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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洞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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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走进“不协之门”,莱尔德和列维已经很多次听到、看到“出生”这个词了。现在伊莲娜也用了这样的说法。
伊莲娜问:“看你们的表情好像有点紧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如果是那种出生之后,已经长大的人……”莱尔德说,“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家了?按照你定义的‘简单语言’,我是指字面意思的回家,离开这个门里的世界。”   
伊莲娜说:“不用担心,你们也好,米莎和塞西也好,你们都还不算已经长大的人。你们可以回得去。如果变成像艾希莉那种状态,就彻底长大了,就怎么也回不去了。”
“你也见过艾希莉?”
“她进入我的区域了,我当然知道。但我们没有直接沟通过。她长大了,回不去了。”
“那……我小时候呢?”莱尔德问,“小时候……五岁的那个我。我变成了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能回去?”

莱尔德说完之后,列维皱眉看着他。列维并不知道五岁的莱尔德经历了什么。如今,莱尔德问的不是“我五岁时发生了什么”,而是“我变成了什么”。
列维多少能猜到,现在莱尔德肯定已经回忆起了一些惊人的东西。

伊莲娜微微皱眉:“你五岁时的事情啊……这很难解释,其中涉及很多特殊技艺的具体手法,你一时半会儿是听不懂的。所以,我还是用比较浅显的方式来概括吧。”
她顿了顿,说:“当年,你就像一只小肉虫。你已经在结茧了,但还没有完成羽化。像艾希莉那样的人,就是已经羽化成功了的,而现在的你,还有米莎和塞西,则是在不羽化的情况下进行了继续发育。这是你们的基本区别。至于当时的你为什么没有彻底羽化,这和我有关,也和你妈妈佐伊有关。我暂停了你的变态过程,然后和佐伊一起把你从茧里面剥出来——别说不可能,这不是真正的昆虫学,这是我的举例而已。”
“我明白……”莱尔德有些不适地低下头。伊莲娜的举例还挺生动,莱尔德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帧帧的画面:记忆中的自己完全化为了一只巨大蠕动的虫子,它沉睡在一具密闭的躯壳里,正在慢慢变成浓汤……

他继续问:“那么……我具体是怎么回去的?这地方有看不见的通道吗?就像第一岗哨里那样。”
“你们连岗哨里的路都发现了啊,”伊莲娜面露欣慰之色,“你们应该知道,岗哨里的那条路是很难被察觉的,只有有一定天赋的人才能看见它。它是天然存在的,我们叫它逆盲点。
“理论上说,在这世界上还有很多逆盲点,但全都非常难以察觉。有很多拓荒者都能意识到第一岗哨里有条路,一代代的人聚集在那里,试图成为后人的图书馆和路标。
“他们听着关于逆盲点的传说,学着关于它的经验,甚至可以用算式阵去推算位置……但他们就是看不见它。绝大多数人都看不见它。
“所以,它明明在那,却很难起到什么作用。而我这里的方式不一样……只要我们使用适当的手法,我可以送任何人回家。”

说到这的时候,她看了列维一眼。
她继续说:“我们的手法有点像是……把你们生出来。”

莱尔德和列维都怔住了。虽然列维一直没说话,但他在仔细听着所有问答。伊莲娜说的话很容易理解,她一直用便于听者理解的方式进行叙述,而刚刚那句话,是目前为止最让人不解的一句。

看着两人脸上的微妙表情,伊莲娜了然地一笑。她十指交握,指头托着下巴,语调平缓地说:“这一切很难用简单的方式描述,所以,以下我要说的概念,仍然是基于想象和比喻,而不是具体现实。要记得这个前提。”
莱尔德僵硬地点了点头。

伊莲娜继续说:“想象一下,你们全都是胎儿。全世界所有胎儿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凡是没有出生的人,就都在做同一个梦。
“在这个梦里,胎儿们经历着各种丰富多彩的事情,相聚,别离,喜怒哀乐,有舒适也有危险……因为是在同一个梦里,所以梦中大家的模样长得都差不多,度日的方式也都大同小异。
“有一天,某个胎儿醒了,他离开梦境,离开母体,出生了。他爬行在真正的世界上,正在面临成长。
“胎儿可以出生,婴儿可以长大,但是成人无法退回母体。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基本规则。所以,这样一个已经出生的孩子,是不可能再回到胎儿的梦里的。他也根本不想回去,因为他已经来到真正的世界上,现在他非常快乐,这是真实的快乐,是反复无常的梦境无法给与他的。
“胎儿们的‘醒来’会有很多方式,有时候,某个胎儿可能并不是正常出生,而是……比如流产,被解剖,在意外中从伤口流出……于是,他在异常的情况下,提前醒了过来。
“他爬行在醒来后的世界上。这样的他……根本就是个小怪物,他很弱小,也很恶心,这世界上正常的生物可能会对他好奇,也可能会很怕他,还有些生物会心生怜悯,试图把他养大……运气好的话,也许他就真的能活下来。即使运气不好,他也不会面临所谓的‘死亡’。因为这里是真正的世界,不是梦境,梦境是会结束的,所以人们的认知里才有死亡。梦里的孩子们以为死亡是生命的一环,殊不知,梦醒的真正世界上,因为没有梦,所以也根本没有死亡。
“这些异常出生的胎儿还未发育成熟,他们本来是不该醒来的。那么,既然他还相对完好,只要医学足够发达,技术足够先进,我们就可以找一种方法,把他重新安置回母亲的肚子里,让他去继续那场未完的梦境。”

伊莲娜停下来,补充道:“对了,刚才我们在聊语言直白或复杂的问题时,我说你们是幼儿,而不是胎儿,请注意,这类表达都仅仅是比喻,刚才的‘幼儿’一词,与现在我所说的‘胎儿’属于两个比喻,它们并没有真正的关联。希望这不会影响你们的理解。”
莱尔德僵硬地点头。他注意到,列维没有反应,也没有提问,他只是看着伊莲娜,维持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伊莲娜接着说下去:“经过很多年的尝试,我已经掌握了重新安置‘胎儿’的手法。拿莱尔德你小时候的事来说吧,我和佐伊去除了你的羽化,然后对你执行了一种类似于‘孕育生产’的程序。嗯……有点像是,在这边构筑一个母体,通过类似生产的手段,引领你回到沉睡的胎儿状态,等状态稳固后,你就被送回去了。当年你的情况比较麻烦,如果对米莎和塞西执行这个程序,步骤会更简单的。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开始羽化,她们更容易回到真正的母体里。”
“真正的母体……”莱尔德小声嘀咕着。
伊莲娜立刻明白了他的迷茫:“‘真正的母体’指的并不是你妈妈佐伊,或者米莎的妈妈塞西。在这个比喻内,佐伊和你一样是‘非正常出现’的胎儿,你们在此语境下不被视为母子,而是两个在出生前有深刻交流的有异常胎儿。最后,你被送回胎儿梦境了,但佐伊还有别的使命,所以她留下了。”
说到这,伊莲娜叹了口气:“结果没过多久……现在你竟然又一次异常地醒来,又回到了我面前。”

“佐伊为什么选择留下?”莱尔德问。
“她接触到了前所未见的奥秘,她对它们有非常强烈的兴趣。”
“强烈到……可以抛下真正的生活?可以离开我?”
这句话问出口后,莱尔德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一直极力保持克制,想以平稳的情绪对话。那个疑似佐伊的怪物就在门外面,越是这样,莱尔德越觉得自己必须冷静地坐稳。但是说着说着,他一不小心就有些焦躁了起来。

伊莲娜笑道:“你的观点过于世俗。你还年轻,没有成为过父母,你以为事情就像文艺作品里颂扬的那样简单易懂,父母最爱的永远是孩子……其实事物的本质不是这样。当然了,你们确实彼此相爱,我不否认这份爱的存在,但是,想一想——你们都是正在做梦的胎儿,你们的爱是梦境的一部分。梦醒之后,人对梦里的东西会有不同的看法,有的人瞬间将它抛在脑后,不再留恋,也有的人希望美梦成真,希望把梦里最喜欢的东西带到现实里,希望这些东西继续陪着自己……所以说,虽然佐伊很容易就能抛弃所谓的‘真实的生活’,但她并不是想离开你……”
伊莲娜稍稍向前探身:“她根本不想让你回去。她想把你留下来。”

这样说的时候,伊莲娜的目光聚焦在莱尔德和列维身后。她在看着书房的门。
门外巨大的东西蠕动了一下。摩擦的沙沙声响起在木门和外侧墙壁的不同位置上。

伊莲娜用手指勾起颈间的项链。“记得这个吗?”她晃了晃坠子,“我曾经帮助过一个迷路的年长女人。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再加上本来就比较敏锐,所以不小心踏进了不协之门内。幸好那时我就在附近,我让她安全地回了家。我故意把这陈旧的导师书签留给了她,我想以此来传递一些信息,为学会成员们提示研究方向。后来,这东西又回到了我手里……是佐伊把它拿回来的。”

她所说的,就是不久前在米莎家里发生的事情。
当时列维和莱尔德首次接触米莎,他们在她的房间内看到了墙壁上的门。门内灰白色皮肤形成平面,平面上伸出一双枯瘦的手。
那双手……或者说那个生物,它对“伊莲娜”这个名字有反应,而且还拿回了这枚项链。

莱尔德问:“那时……那双手不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伊莲娜露出无奈的神情,“在那次之前……在很久很久之前了,掌握主导权的人已经变成了佐伊。只不过,当时我还没有被隔绝在这么深的地方。”
莱尔德问:“佐伊隔绝了你?”
“是的。简单来说,这个地方是由我和佐伊所掌控的某种实体结构。我们原本打算协作,后来我们发生了分歧,她愈发强大,于是她取代了我的地位,并且限制我的行动。”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伊莲娜说:“如果要我对佐伊做出评价,我会说她资质优异,性格坚韧,但是精神极为脆弱。听着矛盾吗?但就是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非常美丽,但也容易变得非常危险。”

这时,沉默很久的列维终于开口说话了:“越扯越远了。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伊莲娜挑着眉毛望向他,一脸不解,连莱尔德也没有理解他想问什么。

列维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盯着镜子:“导师伊莲娜,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聊天?我们已经聊了很久了。一问一答,就像在采访你一样。一开始,你说想把米莎和塞西送走,于是莱尔德和你聊了一下关于‘送走’的定义,你解答了,然后你开始主动提到第一岗哨的事,你们越聊越多,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为什么?”
“为你们解释疑问,难道不好吗?”伊莲娜反问,“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坐回去,我们还有时间。”

听她这样说,列维心里划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凭直觉对莱尔德说:“站起来。”
“啊?”莱尔德完全没搞懂他想干什么。
“站起来!从这个该死的沙发上站起来!立刻!”

列维突然如此焦躁,让莱尔德一头雾水,但也只好配合。他撑着单人沙发的扶手,准备起身……然后他顿时变了脸色,浑身发凉。
他起不来。他无法从这张布艺小沙发上站起来。
不是被束缚,也不是被粘连,而是身体根本不能执行“站起身,离开”的动作。
除此之外,他可以在沙发上改变坐姿,也可以自由控制头部和上肢。他试着躺下去,想用滑下来的方式离开沙发,结果同样无法做到。

列维去拉他的胳膊,推他的肩膀,试着从腋下架起他……伊莲娜隔着镜子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你发现得很快,但已经晚了。”
“这是什么意思?”列维问。
镜子里,伊莲娜也站了起来。她慢慢后退,退到书房门边,触摸到门板,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只够让她侧着身走出去。出去之后,她并没有关门的肢体动作,但门在一眨眼之间就自己回归了原位,与镜子这边一模一样。

列维也望向自己这边的房门。
不知什么时候起,门外那个庞大生物的气息消失了。挤压墙壁与门板发出的细小摩擦声全都消失了。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好事。
他大胆地走过去,拉开插簧,扭住门把……门打开了,外面没有任何怪物,没有苍白色皮肤的佐伊,也不是“卡拉泽家”的二层……外面是又一个书房,与这间屋子一模一样。
他回头望向镜子。现在他和莱尔德才是身在镜中的人。

TBC


95

列维抓起刚才坐过的椅子。莱尔德看出了他想干什么,赶紧往后缩了一点,以免镜子的碎片伤到自己。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在列维靠近墙上的镜子时,下一个眨眼间,所谓的“镜子”已经不见了。
其实这书房里本来就没有镜子。从刚才起一直被看做镜子的,只是桌上置物架的正面。现在的书房才是它最初的样子。

列维气恼地丢掉椅子,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不知多少圈之后,他又去打开门,去相连的“另一个”书房绕了一圈。
两个书房一模一样,以房门相连,形成镜像。刚才他们面对镜子,背对房门,房间的出口在身后。而现在,即使他打开门,也只能进入另一个同样的房间。他们困在了闭合的镜像之中。

镜像房间并不与这边完全一致。家具相同,很多小摆设的位置却不一样,总体而言,镜像房间更杂乱,更有被居住过的痕迹。
镜像一侧的书桌上也有一本深绿色封面的书,也摊开在桌面上。列维翻看了几页,虽然镜像房间里的摆设左右颠倒,书却还是原本的样子,封面、标题、内容都没有发生颠倒。

列维把书翻了几页,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多翻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了很多手写的文字:

“我很惊讶。不仅惊讶于有人能够突破所有屏障,来到这里,更惊讶于,来的人竟然是你们。是如此特殊的你们。”
“原本我想让丹尼尔做这件事。现在你们来了,这样更好。”
“莱尔德。从前我是真心想把你送出去的。现在,我也愿意把米莎和塞西送出去。有越多的人穿梭于盲点之间,盲点两端的世界就越为紧密。所以,我愿意为很多很多迷失的人指路。只要他们还未羽化成功,就都还能找到回家的门。”
“我没想到,你主动又回到了我面前。”
“列维,你也是。”
“你是我留在低层视野的锚。你应该回去。”
“我以学会导师的身份命令你,协助我,阻止佐伊犯下的错误,完成权限重置。”
“完成任务后,我同样会送你回去。你的使命还未结束。”

列维捧着书不说话。莱尔德着急地探头探脑,又没法起身去看。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莱尔德对着门叫道。
列维终于返回来,把书丢给了他。
莱尔德把写有手抄字的部分翻看了一遍,喃喃着说:“但是现在莱尔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连我也不明白……她没有指示过我……”

语气和口音又变了。
列维瞥向莱尔德:“你又变成丹尼尔了。”
莱尔德无力地说:“都说多少遍了,这不是鬼附身。我就是莱尔德。唉,真的很难理解吗?”
这次,列维没有执着地要求丹尼尔“消失”,他问:“伊莲娜原本想让你做什么?这里写着,‘原本我想让丹尼尔做这件事’。”
莱尔德说:“她受到佐伊的限制,在她还没有被隔绝得这么彻底的时候,她和他……和我……和丹尼尔还有联系,她当然是想让我……让丹尼尔找到她,来帮助她。”
“具体怎么帮?”
“就是帮她离开啊。至于具体的手法,丹尼尔也得听她的引导才能知道。”
说到这,莱尔德的语调又变回去了,变回了他一贯的样子。列维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他自己毫无察觉。

列维说:“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在这之前,她故意花了点时间和我们沟通,这过程中她一定做了什么。难道……只要把别人困在这里代替她,她就能自由了?”
莱尔德捧着书想了想:“我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利诱米莎和塞西到这来?她应该能做到吧。但她不但没有叫米莎来,反而还让米莎不准上楼找她。再说了,从她表达出的部分看,从前的她和佐伊都是自由的,似乎并不存在‘必须把某个人关起来’的规则。”
“那她就是专门针对你了,”列维说,“她就是要把你困在这里。这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
莱尔德说:“也许可以引诱佐伊过来?”
“佐伊不是已经来过了吗?她追了我们一路,还一直在门外徘徊……我能感觉到。现在她反而不在了。”

莱尔德说:“我认为,佐伊虽然试图追击你们,但她并没有认出莱尔德。”
这个又是丹尼尔。现在丹尼尔和莱尔德切换得毫无征兆。
列维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她发现有人在接近伊莲娜,所以追了过来。以前我试图帮助伊莲娜的时候,也曾经这样被佐伊敌对过。我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情绪。”

莱尔德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仔细回忆着什么,再开口时,他又变回了他自己:“至于她为什么没有认出我……我猜,是因为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吧。她知道现在是2015年吗?她的精神能理解这一点吗……我觉得不能。你看,丹尼尔显得挺正常的吧,能沟通,意识清醒……但他的时间观念完全是一团浆糊。我很确定,我能感知到这一点。所以我觉得,佐伊不可能还保持着原来的神志。她认不出我,因为我是个成年人。”
列维说:“这么一想,就是佐伊一直想要个小孩子?最早接触米莎的是伊莲娜,而抓住米莎的是佐伊。米莎自己是这样说的。如果确实如此,佐伊就是一直在透过伊莲娜看到米莎,于是渐渐地……就很想把这个小孩子拉到身边?”
“也许吧,”莱尔德说,“而且米莎六岁左右,体积上还小小的。当米莎逃开的时候,她看着一个小孩子远去的背影,也许她会把这画面和昔日的经历重合起来。”
“她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这一路见过多少怪物么?你分得清它们的性别么?”莱尔德说,“如果佐伊也变成了那样的东西……不,我认为她就是那样的东西。她眼里的世界,和我们见到的世界,应该会有很大的差别。”

听到莱尔德的话,列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刚才他们面对着伊莲娜,伊莲娜的模样和照片上的她年龄一致。
列维见过不止一张伊莲娜的照片,莱尔德则只见过摆在卡拉泽家一层的那张。不管是哪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都比1985年要早。
拿卡拉泽家一层的照片来说,画面上的伊莲娜和丹尼尔都还是初入大学的年纪。在这个年纪,伊莲娜还未开始研究破除盲点的算式阵,也还没有在房子里消失。

正常来说,在今天的2015年,如果伊莲娜正常地生活着,她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中年人。即使她保持着1985年时的年纪,也应该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大一些。
列维和莱尔德都不知道五六十岁的她会是什么长相,甚至也没有真正见过1985年的她。所以,他们看到的伊莲娜也好,佐伊也好,肯定都不是她们真实的样貌。

列维一边想,一边看着书桌,看着曾经出现“镜子”的地方。
这一路经过的辛朋镇、白雾、山丘小径、河水、孤岛、楼梯、这书房里的全部摆设……他们看到的这一切,显然也都只是事物呈现在认知中的形象。
他们并不是真的在一座房子里,莱尔德也不是真的坐在沙发上。正如他们不是真的回到了1985年的辛朋镇。

就在不久前,在第一岗哨里,他们也曾有过类似的经验:他们游走在无边无际的图书室里,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之间,但那并不是岗哨深处的真正模样,只是呈现在他们的理解中的画面。
之后不久,他们终于看到了岗哨深处真正的样子。在此期间,他们两人都不止一次服用了来自学会的药物:神智层面感知拮抗作用剂。它让他们顺利地接受了一切所见所感。
现在,药片已经消耗完了。如果再感知到精神完全无法承受的事物,他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顺利接受它了。

列维看着书房里的一切,有些恍惚地想着:实际上我正在看着的,到底是什么景象呢?

他们俩都半天没说话。在列维沉思的时候,莱尔德也在想着差不多的事。
过了一会儿,莱尔德缓缓说:“也许我们有办法知道原因。”
“什么意思?”列维问。
莱尔德说:“我们看着的全部都是假象。如果能看见真实的……至少是相对真实的外部环境,我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了。也许我还可以看到伊莲娜和佐伊真正的样子,看到她们隐瞒的一切……只要使用以前的那个办法……”

列维听懂了。他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行。”
莱尔德说:“为什么不行?前几次都很成功,我每次都看到了真正需要看的东西。现在我感觉不到旧伤,丹尼尔肯定用卡帕拉法阵控制着我的感官。假如我撤销这种屏蔽,恢复之前的感觉,也许我就可以看见真正的外部环境了!如果这还不够,你再试着对我用些别的手法……”
列维摇头:“之前我动手都有分寸。那已经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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