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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洁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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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望霄微抬起腿,伸手摸到一片黏湿到血,摇头,“没事,小小擦伤。”
  出于医生习惯,任泽余提醒,“你去找护士给你看看,及时消炎。”
  晏望霄随口应了一声,看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
  任泽余摇摇头。
  在他走后,晏望霄拨打周贝的电话,简述事情经过。
  “梁松影不是那种被人持刀抢钱还反抗的傻逼,他不缺那几个钱,也很爱惜身体。其中肯定有问题。你去把停车场当时的摄像视频调出来给我看看。抓到那个杀千刀的逃犯也立刻告诉我。”
  “好,不过你是不是多心了?你怀疑是故意伤害,伪装成抢劫?怀疑叶扬?可是叶扬上个星期已经去了美国,老楚也在那边看着他,不可能他回国了老楚不知道。”
  “我说不清,你先去办。”
  “行,我肯定不遗余力。胆敢伤害我偶像,我周贝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晏望霄挂了他电话,然后打给宋礼告诉一声。
  手术灯终于灭了,梁松影躺在床上被几个护士推出来,口鼻挂着呼吸机,显示在昏迷中。晏望霄扑过去看梁松影,急切地问:“医生,他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累,说:“病人肺部只是小小刺伤,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进行看护,直到他苏醒过来。”
  晏望霄听了,低头摸到梁松影的手,不敢用力,只轻轻地碰着。重症监护病房门口,护士将晏望霄拦住,“亲友请止步,现在病人不方便探视。”
  晏望霄隔着玻璃,望着病房里的梁松影。他还需要借助呼吸机进行正常的生命呼吸,白衣护士站在一旁用监护仪记录心率、心电、呼吸频率。
  半个小时后,宋礼带着晏望霄梁松影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来到病房外,简直不敢认那个扒着窗户一脸痴汉相脚上还踢着拖鞋的男人:“二、二少?”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啦,双更庆贺。
  祝大家来年心想事成~


第48章 后患
  晏望霄只看了宋礼一眼,回头继续盯着病房里面。
  “二少!”宋礼走到他旁边,往里看,“Lan他没事了吧?怎么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也很想知道。你去问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怎么还不醒?”
  “好。”宋礼放下东西,“哦对了,二少,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医院里有几个记者,你有被拍到吗?得注意一点。”
  “……”
  宋礼看着晏望霄,许久不见他回话,悻悻然离开。
  经过宋礼一番死缠烂打恳求,医生在4个小时后终于同意让晏望霄进去,但不能吵到病人。宋礼临出门前,看见晏望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看着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晏望霄不时把手心放在梁松影鼻下,放在他的颈侧,他的心口,他的手腕,感受到生命的跃动,才稍微放下心。他以把脉的姿势将三指搁在梁松影手腕寸口处,不敢合眼,怕一闭上眼,再睁开时梁松影就出什么意外没了。
  但他的精神高度紧张长达6个小时,病房昏暗的小灯也催人欲睡。眼皮打架很久,不知不觉低下头,伏在床边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从医院醒来时的白色屋子,床单、窗帘、墙壁都是白色,医疗器具散发金属特有的冰冷幽光,空气里充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他掀开被子,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他侧头看去,这个男人容貌英俊而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男人的口中咳出血,血流不止,眼睛翻起眼白。他感到心悸,大喝一声:“梁松影!”
  晏望霄惊醒了。
  挺直身子,他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人,却正对上一双疲惫而关切的眼。梁松影醒了。两人的手不知何时交握,梁松影力气很小地用手指挠了挠他。
  晏望霄缓缓露出笑容来,呼出一口气。
  梁松影动了动嘴皮,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和护士被叫来,查看一番梁松影的伤势和心率呼吸率等项目,确认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他们走后,晏望霄重新坐回梁松影身边,贪婪地盯着他看。
  梁松影还得靠呼吸器进行呼吸,暂时说不了话。他的神情疲惫,眼睛闭一会儿睁一会儿。他在晏望霄手心里断断续续地写字,写得很慢,似乎很费劲,呼吸声也变得大且急。
  是个“几”字。
  晏望霄等不及他把剩下的字笔画写完,道:“你别写了,省点力气!现在凌晨一点,你昏迷了大概六七个小时,总算抢救过来。你现在闭上眼睛,睡吧,我守着你。”
  梁松影仍然睁眼看着他。
  晏望霄伸手在他眼皮上一合,轻声地说:“等你睡着,我会睡的,你快点睡吧。”
  温热掌心下的眼睛眨了眨。
  等他放开手,梁松影已经睡着,安静的病房响起呼吸器发出的微重呼吸声。
  第二日早上,梁松影被转到普通VIP单人病房。昨晚来过探望的李文海、李明辉、赵节、萧廷、傅玉、江雪素等人听到他苏醒,又带着鲜花水果来看。只是梁松影说不了话,大部分时间在睡觉。陪他们一会儿听他们说一会儿话,就显出疲态,被晏望霄不客气地赶走,并叫宋礼守在门口除了医生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李文海不买他的账,在病房里坐定:“阿影是我小侄子,你是他的谁,你赶我走?反了吧你?知不知道尊重长辈?还是你爸妈没教好你?”
  晏望霄脸色一沉,低声说:“有话外面说,别吵松影!你也不过尔尔。”
  李文海挑眉,作出“请到外面”的手势。
  出了门,宋礼——经纪人、助理、保姆、保镖数任职务兼于一身的能人,昨夜起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从铁青脸色来看,比病人更像一个病人。晏望霄对他说:“看好门,别让闲杂人等进去,回头给你一个大红包。”
  欲哭无泪的宋礼被最后一句话抚慰到,“要超级大的红包!”
  晏望霄比了个OK的手势。
  晏望霄和李文海走到医院的后花园,他没去管周围的人是否会认出他,或者偷偷拍照,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闲事。
  两人站在走廊下,李文海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接,“松影规定我一天只能抽一支烟。”
  李文海咬着烟,脸上几分痞气的笑,“你倒是听他的话,该不会在我面前装的吧?”
  晏望霄上下将他打量,“我有必要讨好你?”
  “哦?二少无需讨好任何人,包括阿影的爸妈吧。他们两位老人家今天早上的飞机,预计下午两点能到。我很想看看,二少面对梁爸爸梁妈妈,会是什么表情?要是拿出刚才赶我走的架势,可就精彩绝伦了。”
  “他们要来?”
  “独生子快挂了,为人父母能不来?小心护着阿影啊,我那个姐夫骨子里传统严厉,一生气起来,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阿影身上砸也难说。”
  晏望霄听出门道来了,“你不是来找我麻烦,而是提醒我?”
  李文海眼神轻蔑,“只是看你现在对阿影好,才不找你麻烦。以后你要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甭管你是晏氏二少,还是高干子弟,打不断你的腿,我李某人也要搞得你一身苏州屎。话我今天放下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晏望霄冷哼一声,“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起码我确信,世上无人能及我对他的爱,我什么都愿意给他,对他好。”
  李文海转身离开,“肉麻兮兮,情话就留着恶心他吧。”
  晏望霄回到病房,外面竟然守着一个女记者,和宋礼两厢对峙。那个女记者看见他走过来,便迎上去,“晏先生,您还认得我吗?我叫凌曼儿,去年酒店发生火灾时您和梁先生救了我。”
  晏望霄觉得她确实有些眼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能接受任何采访,请回。”
  她举起手中鲜花,摇头,“我不是以记者的身份前来,只是想探望梁先生。如果他不方便见客,麻烦您帮我把花送进去,祝他早日康复。”
  晏望霄眼神示意宋礼接花,说:“我替他谢谢你。”
  她笑了笑,“再见。”
  下午四点左右,病房迎来了四位客人——梁爸爸梁思信,梁妈妈李青菡,梁姐姐梁建琴,还有舅舅李开德。
  梁松影还没醒,面对四位陌生长者,晏望霄从病床边站起来,有些忐忑,“你们好。”
  梁思信是一个面相平和、眼藏锐利的老人,额头眼角嘴角的皱纹说明他年纪已大。穿着一身灰色西服,衬衫领口打了一个红色领结,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被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左臂,如同一位受人尊敬的老绅士。他站在门口没进来,曲起两根手指叩了两下门,“请问,这是梁松影的病房吗?”
  晏望霄放松下来,说:“是的。我叫晏望霄,是梁松影的爱人,你们是?”
  不仅其他三位,连梁思信的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手颤抖着把夹在胸口的眼镜取下来戴上,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年轻小伙,“我是梁松影的爸爸,但我不认识他的爱人,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晏望霄很淡地笑了笑,“您进来坐吧,松影还没醒。”
  梁思信走到病床边,俯身看了看。李青菡、梁建琴、李开德进来,围在床边。晏望霄向后退,退到窗边。宋礼在门口探头进来,眼神担忧。晏望霄朝他悄悄打手势,“叫、医、生。”
  显然宋礼没看明白口型,但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晏望霄示意他看手机。宋礼很快把主治医生请来,鲍医生一进门,看见许多人就皱眉头,“怎么这么多人?虽然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精神十分虚弱,需要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
  晏望霄双肘撑在窗边,交叠着腿,说:“鲍医生,这几位是病人的家属,刚刚从法国飞过来的,还不清楚病人的病情。”
  鲍医生看了看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哦”了一声。
  李开德问:“医生,他现在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醒?”
  鲍医生过去查看病人情况之后,说:“病人已经醒过一次,情况稳定,身体虚弱嗜睡是正常情况,你们不用太担心。只不过,病人伤在肺部,以后可能会呼吸功能变差,运动耐力变差,过于剧烈的运动最好避免。”
  李开德说:“明白。那他大概几时能完全痊愈?”
  鲍医生:“也许一个月左右。”
  李开德:“谢谢医生。”
  鲍医生点了点头,出门离开。晏望霄若有所思地跟上去,到了走廊,叫住他:“鲍医生,请稍等。”
  鲍医生回头,“嗯?还有什么问题?”
  晏望霄站在医生对面,“您刚才说病人以后呼吸功能会变差,如果唱歌跳舞的话,会受影响吗?”
  鲍医生想了想,才回答:“平常唱一两首歌,跳一两只舞,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是演唱会,这种特别耗体力的活动,能免则免吧。目前不需要过于担心,还要视他的恢复情况如何而定。”
  “谢谢医生。”
  宋礼站在门口,看见晏望霄有些失神落魄地走回来,忙问:“二少怎么了?”
  晏望霄从门缝往里瞥了一眼,梁松影似乎醒了,家人正与他说话。他收回目光,在长椅坐下,伸长两条腿,背靠着椅背,双手垫在脑后。
  他说:“梁松影……可能要退圈。”
  宋礼惊讶道::“他自从醒来还没说过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人家要退圈?再说,梁神爱唱歌谁不知道,在李明辉赵节两尊大佛的多年迫力镇压下都没萌生过退意,我觉得他还能再战十年。”
  晏望霄叹了一声,低头看着地面的方砖:“他想战也战不了,地不收他,天要困他。”
  宋礼摇头:“二少,我今天听不懂你的话,我可能累脑瘫了。”
  梁家人坐了一会儿便走了,留下梁建琴陪床照顾。晏望霄进去的时候,梁建琴“嘘”了一声,轻声说:“他又睡了。”
  晏望霄看了她一眼,发觉她倒是真心实意照料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她聘请了一个男护工,傍晚的时候来到,被晏望霄当场赶走。
  两个人坐在床的两侧互相瞪眼。
  开玩笑,他为什么要让别的男人给梁松影脱衣擦身。
  晏望霄抽空到外面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文海,“李总,你白天说话吓唬我呢?害我白白作了几个小时心理建设不止,还瞎紧张,结果人家梁爸爸多绅士,说话多平和。”
  李文海回答他,“傻逼,你见过哪对父母会嫌病危垂死的儿子死得不够快?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懂?等阿影康复,活蹦乱跳了,你看梁爸爸抽不抽死他?”
  晏望霄心塞,默默挂断电话。
  他在夜色里翻看手机,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和梁松影的iphone手机曾经用“寻找朋友”功能互相关联过,随时可查看对方设备所处位置。如果抢劫逃犯仍未被警方抓捕归案,说不定这是一条有用线索。
  他打开应用,把梁松影那台设备所处的位置放大截图,发给周贝。
  周贝很快发信息过来,“帮了大忙。有件事跟你说,停车场的摄像头那天坏了,没能拍到现场。”
  晏望霄回:“那就算了,抓逃犯要紧,他妈的抓到人我绝对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Y市西山公墓。
  冬日艳阳蓝天,空气仍是冰冷。
  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立在骆承安的墓碑前,弯腰轻轻放下一束白百合。悼念了一会儿,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好久没来看你。”
  “人心难测啊。”
  “我以为三年时间可以把一个人看通透,但最近我才发现,你生前喜欢得要死的男人,骗了你,骗了我,不过是个胆小鬼,一个伪君子。若是你知道他跟男人谈起恋爱,轰动了全国,矢志不渝,你地下有知作何感想?我不会让他这么快下去陪你,但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双更走起!


第49章 休养
  几天过去,梁松影渐渐恢复,摘下了呼吸器。
  医生离开后,病房只剩下他和整日整夜腻在旁边的晏望霄。晏望霄看起来神色稍微憔悴了些,胡子没刮干净,幸好洁癖作祟,让他不至于邋邋遢遢。
  晏望霄靠过去一点,轻声问他:“能说话了?试试?”
  梁松影看着他,张开嘴,“望霄。”嗓音有些低哑,不过吐字依然清晰。他接着说:“我不是嗓子出问题,当然能说话。你也很累吧,这几天,嗯?”
  晏望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会儿,把脸贴在他手背上,“我不累,只是担心你。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回家去,我做饭给你吃好吗?电视也让给你。”
  梁松影笑了一声,摸摸他的发顶,顺手给他编了两条小辫子打结,“这么好?”
  晏望霄闷声说:“世事无常十有八九,再不对你好点,我怕下一秒就要后悔,遗憾终生。梁松影,我好怕啊。我跑来医院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你死了,我的世界肯定要塌了。”
  他摸到梁松影胸口的绷带,指尖轻抚伤处,“心脏就在旁边,刺歪了可就没了。人命很脆弱,梁松影,你一定惜命,努力活着。”
  他的眼睛满是悲意。
  梁松影抓住他的手,缓缓握紧,知道他是想起生母的惨死,对脆弱的人命始终有着神圣般的珍重,绝不开玩笑。他也知道,这一次他遇险,给晏望霄带去什么样的心理压力。
  梁松影轻声而简洁有力地说:“好。”然后理了理情绪,抬起晏望霄的头,对他笑:“小时候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命硬,富贵一生。我觉得虽不能迷信,可纵观我前半生,确实每次能够逢凶化吉。”
  晏望霄仍然情绪不高,“嗯”了一声。
  这一夜,晏望霄挤上单人床,硬要和梁松影一起睡。都担心对方会掉下床,于是一只手臂搭在对方背上搂着,靠得很近。意外的,晏望霄睡得很快。
  呼噜声中,梁松影侧头,在晏望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继电梯门出柜事件,梁松影被刺再次登上热搜,人气流量暴涨。只是本人并无更新微博,网友在旧博底下刷了百万评论,更有算命签每日一算替梁松影占卜运程。而医院外每日有记者和粉丝拥堵守候,空捧着花束和慰问条幅,无从献给偶像。病房里则只有相熟的亲友进出,然而也是络绎不绝,花束水果礼物堆满了房间。晏望霄看着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面孔,惊讶不已,梁松影交友圈是不是太广了?影、视、歌三圈明星及相关各行各业人员都有,外国友人也来了十几个。
  然而自他苏醒,梁爸爸再没来看过他,电话更是接不通。梁妈妈每天带汤和补品来,她是一个衣着得体举止高雅的女士,声线很温柔。她每次都用很哀伤的表情劝梁松影跟男人断了,赶紧结婚生子。说着说着,有时候小声哭起来,眼睛红红,十分感性。梁松影在一旁递纸巾之余,讲述他和晏望霄相识以来的事,又告知代孕进展,致力于解除他们什么断子绝孙之类的担忧。
  他受伤的消息瞒着南方的两位老人家,估计不知道他出柜的消息,不然早闹到Y市法国去了。父母为了不惊动两老,没回南方探望。到了回法国前一天,梁松影已能下地行走,转去了私人医院,不过还没完全痊愈。
  只有梁妈妈来道别,叮嘱他好好养病。
  不过……
  “你究竟置妈妈于何地?”李青菡终于忍不住质问了一句。
  晏望霄站在窗旁缩小存在感,闻言从看风景转为看向梁松影。
  “可是妈咪,我长大了,有自己想法。我想自己做主,我不是梁家的牵线木偶,不是一个生育工具。若你们担心后继无人,我们已经着手准备找人代孕的事,将来会让你门抱上孙子孙女的。”梁松影虽感烦躁,却也不厌其烦地说。
  “你只是看着长大了,骨子里还是个孩子,至少在妈咪眼中还是个孩子。你要以妈咪为鉴知道吗?年轻时候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老了,你看我,不过一个老女人,只凭靠儿子和多年恩情,获得在梁家一个不痛不痒的地位,你外公至今不肯认我,嫌我给他丢脸,亲朋戚友也从来没有几句好话,给过好脸色。我们母子不差,何苦非要走荆棘路途?找一个合适一起生活的伴侣,才是正确的人生选择。你问自己,你选对了?”李青菡说。
  梁松影点头,“嗯,妈咪你放心,我眼光好着呢。你回去后跟爸爸多说好话,别把我还当小孩子看,我不糊涂。”
  李青菡脸色黯淡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你爸……恐怕不行,如果他是思想足够开明的人,不会有我,也不会有你。”
  梁松影也默了一下,“人的思想不可能永远那么古板吧。虽然我是因他们那一辈的封建思想而生,可是既然生下来,我活着,命就是我的。我感激,但不代表我应当事事顺从。”
  李青菡站起来,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妈妈之所以劝你回头,只是因为太心疼我的儿子康庄大道不走,偏要走荆棘小径惹一身伤痕。你跟我当年一样倔强,以后若是后悔了,你要记得今日的话,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别怨恨别人,也别苛责年轻的自己。知道吗?”
  梁松影眼眶微湿,坐起身去抱李青菡,“嗯,谢谢你,妈咪。再抱我一下吧,我好爱你。”李青菡张开双臂像小时候一样拥抱他在怀里,“妈咪也永远爱你,不过你这么大个人,还撒娇,还说你不是个孩子。”梁松影不好意思地笑,“妈咪你好到能够让我没脸没皮。别人说我好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你有多好。”
  李青菡放开他,“那我走了,快点好起来。”
  梁松影跪坐在床上,“等我好了,会回家一趟,妈咪再见。”
  李青菡朝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晏望霄踱步到床边坐下,“这就把你妈妈拿下了?”
  梁松影看起来很高兴,”哈哈“几声笑着点头,”毫无疑问啊,比起我爸爸,妈妈明显是更偏爱于我。“
  晏望霄跟着笑了一声。
  “媒体记者也偏爱你。”
  确实,主流媒体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梁松影几次大难之后,笔下留情,十分中肯,远没有梁松影突破音乐风格那会儿的咄咄逼人。
  杂志社的摄影师凌曼儿来探望过几次,梁松影倒是和她有说有笑,成为朋友。她的穿着十分时髦,人长得漂亮,赏心悦目。晏望霄知道梁松影爱美,好看漂亮的人很容易得到他的主动结交。
  晏望霄却不喜欢这个凌曼儿,见凌曼儿拿出相机,要为他们两人拍一张照,很不乐意。梁松影却整理了头发衣着,说没关系,拍吧。
  医院后花园的一片草地上,梁松影裹着皮毛大衣坐着轮椅,抿唇微笑。晏望霄站在身侧为他挡住风口,右手搭在他肩上,微长斜分的发丝飞舞,对着镜头表情冷淡。
  凌曼儿在镜头后笑了笑,喊“一、二、三、茄子——”。她走过来,递给梁松影看。梁松影接到手上,说:“不错,就是望霄表情冷了点,因为天气太冷了吗?”反手抬起相机递给晏望霄看。
  晏望霄瞄了一眼,推他回去,“在外面吹风不好,非要出来。这里风景没好看多少。”
  梁松影笑说:“为艺术献身,是吧,凌小姐?”
  凌曼儿也笑:“您叫我曼儿就好。”
  梁松影:“好的,不过我们算是平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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