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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喜欢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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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琦年原本走在队伍最后,见两人交谈甚欢便加快了步伐跟上去。
张大器又问:“那你禁赛期结束之后,是不是还会继续训练参加比赛?”
盛星河把帽檐扯了扯正:“当然。”
要是身体条件允许,他愿意一辈子都为新的高度努力。
贺琦年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了最后这两句,低头搜了一下田径协会官网发布的禁赛公告。
掐指一算。
还有六个多月解禁。
暑假教工食堂没开门,周教练带着盛星河就近找了家饭馆,却没想到孙主任也在。
三人在角落里坐着,饭菜很快上桌。
“这一上午练得怎么样啊?”孙主任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问。
盛星河老实说:“很一般,基础动作都不太到位,耐力差,有几个还不如女生。”
“你得靠你多教教他们。”孙主任说,“都是一帮小屁孩,不怎么懂事,就比方说秦沛吧,虽然成绩不错,但个性太倔,有时候不服管教,还有点个人英雄主义,总感觉自己了不得了,现在你来了,也能煞煞他们几个的威风。”
盛星河边吃边点头,“有技术方面的问题我肯定治,但个性不一定是缺点,他好强也有好强的好处,视情况而定。”
“是是是。”孙主任点了点头。
周教练吃完有事先走了,盛星河没觉得饱,又要了一份饭菜。
孙主任吃完,依旧坐着喝茶剔牙。
“您是不是还有话要说啊?”盛星河有些敏感地问。
孙主任笑而不语,盛星河觉得一阵鸡皮,抬手摸了摸脸,“我脸上脏了?”
“不是。”孙主任替他倒了杯大麦茶,“你觉得贺琦年这孩子怎么样啊?”
“挺好啊,他在跳高上有天赋,能力很强,只是技术还不够到位……”盛星河一通认真分析。
“是,他的确是个优秀的运动员,只不过……”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盛星河抬眸问:“只不过什么?”
“我听说他一直在外边打工。”
“噢,”盛星河说,“您怕他影响学习和训练?”
“倒也不是……”
孙主任酝酿半天,找了个相对委婉的方式表达:“他好像比较喜欢和男生亲近……”亲近两字加了重音,双手大拇指纠缠在一起。
“你能理解我意思吧?”
盛星河嘴里的米饭差点从鼻孔里呛出来。
半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这个我恐怕治不好。”
听孙主任的意思,之前有人向他反应过,贺琦年在外打工,而且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地下酒吧。
王教练还在队里的时候委婉地提醒过他,但贺琦年没承认,只说在健身房做做销售,根本不是酒吧。
盛星河想起之前在小区碰见贺琦年发传单的事情。
这小子的业务涵盖范围也太广了,这能不影响学业么?
“本来呢,学生利用假期时间体验体验生活是好事,但如果真是酒吧,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孙主任面露难色。
盛星河完全能理解孙主任的心情,酒吧那种地方太杂,什么人都有,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对学生还是对学校,影响都很不好。
如果确定,应该及时制止。
“那这和他跟男生亲近又有什么关系?”
孙主任身体微微前倾,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听说那是一家gay吧。”
盛星河差点脱口而出在哪儿的啊,但大脑在危急时刻还是控制住了嘴巴,改口道:“gay吧是什么啊?”

第五章

“gay吧你都不知道吗?”孙主任没想到现在小年轻的知识面还不如他一个老头子,啧啧两声,压低一点声音,“就是同性恋酒吧,同性恋你知道吧?”
盛星河这才装模作样地拖长了声音,“哦——那他家里人知道这事儿么,直接找他家里人说不就完事儿了。”
“他没有家人。”
盛星河微微一怔。
孙主任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这孩子挺可怜的,从小父母走得早,据说是交给姑姑一手带大的,他姑姑是影视圈里挺著名的女艺人,叫那个什么……贺子馨,对,贺子馨。”
盛星河平常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对演艺圈的事情一概不知。
一查资料才知道,这位女士今年40岁,前些年和一位知名导演结婚,育有一子,孩子今年三岁。
个人经验给盛星河的感觉是,贺子馨大概只是个挂牌姑姑,平常并不管这个侄子的死活。
果不其然,孙主任又说,“但是艺人嘛,总归是很忙的,我估计也不怎么管孩子,我们这边没法联络上。贺琦年这几年的学杂费培训费都是他自己交的,他平常不住校,晚上要出去打工。”
同样是无依无靠的成长环境,让盛星河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周教练在操场上的那句玩笑话。
大半夜的能打什么工。
无风不起浪,这事儿是应该好好查查清楚。
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盛星河就添加了所有人的微信,重点是想排查一下贺琦年同学的微信朋友圈,结果点进去一看,是一条糟心的横线。
空空荡荡,没有内容。
运动员普遍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学不会旁敲侧击那一套,所以盛星河的调查方式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跟踪。
解散后,贺琦年和队友告别,独自一人前往车库方向,盛星河赶紧打电话问孙主任借了辆小电驴,准备在校门口堵着。
第一眼看到孙主任的小电驴时,他是拒绝的。
玫红色的淑女电动车,头盔上印有哆啦A梦的图案,顶端插着根竹蜻蜓。
且不说这玩意儿是不是侵权了……
“这也太不符合您的人设了吧!”
孙主任端着茶杯嘿嘿一笑,“是我女儿的,她这阵减肥,改骑自行车了,我就借来用用,你别看它小,但是速度还挺快的,比开车方便。”
盛星河戴上头盔之后,敢百分百确定,就算是十个贺琦年站在他跟前都认不出来了。
活了27年,还是第一次玩这种跟踪游戏。
跟过家家似的,紧张神秘又刺激。
学校西门离车库最近,盛星河推测贺琦年会从那边出去,便躲在保卫室后边的一片绿荫树下。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便钻入视线。
贺琦年骑的是一辆黑白相间的山地车,速度不快,一只手攥着手机打电话,距离隔得太远,盛星河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看他紧皱的眉头,估计不是什么高兴事。
车身越过校门,右拐驶向了延河路方向,盛星河拧了拧把手,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贺琦年的电话挂断之后,车速立马提了上去,在一个交叉路口,盛星河差点撞到一辆SUV。
司机按下车窗冲他破口大骂:“妈的,赶着去投胎啊!碰瓷碰到我这里来了,不知死活。”
贺琦年回头看了一眼,盛星河立马垂下脑袋,等那辆SUV开过之后,他又跟了上去。
这种跟踪的感觉还挺奇妙的,像是在抽丝剥茧地卸下一个人伪装的外衣,探索他的真实面目。
而且奇怪的是,坏的,永远比好的更有吸引力。
所有人都会对别人故意隐藏起来的那一面感到好奇。
所以盛星河也对贺琦年的故事产生了好奇。
像台风过境似的,属于不可抗力。
贺琦年最终在一家名叫“Rainbow”的酒吧门口停下了。
这个酒吧的门脸很小,只有一扇复古的木门,门上挂着个彩虹状的牌子,写着“休息中”。
贺琦年推门之后,盛星河便对着门口拍了张照。
看起来,打工这事儿是实锤了。
第一次跟踪没有经验,下一步该干什么是个问题,盛星河上网搜了一下这家酒吧。
还是一家网红店。
网上有不少关于这个gay吧的帖子,一般在晚上八点以后开始营业一直到凌晨四点。
女士一律不得入内。
帖子里还有许多顾客发布出来的照片,灯红酒绿的背景下是一张张迷醉享受的脸,有接吻,有拥抱,有赤裸着身躯跳贴面舞,烟雾缭绕。
舞台上还有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在表演着什么,几道翠绿色的激光照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这个近乎疯狂的世界。
盛星河没有再翻下去,退出了软件。
他无法想象这个20岁的,青春洋溢的小孩会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盛星河:你在哪儿呢?】
他给贺琦年发了条信息,但是没有收到回复。
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盛星河发了个视频过去。
五秒后,被拒绝了。
???
他有理由怀疑某人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贺琦年:?】
【盛星河:你在哪儿?】
【贺琦年:干嘛?】
【盛星河:不干嘛,请你吃饭,聊聊天。】
【贺琦年:没空。】
态度冷硬得像是中央空调,让人感觉很不爽。
【贺琦年:下次吧。】
语气稍有缓和,盛星河顿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救药。
【盛星河: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你出来,我们聊聊。】
这次没有回复。
盛星河猜想他或许是生气了,毕竟谁都不想被侵犯隐私,哪怕出发点是好的。
他急着想跟贺琦年解释清楚,便把主任的小电驴停在一边,敲了敲那扇木门。
说实在的,有些羞耻。
过去的那二十多年里,他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根本不懂得娱乐消遣,甚至都没去KTV唱过歌,唯一的一次是朋友订婚,他呆了几分钟就走了。
这扇木门后面的一切令他感到好奇又恐惧。
敲了好几次,没有人开门,他便尝试着推了一下。
门没锁。
里面是一条幽暗的,大约一米多宽的通道,走了没几步便是台阶。
他点开手电筒找了一下两侧的墙壁,都是一些赤裸着半身的肌肉猛男,墙角位置有好几个监控摄像头。
“贺琦年?”他试着喊了一声。
由于注意力都在四周的墙面上,他的左腿差点踩空,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好在他的柔韧性和反应速度都还不错,稳住了身子和手机。
台阶下面就是酒吧的舞池,此刻空空如也,只有几个穿制服的男人正坐在昏暗的角落里聊天。
天花板上亮着几盏白炽灯,盛星河关掉了手电筒。
有人听见声音,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还没有营业……”
他的声音在看清盛星河的那一霎那,收住了,改问道:“你是在找谁呀?”
盛星河看了他一眼,卷发,皮肤很白,看起来年纪很小,应该是这边的服务生。
“我找贺琦年。”
“哦,小贺啊……”那个头发卷卷的男生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他的……?”
盛星河舔了舔唇缝。
这个问题如果是在酒吧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提出来,他都会很坦然地说一句,是他的教练,但在这里就有些微妙的尴尬。
“哥哥。”他选择了一个不容易引起误会又特别自然的关系。
“噢。”卷发男看了一眼四周,“他被人叫去了,现在没在,我替你打个电话吧。”
盛星河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找他干嘛么?”卷发男掏出手机问。
“……”盛星河想了想,“回家吃饭。”
卷发男笑了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个理由。
盛星河又问:“他在这儿打工是么?”
“嗯……”卷发男犹豫了一会,“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拨通电话之前,卷发男忽然挨到盛星河身边问:“小哥哥,你多大啦?”
盛星河:“起码比你大一轮,你成年了吗?”
卷发男羞赧一笑,“我成年了,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盛星河这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戒备地往边上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不搞基的。”
卷发男有些失望地“噢”了一声,不过很快又说:“就交个朋友也不行吗?”
“我没带手机。”盛星河面不改色地扯谎。
还没等卷毛拨通电话,舞池右侧的一条安全通道里忽然闪过一个高瘦的人影,他边走边吼了一句,“操!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这个时间,整个地下酒吧里就放着一首慢摇的伴奏,这突兀吼声刺破空气,显得有些撕心裂肺。
盛星河一下就听出了贺琦年的声音,很沉的低音炮。
他刚开始以为贺琦年是在吼他,但很快又有一个人影闪出来,跟在贺琦年身后,他就知道他是在对那个人说了。
这个gay吧有封闭式的包厢,盛星河眼看着两人前后脚走了进去,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卷发男跟在他身后,拽了拽他胳膊,“你找他干嘛呀?他们有事儿要说。”
盛星河对突如其来的肢体触碰有些抗拒,皱着眉头推开了他的胳膊。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门一下被推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气球和一只巨大的蛋糕,上面插着两根数字蜡烛:20。
贺琦年愣住了。
盛星河看清了另外一个男人的长相。
寸头,单眼皮,面相不是什么好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不知道真假的名牌,小腹微微凸起,脖子里挂着根同样无法分辨出真假的大金链子。
大白天的,他身上居然还有浓重的酒气,脸色很红,喝多了,但不像是喝醉了。
很显然,这蛋糕是买给贺琦年的。
金主给小奶狗庆生?
盛星河的脑海里一下就钻出来这个念头。
“打扰到你们了?”
贺琦年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踹飞了脚边的气球,走过去,小声嘟囔:“没,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大金链子也扭头瞪着他,吊儿郎当地问:“你谁啊?”
盛星河结合场地情况和贺琦年刚才在走廊那句话里的愤怒与嫌弃,大致推测出了一个土老帽对小奶狗一见钟情,纠缠不清,奋不顾身,试图以身相许却一直求而不得的现代耽美故事。
情节曲折离奇,跌宕起伏,充满狗血,结局BE。
因为他从贺琦年的眼神里读到了厌恶。
深深的厌恶。
像是在看一条丑陋的……蚯蚓。
这种死缠烂打的情况盛星河见得多了,理智是建议他拎着贺琦年就走,不要掺和这种八卦事,但身体不受控制。
他沉了沉嗓子,仗义地挺身而出:“我是他监护人!”
大金链扭头看向贺琦年,后者先是一愣,猛地点点头:“对,我年轻的父亲。”
盛星河、大金链:“……”

第六章

盛星河怀疑这孩子脑子先天畸形,这智商怎么跟颜值呈反比呢!
贺琦年又自以为机智地补充道:“他去医院拉过皮。”
盛星河扶额。
贺琦年也从他绝望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又试探着弥补:“他当年……可能,未婚生子,生我的时候还小。”
“……”越说越扯,大金链根本不相信。
他拽着贺琦年的胳膊,邪魅一笑,“好了年年,别挣扎了,跟了我没坏处的。”
盛星河被这糟糕的台词给恶心坏了,五官扭曲,当场反胃,鸡皮疙瘩掉一地,不过真正令他抗不住的还是眼前这个油腻大叔。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啊……活生生的性骚扰?
贺琦年也有些扛不住,一脸烦躁地甩开他的胳膊,“你他妈别碰我!”
盛星河心说还家伙挺洁身自好,说明还有得救。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大金链子又问。
“关你屁事!”说罢便推开大金链子往外走。
“年年。”大金链拦在他面前,指了指盛星河,“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也在追求你?”
这个“也”字就很微妙,完全印证了盛星河刚开始的推测。
大金链的指尖在空中抖了两下,“你是不是就喜欢他这样身材的?我可以练啊!我减肥!我从今天开始戒荤戒酒!”
贺琦年有些无语:“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喝糊涂了吧?”
大金链一摆手:“我没喝多少!我现在很清醒!你今天就给我一准话,我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嗝……嗯?你说,我怎么做你才?嗝……才肯……”
“……”话都说不利索了。
盛星河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现实里听到这种露骨而又疯狂的台词,震惊的同时,有点想吐。
他虽然略微有点了解这个群体,但还是感觉这画面太冲击了。
“我辞职了,你以后别再动不动打我电话。”贺琦年说。
“你别这样。”大金链放软了语气央求道,“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吧,我有什么缺点你可以提出来,我一定改。”
贺琦年:“说得你好像有什么优点一样。”
“……”
盛星河在一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有你什么事儿?从哪来滚哪去。”大金链吼道。
盛星河也怒了,“你以为我乐意杵这儿看你放屁啊?贺琦年,你出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这胖子怎么回事。”
贺琦年“噢”了一声。
“操……”大金链咬牙切齿,“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局里有人,信不信我现在把你砍了都没人敢动我。”
盛星河冷笑一声,“不信。”
接下来的场面可谓是盛况空前,有些糟糕,不过是对于大金链而言的。
大金链气势汹汹地瞪着盛星河,扬手就是一巴掌,可惜太低估了盛星河的反应速度。
几乎是在他出手的同一时间,盛星河抬手一挡,顺势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折。
那毕竟是国际级运动健将的胳膊,日常就是举铁打拳甩大绳,拧断一条胳膊就跟玩似的。
大金链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盛星河收着七成的力度,那胳膊估计直接就折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话没听过吗?你再碰我一下,信不信我真把你胳膊拧折了?”盛星河皱着眉头,气势汹汹。
“好好好,你先放开我。”大金链五官扭曲地哀求道。
盛星河松了胳膊,刚准备出门,只听后边尖利的一声响,待他转头时,看见一张高高举起的凳子,那角度是在向他脑门上砸过来。
电光石火之间,贺琦年和盛星河同时抬腿踹在了他的胸口,大金链子后退几步,摔倒在墙根处。
椅子哐当一声落地,砸在了他自己的大腿上。
大金链喝多了,毫无理智可言,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张牙舞爪地刺向盛星河,“你他妈去死吧。”
“小心!”贺琦年这话刚一出来,就见盛星河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向外用力拧了个180度,大金链面目狰狞地嘶吼一声。
刀具脱手落地。
盛星河一手握住男人的手臂,一手揪住他的衣领,身体一侧,扛起就是一个潇洒的过肩摔。
“嘭——”
茶几的玻璃碎了一地。
男人肥胖的身躯屈辱地卡在茶几里,蛋糕被他坐成一团烂泥巴,因为身体各部位传来的剧痛,他的五官僵硬扭曲,痛苦地呻 吟着。
贺琦年震惊地望着眼前这片末日场景,倒抽一口凉气,与此同时,还不忘冲盛星河竖起大拇指。
“操。”大金链捂着胸口,身体扭成一团,“有种你他妈别跑,等我叫人过来。”
门口已经堵着好几个服务人员,见到这般场景,撑着眼珠子惊叫。
“ohgod!”有个外国小哥双掌捂着嘴巴靠在门边,瞪圆了眼睛看着盛星河,重复道,“ohgod……”
“尬个毛,”盛星河一把将人拨开,“贺琦年你跟我出来。”
大金链子挣扎着从茶几底下爬出来:“贺琦年!你的钱不想要了是吗!”
贺琦年的脚步顿了顿,盛星河扭头握住他的右臂往外拽,“你才几岁,别犯浑了。”
贺琦年就知道他铁定会想歪,拧着眉毛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星河拽着他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大金链子声嘶力竭的吼声,“操!给我拦住他们啊!”
盛星河扭头看了一眼,刚才还跟木乃伊似的杵在门口的服务生们各个都像是开启丧尸副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他准备原路返回,手臂却被另一股力量拽往另一个方向。
“走后门。”
“砰”地一下,盛星河的大腿撞在桌角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骂了一声。
“你没事吧?”贺琦年关切道。
盛星河咬牙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邪祟下了降头,不然第一天上班怎么就能碰上这档子倒霉事。
“丧尸们”越追越近,好几次都已经碰到了盛星河的后背,他反手将人胳膊一拧,接着就是凄厉的哀嚎。
贺琦年终于意识到这人有多能打了。
他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等盛星河一钻进去,便飞快地跟进去,用力甩上大门,把那堆“丧尸”隔绝在外。
出了酒吧,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大乔木,跟来时完全是不同的场景。
盛星河是路痴,四下看了一眼怀疑自己是穿越时空了,转头问:“正门在哪儿?”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边!”贺琦年边跑边说,“你跟踪我干嘛啊?”
盛星河反问:“你想听简单粗暴的实话还是虚伪的官方解释?”
“先听官方解释吧。”贺琦年说。
“有人担心你在酒吧打工影响学习,派我过来看一眼情况,顺便说服你改过自新弃暗投明。”
“是孙主任吧。”贺琦年问,“那实话呢?”
盛星河在承认自己有强烈的好奇心和装疯卖傻之间犹豫了两秒,“你还是别听了吧。”
“那你还问!”贺琦年低吼道。
两人飞奔到正门口停下,后边的人还在追过来。
“赶紧上来!”盛星河发动小电驴。
贺琦年震惊地瞪着那辆玫红色小电驴,“这你的坐骑啊?”
“你觉得有可能吗?”盛星河掉转车头。
“事实就摆在眼前啊。”贺琦年犹犹豫豫地不愿意上去。
且不说两个大男人骑着这红彤彤的玩意儿过于引人瞩目,这款式也太淑女了,后座贼低,一屁股下去跟坐地上有什么差别?
“你还愣着干嘛啊!?”盛星河瞪大眼睛吼道。
贺琦年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屈辱地跨坐上去,拍拍他的后背,“快快快!追上来了!”
“现在知道催了。”盛星河猛地一拧,车子窜了出去。
贺琦年的上身因为惯性向后倒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某人的肩膀才堪堪稳住身体。
“贺琦年你有种这辈子别回来!”大金链子喘息着吼了一句。
贺琦年没有回头。
“那胖子什么情况啊?想包养你?”盛星河拧足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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