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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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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臀绷得特别紧,背部僵硬地挺着,哪知还没挨着塌沿,手臂就被握住,继而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嗯?”他看向单於蜚,两眼条件反射般地睁大,潭水在眼中漾了起来,滑出一弧一弧闪烁的波光。
单於蜚已经脱掉了工作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尖领长袖T恤。
T恤一看就已洗过很多次,领口和袖口有些起毛。
洛昙深盯着单於蜚露出些许的锁骨,眼尾像吊了颗小心脏,抽抽地跳着。
单於蜚抖开工作服,铺在矮榻上,不说话,从洛昙深手中拿过便携式药瓶。
洛昙深不是没有坐过别人的衣服,但从来没有心理负担。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周围的人如何讨好他伺候他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这一回,他看了看矮榻上的工作服,喉咙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勒了一下,有种难以言说、分不清好坏的感觉。
“坐?”单於蜚终于开口。
“啊,好。”洛昙深闻言坐下,右手下意识抓了抓身下的工作服。工作服材质不好,也不厚实——他第一次见单於蜚穿时就知道。但它此时刚从单於蜚身上脱下来,里里外外都带着单於蜚的体温。
洛昙深收紧手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官格外敏感,竟察觉到残留的体温正从被垫着的腿臀蔓延向整个身躯。
那种感觉,就像被单於蜚的气息所包裹,被单於蜚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甚至像置身于单於蜚怀里。
廉价老旧的矮榻,突然成了家里那张名贵的贵妃椅。
洛昙深呼吸一滞,回过神来时,视线正好撞进单於蜚眼中。
单於蜚蹲在他面前,冷淡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脱掉短靴。
他试图在单於蜚的眼中捕获些什么,但那眸子实在太深邃,他看得胸口发闷,仍是一无所获。
“你不是想让我给你上药?”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单於蜚问。
洛昙深连忙蹬掉短靴,袜子也扯掉,将整只脚露了出来。
他刚做过足部护理,趾甲修剪得圆润平整,皮肤光滑如雪,但过了好几秒,单於蜚都只是看着,碰也不碰。
他皱起眉,下巴轻轻一扬,“怎么?”
“你受伤的不是左脚吗?”单於蜚语气淡淡的,“这是右脚。”
他一惊,才发觉刚才心思有些乱,一乱之下就出错了脚。
已经被戳穿,将错就错是不可能了,他只得蹬掉左脚的短靴,一声不吭观察单於蜚。
本以为单於蜚会说些嘲弄他的话,最起码露出讥讽的神情,但单於蜚面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反应,见他递出左脚,就接了过去。
粗粝的手掌托住脚腕时,他胸腔陡然一紧,小腹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好似有数不清的热流正在深处奔涌。
单於蜚垂着眼睑,睫毛挡住了眼波。从洛昙深的角度看去,便是什么也看不见。
药酒涂在没病没炎的脚踝,凉丝丝的,洛昙深却像被单於蜚的碰触撩起了周身的火。
这些日子,他每晚躺在贵妃椅上,用双手慰藉自己,想象的都是单於蜚的抚摸。今日赶来摩托厂,也是因为实在想念单於蜚加诸在自己脚腕上的触感。
他的呼吸越来越紧,深处的热流就像即将冲破阻碍的岩浆,他难耐至极,却又满足至极。
单於蜚抬起头时,看到的便是他潮湿的、微红的眼。
眼底的情欲仿佛已经倾泻而出,将眼梢染出粉桃一般的色泽。
单於蜚手指略微一紧,目光层层叠叠地压下,洛昙深眼前有些泛花,脑海中浮现着自己张腿自渎的浪荡模样。
夜里的猜想果然是对的,单於蜚的确是他的春药。
单於蜚很轻地叹了口气,将他的脚放下,手指油滑湿润,像涂着什么催情的黏液。
虽然那只是药酒的残留。
洛昙深微张着嘴,胸膛在皮衣下起伏,胸口某两处早已鼓胀挺立,正随着呼吸摩擦着贴身的衣物,勾起一簇接着一簇隐秘的快感。
单於蜚找来纸,擦掉满手的药酒,“药上好了,回去吧。”
一声“回去吧”让洛昙深清醒了几分,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赤裸的双足,看见腹下被撑起的形状。
单於蜚自然也看到了,却仍是无动于衷的漠然表情。
洛昙深突然有些恼,踩在短靴上站起来,“回去?”
“不然呢?”单於蜚从他身后拿起工作服,一抖,单手拎着搭在肩头,“你来找我上药,我已经给你上好了。”
洛昙深眉间涌起愠色,逼近道:“我只是来找你上药?”
单於蜚也不退,近距离睨着他,又道:“回去吧。”
也许是错觉,洛昙深在这句“回去吧”里听出了极浅的无可奈何。
但单於蜚有什么好无可奈何?
“赶人啊?”洛昙深勾起唇,笑得痞气又轻挑。他伸出手,一把勾住单於蜚的后颈,用力一扣,贴在一起的瞬间,他埋在眼前的锁骨上,在那洗过无数次的黑色T恤领口用力一嗅。
单於蜚眼神变了。
“我说过,你身上有机油味。”洛昙深压着嗓子,手指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我为它着迷。”
第17章
单於蜚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既没有退闪,也不像被眼前的人所蛊惑。
他一手勾着肩上的工作服,一手揣在裤兜里,垂眸迎着洛昙深的视线,眼中的光斑驳细碎,像被树荫笼罩的浅池。
“你这人——”洛昙深轻笑,松开手指,“这么淡定的吗?”
“上工铃要响了。”单於蜚说:“你回去吧。”
这是他第三次说“回去吧”。
“我要是不回去呢?”洛昙深赶在他擦身而过时拽住他的手臂,撩起眼皮,唇角含笑地望着他。
单於蜚停下脚步,侧过头来。
下一秒,洛昙深的右手已经攀附在他的心口。
“也不是这么淡定嘛。”洛昙深笑声沉沉的,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你的心脏在我手心里鼓噪,它出卖你了。”
单於蜚浓长的眼睫轻微颤抖,捉住洛昙深不安分的手,用了力,却没有用足够的力。
以至于洛昙深得寸进尺,手指向上“走”去,抚过锁骨与脖颈,最终停在突起的喉结上。
喉结不受控制地一抽。
洛昙深连眸底都绽出笑意。
“真性感。”他摸着那饱满硬韧的地方,由衷道:“我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就想咬住它,品尝它的颤栗与恐惧。知道吗,喉结比心脏更乐于出卖主人。你的心脏刚才只是跳得比正常频率快了半拍,而它,可是一直在颤抖呢。”
单於蜚手指紧收,终于将洛昙深的手挪开。
洛昙深当着他的面,将抚摸过他喉结的手指含入口中,挑起一边眉,微张着嘴呻吟。
秋日午后的光从窗外射入,大约因为穿过了金黄的树叶,而染上了几许泛黄的旧色调。洛昙深站在这一握光里,如老照片上风情万种的绝色美人。
单於蜚却似个全然不解风情的人,留下一句“我回车间了”,就大步离开。
“啧。”洛昙深偏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待对方已经走入秋光里,才喊道:“什么时候下班?我送你去鉴枢。”
单於蜚没有搭理。
“三点呗。”洛昙深自言自语,“小气。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单於蜚回到32车间时,上工铃正好打响。苟明本来想问问他那个衣着打扮不像厂区职工也不像家属的年轻人是谁,但时间仓卒,没能问出口。
机器声又开始轰鸣,单於蜚站在自己的工作台边,手里磨着一个巴掌大的零件,面上专注,却心不在焉。
被洛昙深摸过的地方又热又麻,那触感极其清晰,从心口到喉结几乎烧了起来,仿佛仍有一只手正在挑逗似的抚弄。
而洛昙深的呼吸也近在咫尺,好似正源源不断地喷洒在锁骨上。
脑中回荡着洛昙深的每一句话,或轻或柔,像盛夏砸落在河流湖泊中的硕大雨滴,激起的岂止一池涟漪。
他用力甩了甩头,回过神来时才发觉零件磨耗过度,算是废了。
车间允许一定比例的废件,但他向来仔细,零件报废的情况在他的工作台上屈指可数。
将报废零件拿去登记时,他下意识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洛昙深没有离开,单於蜚看到他时,他正背对着车间,闲坐在一条石凳上,抱着一口袋精品狗粮投喂流浪狗。
狗粮和装狗粮用的碗都是让手下人临时送来的,他翘着腿,靴尖被流浪狗们拱来拱去。
流浪狗这种毛脏得打结的物种他本来是不喜欢,更不愿意接近的。但中午在废弃车间看到单於蜚喂哺乳母犬和那一窝幼崽,又觉得好玩。
单於蜚那么一个冷淡的人,心肠还挺热,宁可自己不吃饭,也要给小动物留点儿口粮。
有趣。
脚下的流浪狗们看起来肮脏野蛮,但吃东西时却井然有序,不争不抢,吃到一口就退后两步,让同伴凑上来吃,吃完嘴里的再挤进来继续吃,有的甚至向废弃车间方向跑去,几分钟后引来一群同伴。
“还挺相亲相爱。”洛昙深自言自语,“那单於蜚平时就分你们一小碗,不够吃怎么办?”
流浪狗听不懂,有的埋头吃,有的抬头看他一眼。
他挺直腰背伸了个懒腰,隐约觉得身后落着一道目光,转过身去一瞧,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窗户。
单於蜚靠在窗边的墙上,手里拿着报废回执单,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却有些空茫。
三点,下班时间到了,车间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工人们大声说着话,有约去谁家打牌的,有约酒的,甚至有人做贼般地凑到一块儿,约去家属区外的小发廊嫖个妞。单於蜚从不参与集体活动,打过卡之后就从人群中挤出来。
“这儿!”洛昙深一手抱着狗粮袋,一手举起挥了挥,笑容带着傲气。
单於蜚眸色沉了沉,脚步有一瞬的迟疑。
七八只流浪狗正围着洛昙深转悠,个个甩着尾巴,一见单於蜚,连忙跑了过来,开心地叫唤。
“哟,认爹呢这是。”洛昙深上前几步,将狗粮袋往单於蜚怀里一塞,“手都给我拿酸了,你拿着。”
“怎么还在?”单於蜚问。
“说了要送你去鉴枢。”洛昙深笑,“怎么,觉得我说着玩儿?”
“我自己能去。”
“可我偏要送你呢?”
单於蜚余光一瞥,肩膀突然被勾住。
洛昙深在他耳边呵气,“狗粮放在哪儿?这儿还是中午那个车间?”
单於蜚肩颈僵硬地绷起,抬手将洛昙深推开。
但即便是如此不友好的动作,他做得也很温柔——起码洛昙深感觉得到这份温柔。
他没有多言,转身向废弃车间走去。
洛昙深愉快地跟上。两人后面还跟着一群流浪狗。
放好狗粮,单於蜚看了洛昙深一眼。
洛昙深正靠在门边,双手抱胸,一派闲适,“走?”
“你开了车?”单於蜚问。
“摩托。”洛昙深说:“可以带人的那种。”
单於蜚眉峰蹙起,不说搭,也不说不搭,沉默着向厂门口走去。
然而到了停车处,洛昙深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不想拿摩托载你了。”
“嗯。”单於蜚低低应了一声,“我骑车去。”
说着就要解开自行车的锁。
而就在锁发出“咔哒”声响时,洛昙深已经长腿一迈,跨坐在后座上。
单於蜚眼中终于泛起异样的光,就像连风都吹不皱的井水突然落入了一片明亮的月色。
“你……”
“载我。”洛昙深扬着下巴,毫不遮掩一身的骄横,“我脚还伤着。”
第18章
老旧的自行车搭载两个人很是吃力,加上正是秋雨连绵的季节,途中开始淅淅沥沥地落雨,单於蜚卯足了劲蹬车,最终还是没能赶在打卡期限之前赶到鉴枢酒店。
但领班杨晨露极有眼力见儿,不待他道歉,就让他暂时不用去餐厅帮忙,先洗个澡,别感冒。
洛昙深已经去了顶楼的专有套房,正躺在雾气氤氲的浴缸里驱寒。
浴室灯光明亮,安神香薰的气息掺进水雾中,他惬意地眯着眼,眼梢被热气熏成浅粉,唇角漫不经心地扬着。
片刻,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
这场雨淋得有点儿意思。
在厂门口,他不待单於蜚同意,就占了自行车的后座,所谓的“伤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划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单於蜚。
单於蜚有两个选择,将他赶下去,或者带着他走。
他记得单於蜚与自己对视时的眼神,瞳孔中好像掀起了一个小小的风暴,但这风暴还没有成势,就消弭于无。
单於蜚扶着车把,不再看他,将车推出几米远后也上了车,背对着他道:“那你坐好。”
“这你不用担心。”就在单於蜚开始蹬车时,他将手臂环了上去,搂住对方的腰。
即便是隔着衣物,也能清晰察觉到,单於蜚的腰背突然僵了一下。
想必那布料下的腹肌与腰肌,应当是绷得跟铁石一般。
他心中愉悦,却没有进一步撩拨,规矩地拽着单於蜚的衣服,待车已经在路上跑了十来分钟,才将脸轻轻贴在单於蜚后背。
背脊又是轻微一挺。
“别紧张。”他以过去哄身下人的温柔声线道:“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汗味儿,没什么好闻。”单於蜚说。
“你身上的汗味儿不一样。”他笑:“暖烘烘的,和机油味儿混在一起,让人……”
单於蜚打断:“车间里人来人往,我衣服上说不定早混上别人的汗味儿了。”
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眉心拧起,“真的?”
单於蜚没有回答。
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这人在骗自己。
天色渐阴,浓云遮住了偏西的太阳。单於蜚抬头看了看天,蹬得更加卖力。
疾风从身边飒飒吹过,他虚着眼,因为有单於蜚的遮挡,脸并没有被风给吹着。
突然想起了早已不在的兄长,反应过来之前就脱口而出:“很久没有坐自行车后座了,上一次坐还是念初中的时候,我哥载着我在风里狂奔。”
单於蜚没有反应,仍在奋力蹬车。
他垂下眸子,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此后许久,两人都沉默着。
路程过半,浓云终于挤下细雨,虽然不大,落在身上仍是令人心烦。
单於蜚在路边刹车,把工作服脱了下来。
他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直到眼前一暗,笼罩在四周的细雨突然被隔绝,才突然回过神来。
单於蜚将衣服像雨披一样罩在他身上,自己只穿一件长袖T恤,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将车蹬了起来。
“你……”工作服里没有汗味,机油味也极淡,却有种干燥而沉厚的气息,这气息不能用好闻或者难闻来形容,他不自觉地一嗅,便轻轻打了个颤,血液的流速仿佛正在加快,心跳亦渐渐加速,而方才低落的情绪像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托了起来。
“我淋惯了雨,无所谓。”单於蜚说。
他一手环着单於蜚的腰,一手抓着罩在头上的工作服,向来敏捷的反应似乎慢了几拍,半天才想到,单於蜚的意思大概是——但你应该没淋过雨,所以衣服借你挡雨。
工作服是廉价的塑料布,难看,但确实能遮风挡雨,甚至能维持一定的温度。衣服下面就像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单於蜚的体温还未消散,与他呼吸间涌出的热息纠缠在一起,裹挟暧昧,竟是烘热了他的脸颊与耳根。
心脏泵出阵阵热量,像无声的波段。他眨了眨眼,唇线不知何时已经抿紧。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风吹不到他,雨淋不到他,他看不到浓云投下的灰暗,只听得见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只看得见单於蜚单薄却有力的后背。
自行车停在酒店侧门处,单於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到了。”
也许是经了风雨,那声音比平时更凉一些,他却无端听出几分温柔。
浴室的雾气更浓了,浸在香薰与热水中,他有些困乏,又眯了一会儿,才从浴缸里起来。
浴袍就在一旁,却没有立即穿上,他赤身裸体踩在全身镜前,双脚陷在柔软的地毯里,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肩挺,腰窄,双腿修长,腹肌工整似玉凿,腿间的物事即便沉睡着,也格外惹眼。
下腹酝酿起某种冲动,眼眶泛起热度,周遭好似弥漫起不久前躲在单於蜚工作服下闻到的味道。
他微昂起头,双手下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占有单於蜚,想从***单於蜚,想让手中的火热贯穿单於蜚。
七点,餐厅正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刻,单於蜚在员工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本想吹干头发后立即去餐厅工作,杨晨露却让厨房给他熬了碗姜枣茶。
“谢谢杨姐。”单於蜚接过姜枣茶,嗓音因为受凉而有些沙哑。
“洛先生也淋雨了吧?”杨晨露笑容温和,“还有一盅姜枣茶,你一会儿给他送上去。我已经给客房部的同事打过招呼了。”
单於蜚放下空碗,“杨姐,我得去工作了。”
这是明确的拒绝,杨晨露有些意外——别人得了洛先生的青睐,都是赶着往上凑,单於蜚却像根木头,完全不为所动。
但既然单於蜚不领情,她也不便逼迫,笑道:“太累的话就先休息一下。”
“没事。”单於蜚整理好制服,“我去大堂了杨姐。”
洛昙深再次在自己手中释放,快感尚在云端,心情却突然有些低落。
客房部的经理不久前向他询问过,说是餐厅一位姓单的员工会来送姜枣茶,是否应允。他自是求之不得,但后来姜枣茶送来了,人却是张生面孔。
他顿感扫兴。
想也知道,餐厅的确是安排单於蜚前来,但单於蜚不愿意,所以临时换人。
他看着一手的浊湿,心里蓦地涌起一股火。
他洛昙深想要操的人,还从来没有哪个能逃脱。
第19章
杨晨露原以为洛昙深晚些时候会来餐厅,所以一直没给单於蜚安排包厢里的活儿,只让在大堂里候着,然而过了九点也不见洛昙深的身影,跟客房部一打听,才知道洛昙深已经离开。
下雨的天一起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却各自无话,单於蜚不愿意上楼送姜枣茶,洛昙深不愿意来餐厅看一眼,这是什么道理?
杨晨露不大明白,再三确认洛昙深确实不在鉴枢了,才叹一口气,正好有间包厢缺人手,便把单於蜚派过去了。
单於蜚言行如常,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备受影响的是洛昙深。
独自纾解之后,莫名的怒火越烧越旺,装着姜枣茶的碗被打翻在地毯上,碗没碎,浅色羊毛地毯却被药渍染成棕黄色。
他拿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人。电话一接通,夜场独有的噪音就传了过来。
他不喜欢那种喧闹刺耳的声响,但此时却需要噪音填满空虚的胸膛。
“什么事儿?”许沐初在那边说。
“在哪?”他问。
“凌渡。”许沐初喝多了酒,舌头有些打结,“怎么,你想来?”
“嗯。”他说完就要挂电话,那边却大呼小叫起来:“我去!洛养生今儿不养生了?”
他被尖叫刺了一耳朵,皱眉挂断,换衣服时想起坐在单於蜚后座时穿的那一身,心里愈加烦闷,让人送来一套非正式场合穿的改良西装、羊绒大衣、皮靴、手表,将全身行头从里到外换了个遍,才款款走出套房。
电梯经过餐厅时,他不是没有去看看单於蜚的冲动,但这冲动很快被不甘压了下去。映在厢壁玻璃上的面容华美却带着阴鸷与戾气,眉间锁出凌厉的不忿,当厢门打开时,这股不忿仍然没有散去。
凌渡是原城上流圈子的声色场所之一,洛昙深自然是去过的,但那种喝酒赌钱嫖男嫖女吹牛逼的地方,他不大看得上,上一次去已经是大半年前还没开始追平征的时候了。
许沐初一帮人开了个包厢,里面灯红酒绿,十来个佳丽男模跟无骨动物似的贴在各自的恩客身上。一张张熟面孔里,洛昙深居然看到了安玉心。
“洛少!洛少来了!”许沐初推开身边的男人女人,包厢里顿时开始起哄,仿佛在这儿看到洛昙深是件极其稀罕的事。
安玉心也看了过来,与洛昙深目光相触时友好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看唇形似乎也是在说:“洛少。”
洛昙深冲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今儿想叫什么人?”许沐初的大手已经伸过来了,“平时叫你那么多次,你都要在家修身养性,今晚怎么突然想来跟我混?”
洛昙深找了处没人的吧台坐下,言简意赅道:“喝酒。”
“不喝汤了?”许沐初一身酒气。
洛昙深推了他一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却在他准备滚的时候将他拉回来,“安玉心怎么会在这儿?”
许沐初回头看了看——安玉心面色苍白,穿一件米白色的高领厚毛衣,乖巧地坐在沙发边,没喝酒,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红枣茶。
“啧,我也不知道。”许沐初压低声音道:“可能是侯少他们约来的吧?我也挺奇怪。你说他那鸡仔儿一样弱不禁风的身板儿,跑夜场来混什么混?酒一口都不能喝,再漂亮的妞儿推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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