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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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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看不见帅哥就要枯死了。
小青龙不能没有水。
“啊!”
就在这时,龙放眼睛一亮,左前方十米远处,有三个人在谈笑风生。他赶紧撺掇着龙越拐了个弯,把落脚点从这桌挪到了那桌,才发现这几位是“畅玄科技”的一二三把手。
“小知哥儿——”
正和魏知推杯换盏的龙放耳朵倏地一动,这声音咋这么耳熟?
魏知已经站起来了。
龙放顺着声音回过头,就看见季青跟在一位大叔身边,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里。
而此时,季青也看见了他。
“……”
“……”
龙越是认识老季的,以前也都有过合作,而且因为合作非常愉快,老季还存了要把他和季青撮合到一块儿的心思。不过龙越太极打得无比熟练,加上季青又时常不肯露面,这事也就不了而了了。
早在龙放还在跟畅玄的几位帅哥套交情的时候,龙越就已经看见了老季,此刻已经攀谈多时了,说到季青的时候顺便回过头把龙放捞了起来,互相介绍了一下。
龙放,舍弟。
季青,东越的太子爷。
龙放死死地盯着季青,老季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听见龙越的介绍后稍微惊讶了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笑了笑:“原来龙总还有一个弟弟。”
龙越谦虚道:“刚毕业,不成器。”
哪晓得,就在这时候,不声不响的龙放冷不丁开口道:“是啊。毕竟超生的,见不得人么。以前计生办来我家,我妈都把我藏衣柜里,所以我有个小名儿叫‘深柜’。”
龙越:“???”
有这回事?
老季眼睛一眯,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信号。
果然,紧接着,龙放就抬了抬眼皮,很谦虚地说:“比不得东越啊,别说四个龙凤,就是四十个,交起超生费来也不带眨眼的。”
龙越怀疑他弟弟疯了。
跑演员跑出毛病了吗,这是从哪里拿来的剧本?
……说的我差点就信了。
没等老季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就多了四个龙凤,龙越就先把龙放往后扯了一通,顺便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玩意儿”?
龙放这时候也不怕她了,双手插在裤兜里,冲季青一抬下巴:“小季总,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季青:“……”
季青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和龙放不一样,他一直都没觉得龙放是什么大人物,所以在这里看见他不亚于在贫民窟里捡到一串金锭。
龙放是在气“凤三儿”的事,别人听不出来,他一下子就能明白。
“可是难道你就没有骗我吗?”季青心想。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
龙放太小了,也可能是被宠着长大的,他很任性,但凡有一点认为自己受委屈了,就会开始发脾气。
季青不想和小孩儿斤斤计较。
没意义。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属于可以容忍的那一类。
龙越不愧是商场上过来的,救场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就把龙放的烂摊子收拾妥帖了。好在老季也没有计较,甚至连生气也没有,只是让季青跟他到了另一边去。
老季一辈子和人打交道,两眼就看明白了情况,这事儿和自家儿子有关系。
季青的那点爱好,本来也没有想过特地去瞒谁,老季也知道一点,但管不住。所以只能想方设法地给他安排相亲,早点让他定下来,可惜都没有成——先斩后奏都不行——这小子凉心凉肺,能让人家姑娘一等一天,回头一问他在哪,好家伙,“醉不成欢”躺着呢。
那老季给安排的相亲对象也都不是从大街上随便拉的呀,都是门当户对有合作关系的,哪家的闺女不是捧手里长大的?
季青这么一搞,别说人家心里有怨气,老季自己也感觉对人不住,无论是人情还是生意上,都不大好看。
因此,他后来也不敢再玩“先斩后奏”这茬。
同时他也深深地感受到,孩子大了,没有以前那么服管了。
然而以前季青玩归玩,都是在私底下,每个都不长久,老季也因此觉得他是一时兴起。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还搞到元亨太子爷身上去了?
他在这生意场上纵横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龙家还有个儿子,足以可见龙家把他保护得多好,就这么个宝贝,季青居然也敢下手?
老季刚刚都觉得脸被人抽烂了,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见着龙越都很愧疚。
“不关你的事。”季青听他自己在那瞎猜一通,简直气笑了,“我说你能不能别擅自脑补一些你以为的东西?”
“不关我的事?我是你老子,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老季道,“你还真以为我管不了你了?”
“岂敢。”季青没什么感情地说。
“你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季青也无所谓,准备再次阳奉阴违过去:“敢问您老又有什么新指示了?”
“峰会结束,跟我回去相亲,这次由不得你。”
“哦~”季青拉长了声音,这是最后通牒了。他冷笑了一声,“怎么,用观影把我弄过来还没够,又想用观影逼着我去相亲?”
这是把观影当万能通行证了么。
季青都不晓得自己儿子在他老人家眼里这么好使。
“得嘞,”季青也不伺候了,“观影我不要了,您老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东越也别来找我。哦对,正好现在二胎放开了,不用交超生费了,趁着您还能那啥——嘶。”
老季简直气到发抖,一巴掌扇过去居然没感觉到疼。
“你怎么说话的?!”
季青眯了眯眼,耳朵陡然“嗡”了一声,老季歇斯底里的这句话好像突然就没那么大力量了,轻飘飘得很。
我是聋了么?
嘴角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就传遍了口腔。事实证明,“牙尖嘴利”也不好,一巴掌过来直接豁开一个口。
渐渐的,声音开始回笼。
哦,还没聋。
“怎么说话的?”季青咽下了满口血沫,“不就这么说话的?你不就仗着我想要观影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了——不、要、了。你杀也好,养也罢,别再想着拿他威胁我。”
“呵,这事儿您老做了三十年,也不嫌腻啊。”
季青说完就走了,也没回会场,他怕脸上留了印,还没消。
老季从小就想让季青按着他的想法长,可偏偏季青天生反骨,按不住。老季就琢磨出了一套办法。
他想要什么,老季就捏着什么,听话的时候放一寸,不听话的时候直接捏碎。
久而久之,再尖锐的反骨也能磨平。
季青顺着他们,按部就班地长大。他从来都不怀疑他们对他的爱,他知道无论是老季还是他妈,都是爱他的。
……只是这爱太过沉重,他受不住。
他想要摆脱掉被控制的人生,所以他很早就想着要立业——自立门户的“立”。并且选了个跟家里完全不搭边的行业,也没有用家里一分钱。
观影做到现在,他以为他能够跳出控制圈了,然而并没有。
老季依旧按着他的七寸。
“季青。”徐阳找过来,看见他坐在吸烟室的落地窗边,偏着头看外面。
没有烟雾缭绕的吸烟室,倒显得比别的房间更亮敞。
这会儿大家都在会场,吸烟室也没人,也不知道他在这儿呆了多久。
季青耳朵还是有些雾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听见声音回过头:“干嘛。”
徐阳走近了问:“你跟你爹……”
“哦,没事,”季青打断他,“吵个架而已,我话说得不对——”他顿了顿,“你也知道,一旦扯上观影,我就容易上头。”
不,肯定不止。
徐阳和季青从小一起长大,对他非常了解,他不是个容易上头的人,他的情绪简直可以用“不是人”来形容,徐阳都觉得他是个没有大悲大喜的机器人。
在他的印象里,季青很少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反正他一次也没见过,那又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失控?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听人描述那个场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夸张,都动起手来了。
对方可是他爹。
季青打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们那一片,谁提起季家小子不是夸他一句孝顺?
他记得以前有段时间,社会上特流行一部书,叫劳什子的《弟子规》,里头就有几句话。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徐阳觉得这书特扯淡,但是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想起季青。
他把这书拿去给季青看,季青直接就撕了:“你脑子被门夹了啊,看这玩意儿?有空不如多背几篇课文。”
“这不是我妈听人说,然后给我买的么。说学了这个,就能跟你一样。”
“我?”季青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什么样?赶紧给你妈多买两本三字经,洗洗眼。”
当时徐阳没看懂季青的眼神,时隔多年,却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季青。
季青没看见徐阳的表情,朝他招了招手,问他知不知道对面是哪里。
徐阳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哪里?
他对杭州不是很熟。
“灵隐寺。”季青自问自答道,“你说,如果我带资进庙,住持能收下我吗?”
“?”徐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想出家。”季青坦白道。
徐阳突然就慌了。
他知道季青一旦说“想”,那基本上就是“要”了。搞不好他刚刚一个人呆在这儿,就是为了想要不要出家。
“不是,兄弟,”徐阳受到的刺激有点大,他嘴巴乱七八糟地翻了半天,一个完整的句子也没捋出来,最后只好挑着最简单的说,“什么事儿过不去啊,别冲动。”
“开个玩笑。”季青突然笑了一下。
“……”
徐阳突然想打人。
季青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
他其实是有想过出家的,不止是现在,很多年前就想过。
不是有个词儿么,无欲则刚,他之所以会被老季牵制,不就是因为他还有想要的吗,那他找个山头出家,一辈子吃斋念佛,老季总不能把人庙砸了。
可是他最终没下定决心。
他不是那个方外之人,可能以后会是,至少现在不是。
“我和老季过不去的。”季青道,“他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样,并且我们谁也说不服不了谁。”
“他还是要搞观影?”
“不知道。”季青看着窗外,“不过这次不搞下次也会搞,只要我不顺他的心,总有被搞的一天。我累了。”他问向徐阳,“观影你要吗?送给你。”
“不是,你不要了?”徐阳差点跳起来,他发现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他这个发小了。
十年心血,说不要就不要?
“呵,我要不起。”
“我想了一下,我有房有车,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存款,每天瘫在家里混吃等死,一星期去一次‘醉不成欢’,应该也够我这辈子了。还求什么呢,不求了,咸鱼是人家一辈子得不到的梦想,我准备帮他们实现。”
“对了,你还记得那套乐高吗?咱俩不是堆了个海市蜃楼?”
徐阳没明白他这话题怎么突然又转回了二十多年前。
他俩那时候还没上小学吧,也可能刚上,季青家买了一套乐高,很大一套,放学之后他就去他家堆。
一开始也没说堆个啥,结果堆着堆着就起了高楼,堆了差不多有两个多月,就差最后一点了,结果季青跟他说,让他家的狗给撞坏了。
那时候哪想得有那么多,徐阳又是季青的跟屁虫,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后来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也都被别的事带过去了。
“我家哪儿来的狗啊。”季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他记得那天他在给海市蜃楼收尾,老季要让他去干个什么,忘了,反正大概就是他没有听话,老季就让人把那玩意儿砸了。
连根破坏掉,直接碾碎成了一堆废物。
当时有好几个人按着他,要他亲眼看着……他两个月的心血,化为灰烬。
后来他给那个作品起名为“海市蜃楼”。
昙花一现。
乐高那次因为年纪小,立威的成分要更大一些,真要说起来,老季后来也没有再像那么过分过,但不得不说,那个威立得还挺到位的,季青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绝望感。
高楼崩塌于山海间,他渺小如尘埃。
☆、第 26 章
“我不要。”
观影是徐阳看着长大的,从还是只有一个念头,到生下来,再到现在名动一方,哪一步他都去和过稀泥,注册公司的那笔资金里还有他的一股呢。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地清楚季青对观影的重要性,没有季青的观影根本不能叫观影。
观影只有两条路,要么转手,要么死。
以徐阳对季青的了解,他大概率会选择后者。他的东西,烂也要烂死在自己手里。
徐阳没再多说什么,只让他再考虑考虑。
这事儿还没到不可转圜的那步。
季青敷衍了事地敷完冰袋,感觉印子应该消得差不多了,才站了起来:“没什么好考虑的,怪只怪我没用,护不住他。”
季青家的事徐阳不太清楚,季青从来不在背后语人是非,更何况是他父母。就连刚刚,也只是说是自己上了头,话说得不对。
不曾想,能让季青到了上头的程度,那得是压抑了多少年?
徐阳虽然万事得过且过,但人不傻,联想到季青那没头没尾的一句乐高,很多事就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亏他以前还觉得季青家幸福。
幸福个鬼哦。
折其骨,断其翼,溺其神,涣其心。把他打磨成一个只会听话的笨蛋,以此来成就家和万事兴。
怪不得季青少有大悲大喜。
哪是他没有?
只不过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喜无声。
他是什么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行了,别说我了。我马上无业游民一个,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
季青是真的好奇,徐阳一没家庭压力,二无进取之心,本身也不喜欢这些东西,那有什么事儿能劳驾他不远千里来这儿?
最近的老不好啃了?
季青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想起来这里?”
哪晓得刚刚还安慰他的人突然就蔫了下来,看向了窗外,一股很违和的忧郁感从他身上冒了出来,因为不太熟练,看着可怜兮兮的,有点像被人欺负的猫。
猫蔫哒哒地望着天,季青十分想提醒他,忧郁王子的人设不适合他。
不过忍住了。
他还想听后续。
徐阳“忧郁”地说:“你说,我是不是特不思进取。”
“是啊。”这还用问?
“……”徐阳把冰袋往他脸上砸去,“给你个机会多敷两秒钟。”
季青乐了。
徐阳这小子从来没觉得自己混吃等死有什么错,他认为这是他应得的,投胎投得好,啃老啃到老,你对他有意见,那就是嫉妒。
他还有个志向论。
大意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志向,他的志向就是啃老,这很难的,还要经受住世俗的眼光,压力不比别人小。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志向要差人一等,甚至因为自己的不容易而沾沾自喜。
季青差点就被他说服了。
那这样的人,怎么就突然开始反省起自己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古男人有两大好,一曰江山,二曰美人。其中又以美人为最。
徐阳自然也不例外。
他一颗春心到处荡,这里洒点情,那里洒点意,你说他有多喜欢,倒也不见得,反正就是玩。
那跟他玩的谁不知道他徐阳纨绔子弟一个,他自己也知道,但从没放在心上过。
没放在心上过,概因没动心。
一旦动心了,还能坐得住?还不看自己哪哪儿都是毛病。
季青就晓得,徐阳栽了。
他一边敷着嘴角一边贱兮兮地问:“怎么着,我看着徐大少爷这是春心动了?哟,来让哥乐乐,哪家的姑娘眼睛那么毒,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饭桶?”
“……”这兄弟没法做了。
徐阳顿了顿,才开始跟他说,因为他的原因……
季青突然被cue:“关我什么事?”
徐阳白了他一眼:“你跟我说的啊,都三十了,老大不小了,我一看你都想定下来了,我就觉得我也不能落后。”
“你……”季青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徐阳从小就跟在他后头,这人也不是菜,就是懒,加上家里人也不管,就越发地没个规划,反正就是混日子。
自从徐阳跟他混熟后,基本上他干什么徐阳就干什么,他填哪个学校徐阳也跟着填哪个学校,真是想甩都甩不掉。
季青还跟他说,从幼儿园到大学,这同桌都没换过人,你腻不腻啊。
徐阳倒是觉得舒服,永远都安心地躺在一个舒适区里。他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在家里跟父母混,在外头就跟季青混,再没有谁能像他这样把“混日子”混成一种理所当然。
“操。”季青无语地骂了一句,“这他娘的也要跟,那十年前没瞅你也跟着弄个观影?”
“咋滴,我给了钱的。”徐阳理直气壮地说,观影也有他一份好吗。
季青这就不干了:“老子可都还了的啊,别他妈想讹我。”
季青当年的启动资金都是找朋友凑的,虽然他们都说不用还,但季青也没有真不还,都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去,不收的也都直接入了股。
等到他那些朋友收到分红,才火急火燎地跑来把钱撤了,他们都知道季青想独立,所以一分钱的便宜也不想占,都想帮着他尽早脱离桎梏。
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季青家什么情况,但季青一句想做自己的事,他们就都来了。
“那刚开始没我借你的手术费,你儿子生得出来吗!你还想顺产啊,你都没那个玩意儿。”
“……”
季青摆摆手:“行。你有,你是大爷,你继续。”
徐阳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受了季青的刺激,所以前不久家里给他安排相亲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对方是元亨集团的大小姐,正好他们徐家也是主攻房地产,这婚事要谈成,那就是强强联手。
徐阳倒是没想过什么强强不强强,他就是去试一试,结果被人家从头嘲到尾。
龙越修养可真好啊,嘲人都笑眯眯的。徐阳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被嘲得浑身舒坦。
“贱骨头。”季青笑骂道。
“你不知道,龙越超酷、超有安全感的,你要是见过,肯定能把自己掰直。”
“刚见过,”季青轻飘飘地说,然后在徐阳又期待又紧张的眼神中,继续道,“我喜欢她弟。”
“……”woc!
季青没打算再回会场,把他绑在这儿的枷锁已经被他亲手断掉了,没必要再仰人鼻息。
他现在无欲无求,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能真会去灵隐寺看一看也未必。
他已经计划好了。
等他了结了观影,他就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等世界都走遍了,他再回到西山的房子里,开始混吃等死。
他这辈子也不需要活太长,六十岁就差不多了,那时候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身体也还没有老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不用麻烦别人。
他就随便找个山头一躺,将骨血化为天地,将思想归于鸿蒙,从此天高海阔,无人束我。
然而就在他准备跑路的时候,他的手机进了一条信息。
魏知:你在哪?
季青:隔壁吸烟室,怎么?
魏知:哦,小龙爷找你来了。
季青:……
哦对。还有龙放。
他都忘了。
龙放是谁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最开始有一点震惊。或许当时留下来了会再追问两句,但现在中途打了这么大一个岔,再一想就没什么意义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过了当时,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所以他很少吵架,他当场吵不赢,过后又懒得再计较。
他记得刚刚龙放还在生气。
那……他气消了吗?
“不行,”季青心想,“化魂的事儿还得往后靠靠。”
魏知:原型我已经见到了,回头就给你做。
季青没看见后头这句话,因为龙放过来得很快,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门就进来了。
徐阳很有眼力见地告辞,顺便问了句“龙越”在哪里。
龙放其实有点心虚。
他刚刚听说季青和他爹闹翻了就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他好像一不小心就做了回,小时候最讨人嫌的那种,打架打输了,就和别人爸爸告状,然后害别人被揍的讨厌鬼。
尤其当他看见季青还敷着脸,就更心虚了。
可是也不至于吧。
再塑料的父子情也不能因为他那几句话闹翻吧?
东越那边的事儿,其实也传得不太清楚,老季把季青带走的时候就挑了个偏僻的地儿,避过了人群。
不过到底还是在一个地方,总还有避不过的时候。老季其实也没想过会闹成这样,他至今没明白季青今天为什么突然炸了。
他以前不这样。
传言传到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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