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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过敏[ABO]-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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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几乎挡住半张脸,手里拿着跟他同款不同色的冰淇淋,一大一小以同种姿势吃得津津有味。
姜烁看她专心致志的样子觉得有趣,问道:“你的是什么味道?”
女孩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抬头看看提问者,又低头瞅瞅自己的冰淇淋,然后蹦出个词——外语的。
姜烁懵了,他本来就是随便逗逗小孩子,怎么还被科普了个单词;这听起来也不是英语,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全能了吗?
小姑娘看他一脸茫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换成了中文:“桃桃。”
是水蜜桃的桃,还是白桃的桃,还是葡萄的萄?姜烁瞥了眼冰淇淋球粉粉嫩嫩的颜色,排除了最后一个。
小女孩双手抱着蛋筒舔了舔,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呢?”
她一抬头,过大的遮阳帽直往下掉。姜烁帮她扶正帽子,晃了晃手中鹅黄色的冰淇淋:“香蕉味儿。”
他们并肩——某种程度而言这个词对于相差过大的体型并不合适——继续吃着冰淇淋,默契十足,沉默而愉快。
见惯袁乐这种十**二十来岁会炸毛耍宝能油嘴滑舌的青少年,单纯甜蜜的小小孩儿也可爱,顶多幼儿园的年纪,像树梢刚刚冒出尖儿的、最嫩的那片新芽。姜烁难得和小朋友待在一块,也安下心,享受着纯粹的时光。
不过她家大人去哪里了?放心把这么小的孩子单独留在人群混杂的地方,监护人还真是不负责任。姜烁在心里批驳,要是以后我有孩子——
“我靠前辈你怎么躲到这种犄角旮旯来了!”袁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对他怒目而视,“找了你半天,电话也不接。”
姜烁手机静音,的确没听见:“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这点时间都不够你进馆的。”
“是不够啊,我还没进去呢。”少年苦着脸,“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粉丝,扑上来找我要签名,吓死我了,我就逃了。”
姜烁回忆了下之前的某次,这位哥被热情的美少女吓得花容失色,噗嗤一声笑出来:“小袁同学你真的是活该单身……”
“喂喂你不同情我就算了怎么还人身攻击?”
姜烁毫不客气地对他的苦瓜脸大笑出声。
小朋友的心思很难懂,哪怕根本听不懂大人们在讲些什么,见别人在笑,自己也是一定要跟着做的。小女孩瞅瞅边扔蛋筒包装纸边笑得停不下来的姜烁,也咧嘴笑起来。袁乐听见混进来的稚嫩笑声才注意到旁边还多了一位,蹲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妹妹不答,头摇得像拨浪鼓。
“哎哟,还挺有安全意识。”
“看你不像好人吧。”姜烁评价。
“我不像好人?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姜烁对自己和她刚才一起吃冰淇淋的默契有信心,用着俯角,“那你几岁啦?”
小家伙伸出三根手指:“四岁。”
袁乐忿忿不平:“怎么你一问她就愿意回答呢?”
“因为我长得比较可信赖吧,不像某人,二十岁就有了怪蜀黍的征兆。”姜烁揉乱他的头发,“行了不看赶紧走,晚上还有场子呢。”
“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袁乐拍开他,“谁说不看了,还有三楼的青铜展……”
“那现在就去,别耽误时间。”姜烁转头对小姑娘挥挥手,“再见啦小朋友,在这里乖乖等妈妈哦。”
妈妈?可是她只有爸爸呀。小孩儿眨眨眼,目送他们离开。
桃子味的冰淇淋快要化了。
*
乔觉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看着镜子里顺着鼻尖下落的水珠,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没来由的心慌,像是不愿见到的碰撞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发生了,又像是要失去什么。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过多的人群,甩甩手上的水珠,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见他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晃着脚张望,直到他走近才分得注意力。岁岁扬起手:“爸爸吃。”
冰淇淋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融化的糖浆已经淌到指缝间,孩子还是执意留了小半个给他。乔觉不辜负这份好意,低头咬掉软绵绵的蛋筒和糖水,掏出湿纸巾给岁岁擦手:“还要继续看吗?”
她摇摇头。
他把女儿抱起来:“那回家吧,明天还要去梁叔叔家玩。你不是想看他家的大熊吗?我让他找出来洗干净晒好了,你去了就能见到它。”
快到闭馆时间了,人依旧不少。岁岁趴在乔觉的肩膀上,望着两边倒退的壁画,恐龙的骨架在他们头顶上,黑洞洞,没有眼睛。她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讲一个秘密。
“有个叔叔。”
“什么叔叔?”
“问冰淇淋的味道。”
“哦呀,那你回答了吗?”
“回答了,他听不懂。”
“你是不是又忘记说中文了?”
“下次记住了。”
“不能下次,这次就要记住。”
“爸爸。”
“嗯?”
“我们还来这里?”
“好。”
“还会遇到那个叔叔吗?”
“不一定,但你还可以再吃那个冰淇淋。不过不能吃多,肚子和牙齿会疼。”
他们走出展厅。
*
袁乐
给大家表演一个求子心切的姜哥哥。
图1:认真钻研类人猿抱孩子的模型。
图2:和不知道谁家的小朋友谈笑风生。
图3:在纪念品店挑玩具。
是不是很慈祥?是不是很迷人?是不是很令人心动?快,朋友圈有没有要认爹的,现在认打五折还送霸王龙手办一个哦~
'图片''图片''图片'
(定位:市博物馆…特展馆纪念品店)
提到了:姜烁
30分钟前
袁乐:前排呼吁一下有没有身娇体软的Omega想嫁啊~看看我们姜少的大A之气!风靡万千少O!
李信:看不出来啊姜烁你丫居然去拐卖萝莉了?三年起步啊,啧啧。
姜烁 回复 李信: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猥琐?
阮巍临:'笑脸'小姑娘挺可爱。
章岩 回复 阮巍临:咱也生一个?
袁乐 回复 章岩:不许在我这打情骂俏!
姜烁:……你这些照片都什么时候拍的?小兔崽子不让我发朋友圈吐槽你,居然自己在这编排我,还敢艾特。你完了,周二的VIP票别想要了。
袁乐 回复 姜烁:哇哇哇哇不要啊姜哥烁哥亲哥!!!!
姜烁 回复 袁乐:叫爸爸也没用'骷髅'。
李信 回复 袁乐:来我教你读啊,印·贼·作·父。
钟沛笙:他要是当年没始乱终弃,现在孩子也这么大了。
袁乐 回复 钟沛笙:学长你居然评论我了我要截图留念!!
袁乐 回复 钟沛笙:什么始乱终弃?
钟沛笙 回复 袁乐:自己问他吧。
姜烁 回复 钟沛笙:这话说的就不厚道了吧,什么叫始乱终弃?
钟沛笙 回复 袁乐:自己做的事情还要问别人啊?
看见这条回复姜烁心里有些不爽,烦躁地退出了微信界面。钟沛笙这小子总是跟自己过不去,讲话夹枪带棒的,三两句就能吵起来。要不是看在袁乐的面子上……
钟沛笙意有所指,姜烁也知道他暗示的是谁。那是个许久不被提起的名字,是已经随着故事主角一同消失不见的过去。
始乱终弃什么的,断论说得轻巧,外人终究是外人罢了,连他这个戏中人都不明白的事情,看客能懂得几分?
从来没有开始的故事,又谈何结尾。
第四章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这事儿好像不久之前才发生过,但事实是乔觉又一次在早晨被桃子踩醒。不过今天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乔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见女儿趴在床边把刚才在自己肚子上跳踢踏舞的猫咪箍在臂弯里,眨巴眨巴眼睛:“爸爸早安。”
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有固定的生物钟,但乔温岁有,还特别早。一般而言她能自己安安静静玩,或者和浆果儿对话谈心,或者折腾桃子,但也许今天过于无聊,才把监护人当成目标打发时间。
窗帘只拉了一半,大片晶莹的晨光透过玻璃漫进屋子里,错落的光斑在空气中一闪一闪发亮。乔觉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了。
他居然睡了这么久,也难怪岁岁自己待不住了要来找他——今天约定好了去梁忍家,小姑娘早就对他家巨大的熊玩偶心驰神往。
他们没开车,步行到小区外的公交车站。岁岁穿着有淡蓝色花瓣涂鸦的胶鞋,撑起自己的透明小雨伞,边转动伞柄边蹦蹦跳跳经过水坑,每走一步都在雨点里开着花。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味道,天气预报说得没错,最近有些反常,总是在下雨,属于湿漉漉的,阴沉的夏天。
公交站台空空如也,他们竟然是今天的第一批乘客。时刻表上显示着他们要乘坐的那辆还有十分钟才到达,乔觉从上往下端详着线路图,被一叠声“爸爸爸爸爸”的呼唤打断。岁岁拽着他的衣角来到站台另一边,拉着他一起蹲下来:“有猫猫!”
小家伙见了人没有逃开,反而可怜兮兮地冲他们咪咪叫。它顶多三个月大,瘦弱不堪,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只有一双眼睛透亮,和女孩鞋子一样的蓝。岁岁用发现新大陆的口吻惊叹道:“它的眼睛好像桃子呀。”
乔觉向来随身携带小零食,那是从很久以前就保存下来的习惯。从前喂喂流浪猫流浪狗,后来多出了个小朋友,还能给她垫垫肚子。成年人从口袋里找出一袋小鱼干,拆开递过去,小孩把它握在手里伸向小猫,后者嗅了嗅又试探性地用鼻头拱了拱她的手,犹豫片刻才放下心大快朵颐。野猫能信任人类到这个地步,八成已经饿了很久。
小猫吃完鱼干,讨好地舔了舔岁岁的掌心。小丫头开心得不得了,乔觉拿出消毒纸巾给她仔仔细细擦干净,站起身拍拍她的小手:“车来啦,走吧。”
直到他们坐上车,小猫依旧蜷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岁岁隔着车窗冲它挥手,乔觉揽住她不让她掉下去,一桩往事不合时宜地涌入脑海。
“沾猫惹狗”的体质由来已久,可真正意识到这份令许多人羡慕的福气,还得归功于另一个人。他们曾经在某个雪夜里也捡回一只黑猫,非常黏乔觉,到哪儿都咬着他的裤脚不肯放开,谁都以为不速之客将要常驻,它却在后来的某一个晴天悄无声息离开了。
起初乔觉有些伤心,那人安慰道:“会不会是你的前世情人来探望你,见你如今过得不错,就放心离开了?”他笑,“总是有猫猫狗狗找上门,你还真是讨它们喜欢啊。”
那人总是会这样笑着看自己,眼睛弯出柔和的弧度,轻快又专注。平日细节里的无微不至都抵不过那种目光带来的深情般的错觉。
乔觉不知道怀念会不会有美化成分,他关于那人的回忆总镶着圈无法对焦的暖光,好似一切都浸润在温情的溪流。
除了不爱自己,什么都好。
他最近总会时不时想起那个人,大概是因为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靠近彼此也靠近过去,一切熟悉和陌生反复交织,冲刷着他用四年时间建筑的防线。
姜……烁。他慢慢地、偷偷地默念着这个名字。就只是两个简简单单的字而已,却包藏着他所有无人问津的柔软与心酸。
姜烁。
姜烁。
*
不管用怎样的评判标准,秦子因都可以算作个老好人。和梁忍倒也般配,两个温和的Beta,过最温柔的日子。乔觉出国之前他们还分居两地,约会时羞涩紧张如少年,如今住在一块已有老夫老妻的架势。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抛在身后。
秦子因的妹妹也在,兴许是性格原因,从前秦芊芊见乔觉比她哥还多,一别几年,再见面很是欣喜;而对于乔觉之外的所有人,乔温岁都是初来乍到头一回见面,更是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秦子因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岁岁喜欢吃的,小姑娘吃得肚子圆滚滚,扑在大抱熊身上不肯动弹。
那熊是够大的,双手能藏起半个小孩儿。秦子因把最后一盘蓝莓山药端过来,见另一位客人面前的盘子基本没怎么动:“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岁岁的饭量跟你不像啊,是不是遗传——”
梁忍轻轻踹了他一脚,嗔怪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子因猛然反应过来,连连道歉。乔觉摇摇头:“来之前吃了一点。”
梁忍沾了沾蓝莓酱:“明天晚上我们送芊芊去相亲,要不要顺便接你俩去演唱会?”
秦芊芊忿忿用筷子戳开山药:“我也想要看演唱会,去什么幺蛾子的相亲啊……”
“既然答应了就别反悔了,乖。”秦子因问,“小乔?”
“啊,不用,梁忍车留给我了,你们去忙吧。”
梁忍抿抿嘴,欲言又止,还是换了个话题:“以后你……那个什么的时候,可以把岁岁送我们这儿。”
什么时期不言而喻,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客厅里和大熊玩得正高兴的小孩,乔觉点点头,说,好。
饭后家主去洗碗,唯二的两个女孩子枉顾二十岁差的代沟愉快地聊起了天。乔觉在沙发的另一边给岁岁切小兔子苹果,秦芊芊咔嚓咔嚓咬着完整的一个:“我都不知道该叫他嫂子还是哥夫好。”
“嗯?”
“梁哥嘛。梁忍梁忍,我哥说得此良人夫复何求……”秦芊芊抱怨道,“秀恩爱听得我耳朵都出茧了。”
“感情好嘛。”
“就是太好啦,成天腻在一块,真需要个第三者缓冲一下。可是Beta受孕率不是很低嘛,我哥又总换工作,担心条件够不上领养资格,就等着把我嫁出去当孩子干爹呢——我说这叫什么干爹啊,明明该喊伯伯吧。”姑娘捏捏岁岁的小手,“还好现在有了个现成的小宝贝儿啦,乔哥你可得小心啊,他俩迟早会用零食玩具把你家淹没的。”
乔觉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而默契十足的两人,想起艾伦和弗莱娅。除了把新布置好的儿童房拍给他们看,最近一直没找到机会聊天。相距遥远的时区,不同的肤色人种,不同的性别性格,友人们却是同样地爱着他。
姜烁开启了他爱的开关,也亲手关闭,他早已对“良人”没了期盼——如今有两对夫妇这样的至交,有乔温岁这样的珍宝,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已经拥有太多。
*
他俩趴在桌上研究门票。基调是暗沉沉的绿,横轴一道拉长的闪电形线条贯穿演唱会几个字,扑面而来还有细碎的、即将燃烧的星光。纸质光滑,抖起来哗啦响,清脆如归剑入鞘,很有气势。
姜烁啧啧:“真没想到这小崽子还闯出名堂了。”
袁乐感叹:“学长真厉害啊。”
钟沛笙搞轻摇滚,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自由自在。原本做网红人气就不低,被章岩挖去,现在水涨船高,开起了巡演。虽然每一场规模很小,虽然城市数量零星,但地图上纵向稍稍一划,也是全国范围。反正袁乐是这么认为的。
李信和阮巍临面对面坐着,以下棋的架势喝着茶。当年姜烁就觉得他俩之间的气场很像岳父和女婿——工作室就是那个金贵的女儿;现在“女儿”早已经再次下嫁他人,他俩仍然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剑拔弩张着。
打坐的人往往都很难懂。姜烁观察良久,思来想去决定把袁乐推出去打破他们的禅结界:“结束之后你们谁跟他一起回去?”
袁乐二十不到,年轻人思路新,不走寻常路,进了新兴的电竞一行。又有兴趣挣得又多,除了假少,都挺好。正值假期集训期间,袁乐和队里告假名义上回家探病,其实溜出来看心上人演唱会,一听这茬心虚又悲伤:“能不提这个吗?”
“谁让我们都是无业游民,只有你还有工作,你应该自豪才对。”
“那我也不想回去训练啊,下个月才归队呢!”
“你可是要当队长的人,小同学加班加点多努力一点吧。”
袁乐捂住耳朵做出我不听我不听的软抵抗,姜烁去挠他,差点没连桌子一起掀了。李信隔岸观火:“姜烁你快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正形?”
“怎么了你四十岁的还瞧不起我三十岁的?”
“我这都准备退休抱孙子的人了,你跟我比?”
“抱孙子?逗我呢,你女儿才考完小升初吧。”
“你连女儿都没有。”
“这回又轮到歧视我没对象了?小袁,快快快,给我们单身人士壮个声势!”
“我才不要,姜少你不要诅咒我我很想谈恋爱的……”
置身事外的阮巍临盖上杯盖,慢悠悠打圆场:“去给沛笙买点礼物吧。小袁,到时候要不要上台献个花?”
第五章 半支烟胜过残破的天国
李信和章岩之间有些曲里拐弯的过节,连带着对整个场馆看不太爽,哪儿哪儿都能挑刺。他把墨镜摘下来,在稍微明亮些的光线里小心翼翼前行,口中就没停下过抱怨:“老章最近是穷到开不起灯了?为什么入场还得摸黑?”
阮巍临跟在他后面一点儿,有人开路也没好到哪去,座椅之间的空隙不大,想走过去腿侧得贴着旁人的膝盖。他向被打扰的人道完歉,也无奈:“也许是觉得这样有氛围。”
“说好的VIP席位也太敷衍了,作为家属你不管管么?”姜烁差点被绊了一跤,吸取教训扶着前排靠背,“这样到底哪里有氛围啊,人家都是来看演唱会又不是看电影的,搞得这么黑咕隆咚真是……哎小袁你慢点跑!”
前面人头也不回应了声,步速倒是半点没放慢,灵活地在人群里穿梭,自在地像是越入黑暗的一尾鱼。
到底是后知后觉迎来叛逆期,还是(单向)热恋中的人本就如此盲目,总之袁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成天跟在他后面跑的小尾巴了。姜烁心痛至极。
倒不是没在网上看过钟沛笙现在成功转型的视频,但身临其境总归有些不一样。袁乐一副标准迷弟姿态,拍照录像就没停下来过,手机电量很快耗完,居然又拿出两万毫安的巨型充电宝,看来早有准备。小孩心中几多小九九姜烁都懒得说他,从这边分割不到注意力,另一边李信已经快睡过去了,而阮巍临和章岩在低声谈论什么。姜烁想,这么吵的地方说悄悄话,真是难为他们耳听八方。
他无事可做,只能把注意力放回舞台。钟沛笙看起来和多年前那个冲他挑衅的小年轻没什么太大差别,此刻站在台上的他仍自带某种孤绝懒散的傲气,理应归功于章岩的言传身教。
说来比起其他人如脱胎换骨的阵痛,钟沛笙从业余到专业的转型之路相当顺畅,原本就热爱音乐,嗓子和才能都拿得出手,大学那几年在寝室搞直播招了不少粉,有打底的人气,毕业后找工作屡屡碰壁,呆也呆不长久,辗转几次跳槽,竟然阴差阳错被章岩的传媒公司相中,送进唱片业,大红大紫谈不上,却也是希冀的人生一种。
从某种程度而言钟沛笙是相当幸运的,人的运气总是守恒,袁乐替他开心,说过去每次与晋升机会擦肩而过的倒霉都是攒着好运留给日后。
阮巍临摇摇头,钟沛笙大概并不会为这个开心。
姜烁原本计划拍些钟沛笙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发给原主人当谢礼,找起角度甚至比袁乐还要兴致勃勃。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并未听完全场。台上摇滚青年风格陡转,抱着吉他走文艺路线自弹自唱起来。那是首翻唱,歌词、或者干脆歌的本身勾起了本该沉寂的回忆,姜烁没听几句,莫名的焦躁浮上心头,他不安地敲打着扶手,一些重如千钧的预感向他俯瞰过来,赘得他呼吸困难。
即使知道并不礼貌,他还是没能等到中场休息就提前溜出去——透透气冷静冷静,能抽根烟最好了,总之离开这里,他需要新鲜的氧气,非常需要。
二三十岁的社会牲口,有人靠尼古丁续命,也有人烟酒不沾。他以前是后者,现在虽也不到前者高度,终归有轻微的瘾成了型。他总会随身装半包烟,也许一两个月才抽得完,也许某一个时辰能用掉全部,那取决于他要想要逃离现实的愿望强度。迷蒙烟雾交换片刻的解脱,沉溺在没有负担的幻觉里。
姜烁整理好心情离开吸烟室,推开门迎面撞见某个人,先前的预感成了真,相遇了即便在最虚妄的梦境里也奢求的幻觉。
或者那不是幻觉。
那个人遥遥望着他,眼睛黑沉沉的,微微抿着嘴看不出情绪。
乔觉……?
那当然是乔觉。
出现在梦里那么多次的人,怎么可能认错。
*
他没指望会在这里与故人重逢的。分手后乔觉出了国,自此他们的联系中断,这个人去了尼加拉瓜还是西伯利亚,定居于高山之巅又或海湾怀抱,反正往后人生如何再无干联。他没听说乔觉何时回的国、现在又在做什么,不清楚他的一切近况;其实想探明对方的消息非常简单,各种社交媒体早就布满对方痕迹,互相交织的朋友网八卦生生不息
但如果想要捂住耳朵和眼睛,也没那么难。
上一次见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四年前?五年前?分开那天和所有偶像剧一样荒唐地落着大雨,天空漏了个洞,倾盆而下的全是呜咽。乔觉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遍遍劝诫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年脑子里进的水,还是疼得像被人冲着心脏打了一拳。
他们的最开始轰轰烈烈闹得人尽皆知,结束却那么悄无声息,以至于分手半年后,李信视频时还调笑着你小子别金屋藏娇了,下次聚餐把儿媳带来。
姜烁脸色未变,淡淡道,没有儿媳了。
李信道呔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又不认爸爸。
姜烁没说话,哗啦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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