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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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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仰头看着镜头,沉默两秒钟,忽然笑了笑,“请一直一直一直跟这个人处对象。”
“噢。”阮肆偏出屏幕看他,隔空“么”了一下,“没问题。”
“所以我现在可以上楼了吗?”秦纵有点可怜地仰高头,大声道,“哥,晒了一路好累啊。”
“再叫甜点。”阮肆笑。
“软软哥哥!”秦纵说。
阮肆诡异地被自己酸了一把,探头没看见别人,才咳一声,对他招手。
哇靠这称呼果然不适合光天化日叫……
秦纵也报了上海,谢凡和陈麟挨个发来贺电,并表示一定会帮阮肆好好照顾小对象,阮肆对此只回了个羊驼。
秦跃电话来得早,想借此跟秦纵再吃顿饭,秦纵以马上出门旅游的理由拒绝了,舒馨挑了个最安静的时候打过来。
“祝贺你。”舒馨的开心表露并不明显,“上海也很好,我可以常常过去看看你。假期还长,有什么打算吗?”
秦纵略提了新疆旅游的事,舒馨只说好,没问阮肆,也没阻拦。挂了电话秦纵给军大院也打了一个,秦卫国接了电话也不吭声。秦纵报了学校,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爷爷回了个“嗯”。
李沁阳也想去,可是奶奶不同意。文学少女谁都不怕,就怕老太太。两个人要出发的时候又是一次泪眼相送,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儿子要走舍不得,纯粹是因为自己去不了。
这一次到达新疆的时候是早晨,天蒙蒙亮,乌鲁木齐的蓝空即将放晴。阮肆给秦纵介绍了沈修等人,秦纵跟沈修握手的时候停了几秒,看着人缓声道,“上一次承蒙关照,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沈修看了眼阮肆,“都是朋友,何况他可是我们的团宠。”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再次用力握了握对方。
这一次是往伊犁河谷去。夏天的塞外江南是最具风采的时候,作为新疆最富饶、肥沃的土地,这里六月的薰衣草花田正值芬芳,那拉提草原绿贯天际。不过去往那拉提前他们先到了霍尔果斯口岸,在边民贸易口岸大开眼界。
霍尔果斯最高耸的建筑就是国际贸易中心,几乎与其四下景致不太相融。进入贸易中心,大厅非常宽敞,四下环顾,高壁悬挂的都是各种图样的地毯,极具异域风情。中亚五国的货物在此处汇集,有俄罗斯套娃、木质巧物,还有哈萨克斯坦的艾德莱斯绸,以及手工器物、香水和巧克力。阮肆和秦纵转了很多店铺,给家里带了许多小礼物。
“想给妈带地毯。”阮肆抬头看编织精致的地毯,“就是太大了,不好寄。”
人群中各个民族都有,很多店主仍然把俄罗斯叫做苏联。很多店前垂挂着红色中国结,以及红色薰衣草香包。薰衣草的味道稍稍有点冲,秦纵拿给阮肆闻了几个,最后挑了四个带走。在贸易中心之外,通往关卡的长公路两侧都是琳琅满目的摊位,玉石珠串衣服应有尽有,阮肆在最靠近关卡的摊子上还看见了几颗狼牙。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半天,别克的镜头拍了不少有趣又善谈的人。中午吃了顿拌面就离开,驱车往那拉提去,中途在新源县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到达了传说中的空中草原那拉提。
天山遥远在白云蓝天的尽头,横铺过去全部都是起伏的绿色。古老的松树高挺直立,郁郁葱葱地随着草原山丘而连绵。白色星点,毡房随处可见,马匹是草原间最悠久的交通物。
这里是阿克久力的老家,大家就住在他家夏天的草原毡房里。毡房宽敞,所有人都住一榻,毡房精美的地方在于编织物极具特色且精巧。住在阿克久力家的毡房里没有无线网,只有草原小溪和冰凉的马奶酒。
阿克久力还有个妹妹,十二岁的小姑娘棕发微卷,骑马可以不带鞍,跑一圈能追上兔子和黄鼠狼,靠一条马鞭轻松看贬沈修。
晚上吃的是那仁,这是哈萨克族的牧区特色菜。常见的都是用熏马肉制作,配着皮带面和“皮牙子”就是洋葱一起吃,味道非常独特,没有马肉的膻味,却久存马肉的熏香。熏马肉多是自家制作,要的就是手艺,好的熏马肉用小刀滑成薄片或小块,吃起来那种厚重的肉香实在难以形容的好。几乎每一家哈萨克族在邀请朋友做客时,都会有这一道那仁。
奶茶与秦纵在家喝的不同,是现煮的新鲜牛奶冲砖茶,比重看口味自调,只加盐。奶味是非常醇正地缠绵在舌尖,茶香紧跟着冲涌进来,微咸却解渴。
阮肆给他分了一小碗的马奶酒,秦纵喝一口就神情微妙。
“特别涩。”阮肆也喝了一口,缓慢地尝,“第一口特别涩,感觉会不太喜欢。不仅涩还有点刺激,但是只要再喝几口,香味就出来了。一般的酒香味都在喉或口,这个是在这儿。”他摸了摸肚子,“多喝几口就能上瘾,感觉不赖。”
饭后两个人出了毡房,阮肆教秦纵骑马。
那拉提的星空——真正的星空,在宽阔的草原顶穹,璀璨四洒,星光闪烁。秦纵学得比阮肆更快,只是教了他上马和坐姿,他就能自己调整,让马颠蹄小跑起来。
“姿势满分。”阮肆站在草地上看,“帅到不行。”
“名师出高徒。”秦纵望前边,月光里沉睡着山麓松林。
“明天白天可以去看看。”阮肆拉了缰绳,仰头对他说,“里边有松鼠,松果砸得满地都是。”
秦纵下了马,他们将马栓回圈,就在星光里并肩散步。
“今年可能拍不完。”阮肆说,“感觉实在太大了,目前仅仅去了几个地方,根本不是老修想象中的成果。也许明年,后年,大后年,我们依然要在新疆的路上。”他站定,看向秦纵,“要好几年。”
“真是漫长。”秦纵也侧头,“所以要提前给我补偿吗?”
两个人在朦胧中凑近,然而还没有吻到,阮肆脚边忽然蹿过一物,贴着他小腿肚跑过去。阮肆身体比脑子更快,他猛地跳起来,扒住秦纵。秦纵是接了人,但被他这么一冲,直接后倒过去。两个人滚在草里,坡缓得像调情。
阮肆惊魂未定,“黄鼠狼!”
秦纵撑在上边没忍住笑出声,阮肆说,“我靠……吓死我了……”
两个人在地上为了一只黄鼠狼笑了半分钟,笑着笑着秦纵先低头,轻吮了阮肆的唇瓣,然而汹涌而至。跟阮肆十指相扣,在草地上吻得舌尖纠缠,欲望滚烫。
呼吸的声音亲密交汇,唇舌间微小的缠声被放大在相互的耳朵里,无疑是火上浇油。秦纵吻得用力,滑下阮肆的脖颈,细密的落在他领口里。
“太久了。”秦纵在细碎地小抱怨,每叫他一声,吮吸的力道都会大一点。
阮肆呼吸沉重,腰上被秦纵揉捏得发麻。相互顶住的地方迫切需要宣泄,他手指滑在秦纵背上,摸到结实的脊背。
“秦纵。”阮肆湿热地喊着他,两个人再次接吻,“一直……处对象……嘶别咬。”
“我爱你。”秦纵放弃继续耍流氓,而是夹住阮肆的双颊,一次又一次的吻他,“我爱你。”
就是很久也可以。
一直爱你。
第62章 战鼓
新疆四月才见绿芽星点,柳条还是枯色,偶尔还会带场雪。阮肆没穿秋裤,正挂着耳机挨训,夹着课本站楼前老实地“嗯嗯嗯”。
“没事。”阮肆纯黑色的耳钉不闪烁,但他站这儿就很招人看,他正低声下气地认错,“你是我祖宗,我错了。我回去就穿行不行?不就是条秋裤吗同志,至于吗?你说你为这事说了我多久?长进了啊你。”
“说你怎么了?”秦纵冷笑,“不能说还是不该说?不穿秋裤你怎么不上天,以后风湿病来了我不背你玩。”
“喂。”阮肆换了边耳朵,“你再说一遍?我还是不是你对象。”他现在讲话带点孜然味,尤其是“哦呦”的时候,简直可以掏出羊肉串卖毫不违和,“你欠教育了秦纵。”
“要不我先把你叫声爸爸,你再教育?”秦纵说,“不穿秋裤还这么横的我头一次见,我不批评你,我会直接上报妈那去。”
“多大了你。”阮肆啧声,“告状鬼。你去,你马上去,我怕你我就不叫阮肆。”
秦纵直接转头,对阳台浇花的李沁阳喊,“妈,他说他不怕你,他就是要不穿秋裤放飞自我。”
李沁阳终于逮着机会了,哒哒哒地飞奔过来,接了电话就道,“不穿秋裤!那么冷的天你还不穿秋裤!”她得意地晃了晃脚尖的拖鞋,“我要告诉你爸爸去!”
“你俩来劲了是吧?”阮肆说,“我怎么感觉你俩今年就瞅着我挑毛病,这样不行吧大仙女?你快摸摸良心,都偏哪儿去了?你就养了一个儿子是吧?”
“纵纵听话啊。”李沁阳说,“我买的棉裤他都穿!”
站边上正准备回房换衣服的秦纵:“……”
“我向你保证妈妈,”阮肆飞快地告状,“他保准一出门就钻哪个卫生间给换了!他会老实穿我才不信!”
“你不要拉开话题。”李沁阳机智地说,“我们现在要严肃讨论的是你的问题。”
秦纵无声地对她伸了下大拇指。
“啊,”阮肆拿出杀手锏,“信号怎么突然这么差!妈?我听不见了!晚上再给你们打!拜拜,么么哒!”
后边的牦牛缓慢地跟阮肆擦肩而过,他挂了电话,跟牛对视,然后嚣张地说,“看什么看。”
“阮老师!”骑在马背上的小巴郎子俯身问他,“你又跟你对象打电话啦?”
“是啊。”阮肆回身,“小鬼头不要关注这个,对你来说太早了。”
“他们说你夏天要走。”叶尔努吸了鼻涕,毡帽在骑马过程中掉了一半,他扶正,“你真的要走啊?”
“不走留在这里放羊?”阮肆从草原往回走,“终于到时间了,当然要跟你们这群小混蛋说拜拜。”
远处毡房升了烟,人还很少。后边的日出从草原尽头破出阴云,起伏连绵的枯草地正在孕育生机。脚底下还能踩到些积雪,牦牛在身边打转,羊群星点在视野。巴音布鲁克在如今仍旧像是世外之地,清晨宁静又旷达。
阮肆如今已经毕业了,但是拜沈修的龟毛所赐,他们的纪录片仍然没有拍完。两年前阮肆跟着团队到了巴音布鲁克,觉得这个地方会是自己突破瓶颈的圣地,故而专门来这儿混了个小学老师,然而至今没有任何卵用,他已经决定收拾东西滚蛋回家了。四年时间里他没停下脚步,不论是对新疆这片土地的寻找,还是写作路程的上缓慢前行,一直都坚定不移。
阮肆打了个喷嚏,裹紧了风骚的大衣,站在风里有点哆嗦。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吉普车。
“你们怎么不下午再来?”阮肆冻得面色发青。
“怕你久等啊择席老师。”阿克久力下车,“路上不好走,冰还没化。你知道上这儿的路,又险又绕,中途遇着冰雹,车胎没防滑链不稳,老修还吐了一波。”
“没翻简直万幸。”阮肆看见裹着军大衣的沈修面色苍白的抱着拍摄器材下来,“呦,老修你不行,看着要跪了。”
“你吵死了。”沈修抬头看了眼近处的雪山,“马上五月化雪,沼泽就漫了,再不拍天鹅湖和巴音布鲁克草原就又得等一年。”
“就你俩?”阮肆看了眼车内,“没后备人员了啊?别克呢?”
“别克回家相亲去了。”阿克久力耸肩,“他妈给他找了个草原玫瑰,漂亮的哈萨克妹子。”
“我们三个到时候骑马进去?”阮肆说,“人不够。”
“你在这儿当了小半年的老师了,你就没交几个家长朋友吗?”沈修说,“找熟悉草原的,不然到时候容易走歪路。”
“使唤起来的时候把人当牛。”阮肆踢飞了石子,“评论我文案的时候就不能客气点?”
“可以啊。”沈修跟着他往住处去,“择席老师,你写得太他妈好了,一点都不俗套,比巴音布鲁克的烧酒还够劲,好棒棒。”
阮肆:“……别说了我马上要打人了。”
阮肆住的院子挺大,有两间空房,租金便宜到令人发指。他还有辆二手摩托,每天骑着这个飙去学校给一群小鬼上语文课,偶尔讲讲历史,必要的时候还会代教数学和英语,多能到让老校长感激涕零,专门拍照上州里发报纸表扬过。他自己住的那间屋不大,书桌也是从这里唯一的宾馆里买回来的二手,非常大,稿纸、资料、书籍堆得到处都是,床却很小。他就这么一个人住,也没按网,每次出版社编辑找他必须使劲打电话。
“还有挂面。”家里有暖气,他脱了大衣,“凑合着吃点?”
沈修一副不忍听的样子,“挂面你也好意思说,就想白水煮面加点老干妈过是吧?你等着,今天让你开开眼。”
“那我就不凑热闹了。”阿克久力没脱衣服,站门口指了指远处的毡房,“上回有人请我喝酒,我今天得去。”
沈修出了门转了一圈没找着菜市场,又转回来了。阮肆骑着摩托车,带着他才找着地方。沈修挑了条肥鱼,买了辣椒和调料包,又买了点豆芽和青菜。
他说让阮肆开眼,还真不是夸口。沈修是四川人,口味偏辣,行走江湖全靠川菜傍身。他不论去哪儿都吃得合意,然而这正是令人钦羡的特点,走南闯北最愁的就是一个口味不合。
鱼片匀称,腌制片刻,烫过的豆芽搁碗等待。沈修原本想放剁椒,可惜材料不足,就用了豆瓣,在油里爆香添料。干辣椒翻炒时气味是种极致的诱惑,阮肆忍不住跑到门口,肚子跟着吵闹。热水一开,鱼肉贴滑翻滚。最后麻辣的劲味横蹿在小厨房,热油翻浇上去,刺啦一声红油翻滚,顿时口水难掩。用筷子拨开铺满的红辣椒,鱼肉滚烫喷着麻香,尝一口肉质细滑,辣味久蹿,后颈跟喝了烈酒似的登时热起来。说到酒,阮肆还真拿出了两瓶酒。土包装,是巴音布鲁克当地自制的土烧酒,标的是五十二度,但是阮肆一度怀疑没这么高。这酒闻起来带点粮香,比新疆的伊力特更显辛辣。喝一口舌尖发麻,紧跟着辣劲滚喉,辛香溢口,配上水煮鱼简直是火烧胃部,烫得人出去跑圈都没问题。
阮肆跟沈修吃得干干净净,连酒也没剩下。阮肆洗碗的时候沈修看了他房间,“你藏那么多酒干嘛?没灵感来两口?”
“嗯啊。”阮肆说,“微醉的状态最好,别说文案,诗我都能连着写三大篇。”
“年纪轻轻不要酗酒。”沈修皱眉,“乌苏你也有。”
在中国最畅销的啤酒也许是青岛啤酒,但在新疆,最畅销的啤酒永远是乌苏啤酒。产自乌苏,江湖人称“新疆大乌苏”,比起青岛啤酒要更苦点,夏天夜摊一开,几乎没有烤肉串是不配冰乌苏和卡瓦斯的。可是只要跨出新疆的地界,不论往南下还是东去,都很少有乌苏啤酒的身影,在国之腹地更是无处可寻,但它绝对是每一个新疆人,不分民族的思乡味。
“啤酒又不能久放,平时当水喝着喝着就没了。”阮肆说,“没酗酒,就那么一点瘾,知道量在哪儿,不遇老朋友不会轻易过界。”
“做起来不容易。”沈修推开他桌上的文稿,将笔记本放上去,“如果这次拍得顺利,咱们这一部就是真的结束了。正好今年出了个纪录片征集赛,我想试试。”
“你不是孤高的狼,行走的骄傲吗,”阮肆坐下在椅子上,慢晃着椅子,“怎么想参赛了。”
“刀磨得这么锋利,如果不能去拼一把就太没劲了。”沈修打开片子,“为择席、沈修团队打着最响的毕业炮。”
“有点酷。”阮肆笑起来。
“但还差点更酷的。”沈修说,“我们缺个音乐制作的工作室,需要原创且符合每一块主题的音乐。”
阮肆打了个口哨,有点隐约的预感。
“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团队。”沈修侧头,“非常年轻,但风格鲜明,势头锐利,去年拿了……你别这么看我,我是走的正规途径联系的人,不是走后门。作为对方家属,你发表点看法?”
阮肆不晃了,他撑在膝头,“你俩什么时候联系的?两头都没给我透过气。”
“商业机密啊。”沈修一脸君子坦荡荡,“没谈成之前怎么能宣传。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上升阶段,相互理解,相互助力。这片子如果能得奖,对他而言也是再上一层楼,对你而言也同样。我知道他去年一鸣惊人,还缺个契机稳定一下对吧?这不就合了,你俩双剑合璧,杀它个片甲不留也是江湖佳话。”
“想得太轻易了。”阮肆继续晃起来,“我什么段位我最清楚,比不了上边的文豪,充其量就是个不讲规则的刺头。秦纵更是,他那工作室才新起不到两年,里边还有业余人士,就算去年惊艳了一把,但对上老牌团队根本不够看。”
“那也来不及了。”沈修无所谓道,“合同都签了,就他的队伍吧。得不了奖就不得了,大家一起灰溜溜地滚出学校也挺好的。反正不是说,青春无悔,我们拍出来就可以了。”
阮肆挑眉,“我就说一下,你这士气降得也太快了吧?灰溜溜……老子才不会灰溜溜。”他指着自己,“比赛么,我告诉你,就是遇见神坛上的老家伙,我也敢杠给你看。”
沈修默默地低头,拿出手机,给秦纵回复了个赞。
这不经激的脾气还真他妈的好使……
然而几周后,现实应了阮肆的请求,同样参赛的团队里,不仅有和沈修一样新锐的对手,还真来了重量级的人物。
一位是先前为央视风景纪录片执过笔的陈鹤岗老前辈,一位是如今麾下收录陈麟大将的苏伯喻。
“哇靠。”孔家宝打电话来说,“这真是巧了。狭路相逢,诸君,准备好开打了吗?”
阮肆站风里狠狠抽掉一只烟,“我反省了一下,妈的,发现我竟然是拖累组织的那个。对方策划倒没什么,老修那才气冲天,眼里就没看见过谁。苏老师,苏老师也没什么,我知道他天才过,但那是多少年前了,现在,天才也该给秦纵让道!”
可是陈鹤岗是谁?往小里说,他是陈麟的老爹,苏伯喻的老师,阮城见他都得恭恭敬敬称声陈老。往大里说……算了阮肆不想提,太打击人了。
“太无耻了。”阮肆悲愤道,“敌方还有父子兵!”
“卧槽,你们还夫夫档呢。”孔家宝说,“你也别吹秦纵了,苏伯喻当初去教书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他现在出来了,简直像是打磨锋利,正是要大杀四方以震江湖的时候。秦纵?秦纵请他妈妈来才能跟人相提并论。肆儿,直接投降吧,敌我实力悬殊,根本打不了。你也别再费劲窝那偏远大草原,回来到我奶茶店来当个店长,有的是时间让你写作。”
“老子偏不。”阮肆被戳中了点,把烟碾脚底下,“我还就是要打,陈老怎么了?来啊,谁怕谁,我就不信我不行!”
“锐利易折。”孔家宝有点担心,“不跟你贫,我是认真的。一个纪录片,你费了多少时间进去?但这事不是靠时间就能取胜。”
草原的风猛烈灌动大衣,阮肆对着电话,用力道,“老子叫阮肆——放肆的肆!”
第63章 浓烈
挂了电话的结果就是睡不着觉。
阮肆从小床上翻坐起来,点了根烟,开了床头灯靠床头看笔记本。非常厚的笔记本堆积在床头柜,记载着他们在这里的每一步每一个痕迹。纪录片分为各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有特别的文案。他们的旁白沈修找了孔家宝,又是业余,沈修似乎把这场旅途全然当作兴趣,而非他今天提到的比赛。
阮肆弹了烟灰,把还剩三分之二的烟碾灭,看了下时间,换了衣服,出门了。
这里六点钟天还没亮,但已经有人气。阮肆套着羽绒服,下台阶的时候看见正好出来上厕所的沈修。
“这么早。”沈修在寒冷的空气中搓了搓手臂,“哪儿去?现在的小学抓得这么紧,天还没亮就上课?”
“紧张。”阮肆抄起兜,“出门转转。”
沈修看了下天,“一起吧。”
两个人从院里出来,漫无目的地往草原走。毡房已经有升烟,挤牛奶的人家早就醒了。脚踩在湿润的枯草上,头顶还有隐约将熄的几颗星星。整个世界非常安静,白肩雕都没见踪影,鼻尖触碰着冰凉,清晨的头脑异常清醒。有早起的蒙古老人坐在毡房门口,端着滚烫的奶茶,在朦胧中,唱着悠远又寂寥的蒙古长调。
“你一点都不紧张吗?”阮肆吹着冷风,问沈修。
“不紧张。”沈修打了个哈欠,“不值得紧张……我们初衷只是为了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参赛是顺道。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了,怕陈老?”
“说怕就没意思了。”阮肆说,“不如说明知差距甚远,却依然无法停下想要挑战的冲动。我看过陈老之前执笔的那部片子,高中考题还考过。不用任何人来提醒我他的声望和徽章,仅从文字的仰望里我就明白差距非凡。”他停了下,抬头呼出气,“你有过那种感觉吗?非常钦佩某些人或某些作品,却没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战意。这些人或作品在你眼里非常优秀,优秀到让你不仅为之感动更因此热血沸腾,忍不住去想——也许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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