为了社会上其他的人眼光，或者我们的期翼，就随便找一个人了事——妈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你，爱情是件严肃的事，你要认真对待。”
“妈，”亓官莳的鼻子有些酸：“那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很可能看不到希望，那该怎么办？”
楚尘颜笑了，声音若古琴般清丽婉转：“那就要看你有多喜欢他了。”
亓官莳想了想，才回答道：“很喜欢，从来没有过的喜欢。”
“那就去喜欢啊。”楚尘颜笑了，“所有的爱意，并不是看它们是不是能得到回应，才算有意义。而是你在爱的过程里，有没有感觉到去爱的欢欣。若你和一个人在一起，只看着他，便觉满足，那便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株开得正好的花，看着漫天荧光的星。那花和星星，并非你要占有它，才能独享那份美。若是一开始便因为害怕得不到回应而退却，那么便只能徒留这份爱意，在以后的人生里发酵后悔罢了。何不让它去发热，去发光，让它燃尽了？要知道，能够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本身就是种幸福。”
“我知道了，妈妈。”亓官莳眼睛微微有些发热，他从小一直觉得幸运的事情，便是有一个这样的妈妈，他的母亲柔软感性，无论如何不变的，便是一直无条件支持他做的任何事。“我明白您的话。”
楚尘颜的语气里带了疼惜：“你从小便是个不让妈妈操心的孩子。可是有些事，本来就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去经历，妈妈也帮不了多少，可是你要知道，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妈妈都在这里，等着你。”
“嗯，我知道了。”亓官莳只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多日来的焦虑不安怀疑和自我否定在母亲的这一番话里悉数被安抚下来。“我还有事，便不和您多说了。”
“去吧，你爸爸也快回来了，我要去和保姆阿姨准备晚饭了。”
孙弋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收到了一条新微信，微信备注名是“桃花带雨浓”：“小莳，这次我可以来N市啦！你准备好迎接我吧嘻嘻嘻嘻。”
亓官莳笑了笑，回复：“好啊，你什么时候来，我最近发现了一家很好的私房菜，带你一起去吃。”
那边回复得很快：“是吗？你都说好吃的菜，肯定很不错了，我很期待！”
亓官莳回复了一个表情，便收起了手机，收拾东西回家了。
到了小区，他正愁怎么确定这到底是谁买的东西，孙弋的电话打了进来：“东西收到了吗？我刚刚才看见物流显示签收了。”
亓官莳吃惊道：“这是你买的？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个？”
那边顿了顿，才道：“那天你说你觉得洗碗太累，又说觉得热，所以我就去网上给你买了这个，我还问了赵姐，她也说这个牌子不错。”
亓官莳哭笑不得：“孙弋，并不是这个品牌好不好的问题，是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这时候保安过来道：“亓官先生，这是你的东西吗？如果是的话需要我们帮你搬进去吗？放在这里挺占地方的。”
亓官莳无奈，知道这两件东西在这里放了挺长时间，又都是大件，的确不太方便，只好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搬到电梯那里吧，谢谢了。”
孙弋在电话那边道：“我到小区门口了，等会儿你在你家门口等我，我帮你搬进去。”
亓官莳和保安带着东西坐电梯到了23楼，果然没多久，孙弋坐另一部电梯也到了。亓官莳和保安客气地又一次道谢，保安走了之后，两人把东西搬进屋里，亓官莳本来想和孙弋好好谈谈，孙弋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自己把两个大箱子拆开，又按照说明书把两件电器在厨房安装好，这才和亓官莳邀功一般说道：“我选的时候特意按照你厨房装修的颜色选的，现在看看，的确不错吧？”
亓官莳递给他一杯水：“多少钱？我折价把钱转给你。”
孙弋徒然安静了一下。
“小莳，”他开口道，“我不需要你的钱。”
亓官莳有些无奈：“可我真的不方便收你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也并不便宜。”他只是他一个床/伴罢了，用什么名义收他这些东西？
孙弋笑，可是亓官莳看他眼底，却有几分勉力隐藏的凄楚：“你就当，我是为了更方便的在你家蹭饭吧。”
亓官莳静默，他似乎有几分明白了。
孙弋想在这段关系里做出一点回应，让它能够尽力长久些，好等待那或许根本就等不来的生根发芽的机会——可是不去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呢？
想通了孙弋的用意，亓官莳再想起他这笨拙地回应，只觉得可笑又可爱，他走上前去，在孙弋脸颊边吻了一下：“好啊，既然你都这样诚心诚意了，那你以后若是在家，就都来我这里吃饭吧，不许拒绝。”
孙弋的手臂抱紧他，鼻尖对着鼻尖，吐息相闻：“求之不得。”
四唇相接，他们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上，轻柔地细吻，舌尖缠绕着情意，绵绵相送。蔚紫金蓝的漫天晚霞在西边恍若火焰琉璃，美得不可思议。奶橘酱蹲在他们身边，无聊地甩着尾巴。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就像他们未来的岁月那样，无惧流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一个楚妈妈这样的麻麻，可惜没有。
如果有机会，想当她这样的妈妈。
第15章 少年
到了后来，两个人便开始不满足于这一个吻。
孙弋的衬衣、西装外套、西裤，和亓官莳纯棉T恤、牛仔裤，全都散落在客厅里，紧闭的卧室门遮住一室旖旎，奶橘酱偶尔好奇地跑过去，用爪子挠门，又无聊地跑开。
而亓官莳在这次的情/事里，拥抱着在他身上冲/撞的孙弋，也终究感受到了一点不同——上一次他是那样决绝地渴求着孙弋，而这一次，他却也终究感受到，孙弋也是渴求他的，那种奔涌于江潮的感受，终于有了回应。
沉湎情/欲的后果就是，两个人从浴室里湿漉漉地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亓官莳擦着头发往外走，只觉得腰很酸，便停下来揉了揉腰，不由自主又想起来刚才孙弋一边咬着他耳朵，一边要他摆出那种羞/耻姿/势的画面，一时之间只觉得脸热得可以煎熟鸡蛋。他抬头，看见孙弋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他上次放在这里的睡衣，正在逗着奶橘酱玩。
他走过去，就看见孙弋不知怎的逗着它，奶橘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孙弋痛呼出声，亓官莳也吓到了，赶紧走过去抓住孙弋的手看：“怎么样？没事吧？”
仔细看了下，才发现孙弋的手没有破皮流血，也没有留下咬痕，亓官莳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它应该只是和你闹着玩。”
孙弋苦笑了下：“我可没怎么它，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咬我了。”
亓官莳道：“猫一般都有些野性。奶橘酱从生下来到两个月，都跟着它妈妈在外面流浪，社会化不够，就更野了。它换牙期的时候更喜欢咬人，我一摸它就咬，跟个小吸血鬼似得，虽然没咬伤，可是真的疼。”
孙弋笑：“这小东西。”
亓官莳给奶橘酱添了猫粮：“别管它了，你饿不饿？现在做饭太晚了。我之前包了些饺子，你要不要吃？”
孙弋说好，亓官莳的动作很快，饺子一半蒸，一半煎，调了蒜泥陈醋汁，又挖了几勺辣酱。猪肉白菜香菇三鲜饺子皮薄馅儿大，煎得外酥里嫩，焦黄的皮儿蘸上陈醋，一口咬下去香喷喷的肉馅溢出来。蒸的是虾饺，里面整只的虾仁鲜美弹牙。两个人把四碟饺子吃得干干净净，孙弋吃了一大半，直呼好吃。亓官莳笑了笑：“早知道你喜欢吃饺子，那我下次给你包。”
孙弋主动收拾碗碟，亓官莳忽然想起来：“哦对了，这个周末我有个朋友来N市，我想请她在藕花榭吃饭，你能帮我订个位置吗？”
孙弋问：“什么朋友？”
亓官莳道：“上大学时认识的很好的朋友，我对N市也不怎么熟悉，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请她在那里吃饭比较妥当。所以想麻烦你帮我订个位置。”
孙弋想了想道：“不麻烦，既然是周末，那我跟你一起去，请你朋友吃饭吧？”
亓官莳闻言，没有说话，只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其实心里是有些乱的。
那次七夕那天，孙弋的反常，他后来亦是慢慢觉出味来，结合邵湛轩跟他说的事情，他直接是他跟孙弋上台时说的那句“他是我的男朋友”才惹得孙弋如此。现在孙弋主动要去见他的朋友，又是因为什么？
孙弋见他不答话，又开玩笑道：“你要是觉得我在那里你们会不自在，我不去也没事。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留一个好位置的。”
亓官莳见他神情放松不似作伪，便答应了：“那好吧，你如果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好了。”
已经挺晚了，第二天两个人都还要上班，孙弋不愿意回去睡，亓官莳只好给他准备了新的牙刷和毛巾。他第一次尝试晚上睡觉时身边有人，有些不习惯，晚上醒了好几次，可是看着身边孙弋熟睡的侧脸，又只觉自己心里爱意满溢出来，忍不住在他唇边亲了好几次。
到了周末，亓官莳起得很早，李雨浓的航班在上午就会到，他要去接机。因为李雨浓说了周六到了之后还有事情，所以孙弋和亓官莳便安排周日晚上请她在藕花榭吃饭。
李雨浓在机场里看到朝她走来的亓官莳的时候，阳光正好，洒在他他那张如描如画的脸上，他周围不少人因为这个年轻男子频频回头，而他却毫不在意。时光对他仿佛格外偏爱，除了更添几分沉淀下来的气度和优雅，那双眼眸依旧清澈如初见。
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开学第一天，李雨浓坐在他旁边，教室里很多人都在看着他，却因为亓官莳周身的清冷气质没有上前。只有李雨浓落落大方地对他说：“你好，我叫李雨浓，你是？”
那个男生抬起头，侧颜白皙如玉：“雨浓？是哪两个字呢？”
李雨浓便写给他看。亓官莳把那张纸拿起来，少年的手指修长，身姿清朗，眼睫长而密，专注地看着她的名字：“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好名字。”
“雨浓，”亓官莳的声音让她从回忆里回到现实里，“行李都在这里了吗？”
她立马笑了出来，两手挽上了亓官莳的胳膊：“诶小莳！我好想你啊！”
亓官莳任她挽着，自己接过行李箱往前走：“酒店订好了吗？怎么突然想起到这里来了？”
李雨浓笑嘻嘻地道：“别说这么多，小莳，我快饿死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亓官莳也笑了笑，道：“好。”
两人打车回了市区，找了一家湘菜馆吃饭，李雨浓一边点菜一边跟亓官莳道：“小莳，你过来这边还适应吗？”
亓官莳道：“没什么不适应的。”
李雨浓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冲亓官莳做了个鬼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亓官莳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李雨浓性格鬼马精灵，他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对待：“那我应该怎么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李雨浓吐了吐舌头：“酒店早就订好啦，不用你操心。至于我为什么来，当然是为了来看你啊。”
亓官莳拿她没办法，只好说了一句：“你啊！”
他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星期天晚上订了位置，请你吃正宗的江浙菜。”
李雨浓眼睛一下就亮了：“好啊，我下个星期一的飞机，正好来得及。”
她这么一说，亓官莳便又觉得奇怪了：“这么匆匆忙忙，你这次来N市为的是什么？”
李雨浓不好再瞒下去，只好说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亓官莳奇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李雨浓只好道：“今天晚上，是我那个表哥，闵时川的订婚宴，因为新娘子家在N市，所以订婚宴在这边办。”
亓官莳果然怔住了：“闵时川？他要结婚了吗？”
李雨浓吞吞吐吐道：“嗯，听说新娘子是他的同事。小莳，我知道我表哥当初和你的事，不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也别在意。”
亓官莳笑了：“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多在意。他的订婚宴，我也不方便出席，既然订婚了，那结婚肯定也不远了，你到时候替我带个红包给他吧。”
李雨浓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你真的没事？”
亓官莳无奈：“我都跟他分手这么久了，你还想我有什么事？”
闵时川是他第二任男友，是个双/性/恋，从他们交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知道他结婚的消息，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们分手后他的确消沉过一段时间，不过却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不过这些话，却是不需要对李雨浓细说的。
服务生开始上菜，李雨浓还想说些什么，被亓官莳打断了：“你别担心那么多了，晚上要去订婚宴，还要去酒店放东西，化妆换衣服，你来得及吗？”
李雨浓这才惨叫：“啊啊啊啊对哦，我还预约了发型师做头发啊啊啊！”
两个人吃完饭，亓官莳送她回了酒店，这才回自己家。奶橘酱在它窝里睡觉，亓官莳想起李雨浓告诉他的消息，心情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沉郁。
当时闵时川因为李雨浓认识了他，因为两个人有共同的朋友，出去玩了几次，便开始追求他。追得很是热烈，亓官莳慢慢被他打动，答应和他在一起。可是好景不长，两个人在一起后，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比如亓官莳另可一个人待着看书也不愿意和他朋友们出去玩，亓官莳记错他爱吃的东西，亓官莳在他的生日宴上当着他所有好友的面拒绝了他的吻。亓官莳不胜其扰，不明白为什么追求他时耐心温柔举动成熟对他体贴无比的男友为何突然变得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他那时候不知道，大多数的人，真正陷入爱里的时候，是的确会变得像个小孩儿一样的。
后来他们大吵一架分手，闵时川对亓官莳冷冷说了一句话：“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一个人，亓官莳，你要是有我爱你的十分之一这样爱我，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说完他就摔门走了，留下亓官莳一个人站在那里，因为他那句“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一个人”，心口徒然发冷。
但是他现在才明白闵时川说的那句话，他那个时候，的确不懂什么是爱一个人。他对闵时川的所有拒绝，看似都有理由，却都指向一个本质的核心。
他不够爱他而已。
可是他却也是在遇到了孙弋之后，恍若一块石头凿开心窍，终于明白了风月无边里的七情六欲，也终于懂得，当年对自己年少的恋人，亏欠的是什么。
可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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