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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十一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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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景看他,不是很理解。陈茂暧昧地冲他眨了眨眼,比了比他的颈间:“女朋友挺野的嘛。”
“……”
是的,生景并没有对身边同事出柜。
他起身到门口洗手池上的镜子前照了照,果然,脖颈间青青红红一片全是吻痕。这个该死的方明远,说过多少次不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不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听不懂吗!他们医生每天要接待多少患者,救治多少病人,这是一件多么神圣严肃的事情啊,顶着这一脖子的吻痕像!什!么!话!
生景简直无语了,他觉得这严重有辱他作为医生的冷艳逼格。他对着镜子比了比,看怎么能将吻痕遮起来,然后这一比,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吻痕要比平时来得更深一些,有些甚至都已经呈现暗红色或暗紫红色。如果是平常人看到,大概都会跟陈茂想的差不多,情事过猛造成的微血管破裂出血。但是生景却知道,根本不是那么简单——他今天早上才做的运动,到现在也不过六、七个小时而已,根本不会呈现这么深的痕迹。
变成这样只有一种可能。
尸斑。
我擦,这就更扯了吧。
他烦躁地扒了扒脑袋,不去理睬陈茂暧昧的眼神,将白大褂最上面的一个纽扣扣死,开门溜了出去。
呵呵。
有没有人能来告诉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这样猜来猜去感觉很不爽的你知道吗。现在连尸斑都出现了,过几天是不是还会翻白眼,肌肉变得僵硬,指甲疯长几米长?
那他妈不就是诈尸?
生景觉得这个结论得出来的一点都不好笑,这种随时感受着死亡气息的逼近简直压抑得要死。而且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要活过来了啊,我又没求你给我开挂。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他们办公楼最顶层的天台,这是有一天老秦头为了躲避回家打扫卫生带他过来避难的地方。不高,就十一楼。如果站得太靠边还会容易被楼下的人看见,所以准确地来说,生景现在是坐在天台正中间的空地上。倒是没忘将白大褂撩起来,不然一会儿屁股后面一团黑又该影响他的逼格了。
活着真他妈累啊。
生景嘟囔了一句,之前的人生已经够让人焦躁了,现在又重来?喂,我说既然给我开了挂也顺便给我开个金手指啊,没有牛逼加闪电怎么当男主?怎么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
真丧啊。
他默默地吐槽了一下自己的中二行为,将手里的烟掐灭了,两手支着后面仰起头望向天空:算了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楼时刚走到他们内科那一层,秦国栋就气急败坏地过来,抓着他手臂问:“你滚哪去了?一上午打电话也不接?”
生景沉默地将自己摔坏的手机递到秦国栋跟前,他已经关机了,那种什么都干不了,连滑个屏都滑不开的感觉让他很怕再把手机摔了,重上加重。
那可能就修不好了。
秦国栋也沉默地看了他手机一眼,默默地咽下去要吐口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你到底找我干嘛?”
“哦,不是说了今天上级科室过来人吗,人已经快到了,一会儿跟我去接客。”
“我说秦主任,好歹咱也是快五十的专家级内科教授,手底下带出一帮子研究生博士呢,咱能不能别这么乡土气息浓重的说话,整得跟城乡俱乐部似的。”
“咋,你还有意见了?”
秦国栋将人撵进办公室,“也不看看你自己,跟嫖了好几宿似的,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我说年轻人要注意检点,你赶快好好捯饬捯饬你那几缕毛,一会儿接客别给我丢人。”
生景:“……”
算了,跟这老家伙争完全没有意义。
他是抽空了解到今天考察团来是做什么的。说考察都是其次,主要还是谈他们科室引进医疗设备这件事。听秦国栋那口气,院里这次貌似是下了大手笔,引进的是德国最先进的超生机电设备,所以非常重视,全程派人跟随洽,搞的老秦头也挺紧张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怕吃回扣。
不过生景又不在乎这些,回扣又吃不到他嘴里。
他们在办公楼正门等了一会儿,三辆黑色奥迪便缓缓驶了进来,生景打量一眼,全是带L的,擦,有钱!
他们将人迎了出来,秦国栋这时候终于有点老教授的样子了,如沐春风侃侃而谈。始终跟着考察人员打太极,看这看那介绍得天花乱坠口吐莲花,反正就是不提买设备的事,就带他们例行观光。
生景在后面不做声,他本来就是个陪同的小角色,跟在队伍里也不过是显得他们院比较真诚而已,派出了上至专家教授,下至年轻医师的接待队伍,至于说话,有问题就回答,没人问就闭嘴,多说多错。
于是韩少阳便眼看着那个青年又是一脸呆蠢地跟在队伍后面,问到时就嗯啊回答一声,没人问就一张嘴闭得死紧,始终盘踞在队伍最后,表情都没变过。
韩少阳觉得好玩,放慢了步伐落后了几步,勉强跟他凑了个并肩。
“嗨,又见面了。”
生景:“?”
他这个人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脸盲,而且情节严重。当初认识蔚然的时候也是被他不同寻常的口才所吸引,总觉得这个嚣张的青年在哪里见过,应该是见过的吧?然后一次又一次,笃定:一定见过!后来生景跟蔚然说的时候差点没被蔚然骂死,“你他妈傻吧,小爷这么玉树临风要模样有身材的你还记不住?侮辱人呢是吧。”生景也只笑着不答他,他这个人啊还有个毛病,人一旦记住了就再也忘不掉了。
生景瞅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犯怵:雾草?听这口气应该是见过了吧,可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啊,拜托别这么期待地看着我,你这高大上的模样应该还是对方代表吧,我这个渣渣得罪不起啊。
生景一脸纠结地看着他,韩少阳眼瞅着对面青年一会儿皱个眉,一会儿咬住嘴唇,嘴里面嘀嘀咕咕的,本来是大小眼,这一皱,完全看不出来了。
哟呵,智障这玩意儿还有间歇发作的?
他好心地冲他提醒了一句:“早上。”
嗯?
早上?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你——撞掉我手机那个!”
“……”
好吧,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韩少阳看他明显呼出了一口气,眉头虽然仍是皱的,但表情已经晴朗了许多。甚至还对他羞涩地笑了笑:“算啦,一块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少阳心说:我也没准备赔你啊。
秦国栋看这二人在后面说说笑笑一副有猫腻的样子,也跟着笑了:“小生,你认识韩总啊。”
☆、第一天
韩少阳——威斯达(德国)电子医疗器械中国区总代表,高大上的头衔,高大上的职位,叫一声韩总不为过。
不过生景对此却表示存疑,一个这么牛逼的老板,咱不说车接车送吧,至于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挤公交?
所以当秦国栋问他的时,他就real耿直地回了一句:“不认识。”
呵呵。
有这种脑袋不开窍的学生可不可以一棒子打死他?
韩少阳当场就黑了脸,快走几步离开了生景身边。秦国栋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心说好你个小兔崽子,平时插科打诨一个人顶两个人能说,现在给我玩清高?
于是只好拉着老脸到韩少阳身边赔笑:“我这个学生嘴是皮了点,开玩笑有些不分场合,让韩总见笑了。”
韩少阳见逮着了台阶,也没太坚决,顺着他的话溜下去,“没事儿。”一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院系会议室,秦国栋踹生景去泡茶,自个儿去请了院长,然后展开了漫长的形式主义对话。生景一个人呆着无聊,便转悠着溜了出来。
溜出来的不止他,还有韩少阳。
“韩总,你出来没关系吗?不是还要谈合作的事?”
韩少阳说:“谈合作是晚上吃饭时的事,现在轮不着。”
“……”
他是铁了心要跟这青年对上了,他走哪他跟哪,生景看着他都跟他进了会诊室,有些无奈,韩少阳问:“怎么,打扰你了?”
“没。”
你牛逼你老大,你有客方代表加持BUFF环绕,我敢说你打扰?
韩少阳满意地点点头,靠在他的问诊床上:“还没自我介绍,韩少阳,姓氏韩,东方少阳。”
生景勉强地握住他伸出的右手:“触景生情,生景。”
“啧,名字不错。”
“谢谢。”
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生景这个人虽然平时挺能说,一言不合老司机那种,但也只限于熟识的人。像韩少阳这种完全不认识,甚至都想不起来他们之前在哪见过,生景完全不知道有什么话能说。
所以只好看看这个,翻翻那个,假装在写病例,尴尬癌都要犯了。
韩少阳倒是挺自得其乐的,见他忙也没打扰他,自己在那转悠了一会儿,捡起了生景桌上的工作证。
哟呵,还挺嫩。
照片上生景看起来比现在要小很多,就像个高中生,头发很乖顺,没染成其他乱七八糟。眼睛依旧是大小眼,不过那时候要胖一些,大概还没长开,整个人感觉肉嘟嘟的。
他又看了眼现在的生景,嗯,还是现在顺眼。
生景见他研究自己的工作证,老脸一红,“咳,那个什么,照骗嘛,总是和本人有点出路。”
韩少阳问他这时候你多大?生景想了想:“二十……三?”
……
“那你现在多大?”
“二十六啊,怎么了?”
韩少阳一副遭雷劈了的表情,生景觉得奇怪,“怎么?看着不像?”
嗯,说刚二十都有人信。
不过这话韩少阳不能说,说了会显得他这个人特别肤浅,他只能又故作深沉地研究了一会儿他屋里的别的,这时候同屋的陈茂查房回来了,看到韩少阳一愣:“这位是?”
说病人你也不信啊,有穿的这么溜光水滑,气场爆棚的病人?
生景说是医疗设备公司的代表,过来谈合作的。
陈茂“哦”,还想问谈合作为啥谈咱们屋来了,还两个人单独开小单间?但是看韩少阳那个样子,踌躇了一阵,没敢问。
韩少阳见有人回来也不便再逗留,起身告了辞。生景长吁一口气心说总算走了,可谁知韩少阳在开门前又停住了脚步,“晚上的饭局你会去的吧?”
生景:“嘠?饭局?”
于是韩少阳又笑了,甚至还带了些恶意的戏弄:“不见不散哦。”
呵呵。
不见不散是什么鬼啊!
他现在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陈茂去打饭,说帮他带一份。他们今天不用出门诊,所以基本上还算清闲。但又不能擅自离岗,毕竟老秦头还在呢,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找他。
电话啊电话,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修你呢。
于是这漫长的一下午,生景就在极度的无聊中度过。
下午四点,秦国栋终于下了旨意:“一会儿跟考察团们去吃饭,小生你准备一下。”
生景:“啊?老头,我一个小医师跟你们吃饭不好吧,那么机密的饭局,万一被我戳破了什么猫腻……”
秦国栋呸:“让你去就为了多台车,到时候方便送人,想太多了青年。”
生景仍是:“啊?可我没开车啊。”
“你车呢?”
“没开。”
“……”
秦国栋沉吟了一下,“没事,到时候再说。”
“……”
他们去的是一个C市口碑蛮好的饭店,因为响应全民反腐,所以基本上吃的都是些家常特色。
胜在口味独特。
生景在后面走的时候韩少阳又跟了上来:“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他皱着脸抱怨:“我家七宝还在家嗷嗷待哺呢,不知道有没有拉我满屋,好害怕一开门到处都是屎啊。”
韩少阳:……
“狗?”
“不,猫。”
“哦。”
他对小动物倒没什么研究,不过青年这种抱怨的语气实在挺好玩,所以就留心地多看了一会儿。
所以也就没注意迎面大厅过来的两人。
李慕扬看见韩少阳先是一愣:“嘿,老韩,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吱声?”
韩少阳抬头:“啊?慕扬,你们也在啊。”他看到李慕扬身边的卓悦正板着一张脸,连哼都没哼一声,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跟李慕扬闹脾气,所以也没敢跟他深说。
“那行,回头我找你,你们先办事?”
李慕扬说“行,那改天再聚”,便领着人快步走了。韩少阳回头一看生景还站在那等他,心里挺高兴。
“怎么没先进去?”
“我们老头说了,让我跟着你点,别走丢了。”
“……”
算了,当他没问。
其实生景还有句话没说:他们老头还说了,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上,设备能不能给打个折?
他惆怅地皱起了眉——可是问题是,他们不熟啊。
饭桌上生景完全不用说话,就只负责吃,不喝酒。韩少阳也不怎么说话,他们另一个中国区代表弗兰德也过来了,这老家伙中文虽然说得不好,但是心思活,为人幽默又风趣,很适合这类社交。所以韩少阳干脆就让他去谈事,自己在一旁专注地研究生景。
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合他眼缘。
生景将虾夹过来,吃掉。
排骨,夹过来,吃掉。
水煮鱼,夹过来,麻椒太多,吃一口,弃掉。
韩少阳看着好玩,抬手给他夹了个毛血旺,生景果然也只吃了一口,“不行,辣。”
“不能吃辣?”
“不是,不能吃麻。”
“哦。”
于是韩少阳知道了关键,开始玩起了布菜的游戏。
起初生景还会觉得不好意思,这一桌子人,你偏偏给我夹菜什么意思!可是韩少阳那在夹得起兴,秦国栋在一旁眼珠子都要眨飞出来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吃还不行吗,你别眨了,慎人。于是尽职尽责地开启了吃货生涯,秦国栋很是欣慰,还说不熟,这不互动得挺好吗?幸亏把你安排在了韩总身边。
喂,老头,你那种卖姑娘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韩少阳抬手给他倒了杯白酒:“这酒不错,来尝尝。”
“嘠?”
一顿饭下来菜没少吃,酒也没少喝,所以原本确实是为了送人去的,但最后生景却被人送回了家。
韩少阳拿了弗兰德的大奔钥匙,“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你至少把我送回去吧老伙计?”
韩少阳摇头:“不,我还有事。”悲催的弗兰德只能自己打车去了。他开车停到了生景跟前:“走,回家。”
“咦?”
生景没反应过来,他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不过秦国栋已经压着人塞进了车里,笑嘻嘻地说:“那什么,我们小生就麻烦韩总了,谢谢您啊。”
韩少阳说客气,一踩油门就开走了。生景暗暗骂了一句:呸,老不羞。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生景困顿,韩少阳也就配合着没怎么吵他。下车倒是还知道礼貌性地向人道了谢,生景甚至还微笑着目送人家车开走,心想这哥们其实人不错,还特意把他送到了他家楼下。理所当然地忘记了思考“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家在哪”这一致命BUG,笑眯眯地上了楼,开门,正对上七宝肥硕的大屁股。
“……”
蔚然正在卫生间吭哧吭哧地洗床单,听见他回来扯脖子喊了一句:“快管管你们家的死猫,乌央乌央的一下午快烦死老子了。”
生景叹气,去橱柜那倒猫粮,他甚至知道蔚然下一句是洗衣机怎么坏了,按不亮钮啊?但事实上,他只是插头没插紧而已。
七宝有了吃的就不再烦他了,蹲在那狼吞虎咽地吃。喂喂喂少爷,好歹也是只暹罗,咱能优雅点吗?
生景一边给它撸颈毛一边思考:又轮回来了,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台词,连时间点都一毛一样,这是要把这三十天发生的事再演一遍的节奏吗?
他站起来去卫生间洗脸,蔚然刚好洗完去阳台晾床单,生景在镜子前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捧了一把水铺在脸上。
不,还是有差别的。
脑子里那个总是一晃而逝抓不住重点的东西终于在冷水的刺激下现了原形: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前进,只有那个韩少阳,他是个意外。
☆、第二天
早上起来迷迷糊糊地去洗簌,昨晚的白酒喝得他有些上头,所以一直进了卫生间,生景其实都不太清醒的。
蔚然正在马桶前放水,看他一脸的痴呆傻,问他:“远哥是不是把你做狠了,怎么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生景瞪他:“少废话,赶快老实地给我滚回去,别赖在这白吃白喝蹭资源。”
蔚然傲娇:“我不!”拧着身子出去了,生景叹了口气,就知道沟通会失败。
他挤了牙膏开始刷牙,脖子上的吻痕颜色又加深了,还好没像真的尸斑那样扩散。他对着镜子比了比,所幸方明远种的位置都比较偏下,不然这还真不是穿一件高领衫就能解决的。
他下了楼,习惯性地去停车位那转了转,这两天天好,没下雪,所以他的车还跟刚保养完一样倍儿亮。妈的这种有车不能开的感觉真是太孬了,明明就是我的车啊,为什么不!能!开!
生景叹口气任命地去挤公交,感觉自己就像个八十岁的老头,无时无刻不再叹气。
连脚步都沉重了呢。
公交站那又是挤满了人,他前后瞄了一眼,忍不住又要叹气了,这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嘀嘀”两声,就在他跟前,于是生景回过头……
嗯,车挺不错的,奔驰s600,市报价200多万,只是这人……
韩少阳再一次肯定,这小子又忘了他了。
“……”
“过来,上车。”
他将人喊上车,从他下楼他就一直跟着他,看这小子又摆出那个蠢表情一路飘了出来。甚至还到一辆宝来前面惋惜了一会儿,听秦国栋说这小子其实是有车的,但是,为啥,不开?
韩少阳见他仍是一脸的茫然,心里非常想踹他一脚。
“怎么,又不认识我了?”
生景:“啊?哪能啊,韩老板。”
“嗯。”
这下韩少阳满意了,加了油门开始飙速。他今天有事,要不是为了接这小子,这一会儿估计早就到公司了。
生景坐在那一动都不敢动,两只爪子紧紧抓着前车把手,一双大小眼瞪得溜圆。
“我说韩、韩爷啊,咱慢、慢点不行吗,我、我不赶时间。”
他可是出过车祸的人啊,那血淋淋的一幕至今都还在脑子里荡呢。韩少阳没回答他,只让他坐好,“安全带系好了?”“嗯……”得到肯定答复后又踩了油门,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生景他们医院。
“……”
生景下车时感觉腿都软了,整个人脸色煞白。韩少阳降下车窗:“我晚上有事,不来接你下班了。”生景说哦,那没关系,“反正我其实也不太想再坐你的车。”然后韩少阳又黑着脸开走了,生景理所当然地又遗漏了“我为什么要用你接?”、“你为什么要来接我?”这两个看似一样,实则致命关键。
陈茂这时也停好车走了过来,看了看大奔远去的背影,表情很是微妙。
“他送你来的?”
“啊。”
“你的车呢?”
“没开啊。”
“?”
于是陈茂又瞄了眼大奔离去的方向,眼神在生景的脖颈间扫了扫,表情更加微妙了。
生景感觉更孬了。
他们每天早上有例行早会,九点,秦国栋主持,整理交换一下彼此间复杂的病例概况,进行研究探讨,得出更好的治疗方案。
今天依然是秦国栋主持,不过他这回没怎么啰嗦。他们院虽然患者不绝,但大多都是些常见病多发症,按部就班地治疗就好了,暂时还没有需要成立小组专例讨论的。秦国栋只进行了例行总结,就说了十多分钟就让人都散了,独独叫生景留了下来,生景一看他那个死表情,就暗暗叫了声:糟。
果然,下一秒秦国栋就笑嘻嘻地问他:“我看你今早跟韩总一块过来的啊,怎么样,折扣的事问了吗?”
生景呵呵:“喂老头,你这一副坐等收钱的嘴脸是怎么回事。”
秦国栋继续笑:“哎孩子大了嘛也不中留,嫁出去之前怎样也得为娘家做些贡献才是啊。”
生景再次呵呵:“Excuse me,风太大你说了什么?”
他跟秦国栋亦师亦友,当初还上大学的时候就选了秦国栋的课,这老头人虽然看着不正经,但确确实实是很权威的。手底下有很多科研项目,做人也公正,这些年没少对生景栽培,所以就事论事而言,生景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他也就无法相信,秦国栋会剽窃他论文一事。
他的那篇论文其实并不算突出,研究的是一个有深度人际交往性障碍的孩子,少年时家里遭受了变态杀人狂的屠杀,幸好最后被一个未毕业的警校学生发觉,勉强救了他一条命。但也因此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和生理双重性创伤,有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说不出完整的话,不能独处,伴随着严重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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