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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微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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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游青猛的坐了起来，汗水，早已把他的整件睡衣都浸透了。
有多久没梦见姐姐了，连夏游青自己也记不清了，总之，挺久了，自然是想她的，每一次念起的时候，心里都是针扎似的疼。
只是，逝者已矣，活的人还要继续，总不能把自己一直埋在过去。
他知道，自己最近所做的一切对莫程深来说太不公平，这孩子，从头至尾不过是个旁观者，是自己偏要把他扯入这场无端的纷争来，将没来由的怒火往他身上撒。
不过夏游青没打算正面面对自己的错处，他正在打算做一件大事，这是他筹划了多年的一件大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现在与莫程深疏离些，也是好事。
莫程深近两次的成绩有了点起色，或许是最近能够睡的好些了的缘故，于是，他又对未来重燃了希望，他想着，只要自己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在一年之后，一定可以考上不错的学校。
天气又越发的燥热了些，自己还是把外套脱了吧，身上都闷出汗了。
莫程深无意间转头看向窗外，孟老师此时正扶着肚子在走廊上艰难的走着，就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点同情她。
别人都羡慕她嫁入权贵之家，可是她真的得到自己的幸福了吗？
背着价值不菲的包包，穿着舒适又不失得体的限量版衣服，每天上下班都有人接送，这些外在的东西，对一个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只有灰姑娘自己才知道，看上去璀璨夺目的水晶鞋，在真正穿上脚的那一刻，是不是如她甜美的笑容般的那样令人舒适。
不过，不论那双水晶鞋合不合脚，它的炫目的外表已经足够让一大堆姑娘排着队，想要去试穿它了。
甚至，在那双水晶鞋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主人之后，还有许多人觊觎着它，想把它，从原先主人的身上，生生扒下。
王瑟远能够抵御住那些诱惑吗？
莫程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所有的愿望不过是，王大公子，真的能说到做到，从此完全放过他的夏老师，桥归桥，路归路。
而孟老师，从头至尾，她活着的方式，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至于结局好坏，她活该要自己承担的。
莫程深在走廊上也曾看过夏老师和孟老师擦肩而过一次，双方都是面无表情的。也算是打了照顾，不过互相在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弧度而已，客气而疏离，礼貌上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看来，夏老师和他唯一的朋友，两人之间也算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是否恋人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这个问题被放在热点上讨论了许多年，就像你最终是会选择你爱的人还是爱你的人一样。
莫程深没谈过恋爱，可他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若是性格不合，本就是冲动之下错误的选择了彼此，那自然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但倘若有一方曾深爱过并且现在还深深爱着，那他们还是此生永远不见的好。
为什么？
见得到，摸不到，太难熬了，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照这个理论说，夏老师和孟老师还应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是，怎么可能，换了谁，谁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些明明白白在台面上摆着的，欺骗；又有谁，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和自己丈夫纠缠多年的人与自己，相谈甚欢。
所以啊，成年人的世界，哪里有绝对的对错。又怎么能把所谓的理论，一概而论的往所有人身上套。
第50章 第五十章
莫程深如今的学习压力依旧是不小，至于夏老师，还是那样，整天对他不冷不淡的，却倒也没有失去一个老师应尽的本分。
少年人的耐心有时候真的很有限，莫程深有时候甚至想，不然就这样算了吧。毕竟，自己和老师之间所有的感情维系，不过是靠着，他在后面拼命的追。而在前面的夏老师呢，他就算稍微回应一下，给自己点动力，也是好的啊。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追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样真的有意义吗？都这么久了，夏老师还是这样。
久吗？
其实也不是，从他正式表达心意，到现在，满打满算的，还不到三个月，可莫程深总觉得，他的这场追逐赛跑，已经持续了好久了。
不行，三个月，相比于那些动辄就苦追十几年的寻爱之旅，这个数字明显才刚刚开始，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轻言放弃，莫程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累吗？如果你问莫程深，那他一定会用手抹去自己头上的汗水，然后笑着告诉你，不累，一点都不累。
真的不累吗？有过追逐经历的人自然会知晓，根本无需我用语言来过多的赘述。
只是我们现在在背后偷偷说，莫程深不管怎么努力，他终究是要失望的，也许夏老师不是不喜欢他。但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们之间都注定了没可能。
没可能？别逗了，你连做都不去做，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可能。
张芬出事了，这事闹出来的时候，举校震惊。
她和某不知名男子的□□的，纠缠在一起的图片，一夜之间，被贴满了学校的各个角落。
所有的照片，都是分多次拍下的，很少出现重复的姿势，但无一例外的，照片中的男子都是背对着镜头的，偶尔露出的侧脸，也被人打上了马赛克，轻易辨别不得长相，不过也能从那人纤细的身材，看出绝非是张芬的老公。
而张芬呢，反而有这么几张正面的特写，要说那人不是她，呵呵，那可万万抵赖不得。
于是，她那不可名状的姿势以及一脸享受的表情，一下子成为了学生们议论的焦点。
张芬，这个原本不算出名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一下子名声大噪，成为了学校，当之无愧的，明星老师。
即使学校已经在发现照片的第一时间派工作人员去清理了，但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图像在那些阴暗的小角落，陆陆续续的被人发现。
有谁知道，是谁干的啊？有人压低了声线，问道。
不知道。有人小声回答，我听说，所有的照片，好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你们都知道吧，昨晚突然停电了，今天早上来电之后，就发现了这种状况，肯定是趁着停电，有人蓄意报复，故意贴的。也是赶得巧了，你要知道，这么大的工作量，却把停电的时间掌握的那么准，连监控录像，都什么都没有拍下来。
张芬当天没有出现，或许她出现过了，只是在别人发现她之前，她就回去了。
这事闹了出来，你让她堂堂一个人民教师，还怎么做人。
李浩宇哭成了个泪人儿，他发疯似的冲到那一堆被清理下来的照片的前面，不要命的撕扯着，拍锤着。看他的样子，巴不得来一场大火，把周围的一切都给烧了。
李浩宇祈求的睁着眼睛，毫无神采的眸子看着莫程深，“你告诉我，莫程深，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不是真的，好不好。”
莫程深面无表情的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他的背。
莫程深像李浩宇一样难过吗？倒真没有，他把李浩宇拉进自己怀里的时候，想的是：
原来他是张芬的孩子，难怪他能进重点班，难怪他能知道这么多的八卦。
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张芬的一切都毁了，李浩宇的天，怕是也塌了吧。
就算学校在第一时间就火速处理了所有的照片，也勒令所有人不许谈论这件事，但风言风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堵住。
这几天，莫程深走在路上，总会被各种人指指点点，他不聋，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看啊，那就是那个不检 点的搞艳 照门的老女人班里的学生。
他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别人不当着他的面说，私底下也会悄悄议论的，索性就让他们说去，反正，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
可李浩宇受不了，他当着那群人的面立马就情绪失控，面目狰狞地大吼道，你说啊，有种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马上去校长那里举报你。
围观的人群自然像躲瘟疫一样的避开他，快步的走开。
莫程深很无奈，这些天，不论李浩宇去哪里，他都恨不得紧紧跟着，生怕这个孩子一个冲动，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来。
还好，这孩子除了情绪激动了点，总是胡乱朝着人群发火外，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事情刚出来的时候，他还总是哭，整个脸埋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这么一趴，往往就是半天。无论上课下课，莫程深由着他哭，别的老师也不去管他，纯当自己看不见。
后来，李浩宇渐渐的也不哭了，别人怎么议论他也不回嘴了，状态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从早到晚的，一个人僵尸似的瘫在凳子上，盯着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怎样，终究也算是走了进步，只要他能够慢慢走出来，莫程深觉得就挺好，毕竟，他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
莫程深对张芬这件事不想做任何评价，作为一个班主任，对待自己的学生，她明显算是合格的，至于私生活，和工作无关，没必要把二者牵扯到一起。只是，毕竟是为人师表的，德高为师，身正为范，她这样做，的确不算给学生做了一个好的模范。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张芬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礼拜，应该也算是平静了下来，一件老师的丑事，老是议论来议论去的，对谁来说都没有意思。
不过张芬还是没能回来继续上课，物理老师临时代了他们的班主任，语文也换了另一个人来教。
自从张芬消失的那天起，班级里便再也没有人提起张芬，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的把她给遗忘了，就仿佛，她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表面上，一切都平息了。
只是事情发生之后半个月左右的某一天，这件事又突然爆发了，并且火速升华着。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大约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贴吧上有人爆出了有关这一事件的另外几张照片，依旧是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
这次不同的是，从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故事中男主角的脸，除此之外，还有张芬和他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里的正面照。
若说两人的关系是母子，绝对是有人信的，那明明是个瘦弱清秀的小男生，看上去，和莫程深他们也差不多大。
不过，他们之间做的事情，确实不是母亲和儿子能做得出来的。
虽然该条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但还是不可阻挡的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年近五旬的已婚中年女老师，和一个二十不到的小男孩，两人之间不可深究的桃色新闻，怎么看，怎么都充满了各种劲爆的元素。
风言风语又很快再次兴起，同时兴起的还有大批各种各样的传闻。比如，关于那个小男生究竟是不是莫程深班上的同学的猜测，关于张芬独特喜欢□□小男生的审美趣味的分析，关于莫程深班上到底有多少男同学遭过这个女老师的毒手的设想。
莫程深的班级很快声名大噪，就连课间，他们班门口都围着一堆别的班不认识的学生，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指指点点的不知道一直在说些什么。
莫程深抱着数学作业，好不容易穿过班级门口被堵的严严实实的人群，他扶正了手上不知道被谁挤乱的作业，嘴里暗骂了一句，无聊。
有点时间不去学习，或者干自己的事情，一天到晚偏要跑到别人班级门口凑热闹，看人家的笑话，这种落井下石的态度，有意思吗。
不过莫程深烦躁的心绪很快就平静了起来，因为他走到了夏老师的办公室。
莫程深把作业本放下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下夏老师的电脑屏幕，他正在上网看视频，还泡了茶，津津有味的盯着屏幕，时不时再抿上两口茶，嘴角上扬，看上去很是轻松愉快的样子。
于是，莫程深也笑了。
这段日子，夏老师的心情好像比以前好多了，不仅和他的对话明显变多了，还时不时的哼哼小曲什么的，这是以前莫程深根本不敢想的。
看见他笑，莫程深的整个世界都晴朗了。他忘记了自己之前突然兴起的想要干脆放弃的想法，他忘记了张芬的事情闹得班级内外都不愉快的时间，他忘记了即将要进行期末考试的紧张与压力，
真好，老师就应该多笑笑，你看，他笑起来，多好看啊。
“我恨她，我巴不得自己，从小就没有妈。”事情的二度爆发，并没有让李浩宇回复第一次出事时的状态，他看上去好像还无比正常。只是，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他会红着核桃般的眼睛，神色狰狞的，咬牙切齿的对莫程深说上一句这样的话。
她毕竟生了你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李浩宇说这话的时候，莫程深其实是很不赞同的。只是他心底蓦然浮现的不是张芬的身影，也不是无助的李浩宇，他看到了夏老师，他从小，没有妈。
如果提到张芬事件中从头到尾受到影响最小的人，那大概就是夏老师了，他还是这么波澜不惊的上课，在黑板上写着他那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绝口不提这些日子，在这个班级里发生的风雨。
一切都如同往日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走了班主任，这个班还是这个班，一切都在照常运转，话说，缺了谁不一样呢。
别人絮絮和你说着，你有多么多么的重要，他有多么多么离不开你，但当你离开的那一天，你才发现，人总是喜欢本能的高估自己，其实没了你也可以的，你实际上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有价值。
张芬不可能再回来了，也许第一次事件爆发的时候学校还没有下定决心，但随着升级事件发展的不可逆转，学校很快下达了通告，贴在公告栏里。经调查，张芬同志严重违反教师职业道德，现经学校领导和团支部统一讨论后决定，对张芬同志，予以开除处理。
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很快落幕，这意味着莫程深高三生活的正式开始。
“老师。”莫程深揣了刚刚考试的试卷，蹦蹦跳跳的来到数学组，“你当初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什么事？”夏游青停下手上正在收拾的东西。
“张老师不在了，所以我刚刚听说，你可能高三还会继续带我们班的数学，是真的吗？”考完试的莫程深笑的一脸灿烂，好像刚刚结束的不是期末考试，而是高考。
“这个，我不知道啊。张老师不在了，那很快会有别的班主任接上吧，你们班学校应该肯定还有别的安排，你别着急，我还没有接到通知呢。”夏游青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脸上写满了真诚。
“那个，要是学校有通知了，让你去哪里，那你一定要第一时间，第一个告诉我，好不好。”莫程深去碰夏老师的手，谁知这次他竟也没有拒绝，顺从的就被莫程深将手牵在了自己手里。莫程深将他的手整个握住，夏老师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
“好。”夏老师依然任由莫程深摆弄自己的手，他也在笑，笑的那么好看。
莫程深看着夏老师的眉眼，天气热了，夏老师的头发剪的短了些，却依旧是那么好看，也不能这么说，夏老师明明哪里都好看，怎样都好看。
莫程深此时还在暗暗得意，只是他不知道，今天，可能是他与夏老师，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放了两天假回来，莫程深习惯性的回到班里上晚自习，他刚走教室，就觉得熟悉的班级好像与以前不同，再定睛一看，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正式开始自习，新班主任走了进来，他是刚刚带完这一届毕业班的化学老师，三十多岁的糙汉子，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新班主任做事不像张芬那样严肃刻板、雷厉风行的，他即使是说话的时候，都嘴角带笑，懒懒的声线都一直拖着，拖得莫程深都快睡着了。
新班主任自我介绍之后，开始简单的介绍以后的各科的老师。首先就是语文，一个和善的老太太，莫程深也认识。轮到数学的时候，莫程深本以为报出的第一个字会是夏的，结果，不是。
莫程深一下子蒙了，到底是什么名字，最后也没有听清。只是那一刹那，他的世界五雷轰顶，就连耳朵，好像也在这轰鸣声中，被震的失聪了。
莫程深逼迫自己，不能慌，要冷静，可他强自镇定的坐了许久，才生生的缓过神来，只是这时，基本上新班主任已经报完了所有老师的名字。莫程深不用听都知道，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换成了新人。
于是，他抢过李浩宇的草稿纸，把他写下的那些老师名字，一笔一划的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李浩宇好像在这放假的两天里一下子长大了，他现在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不再一个劲的抱怨，也不再红肿着眼睛和莫程深诉苦。
他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
“哎哎哎，莫程深，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个班主任，我告诉你，他……”
莫程深多希望自己不是出现了幻听，同桌李浩宇还能像以前那样的八卦，叽叽喳喳的戳着自己，说个不停。
可是，人的长大，真的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就好像经过了这么一件事的李浩宇，现在即使是笑着，他的声音也不像当初那样的干脆了。
莫程深觉得惋惜，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下课铃一打，莫程深就往教室外面窜，他要去找夏老师，问个清楚。
匆匆忙忙的跑到数学办公室，探头一看，夏老师的座位上没人，再走近，何止是没人，整个桌面上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此时恰巧办公室有别人，一个中年女老师，完全是莫程深陌生的面孔，只是此刻的他已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盯着这个女老师，张口就问，“那个，老师，你知道，夏游青，就是坐在这里的夏老师，去哪里了吗？”
夏老师，那中年女老师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夏游青是谁，她带着歉意，朝着满脸焦急的莫程深微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是刚来这届的。”
不知道，莫程深一下子慌了神，也不管这里是在老师办公室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夏老师的手机号码。
的确，一次没打过，从头到尾，他和这个号码的联系，不过一条祝福短信。可那串数学，却从此深深的镌刻在了莫程深的脑海里。
“滴——滴——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一连好几次都是如此，气的莫程深一下子就挂掉了手机，塞进了口袋。
夏老师，夏老师，现在还有谁能知道夏老师在哪里，莫程深焦急的在那里搓着手，走来走去。可是下一秒，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他下意识的就往英语组跑去，一不小心，出门的时候还撞了一下门框。
对，刚刚怎么没想到，孟秀妍，这个女人。虽然她现在和夏老师应该没有什么瓜葛了，但要说她一点都不知道夏老师去了哪里，莫程深是不信的。
他一下子就冲进了英语组，冲进去之后才发现，孟秀妍竟然也不在。他想也没想的转头就问别的老师，她们说，孟老师现在回家待产了，这几个月，不会再来了。
莫程深要疯了，原本还算梳的整齐的头发，很快被他的手两下子揉的像鸟窝一样。
恰好此时，上课铃响了，纵是此刻莫程深再不愿，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往教室走。
后面的两节晚自习，莫程深满心思的都是夏老师，他坐立难安，时不时的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
夏老师，夏老师，他是不是刚刚在忙，没有听见他的电话，现在呢，会不会看见了，回了电话给自己。
莫程深真的太慌乱了，整个人好像都不在这里，连新班主任都走到了他的身边，他都恍恍惚惚的，没有发现。
然后，这个接近中年的男人，冲着莫程深狡黠一笑，接着，就把他手里的手机抽走了。
被收走手机的莫程深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让他去找老师要？他也想，可是他不敢。他现在只能瘫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来由的胡思乱想。
老师是不是给自己打电话了，自己现在肯定是看不到了，那个新班主任会帮我接吗？接了之后，那个人会向老师告状，说自己上课玩手机吗？不行，这一定不能让老师知道，我得赶紧把手机要回来。
只是这个新班主任看上去就不像个善茬，肯定不会愿意还给我的，实在不行，我就去偷吧，下课后跟着他，隔着门缝看他把手机收到哪里了，然后等他走了，我就去偷。
可还没等莫程深实施这个计划，新班主任在放学之前就拿着他的手机重新走了过来，主动塞到了莫程深的包里，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说。脸上还是带着那样狡黠的笑，“下次再给我看到你上课玩这个，我就拿回去，不还给你了，自己打游戏了啊。”
莫程深没深究他到底喜不喜欢玩手机游戏，他现在冲着这老师笑了一下，也不理会他会是什么表情，接着趁他转身的时候，赶紧打开通讯录看了一眼，没有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接通了的通话记录，还是五点多和自己老娘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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