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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撵摩托酸菠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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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刻,他竟然又想起卫论来了。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什么。
卫论在改歌。
邮电和他的交往愈发紧密,同城的一个厂牌邀请他去参加livehouse,卫论犹豫片刻,答应去了。
嚯嚯鸡也跟这个厂牌活动过一段时间,劝卫论参加,还能分点钱,卫论去了,他就跟着去搓碟,他和卫论分不开。
他觉得卫论去打工就是手里没钱,很快就只能和圈子里大多数人一样住九平米厕所和床放在一起的小房间凄凄惨惨地写歌,打电话低声下气连说带比划还被挂电话。
“你又在胡扯什么?”简直匪夷所思,卫论斥责嚯嚯鸡,“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住桥洞吗。”
“什么啊?你还有钱啊?”嚯嚯鸡被蒙在鼓里似的不甘心大叫起来,“我还请你吃过一顿小龙虾啊!”
“有钱你打什么工啊?”嚯嚯鸡愤愤,转而一想,要让自己赚回来,“那下次你请我去喝酒叻。”
卫论至少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既然属于既得利益阶层的后代,保值升值还是在知识范围之内略懂一二。
在手头有钱的时候尝试过一些投资,他积攒下来的生活费和利润被分在不同的卡和软件里。说到底他爸也是老头了,对这些新鲜东西不懂,停个生活费并不太能很好地达到目的。何况还有个心软的妈。
卫论不缺钱,只是手头紧一些,觉得不安,去打工,遭人撵出来,才觉得没头绪,天天点灯熬油愁眉苦脸。事实他没必要去参加livehouse赚钱,也没兴趣,他还不想走到台面上。
之前在奶茶店打工的记忆着实不好,对他对曾经雇佣他的老板都是,他没做过这些,笨手笨脚又脾气暴躁,两个月就被退了。又不愿意给学弟学妹写论文赚钱,路子都被堵死。
卫论讨厌着世界上一切的笨蛋和懒虫,明明是个小工,脾气比甲方还爸爸,劲儿劲儿的,他这人就合该傲气冲天,一朝委屈自己奶茶店看人脸色实在不快,干脆尽情发挥自己能为,写歌做歌逍遥自在算了,管它钱不钱的。
他的脾气生来不适合做小工。
卫论乱七八糟想了好一些,他很少乱七八糟地想事情,大概是最近挤压的工作太多。
Livehouse他先答应了,其实想去又不想去,后仰抬头,俩椅子腿儿离了地,他定定看茫茫的黑床帘。
“还是要合作的呀。”伯鱼以前跟他说过,好声好气地劝他,“我之前不也喜欢自己一个人嘛,现在我觉得乐团真的很好的。”
烦。他懂什么。卫论的目光落回到桌前那些嘻哈歌手的人物海报上。
不知道伯鱼在干嘛,睡成水渗进被子了都。
27。
有时候人就是皮发痒,原本没事都能给自己找出来事儿。原来喜欢男人在伯鱼心里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把亲吻和拥抱上的欲`望、意气相投的挚友之情、对卫论人格和态度的欣赏都揉吧在一块也不分哪一种是伦理不容的。现在看了电影反而想的特别多,一晚上哭个没完没了。
他紧接着又去看了《爱你西蒙》,感觉稍微好一点儿,又去看《断背山》,水龙头刚拧上又被拧开了,《基佬四十》又把他救了回来,《阿黛尔的生活》又让伯鱼泡回了水里。
伯鱼把烫手的手机塞回枕头下边,晨光熹微,他刚睡。
幸好上午没课。
他梦里乌七八糟乱乱的,充斥着哭泣和苦涩的气息,他隔着毛玻璃看见有人在接吻拥抱,一转脸儿死了一个。一抹朦胧的背影站在他前面,劈开黑夜似的透亮,一头乌黑的发,他知道那个人是卫论,嘴巴却被胶水糊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论在他前面,那么远,他的身边,光芒那样凉。
梦里天空和森林倒置,他在玻璃原野上追逐卫论的脚步。
兜兜转转几轮花开花又落,柏油色的月亮明镜似地照着他,他到最后也没能追的上卫论。
八九点起床,鸡哥和胡桢都纳罕,伯鱼平时晨起得多早,今天安安静静待在床帘里不做声。鸡哥不知道伯鱼是睡过头还是怎么,好心好意叫他一嗓子,床帘里传出来一个疲倦又沙哑的声音:“我再睡会儿。”他才放心舍友没有因为熬夜而猝死,安心地出门觅食了。
伯鱼脑子还乱糟糟的,他在没有热气的被窝里转转身子,眼睛又干又涩,是需要睡眠了。刚定下中午十一点半的闹钟想补充睡眠,群消息又提醒他有老师说话,薛文献马上要到别的学校开会,让同学们后天把论文交上来。
伯鱼眨巴眨巴眼,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顶着又红又黑的眼圈儿从床上下来打开电脑,继续创作。
上午他没课,卫论却有课,伯鱼应该去找卫论吃饭的。结果伯鱼困得不行,在宿舍抱着膝盖几次都睡到流口水,再迷迷糊糊拿抽纸来,想擦嘴却径直擦成了屏幕,也忘了要和卫论说自己不去找他吃饭。下午上课前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子,一个中午卫论没等到他也不发信息,伯鱼就觉得没什么大碍。
下午连着三节都是薛文献的课,这个老师还没恢复过来,精神气都不在躯壳里,上课再也不生动活泼了,尽说些书上都有的沉闷刻板的理论。伯鱼坐在教室后面,破天荒地没有听课,盯着手机屏幕看木琵琶那个公益组织的活动视频。
是他们的一次访谈,关于确诊的艾滋病人。
伯鱼呆呆地望着屏幕。
他过了一会点进去公益组织的公众号,现在他们又在招人。这个组织好像总是招不满人,招到的的骨干往往会因为学校和家长的双方施压不得不退出,没什么人做得长。
伯鱼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想法有些骇到他了,思索再三,伯鱼认为这个想法可以去做。他权衡一遍,又权衡一遍,手指曲曲伸伸,在获取报名表的选项上踟蹰不前。
先不说审核难能不能过的问题,你想在里面得到什么呢?伯鱼询问自己。他没问出来一个答案,他对自我的认知好像很清楚,又好像根本就没认真想过。他的认同来源于他本就没有用基佬这个身份干过什么事所以心安理得,他不曾在这个圈子里待过,也不曾因为这个圈子改变自己什么。
归根究底他看起来还是个直男。
伯鱼来来回回思索般地长呼吸,他那干涸龟裂的脑内大地又开始刮起迷惘的飓风。
薛文献中规中矩讲完了课,眼皮耷拉着,很困倦似的,手一挥让他们下课了。
伯鱼磨磨唧唧地在座位上不动,琢磨着怎么写那个报名表,其中有几个问题问得还是刁钻,对于不甚了解的伯鱼来说,让他说出现在彩虹运动的弊端还是过分困难。伯鱼两只手指头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也就没注意到身后过来一个人。
卫论中午没等到伯鱼,自己在实验室又忙过了点儿,倦得提不起精神找伯鱼。下午缓过神来才蹲点等他下课。结果大家鱼贯而出,他在门口等待半天,都没等到伯鱼,只能自己进来看。这小子膝盖上放着包,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屏幕,两只食指不知道怎么运用恰当一般在屏幕上游移,这个年轻的老头子似乎是感到疑惑地鼓起一边脸颊。
整个教室就他一个人,卫论盯着他看半分钟,这小子全神贯注在自己干的事情上,把卫论气得有点想笑。
“你干嘛呢。”
伯鱼突然浑身一颤。
卫论这回事是真笑了,把书包放在伯鱼旁边的桌子上,自己绕过来坐下:“你干什么呢。”
伯鱼刚交上报名表,手快把界面关掉了:“没什么。”
他给自己圆了个谎:“在看老师的课件。”
“中午你没来啊?”
伯鱼又给自己撒了第二个谎:“昨天回宿舍写论文来着。。。。。。熬过头了今天没起。”
卫论‘唔’了一声,自己给自己捏脖子:“今晚不去通宵自习室了。”
伯鱼点点头:“你太辛苦了,应该休息。”
“不是,今晚邮电约我出去见面。”
伯鱼小声“哦”表示知道,心里莫名其妙,突然塌方一小块。是他音乐上的好朋友,他知己才能把他从紧张忙碌的学习中叫出去。
“嚯嚯鸡和我应该要去参加邮电那边的livehouse。”卫论说,眼睛盯着前排椅子的蓝色靠背,轻车熟路地选了一个平淡不在意的口气,“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去,不是表演,就后台站着就行,我唱完了咱再回来。不愿意也无所谓,你写论文。”
他说的内容干巴巴的像是苦力,一点都不诱人,光让伯鱼在下面站着看他表演,似乎还比不上木琵琶约他们出去看电影来得划算。
卫论没听见伯鱼立马回答,又补充一句:“。。。。。。那地方还算有意思吧。”
伯鱼直白地回他:“我肯定去啊,你要去我就会去的。”
他这个回答让卫论满意了,眼睛往一边瞟,捏脖子的动作也慢下来,颧骨下面出现一小片红痕,嘟囔:“你肯定得去。”
伯鱼毫没来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真是小孩子脾气。
卫语十级专家伯鱼把卫论隐含在其中的邀请之意品出来了。
卫论晚饭也没吃,得到了伯鱼一定会去的答复之后就匆匆离开。伯鱼坐在教室里一直目视着他离去,心里没来由的甜起来,因为昨夜乱糟糟的电影观感,他对这点‘卫论是为了得到我的同意才来的’的藏匿的平淡甜意都觉得值得珍惜。
伯鱼有些上瘾了,自己又搜了一部电影出来,刚准备在教室看,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好好写论文。”——卫论。
伯鱼是觉得有些惭愧了,他之前想要成为和卫论一样优秀的人这学期才开始认真尽力对待每一个任务,虽然只松懈了一晚上,被卫论稍微提点一句都觉得满心歉意。当下也不看电影了,背着书包直接去图书馆。
这晚最后他也没能写得了论文,伯鱼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接到褚福柔的电话,让他到学校附近的地铁口来接她。
褚福柔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并不很慌乱,只是声音压得低低的。
她又去传媒学院实习,回来的地铁开口在学校周边最荒凉的地方,离学校少说两公里,路上也没灯,对着学校最不热闹的校门,学生一般都不从那里经过。
伯鱼接到电话那一刻开始就往学校外头走,最后几乎是全速奔跑起来。
从北门拐出去是大片芜杂的荒草,天空是暗暗的黑色,边缘地带犹带一点冲淡的紫色,安静的最佳凶杀案发生地布景让伯鱼心惊肉跳。他不知褚福柔那边情况如何因此也不敢给她打电话,只埋头往地铁站跑去。
地铁站旁边没有人,入口光芒暗淡。马路对面一条干瘦的漆黑人影在转悠。
伯鱼没看到褚福柔,毫不犹豫地往地铁站里面去了。
下了坡拐角有一家破旧的奶茶店,门口还有三元两大杯的牌子,挂着一片脏污的花布,制作台里没人,正对着他一只胖大的招财猫,通身金黄,并不因为没给这家店带来财气而感到惭愧,自豪地挺着肚子。花布挡着,看不见里面都有什么客人。伯鱼小心地走近,伸手去撩开帘子,看见了他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上的学姐。
褚福柔裹在黑色羊绒大衣里,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伯鱼:“学姐。”
褚福柔喜出望外:“你来啦!”
伯鱼走近,打量她穿着没有被撕扯的痕迹,关切地问她:“你没有事吧?”
这时他才看到褚福柔在专心致志地玩儿微信小游戏。
褚福柔反应得快,瞬间就把游戏给关了。
“现在没事儿了。”她说,“我等你来呢。”
伯鱼跑得满脸红,刘海都竖在脑门上,迎风长了一排草似的,他在褚福柔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怎么回事?”
“不知道。”褚福柔老老实实地一一说来,“神经病吧,从我在传媒学院那边上车的时候就跟着我,但是我也不太能确定,转车也跟着我,后来我不知道甩没甩掉,就叫你来了。”
伯鱼安慰她:“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人,只有马路对面,大概是行人。”
褚福柔‘啧’一声:“我看我这运气也是可以。”
“马上我们回去和校门口的保安说一说,在学校的论坛里也都和大家提醒一下吧。”伯鱼说,“你吃饭了吗?”
“没吃呢。”褚福柔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边走,“陪学姐吃个宵夜吧。”
他们出了奶茶店,通道里空空如也,伯鱼实在不放心,出了地铁站和褚福柔宁愿往远走一些也不走黑暗的荒地了。
“学姐,要不就别去传媒学院那边实习了吧?实在不安全。”伯鱼劝她。
褚福柔心一如既往的大,她只略略思考片刻就说:“没事吧。我今天都倒霉过了,下一次不会倒霉了。”
伯鱼罕见的坚持下来:“还是别去最好。上次说有凶杀案,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样,可见还是不安全的。”
褚福柔晃晃脑袋,不很在意:“真的没事。我在地铁上总没有事儿吧,就是下了地铁,出了站口了,离学校又那么近,再说了,还能打电话给你们男孩子过来啊。”
褚福柔跟他关系好,胳膊直接跨过来揽着伯鱼:“我就这最后一个学期了,赶紧弄完,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伯鱼被她挽着,鼻尖被香水味儿兜住,一时有点讷讷,不晓得怎么劝了。
结果这一路倒还是真没事儿发生,他们拐到东门回校,马路对面是小餐馆和烤串摊,三轮自行车都多了起来,把伯鱼一颗心塞回了肚子。到了学校门口照例是严格审查,传媒学院那边出了事儿整个城市的大学就都警觉起来似的,对自己学校的学生都要检查证件。
伯鱼和门口的保安说了有人跟踪褚福柔的事情,保安大叔严肃地点点头。
“哎。”褚福柔晃晃伯鱼的胳膊,“你跟卫论怎么样。”
伯鱼含含糊糊的:“什么呀。”
“什么什么呀。”褚福柔又晃晃他,“男朋友呀,现在你们什么进展。”
伯鱼继续含含糊糊的:“你怎么对这事儿一点儿不觉得奇怪呢。”
褚福柔“瞎”一声:“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跟你讲噢,你要上点心的知不知道。。。。。。”
伯鱼头昏脑胀,谨遵教诲。
28。
伯鱼最后紧赶慢赶把论文的尾巴给扫掉,发给了薛文献。
交完论文,缠绵的秋雨有了一个礼拜的暂歇。livehouse就安排在一个干爽的礼拜三。
这天是很普通的一天,卫论穿得也很普通,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去上台演出的,普通的大红卫衣和牛仔裤,戴了一条纯白的头带,丸子头,鲨鱼背包。
伯鱼和他汇合一起去打车的时候看了他的装扮,“啊——”了一声。说不出来是不是在失望。
还以为今天卫论要穿得超帅。
卫论和他打车去了老城区中心的文化艺术区,晚上这里都是各种各样的活动,邮电在的那个厂牌根据地就在这里,livehouse也就在这里开。
来的路上伯鱼看了他们的上场顺序表,卫论排在第三个,很靠前的位置,基本都是用来暖热场子的。毕竟卫论现在在圈里还是个半透明人,没什么地位的,能让他来已经是看在邮电的面子上。
今天一过就不一样了。伯鱼怀着热烈的期待想着,今天一过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卫论的好,知道他写歌词就像是现代诗一样,知道他的腔调和吐字的感觉就像一架轰炸机。
大家都会认识他的。伯鱼这样想。
到了地方,一块椭圆形的空地上台子已经搭起来了,几个彩色头发工装裤的青年在做最后的检查,卫论和伯鱼往那边走,迎上来伯鱼那天在酒吧见过的男子,见到卫论就咧着嘴笑,上来和他做那一套rapper间的问好动作。
检查台子的青年们也过来轮流和卫论握手撞肩,彼此都很有兄弟义气的,有一股子江湖间的倜傥。
伯鱼又察觉出来自己和这个场地的格格不入了,抿唇跟在卫论后边,寸步不离。
一个脏辫青年看到伯鱼:“这是?”
伯鱼冲他点点头,不愿自己瑟缩给卫论丢面子,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我是卫论的朋友,伯鱼。”
那青年原是握了拳要过来和伯鱼打招呼的,见他没有这个意思,尴尬地拍拍裤子,转身又去忙了。
卫论跟他们去彩排,让伯鱼自己在旁边转转,伯鱼不好烦卫论,自己去旁边卖装饰画的店里转转,他和那些过分有活力的青年待在一起也觉得有些窒息,总觉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其实Hip…hop的现场就是大型妖魔鬼怪的见面会,各种季节各种风格的打扮都有,伯鱼是见识太少了,不知道有人能一半彩色脏辫一半锃光瓦亮,他在装饰画店里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来,对烟熏妆和渔网袜可算是开了眼界。
一直等到嚯嚯鸡也发信息说自己到了,伯鱼才感到松了口气,卫论皱着眉头在台上准备呢,他不敢上去。
结果嚯嚯鸡来了也和那些人撞肩拥抱,手指指来指去,你背我一下我锤你一拳,更让伯鱼觉得手足无措了。他也就没出去,准备等到卫论需要自己的时候再出现。
卫论过了一会从舞台后头绕了出来,目光四处找寻着,伯鱼知道是在找自己,连忙迎了上去。
“我的包给你。”卫论把自己的鲨鱼背包给伯鱼,“马上就要开始了。”
天已全黑,上台一个主持人,几个DJ,在放《My nigga》。
场子里站满了人,开始打光,把人都映得绿油油的,成百上千双狼眼睛一般。
嚯嚯鸡过来和伯鱼问好,他穿着一件印满了人头像的T恤,挂着一副耳机,一头爆炸粉红海藻蓬蓬的,他笑嘻嘻,把自己的包也给了伯鱼。
“小喇叭花儿,台下等着吧。我和老卫,把场子给炸了。”
伯鱼的位置要好一些,在舞台的侧边,光照不到的的地方,但是从他这个角度却能够清楚地看到台上和台下的人。
“卫论。”伯鱼拽拽他的袖子,此时第一个rapper已经开始唱歌了,伯鱼听不见他唱的什么,给卫论做最后的打气,“加油啊。”
卫论笑笑,拍拍他的手背。
伯鱼对卫论的表现一点儿不担心,他听到卫论上台之际还有人问“这人谁啊?”“没见过啊?哪个厂牌的?”“也没什么别名;就一个裸名字卫论出来了?”
别急着问。伯鱼心说。
他一颗心都扑在卫论身上了,打碟的是嚯嚯鸡,都是自家人。音乐响起的瞬间,伯鱼整个人都呆了,这是一首新歌。
卫论是多强啊,他是精力充沛的超人,才能一直拿出这么好的作品,频率又这么高。
这一刻伯鱼太了解热爱的力量了,和他对于唢呐是别无二致的,他们都是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事业而奉献一切时间精力的人。这是伯鱼不断地靠近、不断地倾慕卫论的原因之一。
卫论的眼睛里像是点着两盏灯,那灯不是随便点的,是在风雨飘摇黑漆漆的夜空里骤然划亮的两只火柴,全身的血液都燃尽了,去点两盏灯的灯芯,小小的火苗枯萎了一瞬之后明亮鲜活地跳动起来。
他额头上流着汗,额角爆着青筋,凶神似的在唱歌,这个凶里包含的东西太多了。似乎被别人整得颠沛流离也不算什么,只要有朝一日他能拿起麦克风,他终于等到能唱歌,就混着血混着汗也要唱完。每一分每一秒属于他的时间都是狂欢。
“满门忠烈 东方世界
我的心血正在被人盗猎
音响的声音太大,卫论没有耳返,手里拿着一只话筒,在简陋舞台上从东奔跑到西,他身后的屏幕其实做得也很粗糙,紫色和绿色的光都显得很塑料廉价,但是他浑身都是火红的、滚烫的、伯鱼看一眼就完全呆掉了。
嚯嚯鸡那头粉红色口香糖的头发摇摇晃晃,他喝醉了,抽大了,颧骨上用力印着两块红色,一边打碟一边蹦跳,间或长长地吼叫。他和卫论一个在前面疯,一个在后面疯,两个人都疯得好像世界就舞台这么大,又好像舞台和世界一样大,来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乌泱泱的是人不是人都在听歌。
他们身上那股劲儿让伯鱼起了两条胳膊的鸡皮疙瘩。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卫论身上。
这一刻也管不了喜欢要躲躲藏藏还是克制自己,他在直视星河万丈,他把自己交付倾抛,爱到晕头转向。
“重阳则颠 重阴则狂
医生都说我精神分裂”
卫论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埋藏心脏的地方,伯鱼不敢追逐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摄人的电火花要迸裂出来。
台下的人跟着伸出一只或双手的手臂跟着节奏一下下挥动,那一群晃眼的森林,里面全是年轻人的眼睛。
卫论皱着眉毛,把头甩过去又回来,恶狠狠又红着眼眶,额头正中一条筋脉因为用力而凸显。他剖心似的,证明似的,目光落到很远的谁都看不到的黑夜里,真挚又恳切,滚烫热烈。
他在问谁呢。他在向谁证明,又向谁倾诉。
谁能看见他的心,谁敢去看那颗心。
“在这漫长的夜听恸哭的仓颉我看见流血和枪械
谢谢银头盔的提携有人不许我写可我绝不妥协
对监狱和月亮发誓,对我的爱人我的笔,我绝不妥协
砸落三根断指 狂草十二个半篡
我还对神佛不屑要他们道歉”
伯鱼很早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早已在春`梦里坠入名为卫论的无尽深渊,只是他不曾想过,这无尽深渊的底部突然烧起一把钴蓝色的奇异大火,他这株耐烧的山樱桃硬木在爱情面前灰飞烟灭,只剩一口灵魂和深渊融为一体。
台下几百双眼睛那么亮,其中有一双里内涵最为丰富,那些不曾言说的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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