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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舟之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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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转眼就到了,秋季校服扛不住寒风,毛衣大衣羽绒服纷纷上阵。
  平安夜恰恰在周六,沈深和蒋祐收到了不少苹果,道光看得心生羡慕,从两人手里抢到不少。
  林珊珊一直不在教室,班长问了一圈也没人拿到请假条,了解到情况的风老师刚走到教室,沉着脸刚要问,走廊响起一阵飞快的脚步声,林珊珊推开门,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蒋祐面前,在他微微讶异的眼神里掏出苹果和巧克力,还有个小信封。
  “佟落雁给你的。”她说。
  蒋祐怔怔与她对视,脑子一片空白,风老师敲了敲桌子,“林珊珊,跟我到办公室。”
  直到林珊珊出了教室,蒋祐才在王军一的推搡中回过神来。
  “你刚才听见了没有?林珊珊说是佟落雁给你的。”
  蒋祐缓缓地扭头看王军一,“现在是几几年了?”
  “2010年啊,明年高考,傻逼。”
  2010年12月25日,19:53分,蒋祐呆呆地攥紧了巧克力,眼泪顺着他的脸往下淌,多少人回过头来惊异地看他,他都不管不顾了。
  2010年,12月25日,佟落雁还在。
  ——恭喜您,完成隐藏任务【拯救病中少女】,运气+100
  原来蒋祐以为,虎视眈眈的命运像把利刃朝下悬而未落的刀子,又像从地平线那头涌起的滔天白浪,却不知不知不觉里,刀子已被卸下,白浪到了眼前,成了刚濡湿脚背就褪去的潮水。
  注定要来临的命运并不可惧,它只是每天清晨挨家逐户送到门口的一杯热牛奶。
  沈深很快得到消息,看着因震惊而失神的蒋祐有点哭笑不得,“走,送你到校门口。”
  两人在校门口即将分离之际,蒋祐扭头看着沈深,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沈深。”
  沈深回头,“嗯?”
  “谢谢你啊。”
  沈深笑了,“关我什么事,谢你自己吧。”
  “……圣诞快乐。”
  “好,也祝你圣诞快乐。”
  “好人一生平安。”蒋祐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沈深困惑地嗯了一声,旋即回道,“那你一定一生平安。”
  蒋祐对他对视着,抿着唇笑,眼泪涌在眼眶里,让沈深的背影都模糊了,“你才是。下次去牛排馆叫上我。”
  沈深笑了,“好啊。”
  蒋祐出了校门,回望沈深融入黑暗里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纸条。
  蒋祐,圣诞快乐,这里的冬天比W市暖和,你在W市多穿点。
  PS:让沈深别再给我寄钱了,我欠你们俩的已经够多了。


  第50章

  一模开始。
  所有同学都在诚惶诚恐中再三确认准考证号和考场,在赴刑场前无声地动着嘴唇背着最后一条知识点。
  考完时,大家默默走出考场,脸上带着看透生死般的波澜不惊。说不崩溃是不可能的,如此高负荷的学习与早起晚睡的作息几乎榨干高三党的最后一滴血汗。
  曾有人说,我们最常见的美德之一就是对自己的不幸逆来顺受。
  高三学生是不幸的,坐在地狱里,伸出手去触摸没有温度与形状的美好未来。所有的期许与愿望都是虚幻,只有辛苦与困倦是那样真实。
  一模结束,成绩出来后,寒假到了。
  蒋祐带沈深回家住了几天,蒋妈喜欢沈深喜欢得不得了,在知道沈深是理科第一名后,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蒋斑荳也很喜欢沈深,好几次趁沈深没起床,偷偷问蒋祐沈深的信息,当她问到沈深有没有女朋友时,蒋祐面无表情把眉头一挑,“你要和我抢?”
  蒋斑荳愕然,“……我不敢。”
  沈深吃住都在蒋家,起初不习惯,怕给蒋家添麻烦。但后来见蒋爸话少心软,蒋妈热情热心,蒋斑荳又呆又好哄,回头看了眼在一边咬笔头的蠢蒋祐后渐渐定下心来。
  这一家子挺像的。
  蒋祐和蒋斑荳的房间紧贴着,一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虽然情投意合,但在家也不敢造次,好几次擦枪走火,全凭两只翻云覆雨手解决。忍得辛苦,却乐在其中。
  年边,沈深自知留在蒋家不合适,推托家里有事回了家,蒋祐打电话再三确认了他不是单独在家后才放下心来。
  沈深的家庭情况蒋祐在之前就和蒋爸蒋妈说过,蒋祐带他回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正月初,在蒋祐的再三邀请下,沈深又来蒋家登门。
  沈深这一待就待到了正月初六,临行回家准备开学时,蒋妈提着一大袋子的零食和两只熏鸭,让沈深带走,沈深客气地推托一阵,最终拗不过盛情,在蒋祐的陪同下到了车站。
  “后天见了。”
  沈深看着左手与右手从蒋家带出来的东西,颇难为情,“阿姨太客气了,我家里还有……”
  “在家记得吃饱饭,一个人不想烧,就到我家来蹭。”蒋祐犹豫片刻,低头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地,“缺钱的话,只管向我开口,家里多养个儿子还是养得起的……”
  明明是主动开口借钱,蒋祐却像个欠钱的人似的小心翼翼,沈深怔怔看着他,忽然一笑,“好。”
  开学后,又要面对教室里昏天暗地的考卷雨,王军一疲于背书做练习,发了烧,回家打了一天点滴,第二天回来时桌上的卷子多得骇人,蒋祐帮他收拾起来放在桌上。他走过来,表情麻木地指着卷子,“我们这一组的?”
  蒋祐摇头,“你一个人的。11月文综卷下午校对,数学卷和英语卷早上校对。”
  学霸王军一见过大世面,没被这阵仗吓倒,点了点头,就坐回位置持笔开始赶进度。
  蒋祐把自己的英语答卷递给他,“昨天晚自习校对了英语卷子,我的范文你要不要看?”
  王军一抬头看了蒋祐一眼,笑着接过来,“谢谢。”


  第51章

  道光对蒋祐和沈深的复合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三人恢复铁三角这件事让他颇高兴了好几天。对他而言,蒋祐和沈深就好比康熙身边的三德子和法印,鹿丸身边的丁次和井野,哆啦A梦剧场版里大雄身边的胖虎和小夫。
  虽然相爱相杀,但关系坚如磐石,谁也动摇不了。
  三人又开始勾肩搭背地在食堂和教学楼出入,蒋祐和沈深贴着走,道光站在一米外两手插着口袋,和他们边聊边笑。
  他对自己成了电灯泡这件事毫不自觉,很多女同学开玩笑时提及此事,他一脸“你们不懂”,“你们知道个屁,我怎么就电灯泡了,我是润滑剂才对。”
  很多女同学窃笑着转过头去,道光得意洋洋地回望沈深,“你说对不对?”
  沈深沉浸在理综练习里没听见,道光敲了敲桌子,他才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你和蒋祐之间的润滑剂!”
  沈深神色微妙,“你想当我和蒋祐的润滑剂?”
  “什么我想当,我就是啊!”
  女同学在前面笑得前仰后合,沈深清了清嗓,垂着眼皮笑了,“不用了,他还挺滑的。”
  开学后,蒋祐的腿伤彻底痊愈,养伤和过年长胖的那几斤也慢慢消了下去,下巴露出原先尖瘦的形状,颜值重新占领高地,每天窝在出租房里背书,枯燥出了惯性。
  这天夜里,蒋祐睡不安稳,翻过身开灯,座机的光在黑暗里散发出莹莹的绿,他伸手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有条新短信。
  02:20爸爸:祐,市场拆了。
  踏着夕阳余晖的蒋祐望着残垣,怔怔地站着。
  不远处,巨大的挖掘机正在铲除房屋,一片废墟里烟土飞扬,原先人声喧嚣车来车往的繁华市场转眼成了空空的半壁残垣,蒋爸蒋妈灰头土脸地弓着身在店和大货车之间来来往往,皱着眉头带着手套和口罩费劲地往外搬东西。
  蒋斑荳原本坐在一大块水泥钢筋上戴着口罩背书,见到蒋祐靠近了,从大石块上跳下,遥遥朝他跑来。
  蒋斑荳见到蒋祐,还来不及笑就嘴角向下一撇就哭了出来,“我们店被拆了!”
  蒋祐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家店都被拆了,走,去帮忙。”
  蒋斑荳跟着蒋祐回到店门口,放下书包和书,挽起袖子干起活来,蒋爸隔空扔过来两双手套,蒋祐接过,给蒋斑荳递了一双,一趟趟搬运起货物。
  蒋妈怕蒋祐蒋斑荳弄脏校服,到邻居哪儿弄了两件工作服让两人换上,从落日时分一直搬到天边一轮下弦月,一家四口连水也没能喝上,累得双眼失神,四肢发软。
  得知消息的亲戚朋友陆陆续续赶到,送菜的送菜,帮忙的帮忙,速度渐渐快了。总算有空歇的蒋家四口子坐在废墟里喝了口水,揭开塑料薄膜,慢慢吃起别人送来的面条。
  吃着吃着,蒋斑荳呸呸呸吐了几口,须臾,蒋妈也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嘴边都是沙子,该先洗脸才是。”
  一家四口面面相觑,笑了一阵,不远处驶来一辆车,表叔走了下来,手里还提着个真空隔热保温饭筒,往蒋祐面前轻轻一放,“给你们加点菜。”
  原本还在低声埋怨面条坨了的蒋斑荳冲表叔笑眯了眼睛,“谢谢表叔。”
  蒋祐拧开饭筒,好巧不巧迎面刮来一场不速春风,扬起阵走石飞沙,蒋妈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掩保温饭筒,风沙就已轻飘飘地落在了红烧肉上。
  大家沉默了片刻,蒋爸默默伸出筷子夹了一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蒋祐也伸手夹了一块,放在面汤里涮了涮,“正好有汤,不用拿起洗了。”
  蒋妈笑着用筷子末敲了敲蒋斑荳的手背,“你这点聪明用在读书上多好。”
  一阵笑声。
  一顿速战速决的晚餐后,蒋家四口再次进入战斗模式,一直到东方既白,才算搬完了所有货物,人来来往往,大货车去了一趟又一趟,亲戚们也在日出时分作别了蒋家四口,回家补觉。
  蒋妈拿出两床从家里搬来的被子,四人顾不上洗漱,就在蒋爸的车上合衣沉沉地睡去。
  日月同时出现在天边,一辆小车里,四个人的鼾声从窗户缝里飘了出来,扶摇飞上云端。
  四人丝毫不介意是否体面与整洁,在生存面前这些如此微不足道。
  蒋祐醒来时,车已经不在废墟旁,而在个空旷的停车场。
  蒋祐茫然地坐起来,抓了抓满是泥沙,粗糙干燥的头发,手背都是灰,他不敢揉眼睛,只拿蒋爸车前的纸巾随便擦了擦,从肩膀都胳膊再到腿酸痛得举不起来,手指头破了皮,手背上还有血痕,脚趾残留着被鞋子束缚一整晚的胀痛。
  蒋祐俯身松了松鞋带,打开门,顶着鸡窝头迷茫地站在路边望了望,才慢悠悠地意识到蒋爸的车没锁,贸然离开不太合适,又重新坐回车里,拿盖过的被子裹着身体。
  天渐渐暗了,蒋祐的肚子饿得瘪了进去,隐隐作痛起来,直到又一次望见满天星辰,蒋爸的身形才出现在停车场。
  “爸!”
  蒋爸听到动静快步跑过来,蒋祐凝眸细看蒋爸,头发因一夜的灰尘堆积而变得花白,裤子也旧了,衬衫也破了,眼睛里满是困倦的血丝。
  见到蒋祐时,他却是笑着的。
  “是不是饿坏了?我本来想早点来,搭货架忙忘了,现在才来。”
  蒋祐抱着两床被子下了车,蒋爸关上车窗,一扇扇车门检查了一遍,强行去夺蒋祐手里的被子,蒋祐不肯放,两人站在停车场里僵持了一会儿,蒋祐才松手。
  “我现在还扛得动,饭烧好了,你去吃饭。”
  蒋祐转过来看着蒋爸,“你吃过了没有?”
  “没有,大家都很忙,哪有时间烧饭。”蒋爸一手有力地钳住两床被子,另一只手掸了掸头上的灰土,“你胃药带回来没有?本来你是不能饿的……”
  蒋祐稍稍站直了身体,故作轻松地快步往前走,“我哪有什么事,吃了几天药胃早好了,别瞎操心。”
  “这个星期在学校里累不累?”
  蒋祐笑眯眯地,“不累,就是站着背坐着写,哪有你们辛苦。”
  “不辛苦就好,你比蒋斑荳懂事也有上进心,很多事不用我多说,我唯独就是希望你把身体保养好,年轻人别落下病根。”
  “我知道。”
  从停车场到新店铺有段距离,蒋祐发现这一点时,就要伸手去和蒋爸抢被子,蒋爸不肯,两人又在路上抢了会儿被子,蒋祐执意要拿,蒋爸只好让了他一条。
  “你累了一天了,我刚睡醒有力气。”
  蒋爸看着蒋祐杆子似的手臂,啧了一声,抬起手弯曲着手臂,让蒋祐看在衬衫下鼓起的二头肌,“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才叫力气!”
  “你这个是吃胖的肥肉,哪有什么力气。”
  “你连吃都吃不胖,还有资格教训我?走出去谁也不敢相信你是我儿子,让人笑掉大牙。”
  “我像我妈,长得好看。”
  “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你长得像我,斑荳像你妈。”
  蒋祐无语地看了眼蒋爸,蒋爸和他对视着,“你看你这个眼睛,鼻子,嘴,还有你的手脚肩膀,哪里不想我?就是脸型像你妈,我是方的,你妈的下巴是尖的。”
  蒋祐思来想去,决定给面前这个中年人留点尊严,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在村里长得是最好看的,喜欢我的女孩子从山脚排到山腰,当时你妈有点胖,我还没瞧上,后来她一直追我,约我看电影,给我做青年装,我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等一会儿见到妈了要和她求证。”
  蒋爸哑然片刻,硬着头皮,“你不信就去问,你问了她也照样是这么说。”
  渐渐近了,在众多打烊的店铺中,还有一家店亮着灯光,一个呆头呆脑的女高中生站在门口遥遥看了蒋祐和蒋爸几眼,卯足了劲儿跑过来,在蒋祐的示意下抢过蒋爸手里的被子。
  蒋祐正对蒋爸无语,见蒋斑荳来了,忍不住吐槽之心大起。
  “老爸刚才说,年轻的时候是妈先追的他,你信不信?”
  蒋斑荳瞪圆了眼睛啊了一声,蒋爸原本严肃着,面对女儿迷茫的表情,绷不住脸笑了,“当然是真的啊,我没事撒这个谎干什么?”
  蒋斑荳将信将疑,蒋祐在一边添油加醋,“老爸说,当年喜欢他的女孩子从山脚排到山腰,老妈有点胖,他还瞧不上……”
  此言一出,蒋斑荳彻底在转向了蒋祐这头,“反正当年没照片没视频,死无对证,老爸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蒋爸啧了一声,“连你也不信?”
  蒋斑荳摇头,“我不信。”
  蒋祐又说,“老爸还说我像他,你像妈,你说这……”
  蒋斑荳理所应当地点头,“对啊。”
  这下轮到蒋祐愕然了。
  有说有笑走到新店铺,三人站在门口往里面瞧,里面一片崭新,有明亮的灯,有饭菜的香,还有系着围裙,笑眯眯的蒋妈,眼角的细纹的弧度温柔。
  “回来了?进来吃饭吧。”


  第52章

  蒋祐头昏脑胀地为;来临的二模查漏补缺,累得眼花。
  题目的出处到底源自何处,混乱的时间线到底怎么梳理,河流特点千篇一律,偏偏永远答不全。
  蒋祐到办公室看成绩时,另一头陈老师办公桌上也围着同学,在讨论段里排名。蒋祐隐约听见了段第一名的名字,皱起眉头,往那边看了看。
  “那沈深呢?前十没有啊。再往下看看。”
  “前三十了,还没有……”
  陈老师瞪起眼睛,捶了捶桌子,“看自己的成绩,不要八卦别人的!”
  “老师,沈深成绩是不是没登记了?”
  “沈深请假了。”
  此言一出,蒋祐也是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大家在拼命复习时走得远了,考试这几天的确没在学校里见到他的身形。
  “他生病了吗?”
  “家事。”陈老师看着他们班的班长,“你是纪检委啊,管这么宽?”
  蒋祐不再言语,看了眼文科榜后,心头一凛。
  第一名,陆蕴
  ……
  第五名,王军一
  ……
  第八名,蒋祐
  糟糕了,真是糟糕了。
  沈深默默请假,又默默归来。
  他找到蒋祐时,蒋祐正沉浸在自己成绩远不如当年的沮丧中,心不在焉,情绪低落。
  “考得不好?”
  “嗯。”
  “没关系,我这次只有零分。”
  不好笑。
  沈深俯视蒋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和你说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他顿了顿,“我爸回来了。”
  蒋祐抬起头,沈深嘴角一勾,“两年多了,阿姨怀不上,他回来找我做亲子鉴定。”
  蒋祐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劝导,最终还是沉默。
  “我是亲生的,这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他给了我不少钱。”沈深抿唇,“我可以不用再去打工存钱,可以二十四小时开空调,一日三餐请你吃牛排,一直到你嚼不动牛排。”
  蒋祐笑着叹气,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及,繁重的学业却像耳边轰不走的蚊子,嗡嗡乱转。
  “到时候我会戴假牙。”
  “听侯伦说,二模文科数学有点难,一会儿我给你讲讲?”
  蒋祐怔怔地看沈深,伸手捶了捶他的肩膀,“你他妈也太……”后面那个词死活说不出口,沈深伸手把他的拳头握在掌心。
  “贴心,我知道。”
  三模来得像后面有狗撵似的匆忙,被二模的车轮碾压的同学们还来不及站起来掸掸灰喘口气,三模呼啸着驶来,沿着车辙压倒一片。
  二模缺席的沈深荣耀回归,面无表情考了两天,凭着无法撼动的傲人成绩回归理科神坛,二模段第一的男同学对着万年老二的称号空流泪。
  蒋祐看了看排名,第十。
  这是个出现时机很不妙的瓶颈期,蒋祐不甘于这个成绩,又找不到突破点,情绪焦灼起来。风老师觉察到蒋祐的情绪变化,找他谈话,两人保持着高水准的沉默好一会儿,风老师才抽丝剥茧般的一点点开导起他。
  办公室另一端的灯光暗了,寂静的屋里只有两人低声交谈的声响。不愿意开口的蒋祐渐渐地说出自己的困惑和烦恼,风老师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不知不觉说了二十多分钟,烦恼已吐尽,蒋祐看着风老师,风老师也回视他,脸上带着宽厚的笑。
  蒋祐舒了口气,风老师俯身,注视着蒋祐的眼睛,很认真,“时间还长,今年六月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你现在的努力会在将来回报你。”
  全凭一腔对学生的热爱,让现实主义风老师摇身一变,成了温柔的理想主义代言人,男人之间表达感激往往无需言语,蒋祐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看着风老师。
  风老师主动伸出手来,蒋祐也伸出手来,紧紧与他握了握。
  “路漫漫其修远兮,风某永远支持你。”
  毕业晚会当天,蒋祐在后台穿上西装,化妆喷摩丝做造型,后台很多熟人穿着裙子的墨鱼,穿长衫的林珊珊,沈深和陆蕴作为班级代表在不远处低声背稿子,道光和周辰穿着跆拳道服正在排练。
  陆蕴很快说完了学习心得,主持人看着节目单,“接下来我们有请学生代表分享学习心得,大家掌声有请高三(1)班的沈深!”
  沈深边背稿子,边看台下的蒋祐侧身与学妹谈笑,下了台后面无表情地用力按了按蒋祐定了型的头发,气得蒋祐伸手拉住他的上衣下摆,沈深被他一拽差点摔倒,蒋祐松开手笑了,两人一阵嬉闹。
  节目在继续进行,学生干事看了看节目表,压低声音提醒蒋祐。
  “学长,你要该去准备了。”
  蒋祐松开和沈深握着的手,点了点头,沈深缓缓放开他,“记得唱得好听点。”
  “肯定比你背稿子要好听。”
  原定曲目是《蒲公英的约定》,文娱部长非要蒋祐重唱《红玫瑰》,理由既有理有据又坑爹,这让蒋祐一战成名的歌,唱这首有意义,大家也愿意听。
  灯光渐暗,蒋祐走上舞台,尖叫声不绝于耳,道光像三年前那样,两只手指搭在一起,吹出一阵响彻礼堂的口哨声。
  伴奏响起,打在蒋祐身上那束灯光忽然灭了。他困惑地看向远处,灯光忽然再次亮起,台下的观众怔了怔,接下来便是掀翻礼堂的尖叫声。
  和自己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方忍冬清亮的,疏离的声线。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白如白牙热情被吞噬,香槟早挥发得彻底……”
  蒋祐一怔,停下来扭头去看,方忍冬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另一束灯下,闭着眼低低地唱着。
  文艺部部长在台下冲蒋祐眨了眨眼睛,方忍冬依然在唱,蒋祐回过神来,放下的话筒重新挨近嘴边,跟着唱起来。
  进入尾声时,灯光全部亮了起来,方忍冬朝着蒋祐走来,冲台下招了招手,激起台下一片山呼海啸。
  方忍冬放下话筒,面对蒋祐,睫羽在眼底扫开一片温柔疏影,声音轻得只能依稀用唇形辨别。
  好久不见。
  蒋祐缓缓地笑了,“好久不见。”


  第53章

  方忍冬的出席倒不是自己主动请缨,而是文艺部部长多方联系上后,请他来唱。他原本推托不来,一看文艺部部长的确真诚邀请多次,二看节目单上有熟人,而且演唱形式也从嘉宾表演变作双人演唱,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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