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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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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远棠没有直接拒绝,过了一会儿说,“我没手机。”
  没手机?这个谎话显得略微不缜密了,因为此时他正在一只耳朵带着耳机听歌。
  大约是注意到贺尹迟的目光在他口袋徘徊,宋远棠只好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很旧的、一角已经变形的MP3。
  “我真没手机。”宋远棠看出来他脸上的不可置信,最终在书包侧兜里掏出一支圆珠笔,握过他的手掌,在掌心写下一串数字。
  “如果有事找我,你可以打我妈的电话。”他的声音很轻很淡,总是这样,好似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不过最好别打。”
  贺尹迟本来只是想要个他的号码,想等他学习困倦的时候跟他说说话,没想到却得了个宋晓俪的。他握回掌心,料想这个号码也不会打,便没细看。
  宋远棠没等他再说什么,脚步踏着水泥地一步步进了单元楼。没两分钟,楼下的贺尹迟看见二楼左边的房间亮了起来。
  宋远棠并不是每天都会去跑步,错过一次末班车以后,他不敢再走得那样晚,有时候只跑一两圈。贺尹迟有时候等着他,有时陪他一起跑,他的速度不快,就跟在宋远棠后面一两米的地方,保持着不给他压力的距离。
  运动会前一天也是,那天他们很早,跑完步贺尹迟枕着书包在草地上躺下来,宋远棠端庄而拘谨地坐在一旁,喘红的脸低着,微翘的睫毛一抖一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挨得很近,宋远棠的呼吸声可以准确清晰地钻进他的耳廓,让人酥酥痒痒的,心也鼓鼓跳动加剧。他抬了抬手,想去触碰宋远棠的手臂,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又收回,双指蹭着摩擦了几下。
  后来贺尹迟想起那种感觉,像是对某种东西迷恋成瘾,近在咫尺却又不属于自己,心里痒痒得不行。
  “宋远棠。”他只好喊一声他的名字,来缓解心中的瘾。
  低着头的宋远棠回头看他。今天夜色很美,月朗星疏,有清风掠过发梢,舒爽清凉。四月中旬的晚上还留着凉意,贺尹迟却因为跑步出了汗,把校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你要不要躺下来试试?”他指了指月亮,银灰色的光洒在他的指尖。
  “不要。”宋远棠很干脆地拒绝。
  贺尹迟看着他,明明他很累,却非要表现得那么要强,忍不住上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试一下嘛。”
  宋远棠心不在焉的,老师布置了作业,但算上运动会的时间,假期有三天,并不急着写。他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像是生活在海底的鲸,终于浮上水面透了口气。
  但这种感觉并不愉快,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他只会学习,忽然之间不用学习了,有种难言的不踏实。就如一个老木匠,做了一辈子木工,也只会做木工,现在突然不让他做,第一反应不是轻松,反而是找不到存在感了。
  贺尹迟又扯了扯他的衣服,这回用的力气比刚才大了些,宋远棠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贺尹迟用手臂接住他。
  “你做什么?!”宋远棠恼怒道。
  贺尹迟收回手臂,把自己的校服垫在了他脑袋下面,笑嘻嘻地,“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宋远棠的戒备心太重,这种性格交起朋友一点都不讨喜,只有相处多了,才会发现他并没有恶意。只有宋远棠知道,从冷漠假装不识到现在,贺尹迟已经一步步侵入了他的世界。
  他给过贺尹迟机会离开,每一次漠然,每一次无视,都像在无声驱赶着贺尹迟。可迟钝如贺尹迟,一心陷在爱意里,并未察觉。
  他不但没走远,反而捂化了宋远棠那颗冰冻的心。
  “你看,”贺尹迟伸着手指点着墨黑的天空,细数着什么,“今晚有十二颗星星。”
  城市里已经很难见到星星,平时只有一两颗挂在天上,这样多已是难得。宋远棠数了两遍,怀疑贺尹迟该回幼儿园好好补补数学,“只有十一颗。”
  “是吗?”贺尹迟侧过头看着他,宋远棠的整张侧脸都被装在他的眼眸里。他眨了眨眼睛,用很轻的声音道,“明明眼里还有一颗。”
  宋远棠一愣,一时间未回味过贺尹迟话里的意思。
  贺尹迟却轻笑起来。宋远棠这个人太危险了,胜过一切会让人着魔的事物,仅仅是这样静静看着他,贺尹迟身体里便有种不听使唤的、压抑不住的要吻他的冲动。
  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宋远棠看向他,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暗光,但依旧有种情愫在发酵。贺尹迟启唇,“我可以……”
  后面几个字还未出口,便有一道强烈的光照过来。
  “哎,那边两个,干嘛呢?!”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贺尹迟用手挡着光,眯着眼睛坐起来,教导主任远远看不清楚,以为是小情侣在谈情说爱,走近了才看清是两个男孩。
  他拿着手电筒在两人面前晃来晃去,语气不善地询问,“这么晚了,你们俩在这干嘛呢?”
  贺尹迟下意识挡在宋远棠前面,“刚跑完步,躺在草地上休息一下。”
  教导主任还以为抓到了早恋的,用光上下照着两人,晃得贺尹迟睁不开眼睛,看见还未落下去的薄汗,才确认没骗他,“晚上操场上不准逗留,赶紧回家!”
  “知道了。”贺尹迟很乖地挎上书包,拿起自己的校服,还想去牵宋远棠的衣袖。
  倒是宋远棠无意识地躲开了,淡淡说道,“走吧。”


第十九章 
  吃过了退烧药,宋远棠蒙着被子睡了一觉,他被宋晓俪打电话的声音吵醒,外面天放晴了,阳光刺透浅白色的薄纱,倾落在他的被角。
  难受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头也没那么沉了,他抬手自己摸了摸额头,应该是烧退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小棠跟你没关系了!过生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不是有儿子吗!给你儿子过去啊!”宋晓俪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并不隔音的老房子,之后便回归寂静,应是她自己按掉了电话。
  过了几秒,又听见她自己恨恨骂了声,“假惺惺!”
  宋远棠坐起来,咳了两声,被门外的宋晓俪听了去,过来敲门,“棠棠醒了没啊?吃饭了。”
  他不好再赖在床上,起来把脏衣服收拾到阳台的脏衣篓里,打算等吃过饭了再洗。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总在想昨晚的事,虽然他烧得糊涂,但贺尹迟的温暖臂膀总是在他脑海里回旋,那种感觉,光靠想象就已经让人脸红心跳。
  “不舒服吗?”宋晓俪看他奇怪的样子,狐疑地问了一句。
  宋远棠摇头,“有点感冒。”
  “你要自己多注意点身体,妈不能常盯着你。”她苦口婆心地叮嘱着,又念叨了几句老生常谈的话。
  宋远棠点了点头,轻声应下,说知道了。实际上,宋晓俪这样密不透风的关心已经让他喘不过来气。
  “你快过生日了吧。”她把关于儿子的每一件事都记得仔细,甚至仔细过自己的事。每年宋远棠过生日,他生父都会打电话过来,问能不能和儿子一起过个生日,无一例外都被拒绝。刚才也是一样。
  “嗯。”
  手机响了一声,宋晓俪立刻想到什么,问他,“他私下有没有联系你?”
  宋远棠还在昨夜的事里心神不宁,想着该寻个合适的机会把衣服还给贺尹迟,“谁?”
  宋晓俪用筷子不悦地敲了敲碗沿,她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想称他为小棠的父亲。宋远棠却是已经明白过来,有些心虚地低头扒了口饭,“没有。”
  这些年他很少跟自己的生父联系,父母离婚的时候他还太小,并没有多少印象,这些年他父亲在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对宋远棠不错,读大学的时候还偷偷去看过他,尽管宋晓俪常念他父亲的不好,但宋远棠并不恨他。
  他们私下见过几次面,瞒着宋晓俪,如果让她知道,也许她会发疯会崩溃,甚至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二十几年了,恨一如既往。
  她没有再婚,以前宋远棠以为是宋晓俪怕他不能接受,但后来他才发现,宋晓俪把全部心血灌输到了自己身上,这个她唯一的儿子身上。
  她把宋远棠当做她唯一的希望。
  在必要的时候,他不只是她儿子,他是她对抗外界流言的武器,是她与人攀比的奢侈品,是她失败人生中最后的希望,甚至连宋远棠的性别,都是她挺直腰板的最佳助力。
  这种期望与关心,像四面固若金汤的墙,将宋远棠困在里面,时常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手机里只是来了一条垃圾短信,宋远棠把它删除,正好看到上一条是他与贺尹迟的对话框,又不自禁点进去细细看了一遍。
  话还是那些话,再怎么看也不会变成浓情蜜意的情话。
  吃过了饭,他把衣服洗干净晾晒在阳台上,第二天被收衣服的宋晓俪看见了,看了半天疑惑地问,“这不是你的衣服吧?谁的啊?”
  “同事的。”宋远棠赶紧拿过来,“他借我的。”
  “借也不借一件好的,借个破背心?”她没听说儿子和哪位同事走得这么近,宋远棠连朋友都没有两个,说和朋友出去吃饭已经很奇怪。
  宋远棠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他宝贝地抓着衣服,“是我自己要借的,过两天就还回去。”
  实际上不止过了两天,一个星期以后他才给贺尹迟发了条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可以见个面,他把衣服还回去。
  连宋远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小把戏,他故意拖长时间,将那件背心在自己身边留得久一些,好似这样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就能多了些。可衣服是贺尹迟的,他早晚要还回去。
  他等了很久,下班时贺尹迟才给他回过来,'最近没时间。'
  短短一句,把宋远棠钉在原地,打消了他所有预想好的场景。
  '那我晚上下班顺道给你送过去吧。'宋远棠不死心,试探着问。
  贺尹迟轻易拆穿了他的心思,并将其暴露在明面上,残忍拒绝,'晚上没空。'
  宋远棠打了一连串好几行的字,全删掉了,反反复复,最终没有发送出去。
  今天下班比往常早,宋远棠回家路上正好路过了那天贺尹迟约他去的酒吧,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鬼使神差地下了公交,往那家酒吧走去。
  也可能是时间没到晚上,今天没有那天人多,宋远棠本想着坐他们的老位置,但那里已经有人了,他只好另寻座位,在一个角落坐下来。
  “来杯什么?”还是上次的服务生。
  宋远棠头一回自己来酒吧,尽管没有劲爆的音乐和表演,他还是浑身不自在,要了杯和上次一样的,特意嘱咐不结冰。
  服务生皱了皱眉,“自己喝啊?”
  宋远棠没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向对方,服务生已经在记录着什么,只有嘴角有淡淡的笑。
  他记录好,多嘴问了一句,“上回你们怎么没看演出就走了?”
  “什么演出?”宋远棠锁住他的目光。
  “你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演出,就一个小乐队,那天在我们酒吧有演出,阿迟挺喜欢的,结果没等到开场你们就走了。”服务生显然是和贺尹迟早已相识,“我还以为你们来看演出的。”
  宋远棠根本不知道那天有演出,难怪人那样多,自己不但搞砸了自己的约会,也搞砸了贺尹迟的计划。他还记得自己问贺尹迟为什么带他来酒吧,得到的回答是随便选的。
  真的是那样吗?
  “欸?今天阿迟说他过来玩,你们没一起?”
  宋远棠眸子一亮,“他,今晚会过来?”
  “应该会吧,喏,等他的。”那个服务生看来是跟贺尹迟很熟,才会多聊了几句。他抬起下巴朝一个方向扬了扬,那里昏暗的灯光下坐了个成熟明艳的女人,在漫不经心地抽着女士香烟,云雾遮罩里显得她更加风姿绰约。
  宋远棠多看了两眼,无力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第二十章 
  他点的酒很快送过来,送酒的服务生看他正专注地盯着一个方向,将杯子放下便走了。酒吧里渐渐热闹起来,只有宋远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稍显落寞。
  贺尹迟喜欢那样的人吗?他还没来,穿裹身吊带裙的女人在与别人谈笑,眉眼间都是说不出的风韵与迷人。或许是的,这样漂亮的人很难有人不喜欢,坐在人群中连他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
  宋远棠猜想着,不知不觉酒杯里的酒已经下了大半。
  这次的鸡尾酒没有上回那样冰凉,却因此更让人尝出其中的浓烈。酒精顺着喉咙淌过,刀片割着血肉似的,此时有比喉咙更痛的地方,倒不觉得胃里灼烧得多么厉害。
  烧着的是他的皮肤,从不知道那一刻开始泛上了一层绯红,还有那颗隐隐期待着的心。
  等到他那杯酒都见底了,酒吧里才晃见贺尹迟的身影。他个子很高,一头利落的短发,好看帅气的脸庞更是走到哪里都能聚焦目光,其中也包括宋远棠的目光。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大概是酒精让他开始变迟钝,眼神不比刚才那么灵光了,但还是能隔着人群一眼看到贺尹迟。
  贺尹迟没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酒,此时酒吧的灯光不亮,宋远棠有意坐在不容易被注意的角落里,料想贺尹迟也不会看到他。
  可是来这里不就是想要见他一面的吗?虽然他努力告诉自己,来这里只是去喝杯酒放松心情,并没有其余企图,可知道了贺尹迟要来,目的好像又变得不单纯了。
  贺尹迟一直在吧台等着自己点的酒,等得有些久了就在吧台前面坐了下来。一直在等他的女人凑过去,把自己的空杯子朝他晃了晃,好像在告诉贺尹迟自己等了多久。
  两人在说着什么,声音被淹没在一阵音乐中,贺尹迟背对着宋远棠,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看得到他对面的人,笑得花枝乱颤,偶尔会凑近伏在贺尹迟的耳边说话。
  酸涩滋味在身体里翻涌,宋远棠移开眼试图掩饰自己的妒忌,低头却发觉杯子已经空空,满满一杯高浓度的鸡尾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喝光。
  原来他也等了很久啊。
  他失魂地盯着空杯子,想起那天那个女人塞给贺尹迟的纸条,忽然心底涌起莫名的慌乱。
  他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一串电话号码。可是那串号码的主人有没有收到贺尹迟的电话,他不知道。
  终于这么些年过去,贺尹迟已经不是那个会在原地一直等着他的人了,他身边有了很多很多新的人。可笑的是,宋远棠却有恃无恐,以为自己跑着跑着回过头,贺尹迟还会向他伸出手,将他拥到怀里,说一声我在。
  任何事物都是有保质期的,包括少年的爱。
  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就是这样简单,除了一通电话、一封信,走散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宋远棠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仅仅是过了一个短暂假期,贺尹迟便转换了一个态度。他不再每天下课等自己,也不再投来偶尔的关心和爱意,号码不再打得通,连人也很难见到。
  高三开学的时候,有人说他在追五班的一位女生,后来贺尹迟自己印证了这件事。
  在他以为至少两人还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贺尹迟不再来学校,他还是在别人口中听说了他的近况,他们说贺尹迟要考警校,在外面报了补习班,不会再来学校上课。
  传言如真,那天之后,宋远棠真的没有再见过贺尹迟,连拍毕业照那天也在慌乱中错过。
  一晃八年。
  再抬起头时,吧台前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宋远棠心里慌乱,匆忙站起来时碰倒了杯子,像个笨拙的私家侦探,在暗处窥探着他人的行踪。
  酒吧里虽然没有那天人多,但也乱糟糟的,好在不算大,宋远棠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脚下发软踉跄追了出去。
  在酒吧门口,远远能看到二三十米处,路灯下站着两个人影,饶是现在宋远棠脑袋发晕,也能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贺尹迟。
  他悄悄走近,踩棉花一样踩在地上。两人停在路灯下说着话,女人好像不太高兴,但贺尹迟没管,伸手打了个车,将女人送上了出租,随后自己也转身离开。
  宋远棠跟上去,跟踪别人这件事他是第一次做,本该鬼鬼祟祟的,但因为酒精助兴,他好像没那么胆怯,将背挺得很直。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贺尹迟,也许酒完全醒了以后他连这件事都会不记得,但现在的脚步却不由自主,跟着贺尹迟的足迹走进了酒吧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转进去才发现里面连路灯都没有,很暗,贺尹迟早已没了身影。
  被发现了么?
  宋远棠懊恼地拍着自己越发不清醒的脑袋,勉强能让自己不倒下。他酒量一向很差,现在这样还是上班以后练出来的,平时很少碰酒精。
  “为什么跟着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宋远棠身子抖了一下,很快意识到那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却回答不上来个所以然,“我……”
  贺尹迟在黑暗中盯着他,即使是没有光,他的眼睛也同样寒气逼人,深邃得不敢让人直视。
  宋远棠移了移自己虚软的脚步,大胆地问,“刚才那个女人……”
  “跟你有关系吗?”贺尹迟无情打断他,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宋远棠缓缓摇了摇头。跟他没关系,那么为何他心里会好难受呢。
  贺尹迟没有打算再跟他继续下去,直接把话题终结,“那就别问。”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宋远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整个身子也跟着前倾,没站稳往前倒去,整个重量压在了贺尹迟身上,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有话在他齿间徘徊,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等到贺尹迟快不耐烦了要走,他才嗫嚅道,“……我不行吗?”
  “什么?”贺尹迟一时没明白。
  “刚才那个人……”宋远棠在黑暗中看着他,如果有灯光的话,也许会察觉他的眼眶已经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换成是我不行吗?”
  这回贺尹迟听懂了,脸色沉下来,变得更加阴戾可怕。他抓过宋远棠的手腕,没有丝毫松力,抓得他又痛又酸,硬忍着才能不掉下泪来。
  贺尹迟看着他,“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质问的人点了点头。
  贺尹迟松开他的同时推了他一下,宋远棠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听见他咬着牙说,“你最好知道。”
  “我知道。”宋远棠上前,不死心地揪他的衣角,“我喝了酒,但没有醉。”
  “是么?”贺尹迟突然回身逼近,宋远棠心虚地眨了几下眼睛,不停往后退,最后被逼到墙根退无可退,“你知道?”
  贺尹迟用力捏起他的下巴,他吃痛哼了一声。
  他不敢抬眼,怕看到贺尹迟的眼睛生怯逃走,却也无法低头,因为下巴再被贺尹迟紧捏着。
  有淡淡的酒精味道在他们中间散开,较浓烈的是宋远棠的,较淡的混杂着些许烟草味的是贺尹迟的。此时他们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闻不出来谁轻谁重。
  贺尹迟的酒味里有薄荷香,宋远棠闭眼呼吸着。
  忽然,唇瓣上贴上来什么,有种干燥的软。这个吻来得突然而暴力,凶狠地要揉碎什么似的。还没等宋远棠反应过来,已经结束,只留下唇上一片殷红。
  他愣愣地看向贺尹迟,对方已经松开了他,冷冷留下一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宋远棠摸着湿濡的嘴唇,眼前一片雾气。


第二十一章 
  唇间的温热还未散开,残留的是一点酥麻的疼,贺尹迟并未久做停留,就像刚才那个吻一样,那瞬温柔和阴戾都似乎只是酒醉的错觉。
  宋远棠迟疑两秒,他庆幸今晚喝了点酒,不然他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去追着贺尹迟不放。
  “别跟着我。”贺尹迟甩了一句。
  宋远棠脚步一顿,想他可能是真的让人讨厌了。贺尹迟对他的态度虽然谈不上躲着,但实在不冷不热,不与别的人相比,仅仅是跟刚才的女人相比,贺尹迟对他的态度生疏了不是一星半点,宋远棠无论怎么比较都觉得自己输了一筹。
  其他事上他不在乎输赢,可现在却斤斤计较着,心里翻涌着不是滋味。
  他还是跟上去,拉开的距离又被他一点点追上,走到了拐角处,贺尹迟听见他并不淡然地问,“所以你也会吻她的吗?”
  他本还是那句话,与你无关,此时却梗在喉咙口出不了声。
  “贺尹迟……”宋远棠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并不好听。他此时却顾不得这么多,身体在发热发烫,在叫嚣着靠近贺尹迟的渴望,接下来的话都染上了压抑的腔调,“……我想要更多。”
  他很贪心,不满足于一个吻。
  贺尹迟没说话,他站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宋远棠走近,轻握他的手,轻声又问了一遍,“我不行吗?”
  他很清楚自己此时在做什么,他是愚钝,但不至于愚蠢。刚才那个女人,还有上次在酒吧里给贺尹迟递电话号码的女人,还有以后不知道会以何种形式出现的女人,她们的目的都一样。
  无论从身材、相貌还是其他,贺尹迟确实是个很好的固定性伴侣。心中某处的酸涩在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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