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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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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念心脏一阵阵痉挛,咬着牙问:“为什么?”
  何瑜像是不习惯,有些讶异地挑眉,旋即嗤笑:“现在有了你爸爸,又觉得有了哥哥,也敢问为什么了。”
  “别挑战我的耐性,祁念,你是我养大的,祁文至究竟管不管你、能管多久,你应该比我理解得更深刻。至于洺洺,我放任你为所欲为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是主动离你哥哥远一点,还是让我重新把你关回来,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祁念藏在宽大校服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因为本能的害怕和勉力控制相冲突而微微发抖。
  他脸色有些惨白,拿出了所有的底气,吃力地很慢地说:“不是的,你在骗我。。。。。。我不。”
  “你说什么?”何瑜顿时抬高了声音。
  “我不。。。。。。”他再次说话时的声量很小,带着几不可闻的颤音。
  祁念紧闭着嘴唇,双眼没有闪躲开,干涩而略微失焦地注视着前方。
  空气里太安静了,他听不见任何一点声音,没有汽车行驶进来的声音,没有鞋子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也没有在祁念开门前都会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何瑜跟他对峙了一阵,抬手看了看表,冷笑道:“祁念,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哥哥在公立中学里本来就是浪费,但是转校还是出国的选择都很多,你可以继续依赖着你哥哥,但到时候我们就看看,还有谁会管你。”
  她话里真真假假,但只要能警告到祁念就够了。
  何瑜将文理分科表放回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最好别让你哥哥知道,坐你前座的那个同学,应该不能再失去更多东西了。”她朝祁念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顾飒明被何瑜让司机送去了医院。顾飒清着凉感冒了,放学一回来吃完饭就要睡觉,睡着睡着发了高烧,便立马被带到了医院来打退烧点滴。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顾飒明到的时候顾飒清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是见到他的时候顾飒清高兴坏了,像块黏人的橡皮糖,借着生病更娇气不少。
  顾飒明没有待太久。司机一直等在了医院外,他上车后扯了扯领口,将外套的拉链扯得往下滑了一小截,语气里的不耐烦倒并不明显:“开快点。”
  他拧起了眉开始回想,不禁猜疑为什么顾飒清生病了在医院里,何瑜会知道,而且知道得比他都快,还主动安排了车送他过来探望。
  顾飒明不愿意想得太深,猜得太多,否则未经确定的事情却狰狞又露骨,会显得他无端猜忌,冷血无情。
  推开房门,顾飒明没在惯常能看见人影的椅子上或落地窗前看见祁念,他关门后走到床边俯下//身,从那一团隆起的被子上端掀开一个口子,低声问道:“怎么就上床睡觉了?”
  祁念趴在枕头上,只露出一个乱糟糟、毛茸茸的脑袋,说话时头一动一动的,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
  “什么?”
  顾飒明把手探进被子,在他手臂和背上摸了一把,想将人搬过来翻个面,下一秒就见祁念仰了仰头,勉强贴着枕头说:“。。。。。。哥哥,我们睡觉吧。。。。。。”
  顾飒明愣了愣,义正言辞的话还没说出口,祁念就抱着他的手臂往里拽,沉沉地压在身下不动了。
  “让我先换个衣服,嗯?”他就知道祁念说睡觉,只能是单纯的睡觉的意思。
  祁念过了半晌才蠕动两下,松了力,侧过头看着顾飒明。
  他脸上有刚才一直埋在枕头里染上的氤氲,浮出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有点可怜又委屈:“你去哪了啊?”
  顾飒明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顾飒清生病了,他们让我去看看。”
  祁念闻言垂下眼盯着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醋了啊。”顾飒明笑着问。
  “比你还小的弟弟的醋也吃啊,真把我当变态,嗯?”
  “那还跟不跟我睡觉?”
  祁念抬起头,扭着身子,呆呆地看着顾飒明换上睡衣。
  顾飒明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后,将房门反锁,关了灯,只剩床头一盏幽幽的小灯亮着,发出朦胧的浅黄的光线。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刚平躺下来,祁念就翻身靠近,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他。
  紧接着,祁念的手伸了过去,软软凉凉的皮肤蹭在顾飒明的颈侧,胸口露出的一小片反着光泽的皮肤隐没进黑暗里,心脏的跳动便传递得清晰起来,交相呼应,然后逐渐相融。
  “你抱一下我。”祁念说着陈述句,话里却没什么肯定。
  顾飒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将他抱住,手掌贴着他的后颈。祁念在顾飒明怀里钻了钻,手脚并用地缠着他哥哥,大片紧贴的感觉让他终于不那么冷了。
  “我没有因为你去看了他不高兴。”祁念轻声说。
  “你不会骗我的。”
  祁念终于闭上了眼,放心地沉下呼吸,嘟囔道:“哥哥,我们明天是不是要早点起来写作业了。”
  顾飒明偏头,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很小地把床头的灯也灭了。
  他找到祁念紧攥着的手,一点点慢慢地拨开,然后收拢在掌心里:“睡吧。”


第五十九章 (上)
  早上来的第一节 就是数学课,张超的课程进度已经讲到最后一本选修课本里的指定题型,顺带还有综合复习,课后整张黑板都是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的板书。
  祁念早自习时没有把数学作业交给小组长,他等张超走后,从抽屉里拿起那本练习册,独自出了教室,下楼去到教师办公室。
  “啊?”张超收了祁念的作业,拿到那张分科意向表的时候惊讶地张大了嘴,眯缝的眼睛都见得到瞪大后的一双眼珠。
  “有没有搞错?!这是填的什么啊?”
  “。。。。。。”
  平常他们超哥只有在讲台上一道题目讲过三遍还是有人一问三不知时,才会暴躁不已。祁念第一次近距离被张超这么大声的吼,难免有些心惊肉跳,紧张地用拇指抠着自己的裤缝,脸都红了。
  ——他同样也“一问三不知”,什么都说不出。
  张超震惊到失语地看了他一阵,怀疑人生的问号画了满脸:“这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你家长决定的?昨天不是还有人来了吗?请什么秘书也好助理也好,当父母的再忙也不能这么。。。。。。了解了半天就是这么个了解法?!如果高三只剩六门之后,至少有四门科目全都会是你的强项!而且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浪费了就没有了!读文科对你没什么压力但也不是这么浪费前途的啊?!”
  超哥一向心直口快,如此言辞激动的一通说,几乎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听见了。
  理科1班上学期转学过来的那个学生有多神,大家本身就早有耳闻与亲见——每次大考红榜紧跟在顾飒明之后的都是同一个名字,而且每次的分数相差都不算悬殊。回回出成绩的时候,办公室里最舒心的就数这位理1的班主任了。
  只是如今该糟心的时候依然免不了糟心。
  见祁念好像被他吼懵了,超哥转身端起茶杯猛喝一口,然后叹了口气,缓和下来问:“自己是怎么想的,能跟我说说么?老师不是别的意思,我又不会害你是吧。”
  “我。。。。。。”祁念耷拉着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像是有些迟疑,“是我想读文科的,她。。。。。。们也同意了。”
  “你这不是胡闹!”
  张超几乎脱口而出,还有意压低过分贝。
  祁念咬着唇,单薄的身影在张超中气十足的声音中显得可怜兮兮。
  “哎,没事没事,”叶小琴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终于起身,边朝张超摆了摆手,边解围道,“祁念,先回去上课,有什么之后慢慢说。”
  叶小琴这节课就是上祁念他们班的英语,她一手拿着课本教案,转身把茶杯让祁念端着,另一只手搭在祁念肩上。
  出了办公室,叶小琴边走边说:“你们超哥就是声音大了点,没得办法咧,在办公室里训学生的时候吓死人。但他对你不是教训,文理分科是决定人生走向的事,要想清楚,”
  “不过文科理科重点班都是叶老师教,反正英语老师就是我了,天天默单词没得跑!烦叶老师吧?烦也没用。。。。。。”
  祁念点头后又抿嘴,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就被叶老师拿走了手里的茶杯,笑着催他赶紧进去,祁念才从后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事情暂且搁置了两天。这两天里张超扣押着那张表,找过好几次祁念去办公室做工作,还说到如果是有别的压力他可以帮忙解决,甚至在走廊里逮着他了,也是开口欲言,想劝他改变主意,别误入“歧途”。
  “喂,顾飒明,”施泽边嚼口香糖,边往顾飒明桌腿上踢了踢,“这两天超哥天天找祁念,干嘛呢?”
  顾飒明低头翻了一页新闻杂志:“不知道。”
  “你是他——”施泽说到一半捂住了嘴,小声道,“你是他哥,你不知道?!”
  “干嘛?你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问。”顾飒明撩起眼皮,把杂志关上扔进抽屉里。
  施泽嘟囔道:“你未必不好奇啊?!我才懒得问祁念,要问还不如去问。。。。。。”他这回意识得更快,戛然而止地收声,彻底闭了嘴。
  顾飒明是真的不知道,也是真的不好奇。
  因为他问过祁念,得到的答案便是去完善其他资料,所以得多跑几趟,再想多问几句时,恰好都被别的事情打岔过去了。
  从那晚睡前要抱开始,祁念跟顾飒明单独相处时变得黏人不少——讨论数学题目时会悄悄盯着顾飒明看;研究壁炉时会被乱窜的火苗吓到而抱紧身旁的大腿;洗完澡后非得扯着顾飒明去阳台上看星星,最终只找到了藏在浓厚云层里的几小颗,为此还把脖子给抻了;挨完骂上了床,怏怏不乐地要顾飒明又亲又抱地哄了,才立马好。
  顾飒明很早就知道祁念不可能不在意顾飒清,但这样的反应,让顾飒明心软又喜欢。
  ——更主动,更依赖,身上的毛衣软,打底的长袖软,贴上来的身体也很软,祁念纯情专注的瞳孔里澄澈透明,带着不自知的勾引。
  他开始知道主动伸手要糖,知道顾飒明的舍不得,知道强调自己的特殊和重要。
  顾飒明虽然隐隐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但祁念表现出来,似乎事情就这么简单。
  直到周五的班会,顾飒明才犹如当头一棒地被告知了事实。
  张超那天板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地走进教室,散发出的气场让坐在前排的同学都望而生畏。
  “超哥怎么了,你看他那脸色,别是被气出病了。。。。。。”
  “谁又闯祸了?”
  “谁被气出病超哥也不会好吧。”
  “不知道,不敢动不敢动。。。。。。”
  按捺不住的人暗戳戳地用唇语讨论,一个个眉来眼去,僵硬表情中偏偏带着沟通自如的生动。
  那一节课张超就维持着那样的状态,守在讲台上看他们自习,临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才终于敲了敲讲台。
  等所有人抬了头,张超撑在讲台上说:“说一件事。”他停顿少顷,才继续道:“我们班的祁念同学,因为比同学们晚入学籍,所以情况比较特殊——”
  “从下周开始,会转到文科重点班1班,虽然祁念比较内向,但我平常也经常看到有找他请教问题的同学,这半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缘分,是吧,即使转班,但以后依然跟大家是同学,是值得虚心学习的榜样。。。。。。”
  祁念从超哥开始宣布这件事起,就极度忐忑起来,坐在椅子上如芒在背,好似顾飒明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从后方盯着他不放。
  “文科班”那几个字传到他自己耳朵里都像刺耳的笛鸣——他隐瞒了顾飒明,擅自做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如果顾飒明真的生气了,无论是不是真的会动手,吓不吓人,祁念想,只要能让顾飒明原谅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同时错愕的还有徐砾,他听见的那一瞬间就想回头,但当时有很多人回头看了祁念,徐砾没有。
  一直犹豫到下课,祁念终于鼓起勇气,怯怯地去看他哥哥,却不是想象中的场景。
  顾飒明一直平视着前方,脸上毫无表情,对祁念的目光视而不见,仿佛刚刚超哥说的话跟他没关系。
  他哥哥只有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不会跟他动手了。
  祁念心慌地蹙起了眉,心想——
  不只是不动手,他都不愿意看我了。
  施泽又被超哥当成免费劳役要去替祁念搬座椅,他刚想叫上顾飒明一起,顺便问问怎么回事,就见顾飒明头也不回地大迈着脚步出去了,怎么喊都没反应。
  楼下办公室。
  “家里父母也同意了?这也太荒唐了!”叶小琴侧坐在办公椅上,又可惜又有些气愤。
  “家长电话打都打不通,一接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拿腔拿调的,说得倒是客气,屁用没有!”
  见其他老师都走了,张超忍不住讥讽道:“一个个代为转达意思就是没问题,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我他妈都想问你是他爹还是他妈了就尊重孩子的意愿?!都是些什么鬼家长,空有大把的钱了,负了什么责任?”
  叶小琴“啧”了两声,摆手道:“算了算了,没办法的事。”
  “那还能怎么办,祁念自己也不松口。。。。。。”
  正谈论着,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骤然被推开了,又迅速地被关上。
  即使是被控制着力带关的,但还是因为速度过快而发出较重的声响。
  张超扭头,出乎意料地见来人神色匆匆而凝重,分出心神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顾飒明停下脚步,终是缓了缓,说:“超哥,祁念为什么去读文科?”
  张超先还愣着,闻言叹了口气。
  顾飒明以绝对的优势在市一中驰骋这么久,难遇敌手,他还从没见过他们班这个沉稳持重、出类拔萃的学生这么冲动过,哪怕平常在班级里俩人看上去并不熟络,终究还是会惺惺相惜。
  “你以为啊?祁念他说他自己想读文科,我们又去找他家长做工作,最后,呐——”张超苦笑,朝他一摊手。
  顾飒明抿了抿唇,下颚轮廓清晰,因为克制着情绪而显得紧绷。
  祁念自己想读文科?
  开什么玩笑。
  太阳穴隐约跳动,他手握成拳,藏在衣袖下的肌肉绷起,青筋沿着手臂一路到凸显到手背。他站在办公桌前沉默了几秒,斩钉截铁道:“祁念不能读文科。”
  “这我们说了不算啊,你也只是。。。。。。”
  顾飒明打断他:“我是他哥哥,我就是他的家长,我不同意。”


第五十九章 (下)
  顾飒明先当着张超和叶小琴的面给祁文至打了一个电话。他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比如他跟祁念真的是有亲缘关系的兄弟,比如他们拥有同一个家庭和相同的父母。包括顾飒明直接这么捅破说出来,都只是为了尽快解决祁念这件事。
  就算祁念能有天大的本事和胆子,他也不相信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费尽心机地瞒着他,仅仅因为祁念自己想要去读文科。
  从下课起教室里就掀起一阵议论——消息来得太突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若当初对祁念不服的人是因为跟风而阴阳怪气的占多数,那么现在这一拨人就只占到少数,一来事实打脸,二来也有点跟风的意思——祁念在班上朋友少则少矣,最受欢迎的人和最不受欢迎的人都破天荒地罩着他,偏偏没一个是好惹的。
  祁念没来之前,他们年级红榜上够争一争的最高名次是第二,祁念来了之后便只能再往后推到第三。无论大家服不服祁念,所有人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一个稳居理科年级第二的人隔天就要转去文科班。
  祁念的目光追随着顾飒明的脚步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
  他呆滞片刻,才难过又后悔地坐在座位上,眼里悄悄弥漫上一层雾气。
  徐砾憋了好半天终于转头,一声不响地盯着祁念,拿起他桌面上的课本翻了翻,道:“不是说想留下来么,你干嘛?”
  “跟他闹脾气了?吵架了?想不开了?”
  祁念喃喃:“不是。”
  徐砾抬了抬眼,施泽正站在他们这一列的最后头,像是好奇,还要装成无所谓的样子,靠在墙上挠挠手臂,对徐砾投过来的眼神避之不及,下一秒又立刻偏头远眺。
  “不是就好,”徐砾轻松地笑了笑,“不过真的就去文科班了?那你这。。。。。。”
  他看得见祁念脸上的失魂落魄,问不出口那些可能会戳人痛处的话。他想得更多的也不是祁念的成绩有多好、前途会受影响,而是纯粹出于个人情感的不愿意——不愿意远离自己的伙伴和同盟。
  但徐砾知道症结与他无关,便只直视着祁念眼睛问道:“小漂亮,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的,是么?”
  祁念从失神中回来,细密的睫毛终于眨了一下。永远有些模糊,朋友很少的祁念对朋友究竟是什么也难解,但他轻声地回答“嗯”,简单又郑重。
  “喂,超哥让我把桌椅搬下去啊,”施泽等了半天,顾飒明也不见人影,忍不住跑到他们这上来道,“到底搬不搬?”
  无人应答,三人形成的这一块空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徐砾也只是低头垂眼,跟个哑巴似的。
  这他妈就不能忍了!
  施泽瞥瞥祁念,咬牙切齿道:“老子不管了,反正到时候超哥问起来不关我的事,爱搬不搬!”
  “你!”他压低声音,居高临下地冲着徐砾,“跟我出来。”
  施泽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教室,觉得扳回了点面子。他得赶紧快走两步才行,不然等会让人看见他总和徐砾这人在一起,多不好。
  顾飒明回到五楼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祁念呆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人走走停停,喧杂的声音混在空气里流动,他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连教室里陆陆续续变得空旷、趋于冷清也没发觉。
  他混沌地垂着眼皮乱想,觉得自己也并非太过凄惨。
  除了这两天老师们轮番跟他和颜悦色地谈话,徐砾第一次表现的如此认真,还有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一时间好像都对他关心起来,在那些讨论声里找不到什么难听的话。
  可唯一让祁念心神不宁,认为此刻的自己最最最可怜的是——他把他哥哥给气走了。
  祁念不确切顾飒明去哪儿了,但顾飒明走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拿,会是去找老师了吗?可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让他拿上书包,带他回去?
  不会作为惩罚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了吧?
  祁念蔫蔫地把手臂叠在一起,慢慢趴在桌子上,他回想起早上顾飒明抱着他醒来时候的样子,不由得沉湎,却因为眼前这反差巨大的空落落更想哭了。
  可哭了人也不在,没人心疼啊。
  顾飒明对祁念太好了,让祁念很清楚这次完全是他犯了错,暗暗委屈两下便不敢继续放肆。
  眼看外面的天越来越黑,逆着落日方向的窗外光彩渐失,连在底下那排树上蹦哒了一天的麻雀都不见了,尽显萧瑟。
  顾飒明回来时,祁念孤零零一个人窝在座位里,只露出个后脑勺和半只耳朵,悄无声息的,苦苦等着哥哥来接他。
  “睡着了?”顾飒明走过去,在他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祁念几乎是一瞬间抬起了头,神情恍惚又急切地去找耳边声音的来源。
  当真真切切地看见顾飒明那张脸时,祁念才像抓住了手里的浮木,眼里寻到了光,所有惶惶的等待都有了意义,他张嘴喊道:“哥哥。。。。。。”
  顾飒明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张略显煞白的脸,手指沿着上面那块被手臂压出来的红印摩挲:“有什么要说的?”
  他严词厉色,提醒补充道:“如果只是对不起,那就不用说了。”
  祁念心里一颤,咬了咬唇,“我错了”几个字说得很快,表现得又乖又软,磕绊慌张地继续反省认错:“我不应该骗你,超哥找我。。。。。。就是为了文理分科的事,我、我还填的是文、文科,对不——”他连忙噤声,嘴里唔了一下:“我真的错了。”
  顾飒明起先一直冷着脸,听到最后低笑了两声,复又收敛,问他:“那天在走廊里,我的话都白说了是吧。”
  “没有。。。。。。”祁念带着少许哭腔,只敢小声地回。
  他哥哥那天跟他说“以后别这样了”,他哥哥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他那时的目的不够纯良,而是不想他因为别人牺牲掉自己的人生。
  而顾飒明的话自然没有白说。祁念对着何瑜的时候,终于懂得了抗争,回答了两个“我不”。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任由何瑜只手遮天、为所欲为的废物了。
  祁念如今不光“想出去”,还白日做梦似的想,有一天他能每天都和哥哥在一起,并且再不用回到那栋囚禁过他日日夜夜的别墅。
  顾飒明靠近几许,跟祁念脸对脸,双方的眼底都映着对方深色的瞳仁,顾飒明沉声问:“那你为什么选文科?”
  “他们所有人都说因为你自己想读,是么?”
  “祁念,你把其他人当傻子,把你哥也当傻子?”
  祁念的眼眶霎时微红,身体几不可见地震颤了一下,在顾飒明那儿看见的失望令他无地自处,像气球被一针戳破了,他用丧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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