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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和天降HE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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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他正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措辞。
  他们当初既是同学又住得近,两家父母彼此认识,杨帆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对他一团乱麻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的朋友,既然打算去借住,怎么也得交代下前因后果。
  现在才7点多,到10点还有好几个小时。
  ……
  傅予寒在石墩子上坐了很久,中途他有点饿,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去附近买了两个馅饼充饥,又坐了回去。
  他看见黏黏糊糊的情侣走过,也看见边走边吵的夫妻;看见赶路去补习的学生,也看见刚刚下班的工作族。
  很多很多人,形形色色,在夜幕下露出真容。
  他们都有目的地,唯独他没有。
  他发了半小时的呆,从包里摸出了速写本,借着不远处小酒馆门前的一点灯光,画了起来。
  “……傅予寒?”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傅予寒抬头一看,竟然在暗处看见了闻煜。
  他穿的跟平时非常不一样——黑色的衬衣解开三颗扣子,白皙的胸膛在领口交叠处若隐若现,衬衣下摆挂在外头,腿上穿着条修身的休闲裤。
  他插兜站着,整张脸表情沉沉,肤色比平时还要白上一截,与之对应的是那双眼睛,黑得仿佛深不见底。
  傅予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闻煜,愣了好几秒,差点没敢认。
  见傅予寒抬头,闻煜往前走了两步,从暗处走到有亮光的地方。这时,傅予寒忽然注意到他的左耳上戴着一颗带钻的耳钉,被路边的灯晃出了一点光。
  果然,上回在他耳朵上看见的那个就是耳洞。
  闻煜行至近处,嗓音微哑:“怎么在这儿?”
  傅予寒皱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你喝了多少啊?”
  “没多少。”
  “……真的假的。”
  傅予寒几乎要以为闻煜刚从酒坛子里被人捞出来了,两人明明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他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冲天的酒味。
  “真没多少,”闻煜笑了笑,“很难闻吗?”
  “也不是,”傅予寒坐了回去,“只是不太习惯。”
  就算是喝酒的人也不一定能闻得惯别人身上的酒味,何况傅予寒本人还没有酗酒的毛病。
  闻煜垂眸看了他几秒,冷不丁朝前又迈了两步:“那你就熏着吧。”
  “……”
  这人的恶趣味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实在很招人厌,傅予寒不乐意了,冷嗤一声:“闻就闻,不就一点味。”
  男人面子大过天,再加上今晚他心情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输给闻煜。
  闻煜低低地笑了一声,起了个别的话题。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语速不快,垂眸看傅予寒速写本的动作多了几分专注的意味。
  “你大晚上的坐在这里画画?”
  “你就当是吧。”
  “兴致真好。”
  傅予寒没再理他,低头画画。他正在画街对面的房子,画到一半,可不想被闻煜打断。
  但闻煜显然不那么想。
  他可能是闹人有瘾,在傅予寒最投入的时候伸手抓了下对方的包。
  准确地说,是挎包口袋边上那个缝隙露出来的一个东西。
  “解体匠机RX…93?你居然有这——”模型抽到一半,闻煜看见了上面的断口,一愣,“怎么弄成这样。”
  “倒霉。”傅予寒头也没回,“傻逼家长傻逼熊孩子。”
  他没拦着闻煜去摸,反正那东西也坏了。
  断掉的零部件怎么拼都有痕迹,是修不好的。
  闻煜出现前,他已经难过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看上去反而很平静。
  闻煜没出声,弯下腰,从傅予寒的挎包里拿出了模型身体和断掉的胳膊,在灯下看了好一会儿。
  “做工真好。”就在傅予寒以为闻煜不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闻煜再次开了口,“这个我没买到。”
  “你大少爷还能买不到?”傅予寒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他有些意外。
  即使是坏掉了的高达,闻煜的动作也很小心,目光专注极了。不知为何,傅予寒忽然有种“这个人现在没在演戏,而是真的很喜欢高达”的感觉。
  “发售的那段时间我爸一直在家,我买不了。”闻煜轻声说,“他不喜欢我玩这种东西,只有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我才能悄悄买。”
  傅予寒看了他一会儿。
  “真那么喜欢就给你吧。”
  闻煜微怔。
  他投过来的视线让傅予寒突然有点不自在,扭过了头,不在意地说:“反正也坏了不是……又修不好。”
  街景还剩细节没画,傅予寒匆匆收尾,合上速写本,身上往包里翻了翻,把高达模型的碎片一股脑地都塞给了闻煜。
  “好了好了,拿了就快走。”傅予寒开始赶人,“挡着我画画了。”
  离10点还有十几分钟,他不想当着闻煜的面给杨帆打电话。
  “我不想欠你情。”闻煜忽然说,“你给了我东西,我也得还你一个。”
  这话的语气和往日不太一样,傅予寒怀疑他是喝醉了:“你要送我什么?”
  闻煜没回答。
  “不说就走,我要画画了。”
  “说的。”闻煜停顿片刻,慢慢地说,“你是不是没地方去啊?”
  傅予寒愣了下。
  “刚刚杨帆微信问我,是不是今天运动会出了什么事。”闻煜盯着他看,“今天运动会挺多事的,你说我回答他哪一件比较好?”
  “……杨帆叫你过来的?”
  闻煜眨了下眼:“怎么可能,我就是刚好路过。”
  傅予寒不吭声了。
  仔细一想也是,他还没告诉杨帆自己在哪儿呢,杨帆就算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告诉闻煜具体坐标。
  杨帆担心他出事不肯说,跟同班的闻煜打听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有点不高兴。
  怎么说呢,就是……他以为自己背着闻煜跟杨帆多了点小秘密,结果情敌根本就什么都知道,让人很挫败。
  “是不是没地方去啊?”闻煜又问了一遍。
  “是,”傅予寒没好气地说,“看我狼狈的样子有趣么。”
  闻煜既没笑,也不怎么严肃,他的表情很微妙:“那你……要不要去我家?”
  “啊?”
  “我一个人住,你不用担心遇见家长……”
  “不是,”傅予寒没听懂,“杨帆妈妈挺喜欢我的,我好端端的不去杨帆家借宿干嘛上你那儿啊?”
  “可我既然知道你要借宿,怎么可能让你单独去啊?”闻煜反问,“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是情敌了?”
  傅予寒:“……”
  “要么一起去杨帆家住,”闻煜说,“要么去我家,你选一个。”
  傅予寒傻了。


第26章 
  想说去杨帆家住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旖旎心思; 只不过因为熟悉。傅予寒朋友不多,交情好到能借宿的可能只有杨帆一个。
  但其实仔细算算; 他只是想找个地方住; 去哪儿都没差。
  可是一说起“去闻煜家过夜”,就好像有人往夏末秋初燥热的晚风里撒了一把薄冰; 一吹过,他胳膊上过电似的,凭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不上是别扭还是恶心; 傅予寒第一时间露出了嫌恶的脸色。然而; 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并不会体谅他的反感,反而对他难得起伏的表情兴致勃勃。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选第一种了。”闻煜的嘴角重新挂上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空着的手伸到裤兜里去摸手机,“我给杨帆打电话……”
  最后半句; 他声音低了下去; 鼻音反而变得明显起来。傅予寒从中听出了一丝酒意,皱了下眉,抢在电话拨出去前把他的手按下:“杨帆还没下课呢……你是喝多了吧?”
  “下课?”闻煜声音很轻; 低头看着傅予寒按住他的那只手。
  “晚自习啊。”傅予寒顿了顿,把手抽回来,“三中什么时候下课你不知道么。”
  闻煜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捏了捏太阳穴,轻叹口气:“知道,我忘了今天不是周末了。”
  “那你这醉得挺厉害的。”
  “不是; 他们叫我……算了。”闻煜闭眼又揉了几下发胀的头,这才睁眼,“走不走?”
  “……”傅予寒愣是没想到这个话题还没过去,“你来真的啊?”
  “认真的。”闻煜看着他,“杨帆住城东那一片吧我记得?你明早准备几点起床上学?”
  傅予寒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来他对迟到不在意,二来他也没得选。
  “我住的地方就在学校后面,你见过我回家的。”闻煜说,“可以睡到6点45。”
  一中的早自习7点开始,这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这会儿闻煜看上去比几分钟前清醒点了,提议也因此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傅予寒开始犹豫。
  去杨帆家住其实挺打扰人家的,为了不迟到,他得提前离开,那热心的杨帆妈妈就会提前起床给他张罗早饭。
  以往都是如此。
  对傅予寒来说,去杨帆家最大的阻碍不是别的,其实是这个。
  闻煜突然“啧”了一声,打开手机:“我叫车了。”
  傅予寒:“?”
  “选不出来我帮你选。”闻煜说,“去我家。”
  “……”傅予寒无言以对,“你都用这种方法‘消灭’情敌的么,那喜欢杨帆的女生据我所知还挺多。”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闻煜说。
  他低头看着手机,眼角眉梢挂着一丝不在意。
  傅予寒突然有点奇怪——就算是他,也是为了女生暗地里酸过的,羡慕她们能光明正大地喜欢那个人,更能光明正大地追求他。
  不像他,永远只能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注视。
  但闻煜这个样子,就好像他完全没有为杨帆异性缘好而苦恼过似的。
  车来得很快,闻煜等在路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荣威在面前停下,拉开车门,回头:“上车。”
  “……”好像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傅予寒合上速写本,抱着本子和包钻进了后座。
  闻煜跟着钻了上来,关上车门。
  车内开着空调,比室外凉爽,傅予寒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他扭头看了眼闻煜:“喂。”
  闻煜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没事,”闻煜把头转向了窗外,右手肘撑在车门上,支着下巴,“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他左手搁在腿上,傅予寒低头一看,发现他还攥着那个坏掉的模型和一堆碎片。
  这堆东西并不好拿,傅予寒犹豫道:“这个要不先放我包里?”
  “不,”闻煜没回头,“给我了就是我的。”
  上了车,他好像突然变得不爱说话,傅予寒虽然谢他收留他,却也不想无限制地热脸贴冷屁股,撇了撇嘴收回视线。
  一路无话。
  中途杨帆拨了个电话回来问傅予寒有什么事,傅予寒想了想,只说自己已经解决了。
  如果跟他说借宿,就得解释不回家的原因,那样话就变长了……再说闻煜还在旁边。即便那个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好歹有耳朵。
  傅予寒不太想把家里的破事再给谁讲一遍。
  他三姨家离三中有点距离,车到小区门口停下时,傅予寒忽然想起件奇怪的小事。
  他逛到的那条小路外面有一条种满了梧桐和银杏的大路,那条路以街边酒吧众多闻名全市。刚开始傅予寒下意识地以为闻煜是跟人去酒吧了,但……虽说他没去过酒吧,却也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哪家酒吧是傍晚开门八九点就赶客的。
  行程有点神秘。
  “看我干什么?”闻煜突然回过头。
  “……没事。”傅予寒别开视线,“你家哪幢?”
  “在里面。”
  晚上十点过,小区里很安静,闻煜将他引向深处,走进某间单元楼。
  “你吃晚饭了么?”走进电梯,闻煜冷不丁开口问。
  傅予寒掀起眼皮:“吃了。”虽然只有两个馅饼。
  “我没吃。”闻煜皱眉揉了下肚子,“一会儿陪我吃个饭吧。”
  “……啊?”
  这大晚上的吃什么,外卖烧烤吗?
  很快傅予寒就发现自己误解了,因为进门后,闻煜从冰箱里找出了一堆冷掉的饭菜分次塞进了微波炉。
  那些菜看着没人动过,像是有人特意做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过酒兴致会高,闻煜热饭的时候居然有心情给傅予寒解释了一下:“每天晚上阿姨会来给我做饭,如果我像今天这样不在,她做好了会放进冰箱里。”
  “……亲阿姨?”
  “保姆。”
  “哦,难怪。”傅予寒松了神色,“我就说你怎么还被阿姨揍。”
  闻煜低头笑了几声:“因为付过钱啊。”
  “少爷。”傅予寒把头靠在厨房旁边的墙上,一脸吊儿郎当。
  闻煜从善如流:“诶。”
  “……”
  傅予寒确定他是喝多了。
  微波炉热饭很快,傅予寒不爱闲着,主动帮他把菜盘端到客厅里去。
  虽然是一个人住,这间屋子居然还挺大,客厅连着两间房间,一间开着,一间紧闭。
  等菜都摆好,闻煜把那个坏掉的解体匠机RX…13拿了起来,走向那间紧闭的屋子:“你先吃吧。”
  傅予寒意外地看见他摸出了一把钥匙才把房间打开。
  不仅在家还锁房间门,甚至他走进去的时候还把门缝开得很小,像是不打算给傅予寒看里面有什么。
  傅予寒……傅予寒并不想看。
  桌上的饭菜比闻煜的秘密诱人,对他而言。
  闻煜过了一会儿才回来,走到傅予寒对面端正地坐下。
  傅予寒没回头,但是听见他出门的时候重新锁上了那间屋子,RX…13没了,大概是留在了里面。
  模型收藏室?
  算了,和他无关。
  “你这阿姨请得还挺厉害。”傅予寒舀起一勺子豆腐,先放在眼底下看了看,“刀工能赶得上店里的厨子了。”
  “是么。”闻煜闷头吃饭,“我没注意过。”
  “啧,”傅予寒摇摇头,“那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反正比以前我家那——”
  话音戛然而止,闻煜抬眼:“什么?”
  “没什么。”傅予寒说。
  旧事重提没意思,反正他现在也吃不到那个阿姨做的饭菜了。
  两人面对面吃着饭,桌上一时无言。那两个馅饼解救了傅予寒,这会儿他吃不太下,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直到这时,他才有空观察闻煜的动作——脊背笔挺,左手捧碗,右手机械重复动作,筷子落到碗里时绝对不会发出一点声响。
  非常端正,端正得不像个正常人。
  就好像闻煜身上被人牵了无形的线,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表演一样。
  傅予寒撑着头,无意中看见了他背后窗外的月亮。
  临近中秋了,月亮很圆也很亮。说不出这幅画面从那一点上触动了他,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这样吃饭不累么?”
  闻煜一愣,又垂下眼:“习惯了。”
  “以前好像问过你差不多的问题。”傅予寒撑着脑袋,“‘这样端着不累么’,你也跟我说还好。”
  “因为是真不累。”闻煜说,“你觉得走路累么?可是没有人一开始就会走路。”
  一个动作重复成千上百次,成为习惯,就不会累。
  傅予寒听得懂他的意思:“但就是这样才会觉得你累啊,我看你都累。”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你特别有意思。”闻煜抬头冲他笑笑,“自己都沦落到坐在路边发呆了,居然还有心思同情别人。”
  “……”
  靠。
  傅予寒不理他了。
  这儿到底是闻煜的家,傅予寒不能乱走,只能四处打量。
  房子里装饰得非常简单,除了必要的装修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摆件,精致得像个刚从家装公司展销手册上复制粘贴下来的样板房。
  相对卧室的面积,客厅显得很大。
  房门敞开的那间房里没开灯,但乍一看也就是墙壁、地板、房间、床,整洁利落。
  傅予寒自己的卧室根据他妈妈的喜好装修成了温馨风格,再加上他那堆小时候就有的小玩具小摆件,看上去极富生活气息。杨帆曾经去过那里一次,笑他房间风格和本人完全不一致。
  闻煜跟他正好相反。
  平时他是个看上去很和善的人,只对傅予寒态度不好,但房间布置得拒人千里之外。
  傅予寒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这间房子才是他该住的地方,而闻煜应该搬到他家去。


第27章 
  作为唯一的那个被针对的“幸运儿”; 傅予寒早就知道闻煜不像看上去那么友好温和,性格甚至有些恶劣。
  可傅予寒还以为那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看这个房间布置; 好像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冷淡似的。
  傅予寒正出神; 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了歌声,他眉头一皱; 把铃声掐了。
  闻煜掀起眼皮:“怎么不接?”
  “我妈。”傅予寒轻声说。
  闻煜看了他一会儿,没吭声,继续低头吃饭。
  没过多久; 傅予寒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像之前一样掐掉了铃声,却没想到,闻煜忽然站了起来; 在傅予寒反应过来之前抽走了他的手机,按了两下电源键; 一短一长。
  “现在你的手机没电了。”闻煜说着把手机放了回去。
  傅予寒:“……”
  如果是平时; 闻煜可能会趁机追问他家里的事,或是好整以暇地看他和夺命连环call作斗争,绝对不可能存在这种……近乎于“照顾”的选项。
  所以其实是真喝多了吧?
  “看我干嘛。”闻煜轻描淡写地说; “父母的电话想挂就挂好了,又不重要。”
  “……”傅予寒有点没好气,“当我是你?我妈很烦的; 一个电话接不到能叨叨半个小时,我今晚关了机,下个月耳朵都要起茧。”
  他从闻煜的话里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还说他呢,看来闻煜自己身上也有不少故事。
  “那你自己开吧。”闻煜说。
  “算了。”傅予寒一哂,“你也算帮我做了件我不敢做的事,谢了。”
  闻煜轻笑:“原来你还有不敢做的事,我还以为只有……”
  “什么?”
  “没什么。”闻煜摇摇头,抬了下下巴,“你先去洗澡吧,新的牙刷毛巾壁橱里有,自己拿。”
  “哦。”傅予寒站了起来。
  他洗澡洗了20分钟,出来一看,闻煜已经吃完了饭,把碗筷都收拾掉了,桌面整洁如新,一旁的沙发上放着叠好的枕头被子和一叠换洗衣物,从T恤到一次性内裤都有。
  这个人照顾起人来还真是充满了细节,傅予寒顿觉受宠若惊。
  太奇怪了,他还不如怼他呢。
  “你洗完了?”这时,闻煜抱着一堆衣服从那间敞开门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嗯。”
  “那我去洗,你早点睡吧。”
  “等等,”傅予寒没听明白,“是要我睡在哪儿?”
  闻煜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沙发床,你没见过?”
  “你有两个房间,让我睡客厅?”
  “但我只有一个卧室。”闻煜似笑非笑,“还是你想跟我一起睡?”
  傅予寒张了张嘴,震惊得没说出话来。不过也不需要他说话,闻煜很快又接了一句:“你乐意我也不乐意。”
  “……谁他妈乐意。”傅予寒顶了回去。
  闻煜很快钻进了浴室,关上门。听见水声响起,傅予寒忽然松了口气。
  可不是嘛,还是跟闻煜互怼的时候感觉比较正常。
  他把沙发打开成床的样子,准备铺被褥,谁料那鼓鼓囊囊的棉被一打开,竟然从里面滚出个娃娃。
  那个……闻煜给他抓来还企图塞给他未果后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鬼斯通毛绒玩偶。
  他竟然还放着,还企图塞给他。
  神经病啊。
  傅予寒对着禁闭的浴室门骂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生了5分钟,才想起自己还有没做完的试卷,便去了桌边。
  虽然其实玩偶本身挺可爱的。
  但那是傅予寒一次战斗失败的证明,挫死了,他看都不想看。
  闻煜听不见这些腹诽,他可能真的醉得狠了,从浴室出来只跟傅予寒打了个招呼就回卧室关上了门,搞得傅予寒有问题不能用手机搜索,也没地方去问。
  他很久没有老老实实做作业了,因为不懂的地方太多,做起来很痛苦,所以不想做,但作业就是一种越不做越不会做的东西,他陷在这个死循环里很久,现在想找个突破口也难。
  原本还以为可以看看学霸的……算了。
  求谁不如求自己。
  傅予寒直到凌晨两点才睡,勉强做完了一张英语卷和半张数学卷,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换了环境睡不着的,也因为过度疲惫很快睡了过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被某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呕……”
  傅予寒睁眼一看,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对着那个怎么按都不亮的显示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他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5:20。
  声音是从厕所传来的。
  “闻煜?”傅予寒趿着拖鞋走过去,睡眼惺忪地辨认着怪声的来源。
  闻煜背对厕所门口,头低低地垂着,一只手撑在墙面上,呕得像是要吐出五脏六腑。
  看上去很痛苦。
  “你还好吗?”傅予寒问。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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