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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_谦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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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气死了,上次还说生子当如夏淮安,哈哈哈……”
“说到这个,我爸上次夸了一句林家出贤妻,我妈跟他闹了半个月。其实我估计我们这一代是拼不过他们两家了,下一代试试吧。对了,你不是要自己写歌词吗,有时间让纪容辅念诗给你听呗。他看乔叟的。西方文化其实也很灿烂,但是翻译过来总是隔了一层,不是母语就体会不到那种美感,就跟外国人读古诗似的,有时候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挺可惜的。”
叶宁这人,我真不太喜欢跟他聊天,他是蜜罐子里面泡大的,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坏人,当初他都弄到抑郁了,现在不管是提夏淮安父母还是自己父母,全是夸赞。反正这也是好人,那也是好人,他表哥的新楼盘没打点好关系被直接炸毁拆掉了,还是跟讲笑话一样,他眼睛里大概自带美化滤镜,不过也正常,不然也画不出那么好的画。
他在旁边说个不停,我听得烦起来,干脆脑子放空,装死。
纪容辅母亲的事先不说,当过红卫兵的人我招惹不起。简柯的事是迫在眉睫的,SV台跨年晚会直接跳票,这可不是叶宁说的什么一拳把简柯打趴下,这是直接打死了一堆人。
叶宁说的那些让我不要管这事的逻辑,看起来有道理,其实满是漏洞,他站在纪容辅立场自然觉得没错,谁惹他不高兴他就踢烂谁饭碗,但是我要是学他站在纪容辅立场上,就有点太无耻了,自己也是底层,腿上的泥还没擦干净呢,就开始教财主欺压贫民了。纪容辅一拳能把SV台打趴下,打死我也是一个小指头的事。
其实我一直分得很清,我跟纪容辅各有各世界,互不干涉,现在是他插手我的事,怎么说都是他不对。简柯开始不签我,就算这次之后求着来签我,也挺没意思的。
说实话,这件事上我对纪容辅挺生气的,这感觉像我是个小孩子,跟人在玩过家家,玩输了,找了个大人来,一巴掌把别人的玩具也踢个稀巴烂。这圈子里繁花似锦,大家都醉生梦死,观众捧着,粉丝狂热着,都觉得自己人上人了,我还是这圈子里的底层呢,毕生梦想就是爬上去,结果纪容辅一脚踩下来,我发现这圈子不过是个养蚂蚁的沙箱,外面自有广阔天地。
真挺没劲的。
我听叶宁絮叨到十一点,活生生被他说饿了,自己煮了个面,叶宁吃了大半,被我赶回去了。我正准备不等了,纪容辅回来了。
第48章 最初
这感觉挺微妙的,他只当这是普通一天,风尘仆仆进门,大衣上一身寒意,洗了澡,暖和一点了才过来亲我,问我今天在家干了什么,浑然不知我正在酝酿如何跟他吵架。
他应该没吃晚饭,但是什么都不说,厨房里常年煲了粥,当吃夜宵。坐在厨房的中岛台边,灯光照在他鼻梁上,睫毛纤毫毕现,头发上带着湿气,他吃饭的时候总是很专注,但是直觉敏锐,发现我在看他,抬起头来朝我笑:“怎么了?”
“没事,你先吃。”
我小时候不管闯多大祸,我姥姥都是等我吃完饭再揍我,我现在多少懂得这心情。
大概是我盘算着怎么开头的样子太明显,纪容辅搅着粥的动作慢下来,他的手指修长,银色戒指在灯光下带着温润的光,我手上那只我还弄下来看过,里面刻的是他名字,这样看来他手上那只应该也刻了我的。
我不知道一段亲密关系中该如何吵架,因为我压根没经过亲密关系,据说吵架其实是好事,人和人的相处模式都是通过吵架确立的,优秀的吵架不叫吵架,叫协商,就跟商场谈判似的,是两个成熟人之间的交流……
但我还是想不到开头应该说哪句话。
粥的热气氤氲上来,他看我的眼神疑惑却温柔。
他插手我的工作,破坏我的原则,如果我愿意放下原则来争取一个机会,那我当初直接跟简柯低头就是,何必要通过他纪容辅。
但他琥珀色眼睛温柔地看着我,我就忘了该怎么开口。
我总算明白那些在一段感情中一忍再忍的人是什么心态,因为当你看着他的眼睛,你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因为你知道下一秒你说出的话会让他眼中的光彩消失,所以你宁愿什么都不说,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
但这次我扛不下来。
SV台跨年晚会开天窗是什么概念,如果说跨年倒计时失误是车祸现场,那整个晚会都失约几乎等于2012世界末日。
何况我知道他不是喜欢践踏别人尊严的人,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你,你把粥吃了吧。”我莫名其妙地结巴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因为他笑了起来,凑近来捉住我的脸,温柔而熟稔地亲吻我。
我连忙推开他,免得事态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你别闹,我是真的有事。”
“嗯?”他凑得这样近,琥珀色眼睛盯紧我眼睛,发出温柔的鼻音:“然后呢?”
我像掉进满是麦芽糖的陷阱里,挣扎地从千丝万缕的甜腻中挣扎出来,纪容辅周围的气场像危险的肉食植物,散发出诱人的气味。在这棵肉食动物饿了小半个月之后,这种气场就更加恐怖了。
我掌心发烫,抓住了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总算稍微找回一点理智。
“等你吃完了,我要跟你好好聊聊,”我深知再在这呆下去绝对撑不到他吃完饭:“我去卧室了。”
其实这台词更糟糕,不过我现在节节败退,何必纠结细节。
…
纪容辅睡前有看书习惯,最近改成看文件,可见忙到什么程度,我又想起那句“生子当如夏淮安”,换成纪容辅好像也没有违和感。
在他吃饭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打好草稿,所以不等纪容辅走过来展开气场,就先发制人:“我要跟你聊简柯的事。”
纪容辅笑了起来。
“你说这个啊,”他弯起眼睛看我:“我还以为是别的事呢,简柯怎么了?”
“你知道怎么了,SV台跨年晚会的节目单卡在审核阶段,现在要开天窗了。我知道是你干的。”
他直接坐了下来,笑眯眯的。
“没错,是我干的。”
“我说过我跟简柯的事,你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干……你答应过我的。”
“我不是因为你而为难简柯。”他笑着睁眼说瞎话。
而我竟然还有一秒几乎要相信他,看来叶霄没说错,恋爱使人智障。
“那是为什么?”
“简柯不是想教会你怎么向现实低头吗?”他温文尔雅对我笑:“那我就先教教他好了。”
这回答简直无懈可击。
我只想给他鼓掌。
但我毕竟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的这个想法,是很好的,”我试图先安抚他,再指出他错误:“但是从逻辑上来讲,这样像你给我出头……”
“这个只是官方的说法,”纪容辅难得打断一次我的话,琥珀色眼睛眯得狭长,唇角勾出一个笑容来:“还有一个限制级的,要不要听?”
我知道我不该点头的,但我实在忍不住。
纪容辅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像在玩一件熟悉的玩具一样,耐心地把玩我的手指,和无名指上的指环,久到我几乎以为他是在消极抵抗了。
“我祖父,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头部里残留了一些弹壳,常常头疼,有个偏方,说啄木鸟可以治头疼,所以那时候我们家里养了一些啄木鸟,我祖父很喜欢我,留了两只给我玩。过年的时候,有个亲戚家的小孩来家里玩,当时我在跟着家教上课,回来的时候,两只鸟都被扒光了毛,扔在花园里冻僵了。”他的手指修长温暖,安静地和我十指交织。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抓住了那个小孩,剥光他的衣服,把他绑在花园的树上,冻了两个小时。”他抬起头来,朝我笑得眼弯弯:“所以现在你知道章文彬为什么那么怕我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就出国读书了。”他俯身过来,声音温柔的像在讲一个故事:“再后来,我回到这里,遇见一个人,他漂亮得像一只鹤,我很喜欢他,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我想圈养他,又怕他丧失了飞的能力,被我之外的人伤害,再后来,有一天他回到家,被风吹得冰凉,看着我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闻见他身上的草木香,他的姿态像一只俯身下来的豹子,挡住了所有的光,琥珀色眼睛漂亮得近乎妖异。他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从颧骨,到脸颊,最终停在唇角上。
他说:“林先生,你知道我并非善类,我心中有无数疯狂的念头,却从未付诸实践,因为我不希望这张脸上出现悲伤,哪怕一丝都不行。但是如果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欺负了我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你,那么我会怎么做,我自己也无法想象。”
我知道我现在该狠狠地反驳他,因为我不是一只可以圈养的鹤,或者别的什么,我是一个26岁的,可以一拳打爆简柯眼镜的成熟男人,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心疼我,或者为我出头。
但是他的眼睛看着我,漂亮得像一只危险而安静的大猫,我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纪容辅的唇角勾了起来。
然后他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光照重新洒到我脸上,像重新回到人间。
“今天就放过你了。”他懒洋洋对我笑:“如果下次你还试图背着我自己解决什么事的话,后果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何况我也只有在厨房那一秒考虑过别跟他提这件事了,想想自己好像解决不了,还是算了。
“那简柯的事怎么办。”
“是周瑾在负责这事,你什么时候决定放过简柯,跟他说一声就行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顿时警觉起来。
“简柯不是想让你为梦想折腰吗?你先让他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折腰,我就放过他。”他揽住我的腰,笑着亲我脸颊:“至于你呢,还是继续这么无法无天下去吧,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真的?”
“真的。”纪容辅眼神温柔看着我:“我欣赏这样的你,也尊敬这样的你。”
我被他夸得心花怒放,这世上最难得恰到好处的恭维,简直整个人都飘上云端,我知道我远没有纪容辅说得那样好,但还是整个人都跟膨胀的气球一样往上飘,忍不住把他扑倒在床上。
“你知道吗,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我。”
我身边的所有人里,只有苏迎知晓所有的故事,所以极力奉劝我去找金主。我明白她的逻辑——经历过所有这些事,就算我再怎么堕落,也是应该的,再坚持所谓的原则反而可笑,但我仍觉得孤独。
纪容辅也知道所有的事,从他去内蒙古找我时我就知道了,他在我失踪的那几天里一定看完了我这二十六年的人生,才找到我应该在元睿那里。
但他知道了,却仍然没有看低我。他对我仍然保持着敬意,他不觉得我迂腐刻薄,自命清高,冥顽不灵。
他都知道了,却仍然喜欢我,甚至爱我。
这才是我那天在浴室里敢于对他表白的原因。
我这种胆小如鼠的人,遇到问题只会逃,空长一身硬刺,却是色厉内荏,我跑去找元睿,是想逃离这个平庸的自己,那时候纪容辅开始与我谈起他过去的经历,我却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一张又一张流产的专辑,歌手出身,去开了个美食节目,不称职的父母,更不称职的养父母,唯一值得一提的姥姥在我十岁之前就去世,这二十六年我该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纪容辅会这样维护我。
我忍不住亲他,即使这样可能会造成误会,后果不堪设想。
但纪容辅这次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他只是温柔地回应我,然后轻声跟我说抱歉。
“抱歉什么?”
“抱歉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
其实说这话有点煞风景,但是我决定好了,明天跟纪容辅聊卢逸岚,后天聊他母亲。
按目前这个进度,三天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刺猬,等我明白我周围并没有什么值得防御的,等我相信这个叫纪容辅的人永远也不会伤害我,我就会慢慢褪去一身硬刺,变成我最开始的样子。
我希望总有一天,我能以最初的样子与纪容辅相见。
第49章 文雅
我以前等简柯电话,有点像等大学通知书,是忐忑兼期待的,因为他来不来电话是取决于他对我实力的评价。但现在再等简柯电话,就纯粹是报复心态了。
我一面觉得自己有点仗着纪容辅的势力欺负人,一面又小人得志地觉得还挺享受的。简柯那句“这个圈子的资源都在我们手里,所以你得按我们的规则来”这逻辑实在爆炸,只差逼着我给他跪下了。先不论有没有纪容辅,如果我比他早生二十年,谁给谁跪还不一定呢。
我这人没什么高尚情操,算我睡了金主也好,算我做了周律2。0也好,反正现在事已至此,我也不装什么心胸开阔以德报怨了。简柯上次教我,说真正伟大的人为了梦想苟活,他要是不来个电话给我示范一下怎么苟活,sv台今年跨年晚会的天窗是开定了。挺好,开年大戏,反正那破晚会年年一堆假唱,唱歌的里还有一半是当红的演员,压根就是一堆当红的人聚一起赚观众收视率,没有一点正面产出,唯一的贡献是增加了宇宙中的熵,还不如搞个大新闻来得刺激。
人生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想想几个月前简柯一句重话暗讽我有后台,我就急得砸东西,现在简直云淡风轻。也许有一天他会不再是我心目中神级人物,他看不起我的音乐这件事我也会释怀。
俗话说贫家没有隔夜粮,我这人天生就很沉不住气,有事挂念着,床也不赖了,一大早就醒了,刚好纪容辅已经准备去上班了,我慢悠悠爬起来,站在衣帽间外面看他打领带,他要是把自己天天早起的意志力分我一半,我大概早成歌神了。
“今天还是呆在家吗?”他勾着唇角看着镜子里的我,问道。
我失眠有所缓解,但是醒了之后还是低气压,而且没法睡回笼觉,靠着墙都要往下溜。
“看心情。”
说不定简柯够硬气,打个电话来骂我一顿,我就飞去c城现场看sv台跨年晚会开天窗了。
纪容辅笑起来,转过身亲我脸颊。
“在家乖一点。”他大概很喜欢我这反应迟钝的样子,揉我头发:“下班给你带布朗尼。”
其实我更想吃火锅,还是最辣的那种,不需要多好的店,就红汤,麻辣锅底,毛肚鸭肠冻豆腐,再下一把金针菇,我以为昨天的寿喜锅聊以解忧,其实并没有。我现在只想找个最平价最大众的火锅店,坐在店堂里,不用口罩不用墨镜,肆无忌惮地吃一份火锅。
等sv台的跨年结束,要去录x联盟最后一期,播出还要等半个月,然后热度才会慢慢降下来。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趁热度还在出个专辑,我有信心不让那些被综艺吸过来的粉丝失望。虽然机会是尹奚给的,但我在综艺里也算是原形毕露,就这样她们还粉上了,也挺不容易的。
但是简柯跟我现在弄成这样,是不可能给我做制作人了,专辑质量没法保证。这圈子里的好制作团队是打包的,制作人是简柯,其他高手就会跟着来。我的编曲跟后期都是三脚猫功夫,有好作品也没用。
也许出单曲吧,前两天录的那首歌还行,但也只是还行而已,扔到我那个网红小号里有点太专业,自己放出来又太一般。其实积在白毓那里的那首歌是真好,但他就是不寄回来,没歌词,我也没办法。也许是叶桑青在搞鬼,她跟她哥叶霄,向来是无条件站尹奚的。
但白毓在这种事上很少受叶桑青影响的,我的歌比叶桑青好,也常常比叶桑青先填。
他再不寄过来,我真的没歌唱了,除非把卖出去的歌拿回来唱,这世上只有出翻唱专辑的,那有人出翻唱单曲的。
或者唱《狂》?炒冷饭嫌疑太重,其实《狂》这首歌结构也有问题,不大红也有道理。
值得庆幸的是我一直在进步,六年前的《街灯》,三年前的《狂》,我现在都能听出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总觉得这些灵感早早浪费了很可惜。但这是每个创作者的必经之路,年轻的时候有灵感,没技巧,上年纪了再回头看,肯定觉得可惜。
上午我在练琴,吉他是最难糊弄的,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琴知道,不过现在这娱乐圈,你一年不练观众都未必知道。我现在已经可以一边弹吉他一边大脑放空了,完全靠肌肉记忆,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有机会去疗养院看看我师父张骁,要问问他。他其实是89年就落下了病根,乐队一解散就复发了,他现在是被迫害妄想症,老觉得国家在他身体里种了监视器,我每次去找他他都拖我到他房间的柜子里聊天,因为觉得可以屏蔽卫星信号。可怜我这把老腰,每次聊完吉他,都是爬着出来的。
本来我继续练琴,今天吃到纪容辅带回来的布朗尼是没问题的,但是上午十点,徐姨来敲我琴房的门。
其实我和徐姨相处起来有点尴尬,我又没给她发工资,就不太好使唤她,但是也不能另请一个,所以只能这样耗着,我对她没什么要求,我在琴房的时候别来敲门就行了,她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以前还好,最近老是给我送吃的,每次我刚写一段旋律门就敲响了,不过我最近也确实是没灵感,不能怪她。
这次敲门比上次还快,我九点进琴房,她十点就来敲了,我打开门一看,她手上的显然不是吃的,表情还挺严肃。徐姨年轻时应该长得不错,现在年纪上来,仍然很瘦,很容易显得凶。
“夫人来了。”她表情凝重得像参加葬礼:“现在在客厅。”
“哪个夫人?”我心里跳了一下,隐约猜到:“林采薇?”
徐姨皱起眉头。
“等会下去可不能这样叫了,你父母什么年纪?我看你应该比容辅小,应该叫纪伯母的。”
“我还得下去?”
“夫人就是来找你的,你当然要下去。”徐姨把手上的衣服递了上来,防尘套里是一整套preppychic风格的格子纹羊呢制服,里面是浅灰色套头毛衣和衬衫,她还催我:“快换上吧,夫人不喜欢等人的。”
“等等。”我总算明白过来:“她特地来找我的?”
“夫人一直都想见见你,你总不过去,她只好自己过来了。”
我他妈真是一开始就不该住到纪容辅的房子里来,现在他家的人是想来就来,如入无人之境,还安插下一个徐姨给开门的,我好好地在自己家练着琴,家里冒出来一个不速之客要见我,我还得穿好衣服下去见人。
我顿时决定等晚上纪容辅回来就跟他吵上一架,如果说昨晚我是没有灵感的话,那我现在简直文思如泉涌,至少能骂哭他。
“你跟她说我不在。”
“我已经说了你在家了。”徐姨压根就是个卧底。
“那你跟她说我不想下去。”我决定当着卧底现编:“说我感冒没好,嗓子累,不想说话。”
这是当初对付尹奚的理由,现在用在林采薇身上,已经是我待客的最高待遇了。
“不想说话也得下去露个面啊,你难道准备一辈子不见先生夫人?”徐姨态度倒挺诚恳:“林先生,我知道你不想见夫人,请你也站在他们立场上想一想。容辅从回国到现在,快半年时间,总共回过一次家,一直住在外面。家里的安排一概不听,事业还是小事,生活上夫人如何放心,要是搞坏了身体……”
我听得简直要笑起来。
挺有意思,就差直接明说了,我又是个男的,来历又不明,娱乐圈向来乱得出奇,吸毒的吸毒,有病的有病,纪容辅那边说不动,所以直接来找我了。
“徐姨,这话是纪夫人教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笑着问她:“纪容辅的生活不是有你照顾吗?你的意思是我在搞鬼了?”
我搞坏纪容辅身体?纪容辅搞坏我身体差不多。老子当初在x联盟里不说跟陆宴比,也是响当当一条好汉,最起码单人赛保住第二没问题,最近几期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上次在华山录了一期,单人赛,有七道关卡,过关失败就得退回上一关,有一关的迷宫特别难,我干脆找了块舒服的石头靠着,全程冷漠围观,大概是姿势太经典,还上了个热词“睢式围观”,不容易,我脑残粉全是些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单打这个字竟然能打对。
话说回来,我这样怼徐姨也没意思,换个钟点工就是,等纪容辅回来,说开了就是。下面的林采薇才是大Boss,可惜我今天状态不好,没有开boss的心情。
徐姨犹豫显然不是觉得心虚,是怕我不下去见林采薇了。
“林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
这辈分也挺有意思,纪容辅六七岁就出去了,她却一直以“容辅从小就是我照顾……”自居,她叫林采薇是夫人,叫纪容辅父亲是先生,叫我又是林先生,乱成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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