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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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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透,精巧漂亮。
  他在挑礼物这件事上还算有一点心得,银蕨是新西兰的标志,象征新的生命,这块玉比普通的玉小一些,颜色也浅,用手工编织的软绳串着,很适合小孩子戴。
  唐之清蹲在孟瑶身边,扶着她的腰道:“听说以前外出打猎的毛利人就是靠银蕨认路回家的,叶子翻过来,银色的纹路反射月光,就可以照亮回家的路。”
  “寓意真好。”孟瑶把那小小的玉举起,对向窗外的月亮。月光汇聚成一道,穿透玉身,落进她温柔的眼底。
  她微微一笑,对岑明止说:“欢迎回家,明止。”
  夜里九点一刻,公司大楼灯火通明。
  白幸容推门而入,言喻从文件里抬头,平光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他,没什么表情地挑了挑眉。
  白幸容刚结束一场应酬,看起来喝了点酒,脸色有些红。他半依在门框上,抱着手臂问他:“还没下班?”
  “马上。”言喻简短道。
  白幸容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交谈,却也没有动,站在原地盯着言喻看了半晌。
  言喻被看得浑身发毛,只好又抬头:“干什么?”
  白幸容道:“看你工作这么认真,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白幸容却不说话,似乎是想了想,又挪开了视线:“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你他妈……”言喻正看文件看得头晕眼花,顿时脾气上来爆了脏话:“不说就赶紧滚。”
  白幸容也不生气,好像言喻的话正顺了他心意:“行,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说罢真的就走了,还替他拉上了门。
  “…………”
  言喻本就被工作弄得烦不胜烦,再被这么一逗,一个字都再看不进去。索性合上笔盖,把鼻粱上的眼镜摘下来,抽了张纸擦拭那薄薄的镜片。
  虽然他的表情不太耐烦,但手上动作却很轻,来回反复,连镜腿鼻托里的转角都擦得干干净净,才把眼镜重新戴上,起身去办公室外的露台上点了支烟,就着夜色吸了一口。
  烟头火星和冬日星空一起明灭,冰冷空气里杂着烟味,从口鼻入肺,越来越淡,再呼出去时就只剩下雾一样的二氧化碳。
  一支烟燃不过几十秒,他返回办公室里重新坐下,打算把今天最后的一点东西看完。
  他还不知道自己在白幸容那里错过了什么消息,所以并不着急回家。反正家里空无一人,早一点回去也不过是早一点失眠,不如待在公司做点事情,更能让他安心。
  也许岑明止也曾经在这个时间,坐在这里,看过这样的文件,做出过类似的决定。
  言喻工作时时常会这样想,每次只要想到,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哪怕手里的事情乏味枯燥,也不至于让他耐心全无。甚至偶尔遇到难题,想一想岑明止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再难的东西也能有些头绪,最后迎刃而解。
  他批了一笔资金尾款,又浏览完邮箱里的未读邮件,真正起身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半。
  公司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保安上楼巡逻,惯例来问他是否留下过夜。言喻明天还有事,今晚不打算留宿,于是去休息室里穿上外套和围巾,摘下眼镜,用盒子装好放进大衣口袋。走之前他把休息室的门锁上,然后下楼找到自己的车。
  是一辆黑色奔驰,款式已经有些年头,但车身前段时间刚刚抛过光,看起来并不算旧。
  言喻坐进去,惯例打开顶灯,在驾驶座上安静坐了几分钟,才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路线烂熟于心,不需要再开导航,他开过已经不堵的高架,到小区地下室停好车,上楼,开门,开灯。
  家里当然没有人,安安静静。保洁前天刚来扫过,整洁到不像有人住过,只有茶几上插着的花还有算点生气。
  他换鞋,踩上玄关,转身把鞋子放进鞋柜,大衣和围巾脱掉,挂进衣帽间外侧的衣柜,需要清理的衣物则扔进卫生间门口的衣篓,保洁看到了会送去清洗。
  洗手台上放着成套的牙具,毛巾架上并排两条浴巾。言喻进淋浴间冲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在衣柜里翻出一套黑色睡衣。
  以前他习惯裸睡,很少穿这些东西。如今衣柜里的睡衣也不算多,最常穿的这套还是岑明止离开后的某一个夜晚,他在衣帽间的角落里翻到,不知是岑明止何时买来,放在这里,明明是他的码,他却从未见过。
  那天晚上言喻失了眠,发疯一样找遍整个房子,找到了很多这样的东西。储物室里多的是他的衣服,那些他早已知道,但还有很多,岑明止为他准备,藏在这个家中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备他无关紧要的可能之需。
  就像岑明止这个人,安静又沉默,从来不主动,却予取予求。
  他在床上躺下,一天的疲惫未能消除,反而在沾上枕头的瞬间全部涌出。又是失眠的开始,褪黑素对他不太有用,安眠药不该常吃,干脆捱到天亮,才终于模模糊糊,半醒半睡里眯了两个小时。
  第二天是周六,公司没什么事。
  言喻起来跑步,发过汗后身体轻松了很多,于是洗漱出门,回家见老爷子。
  老爷子的手术虽然成功,但损害难逆。如今下半身瘫痪,每天坐在轮椅上,除了神智还算清楚,跟中风患者没有太大不同。
  家里的佣工增加了不少,张老也一直住在老宅陪护。
  言喻会在每个周六中午回家陪他吃一顿饭,给他讲一讲公司情况。老爷子已经彻底不管事了,都交给他和白幸容,听汇报时听不进去几个字,也不会给出什么回应。但言喻还是坚持这件事,像从前的岑明止。
  作为父子,他们一直就不太亲近。反倒是岑明止,来这里的次数远多于他。言喻已经习惯在各种地方找他的影子,老宅也是其中之一。
  吃过午饭,言喻推着轮椅送老爷子上楼午睡,电梯上张老询问他:“后天林老家里办喜事,你爸收到了喜帖,你替他去一趟?”
  言喻这两年已经不会抗拒这样的人情琐事,答应道:“知道了,送什么礼?”
  “已经叫他们准备好,等会你带走。”
  “行。”言喻和他们上楼,到卧室床边,自己躬身,把老爷子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瘫痪以后肌肉萎缩,如今体重只剩不到百斤,言喻只要在,就会亲自抱他。
  佣人上来给他擦干净手脚,替他盖好被子。张老去书房拿来精装的喜帖,叫佣人把贺礼装进言喻的后备箱里。
  “还在开这辆车啊?”张老摸了摸车窗,问他。
  “嗯。”言喻看到喜帖上的日期,二月二十一号,周一晚宴。
  张老道:“听说是今年最好的日子,结婚的人很多,你早点出发,可别堵在路上。”
  言喻潦草应了一声,把喜帖收进口袋,开车走了。


第33章 
  周一岑明止入职,早晨去新公司,易晟亲自在楼下接他,带着他刷卡过门禁,同他解释:“早上人都不在,去那边准备场地了。你先看看办公室,等会也早点跟我过去。”
  岑明止点头,由他带着去行政登陆了指纹,领了办公室钥匙。
  他的办公室同其他几个副经理在一起,与易晟不是一层,环境倒也很是不错。普通员工通常不来这边,落得清静,楼层门口单独配了行政台,工作时间都有人值班,打印文件或者取个外卖,各种小事都很方便。
  他们在高层专用的小食堂里吃了午饭,坐易晟的车前往会议场地。会议设在市区一家高级酒店,应该是新建成的,岑明止下车时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没有印象。
  易晟把车钥匙交给门童,走到他身边:“明止?”
  “嗯?”岑明止侧目。
  易晟端详他片刻,见他不明所以,笑道:“没事,走吧,我们的人都已经到了。”
  岑明止直觉他刚才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既然没说,便也不做多想。进了会议室,公司的其他参会的员工果然都在,易晟向他介绍,一位秘书,几位部门负责人,还有一位副董。
  这位副董是公司的老股东,年纪比易晟大了近一轮,替公司出席过不少场合,几年前同岑明止也有过一面之缘。
  “岑助理……不对,现在该叫岑经理了。变化太大,我差点认不出来。”副董笑道:“小易说你要来我们这,我都不敢相信,毕竟你可是出了名的难请。”
  岑明止笑笑,同他握手:“您叫我名字就好。”
  副总从前对他的印象就好,如今又成了一家人,更要表达一下亲近:“好好,那就叫明止了。你跟我们倒真是有缘。这个酒店,还记得吗?是我们和言董事长合作的项目,去年刚刚完工。我还记得三年前那份开工合同上,签的就是你的名字呢。”
  “……”岑明止一顿:“是吗?”
  他看向易晟,易晟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于是递给副董一个眼神,岔开话题道:“那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再检查一下设备吧,随时准备开始。”
  “好好,那我去门口等着。”副董会意,知道自己大约是提了个不太好的话题,尴尬笑了笑,招呼上其他人道:“来,你们也我一起。”
  岑明止看着他们离开,会议桌偏长,除了调试设备的刘秘书,其他人都跟着副董去了前门等待客人。
  岑明止说:“刚才在门口……”
  易晟说:“抱歉,我以为你记得,怕你觉得感伤。”
  感伤似乎不至于,甚至就在刚才之前,岑明止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酒店和他有这样的关系。他笑了笑,说:“我离职时这里的名字还没有定。”
  但地址是定了的,确实就是这里。这个酒店应当是他在言氏工作的八年里,签下的最后一份合同。没想到兜兜转转,回国后的第一个项目,竟然又要从这里开始。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一点半开始,五点半准时结束。政府的项目通常对细节的要求会非常严苛,易晟的团队因此准备充足,所有问题应答如流。岑明止陪易晟送客,下楼时恰好赶上婚礼客人入场高峰期,电梯等了很久都没有来。
  对面的负责人是个中年人,正好借机同易晟闲聊:“来的时候就听说今天日子好,晚上这里有好几场婚礼。”
  易晟笑道:“正好,咱们也沾点新人的喜气,这个项目肯定能顺利。”
  那人点点头,又问:“这家酒店也是易董公司承建的吧,占股了吗?”
  易晟说:“占了一点开发商股份,不多,大头都在投资商那里。”
  “言家啊,我知道。”那人道:“跟那个白家合作在咱们市里搞酒店开发。如今经济不景气,他们倒是一家比一家开得成功。就说这里,婚宴不提前个一年两年都订不到。”
  易晟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岑明止,见他没有反应,才假装惊讶地问:“这么紧俏?”
  “是啊。”负责人叹道:“我家里那闺女下半年也要办酒席,想订这里,上个月打电话,说是年内的好日子都订满了,要排到明年十月以后了。”
  “怎么会?婚期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十号,现在才二月,我琢磨着还有近一年,怎么就订不到了呢?”
  “是不该。”易晟说:“这样,一会我去问问,看看能不能给您安排进来。”
  “那太好了,麻烦易董。”那人眉开眼笑:“我们也不挑,总共四十桌,厅的位置好些,敞亮些就好。”
  这对易晟来说不是大事,虽然对方职务不高,但项目合作时间这么长,提前卖一些人情也方便以后推进。
  他答应下来,电梯载着他们抵达一楼。外头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赶上这样的日子,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难免磕碰。岑明止出来时差点被人撞到,易晟本走在前面,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及时后退,拉了他一把。
  “累了?”易晟轻声问。
  “是有一点。”岑明止这两年在新西兰,已经鲜少遇到人这么多的时候。周围嘈杂的话音让他有一些轻微的耳鸣。
  “马上就结束。”易晟站在他左侧,替他拨开迎面而来的人群,同他走向大堂门口:“晚饭就不留你了,让小刘先送你回家。”
  他说到做到,迅速地结束与对方的告别,把岑明止塞进了他的迈巴赫里。
  南方的冬天总是阴天,言喻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天已经彻底黑透,白幸容收拾好东西过来找他,同言喻一起去停车场。
  他穿了一身休闲的中长大衣,浅色的长裤,头发梳起来,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言喻走在他前面,听到他说:“等会应该要喝酒,怎么不叫周逸接送?”
  “我不喝。”言喻双手插着大衣口袋:“晚上还要回来。”
  “你倒是日理万机。”白幸容嘲道:“不过人家来敬酒,一口也不喝总说不过去。”
  言喻没理他,正要摸出车钥匙开门,摸到钥匙上那个标志时却顿住,“啧”了一声。
  “怎么了?”白幸容问。
  “没拿钥匙。”言喻随口道:“你在这里等我。”
  白幸容抱起手臂冲他挑眉,言喻一言不发,很快重新上楼,在办公室抽屉里摸出了另一把跑车钥匙。
  “你坐后面。”他替白幸容把车门拉开,站在车外,顾自点了一支烟。
  白幸容没有说话,坐进去,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其实这两年他们很少一起行动,就算有什么共同的应酬也是各自开车。只是今晚恰好不凑巧,他的车前几天在路上刮蹭,送去了4s店维修。
  他们之间总归也还没有水火不容,连蹭个便车都不可以的地步。
  车外言喻叼着烟,摸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那辆老旧奔驰的后备箱。老爷子的贺礼一直放在里面,言喻把盒子抱出来,放进轿跑里,白幸容按下车窗:“所以不是没有带钥匙,只是不想让我坐他的车?”
  “……”言喻有点烦躁,不想跟他做口舌之争,从奔驰的车斗里翻出口香糖,咬了两颗在嘴里。不是车的问题,是人——如果可以,他只想时时刻刻都和白幸容保持足够远的距离。
  白幸容也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开他的车戴他的眼镜,睹物思人啊?”
  言喻:“……”
  口香糖索然无味,他咬了两口,吐掉了,白幸容总有这样的能力,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扎人心肺。言喻沉着一张脸上车,白幸容的手肘撑在车窗沿上,半抵着头道:“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你,都三年了,不打算去新西兰找他吗?”
  言喻视线笔直,冷淡道:“跟你有关系?”
  “随便聊聊,不要生气。”白幸容笑道:“只是好奇而已。”
  车开出停车场,出口亮白色的路灯把言喻的半张侧脸照亮。白幸容很熟悉他这种抗拒的表情,这几年里他每一次要发脾气却强行忍住时都会这样。白幸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在路口拐弯时忽然听他说:“再等等。”
  白幸容:“嗯?”
  “再等两年。”言喻说:“等我做得再好一点。”
  也许是夜色太暗,他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望向马路外的车来车往,看起来竟然有些黯然。
  白幸容认识这个人,从学生时代到现在,言喻的脸上可以有许多表情,唯独这一种,跟他这个人实在不搭。
  他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
  酒店离公司不远,恰好还是自己公司投资的那一家。外头的停车场已经爆满,幸而草坪旁有专用的内部停车位,言喻把车停好,拿上贺礼,同白幸容一起往大堂走。
  日子太好,婚礼全部扎堆。酒店今晚宴会厅全满,这个时候新人正好都在迎宾,大堂里人山人海。
  电梯在拐角的地方,等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不少人认出他们,主动来打招呼,言喻从前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有些事情越不愿意,越不得不做。
  他简单回应,想不如去走楼梯。恰好这时候电梯到了一台,里面的人出来,后面的人进去,言喻来不及退开,白幸容站在他身后,顺手又推了他一把。言喻顺着沙丁鱼一样的人群,被海浪冲进狭窄的铁罐头里。
  他在人群中艰难转身,面朝电梯门。旁边的人都没有他高,他鹤立鸡群,于是就从正在缓慢合拢的金属门缝里,看到了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
  言喻愣了一秒,就是这一秒,电梯门彻底关上,载着他开始上升。


第34章 
  有多久没见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眼前好像连续炸了一串白光,炸得言喻头晕目眩。
  他记不清自己是在几楼下的电梯,也记不清身后人群发出了什么惊呼。他按下了所有可以按的按钮,终于让电梯停下。
  人群被拨开,后颈汩汩冒出冷汗,每一阶楼梯都有可能踩空。应急通道的厚重防火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大厅里有很多人转头看来,探究的视线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没有……全都不是。言喻机械地扫过那一张张脸,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人是什么表情,大厅里没有,是已经走了吗?旋转门外是宽阔的停车场,他绕过花坛水池,混乱的视线扫过每一辆来往的车,每一个路过的人。
  没有,还是没有。
  但他不会看错,那是岑明止,岑明止在这里。
  他在保安亭前停下,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言喻撑着膝盖,剧烈喘息,灌入的氧气使他渐渐找回一点理智,手机被摸出来,是白幸容,他按下接通。
  白幸容的声音隔着听筒:“言喻?你去哪里,婚礼要开始了。”
  “——他回来了。”言喻声音颤抖。
  “……”白幸容一顿:“谁?”
  言喻强迫自己正常呼吸,但不行,他控制不了,心脏跳得太快,随时可能脱离胸口。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依靠本能。
  白幸容说:“……岑明止?”
  “嗯,我看到他了……电梯关门的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后白幸容轻声问他:“那你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但很快就会的,言喻站直身体,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酸胀至轻微麻痹,脉搏剧烈跳动,血液几乎要在他的身体里逆行。
  他想笑,大笑,眼眶却也泛酸发红,没有一种情绪彻底正确。
  于是他保持住了表情,站在夜幕来临的停车场中央,对白幸容说:“婚礼你替我出席,礼物应该还在电梯上。”
  “嗯,我捡到了。”白幸容说:“你呢?”
  “我去监控室。”言喻迅速挂断了电话。
  要查监控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从监控中找到某个人就更加容易,确定的时间确定的地点,电梯门口的画面倒退回去,言喻先是找到了自己,然后看到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岑明止。
  有一瞬间他们离得很近,也许不到一米。言喻被挤进电梯时,岑明止恰好从另一台电梯里出来。
  值班经理看到他点了暂停,问:“是要找这位先生吗?
  言喻点头,经理立刻在另一台电脑上开始为他追溯今天的所有录像,以确认岑明止来这里的原因。言喻没有管他,鼠标拖拉画面缓慢地倒退,岑明止出现的那一段被反复播放,直到有一幕他恰好抬头,面对着摄像头,言喻再次按下暂停,把画面放大了一些。
  看清岑明止的脸时,言喻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他今年三十二岁了。
  三十二岁,但看起来和十年前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穿一身冷淡的西装,头发整洁干净,依旧清瘦挺拔,从头到脚都那么好。摄像画面不够高清,言喻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可以想象到他望向易晟时的目光,一定也和从前一样,平静沉缓,温和静谧。
  他是刚刚回来吗?还是回来已经很久了?
  如果是刚刚回来,为什么会跟易晟在一起?如果已经回来很久,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让他知道……而如果没有今天的偶遇,是不是他们还会错过?
  言喻有太多问题想问,值班经理找到了最初的录像,放在他的面前。岑明止和易晟一前一后,一起在酒店门口下车。言喻看到他抬起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身后很快易晟追上来,低头靠近同他说话,从摄像头里看过去,亲密登对如同情侣。
  言喻看不下去了,画面切断,所有问题都变得急迫起来。
  易晟再次送岑明止回家,听闻他还在朋友家借住,也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这种性格,应该很怕麻烦别人。”
  他说的没有错,但唐之清和孟瑶不能算作“别人”。
  “再说这里离公司也远。自己开车应该会好一点吧,我们那里没有地铁,早晚高峰员工多,应该不太好打车。”
  岑明止点头,这是一个问题,不过还不至于无法解决。他可以选择回去拿他的旧车,只不过落下的年检补办起来会比较麻烦。当然也可以选择买一辆新车,毕竟买车对他来说已经不算经济负担。
  易晟以为他是有什么原因不方便回自己家,试探邀请道:“我在公司附近还有几套房子,都是新的,没住过人。怎么样,要不要来暂住?”
  岑明止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婉拒,告诉易晟借住是出国前就与朋友约好的,易晟只好笑笑,说了一句遗憾。
  唐之清家不算宽敞,客房是预备的儿童房,一米五的床,房间也逼仄。但狭小的空间给人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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