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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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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着实巨大,楚行云还在消化,就听贺丞问道:“纸船,是贺清?”
  贺瀛看看他,点头:“事发后,我们向雇佣兵逃离的方向派出搜查人员,一直查到银江。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死在三辅路的那个海军,就是搜查人员,线索断在了一个死人身上。”
  楚行云没有蠢到问他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找一批丢失的军用武器,相当于黑箱行动。一旦暴露,难免要割去几顶官帽。
  “这批枪械的直接负责人是贺将军?”
  他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贺瀛承认的倒也洒脱,无奈的笑道:“是啊,不然我忙活什么呢?如果找不到这些武器,一旦在黑市流通面世,到时候兜都兜不住。贺家的劫,就不远了。”
  虽然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其中蛰藏着呼之欲出的巨大隐患。
  楚行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贺丞:“贺清有没有跟你提到过那批枪。”
  贺丞叠着腿,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掩着嘴唇和下颚正在出神。听到楚行云问他,目光微微一闪,道:“没有,他只告诉我——”说着,他忽然停住,看向对面的贺瀛:“他要毁了贺家,向我们每一个人复仇。”
  贺瀛有所预感般,抬眼和他的目光接了个正着,各怀深意。
  楚行云没留意他们的眼神交流,糟心道:“你们到底怎么着他了?他为什么这么恨你们,非得亲手把你们家灭了才行?”
  他已经从贺瀛口中得知,他们的妈妈生下双胞胎后不久就和贺将军离婚。母亲带走了贺清,贺丞留在了一号院。没过几年,他们的母亲另觅佳偶,跟着一个老外移民结婚过新生活去了。贺清就变成一个既没爹又没娘的孩子。直到他七岁那年,花销渐渐大了,而且贺清身上小毛病不断,不好管教也从来不听管教,爷爷奶奶管不住他,就想把他扔给贺家管教,于是才有了中秋节闵小舟‘失足’落水一事。
  贺清仅在一号院待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孩子对一个家庭萌生出恨意。
  贺瀛比他更糟心,这些天也仔仔细细的想过,当年到底哪里对他不住,思来想去也没个答案,只道:“闵小舟死后,我们给他做过心理测试,他没有同情心,感情感知能力为零,具有反社会人格。”
  楚行云当然知道贺清的人格不正常,反社会人格虽然从童年时就初见端倪,但是也和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贺清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致使自己的人格扭曲到这种地步。
  难道也是因为家庭成员的缺失,家庭环境的畸形,造成他的人格扭曲?
  想到这儿,他不免又联想到了贺丞,贺丞从小的成长环境也是畸形,且缺失成员。贺清从小失去了母亲,他同样没有,他们的爸爸也常年住在军区,连年都没有在家过几回,想必他们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提出离婚。贺丞和贺清相比,只是多了一些优渥的物质条件。不,不是一些,是很多很多。
  他又想起当年来到贺家,第一次见到贺丞时的情形。虽然当时贺丞年纪小,但活脱脱的像个小王子,满身矜贵的气质,好像生来高人一等。不知道成长环境和贺丞天壤之别的贺清第一次进入贺家,第一次见到贺丞的时候,会不会在贺丞高人一等的气质面前,自惭于自己的低人一等。
  或许正是贺丞激起了他的自卑,和嫉恨。才使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从而仇恨贺家每个人。而他的仇恨,正是从贺丞开始。
  楚行云提出的问题把他们每一个人都问住了,贺丞也在回想当年和他相处的每一幕,试图在其中寻找让他疯狂的蛛丝马迹。迟迟才察觉到楚行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在盯着他看。
  贺丞转头迎上他的目光,问:“看什么?”
  楚行云身子一斜,朝他靠过去,笑道:“看我的小少爷为什么这么优秀。”
  贺丞目光沉静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但还是心领神会的接招了,微微笑道:“我优秀?”
  楚行云抬起一根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道:“简直人见人爱。”
  贺丞好整以暇看着他,笑问:“包括你吗?”
  “你说呢?”
  贺丞忽然握住他抵在自己下颚的手指,拉下来按在沙发上,然后倾身向他靠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证明给我看。”
  楚行云被他这低低沉沉酥酥软软的气音一撩拨,当真有点难把持,鬼使神差的顺着他的话就往下接了:“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贺丞低低一笑,嘴唇不经意似的擦过他的耳垂,道:“很简单,今天晚上你只要——”
  才听了两三句,楚行云就被麻倒了耳根子。无意间瞥到了一脸尴尬的贺瀛,忙把贺丞推开,清了清喉咙道:“别闹。”
  贺瀛笑说:“不碍事儿,我出去,给你们腾地方。”
  他刚站起身,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一人在门外喊道:“贺科长,游戏通关了。”
  楚行云一听,连忙起身朝门口走去,拉开房门率先走进隔壁会议室。一个技术员面前的电脑已经不是游戏画面,而是一个网站。楚行云站在电脑前,按住鼠标往下划动。
  网站做的很规整,里面有不同的版块,还有许多暗藏的‘房间’。他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进去,霎时被满屏的血光糊了一满眼。
  越往下看,越触目惊心,里面排布了数不清的照片,全是死相各异的尸体,和一些肢解的残骸。不仅有照片,还有许多视频。他随便拨了放一个视频,一个赤裸的女人乍然出现在画面中,她身处四壁暗黑的房间内,被绑在一把铁椅上,身上缠着几条电路,手里拿着一只遥控器。她每次按下遥控器,身体就随着电流剧烈颤动,而她脸上却露出既痛苦又满足的笑容……
  这个网站是性虐,自虐,和虐杀者汇集的天堂。
  几个女警员看到那些照片,和他播放的视频,抑制不住生理反应强忍着恶心退到了一边。从头到尾淡定观看的只有楚行云,还有站在他身后的贺丞和贺瀛。
  网站是全英文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上传者,也就是房间的主人。楚行云很快搞清楚了这里的规则,进一间房间就要充值交费,数目还不小。好在技术员已经申请了一个账号,他从房间里退出去,找到一个挂着一只黑色蝴蝶标志的链接入口,几乎用光了账号里的所有钱才得到进入房间的授权。
  这个房间里依然是一些照片和视频,不出意外的,楚行云在一行行女孩子赤裸的尸体照片中看到了四五张在失踪者档案中见过的脸庞。其中一个被放在一张沾满血污的透明塑料布上的女孩让他印象深刻,是夏星瀚为之复仇的对象,陈蕾。
  陈蕾面色青乌,四肢大敞着躺在一张垫着塑料布的长桌上,脖子和手脚上缠绕着链条,身体上布满皮开肉绽的伤口。而她周围有序的站了五个身形年轻的男人,他们都带着一张冷冰冰的蝴蝶面具,像死神般围绕着已经死去的女孩儿,手上沾满了血迹。
  看着这些他熟知姓名,消失在失踪者名单中的女孩儿的尸体,楚行云清楚的察觉到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他心里忽然涌出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奈。他已经不在乎那五个带着蝴蝶面具的男人是谁,他在仔细辨认每一个女孩儿的脸,试图为她们的尸体寻找已经丢失的姓名。
  贺丞不知不觉的走到他身边,陪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指着画面中的一个人道:“这是江召南。”随后又移到另一人身上:“他是邹玉珩。”
  虽然他们带着面具,但是单凭身形,贺丞还是能轻易认出。
  楚行云按照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穿着白衬衫,带着蝴蝶面具,被画面定格在陈蕾身边的江召南。还有弯下腰,隔着蝴蝶面具,作势亲吻陈蕾额头的邹玉珩。
  “……把这张照片打出来。”
  楚行云忽然道,然后指着画面中江召南被挽到手肘,手腕上露出的一只银色手表:“查清楚,这是什么表。”
  贺丞立刻道:“是他爷爷送给他的定制手表,他一直带在身上。”
  忽然,贺丞双目一睁,往前一步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盯着‘房间主人’一栏:“Giordano Bruno?”
  楚行云看向他:“怎么了?”
  贺丞盯着那行英文看了许久,目光剧烈颤动,咬了咬牙才勉强保持平静道:“这个人,就是邹玉珩介绍给我在布尔达威亚开工厂的德国人。”
  楚行云连忙继续翻找照片,找到一张五个男人正面面对镜头的合照,发现他们的面具也有机关,额头上都刻着一个字母,字母就是他们的代号的首字母。五张面具中只有邹玉珩的面具上刻了一个“G”。
  贺丞同样发现了这一点,冷笑道:“难怪他总是拖延安排我和这个德国人见面,竟然是他自己。”随后,他对贺瀛道:“既然邹玉珩有问题,那我们的合作就有问题。贺清又和邹玉珩有联系,邹玉珩和我唯一的合作就是布尔达威亚的工厂,或许贺清也和这个工厂有关系。”
  他在短短时间内分析出的前因后果是目前唯一能够解释他和邹玉珩,贺清之间的关系的因果相接。贺瀛不得不重视,忙问:“他现在在哪?”
  此时楚行云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电话,片刻后挂断电话走到贺瀛面前,道:“他正在回银江的路上,四十分钟后下飞机。要配合我抓人吗?贺科长。”


第161章 莫比乌斯环【33】
  三辆不挂灯的警车接连的停在银江市机场航站楼外路边上,分散在出租车和私家车中不引人瞩目的角落里。
  片刻后,从为首的警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熨帖修身的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推开一楼大堂的旋转门,走入航站楼,站在接迎下机的人群中,挺拔的身姿尤其显眼。
  大约十分钟后,邹玉珩从出口处走出,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一副墨镜,身后跟着推行李的助理。
  邹玉珩一眼就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贺丞,生存环境所迫,像他这种人,生来比常人更警惕,观察力更加敏锐。看到贺丞的同时,他隐在墨镜后的双眼已经迅速的在四周搜罗一圈,确定没有隐藏在暗中的眼睛,才扬起笑脸朝贺丞走过去。
  “巧啊二爷,赶哪趟飞机?”
  邹玉珩笑嘻嘻的抬手要跟他击掌。
  贺丞把他的手握住拉下来,然后移到他的肩膀,反客为主的揽着他走向出口,笑道:“不赶飞机,来接你。”
  贺丞暗里用了些力,邹玉珩被他牢牢的按在掌下,箍在怀里,不由自主的往前走时才察觉到自己或许被瓮中捉鳖了。他看的清楚,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车,正是楚行云常开的警局的车。
  邹玉珩的心瞬间凉透了半截,但在走出航站楼后还在试图自救,客客气气的推开贺丞的手臂,笑道:“我的车在那。”
  贺丞忽然紧紧拽住他的胳膊,把他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强硬的带他走向路边的黑车:“坐我的车走。”
  邹玉珩故作冷静的钻进黑车后座,见前方驾驶座的男人果然是楚行云。
  楚行云向后转过身,挑着一侧唇角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朝他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邹公子。”
  邹玉珩带着墨镜,脸上拉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握住他的手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俩组团儿来接我,这我可受不起。”
  楚行云手下施力,忽然牢牢拽住他的手,垂眸看向他的手腕,果然在他手腕上看到了那只银灰色手表。
  邹玉珩察觉到不对劲儿,刚要收手,就见他用堪比专业行偷的手法迅速解开了自己的表带。顷刻间,手表易主。
  邹玉珩猛然摘掉墨镜,脸上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保持客套的笑容:“诶?楚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楚行云收起手表冲他一笑:“别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时贺丞拉开车门从另一侧上车,对他说:“走。”
  楚行云踩了一脚离合,车像飞去了似的驶向警局。
  在车上,贺丞坐在邹玉珩旁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然后打破此时用沉默对峙的无声的氛围,忽然轻笑了一声,清凌凌道:“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才对。”
  邹玉珩装糊涂:“嗯?”
  贺丞微微侧眸看向他,眼睛里冷冷的,脸上那丝肤浅的笑容也不见了,冰冷的声线中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我本来以为你鼓动我在布达威亚开工厂,只是为了拉拢一两个高官。却没想到,你是为了贺清,mister Giordano Bruno。”
  本来,邹玉珩还心存侥幸,认为自己推出去一个替死鬼,做的滴水不透,没有留下任何供人查验的线索。直到从贺丞口中听到‘ Giordano Bruno’和‘贺清’,他才警觉,原来他所有的秘密已经被他们掘出,那么他今天返回银江,也是他们一手操控的结果。
  他终于察觉到身边隐藏的危机,强按下心里的惊慌,也不再和他们虚伪的周旋。而是迅速的认清了自己的现状,试图利用法律带给他的权力自救。
  “如果你们要带我去警局,我要求律师在场。”
  楚行云以为他好歹还会挣扎狡辩,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行驶了自己和执法机关抗衡的权力。邹玉珩很聪明,应该说,他和覃骁和江召南一样聪明。在危机来临时,他们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他们利用自身的优势,和法律赐予每个人的平等的权力傍身。他很清楚怎么做才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优势。
  也仅仅针对他们而言,‘有权保持沉默’才不是一句空泛的口号。
  他们是真正有权利保持沉默,且执法机关无可奈何的一群人。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楚行云看出他的企图,但仍旧试图给他下套。
  但是邹玉珩显然不肯乖乖就范,反问:“我承认什么?”
  楚行云从后视镜里和他的目光交汇,已经在他眼中看不到他刚上车时的慌乱,此时的邹玉珩很冷静,他的冷静来自于对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的蔑视,和对自身优势的自信。
  他们是藐视法律,却依靠法律搭救的一群人。
  楚行云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道:“承认你是蝴蝶公爵连环谋杀案中的一员。”
  他紧盯着邹玉珩,见他眼神略有闪烁,随后故作疑惑:“我承认了吗?我连你在说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楚队长,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句莫须有的问题。有话等我的律师到了再说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算联系联系律师,但是手机忽然被贺丞抽走,紧接着响起关机铃声。
  贺丞把他手机关机然后扔给楚行云,楚行云头也不回的抬手接住,揣在口袋里,目视前方笑道:“今天没有律师。”
  邹玉珩脸上变色,微怒道:“你们在剥夺我的正当权力。”
  说话间分局已经到了,楚行云忽然狠踩了一脚刹车,回过身一把揪住了随着惯力身体前倾,刚好送到他面前的邹玉珩的衣领,唇角一掀,冷笑道:“你有什么权力?先认清你的处境再他妈的跟我谈权力!”
  他打开车门把邹玉珩从车上拽下来,无视他的愤怒,扭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三楼一间审讯室外,推开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邹玉珩被他没轻没重的往前一推,险些扑到。他即惊慌又愤怒的想要离开审讯室,却听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被关在了这间只亮着一盏白炽灯的阴暗的审讯室。
  他想去敲门,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坐在一张长桌后的两个隐在光圈外的男人的身影。贺瀛和陈智扬坐在长桌后,正在默默的观看他的一举一动。
  贺瀛打开桌角的台灯,他们神情平整又严肃,灯光打在他们脸上,像两尊曝光过度,刚正凌厉的石膏像。
  “坐吧,邹先生。”
  贺瀛道。
  楚行云熟门熟路的摸到四楼法医室,把邹玉珩的手表交给女法医:“检查里面的血迹。”
  女法医带上手套把手表略一翻看,皱眉道:“已经清洗过很多次了,有点麻烦。”说着拿出工具把手表的表链与表盘分解,又把表链重度拆解,直到拆成一堆零碎的组件。
  法医手法老练精细,楚行云帮不上忙,只站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时下局面危机四伏,他实在静不下心等这趟出细活的慢工。
  法医室的门轻轻的被推开,贺丞站在门口,用眼神示意他出来。
  楚行云走出法医室,关上门,靠在墙上问他:“怎么了?”
  贺丞看了一眼紧闭的法医室房门,不放心道:“你确定那只手表上有受害者的血迹吗?”
  楚行云倒是很笃定的说:“手表的表链结构凹凸不平,可以藏污纳垢的地方很多。只要他清洗手表的时候不像我们一样把零件都拆开,血液渗进机体的概率还是很大。”
  贺丞想了想,又问:“就算采集到了血样,出DNA鉴定报告的时间需要多久?”
  “最少三到四个小时。”
  贺丞看了一眼手表,皱眉道:“三四个小时太久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钟,等到鉴定报告出来,已经到了深夜。
  楚行云往左右走廊看了一眼,然后把他拉到避着楼道里摄像头的楼梯口,坐在台阶上点了一根烟,嗓音疲惫又低沉道:“你再好好想想,邹玉珩和江召南不会平白无故给你送个面具,他们肯定在你面前说起过关于蝴蝶公爵的事。”
  贺丞自然不会像他一样邋里邋遢没形没款的坐在脏兮兮的台阶上,他下了两层台阶,侧过身靠着楼梯扶手站定,闻言冷飕飕的斜了楚行云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楚行云抬起一条腿踩在屁股底下的台阶上,身子往后一仰,懒懒的靠着墙,舔了舔被烟雾熏干的下唇,看着他说:“他们一共五个人,我想知道另外三个人是谁。”
  贺丞抱着胳膊,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知道?还是你觉得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楚行云在心里叹了口气,咬着烟没精打采道:“不是这意思,你跟他们走的近,我想或许你知道的内情比较多。”
  贺丞把脸扭向一边,冷声道:“让你失望了,我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脏事我一概不知情,我们的交往仅限于在酒桌饭局上讨论一些上流人物的下流事迹。”
  说着回头看向他,笑道:“蝴蝶公爵我知道的不多,那些下三滥的八卦我倒听了不少,你想听吗?”
  楚行云看着他,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捏掉唇角的烟,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你这脾气真是说来就来。”
  楚行云往下走了两步,正要哄他两句,就听手机响了。
  是一个不认识的座机号,楚行云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环境略嘈杂,还有轻缓的钢琴曲,貌似是一间餐厅。
  迟了好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才从背影音中传过来:“你是警察局刑侦队的楚队长吗?”
  楚行云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才道:“是,你哪位?”
  女人又问:“是你负责石海诚的案子?”
  楚行云默了默,和贺丞对视一眼,然后道:“是我。”
  女人轻轻的笑了一下:“石海诚现在被你们拘留了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带着警察去打捞尸体了。
  楚行云没有修正她的语病,接着她的话说:“嗯,你是他朋友?”
  女人道:“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林钰的朋友”
  听到林钰的名字,楚行云霎时慎重起来:“你找我什么事?”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林钰才是车祸的主使,那个石海诚,只是替她认罪的可怜人。如果你们想知道真相,三十分钟内到宁淮路蓝鲸鱼餐厅来。”
  电话被掐断,手机里响起忙音。楚行云看着黑屏的手机沉默了片刻,然后收起手机快步下楼:“我出去一趟,鉴定报告出来立刻告诉我。”
  他抬脚刚走,贺丞就跟上了他,和他一起下楼,说:“我跟你一起去。”
  楚行云瞅他一眼,笑问:“不生我的气了?”
  贺丞哼了一声:“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你的气。”
  蓝鲸鱼餐厅离东城分局只隔了两条街,楚行云开车不用了二十分钟就在约定时间内到了餐厅。
  正是下班时间,餐厅里开始迎来第一波晚高峰,楚行云站在门口往里扫视一遍,在西南角的一个卡座里看到一个带着棒球帽,披着长发的女人。四周的食客都是三两成桌,只有她自己独自坐在角落里的。
  他们朝那个女人走过去,楚行云站在桌边看着她笑问:“美女,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女人即使带着墨镜,也看的出她脸上涂着浓厚的妆,唇色尤其鲜红,棒球帽下的长发遮住了将近一半的脸。
  她化着厚妆,披着长发,又带着帽子和墨镜,如此全副武装似乎不是为了遮丑,而是为了遮挡自己的真实面貌。
  女人看到随行的贺丞,转头看向窗外,冷冷道:“抱歉,我只见楚队长一个人。”
  楚行云递给贺丞一个眼色,贺丞颇不情愿的坐到了隔着过道的一家三口对面唯一的空坐上。
  楚行云在女人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证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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