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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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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陆挽顿了几秒钟,“曲不言教官,您好。”此处陆挽没有停顿,接着读:“我是……”
  “好了。”曲不言打断了陆挽,“收起来吧。”
  “您,不看看?冉苒她……”陆挽有点犹豫。
  “我知道。”曲不言随意说了三个字。“还给她。”
  所以,曲不言是拒绝了?
  “冉苒她……”
  —特地拜托的,您好歹也看一下。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就不应该抱有希望。”曲不言依旧平静。
  他说的,是冉苒,还是……
  陆挽没再问,收起了信封。转身放回单肩包里。
  陆挽侧头看着斜躺在床上的曲不言,他不知道,在冉苒家发生的事。
  关于兰枢说的一切。
  陆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曲教官,您喜欢哥哥么?”


第30章 28 玻璃酒瓶
  陆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曲教官,您喜欢哥哥么?”
  陆挽看着曲不言,他还是那样,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曲不言缓缓合上手中的书。
  “为什么想知道?”曲不言微微转了下头。
  “因为……”
  如果喜欢,那为什么和兰枢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不喜欢,那么,书,还有对郁拂的避讳,还有陈以臣和闻人醉,这些,都怎么解释?
  陈以臣和郁拂的关系,陆挽只是想用它来验证陈以臣对云轴子的态度。
  可曲不言不一样,这个人,到底和郁拂有什么关系?
  那些照片,他的态度,他手机里的短信……短信……
  “你不介意这种喜欢?”曲不言看着陆挽。
  “啊?”陆挽吃了一惊。脑子里立刻回闪起在冉苒家,兰枢所做的事。
  他介意,他很不喜欢。
  他讨厌极了!
  陆挽眼神闪躲着,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曲不言已经从床上坐起,察觉到陆挽的慌乱。
  “没……没事……”陆挽赶紧转过身,打开衣柜假装胡乱翻着。
  曲不言心头掠过一次不好的感觉,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少和兰接触。”
  “因为你喜欢他么!?”陆挽几乎是在曲不言刚说完时喊出来的。
  连同曲不言和郁拂的那份情感。
  连同兰枢对自己所做的事。
  “因为你喜欢他是么!”陆挽又重复了一遍。
  “你见过他了。”曲不言声音平静。
  陆挽扬了下头,又低了下来。
  他问曲不言的所有问题,关于郁拂,关于兰枢的。曲不言都不会给他答案。
  “是,我见过他了。就在几小时前,在他的床上。”陆挽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平静。
  在陈以臣面前无法开口的话,现在,这么平静地说出了口。
  “我介意。我很讨厌,我讨厌极了!”陆挽咬着牙。
  曲不言呆住了,他看到陆挽脸上的神情,那种咬牙切齿的厌恶。他不由地颤了一下。
  “你少和兰接触。”还是这一句,说完,曲不言离开了宿舍。
  陆挽翻出包里的手机,他想要看那些短信,他想要看!
  他快速按亮屏幕,郁拂的笑脸出现在面前,还有,云轴子的一条短息。
  —陆挽,陈教官要走了。
  陆挽回了过去。
  —嗯?去哪?
  —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把钥匙和生活费都给了我。
  陆挽缓了口气,看了眼门口,想到了刚才出去的曲不言。
  —我回0714陪你吧。
  —不用了陆挽,我想好好想想。
  —好。
  陆挽看着云轴子的短信,突然觉得一阵压抑。
  曲不言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受不了就滚!
  —为什么来京大?
  —为什么留下来!
  —少和他接触!
  —只听我的,只信我的。
  他再次看着手机下的短信,蓦然间将短信清空。
  曲不言,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互不相关。
  陆挽笑了,他想他真是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上课,陆挽一直和云轴子在一起。陈以臣走了,陆挽在宿舍也很少看到曲不言。大概过了四五天的样子,陆挽在图书馆碰到了冉苒。把那封情书,还给了她。
  陆挽看出了冉苒的失落,也看出了她的习以为常。
  “谢谢你。”冉苒笑着收了情书。
  陆挽想要安慰几句,可是一时间仿佛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说曲不言也许不喜欢女生么?不过这理由倒是可以让冉苒死心。
  冉苒离开后,陆挽回到图书馆的位子上,开始看一些昆虫的书。
  也许可以查出那些咬人的虫子是什么。
  他的对面,是认真解题的云轴子。四天了,陈以臣留的笔记上,云轴子才解出两道题。
  陆挽也爱莫能助,那笔记本上的题,他一道也没见过。
  陆挽偷偷给云轴子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陈以臣。
  —报告陈教官,您那只在认真学习。
  过了几分钟,陈以臣回了信息。
  —任务完成的不错,继续努力。
  陆挽笑笑,合上手机。
  手机另一端,陈以臣又看了一会陆挽发来的照片,才小心地将手机藏在枕头下。
  这已经是他被关在家里的第四天了。
  他的那个爸爸,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留下,才这样把他关在家里。
  也好,照片上的云轴子看起来,也挺好。
  周末,依旧是和云轴子在一起。这几天云轴子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还是点食堂的红烧肉,还是和带着陆挽在宿舍吃零食,不过异常地是对待解题更上心了。
  晚上,从图书馆出来,陆挽特意绕到图书馆后面地路上。
  “陆挽,怎么走这条路?”周围黑漆一片,没什么人,路灯好像也坏了。
  “跟我来。”陆挽看了下周围,来到路边的斜坡上,上次和曲不言一起去图书馆绕到这里,看到了这颗茶花树。
  “陆挽你要做什么?”云轴子在树下张望着。
  “等我一会。”陆挽穿过周围的树枝,钻到更远处的茶花树前,用力折了几根树叶。进冬的天气,茶花竟然还带了几个花骨朵。
  “陆挽你小心点儿。”云轴子小声喊。
  “走吧。”陆挽捧着树枝回到了马路边。
  “你怎么带回去?会不会被门卫发现?”云轴子问。
  “嗯……这样。”陆挽想了一下,摘下围巾将三支带骨朵的茶花枝叶包裹起来。
  “陆挽,你摘树枝干嘛?”云轴子不明白。
  “占位子。”陆挽抱着树枝,笑笑说。
  回到宿舍,陆挽就立刻抱着衣柜里的玻璃酒瓶,跑到洗手间灌了半瓶的水,然后将围巾包裹地树枝小心打开,插进了酒瓶中。
  陆挽很满意的看着,搜索了下四周,最终还是决定将酒瓶放在阳台上,还不忘整理了下三个树枝的位置。
  想想又觉得不安全,于是在书包里翻出一只马克笔——解刨课上做标记用的,在酒瓶上写上:花瓶。
  这才满意地收拾洗漱用品开始洗澡。
  陆挽回来的时候,曲不言还是不在。陆挽照常收拾好东西,关灯上床睡觉。临躺下前,又看了窗台上的花瓶。
  接下来的一周,陆挽大多时间,还是和云轴子一起。陈以臣还没有回来,曲不言照例回来地很晚。
  茶花花骨朵逐渐长大了,有一次陆挽竟然发现花瓶上,自己写得字下面多出几个字:水已换。
  曲不言写的么?
  陆挽将从云轴子那里拿来的可乐瓶放在玻璃瓶旁边,在玻璃瓶上写到:烟灰缸。还画了个箭头指向可乐瓶的位置。
  接着,玻璃瓶上又出现几个字:叶子需要修剪。
  陆挽简单摘了几片枝叶,让更多的养分供应给花骨朵。又在玻璃瓶上写着:花不喜欢烟味。
  再回来就看到快要开发的花骨朵被蒙上了几张面巾纸,玻璃瓶上继续新增了几个字:已解决。
  曲不言你就这么解决问题的?这是堵上花的鼻子么?
  陆挽把花骨朵上的面巾纸取下,团成团塞在可乐瓶口,在玻璃瓶上写上:正解!!
  第二天回来发现,可乐瓶的面巾纸上,全是烟头灰烬,都漫到窗台上,玻璃瓶上多出的几个字:好。
  好是什么鬼!?
  陆挽收拾了烟头,把可乐瓶里的烟灰一同收拾了,又放回窗台上。想再写点什么,才发现玻璃瓶上七上八下写满了字。
  陆挽笑笑,在玻璃瓶瓶颈上画了朵睡觉地小花,没再写什么。隔了一天,陆挽又发现那个小花上面,多了个小瞪着眼的太阳。
  知道了,以后不再赖床!
  陆挽扁扁嘴,又笑了。
  玻璃瓶的涂鸦战争停歇,陆挽还是没见到曲不言,周五晚上的解刨课,作为唯一一个男生收拾留下来收拾教室。
  两个教室。
  一下课闻人醉和武袂就不知道去哪了,就连打扫教室还是闻人醉短信发来的。
  课堂上陆挽成了两个教室的快递员,一会去借个剪刀,一会去还个烧瓶。
  竟然还要特地把一只小白鼠的毛发放到隔壁教室的垃圾桶里!!
  一堂课下来,别的同学的试验台上已经分得清小白鼠的心脏和十二指肠位置,陆挽试验台上的小白鼠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陆挽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不喜欢武袂和闻人醉的关系。
  给实验室那些小白鼠喂完食,陆挽又一次进入了繁殖小白鼠的隔间。
  看着那些圆滚滚的小肉球,陆挽又一次回到了三年前。
  “我要看看哥哥!放开我!让我看看哥哥!”陆挽在爸爸郁李怀中哭喊着挣扎。
  “小挽!小挽!哥哥走了,你让哥哥走吧。”旁边的妈妈陆锦哭泣着安慰。
  那些趴伏在郁拂手上的虫子。
  陆挽只看到了郁拂的一只手,在郁拂被送进火炉之前。那手上爬着的虫子,还在咬着郁拂的肉。
  “不!不要!”陆挽全力掰着郁李的手臂,在郁拂燃烧的那一瞬间,他哭得红肿的眼中发出冷冽的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回来!为什么!”陆挽大声哭喊着,对面,他的爸爸妈妈,两个在外人眼里事业有成的工程师。
  他们常年驻在国外的项目里,从陆挽上幼儿园起,几乎每年只能见他们一次。郁拂上了高学以后,甚至,两三年都看不到他们。
  只有一张□□,那时他和郁拂,有父母的唯一证据。
  陆挽抱着双腿蹲在地上,他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一个郁拂。
  他的世界,随着火炉里的火焰,一起化成了灰烬。
  陆挽看着那些虫子,取出两只小的装在一个塑料笼子里,塞进书包出了实验室。
  他想,除了曲不言和闻人醉,他还有一个人可以问。
  那就是:代越。
  代越,陆挽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个人。
  这个除了曲不言外,同样在意郁拂自杀这件事的人。
  这个,陈以臣和曲不言视若无睹却又在三年前一起抗争过的人。
  陆挽在教官公寓门前停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代越,三年了,他已经从一个学长,成为了京大的正式教官。
  “你找谁?”门卫大爷看着陆挽,京大的学生,也经常来这里。
  一般都是被某个教官带着来的。
  “代越代教官。”陆挽将单肩包挪向身后。
  “他还没回来。”门卫大爷立刻说,像是记得每一个教官。
  “我能在这里等他一会么?”陆挽坚持。
  “行啊,要不你进来等吧,外面有点冷。”门卫大叔打开了门。
  “谢谢您。”陆挽进了门,房间里开了暖气,不进来没发现,京大的十二月已经那么冷了。
  陆挽在靠门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房间不大,大爷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墙上的屏幕里六个单格,显示着公寓里六个不同的地方。
  “你是大一的吧?”大爷喝了口茶水,眼睛还看着屏幕上的监控。
  “嗯。”陆挽也看着监控,公寓门口一个,剩下的几个全是走廊。
  陆挽刚才看了一眼公寓,一共是五层。应该是每层一个监控。
  “几班的?”大爷随口又问了一句。
  “七班。”陆挽说,诧异的发现,右下角的那个单格里,没什么人经过。
  “七班啊。代越没少让你们晒太阳吧?”大爷看了陆挽一眼,又转头看着监控。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啊。
  “大爷,为什么那个监控里没有人?”陆挽指了指最下角的那个单格问。
  “那个啊,那时五楼兰枢的房间。那层只有他一个人住。”大爷看了眼窗外,进了辆车,大爷开门让那车进去。
  “他是还没回来么?”陆挽等大爷回到位子上又问。
  “回来了。他不常出来。”大爷飞快瞥向陆挽一眼,问:“你认识兰枢?”
  陆挽连忙摇摇头,张张嘴又点点头。
  大爷打量了面前这个新生好一会,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转过头看着监控。
  陆挽刚才被大量的有些不舒服,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热,他有点担心包里的两个小肉球。
  “什么?”大爷听到了动静,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什么东西在叫?”
  “是……是这个。”陆挽从包里取出塑料笼子,将闷着叫出声的小家伙摆在大爷面前。
  “这是……医学院的?”大爷盯着陆挽手中的笼子。
  “嗯,我选了他们的解剖课。”
  这两只是偷出来的。
  “哦。怪不得有这个。”大爷指了指陆挽包带上系着的白大褂,又转头看向监控。
  “你来找代越什么事?”大爷飞快转向陆挽问。
  “啊!”陆挽一愣。
  “你找代越,有什么事?”大爷又重复一遍。
  “就是……来问一些事情。”陆挽不知道为何大爷突然对他来的原因感兴趣。
  “跟这个有关?”大爷指的是陆挽手里的小白鼠。
  “有……”陆挽低下了头,看着笼子里的肉球,突然抬起头问:“大爷,您记不记得,三年前自杀的那个学生?”


第31章 29 兰枢的床(上)
  “跟这个有关?”大爷指的是陆挽手里的小白鼠。
  “有……”陆挽低下了头,看着笼子里的肉球,突然抬起头问:“大爷,您记不记得,三年前自杀的那个学生?”
  陆挽小心地等着门卫大爷的答案,他认识兰枢,他认识代越,那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关于郁拂的事。
  如果那件事真的令京大学生那么避讳的话……
  “记得。”出乎意料地,大爷没有思考就回答。
  “我见过那个孩子几次,后来就听说,他自杀了。”大爷抬起了头,像是在回忆。
  “来这里的学生,一般都是教官带着的。那个孩子,是自己来的。和你一样。”大爷望向了门外。
  “他来那几次,找的都是兰枢。来找兰枢的人并不多,而且那孩子很懂事,所以我记得他。”大爷惋惜地说。
  “像这三年,就只有一个人来找过兰枢。也是七班的。我也记得他。”大爷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公寓楼。
  “不过他不太爱说话,他经常来。好像是个代理教官。听代越提起过也是七班的。他说他叫曲不言。”大爷看着陆挽:“你认识这个人么?”
  陆挽点点头。
  再熟悉不过了。
  大爷好很惊讶,上下重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生,他身上好像有那个孩子的影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大爷不确定,毕竟,时间太久了,他回忆不起来那个孩子的样子。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大爷觉得很温暖。
  “他来了。”大爷按下开门键,在窗户边伸手招呼:“有人找你。”
  陆挽站起身,就看到刚到门前的代越。
  代越看到了陆挽手中的小白鼠,惊了几秒,抬起头问:“你找我?”
  “代教官,我……我想……”
  “跟我来。”代越没等他说完,扫了一眼陆挽手中的小白鼠,进了公寓。
  “大爷谢谢您。”陆挽跟上代越。
  代越进了电梯,陆挽抱着塑料笼子也进来。陆挽看到代越按下了五楼的按键。
  五楼?
  五楼不是兰枢一个人住么?
  “找我什么事?”电梯门关上了,封闭的空间压抑起来。
  “我想,想跟您了解一下,关于,关于郁拂的事。”陆挽知道,他对代越的害怕。
  “你和他,什么关系?”代越转过头,视线却移不开陆挽手上的笼子。
  兰枢对陆挽的在意,曲不言对陆挽所做的一切,还有陆挽对郁拂自杀的关注。
  这些,都是困扰着代越的谜团。
  他不知道。兰枢明确说过,不让他调查陆挽的一切。
  “他是我的……亲戚。”陆挽看得出,代越还不知道自己和郁拂的关系,也看得出,代越对他手上的小白鼠的在意。
  所以陆挽知道,他找对人了。
  “你如果不想再吃苦头,就不要再问我任何事。”电梯门开了,代越并没有走出去。
  “兰枢说,如果你来这里,就带你来见他。”代越按下了二楼的按键。
  陆挽知道,那才是代越所住的楼层。代越点点头出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代越又扫了一眼陆挽手中的小白鼠。
  说不出的恐惧。
  陆挽抱着小白鼠,他面前的,是一条没有开灯的走廊。整层楼,只有两扇门,分别在走廊两旁。
  陆挽明白,他已经不能再从代越那里知道任何消息。阴冷的走廊让他不由生出寒意,他抬头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他知道门卫大叔正在看着他。
  陆挽冲着摄像头笑了一下,然后在心里给自己鼓鼓劲,一步步走向那两扇门。
  两扇门几乎一模一样,很大的双开门。陆挽站在两扇门之间,不知道该开哪一个。
  走廊里太冷,陆挽怀里的小白鼠相互依偎着取暖。
  陆挽定了定神,转身面向右边的一扇门,按响了门铃。
  没有人回应。
  陆挽又按了一次,门开了。不过,是他身后的那扇门。
  兰枢穿了件纯咖色的睡袍,腰带随意搭了一下,露出大半个光洁的胸膛。
  陆挽突然觉得那胸膛上的光,闪过一阵眩晕。
  “进来。”兰枢转身进了房间。
  陆挽在门前踌躇了一会,扭头忘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个摄像头,进了房间。
  曲不言提前回了宿舍,他记得那窗台上的花好像要开放了。
  进了宿舍,没有人。窗台上的茶花其中一朵开了一半,孤零零地。
  还没回来么?
  曲不言记得他周五晚上好像是解剖课。
  该不会又去喝酒了吧。
  他来到窗台前望着窗外,十二月的京大,晚上更加寒冷,人人都穿上了御寒的衣物。
  他想起了,陆挽好像只穿了件毛衣。
  曲不言不太想翻陆挽那乱七八糟的衣柜,他大概也佩服自己怎么可以忍受得了那么长时间。
  他打开自己的衣柜,拿了件风衣外套,出了门。
  解剖室的门锁了。郁拂离开后,曲不言这是第一次来这栋楼,这栋有解剖实验室的楼。
  他才意识到,陆挽来了之后,他已经做了太多的第一次。
  陆挽问他的那句:“你喜欢哥哥么?”
  他想知道什么?
  他这么问,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因为你喜欢他是么!
  陆挽嘶吼的那句,又是什么?
  喜欢?
  喜欢兰枢么?
  曲不言望着天空,无力地笑了。
  兰枢的房间很大,很大的客厅,简约的家具。兰枢没有在客厅停留,直接进了主卧。
  陆挽这时没有犹豫,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没有犹豫,直接跟了进去。
  “你想知道什么?”兰枢站在床边,面对着陆挽。湛蓝色的义眼毫无生气的垂着。
  “关于郁拂的事。”陆挽直接说出目的。
  他知道,兰枢,不喜欢绕弯子。
  “郁拂的事?”兰枢俯下身子。
  “郁拂和我的事,和不言的事,和陈以臣的事,还有和其他人的事。”
  “郁拂的事有那么多,你想,知道哪一个?还是说……”兰枢移向陆挽手中的小白鼠。
  “你想从这两个小东西谈起?”
  那么多事。
  那么多的事。
  陆挽想知道!
  拼命想知道。
  “可是,你知道,这每一件都是有条件的。”兰枢支起了身子,俯视着陆挽。
  “我知道。”陆挽很平静,他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笼子放在地上。
  房间里开了暖气,两只小家伙开始舒服地仰躺着。
  陆挽环了下嘴角,然后摘下肩上的单肩包,放在笼子旁边。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兰枢的床边,抬手脱了身上的毛衣。
  兰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挽刚才所做的一切,他诧异的是陆挽脸上的平静。
  这和冉苒家的陆挽,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我们,就从这两个小东西说起吧。”兰枢扯开腰间的睡袍,走到陆挽的身后。
  “小白鼠这种生物,食素。”
  兰枢左手握住陆挽解着纽扣的手,他吃惊地发现,陆挽的手异常地冰冷。
  兰枢知道,眼前这个平静男孩,内心是恐惧不安地。这让他更是觉得有趣。
  “实验室里的那些,也是食素的。”
  兰枢将陆挽的双手握紧,按在身侧,另一只手一颗颗解开男孩衬衫上的纽扣。
  兰枢的动作很轻,像三年前第一次解开那个男孩的衬衫一样。
  他能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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