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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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放睡觉前闷在被子里，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季青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把他的手脚都收进了被子里——他发现小猴儿是真的猴，一晚上不知道踢多少次被子了。
　　他又看了会儿，才上床歇了。
　　喜欢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季青也说不准他对龙放有多喜欢，好像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想找个伴儿，而龙放恰好比较顺心。
　　有了这么一层原因在，他也就懒得再去大海捞针了，就想专心对付这一个。
　　他觉得恋爱是谈出来的，爱不爱、适不适合要谈了才知道，所以才想要追他，至于之后能不能谈拢，那是追到后的事。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龙放宁愿去相亲，也不愿意跟他谈。
　　他就觉得很奇怪。
　　相亲不也是有点好感就可以开始了吗，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非君不可的？先交往后恋爱，现在不都这样？那怎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
　　最起码他和那些相亲对象比，还多了那么一点日久生情呢。
　　“可能还是我不够好吧。”季青心想。
　　六点钟不到，龙放的闹钟就响了，开始唱“大河向东流——”，他猛然惊醒，在“大”字还没完全吐出来的时候就按了关闭。
　　季青仅仅是翻了个身。
　　龙放松了口气，他今天要去演王克群早好久前就许给他的中特，因为要拍个黎明的感觉，所以天不亮就得起。
　　龙放蹑手蹑脚地将自己收拾好，然后轻轻地带上房门，在走廊里左右看了一眼，灯很亮，也很安静。
　　很好，没有人。
　　龙放做贼一般溜进电梯，和剧组的人汇合，再到离开酒店，他那心才彻底放下来。
　　他得躲他姐。
　　这场戏不在影视城里，而是在附近的一座山沟沟里，主要是男主身世相关的戏份。
　　男主此时还是一个婴儿，因战乱灾荒被遗弃在山林里，山里住了个老神仙，顺手就给救了。
　　龙放就演这个老神仙的徒弟。
　　也就是把男主捡回去的人，也是男主的师兄——虽然正传里男主长大后他已经是个老家伙了。
　　老年师兄的戏之前就拍了，龙放要演的只是年轻时候的师兄。
　　这场戏不难，词儿也不多，都是对着婴儿自言自语的，龙放稍微找了找感觉就过了。
　　“可以啊。”王克群张罗着，“有进步——走咯，这山里可真冻。”
　　一行人又回到了横店，开始了今天的正戏。
　　龙放就和以前一样，在旁边混着，季青一天没来。
　　中午的时候，观影爸爸更新了《初云》的下半部分剧评，龙放闲着也是闲着，这次居然没有略过，而是认真看了起来。
　　观影爸爸可真是神仙写文，一通看下来搞得他又想重新看一遍剧了。
　　不过龙放懒得很，再好看的剧他看完一遍后想要重温，那都是有生之年，哪怕一直挂在嘴上说今天就看今天就看，身体上永远也不会动。到现在，他的重温剧目排起来能绕地球两圈，《初云》要想排，得排到老后面去。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东篱寨》。
　　龙放打开了视频播放器，然后又想起了他的那个赌约，为了辣条，他不抱希望地点开了微博，私信观影爸爸。
　　就不告诉你：爸爸，东篱寨怎么样？透个口风？
　　就不告诉你：我好饿。
　　就不告诉你：＇打滚＇。gif
　　发完之后他就关了微博，没指望着人家会回。人观影老总日理万机，哪能时时都看微博，而且人家儿女粉男女友粉无数，私信搞不好每天都在爆炸，怕是连看都不会看。
　　龙放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有自知之明，对方能回那是运气好，不能回也在情理之中，那他只要偷偷看片儿，不让小钻风知道就行了！
　　然而就在他切换到视频界面的时候，信息提示弹了出来。
　　屎里淘金：没看完，不好说。
　　就不告诉你：＇委屈巴巴＇。jpg
　　屎里淘金：……
　　对方仍在继续输入，龙放也就没急着打岔。
　　屎里淘金：……实在是饿得慌的话，前十集，能解馋。
　　就不告诉你：谢谢爸爸！
　　就不告诉你：＇亲亲＇。gif
　　龙放转头就截图、切号发给小钻风。
　　龙放：我去吃好吃的了。辣条请送到星河酒店3302，谢谢。
　　鲤鱼跃龙门：woc，我老公回你了！我私信给他推好多剧，他都没回我！
　　龙放：是我我也不回。爸爸是正经人，他要是回你不就承认他是你老公了吗？你没见他说啊，他在追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鲤鱼跃龙门：呵，这就是你给人当儿子的理由吗。还亲亲，吐了。
　　龙放再次将小钻风打入冷宫，开开心心地追起了剧。
　　季青的私信里确实都是红心，他也没点开看，反正大多数都是表白，从外面就能看到里头的一堆感叹号。也因此，他没有看私信的习惯。
　　然而他看完评论准备继续补剧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新的私信跳了出来，名字是头晚上见过的，他对他印象很好。在大众都在评论里撒欢的时候，只有他在认真回答问题。
　　如果季青能把龙放追到手，搞不好这人就是大功臣。
　　冲这一点，季青点了进去。
　　晚上龙放下了戏回来，季青的剧刚刚补到二十集，听见开门声的时候，连忙把便利纸往被子里推了一下——上头有他写的关于每一集的评论要点。
　　他之所以看完剧没多久就能给出剧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随看随写，看完后再依着要点完善。
　　龙放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问：“你今天一直没出去？”
　　季青：“啊。不舒服，请假了。”
　　“嗯。”龙放感同身受地一点头，“我也觉得昨晚上好冷。空调没暖气得劲。”
　　“那是你踢被子。”季青心说。
　　今晚上没有剧可追，龙放洗漱完就打开了视频，继续看《东篱寨》。
　　片头里的炮火轰得一下就炸开了花，这一炮是在片头最开始的地方，因为延迟的缘故，就算跳了片头也得等着一炮轰完才跳得过去。
　　季青看了二十集，听了二十声炮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惊魂。
　　他想忘也忘不了。
　　龙放总算把耳机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插了上去。
　　季青不动声色地问：“你在看什么？”
　　“我？”龙放看了眼视频，然后示意性地抬了抬手机，“《东篱寨剿匪记》，一姐们推荐的，看着玩玩儿。要试试么？”
　　季青：“……”
　　我杀，那姐们。

　　☆、第　24　章

　　季青怀疑有人针对他。
　　龙放这一天天的，不是在宅就是在宅，见的人都在跟前，又是从哪里多出来个姐们？！
　　这姐们还干什么不好，非得来和他抢生意。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哪怕你推个别的什么剧也行呢。
　　“不看！”季青现在听到“东篱寨”三个字就头疼，愤愤地蒙上了被子。
　　龙放莫名其妙，他这是吃火/药了？
　　然而小龙爷宽怀大度得很，也不和他计较。生病的人，总归是要任性一点的。
　　季青气归气，也没说正事不干了，片子还是要接着补的。他不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但显然靠这部片子已经没办法满足龙放了，他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他决定再发一条微博。
　　@屎里淘金：蹲片儿。
　　——爸爸这速度，东篱寨就补完了？
　　——时间不够吧，难道是弃了？
　　季青直接在自己微博底下新盖了一楼：没补完，快了，蹲下一个。急。片子扔这楼。
　　——？？？这么拼的吗？
　　——联系前后文，我怎么觉得爸爸这么急，是为了后妈？
　　——盲生？？
　　——后妈是粉丝上位？？？
　　季青：“……”
　　这届网友都是帝丹小学出身么？
　　季青没和他们多说，转头准备继续去补剧，就看见私信界面又弹了出来。
　　就不告诉你：＇对手指＇。gif
　　屎里淘金：？
　　季青觉得对面应该是个小姑娘，搞不好还是个在校学生，于是不自觉地开始往回翻聊天记录，检查自己有没有哪里唐突了人家，并且很注意自己接下来的语气。
　　就不告诉你：东篱寨不好看吗？
　　就不告诉你：＇哭唧唧＇。gif
　　屎里淘金：还可以，怎么？
　　就不告诉你：那为什么弃了？
　　就不告诉你：＇忍住不哭＇。jpg
　　季青算是发现了，这小姑娘不带个表情包就没办法好好说话。
　　屎里淘金：没弃。快补完了。
　　就不告诉你：哦！
　　一般而言，聊天聊到“嗯”“啊”“哦”这些语气词，就说明话题已经结束了。这时候如果没有其他的话题，就应该潇洒地说拜拜了。季青也不是个没话找话的人，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切换界面继续补剧了，然而他一直没退。
　　还差一步。
　　少了个表情包。
　　按照对方的习惯，一句话后面必须要接一个“萌萌哒”的表情包，季青都被养出条件反射了，总觉得没有表情包收尾，对话就不算结束。
　　没多大会儿，对方还真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就不告诉你：……突然找不到合适的配图了。那我就送你一个手动抱抱吧！
　　屎里淘金：……
　　季青突然让他逗笑了。
　　屎里淘金：你真可爱。
　　就不告诉你：我也这么认为！
　　就不告诉你：＇wink＇。gif
　　人一般在给别人安利后，都或多或少地会在意对方的评价，而季青在这个时候又开始求新剧，确实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对方的评价很多时候会影响安利者下一次安利的欲望与勇气，别说《东篱寨》尚可，就算真的不好看，这一点也不得不照顾到。
　　屎里淘金：下次有好看的片子可以直接私信我。
　　就不告诉你：你会看私信？
　　屎里淘金：不一定。但我记住你了。
　　就不告诉你：我姐们说她给你推了很多剧，ID鲤鱼跃龙门，东篱寨也是她推的，你不是想蹲片儿吗？可以看看。
　　就不告诉你：＇求表扬＇。gif
　　屎里淘金：好。
　　就不告诉你：不夸夸我吗！我可是在帮你追媳妇儿！
　　屎里淘金：……
　　屎里淘金：我媳妇儿可能不太愿意看见我夸别人？不过还是谢谢你，追到了给你寄礼物。
　　就不告诉你：我要看你照片。
　　就不告诉你：＇打滚＇。gif
　　屎里淘金：……
　　就不告诉你：不行么？
　　就不告诉你：＇可怜巴巴＇。jpg
　　季青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拒绝不了这种“萌萌哒”的风格，好像拒绝就等于犯罪。
　　他想了想，不就是照片？他又不是丑得见不得人。
　　屎里淘金：……行。
　　龙放没忍住“啊”了一声，然后捂住嘴，缩进了被窝里，疯狂截图。
　　龙放：＇图片＇
　　龙放：风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不用谢！
　　鲤鱼跃龙门：woc！大王我爱你啊！我老公要看见我的表白了！！！
　　龙放：坐下坐下，我就说，绝对没有人能抵御住我的可爱！尤其是男人！多少年了，我就快见到爸爸的庐山真面目了！
　　龙放：＇图片＇
　　鲤鱼跃龙门：woc牛逼！大王我也要！
　　龙放：赶紧多安利几部剧！祝他早日追到媳妇儿！
　　鲤鱼跃龙门：我马上就去！！！
　　观影爸爸此人，行踪成迷，身份成迷，长相更是成迷，好多人到观影门口一蹲一天，就为了见见爸爸长什么样。
　　当然都没有见到，还因为事情闹得太大上了回热搜。
　　不过不久之后，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流出一个传言，说观影爸爸是个超级年轻的大帅比，不是有人猜的老革命下海。
　　这传言来得没头没尾，也没个证据支撑，但不妨粉丝们意淫，毕竟长得好又有钱，才是完美人设。那以后，儿女粉的数量开始减少，男女友粉的数量直线上升。
　　龙放就一直在观望，等实锤。
　　要是观影爸爸真的很帅，那他就要收拾收拾，准备改口了。
　　丑比才要当爸爸，帅比都是当老公。
　　季青补剧补到快四点钟才总算补到了结局，然后又在评论里找了几部剧看看情况，结果好家伙，一个小时弃了五部。
　　好片子太少了。
　　尤其这群粉丝被他惯得伸手伸惯了，这次就算是推荐，也大多都是请他帮忙扫雷的，片子质量谁也不知道怎么样。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那个什么“鲤鱼跃龙门”，结果他翻了一圈私信也没找着她，估计是清理的时候被他删了。
　　他也不好直接去问，于是就只能从评论里翻。
　　“操，这玩意儿怎么拍得出来？”
　　“这编剧是屎吧？”
　　“这什么垃圾机位？？”
　　“我天，这演员是在表演一个原地飞升吗？！”
　　季青按着太阳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以前，像这样的片子，就算再烂，他起码也要看个几集才决定要不要弃，但是现在他静不下来，看几眼还不能吸引他，就匆匆换下一部。
　　这种状态非常不好，太浮躁了，就算好剧在这个状态下，观感也会大打折扣。
　　他扶着额，脑袋隐隐有些发昏。
　　他不是经常熬夜的人，连续两天的通宵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真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原地飞升，大约就是头重脚轻，灵魂要出窍。
　　评论里还躺着好多一看名字就不怎么提得起兴趣的剧，他头更疼了。
　　季青放下手机，看了眼龙放。
　　龙放睡眠质量特别好，每天晚上只要一睡着，就没见他醒过。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剧组收工后，龙放就不会回这边了，搞不好明天晚上也不会回来。
　　他忍不住开始想，万一龙放和对方看对眼了，对方不愿意让他演戏，他还会坚持吗？
　　他还会回来吗？
　　季青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床边，很无力地坐在地毯上，也不知道是自己坐的还是摔的。
　　我没有办法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他看着龙放，胳膊抵在床上，手指插进了头发里。
　　“你能不能……”他低着头，无声地问，“不要去相亲。”
　　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他双手撑着额头，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差点睡过去。一个盹儿，头从手背上滑下来，差一点就栽到床沿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
　　他回头看了眼时间，天都快亮了，他慢慢地爬起来，腿因为盘得太久，有些发麻。这让他清醒了些。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他问自己，“让垃圾爱情片泡坏了脑子吗？”
　　他抹了把脸，最后看了龙放一眼，心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反正也没有多喜欢。
　　龙放到了点就自己起来了，洗漱完发现季青还没动静，心说这家伙不会又不去吧？都不屑于伪装了？还是真病了？
　　本着塑料室友情，龙放还是决定临终关怀一下。
　　“我不去。”
　　“你又不去？！”
　　季青刚醒了没几秒钟，又睡过去了。
　　一来他确实困得不行，二来也是没什么动力，以前辛辛苦苦去片场是为了龙放，现在那个动力眼见着就要跟他说拜拜了，当然也就懒得再去找罪受了。不如睡觉。
　　他有着强烈的预感，龙放这次相亲一定会成功。
　　那他还上赶着当什么炮灰。
　　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很难再提起劲了。季青现在整个大脑皮层就已经没有了要去讨好谁的想法，只想要大梦一场，醒来他还是那个他。
　　龙放见着实是叫不动他，才发现他原来有如此强烈的赖床综合征，只好自己先走。
　　季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
　　两个手机都是。
　　他随手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没什么要紧的事，都是老季的叨叨叨，总而言之，就是说如果明天见不到他的话，小心点。
　　这话可太有上世纪黑道电视剧的韵味了。
　　季青就像个自己儿子被黑帮老大捏着脖子的老父亲一样，战战兢兢的一点尊严也没有。
　　季青：我哪敢不来，儿子在您老人家手里按着呢。
　　老季好像一点没听出来不怀好意，反而做足了坏人样：知道就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儿子能活蹦乱跳的。
　　季青：呵呵。
　　老季很与时俱进：你是不是要跟我呵？
　　季青懒得再回他，转头拿起了“泡汉子专用机”。
　　这号上就俩人，一个龙放，一个魏知，魏知要没什么事儿肯定不会来找他，就只能是龙放。他现在一想起龙放就憋得慌。
　　有心要跟他划清界限，可是那澄空的心思里总好像有一点杂质根深蒂固地留了下来，让他有意无意地会去想，万一龙放相亲失败了呢。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这个想法，于他而言，太过卑微了。
　　他也是锦绣丛中长大的，得要多大的心，才能让自己这么卑微啊。
　　季青从来不觉得舔狗能舔出感情来，他也不屑于这么做，反正他只做他自己该做的，至于其他，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
　　他和徐阳说，不能要求他喜欢每一个喜欢喜欢他的人，这句话反过来也适用。他从来也没觉得有谁一定要接受他。
　　感情这东西不是说等价交换的商品，有时候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
　　季青养过那么多小宠物，这道理他再懂不过。
　　然而即便如此，当他看见龙放的信息的时候仍旧会有一丝颤动。大约是初初离场，黏在龙放身上的精气神还没来得及彻底抽离。
　　龙放：导演说要开除你！
　　季青：你别整天抱着手机，对眼睛不好。
　　几乎在他发出去的同时，对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一看就是手机不离手。
　　季青无奈地摇了摇头。
　　龙放：你醒啦？有没有好一点？用给你带药回来吗？
　　季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刺得一疼。
　　他愣了好一会　，才回。
　　不用，谢谢。
　　文字是没有语气的，就像他发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样。

　　☆、第　25　章

　　龙放今天没有和剧组一起收工，自己的戏份结束后就提前告辞了。
　　他走出景区，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私家车。
　　一个女人坐在后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小子不是躲我么。
　　继续躲呀。
　　龙放这两天起早贪黑，早出晚归，中间还做贼，奈何大约是天赐的缘分，他还是碰到了龙越，差一点就被当众处刑。
　　他使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尿遁之术，成功脱身。然而因其太过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差点被王导怀疑他得了前列腺炎。
　　龙越本来也没有那个兴趣去跟他作对，加上事情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浙江几天，今天才算是正儿八经地见了面。
　　峰会一共要开三天，龙放一听就炸了：“我就请了一天假！”
　　龙越耸了耸肩，这她不管，让他自己看着办。
　　请假是不可能再请假的，龙放对自己的定义很清楚，他就是来相个亲，一天时间足够让他看遍全场了，后两天也不会多出来个帅哥。
　　而且这两天拍摄已经开始进入正轨，他这儿整天掉链子，人家排好的戏也不好弄。
　　走肯定是要走的。
　　但这就有个问题，怎么走？
　　龙越把他看得太严了，好像早知道他会跑路，于是在自己没工夫看着他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安了俩保镖，美其名曰“防拐”。
　　龙放：“我想上厕所。”
　　保镖就在厕所门口一左一右立着，像两尊门神，无辜人员一进来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一听说是“防拐”，于是嘟囔了句“真是，哪家把熊孩子带来了”。
　　就在隔壁的熊孩子：“……”
　　熊孩子现在超希望有谁来把他拐走，他踩在马桶上，试探了一下窗户的高度，头一伸出去他就放弃了，从这里跳下去，大概不是往下走，而是往上升天。
　　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龙放蔫头耷脑地从厕所里出来，又蔫头耷脑地听了一上午的会议，最后被龙越拎着去了万众瞩目的餐会，这时候，龙放的心情才稍微有点枯木逢春的意思。
　　这回这个峰会是杭州市政府牵头举办的，与会企业之多，从传统企业到新兴互联网，各行各业都有，好多人龙放都没见过。于是他也稍微有了点希望。
　　这么多人，保不齐就有几个养眼的呢。
　　他对会议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志向也不在这行，他认为元亨集团有他姐就够了，他完全不用承担什么“子承父业”的压力。
　　甚至，他有些讨厌这个东西。
　　他认为他童年被迫活成“留守儿童”，都是因为“子承父业”这四个字。一方面压得他的父母喘不过气，一方面也压得他喘不过气。
　　龙放跟着龙越转了一圈儿，很好，都是中年地中海。
　　这回的峰会太正经了，不是以前他们几个兄弟企业办的小峰会，大家都是来谈生意的，很少有人像他一样抱着相亲的想法。
　　他忍不住腹谤道，这一届年轻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再看不见帅哥就要枯死了。
　　小青龙不能没有水。
　　“啊！”
　　就在这时，龙放眼睛一亮，左前方十米远处，有三个人在谈笑风生。他赶紧撺掇着龙越拐了个弯，把落脚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