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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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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城每个社区都有游园会,规模最大的当属寻珊公园的游园会。
  洛昙深此前从未参加过,十分新奇,一到公园大门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睁得老大。
  洛宵聿牵着他买票,又在流动小摊上给他买了王冠头饰和王子权杖,还有一件银光闪闪的小披风。
  ——这些都是游园小男孩的标配。
  他开心极了,拉着洛宵聿在各个摊子上穿梭,套圈、射箭、看尚未点亮的花灯、和其他小孩一起跳舞,甚至跟在几位老大爷背后,有模有样地猜灯谜。
  玩到下午,才终于有些累了。
  洛宵聿买来好些食物,蒸糕、丸子、烤串……全是外祖母不让吃的“坏食物”。
  “咱们偷偷吃。”洛宵聿笑着说。
  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个丸子,立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万分。不过即便想要狼吞虎咽,他的吃相仍旧无可挑剔。
  “哥哥,那些人在看什么?”吃完最后一块蒸糕,他抻着脖子,指了指一个围着许多人的铺子。
  “糖人。”洛宵聿看过铺子旁放着的宣传纸板后说,“原来是有名的老手艺人。走,我们也去买一个。”
  坐在铺子里的是一位老师傅、四位小师傅。展示台上插着不少已经做好的糖人。
  洛昙深挤到最里面,兴致勃勃地看着糖人。
  小孩子们喊着“我要孙悟空”、“我要仙女”,家长们心甘情愿地掏钱,满足自家宝贝的新年愿望。
  洛宵聿问:“小深想要哪个?”
  “要最大的那个!”他挥舞着权杖,权杖上的星星指着展示台中央的凤凰。
  老师傅亲自将凤凰取下来,笑呵呵地递到他手上。
  洛宵聿告诉他,凤凰正是这位老师傅做的。
  他珍惜极了,一路小心护着凤凰,生怕被别人挤坏。
  “不尝尝吗?”洛宵聿问。
  他连忙摇头,“这么漂亮,我舍不得。”
  “放久了会坏的。”
  “凤凰怎么会坏呢?哥哥,我们回去吧,我要把它插在我房间的窗户上,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时间还早,入夜之后,造型各异的花灯会尽数点亮。
  洛宵聿问:“现在就回去?”
  洛昙深笑得很乖,“先把凤凰送回去,万一被挤坏了就糟了。”
  不过,凤凰最终没能插在外祖母家的窗户上。
  在寻珊公园大门口,洛昙深被一阵哭声吸引了注意力。
  蹲在门外哭泣的是个瘦小的男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穿着老气陈旧的衣服,脸颊红肿,浮着巴掌印。
  洛昙深蹲在男孩面前,摸了摸男孩的头,“弟弟,你怎么了?”
  男孩两眼通红,擦掉眼泪就要走。
  “你别走呀!”洛昙深拉住他的小手,“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哭?”
  男孩很矮,力气小,挣脱不开,哭得更厉害了。
  “大年初一不能哭的。”洛昙深帮他擦眼泪,“哭了这一年都不会开心。弟弟,你乖乖的,不要哭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
  男孩摇头。
  “你……”洛昙深伸出手指,想碰一碰他的脸,“你被打了吗?”
  男孩还是摇头。
  洛昙深又问,“你的家人呢?我带你去找他们吧。”
  男孩又掉泪。
  “哎呀你怎么又哭了?”洛昙深急了,“说了今天不能哭的。你去公园里玩吧,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你看我的凤凰,好不好看?就是在公园里买的哦!”
  男孩怔怔地看着凤凰,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轻触一下。
  洛昙深赶紧退开,“不能摸的哦,它是我的,你想要可以自己去买哦。”
  男孩难堪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将眼泪都擦干净,向与公园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洛昙深不解,喊道:“咦,你怎么不进去?里面很好玩!”
  男孩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但右手抬了起来,边抹眼泪边颤声道:“我没有钱,进不去。”
  “啊?”洛昙深对“钱”没什么概念,看向洛宵聿,“哥哥?”
  洛霄聿叹了口气。
  男孩已经走远了,正要过马路。
  一旦过了马路,就追不上了。
  洛昙深突然跑起来,“弟弟,弟弟,你等等!”
  男孩在路边转过身。
  银色的披风猎猎作响,镶嵌水晶的王冠闪着光。洛昙深喘了口气,十分舍不得地将凤凰递到男孩面前,“你不能进去也没关系,这个送给你!”
  男孩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凤凰。
  “拿着呀!”洛昙深将竹签放在他手里,仗着自己比较高,又拍了拍他的头,弯着眉眼笑,“弟弟,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真的不能哭的,就算被欺负了也不能哭。凤凰现在是你的了,不要哭了哦!”
  男孩似乎在发抖,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他端着哥哥的架子,挥着手说:“不客气!弟弟,新年快乐哦!”
  光芒透过凤凰的金羽,洒落在泛黄的记忆上。
  洛昙深眯起眼,心中的湖水像被投入了一枚小石子,晕开一圈圈波纹。
  他早已记不得男孩的模样,而当年陪着自己的哥哥也已离世。
  一切仿佛都变了,可那只不曾停在他窗户上的凤凰,竟像穿越过十数年的时光,回到了他手上。
  “喜欢。”他声音很低,近乎自语。
  单於蜚笑了笑,“那就好。”
  不远处又响起鞭炮声,洛昙深凝视着凤凰,又问:“你为什么会做糖人?”
  单於蜚一边收拾一边道:“糖人又不难,以前跟人学过。”
  “为什么学?”
  “你问题很多啊。”单於蜚搬着石板往楼上走,“学一门手艺,多一条赚钱的门路。”
  洛昙深跟着他上楼,将凤凰插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终于从童年的回忆里脱身,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你倒是多才多艺。”
  已是下午三点多,再过一会儿,单於蜚就得出发去鉴枢上晚班。
  洛昙深将得到的奖品摆在桌上,上午套圈套得起劲,此时却索然无味,“都放你这儿吧。”
  单於蜚点头,“嗯。”
  洛昙深没事干,拿起塑料卡车把玩,一个不小心,被缝隙夹住了指甲。
  “指甲得修剪了。”他放下卡车,自言自语道。
  单於蜚走近,看了一眼,“你套到了一个修剪工具盒。”
  洛昙深先是一愣,而后挑眉笑:“你剪?”
  “可以。”单於蜚说。
  洛昙深这双手定期接受护理保养,指甲的每一个弧度都经过精心打磨。
  见单於蜚从工具盒里拿出指甲刀消毒,他好整以暇地问:“你行不行啊?”
  单於蜚做完准备工作,牵住他的指尖,看了他一眼。
  他眉梢轻轻一抖,觉得这沉默的一眼里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情绪。
  光线从窗户穿进来,暖融融地照在两人身上,凤凰的影子倒映在桌上,比翼成双。
  谁也没有说话,除了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和麻将洗牌声,周遭就只剩下指甲刀的声响。
  洛昙深看着单於蜚低垂的眉眼,心头时而空落时而满胀。
  “猎物”张开了爪子,正在细细地挠着他的心房。
  许久,单於蜚放下锉刀,“好了,去洗手。”
  洛昙深摸了摸中指,指甲剪得不深,没贴着肉,形状不像平时那样圆融完美,左右两边细看并不对称,但不知怎地,他却觉得十分顺眼,于是道:“不错啊。”
  单於蜚微笑,“是吗?”
  “以后都帮我剪。”他靠上去,双手环住单於蜚的脖子,驾轻就熟地撒娇,“好吗?”
  单於蜚注视着他的眼,笑意愈浓,须臾,应道:“好。”
  新年的第一个夜晚,有人放纵,有人仍在为生活奔忙。
  洛昙深没有与单於蜚一起去鉴枢——他有自己的生活圈,不至于一谈恋爱,就耽于其中。
  会所衣香鬓影,许沐初笑着与他碰杯,“终于追到了?”
  他品着酒,眼中倒映着喧嚣与欲望,“有我追不到的吗?”
  “啧啧!”许沐初竟是翻出了手机里的记事本,醉醺醺地说:“那我得给你记个时间,看你这回什么时候玩腻。”
  洛昙深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不快。


第58章 
  春节是鉴枢海鲜餐厅一年里最有人气的时候。
  不少平日里消费不起,或者舍不得花一大笔钱犒劳自己的普通人过年时也“阔气”起来,带着家人前来享用原城最高档的海鲜。
  单於蜚连着上晚班,初六夜里再上一趟,后面就能休息两天了。
  还不到晚宴供应的时间,他坐在换衣间的角落里,低头看手机。角落里不太明亮,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将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衬得格外明显。
  他正在看的是微信聊天记录,手指在屏幕上划得很慢,遇到语音信息就将手机挪到耳边,明明已经听过很多次,再听时还是认真而温柔。
  洛昙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时和面对面说话时不太一样。同样一句略带戏弄的话,经过语音功能一过滤,竟是可爱许多。
  “我今天不去找你啊,有个局。”这是初二的信息。
  “宝贝儿,想你了,在干嘛,有没有想我?”这是初三。
  “我到了。”初四。
  “哎,腰痛,你昨天弄死我了。”这是初五。
  今天初六,很多人的春节假期即将结束,洛昙深还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单於蜚回顾完最近的聊天记录,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准备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当初刚来工作时,他只是最普通的服务生,负责做清洁,连包厢都不能去,后来成了大堂烹饪服务生,渐渐开始服务包厢里的重点客人,现在已经能在厨房打下手,几名主厨忙不过来时,一些菜肴便出自他手。
  到了六点,大堂已经坐满,包厢也全部订完。服务生不停将点菜单送到厨房,后厨跟打仗似的,单於蜚却气定神闲,毫不慌乱地料理着面前的食材,做好一份,就按铃让人端走。
  “小单这是有大将之风啊。”一名主厨笑道:“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还是个学徒,外面客人催,里面师傅催,我忙得焦头烂额,差点撂担子不干了。你这心理素质也是绝了,不慌不忙的。”
  单於蜚摆好盘,“出了错还得重做,更耽误时间,不如按平常的节奏来。”
  没过多久,领班杨晨露来厨房找人,“小单呢?小单在不在?”
  单於蜚抬头,像是在等待什么,眼中极不明显地滑过一缕光,“嗯?”
  “外面需要人现场烹饪,几个新手搞不定,你去顶一顶。”杨晨露说。
  光在瞳仁最深处熄灭,单於蜚洗干净手,“我这就去。”
  餐厅定位高端,但人一多,再高端的地方都显得吵闹拥挤。
  单於蜚在各个餐桌间穿梭,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十点。
  每天的晚宴持续到十二点,但一般十点之后,大部分客人便会埋单离开。
  这阵子正逢假期,凌晨才消停是常态,而今日是假期最后一天,客人走得早,大堂只剩零星几桌还没有收席。
  单於蜚本想回厨房,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整个大堂都很热闹,男人独自坐在一张小桌边,并不起眼。现在很多客人已经撤退,他孤单的背影就格外引人注目。
  单於蜚知道他是谁。
  平征——洛昙深的前任,数次与洛昙深一同前来用餐。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单於蜚不知不觉皱起眉,眼神渐沉。
  平征周围已经没有客人,远远看去像一座寂寞的孤岛,潮汐一来就将被淹没。
  这个点,很少有客人还会加菜。平征却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份炙烤蟹脚。
  这是一份需要现场烹饪的菜,服务生一边向厨房跑去一边喊:“小单,C05桌,麻烦了!”
  单於蜚向平征走去,直到站在桌边,才发现对方双眼通红。
  平征点了很多菜,满满摆了一桌,都是价格相对较低的菜品。他喝了酒,认不得单於蜚——当然即便不喝,应该也认不出。
  他抬起眼,看了看单於蜚,很快局促地别开目光,大概是酒精上了脑,不太清醒,絮絮叨叨地说起来:“你,你别看我点的都是低档菜,我以前也点过价格最高的海鲜,叫,叫什么来着……哎我记不得了。”
  单於蜚目光冷沉,脑中闪过洛昙深几次带平征来用餐的情形。
  平征说着话,竟然哭了起来,“很久没来过了,今天过节,我就想,就想奖励自己一顿好的。可是,可是怎么这么贵啊?以后说不定就不能来了。”
  这时,炙烤蟹脚被端上桌。服务生诧异地碰了碰单於蜚的手臂,用眼神问——他怎么哭了?
  单於蜚摇头,示意服务生离开,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烹饪。
  平征一边抹泪一边喝酒,眼中早已没了焦距,低喃道:“我没有犯错,他为什么不要我了?凭什么不要我?”
  单於蜚的手一顿。
  “我走不出来的……”平征缓缓伏在桌上,声音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火候稍有偏差,蟹脚烤过了头。单於蜚看着平征被眼泪弄花的脸,沉声道:“趁鲜。”
  平征不住抽搐,没有动筷。
  事实上,他点得虽多,却没有吃几口,酒倒是喝得不少。
  单於蜚正欲离开,忽听他道:“我,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一直在这里工作。”
  “是吗……”平征垂下头,很快精神一振,“那你是不是经常见到洛,洛先生?”
  单於蜚冷冷道:“哪个洛先生?”
  平征脸颊泛红,“就是洛先生啊,鉴枢是他家的产业。”
  单於蜚默了几秒,“见过。”
  平征竟是伸手想扯住他的衣袖,“洛先生还好吗?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带人来过?”单於蜚帮他说完。
  平征睁大双眼,眼泪再次滚落,“你看见了?他身边已经有别的人了?”
  单於蜚静立着,许久,点了点头,“嗯。”
  身后传来近乎崩溃的嚎啕大哭,单於蜚步伐沉稳地向厨房走去,这一晚始终挂在唇边的笑意凋零枯萎。
  洛昙深从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抽身,心情不错地给单於蜚发信息,“在干嘛?”
  单於蜚迟迟没有回复,他看了看时间,并不着急。
  此时正是餐厅最忙碌的时刻,单於蜚的手机也许根本不在身边。
  “少爷,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哪里休息一下?”林修翰坐上副驾,手里拿着平板。
  洛昙深靠在宽敞的后座,想了想,“我明天有哪些活动?”
  林修翰调出行程安排,挨个汇报完,又说:“少爷,开年事务多,最近您得辛苦辛苦了。”
  洛昙深笑,“无所谓,今天累了,直接回去吧。”
  车在城市的五光十色里穿行,洛昙深眯眼看着窗外,时不时摁亮手机瞧一眼。
  单於蜚还没有回复。
  行到一处十字路口,车因为红灯而停下。洛昙深注意到一家咖啡书店的硕大LED广告牌,直起腰背,突然问:“平征还在这儿工作吗?”
  林修翰一愣,“少爷,您怎么突然想起他?”
  “看到这书店就想起了。”洛昙深十指交叠,状似不在意,但眉心很轻地皱了皱。
  与别的“猎物”相比,平征算是给他留下了挺深的印象——分手时将他痛骂一顿,说他虚伪、没有心、不配被爱,还说他的行为比别的纨绔更加恶劣。
  很奇怪,这些话他本来都快忘了,最近却莫名其妙地想起,魔音似的在脑子里回荡,于是连同“平征”这个名字,也记得清楚了一些。
  想到“不配被爱”,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不配被爱”的自然不是他,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被疼爱着。
  单於蜚看似冷淡,实则温柔入骨。他甚至不明白,单於蜚给予他的温柔从何而来。
  那天许沐初说要记录一下,看他什么时候腻。他没告诉许沐初,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嗅到半分腻味的征兆。
  “他年前辞职了。”林修翰说:“去南方旅行,有没有回来我暂时不清楚。少爷,您想知道的话,我明天就去查。”
  洛昙深摇头,“不用,随便问问而已。”
  “不过既然说起,我倒是有个情况想向您汇报一下。”
  “说。”
  “刚与您分手之后,平征状态稳定,但后来工作上却频繁出错,多次请假。”林修翰道:“原因不明。”
  洛昙深摩挲着下巴,“因为我?”
  林修翰叹气,“我并未过多关注,少爷,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他不会影响到您。”
  洛昙深沉默片刻,“如果他需要钱,你再给他一笔就是。”
  林修翰诧异,“少爷,您从不在分手之后介入前任的生活。”
  “我善心大发了不行吗?”洛昙深闭上眼,懒散道:“你看着办吧。”
  林修翰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十分不解。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自从和单於蜚在一起,很多行为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每每想起平征那句“不配被爱”,他都有反驳一番的冲动。
  放在一旁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他拿起一看,是单於蜚发来的消息。
  “刚才在工作,没看到。”
  他立即勾起唇角,“想不想我?”
  过了半分钟,单於蜚才回复,“想。”
  他愉快地伸了个懒腰,丢开手机,吩咐道:“不回去了,去鉴枢。”
  与此同时,度过最惨淡春节的明昭迟在电话里道:“帮我查个人……嗯,姓单,单於蜚。”


第59章 
  洛昙深喜欢在“事后”腻在单於蜚身上,长腿交缠也好,伏于胸口也好,枕着肩膀也好,总之要肌肤相触,皮肉紧贴。
  这实在是很“双标”——以前与别的“猎物”寻欢作乐时,一旦完事,他便不欲与对方有太多肢体上的接触。隐隐知道承受的一方在情事后需要安抚,也顶多给予一个施舍性的吻。此时自己成了躺在下面的那一位,就跟无师自通了“黏人”这一本事似的,就连去浴室,也要单於蜚从旁搂着。
  “你今天不高兴?”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洛昙深趴在单於蜚胸口。
  他今日忙了一天,晚上这一趟是临时起意,刚才做的时候苦活累活全让单於蜚干了,他只用躺着享受。结束后还耍赖,让单於蜚按摩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有点累。”大概是灯光的原因,单於蜚的眼色比平时黑沉。
  洛昙深挑着眼梢看了一会儿,“只是累吗?”
  “嗯。”
  “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
  单於蜚很浅地笑了笑,“没有。”
  “没有就好。”洛昙深换了个姿势腻着,忽然想起在车里琢磨的事,一个挺身坐起来,将单於蜚罩在身下。
  “嗯?”单於蜚摁灭抽到一半的烟。
  “你……”洛昙深斟酌几秒,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
  单於蜚眼中微亮,唇角小幅度勾了勾,“温柔?”
  “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今天会来。”洛昙深说:“我很累,只想享受。你也累,但你还是愿意由着我,纵容我——即便状态不怎么好。”
  单於蜚轻吁了口气。
  “你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温柔的一种体现?”洛昙深俯身,气息透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蛊惑,“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温柔?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我?”
  房间里没有别的声音,心跳与呼吸的响动彼此交融。
  少倾,单於蜚眸光沉沉道:“我是你男朋友。”
  洛昙深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愣怔着直起身来。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单於蜚重复了一遍,“我们现在在谈恋爱。”
  洛昙深喉结滑动,好像有海水安静地蔓延到他的胸口,在没有星光的夜里,拍打出一圈圈带有腥咸味的细沫。
  单於蜚凝望着他,又道:“所以我应该温柔待你。”
  过了很久,洛昙深才回过味来,一时竟感到一缕说不清的不自在。
  春节之后,再有一个月,洛昙深的二十四岁生日就到了。
  一场小型会议后,林修翰随洛昙深回到办公室,旁敲侧击地询问今年的生日是否需要操办。
  无怪他小心谨慎——对洛昙深来说,“过生日”并非什么喜庆的事。
  可他身为秘书,全然不提生日又说不过去,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得硬着头皮来问一回。
  “操办?”洛昙深哂笑,“随便过吧,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声张。”
  林修翰立即点头,“是,是。”
  洛昙深丢下手里的文件,走去窗边,双手揣在西装裤里,神色冷淡地看着即将在春日里复苏的城市。
  他本来心情不错,但“生日”两字就像在他脚腕上绑了个千斤重的怪物。他被拖拽着向深渊沉去,周围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潮湿,他没有办法抵抗,连挣扎都是徒劳,直到那些冷湿的触感像蔓藤一样抓住、包围他的心脏。
  多年以前,他很喜欢过生日。
  外祖母会做一桌好吃的菜,哥哥即便在国外,也会准时打来电话。
  童年、少年时代,生日是特殊而美好的日子。
  但哥哥离开后,除了那些巴结、讨好他的人,便不再有人记得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十七岁生日时,他已经被送去国外,接受荒唐的心理治疗,洛运承却以给他庆生的名义在原城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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