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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光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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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哇,是糖欸!”苏默惊喜地叫了起来。他拿出来一颗看,是很普通的水果硬糖,程淮义细心挑过,搭配了各种口味,颜色花花绿绿的。
  苏默很珍惜地剥开来,递到程淮义嘴边,程淮义让他自己吃,他坚持地伸着手,坚决看着程淮义,大有“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程淮义只好低头吃了默默手里的糖,他这才满意地又给自己剥了一颗,郑重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大年三十的晚上,程淮义没能在家里陪苏默。程向东让程淮义和他以及现在与他姘居的女人一起过年。
  程淮义在家给苏默做好晚饭,拖到天快黑了才走。
  程向东搬去了那个女人的房子,在更远的郊区。程淮义坐了快一个小时的公车才到。程向东现在住的地方要比苏稻留下来的那个房子好多了,虽然也是平房,最起码也有三间,厨房和卧室是分开的。
  程向东现在的女人还有一个女儿,他们客气地和程淮义打招呼,招呼他坐。堂屋里已经摆好了一桌有鱼有肉的年夜饭。
  程向东很高兴,尽管这个老婆比他大了不少,但前夫给留了间房子。他又找到了新工作,过完年就要出门打工去了。他觉得自己要转运了。他给自己和程淮义倒上酒:“来,陪你爸喝一杯。”
  程淮义没有喝过酒,看他爸高兴,就顺着他爸的意思,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苦又辣,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
  一边的阿姨笑盈盈:“淮义喝起酒来真痛快,果然是大人了,难怪都能自己生活了。不像我们娇娇,还小,总是和我们要钱花。”
  那并不比程淮义小多少的小姑娘嘟起了嘴:“不管我多大,都是妈妈爸爸的女儿呀。”
  她喊程向东“爸爸”,程向东更得意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乖女儿,乖女儿!”
  阿姨斜睨他一眼:“你就宠她吧!”
  小姑娘撒娇得更起劲了。
  程淮义在一边冷眼旁观,只觉得自己坐在这张桌子上十分尴尬,仿佛这才组建大半个月新家的三口人才是一家人,自己是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程淮义并不觉得伤心,他甚至没有太多感觉,他的父亲早已经面目模糊,成为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只是觉得荒谬。
  真是太荒谬了,除夕夜,团圆节,三个相识不久的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派天伦演得浓墨重彩、有声有色。而他格格不入,生生成为了这幅画面中的一个虚影。他为什么要和陌生人团圆呢?
  程淮义现在无比地想回家,回到那个只有他和苏默的家。虽然他们住的狭小又破旧,年夜饭也只有黄豆煮咸肉和切的细细的大白菜丝,但是在那里,他觉得很舒适很暖。他的小弟弟一定会濡慕地望着他,仿佛自己是他的一切,他们将在一起度过一个清静且亲近的除夕夜。他们也许会一起做一些玩偶,也许会把苏稻留下来的小电视机打开,试试能不能收看春节联欢晚会。
  程淮义一顿年夜饭吃的心不在焉,他们笑他也跟着笑,心里却一直在想着苏默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会不会寂寞,晚饭有没有吃。
  直到阿姨委婉地说“这也没地方留你”的时候,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回去。
  程向东对他老婆说:“孩子要回去了,把压岁钱给他吧。”
  程淮义下意识地要推辞,程向东却对他说:“拿着,刚好做下个月的生活费,免得你还要再跑一趟。”
  程淮义接过薄薄的一封红包,把原本想要问他爸学费的那些话,咽进了肚子里。
  程向东一家热情地送了他出门,在冷风萧索中,程淮义一边发抖一边等城乡公交车。除夕夜,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车来,他的棉袄也不能抵挡这冬夜的寒风,一张脸冻得都青了。
  他想起程向东一家客气的送别,艰难地裂开嘴笑了起来。他的手插在口袋里,那里躺着五百块钱,他一出门就把红包打开数清楚了,果然一分不多,是说好的一个月生活费的数目。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程淮义并没有多少失望,不过是心冷罢了。
  程向东对苏默是没有义务的,可是他连自己儿子的学费也没有问一声,难道他天真地以为五百块够一个学生吃饭穿衣上学吗?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妈死了,爹就越来越远了,五百块都已经是大恩了。
  而程淮义得记着这份恩。
  桌子上的饭菜早就冷掉了,依然维持着没有人动过的痕迹。从程淮义出门之后,苏默就趴在窗沿上朝外望。他知道哥哥不可能那么早回来,也可能今晚都不回来,那是他的爸爸,他的家人。哥哥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要和自己的亲人一起过年。可他就是不想去吃饭睡觉,只想这样趴在窗口看着、等着,好像这样,哥哥就能早点回来一样。
  苏默站了太久太久,久的觉得自己已经冻成了一根冰棍,僵在了原地。他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了,只觉得房子里好冷,好安静。窗外不时有人家放炮仗烟火,烟花升空的时候,能将黑黢黢的家里映亮,一瞬间的光明之后,一切终又陷入昏暗。苏默站在窗边,时不时有烟火映入他的眼睛,他的瞳孔亮了又暗,明明灭灭。
  突然,门口响起钥匙的声响,苏默听到第一声的金属碰撞声之后,就想跑到门口,可是他整个身体都麻了、僵了,动都动不了。
  程淮义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苏默扭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双臂张开,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然而双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焦急地喊:“哥哥!哥哥!”
  程淮义被他急切地叫声驱散了一身严寒,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他走到苏默的身边,伸手抱住他,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苏默揪住他双臂的衣服才安下心来,却又不知说什么,刚刚那么急的喊“哥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好呐呐地又喊了一声“哥哥”。
  程淮义拍拍他,又抬手去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他立刻生气了:“你这是在地下站了多久?为什么不去床上?”当他看到桌子上动都没动过的饭菜时,都气的笑了:“我走了这么久你就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打算把自己活活冻死吗?那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这样站死在窗子边吗?”
  程淮义原意是说自己今晚不回来,听到苏默耳朵里,却是他再也不回来的意思。听到程淮义不回来,不管真的假的,苏默“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他死死揪住程淮义的衣服,哭得声嘶力竭:“不要,哥哥……不要……不要不回来。默默会……会……听话,会乖,会天天……天天……扫地洗衣服做娃娃,不会吃很多,哥哥你不要不回来啊!”
  程淮义被苏默哭得方寸大乱,他慌张地把苏默抱起来,放到床上,扯过被子把他裹起来,不停拍着苏默的背:“不哭了,不哭了啊,哥哥回来的,哥哥不走,你别哭了……”
  苏默搂着程淮义的脖子,一直哭到声音都哑了。程淮义抱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不断地拍着他的背,一遍一遍哄他。直到苏默慢慢哭累了才停下来。
  看着一张小脸泪迹斑斑的苏默,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花猫,还是瘦骨嶙峋的那种,蜷缩在他怀里,程淮义就又好笑又心疼。他捞起枕巾在苏默的小花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认真地看着这个全心全意依靠着自己的小朋友,郑重地承诺:“哥哥答应你,绝对不会走的,这是男人的承诺,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苏默的声音还拖着哭腔,他睁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拼命捕捉着程淮义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想要找到程淮义坚定一点,再坚定一点的证据。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哥哥!”苏默焦急地大声回答,又艰难地从被子卷成的筒里蠕动出来,双手抱住程淮义的脖子,脸贴到他的肩上,再次向哥哥小声保证:“我信。”
  程淮义松了口气,把脏兮兮的枕巾拍到苏默脑袋上:“哭得那么脏,你自己洗!”
  苏默有些难为情,脸红红地抓下脑袋上顶着的枕巾,爬下来去水池边搓干净了。
  “小东西,哭得我一身汗。”程淮义去桌子上端饭菜,“我给你再热热,虽然晚了一点,也算陪你吃年夜饭了。”
  过了年,程淮义特别忙。没有几天要开学了,他得把他和苏默的学费凑出来。现在他做玩偶做得特别快,一天能挣五六十。他去了玩具厂一次,玩具厂的姐姐阿姨看他年纪小,听说他还要养弟弟,都把好做挣钱多的活给他。他现在没那么惶惑了,无论如何,总能找到方法过下去的。
  程淮义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干活,那里有阳光暖洋洋地照着。苏默很懂事地帮着一起做。
  “小朋友过完年就十一岁啦!”程淮义逗他,“我们默默属羊的,羊怎么叫?”
  苏默就乖乖地学小羊叫:“咩——咩——”
  程淮义笑得不得了,心想小东西怎么这么可爱呢。
  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被叫了家长。程淮义请假匆匆忙忙跑到悦合一小,被留校的苏默一看到他,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程淮义见他一张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多了几道血痕,眼泪一冲小脏手一抹,白的白,黑的黑,红的红,别提多心疼了。他赶紧过去把苏默拉到身边,抬起他的脑袋左看右看,又拎着他的胳膊腿查了个仔细,见没有其他伤痕才放了点心。
  姚胜男没想到来的家长这么小,她看着眼前还穿着悦合初级中学校服的程淮义,有些不高兴地对苏默说:“苏默同学,老师是让你叫家长来,哥哥来是不可以的。”
  程淮义拉着苏默的手,礼貌地对姚胜男说:“老师好,我是苏默唯一的亲人,关于苏默的事您可以和我说。”
  姚胜男有些吃惊:“苏默同学的妈妈呢?他在学校和其他同学打架,别的同学都说是他先动的手,问他为什么,他什么话都不肯说。”
  原本倔得一句话不说的苏默,此时抽噎着,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随眼泪淌出来:“呜呜呜,爸爸妈妈都死了……只有哥哥了……呜呜……我没有要打架,明,明明说好了,我给他写作业,他就给我两块钱的,张晓文不守信用,我给他写了,他不给钱了……”
  程淮义一下子听明白了,苏默这是给同学有偿写作业,收不到钱还打了架!
  他有些生气,扳着苏默的肩转过来,沉着脸问他:“你给同学写作业?还收钱?”
  苏默吓得不说话,哭得更凶了。
  程淮义声音大了点:“不许哭!”
  苏默抖着肩膀,两只手捂着嘴,强压住哭声。只是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噗簌簌往下掉,砸在水泥地上,沁出一个一个小圆点。
  程淮义虽然心疼他,更多的是生气,他的默默平时很乖很听话,胆子又小,怎么会想到这种主意,一定是被人教坏的!
  “你告诉哥哥,谁教你这么做的?还学会打架了?”
  “没有……没有人……”苏默忍着哭,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程淮义更加生气,他拉下苏默捂着嘴的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给哥哥老老实实说清楚!你不乖哥哥就不喜欢你了!”
  苏默被吓坏了,放声大哭:“不要,哥哥不要不喜欢我!我乖!是我自己想的,我看哥哥天天做娃娃做到一两点,攒钱给默默念书,就想给同学写作业赚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哥哥你别生气了。”
  “默默不要你那么辛苦,哥哥原谅我……”
  “哥哥别不喜欢我,哥哥你不要生气了……”
  “默默只有哥哥了,默默会很乖很乖……”
  整个教师办公室除了苏默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没有其他声响。忙着批改作业写教案的几个老师陆续停下了手里的笔,不忍地看着这个孩子,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从这个小孩子的心口淌出来的,又烫又涩。
  程淮义看着面前张着嘴,仰着头,哭得又脏又丑的男孩子,鼻子酸酸的。他咬牙把眼泪憋回去,揽过苏默,用力抱住他。任那一句句一声声的哭诉,烙在自己心底。
  程淮义叫醒哭累睡着的苏默时,已经七点多钟。姚胜男和他谈了很久,了解他们的境况之后,表示会为苏默申请减免学费和助学金。
  “其实苏默平时成绩很好,只是话太少,也不合群,总让老师们忽略他。”姚胜男还建议程淮义,“这种家庭情况你其实可以求助社会各界,这几年关海的好多企业都参与了资助贫困生的活动。你自己还是个孩子,要怎么维持两个孩子的生活呢?不要将自尊看得太重,觉得接受别人的帮助是羞耻的事情,将来你们可以去帮助别人,回馈社会的。好好念书才是改变命运的出路。”
  程淮义真心感谢了姚老师,牵着苏默小小的手,向家走去。
  苏默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小脸有些肿,眼睛也有些肿,不出声地跟着程淮义的脚步。程淮义突然停下来,蹲下来看他,有些自责有些懊恼:“默默生哥哥的气吗?你那么为哥哥着想,哥哥却不问清楚就生你的气,还说了伤害你的话,你能原谅哥哥吗?”
  苏默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此时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淮义,声音又轻又哑:“是默默不对,不应该给同学做作业,更不应该打架,哥哥没有错,是默默做错了。”
  苏默这么讲,程淮义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怎么可以对这个小孩子说出自己不喜欢他的话呢。默默懂事又可爱,自己永远都不会不喜欢他。
  当夜,苏默睡得很不安稳,满身大汗,不断地呓语,一会儿喊“哥哥”,一会儿喊“姆妈不要打”。
  程淮义好不容易把他摇醒,他呜咽着钻进程淮义的怀里,攀着程淮义喘粗气。
  梦里,是狭小昏暗的房间,姆妈高声的责骂,以及不断落到他身上、脸上的巴掌。有多久没有想到姆妈了?苏默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梦中的姆妈和记忆中一样,矮矮胖胖的样子,胳膊粗粗壮壮,抡起巴掌扇他的时候,一点都不惜力气,劈头盖脸朝他招呼。
  苏默抓着程淮义衣襟的手紧了紧,姆妈死了,再也没人打他了,可是那种肉贴到肉的重重击打永远都刻在了他的心上,不是想忘就能够忘记的。
  而且梦中没有哥哥,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程淮义,他拼命喊,盼望着哥哥来救他,可是没有,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又痛又急,又惊又怕,醒过来抱着程淮义了,心还是砰砰直跳,怕这才是一场梦。
  程淮义抱着苏默,听他惊惶的喘息啜泣,心里只恨自己做的太过分,苏默肯定是今天被他吓成这样的。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再也不可以伤害怀里这个小朋友了。
  姚老师果然为苏默争取到了助学金,程淮义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他已经初三下学期了,就要面临中考,要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上。他每天都忙忙碌碌,既要学习,又要做些零碎的工作,找点钱补贴生活。程向东去外地打工了,打钱也打得断断续续的,程淮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想向他伸手。
  就这么争分夺秒地忙着,像个陀螺一样终于转到了夏天,程淮义要参加中考了。
  苏默比程淮义还紧张,他们学校已经放假了,腾出场地给中考生做考场。他待在家里,准备给哥哥做后勤兵。
  “矿泉水,纸巾,2b铅笔,橡皮,水笔,水笔芯……”苏默坐在桌子前,再三检查着要给程淮义带进考场的东西。
  程淮义看着苏默这个认真劲,觉得有些好笑:“别看了,你都看了四遍了,不会错的。”
  “啊,我都翻了四遍了呀?会不会被我翻丢什么东西呀?”苏默紧张兮兮地又要去再检查一遍。
  “行了,行了,别再看了,你这么紧张,我都要被你带紧张了。”程淮义抓住苏默又要伸向自己笔袋的手,无可奈何地把他提溜远一点。
  “那我不紧张了,”苏默傻兮兮地抓着程淮义的手安慰他,“哥,你可千万别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你别抖啊!”
  程淮义不让苏默在考场外头等他,他就在家里给程淮义做饭。为了省煤气费,程淮义捡了个邻居淘汰不要的铁皮炉子,放在屋檐下面。有时候收集些废纸废木片,烧个水炖个汤。苏默小心翼翼地将汤锅坐到炉子上,一根筒骨要炖一下午,炖到肉骨分离,整个汤都呈浓浓的奶白色。
  苏默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火,不时添个柴。夏天的日光灼得人皮肤疼,他就往屋子里面躲,可还是被热得额头不停冒汗。汤锅里小声“咕咚咕咚”翻着泡,随着时间的流逝香气越来越浓。苏默不时抽一下鼻翼,对自己的手艺满意极了。想到哥哥考完试回来,能喝上他炖的浓浓的骨头汤,苏默甜甜的笑了起来。
  程淮义考了三天试,苏默就给他炖了三天的汤。骨头汤,鲫鱼汤,老母鸡汤,这是他们吃的最奢侈的三天。等程淮义考完,都觉得自己长了二两肉。
  “奇怪,你怎么就不长呢?”程淮义捏捏苏默的小胳膊,百思不解。他自己一直在往上窜,长手长脚,瘦的跟竹竿一样。但是苏默半年来似乎没长过,还是像个小豆丁,甚至连体重都没有多。程淮义有些郁闷地捏捏他软绵绵的肚子:“是不是吃的太差,营养跟不上呀?不会成小矮子吧?”
  苏默瞪大了眼睛,很担忧的踮起脚:“我真的没长吗?我真的会变成小矮子吗?真的吗?真的吗?”
  程淮义推着他走到门口站好,比着他的脑袋在门框上划出一到印子:“喏,这是你现在的身高。从今天起,你要多吃多运动,才能赶上哥哥!”
  为了让苏默能多吃上几顿肉,程淮义打算在暑假找几份临时工。他的初中同学阮明介绍他去一家歌舞厅当服务生,每天晚上端茶倒水做卫生,从七点做到两点,一个月两千。这对程淮义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他知道是人家照顾他,他才能得到这个工作。
  程淮义每天九点起床做玩偶,做到下午六点就得去上班,半夜三点回到家睡觉。苏默已经可以负责买菜做饭,现在家里的小菜钱都归他管。他把别的同学不要的报纸、用过的练习册捡回来当草稿纸用,每天在上面写写划划,计算着每天的花销。每当他一脸严肃地坐在饭桌前算着小青菜涨了几毛,土豆要买几块,程淮义都觉得他可爱到不行,忍不住掐掐他的小脸。
  阮明有些孤僻,和其他同学相处不好,却意外地照顾程淮义。他挺喜欢苏默,觉得这个小孩儿长得真可爱,有时候来找程淮义,会给苏默带他妈妈做的红烧肉。
  这天,阮明来找程淮义商量报志愿。程淮义发挥稳定,可以上关海市最好的中学。可是关海一中太远了,每天坐公车要两个小时,他没办法每天回家。
  程淮义一边手里做着玩偶,一边和阮明聊天:“我弟弟太小了,把他一个人放家里怎么行。反正学习主要还是靠自己,我上悦合区的高中也一样。”
  “悦合高中在市里要排第五第六了吧,你成绩那么好,去上这种学校也太可惜了吧?”
  “可是离我家近啊,走路过去十分钟。”
  “我分没达到关海一中。本来你要是报,我就让我爸出钱进了。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
  晚上,程淮义上完晚班回来的时候,发现苏默还没睡。
  家里唯一的一台风扇吹得哗啦啦响,苏默抱着毛巾被靠在床头,头一点一点,已经是个困到极限的样子,但仍然眯着眼睛等着他。
  程淮义有些奇怪,走过来摸摸他的头,问他:“怎么还不睡呀?”他坐到床沿,发现手掌下的席子凉凉的,还带着潮气,应该是在他回来不久前,苏默还拿凉水擦过。
  苏默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时候用力把眼睛瞪出一条线:“哥哥,你去上关海一中好不好?我想你去上咱们市里最好的学校。”
  程淮义有些好笑地用手指去捏苏默的眼皮:“可是关海一中很远哦,哥哥去了就不能每天回家了,你就不能每天见到我了。”
  “那也没什么关系,高中也会放假的。你去上关海一中,我就能告诉所有的同学我哥哥是关海一中的学生。”
  苏默扑到程淮义身上,摇着他的胳膊:“去嘛去嘛,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默默现在很能干了,自己会买菜煮饭洗碗,还能照顾你呢。”
  程淮义忍不住噗嗤噗嗤笑:“那是,你现在多能干呀,家里的花销都是你管的呢。小管家,先让哥哥睡好不好?好晚了,困死了困死了。”
  程淮义最终还是填了关海一中,没办法,苏默每天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样在他身后跟进跟出,也不说什么,就是皱着一张脸,整天委屈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心里知道苏默懂事,如果他真的报了悦合中学,苏默一定会怪自己拖累了他。
  要去学校报道的前几天,程淮义把整个家都收拾了一遍,角角落落都擦得干干净净,给苏默买了两件新衣服,米面盐油都备了足够多的存货。
  “晚上睡觉要关好门,谁敲都不能给开。”
  “煤气用完了就要关上,睡前一定要重新检查一遍。”
  “有什么事情就去找隔壁的王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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