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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学习计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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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莫名其妙周讲于,真是闲得慌。有空能不能去看看高一的教材?不看教材看些课外书成吗?我不喜欢莫尧尧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我谁也不喜欢!我压根儿没空也没心思想这个!”
  谢呈一口气说完,不给周讲于接话的机会,转身出了院子。
  周讲于站在月季树冠下,看着他背影。
  那月季树种在院墙边,长得特别高大,几乎笼罩了小半个院子,枝头常年都挂着花,橘红色的。
  夏天的风悠悠吹过,周讲于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最后抬臂掐了一朵花虚虚握在手里,半晌“嘁”了一声。
  他神色好似无所谓,但是因为声音很轻,听上去就像在低落。
  谢呈把成绩单带回去,宣禾和老谢正在酒厂里忙。
  听他报完分数,宣禾笑说:“我弟厉害,比我当初考得好多了!”
  老谢连连点头,呵呵笑:“出息出息,你兄弟俩都是出息的,小麦子也聪明伶俐,你们姊妹三个以后都是干大事的!”
  晚上宣芳玲回家,看过成绩之后什么都没说,但明显是开心的。
  本来谢呈已经做好饭,她又专门去自留地里掐了空心菜来炝炒,那是她做的菜里谢呈最喜欢的一道。
  吃晚饭的时候她突然说:“小呈明天去帮妈看摊子,我跟你谢叔得去隔壁县送酒。”
  宣禾笑看谢呈一眼,宣芳玲又叮嘱:“给你爸打个电话,他上次打电话的时候说买了个手机,号码我写在挂历上了,明天记得抄过去。”
  “好。”谢呈心里明白过来,忙点头应了一声。
  宣禾给谢呈夹菜:“高中好好念,上个清华北大,光耀咱家的门楣。”
  谢呈噗一下笑了:“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高中不定什么样子的,而且你都没考到,我更不可能。仙水一中教育质量也就这样了,再顶天也顶不到清华北大去,而且我学习是看状态的。”
  “呛我是吧?”宣禾无奈地笑,“还知道拿我的话回头来堵我了。”
  宣芳玲摇摇头:“你弟就是在家里会说,在外人面前一句多的都没有,以后大了可怎么跟社会打交道?”
  “不打交道就是了。”谢呈说。
  宣禾笑笑:“他不是不会说,他就是不想说而已。”
  宣麦敲着碗:“二哥不想上清华北大那我上吧!”
  众人大笑起来,谢呈把肉朝她碗里夹:“你上你上,麦子最能干,咱家希望都在你身上!”
  宣麦一口吃掉肉,举起手兴奋地应:“好哦!”
  第二天早起,宣禾跟谢呈一起去了酒摊儿,临近中午宣禾要回去做饭,走前把一张纸条递给他:“就知道你没抄电话。”
  谢呈嘿嘿笑,接过纸条来:“我知道你肯定要抄。”
  正是日头高的时候,店里这会儿没人来打酒,宣禾走了,谢呈坐到放座机的角落,攥着纸条给谢军打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谢呈喊了一声“爸”,谢军问:“成绩出来了?”
  “出来了。”谢呈把各科成绩报了一遍。
  谢军听完,立刻说:“别骄傲。”
  这话一出口,谢呈突然就觉得没意思起来,应:“哦。”
  谢军口气算不上严厉,但就是没什么所谓的温情:“哦什么哦?谢呈你这对人的态度能不能改改?一个中考成绩而已,中考能决定什么?上了高中不能放松,到时候考得上重本才算你是真的不错。”
  “我知道了。”谢呈说。
  沉默片刻,谢军语气放缓了些:“这个暑假没有作业,想不想来西容看看?”
  谢呈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仙水县,连青玉市区都没去过,听见这话他立马激动起来:“想!”
  “那你等下去买票,买明早八点多的,爸在这边接你。”谢军说。
  谢呈心里开心,但是表面上还压得平静,应道:“我等下回去就让我哥去买票,麦子肯定要开心死了!”
  电话那头却没回应,谢呈喊:“爸?”
  过了一会儿,谢军说:“你自己来。”
  谢呈有点茫然地问:“我自己来?”
  就在谢呈打这电话的时候,宣禾回了家,进屋时周讲于正在跟宣麦说话。
  见到他回来,周讲于立马迎上来,问:“哥,谢呈呢?”
  “在摊子上。”宣禾笑,“怎么了这忙慌慌的?”
  

  ☆、鱼儿

  周讲于有点失望地说:“我爸来了,催我现在就要走,车在外面等着的。我说明天走,但是他说他明天要上班。”
  宣禾笑:“要回家去过暑假了?”
  “这里就是我的家,回什么家呀?”周讲于也笑了,“那哥你帮我跟谢呈讲一声,我要开学才回来了。”
  又嘟囔一句:“那会儿都秋天了。”
  宣麦扬起脸冲他笑:“周讲于你舍不得我二哥呀?那边没有人跟你玩儿吗?”
  “舍不得你们。”周讲于捏捏她脸,“那边没人跟我玩儿,不过我可以自己玩儿。”
  宣麦:“那你不能一直打游戏机,要好好学习。”
  宣禾跟周讲于都大笑起来,周讲于说:“你这话真是跟你二哥一模一样。”
  外面周权喊了一声,宣禾拍拍他肩:“快去吧,是不是还要去台球室跟兰姨说一声?”
  周讲于点点头:“那我走啦。”
  “去吧去吧,”宣麦故作老成地说,“路上注意安全。”
  又笑了一回,周讲于出了屋子。
  谢呈在铺子上待着,打了几回散酒,宣禾还没送饭来,宣芳玲先回来了。
  “给你爸打电话了没?”宣芳玲放下包问。
  谢呈:“打了。”
  “不开心了?”宣芳玲笑了笑,“你爸说是那样说,其实你成绩好他心里是高兴的。”
  谢呈点点头。
  宣芳玲在旁边整理酒坛子:“想要什么奖励?”
  “如果有我的奖励,那有我哥的吗?”谢呈问。
  宣芳玲:“肯定有。”
  谢呈看着她的背不说话。
  感受到他的沉默,宣芳玲转过头来看他:“怎么?”
  谢呈摇摇头。
  宣芳玲走到他旁边坐下,问:“你爸说要给你什么奖励没有?上回他说等你中考完了带你去西容看一看。”
  谢呈:“说了。”
  宣芳玲要起身:“那我去给你买票。”
  “不去了,”谢呈拉了她一把,“我不去了。”
  宣芳玲低头看他,半晌重又坐回来。
  母子两个平时话也不多,一时之间都没开口,谢呈在等宣芳玲问,宣芳玲在等谢呈直接说。
  最后宣芳玲说:“是不是因为你哥跟你妹?”
  “嗯。”谢呈简单地应,“我爸好像生气了。”
  宣芳玲默然,显然是早料到了。
  过了一会儿谢呈说:“但是我们三个是亲的,我不能自己去,而且我哥刚高考完的,他比我更累。他们不去我也不去。”
  “小呈,你……”宣芳玲开口。
  “妈,”谢呈很平静,“我知道去一趟挺费钱的,三个人一起开销大,所以我也就不去了。”
  宣芳玲顿了顿,突然笑了一下:“你说得对,姊妹之间就是要同甘共苦的,一家人嘛,不能让你哥跟你妹觉得跟你不一样。”
  谢呈看着她,最后笑了笑,点点头:“嗯。”
  坐了片刻,宣芳玲摸摸谢呈的头发:“小呈。”
  她极少会对谢呈做这样亲密的动作,谢呈觉得有点别扭,但这温情又让他觉得稀罕,因而不敢动弹。
  他支着身子应了一声:“嗯。”
  宣芳玲放下手:“你哥跟你妹在咱家这些年,虽然说不缺吃不缺穿有书读,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爸妈,多多少少肯定是没过好的。你哥不说了,妹妹看着什么都不懂,其实也什么都知道。”
  “妈——”谢呈怔怔。
  宣芳玲笑得有点苦:“不过妈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所以小呈,有些事情你不能怪你爸。”
  谢呈在心里默默拆了她这句话,翻来覆去地想。
  “妈问你一个事儿,”宣芳玲接着说,“刚才你跟你爸可能有话没说合,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先前他跟我提过,想让你去西容上高中,你觉得呢?”
  谢呈迟疑道:“去西容?”
  宣芳玲:“你爸那边现在做得挺好的,能自己跟人合伙承包小工程了,他现在时不时还要自己动手,不过稳定下来了可能就轻松些,你要是过去了你们爷儿俩可以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
  “什么意思?让我去跟我爸待在西容吗?”谢呈诧异地问,“把咱家拆成两半?”
  宣芳玲:“不是拆成两半,你在那边读书,你爸在那边挣钱,家在洛花,怎么叫把家拆成两半?先前你爸不是一直也在那边吗?”
  谢呈抿抿唇,摇头。
  宣芳玲:“我觉得去外地念没坏处,要是你不想跟你爸一起住也没事儿,住校也成。你从小做事情就有数,妈相信你不会学坏的。”
  谢呈:“我……”
  “老板打酒!”外面来了个男人,打断了谢呈的话。
  宣芳玲忙起身:“哎!”
  谢呈被留在原地。
  没多会儿宣禾带着中饭来了,进门的时候他在谢呈头上扒拉了一把:“周周他爸来接他了,今天就走。”
  “啊?”谢呈腾一下站起来,立马就要朝外走。
  “已经走了!”宣禾一把拽住他。
  “走了?”谢呈问。
  他心神刚才就没收回来,此时更觉得茫然,因而脸上一片空白。
  宣禾问:“小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宣芳玲回头来看了一眼,谢呈摇摇头。
  不管是谢军说的话,还是刚才宣芳玲说的,谢呈虽然都听在耳里,但是一点真实感也没体会到。
  他心里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总有反应不过来的意思。
  措手不及。
  直到宣禾说周讲于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有点难受。
  他想跟周讲于说话,打架也行。
  “没有,”谢呈坐下,“就是有点点困了。”
  宣禾摸摸他额头:“吃完饭回家睡午觉去,你这瞌睡大王,从来都睡不够,个子倒确实是长得快。”
  宣芳玲送走了客人坐回来:“是,长高了好一截儿,是个大小伙子了,不过跟小于比还是差着的。”
  “周周长得快。”宣禾笑笑,想起什么来,“姑,我前两天看到过滤网边上好像有个小口子,得补补。”
  姑侄俩开始说起酒厂里的事情,谢呈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宣禾看他没什么精神,催着他走了。
  谢呈回家,发现院门锁着。
  估计宣麦又去画室了,钥匙就在身上,但是他没过去开门,直接路过家门口,朝着陶市去。
  谢呈不着边际地想,自己这叫过门不入,是大禹干的事儿,大禹也不回家,不过他在治水,大禹和水,那水里一定有鱼,鱼啊,鱼儿,周讲于哎,周讲于走了,走之前见的最后一面在干嘛来着?对,在院子里吵了一架,自己真有些生气,周讲于估计也有些生气。怎么办?都没跟他说“等你回来”,不过估计就算面对面道别自己也不会这么说话,太肉麻了……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还没想完,莫尧尧的画室就在眼前了。
  进门看到莫尧尧正在忙,谢呈打了声招呼,自顾自走到画室最里面,看到宣麦坐在画架前面,画布上是一条鱼。
  看着看着他就发起呆来。
  半晌,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来:“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谢呈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莫尧尧靠着门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没。”谢呈习惯性地应。
  莫尧尧看了宣麦一眼,笑:“你好久没问过我问题了。现在是个高中生了,是不是有些有的没的的话想问我?”
  “没有。”谢呈瞥了瞥宣麦。
  宣麦正认真地调色,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假装没听见。
  莫尧尧好笑地看着他,谢呈在一瞬的局促之后放松下来,想了一会儿,问:“莫尧尧,上次周讲于让你做什么?”
  “哦不对,”他说完反应过来,“昨天才拿的成绩。”
  “喏。”莫尧尧冲宣麦扬扬下巴。
  谢呈愣了一下。
  莫尧尧说:“他赢了麦子以后学画的学费。”
  宣麦听到自己的名字,拿着调色盘抬头:“啊?”
  “你家周哥哥,”莫尧尧弯腰捏捏她下巴,“他跟我打了个赌,他赢了我就答应他一件事情,他昨晚来跟我说,他的要求是以后免了你的学费。”
  宣麦看看谢呈,说:“可是哥哥不会同意的。”
  “你管他同不同意呢,你哥就是个犟水牛,”莫尧尧笑,“他非要给学费就让他给周小鱼咯。”
  谢呈听到莫尧尧的形容噗一下笑了,宣麦说:“哥哥也说二哥是犟水牛!还有周讲于!”
  莫尧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我看你以后也是犟的。”
  宣麦:“我才不会。”
  谢呈心里突然松了松,说:“那谢谢你了莫尧尧。”
  “不客气。”莫尧尧说,“因为我特别喜欢妹妹,教她画画我也乐意,所以我额外送了周小鱼一个礼物。”
  她笑看着谢呈,谢呈问:“什么?”
  “不告诉你。”莫尧尧依然笑着。
  谢呈觉得今天的事情全都让人蒙头蒙脑的,看莫尧尧弄得神神秘秘的,他也再没多说。
  莫尧尧看他没什么心情讲话,转头去做事情。
  她的人和画都别致,附近学生多,入了夏之后很多人组队来找她画T恤,什么情侣装姐妹装的,周末可以穿,偶尔胆大一点儿可以穿进校服外套里。
  就像揣着什么共同的小秘密。
  差不多到该回家的时间,宣麦去画室背后洗手,谢呈问:“莫尧尧,你认识什么老板能让我做做暑假工吗?”
  莫尧尧转头:“暑假工?你缺钱?”
  谢呈摇摇头,又点点头。
  莫尧尧想了想:“端盘子?”
  “没问题。”谢呈又点点头。
  “算了算了,跟你开玩笑的,端盘子你不嫌累我都嫌你累,长了双读书人的手。”莫尧尧摆摆手笑,“隔壁的隔壁,租书摊子上的姨跟我说要出门,好像是她女儿接她去旅游什么的,得去一个半月,要不等下我去跟她说说?只不过工资可能不很高。”
  “谢谢你莫尧尧!”谢呈腾一下站起来。
  莫尧尧看他站得直,噗嗤一笑,笑得眯起眼睛来:“这么激动,以为你要给我鞠个躬呢。”
  谢呈也笑了笑,真的弯腰冲她鞠了个躬。
  宣麦正好擦干了手出来,见状也没问谢呈在干嘛,跑过去对着莫尧尧也鞠了个躬。
  “好了好了,”莫尧尧笑得不行,“外面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小孩儿呢。”
  从莫尧尧的店里出来,谢呈让宣麦先回家,自己又去了趟台球室。
  这会儿不是生意好的时候,他到地下室,看到兰姨坐在柜台后面看小说。
  谢呈走过去,刚刚站定,兰姨头也没抬:“臭小子,去把地扫了。”
  “好。”谢呈应。
  兰姨猛地抬头:“哎哟小呈。”她轻拍自己额头:“我这看小说正看入迷了,没听出来脚步声。”
  谢呈笑笑:“周讲于不是走了吗?”
  “啊对。”兰姨笑,“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兰姨?”谢呈问。
  兰姨:“得开学了吧。”
  谢呈转身:“我去扫地。”
  兰姨一把抓着他:“别别别,扫什么地?我是怕鱼儿没事情光贪玩儿。”
  谢呈想了想:“那我先回家啦兰姨。”
  他说着要走,兰姨突然又喊:“小呈等等。”
  “鱼儿中午走的时候过来了一趟,跟我说他床上有个什么东西给你的,让你记得去拿。”兰姨把柜台上的一串钥匙提起来,“你去拿了把门给姨带上,等下我去你家拿钥匙。”
  谢呈一愣,心里突然有点着急,但还是说:“什么东西啊兰姨?等你晚上回去我再去拿也行的。”
  “你去拿,没事儿。”兰姨笑说,“鱼儿走的时候啰嗦了好几遍,让我一定要记得跟你讲,说就在他床头,催得我都急了。反正你也来了,顺路去拿一下,要不我一天都得惦记这个。”
  谢呈接过钥匙来:“好吧。”
  

  ☆、距离

  谢呈出了台球室,越走越快,几乎赶得上别人小跑的速度,脚步一直到了巷口才缓下来。
  到周讲于家门口的时候他停下,先朝自己家张望了一眼,院门半开着,但是没有声音。
  手里明明有钥匙,但是这一时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做贼。
  朝四下里看了一眼,谢呈开了锁。
  迎面首先看到的是那棵月季树,因为起过风,地上全是花瓣。谢呈合上院门,上楼。
  周讲于的门上插着钥匙,他拧开门。
  房间是熟悉的,但因为是自己一个人来,谢呈总觉得不太认识这地方,连空气都变得陌生。
  在门口站了两秒,他松手。
  门缓慢弹回去,门锁扣上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响,吓了他一跳。
  顿了一顿,他走到床边,在床头柜上看到几本《中国国家地理》。
  这是周讲于最喜欢的杂志,每个月都订。
  谢呈坐到床边,随手翻了翻最面上的一本,看到周讲于在部分内页边上贴的小便签。
  便签上写的都是数字,是从洛花到想去的地方的距离。
  因为经常一起看杂志,谢呈早知道他这个习惯。
  这个距离其实不怎么准,周讲于的墙上贴着一张中国地图,这些数字都是在地图上拿尺子比过之后用比例尺换算出来的。
  其实周讲于经常去黑网吧,谢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上网查一下。
  就像某种偏执似的。
  坐了一会儿,看着便签上龙飞凤舞的笔迹,谢呈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
  过了两秒他合上书页,迅速地把杂志砸回床头柜上。
  突然觉得刚才的动作怪肉麻的。
  迟钝地想起来要做什么,谢呈看了看床上,什么也没有,于是伸手到枕头下面,摸到了一盘磁带。
  是自己送的那盘?
  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谢呈摸不清周讲于什么意思,是要把磁带还给他?还是他平时就把磁带放枕头底下的?
  把东西拿出来之前,谢呈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摸了半天摸了个空,床上真的就只有一盘磁带。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态,谢呈故意把忐忑拖长了几秒,而后他摸出磁带来,发现不是自己送的那一盘。
  磁带封面上写着《英文金曲》。
  右下角画了个笑脸。
  拿着磁带看了一会儿,谢呈突然觉得累得不得了,人顺势往下一扑,扑在了周讲于的床上。
  他睁着眼睛,右脸侧压在枕头上,眨眼的时候睫毛从枕巾面上扫过。
  半晌,谢呈揉了揉眼睛,转头把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枕头上有周讲于身上的味道,像肥皂的香味,但是莫名带点甜。
  空气突然就不陌生了,不仅不陌生,还熟悉到让他有点鼻酸。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周讲于才走,但是他竟然这样……想他。
  朝西容走的路上。
  周讲于抱了个旧的复读机。
  周权一直在说着什么,周讲于就不停点头,最后周权说了一句:“那你要是见了阿姨得打招呼。”
  余光看到周讲于还在点头,周权诧异地掰了一下后视镜,又侧头,看到周讲于耳朵里塞着耳机,目光落在膝盖上,那里放着个小小的歌词本。
  什么点头示意,根本就是在跟着音乐声摇头晃脑。
  周讲于头也不转:“看我干嘛?好好开车。”
  周权皱皱眉,像是想教训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叮嘱:“爷爷心脏不太好,你去了好好听他的话,别气他。”
  “我怎么会气他?”周讲于说,“我要气也是气你跟我妈。”
  周权:“你不是戴着耳机听不到我说话吗?”
  “我想听的时候就能听到,不想听的时候就听不到。”周讲于面不改色,说完继续打着节拍哼歌。
  周权实在没办法,几乎是没话找话:“你这复读机旧成这样了,赵欣兰怎么也不给买个新的?”
  “因为这个是拿来玩儿的,只听英语歌,不听英语磁带。”周讲于面无表情地答。
  周权勉强笑了笑:“儿子喜欢听歌啊,我前几天听我们公司的小年轻说那个什么,随身听很方便,爸去给你买一个?”
  “不要。”周讲于干脆地应。
  他软硬不吃,周权也再寻不出话来自讨没趣,父子俩就此一路沉默。
  周讲于靠在椅背上,耳机里放着《My Heart Will Go On》,他转头望着窗外不停闪过的行道树,侧脸线条看上去渐趋坚硬。
  不说不笑的时候带上了凛冽的意味。
  到西容城郊已经是晚上。
  车开进院子,周讲于把复读机放到书包里收好,车灯朝着门廊前面一照,一个老人背着手站在门口。
  周讲于下了车,走到近前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叫周谷安,是个退休了的医生,就算已经白发苍苍,也能依稀看出年轻时候的高大英武。他脸上总是不带表情,看上去严肃得不得了。
  周讲于看得出来,周权特别怕他。
  但是很奇怪,不管周谷安怎么严厉怎么脾气古怪,周讲于都一点没觉得不舒服。
  他其实很适应他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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