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微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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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通讯录看了一眼，没有未接来电。最后一条接通了的通话记录，还是五点多和自己老娘的对话。
　　莫程深不知道，拿回了手机的自己，究竟是应该叹上一句万幸，还是一句大不幸。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晚上，莫程深回到自己和母亲小小的出租屋内，心中还在忐忑。
　　母亲端上了特意给他做了的宵夜，细细的肉馅一小粒一小粒的，看得出来剁了许久，和着拌好的小葱和香油，再一起包在手擀的饼子里，金黄金黄的，闻上去是说不出的香。
　　可莫程深嘴里咬着，却颇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
　　“怎么了？”莫妈妈就着昏黄的灯光，细细的端详着莫程深，“儿子，谁又惹你了，老娘去揍他。”
　　“妈。”不知怎的，莫程深的泪水一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一下子扑进了莫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莫妈妈没说话，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由着自己的儿子一直哭。
　　直到莫程深哭够了，不再发出声音了，莫妈妈才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看着他泪眼斑驳的样子，莫妈妈调皮的皱了皱鼻子，还把自己的食指放在上面，打趣的刮了两下。
　　她找来纸巾，仔细的擦去儿子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老娘，我想，我想去普通班。”莫程深停止了流泪，却还在哽咽，他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莫妈妈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你告诉我，你想清楚了吗？”她摸着自己儿子的头。
　　“嗯。”莫程深重重的点了点头。
　　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一周之后，莫程深转入了二十七班，不知道大家对这个数字有没有印象，对，就是何檀文和秦骄阳所在的班级。
　　只是，在这里莫程深并没有遇到他们俩。因为，这两个人在此之前同时转学了，参加完期末考试，然后补了两天的课之后，他们突然来找莫程深，告诉他，他们要离去。
　　莫程深去学校门口送别他们，走的时候，秦骄阳带着笑意，重重的拍了下莫程深的肩膀，“莫程深，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啊。”
　　“能告诉我你们去哪里吗？”莫程深追上前去。
　　秦骄阳走在前面，一只手拉着何檀文，另一只手大大方方的举过头顶，在风中摇摆了两下，爽朗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以后要是混的好了，哥们自然第一时间打你电话请你吃饭。要是混得不好，哈哈，你应该不会这么诅咒我的吧。”
　　莫程深也笑了，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大喊，“那可说不定，话说，混得不好也要找我啊，我请你们吃饭。”
　　远远的，他看见秦骄阳朝着天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因为少了两个人，莫程深自然而然的转入了这个二十七班，去弥补空缺的人数。
　　他很喜欢自己新班级的气氛，很轻松，很愉快，彼此之间的交流都是肆无忌惮的大笑，一点高三的紧迫感都没有。
　　莫程深坐在以前秦骄阳坐的凳子上，静静的写着日记，对，日记，自从来了新班级，他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只是，他写日记的方式，与别人不同。莫程深的日记，在大家惯常的日期后面，还会细细的写下，今天，距离最后一次见到老师的天数。
　　日记这种东西，不写的人不觉得，写的人，一旦形成了惯例，便会风雨无阻。莫程深若是时间充分，就把今天一天从早到晚经历的所有的事□□无巨细的流水账般的记下；若是作业实在太多，就匆忙写个日期，还有天数，最后，再加上一个天气，和自己当时的心情，或阴或雨，或晴或雾。
　　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基本都被学校统一组织的补课占用了，真正放假的天数不足一个月，莫爸莫妈却也抽时间带莫程深去看了趟中医，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细细把了莫程深的脉，然后和他谈了很久。
　　关于理想，关于未来。
　　莫程深不免觉得好笑，这些老人家，不好好看病，或者干脆回家养老，偏要在这里，一本正经的做什么别人人生起航的心灵导师。
　　莫程深没有告诉他自己以后想要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准确的说，他自己也没想好，他现在，就想好好听课，好好写作业，至于最后高考，听天由命，能考多少考多少。
　　谈到理想的大学和专业，也许原先还是有的，不过现在嘛，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
　　将来的事情留给将来再想，现在思虑那些，以后也不一定会发生的假设，不过是平白无故的浪费时间。
　　老中医没对莫程深的话语多做评价，他叹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刷刷的写单子。
　　莫程深已经把原先的医生开给他的那两种两种白色的小药丸停了，喝了几个月了东西，乍不乍的停了，还挺难受。
　　不过他开始喝那个老中医的中药了，很快，那些停药后的副作用消失了，现在的晚上，莫程深不用提前吃那半片，也能睡得挺好。
　　很多时候，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
　　的确，不得不佩服我们祖国源远流长的传统中医，还有很多旁的一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些，很多都是用现在的理论知识，解释不清的，然而，当它们真真切切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就是那么的神奇，那么的不可思议。
　　于是，你不得不在心里感叹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你为自己身为一名中国人，感到了，无上荣光。
　　现在，是到了该让这些被沙土掩盖的瑰宝熠熠生辉，发扬光大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说，莫程深的确是不喜欢中药的味道，可是莫妈买了药罐子，整天在家里照着方子帮莫程深熬药，弄得整个家里都是浓郁的中药味道。
　　一副药，熬完一遍，汤汁沥出来，然后往药渣里加水，再原封不动的熬一遍，两次的汤汁混在一起之后，大致平均分成两份，倒在两个碗里。
　　然后逼着莫程深，早上喝一碗，晚上再喝一碗。黑乎乎的汁液，颜色看上去像是可乐，喝到嘴里，味道却实在难以讨人欢心。
　　莫程深即使再不喜欢，捏着鼻子也会一滴不剩的喝下去，他明白父母每天为了自己，五点不到就早起熬药，所付出的一切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这个假期，很多同学都在抓紧利用一切的空余时间去学习，充实自己，就连很多平日里从来不怎么学习的人，也让父母帮自己报了个课外的补习班，补补数理化之类的。
　　怎么说，距离高考都不到一年了，也该紧张起来了。
　　莫程深的生活倒是过得挺惬意，天天躺在家里吹空调，中午吃完饭按时小憩一会，晚上也是早早的躺上床，睡到早上七八点钟才起，满打满算，一天竟然大致要睡上十来个小时。
　　他也不是不学习，怎么说，一天也要花上个两三个小时写写作业看看书什么的。
　　剩余的时间，便是用来自由支配的了，写写日记，陪莫妈看看偶像剧，或者和莫爸去打打球什么的。
　　总而言之，一点身为高三学生的自觉性都没有。
　　高三上学期正式开学之后，莫程深就算自身想要再懈怠，班主任以及各科的任课老师也不会容许他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的。
　　现在整天的生活，就是考试，做卷子，讲卷子，再做卷子，学到了多少新的知识，莫程深不清楚，这忙碌的学习倒是害得他没有多少时间花在写日记上了，一连多少天，日记本上都只有日期和天数了。
　　你看，今天的日记，10月11日，距离最后一次见到夏老师，113天。
　　莫程深现在是真的不怎么能想到夏老师，只有在自己写日记的时候，才会想一想他，想他的笑，想他的怒，想他托着腮时的默然不语。
　　111天前的那个晚上，是他最失态的一个晚上，后来，那样的场景，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
　　夏老师走了，离开了这个学校，其实之前莫程深早该想到的，夏老师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暗示。
　　可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见的看见的东西，都是自己愿意听见的看见的。至于别的，置若罔闻，现在得到的这结果，怪得了谁。
　　莫程深很坦然的面对自己的错误，或许夏老师说的对，自己不过是个孩子，很多感情上的事情还不懂，需要的，是时光的打磨。
　　年底的时候是莫程深的生日，爹妈聚集在小小的出租屋内，一起给莫程深切蛋糕，庆祝他的成人礼。
　　莫程深一下子想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个时候，孟老师应该刚刚发现自己怀孕，夏老师刚刚彻底的和王公子的断绝关系。
　　夏老师他，不像自己，父母俱全。
　　那时的他，无人诉苦，该有多难过。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很快过去，接踵而来的，又是新一轮的讲卷子，做卷子，补课。
　　正式放假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莫程深正在收拾包里的书，准备收拾好之后，离开学校。
　　班里有同学站在门口，叫住了他，说是有人找。
　　他放下手里的试卷，把身上的羽绒服裹得紧了一些，然后走出教室，他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会是李浩宇。
　　这个和自己相处了一年多的同桌近几次的成绩都挺不错的，比高一和高二的时候大有进步，莫程深一连好几次，都在学校的大榜上看见了他的名字，每一次，他的位置相较于前一次，都要靠前些。
　　回头再来联想联想自己，莫程深的嘴角连苦笑都扯不出来了，上一次上学校的大榜，大概还是高一吧，不对，高二的时候，好像也有一次。
　　不过像成绩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莫程深来说，好像看的不像之前那么重了，成败本就是一瞬之间的事。结局如何，随遇而安就好。
　　李浩宇搓着通红的手，口里不停的往上面哈着白色的气，穿了大棉鞋的脚也在地上跺来跺去，脸尽可能的往围巾里面缩，眼神倒是四处张望着。
　　看到他这孩子气的一幕，莫程深哑然，很多时候，他还是像没长大。
　　不过外面正在下雪，的确是挺冷的。
　　李浩宇看见莫程深之后，他笑了，脖子从围巾中探了出来，冻着红扑扑的脸蛋也一下子舒展开来，他一只手朝着莫程深比划，示意他赶紧过去。另一只手伸进了羽绒服的口袋掏呀掏呀，掏了好久，才把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掏了出来，然后直把那信封往莫程深的手里塞。
　　“这是什么啊。”莫程深正好奇着，刚要打开，却被李浩宇制止了，他用冰冰凉的指尖夹住那个信封的封口，看着莫程深的眼睛，“先别打开，回家再看。”
　　说完，就后退一步，挥挥手，示意和莫程深道别。
　　好，他说回家再看，那就回家再看吧，也不差这一会。莫程深这样想着。
　　可到家之后，当他再去寻那封信的时候，却猛的回忆起来，那个信封被他拿到之后，直接顺手就夹进了语文书里。
　　高二上学期语文书，想也不用想，莫程深肯定没有带回家，而是留在了出租屋里。
　　索性，那就开学之后再看吧，估计李浩宇给自己的，也不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莫程深这样计划着，但当时是春节，足足放了近半个月的寒假，开学后的事情一多，他哪里还能记得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于是那个信封，还静静的躺在那本语文书里。
　　直到莫程深高考之后，整理所有的复习资料。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高三下学期在莫程深那里也是波澜不惊的，唯一的插曲就是班上一个公认还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在某个上午给他偷偷的递了张粉红色的条子，上面的内容大抵是约了他中午十二点在小树林见面。
　　莫程深把这张条子整整齐齐像原来的样子叠好，然后仔仔细细的夹在了语文书里。
　　他倒没有顺手丢进垃圾桶，不是因为闲暇时还想看上两眼冥想一下，或者以后还向谁展示炫耀一下。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习惯了，像前后桌上课用来传递话语的小纸条啊，写满了试卷答案的小抄啊什么的，通通都往语文书里那么一夹。反正语文书也就是一直放在教室摆着，自己也没有什么打开的机会。
　　至于中午的小树林之约，他还要回家吃饭呢，哪里有那个时间。
　　下午的时候，那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姗姗来迟，都上课好几分钟了，她才红着眼睛跑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还顺便抛了好几个大白眼给莫程深。
　　莫程深看见了，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怪谁呢。我本来又没答应要去，再说了，就算我要去，都说了是十二点了，我要是没到。你等到十二点半还不够了，偏偏要在外面赖到两点正式上课，现在迟到了，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喽？
　　是谁的错莫程深自然不可能去和那个女孩开个辩论会辩驳一下。只是后来，这个女孩再没有主动和莫程深说上过一句话。
　　四月份的时候，莫程深在学校里见到了孟秀妍，女神生完了孩子，也休养了足够的时间，自然要再回到学校工作的。这个时候的高三是容不下她了，于是她又回头，接手了同样也是要回家分娩的老师的高一英语课。
　　高三和高一的教学楼其实隔得挺远的，但是莫程深有意无意的，总能看见孟秀妍。
　　果然，生育可以毁灭一个女人所有的青春。
　　现在的孟老师，不仅和之前的女神形象完全不沾边，而且远远的看上去，臃肿的身材就像四五十岁发福的大妈。估计也是在哺乳期没有办法化妆的缘故，整个人的脸色蜡黄蜡黄的，脸盘也比之前大了好大一圈，上面长着褐色的斑点，再配着老气的盘发，啧啧啧。
　　应该怎么样进行客观的评价呢？难道是整个人由里向外，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不知道像王瑟远那么挑剔的人，成天看见自己的老婆是这个样子，会不会为自己当初八抬大轿娶她过门的行为感到后悔。
　　距离真正的高考只有一个礼拜了，大家的脸上都是焦急的，怎么形容呢？大概是既期待又惶恐吧。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紧张也没意思了。
　　成绩这个东西莫程深是真的看的淡了，尽力而为就好，能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吧，结果再差自己也走，绝对不复读。
　　考完英语的那个下午，莫程深没有向别人一样的约同学，反而是和莫爸莫妈跑出去吃饭，唱歌，疯疯傻傻的，一直闹腾到深夜。
　　考完试，一切都结束了，他倒也没有觉得有多解脱多放松，但毕竟是压在自己心上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现如今，终于放下了。
　　考完试的第二天，莫程深本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谁知早已养成了生物钟，过了八点，他不停的翻来覆去，实在是在床上赖不住了。
　　莫程深干脆下床，简单的洗漱完之后，一身惬意在那里收拾复习资料。
　　这些东西在前两天莫程深考试的时候莫爸莫妈就都帮他打包，然后开车送回了家，不过书太多，没地方放，干脆都暂时堆在客厅的地上。
　　横竖早晚也是要整理，然后收起来或者卖掉的，现在也有时间，莫程深在那里简单的给他们分着类。
　　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掉在了地上。
　　就这样，莫程深看到了那封信，那封李浩宇塞给自己，却阻止他当时看下去的信。
　　他捏了一下，除了信纸，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小小的，硬硬的东西，于是赶紧打开。
　　其实说真心话，莫程深直到那个时候还一点都不好奇信的上面是什么内容。
　　他抽出信纸，又把信封里的那个小小的吊坠给倒了出来，温润的观音依旧是在朴实的微笑着，这，这不是——
　　莫程深赶紧把信纸展开，下一秒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簪花小楷。
　　莫程深：
　　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成为你的数学老师。
　　相处的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自认为，我们之间，还算是愉快。
　　这些日子里，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的长大，成熟，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敢于不懈追求自己的梦想，不抛弃，不放弃，这种精神，我很感动。
　　从我来一中到现在，也有四年了，中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公也好，私也罢，错综复杂的，看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事情，也认清了自己。
　　我总是和你说，你还小，说你很多事情都不懂，说你幼稚，现在想来，很多时候，是我偏激了。
　　因为这段时间，我从你的身上也学会了很多，也有了很多的感悟，不可否认，虽然我比你大了这么多，但是很多地方，你比我要成熟。
　　你说得对，这里不欢迎我，从始至终，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我能够呆在这里，长长久久。
　　事到如今，我偷偷告诉你，我来到这个城市学习师范的初衷本来就不是为了教书育人。原本，在这里，我是有想见的人，想做的事。
　　当然，在我真正留下来之前，我从来不敢想，自己能够留下来。
　　当我发现自己真的可以留在这里了，我告诉自己，既然留下来了，那干脆就好好做吧。
　　做一个好老师，受学生爱戴，受家长尊敬的那种，你懂的。


第56章　正文完结
　　也许，我就和你一样，或许我们的成绩都不算出众，但是，我们真的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以前的我不愿意承认，但到了这座城市，见到更多的人和事之后，我觉得不能再这么骗自己。
　　不可否认，人生来就是有差距的，尽管我们周边的社会每天在尽力强调人人平等，努力的想让我们忽视这种差距的存在。
　　可是，你要明白，往往越隐晦，越藏着掖着不敢见人的东西，到了真正有攻击力的那天，伤人才最重。
　　努力，拼搏，奋斗。这些充满了积极和正能量的词语，鼓励了多少人，可当你真正的信了这些并且去做了之后，后来，你才发现，你往往就像个笑话。你付出的越多，到最后，你就会觉得自己越可怜越可悲越可气，活像个唱独角戏的小丑。
　　是，不是没有那些什么平步青云的例子，可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光凭着自己的努力做成了什么大事的。成功，需要的综合因素太多了，运气，时机，背景，等等等等。
　　你不是我教了这么多年学生中最聪明的，也不是最有灵气的，更不是学起来最不要命的。
　　可我从来都不否认，你是我教过的这么多的学生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不是因为你那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小小贿赂，也不是因为你那一个连着一个的关切问候。
　　我只是简单觉得，你是懂我的。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人心哪里有这么复杂，人们往往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身上，然后曲解他们的意思，明明一句话就能够问出的真相，偏要兜着圈子去说。
　　于是渐渐的，每个人都觉得，别人好复杂，别人好难懂，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友善。
　　其实哪里有这么复杂，只要你沉浸下来，细细的去品味，每个人都很有意思，每个人都很好懂。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太浮躁了，每个人都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然后牢牢地咬住不愿意放手，又有什么意思呢，
　　去斗，去争，斗来斗去，争来争去，最后赢了的人，即使得到了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你真的快乐了吗？
　　无聊透了。
　　我曾经，满心都被仇恨包裹着，我告诉自己，只要我活着，我就要去报仇，我不服，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但有朝一日，当我真正得偿所愿的时候，我发现，我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快感，也许一开始我的确是兴奋的，但是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
　　我在想，我这么做，最后伤害的究竟是她，还是我自己。
　　不得而知。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但是倘若时间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我保证。
　　莫程深，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年轻十岁，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你，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说的这句话，你可能根本就不相信，也是，连我自己都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可是，我们之间毕竟隔了十年的距离，这个距离，很多时候，足以跨越生死。
　　你问过我，我到底喜不喜欢你，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我只能逃避。
　　实际上，怎么会不喜欢呢。你善良宽厚，诚恳朴实，勤奋上进，不卑不亢。有着我喜欢的，所有的样子。
　　可是，喜欢并不能改变什么。
　　就好像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现在的工作，可是我却不得不要离开它一样。
　　爱情，也是如此，很多时候，这一切，和喜欢无关。
　　就好像现在，我的心很乱，我在想，想了好久，我想，在走之前，我要不要告诉你一声，我走了。
　　我想了很久，真的，甚至还特地买了朵玫瑰花，像电视剧一样的一片一片的数花瓣，哈哈，是不是特别傻。
　　但是最后，我想清楚了，我还是不告诉你，要来的好些。
　　我想，倘若你觉得我绝情断义，然后失望，彻底把我打入没心没肺的那群人里，或许你才能整个人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