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清醒梦-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柯希露出一个只有弧线的微笑:“当然喝,为什么不喝?”
  李兆微打开两瓶罗斯福5号,和他轻轻碰杯。柯希把瓶子举到嘴边,像试毒似的舔了一点尝尝,很满意似的笑了笑,举起瓶子咚咚咚一饮而尽。
  李兆微从没见过谁这么喝啤酒,刚要说“慢点”,柯希已放下瓶子,用家居服的袖子擦了擦嘴,说:“泡沫好多。”
  李兆微惊呆了,回过神,刚要把自己手里的啤酒递过去,想起对瓶吹才泡沫多,遂起身又开了一瓶,找了个扎啤杯,把啤酒倒进扎啤杯里递给柯希。柯希接过杯子,说:“好像电视剧里的杯。”
  “……你会喝酒吗?”
  李兆微知道自己这句话可以说是明知故问的废话了。柯希也就十六岁,怎么可能有什么酒量。柯希果然也没有回答,像喝水一样再次干了一杯扎啤,把杯子咣的一声砸在桌上,眨眨眼睛,说:“好喝。”
  他向后倒在椅子靠背上,又呵呵地笑了几声。踩在椅子上的脚腕精巧可爱,半长不短的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他向后的姿势一点一点逐渐流进衣服里。李兆微发现自己的目光完全无法离开那几条淡淡的水光。
  柯希维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说:“李兆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李兆微简单地思忖片刻,说:“什么都喜欢。”
  柯希哈哈哈哈几声干笑,支起脖子,带点挑衅地看着他:“那你以前为什么一直都不来干我?”
  他一双眼睛闪着微醺的光。李兆微差点被这个问题问得当场起了生理反应。急忙交叉双腿,以防自己泄露什么不该有的态度,喝了几口啤酒平息心情,才说:“我不是杜航。”
  柯希嗤之以鼻:“你没听他说吗?没有几个没干过我的,你是对我不感兴趣吗?”
  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了醉酒的粉红色。对于不怎么会喝酒的人,罗斯福5号上头奇快。李兆微虽然有点酒量,但他晚上没吃什么东西,酒精冲脑,一阵眩晕,平时不敢说的话自如地从舌尖流出。
  “柯希。”
  他叫得郑重,柯希侧了侧头,看着李兆微头上方的空气。
  “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你。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住在隔壁,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着你。我爱你。所以不能随便……上一个爱的人。”
  他本来想直接引用柯希说的“干”,但这个词忽然卡在喉咙里,仿佛想一想都是极大的亵渎。柯希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李兆微提起啤酒喝了两口,入口浓醇苦涩,远远比不上他现在的心情。
  “我的事你也听见了。家里什么情况,杜航说的很明白了。你也不用总和我提房租饭费,不想知道。愿意给你就随便给,不愿意不给也无所谓。我不在乎这点钱。”
  柯希愣了片刻,忽然笑了,单手撑着额头。
  “杜航没撒谎。”他吃力的说,“他们都……我和他们都做过,都不知道和多少人做过了。我什么都知道,你喜欢的是那种纯真可爱的吧,会学女生跳舞给班级争光的,我根本不是,我是变态。我……”
  李兆微举起瓶子,打断了他。
  “我爱你。”
  柯希的嘴唇微微颤抖,一滴眼泪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流下,又是一滴。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泪水擦之不尽,不断地流下来。
  他随手抽了几张面纸胡乱擦了擦脸,离开椅子,贴着李兆微的肩膀坐在床上,从李兆微手里抽走瓶子,随手放在桌上。一把抓住李兆微的衣领,没头没脸亲了过来。前两下胡乱地亲在李兆微的脸颊上,第三下找到了李兆微的嘴唇。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这次他们没有霸凌他。
  他们都躲开他。
  三十三中的人和李兆微不熟,也没有周明远那么傻,站在他面前都敢讥讽他。但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同性恋仿佛是最恶心的东西。
  李兆微的同桌一夜之间消失了。他们把李兆微的桌子搬到角落,遗世而独立,坐在垃圾桶前面。当然他们不敢对着李兆微扔垃圾。坐近了才知道垃圾桶里总是散发微妙而不容置疑的臭味,有苍蝇嗡嗡地围着李兆微飞。
  不再有人发李兆微的卷子,他们把李兆微的作业、卷子都放在讲台上,等他自己来取。也不再有人课间操时站在李兆微身边。仿佛他是一个无形的魂魄,或者空白的墙纸。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李兆微没有问过柯希在班级里遭受什么待遇。他能看到,曾经的班宠,课间操被围在中间的吉祥物,现在孤零零地站在队尾,手深深地插进宽大校服的口袋里。
  他不看李兆微,李兆微也尽量不看他。
  终于,李兆微在男厕所的垃圾桶里见到了柯希穿过的那条蓝裙子。裙子被利器撕得千疮百孔,只能从花边和钟表的金色刺绣里看出原来的雏形。
  他猜那个女生是故意扔进来的,也可能是别人逼她带过来,故意扔给他看。他站在垃圾桶前看了一会儿,想,应该是爱丽丝吧,不可能是珂赛特。否则这命运有点讽刺的嫌疑。
  当然柯希也看到了。只要柯希走进厕所,能离开的男生都会远离他,好像同性恋是传染的病菌,好像受害者比加害者更肮脏。
  李兆微不知道柯希怎么想,他站在柯希旁边,看着柯希注视垃圾桶的侧脸,很担心柯希会就此崩溃。然而柯希久久地凝视着浅蓝色的裙子,眉尖蹙起,嘴角含笑,像是早就料到如此,因而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还好吗?”李兆微迟疑地问。
  柯希点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捏了一下,说:“我没事。”
  李兆微想抱住他颤抖的肩膀。但这里是视同性恋如洪水猛兽的高中,他不想在大家面前让柯希更难堪。
  柯希的样子太若无其事,李兆微反而越来越担忧。白天的时间过得缓慢又沉重,好容易到了十一点半,终于完成了第二天的作业,爬上柔软的床铺,李兆微背对着柯希查看手机里的短信,感到床垫轻微震动,柯希翻了个身,忽然隔着被子用冰冷的指尖碰了碰李兆微的后背,说:“燕哥,你会恨我吗?”
  李兆微放下手机,反手握住柯希的手,翻过身,将冰冷的手指拉到嘴边轻轻一吻,问:“为什么?”
  柯希侧着头,眼睛倒映着台灯的柔光,像深邃的黑曜石。
  “因为我,他们都讨厌你。”
  李兆微忍不住好笑:“怎么会。别人要讨厌你,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再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当众出柜的吗?”
  哪怕是台灯的柔和光线也能看出柯希脸颊上的红晕。李兆微痴迷地看着白皙皮肤上的颜色变化。直到柯希轻轻地往后拉了一下手,他才从长久的凝视中回过身。
  “你当时为什么忽然会说伯父伯母的事呢?”
  柯希垂下眼睛,咬了咬嘴唇:“以前我觉得可以忍耐。或者说,他们一直没有弄得特别过分,毕竟没进过医院。我以前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正常的。可是……可是和你住在一起,我再也不能忍受那样的日子了。”
  李兆微无意识地抚摸着柯希背上光洁的皮肤,轻吻一下他柔软的头发,听柯希断断续续地说完,加强力气将柯希裹进怀里,贴着他嘴唇说:“和你住在一起,我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柯希挣扎两下没躲开,稍微向后仰起头,问:“以前的你?”
  李兆微轻微地笑了一声:“杜航也说了,我是小妈养的。出身有问题,精神也不稳定……”
  柯希抬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嘴唇前面:“不要这么说。杜航是个混账,你不能跟着混账一起学语文。”
  李兆微忍不住吻了一下他手指,说:“好。我不这么说。”
  ”燕哥真乖巧。“柯希轻拍一下李兆微的鼻尖,羞涩又顽皮地注视着他,“唐婧男她们曾经评价你高冷。不爱说话,成绩又好,像完美偶像。要不是你先来找我,我也真的以为你是完美偶像呢。”
  “完美偶像也有喜欢的人。”李兆微说,“应该说,在某些人面前,不管什么偶像都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柯希眼神闪烁:“某些人……”
  片刻后,柯希笑了。
  “我有一些想法,不过你大概会觉得我挺幼稚的。但是我很想告诉你呀,可以吗?”
  李兆微轻轻摸过他的脸颊,说:“不幼稚。你说吧。”
  柯希眼神闪烁,面带笑容。
  “从我爸妈车祸那天,我就开始觉得,我遇到的每个人都讨厌我,只是大家很有礼貌地掩盖真实的想法。越是掩盖,我越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怎么会有人一边喜欢着我,一边强迫我做……那样的事呢。我很努力地讨好他们,当班宠,说俏皮话,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很多察言观色的本领。学得越多,我越相信我是被人讨厌的。如果不被人讨厌的话,根本不用学这些。就好像一个死胡同。我开始觉得被人讨厌是没有理由的,大概我这个人活着就惹人讨厌,可是又不想死。燕哥,你也会讨厌我吧,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李兆微用力把柯希抱在怀里,吻掉他眼角的泪水。哀恳而无悔的眼神,温暖而咸涩的味道,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一件回忆。
  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因为你就是你自己。”李兆微向他保证,“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李兆微忍不住觉得好笑:“长得漂亮就不是你了吗?这么说我也有一个幼稚的想法。我曾经想,我们要是能结婚就好了。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我们都会和对方相守……”
  柯希一直听着,眼睛里渐渐弥漫起新的泪水,听到最后,轻声地和他一起说出了那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毫无预期地,柯希的眼睛和他记忆中的眼睛重叠了。
  完全不同的场景,完全不同的事,为什么他忽然会想起那段回忆?
  忽然间他漂浮在黑暗里,周遭皆是虚无,唯有怀中的身体温热而坚实。那不是黑暗,是无数双眼睛。
  李兆微定定神,将那双眼睛强行压进记忆深处。以往他可以强迫自己去忽略,然而这次,不知为何,那双眼睛始终执拗地悲哀地看着他。
  他没有资格去爱,去拯救。
  李兆微用力咬住腮帮内侧,疼痛感让他回到现实中。
  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嗯……说到班宠,柯基是吧。挺可爱的小狗。我想起小时候隔壁邻居也有一只黄狗,叫大黄,我经常和大黄一起玩,还骑它。”
  “黄狗?是金毛吗,还是柯基?我还没有见过活的柯基呢。”
  李兆微收紧手臂,抱住怀里温热的身体。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为什么今晚会说到这么坦诚的话题。
  “不是柯基,不是那么好的狗。只是普通的土狗。个子挺高大的,毛也不长。”
  柯希的表情非常可爱,显然没想到李兆微的邻居也会养土狗。“……后来呢?”
  后来。
  “邻居把黄狗杀掉吃了。过几天他们又朝亲戚要了一条小黑狗,但对它也不好,经常打它。最后它死掉了。后来……我们就搬走了。”
  “啊……”柯希抱住他腰,亲了他,“可怜的小狗。”
  不知道是谁吻了谁。几分钟后,柯希略带气喘地说:“手拿开。”
  李兆微略带笑意地问他:“不呢?”
  “那就快点。”
  两个人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柯希软软的头发擦在他下巴上,痒痒的。
  卧室沉浸在溶溶的夜色里,李兆微睁着眼睛凝视着一片黑暗。他没有把全部故事告诉柯希,那些深夜在脑海中奔涌而过的往事,本就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提起。黑狗死掉,他搬家,确实不假,只是事实比这几个字更复杂一些。
  黑狗非常喜欢他,可能因为李兆微是唯一给它零食又不打它的人。每当李兆微放学路过邻居院子,他都扒着栅栏,踮着脚,尽量探头去看黑狗,从自己的食物里抽一点扔给它。黑狗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每次看到他都疯狂地摇尾巴,把小小的尾巴摇成风火轮。
  它知道自己出声就会被主人殴打,也知道李兆微不能进栅栏。所以每次它都不出声地跑过来,用嘴巴接过李兆微手里的食物,湿润的鼻尖和毛茸茸的嘴在李兆微手里拱几下,黑亮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他。
  邻居经常殴□□狗,先是拳打脚踢,后来用工具。墙壁不隔音,他经常听见黑狗发出凄惨的呜咽声。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踮起脚尖越过栅栏,将半根火腿肠递给黑狗,黑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而是一动不动、伸长四条腿躺在地上。
  狗经常伸直四腿躺在地上。但那天,黑狗有什么地方很异样,和普通狗躺在地上的姿势不一样。李兆微看着它,心里渐渐产生无法抑制的不安。
  他做了一件从来不敢的事:趁院子里没人,李兆微第一次翻过邻居的栅栏,走近它。
  黑狗在急促的喘息,看到他走近,虚弱地动了动尾巴。它的肚皮在起伏,它还活着,它肚子下方有一片暗红的血痕。
  肚皮上有三厘米长的整齐的伤口,伤口下有些复杂的东西若隐若现。
  暗红浅粉深紫藏蓝,是内脏,以及包裹内脏的内膜。
  狗在院子里躺了两天。它始终没有死去,只用一双悲哀的眼睛看着李兆微。那双眼睛无处不在,在邻居的院子里,在梦里,在镜子里,在现实里。
  妈妈接完来自李先生的电话,也会用那双悲哀的眼睛看着他。
  第三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走出家门,冰凉的雨丝黏在他的脸上。天气预报说一整天都会下雨,李兆微的妈妈去幼儿园接弟弟,让李兆微一个人回家。李兆微像以往一样背着大书包,没有打伞,踮着脚尖站在邻居院子外,注视着黑狗。
  第四天,黑狗的肚皮还在起伏着,但幅度已相当微弱。伤口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想看的话,可以看清楚的。
  那是些又白又小,两头尖尖,分不清头部和尾巴,不断蠕动的虫。
  李兆微看了一会儿,回到家里,从厨具里抽出一把最大的切骨刀。
  这套刀具锋锐漂亮,价格质量俱佳,是一个叔叔送的乔迁之礼。很久以后,李兆微才知道那不是叔叔,而是他的亲生父亲。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一把刀。
  他放下书包,拎着刀,回到邻居的院子里。黑狗的眼睛动了动,看着世上唯一给过它温暖的人。它眼睛周围的眼屎结成了坚硬的块,眼珠干涸没有神采。李兆微把手放在黑狗躯干上,最后一次感受它微弱的心跳,潮湿的皮毛,在冰冷雨水下透出温暖的身体。他轻轻摸了黑狗的头,给了狗已经遗忘的爱抚。
  之后他按住黑狗的头,捂住它的眼睛,对着它的脖子高高举起了刀。
  李兆微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没有很久,一直到邻居阿姨从屋里出来,开始尖叫,他都一动不动的握着刀,凝视着地面。
  浓重的红色,浅淡的红色。在水泥地上被雨水冲淡的血,蜿蜒一直流进院子的下水沟。
  邻居说他疯了,神经病,小时候杀狗,长大就会杀人。他们用各种词汇辱骂李兆微和他妈妈,把黑狗的头挂在他家门上,修高了栅栏,往他家门上扔秽物。
  很久以后,李兆微知道那些词汇有一半是真的。
  但那时他们早已经搬进了李家。
  作者有话要说:
  整个二十六章都删掉了。具体情节emmmmmm懂的。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王嘉译给当年的班主任打了电话,那个班主任果然还在明城附中执教,不过他再过几年就退休了,现在已经不再带毕业班,升级成年级副主任,领导带毕业班的老师了。
  两人言不由衷的聊了一会儿现在教育的近况,王嘉译提起举办同学聚会的打算。老师很爽快地说:“好啊,我也有十年没见这些孩子了。我们有个班级群,等一会儿我拉你进来。”
  王嘉译不由得在心里默念一句现代科技解放人类。他进了群,表明了自己的助理身份,大家颇有一些冷淡。一个女人头像不咸不淡的说:“现在富二代都靠助理来同学群里拉拢关系啦。”
  “不是不是。”王嘉译赶快坦白,“我马上就把他拉进来。话说,咱们班当年只有三十几个人吗?”
  那个女人说:“不是呀。”
  “六十多个人呢。”
  “有些人联系不上了。”
  “噢……”王嘉译感叹,“想必出国了吧,发展得好,也不怎么用国内的这些软件了。”
  “不是吧。”隔着微信,他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冷笑声,“发展好的话我们这就是助理群了。有些人联系不上,有人进去了,病了,想用也不能用这些。”
  王嘉译的手指略有一些颤抖,打出一行字又删掉,打出一行字又删掉,最后慢慢的打出:“那现在的人应该好好珍惜大家。”
  老师可能也觉得那女人说话太冲,在群里说“团支书,要做好表率工作,怎么能这样对以前的同学。”
  原来她是以前的团支书。
  好久她都没有回复,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也可能去忙工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冷淡的说:“嗯嗯,不好意思。”
  王嘉译直觉这个女人可能是个突破口。他以前的团支书是一个为了高中能入D才积极申请班干部的偷鸡份子,对班级的事一问三不知,他甚至不知道毕业后再见面,那团支书是否还记得他。而十年后李兆微的团支书语气里仍然有敌意,显然记得当年的瓜葛。
  他私下添加了团支书的微信,看头像她已经结婚了,穿着白婚纱,侧身,被摄影灯衬托出轮廓深邃的侧影。
  团支书立刻通过了他的请求。并问了一句:“干什么?”
  王嘉译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柯希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王嘉译猜测她现在应该在朝昔日的朋友疯狂吐槽。等得地老天荒,她终于回复了一句:“你问他干什么?”
  “扫墓。”王嘉译说,“这是我领导的心结。”
  “我不知道。”团支书说。
  谈话就这样陷入了僵局。内网弹出几条消息,通知王嘉译处理一些编码问题。王嘉译趴在电脑前敲了一会儿键盘,看手机时,看到了好几条来自团支书的信息。
  “坦诚一点吧,你究竟为什么来打听柯希的消息?你真的是个助理吗?打听柯希只是为了给他扫墓,这是你们的企业文化,还是他的个人行为?”
  王嘉译思忖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交换故事的前提是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说了很多,这次团支书也是很久都没有回复,但王嘉译觉得她不是去忙工作,而是在手机另一边盯着他的信息。
  “你是他的男朋友吧?”
  王嘉译脸颊有些发热,发过去一个尴尬的猫表情。不知为何,他感觉团支书似乎在那边微笑了。
  “果然。”
  “抱歉,我不知道柯希在什么地方。他出事是即将升高三的暑假。我们只知道他死了。听说在安宁医院抢救了八个小时,最后也没能救过来……”
  安宁医院。这么说,安宁医院可能知道柯希的遗体最后去了哪里。医院空间有限,不可能一直停在太平间。
  “那我去安宁医院问问吧。”
  “柯希不在那里。”团支书说,“我去过了。”
  王嘉译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你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我曾经对他们说过很过分的话。”团支书说,“现在我一直很后悔,当时什么都不懂,可是我也没有机会向柯希道歉了。大学毕业后我去了几次安宁医院,都没有问到柯希后来在哪。”
  虽然不知道团支书究竟说了什么,但王嘉译觉得多半是她计较一些没有用的事情。他敷衍地回了一句“别放在心上”,而团支书并不相信,显然也不想就这件事深谈。
  “对了,你刚才说有人病了,是谁啊。”
  “杜航。”团支书说。
  这个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见,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反正问问也未尝不可。王嘉译随便问了句“杜航是谁”,团支书的答案让他大吃一惊。
  “柯希的表哥。他是我同事,在街道办工作的主任,四年前送进去的。”
  他在查号台查到了宁安医院前台电话,打过去,请那个声音烦躁的前台姑娘转接精神病区,转接声漫长无止境,终于一个男人接了起来:“喂?”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杜航的病人吗?”王嘉译说。
  对方静默片刻:“你是谁?”
  “我是杜航以前的高中同学。”王嘉译脸不红心不跳地报上团支书的名字,“我们要举行同学聚会了,联系不上杜航,听说他现在在医院?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那男人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高中同学要来精神病院开同学会的消息。他放下电话,在隐约的声音里,王嘉译听到他跑来跑去问了好几个人,终于回到电话旁边,说出了杜航的病房。
  总是能在柯希表哥身上找到一点线索的吧。这家人可太厉害了,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嘉译请了假,领导看他的眼神略有一些诡异,还是在请假条上签了字。这个眼神王嘉译在很多人脸上都看过,他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