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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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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飒明也在尽量试着去体贴、理解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依旧困难与隔阂重重。
  除了当初让顾母心脏病发的事,还比如,何瑜唯独对他太温柔太关心,这让顾飒明对她的认知产生了冲突与矛盾。
  祁念明明跟他是亲兄弟,都是她的儿子,为什么何瑜会如此的厚此薄彼?哪怕得到那个“厚”的人是他。
  顾飒明只能想到何瑜也许是为了补偿自己这牵强的一点。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现在才会心情复杂地坐在这里。
  祁念对他的敌意、别有意图又演技拙劣的接近,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甚至连祁念本身的“异于常人”都隐约有了猜测思路。
  顾飒明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可以开门见山、满不在乎地撇开个干净。
  祁念永远要慢一步。
  在他晃着身影出现在路口时,顾飒明已经在车里坐了十几分钟了。
  祁念一上车,还没等司机发动油门就开始说话:“顾飒明,你想考得好吗?”
  祁念自从那天早上之后开始频繁地与顾飒明讲话,不过只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在学校里时两人看起来毫无交集,除了施泽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自从那天早上之后也不再叫顾飒明“哥哥”了,而是直呼姓名。
  顾飒明看向他冷淡的面孔:“这种事不是用想的。”
  祁念轻声问:“是吗?那假设你这次拿不到数学联赛的名额呢?”
  顾飒明觉得现在祁念说出来的话不再是那种硬邦邦的难听,而是轻声细语显得十分阴阳怪气的难听。只是每当他对上对方那双看不出破绽的眼睛时,又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他伸手从椅子背后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后说:“你很喜欢做假设性问题吗?祁念,假设你不能再出来上学了呢?”
  祁念闻言陡然僵住,嘴唇抿紧,脸色似乎都发白得更厉害了。
  车内只听得见车辆行驶的轻微声响,半响,祁念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说?”
  得不到顾飒明的回答,他抬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这么说?”
  祁念仿佛被这一句话蒙了心,从鼻子吸入的冷气一路刮着他的心肝脾肺,瞬间如同坠入了寒冬。
  他眼睛发红,吃力地还在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顾飒明看着祁念变得不太正常的神情,顿时心里窜上一阵不安:“你怎么了?”
  祁念头一次表现出如此激动失控的模样,如同不自量力但又猛烈挣扎的困兽,凶狠得想要把他吃了一般。但再往下那张一张一翕拼命在汲取着空气的嘴,和起伏不平的胸口,昭然若揭着事实的另一面。
  顾飒明升起一股强烈的疑虑,眼前祁念的样子却让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俯身过去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死死抓住祁念的肩膀,回答他:“祁念?那是假设的,没有为什么那么说,因为只是假设,懂了吗?”
  真正握住,绷紧的身体下凸出的骨骼被硌在手里,顾飒明才发现祁念比他看起来得还要瘦,还要单薄,除了身高,甚至不如只在上初一的飒清身板结实。
  他一双手好像就能完全掌控住手里这个人。
  顾飒明不清楚祁念是否有什么心因性疾病,只能试着继续出声安抚:“祁念,你看着我,那只是假设不是真的。”
  “哥哥跟你保证。”
  祁念的肩膀被人扣紧,耳边响着那些话,他的眼里慢慢聚拢了一层雾气,却迟迟没有凝结,也没有散去,只能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焦躁的人。
  祁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或许只是种抵御剧烈恐慌的应激反应。
  那么顾飒明刚刚迫不得已哄着他的时候,一定也不明白之前那句话有多么残忍。
  他的人生只是一出全凭他人戏耍的黑白影像,他就是这本剧本里逃脱不得的,最不堪又最哗众取宠的小丑。他被世界遗弃了太久,哪怕浑身是刺,随便一点诱惑与好处就能让他摇摆不定,随便一句话也可以把他划拉个鲜血淋漓。
  作者有话说:
  舍不得虐的甜文爱好者走上了不得不虐的道路


第十九章 
  前头的司机听到了点动静,微偏头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没事。”
  一轻、一沉的声音同时响起,有种微妙的尴尬在周围流窜。
  顾飒明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继续对司机说:“没事,开车吧。”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姿势,祁念的头已经低了下去,不知道在看哪里,只剩眼角还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水红。
  是祁念先往后挪了挪身子,于是顾飒明手上也瞬间松了力,跟他恢复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祁念好像会本能地去害怕和抗拒情绪外露,此时的他坐在那里,看上去沉着得别扭。
  “你不想让我去上学吗?”祁念重新抬头,手指指甲紧紧抠着掌心。他观察着顾飒明脸上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顾飒明闻言将眉拧得更深:“没有的事。”
  祁念知道顾飒明有些生气了。
  确实是他的反应太大了,“假设”这两字还是他先提出来的。顾飒明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可能会觉得他是在贼喊捉贼。
  但刚刚那句——“哥哥跟你保证。”
  不是不喜欢他叫哥哥的吗?
  应该是真怕自己出了事,才一时间“口不择言”吧。那样的自称和温柔,顾飒明在他那个弟弟面前,应该是早已滚瓜烂熟了。在紧急情况下对自己说出来,也不奇怪。
  可那样的自称和温柔,还是令他从梦魇中醒来,让他再度在清醒的痛苦中失措。
  祁念如今在班上的处境没什么变化,既不是没存在感,也不止是游离于集体外——一个备受关注又被孤立排斥的边缘人物。
  他身上那个透明的罩子也还在。
  除了第一天作业没交齐,之后何佳彦来找他收作业时,祁念一样都没落下过。反正每天晚上待在自己房间里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刘妈再也没进过他房间,或者说再也没见到她来过二楼。
  终于再也没有人叫他小少爷了。
  最开始那两天,他躺在床上几乎整夜都没睡,听空调运转的声音,听自己的心跳声。窗外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阵夏虫的鸣叫。
  虽然眼里酸涩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但祁念依旧觉得耳边的一切声响都是那么轻快。
  他好像是一个那么容易知足的人。
  今天早上大家都悠闲地坐在座位上干自己的事,月考后老师们就算布置了作业也都不会收。
  祁念一进教室便趴在桌子上,无神的双眼因为看起来太过疲累而显得更加沉闷。
  何佳彦转过身来,不自觉地小心翼翼道:“祁念,我想挪一下椅子,它跟你桌子边卡着了……可不可以麻烦你,那个。。。。。。”
  祁念听到后坐起来,将自己的桌子翘了翘,让她把椅子边挪了出来。
  “谢谢啊。”何佳彦说。
  “不用谢。”祁念说完又趴下了。
  因为徐砾的原因,何佳彦对着祁念的时候也有点提心吊胆的,不过一天天作业收下来,祁念虽然没有让人想要交流的欲望,但她觉得祁念还挺好说话的。
  徐砾挎着书包走进来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啧啧,昨天又干嘛去了?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他对祁念装没听见已经习惯了,继续噼里啪啦地说:“今天看着怎么比上个星期还萎?上星期还可以当成你是为了欢迎我……”
  “我想睡一会。”祁念看了他一眼。
  徐砾顿时噤声,吐了吐舌头,他将书包放下后,才说:“你睡吧,等会老师来了我叫你。”
  祁念阖上眼时,细软的睫毛耷拉下来,便是将他身上最尖锐的东西藏了起来。清晨升起的太阳还没转到窗边,柔弱的自然光打在他脸上,轻缓地一呼一吸把看着他的人的时间都拖慢了。
  真是个睡美人啊,比他平常打工地方的那些人好看多了,小漂亮没白叫,徐砾边撑着脑袋想着,边忍不住伸手去轻点了点祁念的耳朵和侧脸。
  哪怕第一眼就将人看穿,他也想不明白,祁念会因为什么,也过不好这一生呢?
  徐砾移开目光,一抬头就跟隔了两个座位的顾飒明来了个“狭路相逢”。他脸上立马浮起笑容,朝顾飒明做出一个颇为无辜又有点无赖的表情。
  只见顾飒明脸色差劲地离开了座位,换来徐砾一阵莫名其妙。
  接下来一整个早读都没人过来,大家猜到超哥肯定是在改卷子誊分数,不出意外第一节 数学课时月考卷子就能发下来。
  很多人脸上都透着隐隐的紧张和期待,虽然数学联赛的名额全年级就五个,但除了这个,大家对自己考了多少分;在班里、年级排名多少;跟自己的假想敌相比如何;争论答案的那道题到底谁是对的……都很好奇。
  张超手上拿着一摞卷起来的白卷子进来时,祁念还在睡觉。他桌前有高高的一沓书挡着,头朝向徐砾那边,不是很惹眼。而且好在张超上课前也不喊起立。
  “这次月考因为跟联赛名额挂钩,所以比较难,”超哥拿手把卷子撑在讲台上,慢悠悠地说,“但其实也没有难到哪儿去,未必拐几弯你们就不知道了?”
  台下一片嘁声。
  超哥扶了扶眼镜,白胖的脸上哼笑一声:“不过我跟年级组长把卷子改下来,真的……”他停顿了一下后得意地说:“真的很是大吃一惊啊,你们知道吧,就是改着改着目瞪口呆那种。”
  施泽开腔了:“有人考了0分?”
  超哥问:“你啊?”
  “那可不是我,我到底什么水平超哥你能不知道?”
  “小学菜鸡的水平。”
  大家哄然大笑,算是缓解了一点心里的忐忑。
  张超没再继续跟他扯皮,开始发起了试卷——发试卷时报分数并简单点评,这是他们又爱又恨的超哥的“国际”惯例。
  前面一水的都是110多、120多的成绩,偶尔有两个130多的高分。
  “顾飒明。”超哥喊完名字后眼睛瞟在卷子上,就是不报分数,把所有人胃口吊了个足。
  ——除了已经站在讲台边一脸坦然的顾飒明本人,和还在睡觉中的祁念。
  连徐砾都摇着凳子等着听超哥的下文。
  “147分。”
  “哇——”伴随而来的是全班拉长地惊叹,接着便有人开始交头接耳,教室内氛围开始躁动,无论过多少次都满是艳羡。
  顾飒明卷子垂在手里,泰然地走回座位。
  超哥顺便说了他两句:“顾飒明你看看你那最后一题的最后一小问,根号二算成二倍根号二,自己想想哪错了。”
  顾飒明这才虚心地笑了笑,语调轻松道:“看错了辅助线。”
  超哥理了理手里剩下的卷子,虽然看起来心情挺不错,但还是话里有话地敲打了他一番:“放以前你就是看错两条、三条辅助线都没压力,现在我看未必了。”
  众人听了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施泽也狐疑起来,他悄悄问道:“诶,超哥这什么意思?”
  顾飒明把答卷收进抽屉,翻到问卷的最后一页:“可能有人是满分吧。”
  “不可能啊,”施泽脱口而出,又转转眼珠分析了一堆废话,“咱们班肯定没有,连咱们班都没有,那理2和全年级就更不可能了……”
  顾飒明在草稿纸上歘歘列出几行式子,最后落笔写了个“√2”,说道:“我们班有。”
  作者有话说:
  徐砾:嘻嘻嘻嘻触感细腻丝滑噢章 (发出来十五分钟内会有修改,以后可以等等再看~)


第二十章 
  又报了好几个平平无奇的110左右的分数,超哥抬了抬眉毛:“徐砾,129。”
  “请假一个星期还能考出这个成绩,挺不错。”
  施泽瞅了徐砾一眼,撇嘴朝眼睛额头上吹了口气。
  徐砾坐下后将卷子仔细地折好,放进包里,他想着也该把祁念叫醒了,刚转过身来着——
  “祁念。”台上报了下一个名字。
  这个班里被群体孤立的人就两个。
  徐砾大家都很“熟”,对分数早已见怪不怪,他的成绩一向不差。只是好成绩可以用来给有些人锦上添花,对徐砾这样的人却没用。
  祁念就有点不一样了,不少人对他最开始的敌意,就来自他们给贴上的“走关系户”标签。再多余的理由,便是谁让他跟徐砾沆瀣一气,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于是哪怕是像何佳彦这样老好人性格的同学,也都十分好奇祁念的成绩。
  偏偏此时超哥又一次停顿下来。
  不过喊了名字,怎么没人上来?大家通通张望起来。
  徐砾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压低声音叫他:“祁念,快醒醒。”
  祁念下一秒抬头坐起。虽然教人看不出迷迷糊糊的样子,但他的左边脸颊上有一块被手臂压出来的浅色红印,润红的嘴唇还微微张着。
  超哥看着他开起玩笑来:“晚上干什么去了?做数学题?”
  祁念缓了缓还有点发胀的脑袋,起身上去。
  “祁念,150分。”
  超哥虽然声音还端着官方的腔调,但他满脸都是激动和高兴,可能是祁念年纪偏小,又瘦瘦弱弱一个,张超那双眼睛里都看出了怜爱之感。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遭陷入一片鸦雀无声,有人吃惊到无声地空张着嘴,有人拿快瞪出来的眼珠子不约而同地跟旁边的同学对视,然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却没有再多的、应有的反应。
  施泽翘起的椅子霎时落回平地,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我操?我没幻听吧?”
  游浩傻乎乎地偏过头搭话:“他别是个天才吧……”
  施泽看看顾飒明,给了游浩一记眼刀。
  顾飒明右手的笔在中指和食指间灵活转动,他连头都没转,不置可否。
  “啪嗒。”不知道是谁不一不小心把书掉在了地上,落地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超哥扶了扶眼镜,眼睛眯得快看不见了,笑道:“都傻了啊?傻了就对了,我们班新来的祁念同学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样的卷子实在太漂亮了!”他还拿着祁念的试卷欣赏又欣赏,最后总算给到站在一边的祁念的手上,“刚刚上楼上课,你们是没看见,理2班主任的脸都快拉到脚上去了。”张超边乐呵呵地说,边去掏粉笔盒。
  祁念走近座位时,卷子被徐砾一把扯了过去,两眼放光:“我去,小漂亮你可以啊!”
  下课后,超哥前脚刚踏出教室门,探讨欲在被压抑并发酵了大半节课的理1教室内瞬间爆发,坐得近的前后左右都凑在一堆,疯狂输出着自己的想法。
  “天呐,这是哪里来的怪物,一分没扣?”
  “顾飒明都只有147分……”
  “顾飒明那是不小心看错了好不好!不然也是150!”
  “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啊。。。。。。”
  话题几乎都围绕着祁念数学考出满分展开,因为这跟大家的预期大相径庭,与之相伴的更多是震惊下的质疑和不敢置信。
  一个男生松口道:“那他能进我们班倒是能理解了,你刚刚看见超哥没,那小眼睛闪得可真他妈亮……”
  “操!万一是作弊呢?我当时坐他斜后面,看见他是从最后一题往前做的!可能是想等别人选择题写完了……”
  那人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猜测里的逻辑不通,只是他激情反驳得声音高亢,在一众高谈阔论中凸显了强烈的存在感。
  作弊这个词,飘进了人们的耳朵里,粘浮在经不起考验的猜疑上。
  徐砾原本正死皮赖脸地磨着祁念给他讲讲数学题,这时他突然起身,把椅子刮得地面直作响,靠得近的人纷纷不爽地捂住耳朵。
  但谁都知道,徐砾平日在班上行事并不高调,除非有人惹到他了。
  徐砾歪歪扭扭地站着,朝那人眨了眨眼,里头闪着危险的精光,他笑道:“说谁作弊呢?倒是站到我面前来说一下试试?”


第二十一章 
  祁念刚刚对徐砾还不理不睬的,这会儿抬起了头。
  他完全没有想到徐砾会帮自己出头,毕竟接近是一回事,为了他惹上麻烦又是一回事。
  祁念踌躇地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徐砾的衣角,想告诉他没关系的。
  可站着的人显然没有要作罢地打算,边幽幽地眯着眼,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右边裤口袋。
  那个男生到底也是年轻气盛,遏不住“腾”地起身,可其实就算他身边的同学没出手拦着他,他也不敢再妄动。
  徐砾有多疯,他们没亲眼看到过、亲身经历过,不过仅凭年级里那些流传烂了的真实故事,都足够让人有所忌惮。
  那人被盯得头皮发毛,哪怕不敢动,也仗着人多势众,嘟囔着逞狠喊道:“关你屁事啊,跟男人搞还不够你操心。。。。。。”
  “徐砾,出来一下!”后门传来一声痞里痞气地喊,打断了那人嘴里不知死活的话,也打破了教室中僵冷到极点的氛围。
  祁念思维迟缓又存疑地从刚刚的对话中出来,转头望出去。是个染了一头黄毛的男生,个子很高,身材干瘦,看起来不修边幅,不像是在学校里他常能见到的学生模样。
  有种错觉,祁念觉得那人有两秒的视线是对着他的。
  徐砾从始至终都未露破绽的脸色在看见来人时,终于细微地变了变。他松开手里的小刀,缓缓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径直走了出去,将一切的不堪入耳丢在身后。
  祁念看着两人消失在走廊拐角。
  恰好广播里响起了上课铃,刚刚一直岿然不动坐着的顾飒明倏地起身。
  施泽也从突然偃旗息鼓地对峙中回神,问道:“干嘛去啊?”
  “上厕所。”
  “叶大小姐的课诶,怎么刚刚不去。。。。。。”不等施泽说完,顾飒明人已经走出去了。
  祁念默默放下手中的笔,也跟了出去。
  祁念进厕所门时,刚好跟走到楼梯拐角的叶小琴错身而过。
  他一进去便跟顾飒明眼珠对上了眼珠,里面再没有别人,祁念一时间始料不及,连忙把视线下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顾飒明下半身有一半被隔板挡着,也凑下头颇为玩味地说:“喜欢看人上厕所?”
  祁念眼睛瞪了瞪,意识到什么之后立马瞟开。
  倒是顾飒明又先开口了:“这就是你说的假设?可数学联赛全年级有五个名额,祁念。”
  祁念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他这样叫出来后,垂了垂眼睫,说的却是另一回事:“你不会觉得生气吗?”
  顾飒明虽然系好了裤腰带,但人却没动,顺着对方幼稚又好笑的问题问了下去:“我为什么要生气?”
  在等待回答的时间里,顾飒明隔着这一段距离凝视着祁念的脸。
  明明不够段位却要来主动挑衅,明明讨厌他却还上赶着凑过来,明明胆子不大却总是一副冷淡自若的样子。
  顾飒明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从楼梯下来时,看见祁念整个人躲在赤木大门背后的阴影里,与他一步之遥的阳光就在外面。祁念探出一只手,像是想去触碰空气里的阳光,但纤瘦瓷白的手畏缩又迟疑。
  最后就要触碰到时,祁念却在转眼间垂下手臂,直接挺直背走了出去。
  犹如一个两手空空却仍旧义无反顾奔赴战场的战士,顾飒明冒出这样的联想。
  “徐砾说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数学也是。”祁念像在阐述什么定理一般说道。
  “别人凭本事考得比我高,我难道要因为嫉妒而生气吗?”顾飒明走向他,一点点逼近,言辞凿凿,“或者有违智商地也说你作弊,这样才对?”
  祁念有根头发不小心扎在了眼睛里,他伸手拨了拨,往后挪动一小步后边眨着眼边疑惑地问:“你相信我吗?”
  “别动。”顾飒明却低喝一声,抬起手,快而准地捻掉他掉在眼睛边的头发。
  祁念真的怔愣在原地不敢动了,他只觉得眼周被无意碰到的地方痒痒的,像被羽毛划过一般。
  顾飒明忽略过那双刚刚因排斥异物而蓄起一汪小泉水的、微红的双眼,不着情绪地回:“我相信我的智商。”
  顾飒明绕过祁念走到洗手台,水流打在池壁上的声响充斥在整个厕所,他洗完手后随便甩了甩,走了出去。
  祁念懵在原地好半天,后知后觉地转身刚走出去,就看见顾飒明去而复返,站定两秒后对他说:“离徐砾远一点。”
  。。。。。。
  祁念眼底恢复了清明,携着丝丝冷意,说起话来倒还是不波不澜的:“那这是你的命令,劝告,还是关心和提醒呢?”
  顾飒明一时沉默下来,他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而他跟上次搬着桌子时一样,有了同样的感觉——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已经上课了。”祁念替他说出那句轻飘飘的台词。
  两人又算是不欢而散,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时,叶小琴嘴里停下来,手里拿着教鞭撑在讲台上,悠哉地看着他俩。
  徐砾已经回来了,他朝祁念挤眉弄眼,小声问:“你干嘛去了?”仿佛课间的事已经翻篇过去。
  台上的叶老师目光敏锐,拔高声音道:“迟到了还讲话?你们坐在最后一排的是有什么特权还是怎么回事?”她敲了两下黑板,颇带警示意味地扫过他们几个人,才接着讲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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