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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洞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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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河水和灰色树林,并没有写出多么漫长的旅行。
莱尔德想拿出手机,想给这个人看里面日记的照片,但他发现自己拿不到小提箱。
他没有手,没有身体,没有一切。他只是能看见,能听见,却根本不存在。
黑衣男人歪了一下头,这动作和灰色猎人歪头时一模一样。
他说:“这是我的旅程……我寻找岗哨。我追寻每一页书……直到来到这里……”
“岗哨?岗哨是什么?”
“岗哨。拓荒者留下的痕迹,歇息,传承所见的一切。”
莱尔德用力理解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个树屋不是你建的,而是在你之前还有别人来过,并留下的?”
黑衣男人缓缓点头。
“还有多少这样的岗哨?”
黑衣男人摊开双手。莱尔德还以为他要用手指表示数字,但他只是双掌向上,手臂伸展开,平划了两个圆。
“从古至今。”
“什么?”
“从古至今,每一年,每一秒,每一位拓荒者。”
大概这个回答就是“很多”的意思吧……莱尔德问:“你是要找到每一个‘岗哨’吗?”
黑衣男人低着头:“我即将找到的,是最重要的一个,但是……”他低头吃吃笑了几声,声音似乎带上了哭腔,“这一次,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我意识到了……我不能找了……不能找了……”
随着他的语言,莱尔德看到了一片片飞逝而过的记忆,犹如传说中人类弥留之际的回溯。它们有些抽象,与其说是画面,不如说是“想法”。
猎人把所感直接传达给了莱尔德,这样比用语言描述更加快捷准确。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探索。
从前的几次已消失在记忆之中。
不该知道。
但我知道了。
我长大了。
我懂得了何谓意义。
我不能再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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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依然是雪莱的诗《写在勒瑞奇海湾》的其中一部分,译者江枫。
莱尔德和这个猎人“对诗”的部分,再往后面,接着的几句应该是:
“我不敢说出我的思想,只是感到软弱、惆怅,坐看点点白帆乘风破浪,滑行在明亮广阔的海洋,像精灵推动的轻车,驰越某种澄澈的元素,为奇异的使命前往远方……”
注2:
唐璜号上面几个人全部遇难,包括诗人雪莱(当时还不到三十岁……)。
但是文中这个人物大概不在被冲上海岸的尸体中,他在记载中应该是不存在的吧(翻译过来就是:这个人是我瞎编的。)
关于唐璜号沉没的细节,参考自《雪莱评传》,出自《十九世纪文学主流》,作者勃兰兑斯。其中关于船的位置、沉没时间、其他人的目击情况等等,均参考于此,我本人并不了解这段历史,也不知此著作中关于这段的描述是何种性质。
总之,当时诗人雪莱是从某地返回长居的地方,但我并不明白那艘船为什么在暴风中坚持不收起帆……
以及,很多对雪莱的描述里,关于诗歌、政见、贡献之外的其他描述,比如他偶尔的疯狂与噩梦,甚至幻觉,其实很多充满一种…………克味………………
我这样说也许有点不尊重古人,但……既然游戏里历史人物都可以出来战斗,电视上也有戏说的皇上和大臣,那我暗示一下克味雪莱也应该可以吧啊哈哈………………
文中的这个配角自然有他自己的使命,而关于他生前的解释,或者他所在的那个团队(团队??)究竟如何……就还是不多说了,还是以正文为主比较好啦。
38
莱尔德并不理解黑衣男人所表达的全部意思,倒是明白了其中一点:这个人并不仅仅见过他在日记里提到的东西。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探索。从前的几次已消失在记忆之中。”
他大概是经历了某种“重置”。他的日记从描述“图书馆”和“树篱迷宫”开始,其实在这些之前,他也许还见过更多,还经历过更多……但那些宝贵的经历都因某种原因被湮没了。
奇妙的是,他竟然还记得更久远的人生,还记得门外面的事,还记得自己最初的使命……还记得所敬仰之人写下的诗歌……
莱尔德本来想问猎人为什么还能记得那些,忽然之间,他又觉得不用问了,他可以理解——他想起了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地板上的积木城堡,被他弄坏的浅黄色小熊……还有站在他身边,皱着眉头的佐伊。
那时她三十一岁,在莱尔德的记忆里,她永远是三十一岁的模样。
莱尔德不记得自己在五岁时是如何看见“门”,也不记得是怎样走进去的,更不记得进去后具体经历了什么。但他一直清楚地记得与佐伊相处的最后时光。
所以,大概这位猎人也一样。总有一些珍贵且真实的东西,会变成最难以磨去的烙印。
莱尔德陷入思索时,视野晃动了一下。黑衣男人的形象短暂地消失,又再度出现。
在黑衣男人消失的那个瞬间,莱尔德重新看到了灰色的嵌合人,身体也感觉到了被死死抓住的疼痛,耳边还听到了猎人的声音……黑衣男人重新出现后,这些现实中的感知又消失了。
似乎有什么正在干扰他们的沟通,把他们的感知拉回真正的外界。
黑衣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我……记住,记住……不要混淆界限……我们还未出生……”
他在日记里写过类似的话。
莱尔德问:“什么是‘还未出生’?难道我们会在原本的世界中彻底消失吗?就像从未出生过一样?”
但门的效应并不是这样的。在涉及“门”的案例中,失踪者的亲属通常都在积极寻人,甚至一辈子也不会放弃。就比如莱尔德的外祖母,她直到死前还在思念女儿。即使有的家庭放弃了寻找,他们也没忘掉失踪者。更何况,也有少数失踪者活着回来的案例,比如安吉拉,比如莱尔德自己……
黑衣男人根本没有听他在问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们与我一同追寻真理,如今,只有我混淆了界限……现在我才明白……不要混淆界限……记住……”
倏忽间,他与莱尔德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就像猎人与莱尔德实际的距离一样。
黑衣男人实际的身高偏矮,莱尔德得低头看他。莱尔德忽然觉得,这视角与被猎人举起来时好像也差不多。
“我可以对你说,你要记住,”男人的眼球止不住地震颤着,语调比刚才急促,声音却变模糊了,“我们注定要,剥离表层,成为,真正该成为的东西,但……界限不该被混淆,正如成人不得返回母体……不要让他们……察觉这一切……”
莱尔德问:“‘他们’是谁?”
刚说完这句话,莱尔德突然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仍然被灰色的猎人抓着,被带着移动。猎人巨大身体在颤抖,莱尔德的头被它固定着,看不到它究竟怎么了。
也许是它无力再维持那个意识世界,于是它和莱尔德都重新感知到了现实。
猎人还在莱尔德耳边说着话,它讲的根本不是“语言”,而是某种咒语之类的东西。虽然莱尔德听不懂那些发音,却能在脑中直接领会到含义。
“和你一起的……”猎人说,“拓荒者……”
莱尔德问:“你是说谁?列维吗?你怎么会认识他?”
“不要让他……秘密……不要混淆界限……我们……不要让他们察觉……不要找到……”
莱尔德听到的东西开始混乱了。因为猎人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一块突出的石头划过脊背,莱尔德这才明确地感觉到,自己正被猎人带着向上攀爬。
但猎人的速度比较慢,好像还不如艾希莉或罗伊敏捷。
猎人咆哮了一声,是它之前常发出的声音,那种野兽般的声音。下一秒,它又切换回了不明语言,它在莱尔德耳边说:
“如果我无法……你帮我……杀了他,杀了他们!”
说话时,它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莱尔德很怕被它捏断手臂,就大着胆子挣扎了一下。
猎人抓着他下颚的手松开了一点,莱尔德低下头,本是想看看自己距谷底有多远,却看到了猎人血肉模糊的下半身。
不知何时,猎人的大腿中部以下都不见了,还有几只比较靠下的手臂也不见了。
它用剩下的手臂轮流抓住石头,用暴露在外的腿骨断面戳在岩壁上,一边淌着血,一边慢慢向上攀登。
谷底的红土地喧腾着,仍在继续涨高。因为吃到了令它满足的东西,所以它更加猛烈地追咬猎物。
沦为猎物的猎人继续说着:“杀掉他们……不能回去……撕毁书页!处决猎犬!”
它又一阵抽搐,伴随着几声懊恼的呜咽,理智在做出最后的抵抗。
“杀掉……杀掉所有拓荒者!”
把这句话传递给莱尔德之后,猎人不再使用语言了。
它的嘴角向两侧咧开,淌下混杂着鲜血的口涎,它梗起脖子,瞪大眼睛,向着断崖高出发出暴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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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雾气,山崖上的风景和对面完全不同,这边没有灰色树林,只有一些稀疏的灌木,远处是地势高低不平、怪石林立的荒原戈壁。
艾希莉趴在悬崖边缘,一支细长的木桩自她后背刺入,完全穿透了身体,血不停从她身下涌出,顺着岩石缝隙流下。
肖恩跪在崖边。他已经被艾希莉平安送上来了,在艾希莉准备下去再接一个人的时候,削尖的石矛尖和细木桩从雾中射了过来,其中一柄正刺入艾希莉的后腰。
这件事发生时,罗伊正扛着杰里靠近。艾希莉的血滴落下来,正落在罗伊张开的眼睛上,他顿时失去冷静,尖叫一声,把杰里按在旁边有突出石块的崖壁上,独自从原地跳了下去。
幸好他把杰里按在稍有坡度的地方,脚下也有个凸出的石头。但杰里坚持不了多久,他凭瞬间爆发出的求生欲紧紧抓住岩壁,却无法移动哪怕一厘米。
虽然距离崖顶已经不远,但杰里连体能训练中心的人工攀岩游戏都没玩过,更别提攀爬真正的山崖了。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可怜巴巴地带着哭腔叫肖恩。
肖恩趴在崖边看了一下,距离太远了,他不可能够到杰里。
艾希莉被击中时,她的下半身还在悬崖外。她用四只手死死吸住地面,才没有失控掉下去。
肖恩好歹把她整个人拉了上来,让她趴在崖边,但对刺穿她身体的木桩无能为力。
“下半身动不了了,”艾希莉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痛,别担心。”
“这比痛更糟糕!”肖恩说着的时候,同时还能听到崖下杰里的哭声。
艾希莉吃吃笑了两下:“我知道。我好像……我认识的,谁,是医生来着,告诉过我……这样更糟……”
“你妈妈是医生。”肖恩说。
“哦……我有个印象,却想不起来是她了……”艾希莉试着动了动四只手,手都还比较灵活。
她伸出手臂,吸住地面,再收缩手臂,用这种方式拖着身体向前爬了一点点,更加靠近崖边。
“我是这样打算的,”艾希莉喘着气说,“肖恩,我用一只手缠住你,把你放下去,你去拉住杰里。我力气很大,趁着我还清醒,我能拉住你。”
肖恩靠近她:“这样会不会让你更严重……”
“不知道,”艾希莉向他伸出两只手臂,“我不痛,只是有点累……先把杰里弄上来吧,他好笨……”
她用两只手吸紧地面,另外两只手分别缠住肖恩的胸前和腿间。
如果是从前,肖恩肯定会觉得十分难为情,但现在他拼命才抑制住想放声大哭的冲动,根本顾不得什么羞耻了。
他挪到悬崖边,咬紧牙关,一边被艾希莉伸长的手臂保护着,一边用脚试探摸索着能踩的石头。
艾希莉的手臂可以吸附物体,可以轻度变形,但它们并不能无限延伸。肖恩在它们的帮助下向下爬了一人多高,来到了杰里上方,艾希莉的手臂几乎已经伸展到极限。
“杰里,你抬一下头。”肖恩对他喊。
下面传来弱弱的声音:“我怕掉下去……”
“抬头不会让你掉下去。不然你要怎么上来?”肖恩说,“我就在你很近的地方。”
杰里慢慢向上看,脸只抬起一点点,他害怕任何突然的动作都会让他失足跌落。
肖恩在他的斜上方,两人之间还有一点距离。幸好肖恩够高,杰里不用伸直手就能抓住他的腿。如果现在被吊着的人是莱尔德,恐怕杰里还够不到他。
“现在你先别动,我再挪挪角度,离你再近点,”肖恩说,“然后你先抓住我的腿,抓牢,然后艾希莉会把我们两个一起拉回去,明白了吗?我们距离崖顶没多远了!”
杰里诚实地说:“我明白了,但我怕做不到……”
“你记不记得爱芙太太院子里的草莓?”肖恩问。
爱芙太太是松鼠镇上有名的园艺达人,凭着对植物的耐心和爱,她打造出了镇上最美的田园小屋和院落。她院里有三只狂暴凶悍的吉娃娃,时刻帮助她守卫着领土,附近的小孩将它们称为迷你地狱犬。
杰里十岁、肖恩十二岁的那年,他俩和另外几个孩子打赌,赌谁敢去爱芙家摘刚成熟的草莓。爱芙房屋侧面有一段木板墙,下面的土地上个凹陷狗洞,肖恩和杰里悄悄从这里钻了进去,在摘草莓的时候,不幸被巡逻的迷你地狱犬发现。
三只迷你地狱犬配合默契,多方围堵,把两个调皮孩子逼得跑到另一个方向,无法从狗洞返回。情急之下,肖恩助跑起跳,扒住院墙,挣扎蠕动着让上半身挪到院外,而杰里在后面死死抱着他的双腿,被他带着一起双脚离地,两人一起挂在半空。
杰里让肖恩进退两难,无法成功逃脱。最后,迷你地狱犬的叫声惊动了爱芙太太,她狂笑着走出来,这才解除了危机。
杰里现在还能回忆起爱芙家草莓的味道,它们特别好看,但并不是很好吃。
“我记得……”杰里吸了吸鼻子,“但我们没有爬出去啊!我们掉回去了!”
肖恩说:“现在不一样,现在有艾希莉帮我们,我也比从前力气大。你只要能做到紧紧抓住我就可以。你上次坚持了那么长时间,这时间足够我们上去了,你十岁都做得到,现在肯定更没问题了。”
杰里想了想,咬牙点头:“好,我一定……”
肖恩挪动到合适的位置后,杰里一只手继续抓紧石头,另一只手伸过去,抓住肖恩的脚踝,手卡在他脚背上,这只手抓牢之后,再挪动另一只手。
这么做的时候,杰里总觉得落脚处的石头在松动,他好几次犹豫,最后终于成功让两手都抓在肖恩腿上。
一旦他的脚离开岩壁,肖恩和艾希莉都会承担更大的重量,肖恩和杰里都紧贴着崖壁,要用双手和双脚借点力气。
艾希莉在上面问:“你们刚才在说‘爱芙太太’?”
“是啊,”肖恩回答,“你记得她吗?”
“不记得……”艾希莉的声音很失落,“我完全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也很正常,那时候我们一群男孩总是胡闹,你们女生没参与过。而且你家和她家离得比较远,你父母和她也不熟。”
“我父母……我妈妈叫什么名字来着?”艾希莉问。
肖恩哽了一下,回答了她。然后她又问她父亲的名字,肖恩又回答。
艾希莉小声重复着两个名字,好像这样能让她更加冷静舒适。
肖恩和杰里同时想到:其实艾希莉还有个哥哥,但她没问起他。那人比她年长很多,现在在大城市工作,最近他们没怎么见面。艾希莉已经忘记了父母的名字,难道她还记得哥哥的名字,所以没有问起?还是说……她根本已经忘记了哥哥这个人?
TBC
39…
肖恩的手指可以抓住崖边了。艾希莉的手臂暂时停止了收缩,她说要歇一会儿,一次拖两个人实在太累了。
考虑到她之前的状态,也许这不完全是重量的问题……是她在不停失血,所以愈发衰弱。
悬崖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肖恩向下望去,发现是罗伊扛着昏倒的列维爬了上来。
大概列维和他的背包加在一起太重了,罗伊的速度很慢,张嘴喘着粗气,脖子以上的眼睛不停开合。他从杰里和肖恩身边爬过去,跳上崖顶,把列维粗暴地甩到地上,然后凑到艾希莉身边。
他的身体轻轻震颤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大概是想询问艾希莉的伤势。艾希莉虚弱地对罗伊说了什么,他立刻领会,又爬下去帮助杰里和肖恩。
在罗伊的帮助下,杰里和肖恩终于都平安上来了。附近不再有雾气,他们可以回望灰色树林,对面崖边仍然有好几个黑红色的物体在蠕动,大概它们都是被灰色的猎人带来“垫脚”用的,只是还没被扔下来。
杰里望向罗伊:“莱尔德呢?”
罗伊并不理他,只是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蹲在艾希莉旁边。艾希莉现在更加虚弱,似乎也没有发现还少一个人。
“我往下看看。”肖恩趴下来,头探到悬崖边。
他刚伸出头的瞬间,一道庞大的黑影像狂风般冲了上来。他下意识地闭眼抱住头,感觉到一个沉重的物体落在他身边,同时还带来了一股冰冷的铁锈味。
灰色猎人来了。它比之前矮了很多,大腿只剩一小截,断面还不停淌下黑血。
它用断肢和七八条手臂撑着地面,其他手臂像棘刺一样伸开,有几只手上抓着尖锐的石矛尖,还有几只手的指尖像兽爪般尖利。
灰色怪物的面部好像变样了,它变得比之前更不像人类,呲出的牙齿也更加尖利。
莱尔德被它按在怀中。几只手分别抓着他的手脚,他握枪的那只手无法移动。
杰里蜷缩在较远的地方,吓得叫都没叫出来。他担心地望向肖恩,肖恩就抱着头趴在灰色怪物身边。
猎人完全无视了距离他最近的肖恩,他先看了一眼列维,最后目光停留在罗伊和艾希莉的方向。
罗伊面对猎人,发出比之前更尖锐的啸叫,同时,猎人拖着鲜血淋漓的下‘身向他扑去。
本应无法动弹的艾希莉竟然也跳了起来。她把靠下的两只手当做腿来使用,右上手折向身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了细木桩,以持用武器的姿势握紧。
她抢在罗伊之前冲向猎人,纵身跃起,将木桩对着猎人的面部刺去。
为了迎战,猎人终于抛开了莱尔德。莱尔德赶紧向远离断崖的方向爬了过去。
艾希莉扑到猎人身上,猎人毫不躲闪,就这样让她把木桩刺进了它的左眼框内。它抓住艾希莉,把她留在自己身上,艾希莉并不挣扎,而是拔出木桩,一次又一次继续刺下去。罗伊也扑了上去,他们踉跄地纠缠在一起,血迹在地上划出一道道长弧。
艾希莉的声音变了。她之前一直能正常说话,这一点和罗伊不同,和猎人更不同。而现在,她一边与猎人纠缠,一边发出尖锐鸟鸣般的声音。
在杰里和肖恩惊骇的目光中,艾希莉扒着猎人的头颅,咧开嘴露出牙齿,对着它的面部啃咬下去。
肖恩已经借机爬远了,突然他又停下,颤抖着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杰里拉住他的衣服,“别过去!”
肖恩说:“她很不对劲,我得帮帮她,也许……我可以把她从那玩意身上拉下来……”
杰里原本在地上瘫坐着,听肖恩这样说,他一轱辘爬了起来,继续紧紧抓着肖恩:“是她自己跳过去的!那个东西伤害过她,也许她是在……在报仇呢?”
短时间内,肖恩无法组织语言来描述心中的猜想,他只是觉得,如果这么下去,也许艾希莉身上会出现比遇难死亡更可怕的情况……
也许和艾希莉陷入恐惧和愤怒有关,和她想要与那个猎人拼命有关……她会在厮杀中滑向远离人类的地方,就像当初她和罗伊经历的“成长”一样。
显然,她已经距离某种“界限”越来越近。一旦她跨过去,大概就再也回不来了。
肖恩刚甩掉杰里的手,杰里扑上来抱住他的腰:“你冷静点!不能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肖恩捏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身上扒下来,“你不想帮忙就不帮,别妨碍我!”
杰里不停叫着“太危险了”,最后还是被肖恩两三下推到了一边。他跌坐在一团杂草上,眼睁睁看着肖恩朝猎人走了过去。
猎人挥舞着最长的几只手臂,其中有两只手上长有厚而尖锐的指甲。肖恩灵敏地避开了它们,绕到距离艾希莉更近的地方,抱住她一只晃荡着的腿,想把她从猎人身上拽下来。但艾希莉根本不配合,猎人也抓她抓得很紧。
肖恩去抠猎人的手。他发现猎人一直在后退,距离悬崖越来越近……似乎它是故意的,它就是想带着艾希莉一起坠下去。是罗伊拉着他们,一直阻碍着猎人的行动。
脚下全都是猎人和艾希莉的血,土地因此变得非常滑腻,罗伊没有艾希莉那样大的力气,只能被拖着一起慢慢走向悬崖。
从刚才起,莱尔德一直跌坐在旁边,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他能感知到周遭的情况,还几次想举起枪,但就是办不到。
猎人不停嘶叫着。这声音穿透空气,穿透血肉与骨骼,直接刺进莱尔德脑中,变成了清晰的语言:
“不要阻止,我,我,带他们走……杀了他!”
不知猎人做了什么,现在它与莱尔德已经没有肢体接触了,它的思维竟然还能直接传达过来。
这种沟通方式非常痛苦,至少对莱尔德来说是如此。
他所感知到的每个词,都是一支无形的针,他“听见”这些话的方式,就像是被数根长针刺入大脑。
莱尔德低声呻吟,跪在地上。伴随着无法形容的痛苦,他模糊的视线慢慢偏转,转向距离他不远的列维。
列维已经慢慢地醒了。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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