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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沉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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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就咯咯笑,笑得黏腻又花枝招展,颤得跟高潮似的。香喷喷的头发扫在李公子脸上,浑身胭脂味。
沈南逸抖了抖烟灰,“李公子是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不如我给腾你们空间,先痛快。”
话说到这份儿上,明眼人都知道潜台词:那小情儿是人家自己人,轮不到外人插嘴。
李象旭倒没觉得跌份儿,听完后兴致挺好。连亲女郎好几口。
“那我们说说杂志的事。
“我的想法呢,是创办汉语界综合性的人文杂志,归类么。。。。。。人文艺术。至于季刊还是半年刊,这个可以大家商定。”
沈南逸压根不当回事,“申请材料表好了么。”
李象旭挥挥手,“这些沈爷都不用操心,什么主办单位的有关资质证明材料、编辑出版人员的职业资格证书、期刊出版可行性论证报告,乱七八糟的,有人去办。您只管讲是否上任总编,其他的兄弟我来整。”
沈南逸:“栏目设定。”
李象旭掰着手指头道:“比如发表专论的著述类,某些没有专门开阐的作品文献类,学术研讨述评类,当代理论家的艺术实践成果,考察、译介国外学术成果、思想文化的评论,再来点现当代诗歌、文章及相关批评。”
分门别类的还挺多,李象旭从业十年有余,比他那个只醉心于扩大商业版图的老爸强。不是绣花枕头,搞出版还搞了点墨水和想法进肚子。如今中秦集团什么都在涉足,娱乐影视地产捎带商业会所。
出版这块,主要交给李象旭。不过这小子不满足,还准备拿下娱乐影视。说什么要搞一搞明星小花,否则枉为人。
沈南逸听完,不晓得哪个类别入了他的眼,“做杂志得有理念,你们定,还是我。”
李象旭眼睛忽地一亮,这他妈有戏。他忙道:“沈爷有想法尽管讲,我这边的想法是兼顾思想与学术,关注现实问题。主要针对人群么,大都是人文艺术界的。”
“可以再添一个平台,用于面向广大作者或研究者,可写论战文。”
沈南逸颔首,基本将事情敲定,他就把牌扔出。
意思很明显,不想玩了。
沈爷不玩,干看着也没趣。李象旭正打算安排个MB,沈南逸对他摇头,不要。
李象旭有点看不明白,说还是安排一个,您这不打牌,又不玩MB的,架势跟扫黄扫赌的条子似的。
沈南逸大笑,指着桌上几个带了官帽的男人,说这渝城谁敢来查。
李公子也跟着大笑起来,算是明白沈南逸真不要人。他就张罗其他人继续玩牌,一来二去,大家都打得不怎么认真。再说这桌上除了李象旭,也没谁有求于谁,输赢很小,不过几十万上下。
聊天话题也变了,从某个偷税漏税案,延伸到走私交易。渝城哪个大官的儿子办淫乱趴,十几个人轮流搞了三个女孩,现在躲灾去国外。有人问起沈老爷子的近况,沈南逸面不改色,说八成是黄土埋脖子,但暂时死不了。
李象旭:“沈爷爷听了真他妈寒心啊。”
沈南逸吐出烟雾,拎着杯子喝口威士忌,“错了,我这是爱他爱得深切。”
几圈牌打到下午六点多,李象旭扑爬跟头地去赶下一个饭局。这边他提前安排好,星级酒店、顶级夜店样样都来。保管各位爷满意。
沈南逸是压轴到场,也是最后才离开。李象旭挥别其他人,亲自提议送沈爷去下个地方享受。
“直接回酒店。”沈南逸坐后排,也唯独是他,李公子才放了架子做司机。
“沈爷,我就有一个事儿想请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象旭点烟,笑得花里胡哨。这人是帅,只是帅得流里流气。浸泡行当多年,充其量混了个斯文败类的标签。
沈南逸很直接:“闭嘴。”
李象旭接着说:“那我就直接讲了,您提的那个‘论战文’板块,我捉摸着很容易引战啊。虽说文人骂架动的都是笔杆子,你答我,我答你,保不齐言辞稍稍过激点,这他妈就骂起来了。您说到时候怎么收场。”
“刊登之前有编辑审核,过于言辞激烈的可以指点一二。”
“沈爷,您这就又双标了。您看之前汪哥退回来的那本书,求您改一点,你可是一点没改。宁愿不出版,也。。。。。。”
“汪林颂找你了?”沈南逸盯着后视镜,与李象旭对上眼。
李象旭笑,“这倒没有,是我去找的汪哥。”
“还是那句话,版权在作者手中,作者有权决定是否发表,是否更改。我如此做人,别人也如此做人?”
沈南逸难得心情好,顺嘴调侃,“更何况,我不做人。”
李象旭又说:“那行吧,沈爷不做人,我今天也不做人。这个平台我们也上,就是不晓得用意是?”
沈南逸:“总得给年轻的作者一个‘发泄’出口。谁都年轻过,谁都有那么几年。
“而现在,国内杂志缺的就是这个。”
“嗨!这样啊!那说实在的,我有个师兄和沈爷的想法倒不谋而合。”李象旭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叫单伍。也搞出版。”
单伍。
这名字听得有点熟。沈南逸下意识皱眉,他接触过太多出版商,这人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
沈南逸没接话,李象旭以为“文人相轻”,以为沈南逸不喜欢有谁与他不谋而合。干脆就打着哈哈,说以后有机会,大家出来聚一聚,互相认识。
就此揭篇儿。
“不过。。。。。。沈爷。”李象旭扔了烟头,随口找话。“我听汪林颂说,您打算出版地下书?都那么多年没干这事了,怎么又突然想起。”
沈南逸却闭目养神,只说:“不打算。”
他仰头靠在后座椅上,舒服地伸了腿。
那话是说给魏北听的。当天沈南逸从客厅的黑屏电视上看见魏北身影,年轻人刚进来没多久,他就察觉了。
有些话只那么一说。可沈南逸永远不会告诉魏北真相。
“家里小孩儿怕得很,不准。”
李象旭品了几秒,尝出点不一样的味道。他吹着口哨,别有深意地笑。
距离酒店不远时,沉默许久的沈南逸忽然问:“象旭,你是不是下半年准备接手中秦的影视娱乐。”
“啊,是啊。”李象旭点头,“可不嘛,我这瞧着王克奇导演回归,那铁定有好本。打算跟投个一两亿,大制作嘛,票房几十亿没得跑。”
沈南逸嗯一声,“投两亿。”
李象旭立马苦脸,“沈爷,我这还没接呢。是不是我接,还得看我爹的意思。”
“两个亿?咱们要论股东怎么表决。”
沈南逸打断他,“是我投。”
“以你们公司的名义。”
“啊——?”要不是李象旭反应够快,差点整个追尾事故。
他惊恐未定地踩住刹车,转头去看沈南逸,“沈爷?我不是很明白?”
“您这是要带资进组?!”
很久以后,李象旭都不太能回忆起那天的完整经过。只记得天边红霞似火,烧得树叶闪闪发光。车后的鸣笛此起彼伏,像汹涌而来的浪潮。
搞得李象旭耳内轰鸣。
李公子咂摸着多年过来,沈南逸身上的戾气隐藏了,倒有另一种感觉逐渐浮出水面。
他记得沈南逸离开时,只留下两句话。
第一,如果到时候需要捧一个人带资进组,我投两亿。
第二,如果事情真是这么发展,永远也不要告诉那个人。
李象旭撑着车门,自认为笑得风流倜傥:“沈爷,那如果——”
“我不小心讲漏嘴。”
这他妈好刺激。
沈南逸叼着烟,盯了他片刻,淡淡道:“你的杂志还想不想办了。”
李象旭猛地一拍车顶:“我他妈带进坟墓!”
作者有话要说: ①办杂志这块儿,作者瞎掰的。看看就好,不用太当真。
②今天有空看了下评论,发现个问题,大家要分清“二十四岁的沈南逸”,和“四十岁的沈南逸”啊。
激进的沈南逸bot是24岁的,偏故事隐喻的是40岁。我看了看,好像有些小朋友没太分清楚(?)。这两个时期的沈南逸性格方面是有不同的啊。
③当然,以后也会写不同时期的魏北。所以这里提一下,免得以后也搞不清小北了。
第二十五章
魏囡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要做一个乖小孩。至于别人心中的乖小孩是什么样,她不清楚,她只明白自己要好好听话,不哭不闹。
这样父亲才不会离开她。身边所有人都这般说,你若不听话,爸爸就不要你了。魏囡没成型的记忆里,妈妈是个很抽象的概念。
别的小孩都有母亲,她没有。魏囡却一次也没问过。她怕爸爸生气,怕他不要她了。
魏囡始终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可她不明白。
魏北去医院时,魏囡坐在病床边看书。周遭安静,她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医院对面是一所私立幼儿园。
每天早晚,校门口人满为患。有时私家车堵得过不去,小孩儿的歌声能飘很远。
午后静谧。对面的校门也静谧。魏北站在病房外看了会儿,走进去。他坐于床沿,伸手捏了捏魏囡的脸。
“囡囡今天又在看什么书。”
“《彼得·潘》,”魏囡露出大大的笑容,她唯有见到魏北时,才会露出这样彻底的、不加任何讨好的笑容,“昨天护士阿姨给我带来的,说她儿子以前喜欢看。”
魏北拿过书本,插画形式,带有拼音,挺厚。
“那囡囡喜欢吗。”
魏囡用力点头,“喜欢。”
“不过我最喜欢哥哥!”
魏北笑着刮她鼻子,“小机灵鬼。”
这话说完,空气有点安静。
魏囡睁着眼,偏头看着魏北。后者犹似喉咙堵了一块铅,拉坠着舌头往下落。
我想跟你谈谈过继的事。
怎么也说不出口。魏北不晓得魏囡是否明白过继的意思,又该怎样给她解释,为什么要把她过继给另一位陌生叔叔。
半晌,魏北未曾讲话,魏囡就起身钻进魏北怀里。她从小营养不良,加上病痛折磨,抱起来好似一团轻飘飘的柳絮。没有丝毫重量。
魏北甚至不敢收紧手臂,他低头,目光落在魏囡偏黄的发丝上。小脸巴掌那么大,有些苍白。眉目清秀,鼻尖小巧,唇色又很淡。独独一双漆黑且亮的眼睛,带着某种不服输的生命力。
魏囡靠着魏北的胸膛,轻声问:“哥哥,这世界上有彼得潘吗。真的有永无岛存在吗。”
成年人不该相信童话。因为他们大都或多或少地领悟到一点社会残酷。
比如魏北。见识过肮脏,没理由再相信虚无缥缈的故事。
可他说:“有。应该是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还没来得及找到囡囡,我们再等等。”
“哥哥会一直在囡囡身边,对不对。”
魏囡紧抓着他的衣摆,声音透着不安。她很聪明,也很敏感。她从小察言观色,可能不认识“别有深意”这个词,但她能明白那种感觉。
魏囡晓得,魏北是有什么事情讲。
六岁之前,说得再准确些,遇见魏北之前,魏囡没有一天活得安心。她跟着魏忠国颠沛流离,基本算是无家可归。母亲可能是跟别人走了,可能是死了,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魏囡没有妈妈。
而这个父亲,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父亲。魏忠国一无所有,住着地下室最潮湿的隔间,饥一顿饱一顿。生活的打压太过痛苦,魏忠国终于学会去工地或其他什么地方,赚一点微薄的薪资补贴家用。
而魏囡始终独自一人呆在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后来魏忠国换了工作,要去修楼。工地离家远,基本无法照顾魏囡。
魏忠国将魏囡送去稍近一点的“福利院”,别名孤儿院。他不是不要她,只是暂寄。听来像一件物品,暂时寄放在此处。
那年魏囡五岁,能干点家务事了。
福利院的院长是个好人。五十多岁的老院长挺喜欢魏囡,瞧这女孩不哭不闹,懂事听话,好养活。他曾建议魏忠国送给别人领养。
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魏忠国最终没同意。魏囡在那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果儿姐最容易被领养,但又很快被送回来。听院长爷爷说,果儿姐姐太顽皮,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待在家里,总是跑出去。院长爷爷教我们千万要听话,不要哭闹,也不要打架。果儿姐姐不愿意,之后就没人领养她了。”
偶尔,魏囡会凭着零星记忆,给魏北讲述她在福利院的那一年。
平平淡淡的口述,没有任何可惜或同情的语气,魏囡还太小,并不懂为什么院长爷爷总是跟大院里的小伙伴说:你们要懂事,要抓住机会。
什么是机会。
那时魏囡压根不认识这两个字,大院里的孩子也不认识。
魏北听着,手掌轻轻拍在魏囡的背上。女孩儿睫毛扑闪,像两把扇子。她抓着魏北的手腕,努力给他系一根红绳子。
“还有小勇哥哥,被领走过一次。没多久他自己跑回来,好像挨了打。院长爷爷叫我们不要出去乱说,但我听见小勇哥哥哭了。哭得特别难过。那天晚上他去洗澡,第二天院里都知道他浑身是伤。大虎说小勇哥哥满屁股的血,不能上厕所。但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那家人把小勇领走,还要打他呢。”
不好说。
魏北听得心脏抽疼。他其实宁愿魏囡跟着魏忠国四处漂泊,也不愿她曾在福利院如此“踏实”度日。
魏囡没得到魏北的回答,没有继续追问。她很乖,乖得简直没有同龄人该有的脾气。魏囡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红绳给魏北系上。
“这是隔壁屋的护士姐姐教我编的,我想送哥哥礼物,姐姐说这个能给哥哥带来好运。”
魏囡仰头,笑得像个小天使。
魏北艰难翘起嘴角,吻在她头顶。
“嗯,哥哥很喜欢。囡囡送的,哥哥都喜欢。”
“那哥哥给有什么话想给囡囡说吗。”魏囡弯了眼睛,“哥哥不准撒谎哦。”
眼睛有点发热。
魏北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魏囡其实很通透。小孩眼里世界是纯真的,简单的。他们总能敏锐地察觉大人的变化,而这种感觉又是懵懂的,不安的。带这些忐忑不安的猜疑。
“哥哥是想跟囡囡讲。。。。。。。”
魏北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正视魏囡的眼睛。
“有个叔叔,没有孩子。他很好,很想养囡囡。囡囡不是一直想去上学吗,叔叔可以送你去。哥哥就是来问囡囡,你想不想去见这个叔叔。”
以后,就跟着叔叔生活。
他尽量规避一切有关“领养”,或能误认为“领养”的字眼。意思是魏囡可以有选择权,可以有说“不”的权利。而魏北不是不要她了,只是给她更好的机会。
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魏囡没有做出他想象中的情绪,只是轻微地抖了抖眼皮。似被惊扰的蝴蝶。她沉默着,沉默足足半分钟。
可魏囡一滴眼泪也无。
她摸着魏北手腕上的红绳,将手指绕上去,又放开。再绕上去,再放开。
“那哥哥,还会跟囡囡一起生活吧。”
魏囡将声音克制得很好,听不出一丝哽咽的味道。
她想说的是,哥哥还要囡囡吗。
但“要”这个字太大了。听着就像一种责任。魏囡今年十一岁,当年不识的“机会”二字,如今她认得了。自然也认得责任二字。
“会,”魏北的眼睛发酸发胀,魏囡低头,他就抬头。努力睁着眼睛,视线却还是变得雾蒙蒙,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哥哥会常来接囡囡放学,会跟你在一起。”
魏囡:“那个叔叔有钱吗。”
魏北:“囡囡为什么这样问。”
“以前我听隔壁床位的阿姨说,治我们这个病,要花好多好多钱。”
魏囡对“钱”没概念。
她知道要交钱给医院,才能继续治病。但她不晓得好多好多钱,究竟得要多少钱。
她不知道这是个无底洞。她哥哥已经投了很多钱进去,但依然填不满。
魏北搂紧她,没有撒谎,“是,那个叔叔有钱。”
“可以让囡囡好起来,也可以让囡囡上学。以后你想去哪里,叔叔都能让你去。”
魏囡就抱住魏北,再次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笑得像春天最明媚的花,眉展眼舒,花瓣花叶都全力地绽放着。她感知了魏北的不安与愧疚,她想安慰他。她想保护他。
她想说一句没事,囡囡知道哥哥舍不得。可她说不出口,怕哥哥哭。
魏囡说:“那囡囡可以去跟叔叔生活吗。这样哥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去生活。就是被领养。魏囡知道。魏北也明白她知道。
想好的说辞一句也派不上用场。魏北从没觉得如此之苦。舌尖发苦。喉咙里是苦的。心尖也是苦的。五腹六脏似扔进搅拌机,疼是真疼,却盖不过苦。
他抱着魏囡,鼻尖酸得要命,他控制好声音,“哥哥会常去看囡囡,囡囡要好好学习。”
“好不好。”
魏囡靠着魏北的胸膛,听着哥哥年轻而有力的心跳。很快,如雷贯耳。她拼命点头,说好。囡囡一定好好学习,次次都拿第一。
囡囡拿第一,哥哥就来看我。好不好。
魏北说好。
很多年过去,魏北也不曾知晓,那天他离开后,魏囡一人躲在被子里,哭得很大声。
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紧紧地、紧紧地蜷缩着。抱着被子,像抱住一根汪洋上的浮木。
护士听到声音进来,慌得不行。连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而魏囡却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护士要去叫医生,魏囡才开口。
她说,囡囡不难受。囡囡高兴。哥哥不用再那么辛苦了,囡囡不是累赘。是不是。
囡囡不是。
魏北和魏囡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两个生命。魏北知道命运是什么,于是顶在前面,以自己的盲勇去承担抵抗。魏囡不知道命运是什么,但她已晓得怎么去做一个“乖孩子”,尽量让自己不要成为负担,才不至被丢弃于人海里。
几场轰轰烈烈的雷阵雨下来。悲壮地挽着死气的暮春就过了。残花败叶躺进下水道,混着雨水热闹地奔赴远方。
初夏在敲锣打鼓,晚风混着轻微热感,还不是很辣。锦官城每逢夏季,雨水多得要命。城市遭不住几日连雨,很快便会内涝。
暖黄灯光夹着广告霓虹,目之所及都湿哒哒,在雨珠串子里显得特别暧昧。
风在游走,车辆跟着风走。行人打了伞,走向不同的幕布里。
这天沈南逸离开渝城回来,魏北提前从医院赶到家中。他淋湿一身,没来得及洗澡,而是用浴巾擦到半干就去楼上换戏服。
红底对披绣金丝凤凰,抹了胭脂扮上相,是芳华正茂的薛湘灵。镜子里的人,眉眼透着媚,脖颈修长。红绒花艳得似血,凤挑上的四根珍珠串白得发亮。
魏北下楼去,盛装。他从未将这些珍藏的戏服穿出来,因是平日爱好,也不大对别人讲,不大给别人唱。
可来者是沈南逸。
沈南逸进入屋内,先是听到一把嗓子抑扬错落,亮人心绪。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
他放了行李箱,没顾上脱鞋,走进客厅。魏北站在宽阔的客厅中央,点翠珠花迷人眼,水钻头面反着光。他即使抹了胭脂油粉,亦不显庸俗。身段手势依然没那么娴熟,但一颦一笑,眼波流转,却是叫女人也想疼爱。
沈南逸目光沉沉,落座沙发。魏北本想唱《红拂传》,但夜奔而走怎么也不算吉利。他应了沈南逸的话,挣着嗓子唱。
“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它半分毫。。。。。。”
魏北站在那里,顾盼生情,简直美得闪闪发光。他做足薛湘灵大小姐的样子,身段眉眼是最最勾人的妖精。漂亮到无可言语。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得去交换。
沈南逸忽然叫他不要唱,过来。魏北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慢慢走去。大红戏服下是雪白中衣,然后是年轻的身子。沈南逸将他按在沙发上,数根凤挑摇得风情万种。
魏北呼吸变急促,吐字不清。他哼着,尽力继续唱。感受沈南逸的火热,等待久违的粗暴。
而沈南逸擒着魏北后颈,让他脸颊紧贴沙发,淡淡道:“唱。”
魏北扯了笑,眼里依然有着戏,他艰难开口,“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疼痛从脖颈上传来。沈南逸没有吻,是张了嘴,似野兽亮出獠牙,咬在魏北的后颈上。魏北拼命不喊疼,心想着实该唱夜奔。
窗外雷雨没有停。风声雨声隔在窗外,似隔了很远,全然不在一个世界。外边人间热热闹闹,室内好似正要上演一场厮杀。
良久,沈南逸在魏北的耳侧问:“有什么条件。”
男人的声音克制而沙哑,沉重地,一字一句敲在魏北心头。差点叫他失魂落魄。
“我要见王导。”魏北贴着沙发背,说话有些嗡嗡的,“我想参演王克奇导演的新电影。”
沈南逸侧头看着他,道:“好。”
五月初。暴雨迎接人间立夏。漫天湿漉漉的,人心湿漉漉的。穿堂风吹进客厅,卷着魏北的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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