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独立日学习计划-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是很奇怪,不管周谷安怎么严厉怎么脾气古怪,周讲于都一点没觉得不舒服。
  他其实很适应他的沉默,虽然跟他相处很闷,但人是放松的。
  听周讲于喊自己,周谷安的表情也没有松动,依然是用一张随时随地能训人的脸应:“来啦。”
  口气却明显是温和的。
  周权停好车过来,招呼道:“爸。”
  周谷安目光移过去,只是稍稍点点头又移开。
  周权有点尴尬,说:“爸你吃了没?我们在路上随便吃了点儿。”
  周谷安再次点点头,自顾自转身先进屋。
  周讲于跟进去:“爷爷,我刚才没吃饱,我要吃宵夜。”
  周权:“……”
  旁边请来照顾家的孙姨赶紧上前,说:“快来快来开饭,周叔都等半天了,还给你小姨打了个电话,孙姨给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小于你看看合不合胃口,不行的话我明天换个做法。小伙子正长身体,能吃好啊,瞧瞧多高,比姨高一个头还要多……”
  周谷安咳嗽了一声,孙姨闭了嘴,冲周讲于眨眨眼,嘴角带笑。
  周讲于也冲她咧咧嘴,连跑带跳地到了桌边:“吃饭吃饭咯!”
  一顿饭吃得特别安静,周谷安的沉默极具压迫感,周权言行动作都拘谨着。
  周讲于倒是自在得很,没人说话他就该吃吃该喝喝。
  最后等周谷安放了筷子,周权像是松了口气,也搁了碗:“儿子,你好好陪爷爷,过些天爸再带你去三亚。”
  周讲于随口应:“不去了。”
  周权有点惊讶:“不是都说好了吗?爸的年假都请好了,你小姨说你一直挺想去海边的。”
  “不去了。”周讲于看着他,“我不想去了,我就陪爷爷。”
  周权眉头一皱,还想说什么,周谷安开口了:“不去就不去了,你还非要绑着他去?”
  “不是……”周权无奈,“那爸,我先走了,有事情打电话。”
  周谷安淡淡“嗯”了一声,等人走了,他转向周讲于:“真烦人。”
  周讲于一愣,而后哈哈地笑起来。
  “你去看看你屋里缺什么,”周谷安说,“缺了跟孙姨说。”
  周讲于应了一声,放下碗抓起书包上楼。
  此时的洛花镇。
  吃过晚饭,谢呈在洗碗,刚刚关掉水龙头,外面兰姨喊了一声:“小呈。”
  谢呈忙擦了手出去:“兰姨回来了,我去给你拿钥匙。”
  他说着转身,刚走了一步,背后兰姨的小灵通响了,他脚步顿了顿,还是先进了堂屋。
  出来的时候听到兰姨说:“吃了吃了,你怎么这么操心?在家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小呈?小呈在我旁边,我在他家呢。”
  谢呈走过去,把钥匙递给兰姨。
  兰姨一手接过钥匙,把小灵通支到他跟前,笑说:“鱼儿。”
  谢呈接过电话。
  旁边宣芳玲也出来了,两个女人聊起天来,谢呈朝葡萄架走了几步,把小灵通放到耳边。
  他还没开口,那头却好像知道他已经准备好,几乎是在电话碰到耳朵的同一时刻,周讲于喊了一声:“谢呈。”
  谢呈顿了一会儿,才应:“你到爷爷家了?”
  “是啊,刚吃完饭回了房间。”周讲于说,“给你的磁带拿到没有?”
  谢呈:“拿到了。”
  周讲于:“等下记得要听,我觉得挺好听的。”
  “听。”谢呈应。
  明明在一起的时候能一直不停嘴,隔着电话却又没话说,最后谢呈问:“什么时候回来?”
  “开学吧。”周讲于答,“乖乖等着,大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谢呈:“得了,把你自己带回来就成,别半路风一吹就失踪了。”
  周讲于哼道:“我是风筝啊还一吹就跑?”
  谢呈:“那你别游着游着游到北冰洋去了。”
  “我考虑考虑,”周讲于大喇喇地说,“但是那边太冷了不行,热带海可以,热带阳光好,适合我,晒黑一点儿就好了,显得我男子汉。我觉得我太白了,不过没有你白,我晒黑一点儿好,你别晒黑,你黑了一定没我帅。”
  “能得你,好不好意思你?”谢呈说,“你的男子汉气概也就只能靠黑来展现了?”
  周讲于:“揍你!”
  “你来揍啊。”谢呈说。
  这句说完,两边一起沉默了,电流声沙沙响,过了一会儿周讲于恶狠狠道:“给我等着!”
  谢呈忍不住笑了笑,忖着说了挺久的,他侧头看院门口的兰姨:“要把电话给你小姨吗?”
  周讲于叹了口气,谢呈问:“怎么?”
  “给吧。”那头说。
  谢呈也没多问,走过去把小灵通递还给兰姨,兰姨叮嘱了周讲于几句,挂了电话。
  “那我回了。”兰姨笑说。
  谢呈:“兰姨慢走。”
  他站在原地,看宣芳玲把兰姨送到门口,两个大人好像还没说完话,又在院门外小声聊着什么。
  宣禾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问:“兰姨?”
  “嗯。”谢呈应,“哥,我去你房间拿一下复读机。”
  宣禾的复读机坏了,前段时间拿了他的过去用。
  宣麦正在旁边踩铁锹玩儿,谢呈说话的时候她身子正好摇了一下,宣禾忙随口应了声“好”,走过去:“麦子麦子,我的小祖宗!跟你说多少回了别这样踩,等下那木把儿直接扇你脸上!长岁数不长记性,疼的时候别喊哥哥。”
  宣麦冲着宣禾耍赖,谢呈笑了笑,上了楼去宣禾房间。
  门一开,谢呈看到那桌上依然全是书,摞得很高。
  复读机放在桌角,他走到桌前伸手去够,低头看到一本倒盖过来的书,应该是宣禾看了没来得及收的。
  看到封面谢呈愣了一下,与此同时,宣禾出现在门口,有点着急地喊:“小呈!”
  谢呈转头,兄弟俩对视上。
  宣禾飞快地垂下目光,过来收起书,顺手摞进一叠资料中间:“昨晚睡得有点儿迟,都忘记收拾东西了,刚才忘了提醒你,怕砸到你。”
  “哥,你……”谢呈犹疑地开口。
  宣禾摇摇头:“不要问。”
  

  ☆、暑假

  书脊上的“同性恋”三个字牢牢印在谢呈脑海里,本来看到也就看到了,他其实不会觉得是多大一件事儿。
  可是宣禾的态度却突然让他发现一个事实——
  即便上一回他能直接说出“耿川喜欢你”,宣禾也看似平静地承认了,但男生跟男生之间的这种感情,好像本来就该是讳莫如深的。
  哪怕面对的人是宣禾也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谢呈有点发愣。
  宣禾压根儿不知道他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只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吓到了他,于是温和地解释:“哥不是要凶你,但是这事情跟你没关系,这方面的东西你没必要接触。”
  谢呈木木地点点头。
  最后他拿着复读机要走,又想起什么来,转头跟宣禾说:“哥,我放假想去做暑假工。”
  宣禾笑:“又没靠你养家,好不容易没作业还不休息一下?”
  “两个月的假,好长。”谢呈说,“莫尧尧说陶市上租书的阿姨要出门,我要是能去那里也挺好的,还能看书。”
  宣禾问:“看言情小说还是看武侠小说?”
  谢呈听出他想缓和气氛,说:“看物理和化学教材。”
  宣禾噗一下笑了:“那你跟姑说一声,看看她怎么说。”
  “她肯定让我去的。”谢呈说。
  宣禾扬扬下巴:“去睡吧。”
  谢呈应了,朝外走两步再次回头:“莫尧尧跟周讲于打了个赌,周讲于赢了,赢的是麦子学画的学费,莫尧尧今天说了,她说你要是还想给她学费就直接给周讲于。”
  宣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谢呈笑:“哥你要把钱给周讲于吗?”
  “你们这姐姐也是真有意思,对你们这么好。”宣禾笑了,“那有空请她来家吃饭吧。”
  谢呈用力点头:“哥你早些睡。”
  他说完朝外走,走到门口第三次回头。
  宣禾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歪了头等着他说话。
  谢呈顿了两秒:“哥,不管怎么样,我是说不管你跟耿川哥,你们之间是什么感情,是哪种感情,感情就是感情,否认不了,你愿意为了他了解这些你接受不来的东西,这就是证据。”
  “对不起哥,我也不懂这些,”谢呈拉了门把手,“我就是希望你俩不要互相……而且重要的人怎么都是重要的。我不知道你们谁会先想通,但是我希望你们都开心。”
  见宣禾愣怔着没说话,他退出去合上了门。
  终于说出来了。
  谢呈抱着复读机回自己房间,觉得心里原本有一方全是灰土的石台,这会儿突然被抚了一下。
  第二天莫尧尧领着谢呈到了书摊,跟那阿姨商量了一下,一个半月总共给七百块钱的工资。
  过两天阿姨就要走,到时候谢呈就正式开始干活儿。
  商量好事情,莫尧尧因为要看店先走了,阿姨把租书租碟的方法说了一下,谢呈听完,说:“姨,一本书一天3毛,你开给我的工资太高了。”
  “什么工资不工资的,又不是真上班真打工。”阿姨笑,“本来要是你不来帮我我就直接关门的,你在这儿看着我还能收钱,没关系的。”
  谢呈一向不太会应付别人的好意,最后只能抿抿唇,说:“谢谢姨,我一定好好给你看着摊子。”
  阿姨爽朗地笑:“这娃咋这么乖?这些书估计都不适合你读,里面有些碟子你倒是可以看一看,有纪录片。”
  她指指小桌子上的小电视机。
  “嗯。”谢呈也笑了笑。
  下午回家跟宣芳玲说了一嘴,宣芳玲也没多说,只叮嘱他做事情的时候认真些。
  关于去不去西容读书的事情她再没提,但是谢呈已经打定主意了。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其他可能。
  过了两天谢呈抱着宣禾的旧教科书到了陶市,暑假生活这就算是开始了。 
  西容的日光是雾蒙蒙的。
  这是周讲于随手写在杂志上的一句话。
  周谷安的房子很大,是西容最早的一批别墅,带了个宽敞的院子。
  平时周讲于就自己玩儿,要么看电视要么打游戏机,偶尔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实在无聊了才看看书。
  跟上次过年一屋子都是人的情况相反,这个夏天寂寞得只有蝉鸣,好像整个屋子,不,好像整个地球就剩下三个人。
  待了小半个月,入了盛夏。
  这一天上午,周讲于提着壶在院子里浇花,周谷安在廊下坐着看报纸。
  没一会儿日头毒起来,周谷安问:“热不热?”
  “还行。”周讲于扔掉水壶,坐到他旁边的竹椅上,咕噜噜灌了大半杯水,长腿随意地一伸,看着庭院里的草发呆。
  没一会儿周谷安朝屋里喊:“小孙!”
  没人应。
  周讲于笑:“爷爷你忘记了,孙姨今天回家了。”
  周谷安拄着手杖要起身,周讲于忙站起来:“要什么我去。”
  “老花镜。”周谷安说。
  周讲于在他肩上轻轻摸了摸:“爷爷你坐着,我去,在哪?”
  “书房。”周谷安应。
  周讲于点点头,回身进了屋。
  三两步跨到二楼,书房门虚掩着,周谷安说过家里所有地方他都能去,不过书房还没来过。
  推开门,四面墙全是书柜,屋子中间摆着一套桌椅,旁边一个单人沙发,都是朴实无华的样子。
  周讲于一眼看到老花镜在桌面上,正要过去拿,路过一格书柜,余光一扫,看到里面摆满了相框。
  他随意地转头,目光移过去的时候怔了一下。
  里面的相片多是黑白照,只有两三张彩色的,上面竟然是自己。
  准确地说,是小时候的自己。
  最近的一张好像是去洛花之前的。
  周讲于凑近了去看,在一堆照片里发现了一张双人合照,很有些年头了,男女都是十五六的样子。
  他细细地盯着那照片上的少年,恍惚之间觉得生命真奇妙。
  兴许是因为他太久没下去,周谷安上来了。
  周讲于依然盯着那照片,伸手隔着玻璃摸了摸,问:“爷爷,这个人是谁?你吗?”
  “是。”周谷安分明还没看到他指的是哪张照片,但是已经应了,“旁边那个是你奶奶,不过她生下你二叔就没了。”
  周讲于呆愣愣的,没应。
  周谷安走近,跟他一起朝里面看,看了一会儿转头说:“你跟我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隔着辈儿还这么像啊?”周讲于问,“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照片里是我呐,想了想我好像没失忆。”
  周谷安没应他的玩笑。
  周讲于看着他,总觉得他今天好像挺想跟人交流的,找话道:“爷爷,你跟奶奶是同学?”
  “同学。”周谷安起身,踱过去坐在书桌边,“你奶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建国后才搬到我家附近,读高小的时候一个班,后来一起考上初中,那时候我们小镇上没有高中,我们又一起来西容念的。”
  周讲于笑:“爷爷,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奶奶啊?”
  今天周谷安的话反常地多,周讲于本来也不怕他,想到就问了,问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周谷安沉默了一会儿,末了笑了一下。
  他笑得特别浅,脸上的严厉其实一点也没被冲淡,只是那严厉里突然平添了几分柔意。
  周讲于觉得看他笑还挺稀奇的,于是也跟着笑起来。
  “小于现在是个高中生了,十五岁半,年少气盛的时候,也注意到哪个小女娃了?”周谷安问。
  周讲于歪歪头,坐到沙发上,疑惑地看着他:“爷爷,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如果是我爸妈,肯定早恋的毛边边都不能提。我小姨也说了不能早恋,我最好的朋友是个念书特别特别厉害的人,他也说不能早恋。”
  周谷安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口气是温和的:“你现在正是青春期,对异性好奇想要亲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你爸妈是自己心里腌臜,就觉得说这些事要不得。你瞧瞧我跟你奶奶。”
  “嘿嘿嘿,”周讲于趴到沙发扶手上,“你承认了!”
  周谷安看着他,目光清明,周讲于知道他在问先前那个问题。
  “我不知道。”周讲于直白地说,“因为我也没有对哪个女生好奇,也不想跟哪个女生亲近。”
  周谷安又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等该懂的时候就懂了。”
  周讲于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好像是在专心地观察什么。
  周谷安也不问,只低头看报纸。
  “爷爷,”周讲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话?你今天突然很想说话吗?那我们再说点儿?”
  周谷安却没抬头,也不回答。
  窗外院子里的蔷薇架上全是花,突然起了阵风,一吹伏倒一片,像浪。
  就在周讲于以为周谷安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周谷安开口了:“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吗?”
  “咦?”周讲于愣了一下,“谁?”
  周谷安抬眼,目光从老花镜上方落在他身上,但又好像没有在看他。
  最后他缓缓解释道:“当初形势不好,你奶奶出身有问题,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只能把你爸送到乡下远房亲戚家去。那家人想给周权改名字,我们就跟他们说好了,周权的名字他们改了就改了,但是如果以后有了孙子孙女,名字用我们定好的。”
  书房里安静下来,爷孙两个看着对方,周讲于好半天吐出一句:“奶奶取的啊?”
  周谷安点点头。
  周讲于又问:“那为什么我要叫周讲于?”
  

  ☆、讲于

  周谷安顿了好一会儿,说:“你奶奶当年跟我说,她愿意跟着我是因为念书的时候我给她讲‘于’字的用法,我们因为一个字,从《诗》《书》讲到《楚辞》,讲到《史记》。”
  他笑了一下:“我跟她讲《报任安书》,讲到人固有一死,我就告诉她,我的死不能重于泰山,但是也不会甘心轻于鸿毛。”
  周谷安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嗓子里像是含了砂砾,听上去就格外哑。
  人身上的苍老之意突然显现出来,在这一别扭但是奇妙的时刻,不知名的情绪顿时击中了周讲于。
  周讲于突然有点想哭。
  半晌,他故意玩笑说:“你肯定是故意的,好幼稚啊爷爷,你想在奶奶面前表现得博学一点,让她好嫁给你!”
  “是啊,被小于看穿了。”周谷安放下报纸,摘了老花镜。
  周讲于自顾自笑了半天:“我有个好兄弟叫柴科,我叫他狗他叫我鱼,他喜欢一个姐姐,那姐姐大我们好几岁,他就是着迷就是喜欢,喜欢得五迷三道的跟情圣似的。但是姐姐什么都懂,他什么都不懂,姐姐把他当小屁娃子,他就没办法跟你一样耍帅了。”
  周谷安脸上看似平淡,但是一直在认真听他说话。
  叨了一会儿柴科,周讲于突然问:“爷爷,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周谷安摸着桌面,说得很慢,“今天是你奶奶的冥诞。”
  周讲于怔怔:“奶奶的生日?”
  周谷安沉默了,随后直到吃晚饭,他再也没开过口。
  夕阳从陶市的巷口沉下去,洛花迎来了夏季特有的绚丽天空,而后橙色被灰蓝掩盖,月初升,疏星闪耀。
  宣禾在自己屋里,书桌上摆着一封录取通知书,家里另外三个人都在楼下看电视。
  谢呈盯着电视机不说话,嘴角抿得平直。
  宣芳玲脸上隐隐带了点忧色,但还算如常。
  宣麦缩在椅子角落里,抱着个垫子把下巴支着,时不时眨巴眨巴眼睛,观察着另外两个人。
  沉默很久,宣芳玲说:“小呈,你爸今天打过电话回来。”
  谢呈犹疑片刻,明知故问道:“说什么?”
  宣芳玲:“说去西容上高中的事情。”
  宣麦不知道这事情,惊讶地看着谢呈:“二哥要去西容读高中?”
  “我不去我不去。”谢呈安抚地伸手摸摸她,又转向宣芳玲,坚持道,“妈,我不去。”
  宣芳玲:“我是觉得那边环境好一点,但也不是非去不可,是你爸非要你去,说那边教育质量好。”
  谢呈:“我哥马上要去读大学了,我跟他一下子都走了家里怎么办?就你跟麦子,忙也忙不过来,麦子又还小。万一有什么事情?”
  “家里也就是过日子,我带着妹妹怎么就不能过了?”宣芳玲说,“再说了,有什么事情街坊四邻都还在的,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我不去,妈,我真不想去。”谢呈口气起了点波澜,“小时候在旧小学读,不就是我爸自己说的吗?他说成绩好在哪里都好,不好在哪里都不好。他现在怎么又说什么教育环境了?”
  宣芳玲不说话,谢呈坚决地补充道:“我哥都是在一中读的高中,我也要上一中,一中够好了。青玉我都不会去,更不要说西容了。”
  话音刚落,宣禾下楼进了屋,听到他这句笑了:“这么恋家可怎么好?以后读大学还不是要走的。”
  宣芳玲接口:“孩子大了都是要从家走开的,现在还只是读书,你以后还要自己成家立业,跟别的人过生活。”
  “我不!”谢呈有点激动,“我不走。哥你不恋家吗?不恋家你的学校怎么不选得远一点儿?”
  宣禾沉默,宣芳玲有点生气地问:“你非要往你哥的伤口上戳吗?”
  谢呈一怔,内疚地别开目光,半晌又移回来:“对不起哥,但是家里现在离不开我是不是?而且我不想去西容,我真的不想去西容。”
  僵持片刻,宣芳玲叹口气:“你怎么这么犟?”
  谢呈小声说:“我不想单独跟我爸住一起。”
  大家忽然之间都静了。
  电视嗡嗡响,过了两分钟,谢呈接着说:“从小就是我们四个在一起,现在我哥要出去读书了,我不想咱家被拆成两半。我就算在一中读书也没关系,一中挺好的,能上什么重本还是会上,去西容说不定我还变叛逆了。”
  宣芳玲:“怎么就叫家被拆成两半了?”
  谢呈抿紧唇,看了宣禾一眼,宣禾不表态,他也再没说话。
  宣麦起身,坐到宣芳玲旁边,靠着她肩膀,说:“姑,哥哥,二哥不想去就不去行不行?他想在哪里就在哪里,而且离家近多好啊。他乐意你们为什么非要让他走?我不想跟哥哥分开,也不想跟二哥分开。”
  宣禾坐到她旁边,伸手揽住她。
  最后宣芳玲无奈地起身:“你明天上街的时候给你爸打个电话。”说完出了屋子。
  谢呈看向宣禾:“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哥知道你的意思。”宣禾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等我走了家里就交给你了,不过我离家近,还是会经常回来的。”
  听到这话,谢呈松了口气。
  宣麦坐在两个人中间,一手挽了一只胳膊,抓得紧紧,直到各自要去睡觉才放开。
  第二天下午,谢呈从陶市回家之前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谢军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听他说还想在仙水一中读高中,谢军严厉地说:“你还小,懂什么好坏?大人总不会是害你。”
  谢呈:“可是我觉得在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