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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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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行云皱眉:“还来?”
  贺丞道:“当然,直到我想起来为止。”
  他的这句话,立即让楚行云想到把他关在一个黑暗阴冷,毫无光亮的囚笼里,让他与心中的恶魔为伴,直到他想起所有的事,才能走出囚笼。
  趁着他走神儿,贺丞把他的手掰开:“你有事就先走,我结束后会去找你。”
  听他这语气,貌似是做好了打一场冗长的拉锯战的准备,像一个舍身取义的壮士。
  他走的急,楚行云不得不紧走两步追上他,然后又把他的手腕拽住:“等等——诶!”
  贺丞一旦铁了心,八匹马都难拉,楚行云也被他带着往前跌了一步,他手里还端着茶杯,茶杯里的热水立刻溅出来撒了他一手。
  虽然茶水不至于滚烫,但接触到皮肤表面还是足够让人跳起来。
  楚行云被水一烫,差点把杯子扔了,手腕子都在抖。
  贺丞连忙把他手里的茶杯拿走搁在地上,然后把他的手拉过去一看,见他手背连着手腕红了一片,还在丝丝的冒着热气。
  贺丞把他的袖口推高,执起他的手在他通红的手背上吹了一口气,眼睛里涌出一层急色:“你拽我干什么!”
  这点小疼小痒的,楚行云根本不往心里去,换做其他人也不往心里去,也就贺丞这么紧张他。好像他磕着碰着就会死过去似的。
  楚行云抬起没受伤的右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笑问:“心疼我?”
  贺丞瞪他一眼,仗着自己常年比较冷淡的体温给他的手背降温。
  “既然心疼我,那你就听我的。”
  “听你什么?”
  “别折腾你自己了,跟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
  “嗯,看看那个被你当成小男孩的小女孩儿,你既然都听到她的声音了,那她应该也看到你了。”
  小女孩伤情颇重,被转到儿童医院治疗,带着贺丞去儿童医院的一路上,楚行云留心观察他,只见他一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神色平静。
  到了医院,他找到护士站说出女孩儿的名字,然后护士给了他一个病房号。
  病房门口,贺丞忽然停步不前。
  楚行云问他:“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点紧张。
  贺丞的眼睛纹丝不动的看着他,似乎是在他的眼睛里汲取力量,大约半分钟后,他说:“没事。”
  楚行云拧着眉,目光忧虑的看着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忽见病房门从里面拉开了。
  女孩儿母亲,也就是当晚为当晚的宴会准备糕点的女厨师站在门口,警惕的打量他们一眼,问:“你们是谁?”
  楚行云拿出自己的证件,说出女孩儿的名字,问道:“你是她的母亲?”
  女孩儿的母亲看过他的证件,露出些许惊讶的样子:“我刚把手机放下,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楚行云稍一沉默,反问:“谁要来?”
  “你们不是警察?”
  “是,你刚才报警了?”
  “是啊。”
  “为什么?”
  女孩儿的母亲满是孤疑的再次打量他们,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楚行云:“既然你是警察,给谁都一样。”
  从她一拿出来,楚行云就看到了,还是一只白纸折的小船。
  他把纸船接过去,眼褶颤动,纸船在他的注视之下几乎灼烧起来。
  “哪来的?”
  女孩儿的母亲抱着胳膊,眼神中残留着还未完全褪去的惊恐和后怕,道:“昨天晚上我正在厨房准备蛋糕,我女儿忽然跑进来,把这个纸船交给我,说是一个叔叔送给她的,她还想把我从厨房里拉出去,说那个叔叔告诉她,让她赶快走,不然我们都会死在那里。我没有当真,还以为是小孩子在胡闹,就把她从厨房里赶出去了。谁知道后来真的会爆炸。”
  纸船,又是纸船,把纸船交给女孩儿的人,就是投放炸弹的人。也就是说,女孩儿见过这个人的脸。
  “我可以进去看看您女儿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楚行云的眼神坚定有力的不容她反对。
  她只好让出一条路:“好吧,但是你不能问她太多问题,影响她休息。”
  楚行云点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靠在床头,面前的小桌子上搁着一个正在播放动画片的平板。
  女孩儿伤到了胳膊,细瘦的右臂上缠满了纱布,额头和下巴也有擦伤,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刚哭过的样子。虽然她此时在看动画片,但是伤口的疼痛还是让她无法专心,抽抽搭搭无精打采的看着视频里的画面,见有人进来,就朝来人看了过去。
  楚行云不会和孩子打交道,于是在她床尾驻足,直接了当的举起手中的纸船,温言笑道:“小妹妹,这个纸船是谁送给你的?”
  昨夜的大爆炸给女孩儿的心理多多少少留下了阴影,她畏怯的看了一眼楚行云手里的纸船,随后像是被什么人叱喝了般,不敢再看,缩到了母亲的怀里,又开始抽泣。
  女孩儿的母亲想要警察尽快离开,于是低声哄慰女儿,要他回答警察的问题。
  最终,女孩儿低如蚊蝇般怯怯道:“是一个叔叔。”
  楚行云坐在床边,试图和她拉近距离,语气愈加柔和:“他除了给你这只纸船,还干什么了?”
  “他还让我回去找妈妈,让妈妈带我走,不然他就会杀死我们。”
  女孩儿还小,还不懂得生与死的含义,只是话语平平,抽抽噎噎的躲在妈妈的怀里把自己受到的恐吓说出来。
  楚行云一时无言,陷入沉思,他不认为这个炸国宾楼的人会突发善心,放过一个女孩儿。‘他’让女孩去找妈妈,多半是想到了一个孩子的话引不起大人的重视。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女孩儿在二楼无意中撞到了‘他’,然后‘他’把女孩儿当做一昧爆炸之前的调剂品,向她传递危险的信号,欣赏她瘦小的身影恐慌失措的四处求助,却无人把她的话当真。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时,引爆宴会厅,看着那些人像是被洪水冲出洞穴的虫蚁般奔走逃命。
  ‘他’留下纸船,只为了指代自己的身份。给小女孩儿求救的机会,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他’狂妄自大,残忍冷酷,且表演欲浓烈,渴望获得关注。或许他选择昨晚举办的企业家年度大会也不是偶然,参加宴会的人非富即贵,几乎代表了银江市所有的政要力量和财富力量,而‘他’想做的,就是把银江市的政客和商人连根拔除,就像是在——报复社会。
  没错,这个人具有不折不扣的反社会人格。
  楚行云忽然走近小女孩儿,弯下腰矮身对她笑道:“小妹妹,你还记得给纸船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对不对?”
  小女孩儿轻轻点头。
  “待会儿一个会画画的叔叔会来看你,你告诉叔叔,他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小女孩儿正待点头,眼神忽然一飘,登时愣住了,受到了惊吓的似的,拼命的往母亲怀里钻,放声大哭,双腿还在拼命的登动。
  女孩儿的母亲被吓了一跳,连声问她怎么了。
  她把脸藏在母亲的怀里,眼睛还在时不时往楚行云背后看,哭嚎着说:“呜呜呜是他,是他!”
  女孩看的是病房门口方向,楚行云连忙回头看过去,头皮一麻,脑浆‘砰’的一声就炸开了。
  贺丞面无表情的站在病房门口,那双平静且冰冷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第145章 莫比乌斯环【17】
  隔天,刘蒙带着苏延失踪案的全部资料来到市局,杨开泰早在办公楼前等着。
  刘蒙还以为他是来接迎自己的,兴冲冲的要跟他击掌,然而杨开泰只瞥了他一眼,随后把他手中的文件袋拿走,压根没留意他冲自己抬起的手。
  刘蒙干巴巴的缩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咳,楚队呢?”
  “路上,快到了。”
  说着,杨开泰转身进了大楼,边走边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份失踪者档案。
  出乎意料,苏延很年轻,88年生人,今年不过27岁,贴在档案表右上角的一张两寸照尤其引人瞩目。
  倒不是因为这个苏延的皮相有多么优越,虽然他眼窝较深,鼻梁挺拔,眼神深的像一汪潭水,蓄着到颈窝的长发,很有些混血儿的样子,但是最吸引人目光却是他脸上的笑容。
  也不知道苏延照这张证件照时是如何和照相的人沟通的,对方竟然同意他冲着镜头笑的这么灿烂。照片上的苏延把自然卷的长发全都挽到耳后,对着镜头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整齐齐的两排白牙,使他风流不羁的笑容中陡然多了几分单纯的傻气。
  吴涯说,苏延有一家自己的酒吧,他即是老板,也是酒吧里的调酒师。杨开泰看着定格在照片上的这张笑的喜气洋洋的脸,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难得一见的干净,明亮。一想到他有可能就像吴涯说的,已经死了,他心里就像被镶进一根软刺,慢悠悠的在血肉里来回碾磨。
  这个苏延,竟和周世阳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刘蒙跟着他来到傅亦办公室门外,杨开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房门和刘蒙走了进去。
  “傅队长。”
  刘蒙道。
  傅亦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指了指窗边的一组沙发:“坐。”
  杨开泰坐到傅亦身边,把文件袋里的资料都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傅亦拿起那份被他翻到一半的失踪者资料,对坐在他对面的刘蒙说:“简单说说,你们调查到那一步了?”
  刘蒙规规矩矩的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道:“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大的进展,这个苏延失踪在下山途中,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目击者,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半山路上的一处疑似车祸的痕迹,我们核对过,其中一辆车是苏延那辆失踪的通用,另一辆……暂时还没找到车主。”
  傅亦抬头看他一眼,笑问:“石海诚被你们排除嫌疑了吗?”
  刘蒙道:“其实我们也怀疑过他,但是他有证据证明他的车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换过轮胎,车祸现场留下的车印不是他的车。”
  “什么证据?”
  “一个多星期前,他的车发生过追尾,和保险公司协商好后就把车送到修车厂修理,他提供的有修车厂开具的发票。”
  “车型呢?”
  “车型一致。”
  傅亦翻到贴有车祸现场照片的一页,见公路地面上存有乱七八糟的车轮滚压的痕迹,且路旁的草木略有摧折。另一页就是石海诚提供的检修单,上面列举了一系列的修理项目,其中就包括一项换轮胎。
  发票的真伪很容易查验,想必刘蒙他们已经核实过发票的真实性,才会把石海诚排除嫌疑之外。
  但是如果石海诚没有嫌疑,那么这件案子,算是走了头了。
  刘蒙所说的,和吴涯相差无几,只是吴涯带有强烈的个人立场外。
  吴涯认为是石海诚和苏延发生车祸,造成苏延的死亡,然后石海诚把苏延的尸体和他的车一起沉入周边的湖泊中。先不论石海诚拿出的证据是否具有证明其清白的作用,这一猜测首先可以解释苏延的失踪。
  做最坏的打算,假如苏延已经死了,‘致使’他死亡的嫌疑犯人名单里,毋庸置疑有石海诚的一个位置。
  在傅亦研究车祸现场的痕迹试图粗略的在脑海中勾画出两辆车相撞的画面时,没有关门的办公室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看到楚行云和贺丞从办公室门前走过,贺丞经过他办公室门口时还往里面看了一眼。
  楚行云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房门,道:“进去。”
  贺丞站在门口,皱眉不悦道:“你把我关起来干什么?”
  楚行云讪笑:“我要是不先把你关起来,把你关起来的人就是陈智扬。”
  贺丞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你觉得他有权力拘留我吗?”
  楚行云盯着他,冷着脸严肃道:“他没有,你哥有没有?”
  贺丞脸色骤变,看着他反问:“原来昨天晚上,你是去找他了?”
  昨天刚从儿童医院出来,陈智扬就打来电话‘警告’他,都让你安卧底了,你还想怎么着?你他妈跑在我们前面,你让我跟贺科长怎么交代?!
  他把贺丞送回家,然后把肖树叫过去陪着,从九里金庭出来,在路边看到了跟了他们一路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无端感到恼火,直接走向那辆车,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把坐在副驾驶的那个男人拽下来,然后一步跨上车,对车外的男人说:“你在楼下守着没用,要守就去楼上守。”然后拍了拍驾驶台,道:“开车,去国安局。”
  驾驶座的男人暂时给他当了一回司机,把他送到国安局。
  楚行云在国安局里和贺瀛对峙了整整一夜,贺瀛八风不动油盐不进,无论他用尽什么方式,说尽什么话,他都无动于衷的坐在办公桌后,要么批文件,要么看手机。那自如的神态似乎丝毫感知不到他的紧张和焦躁,楚行云几乎在怀疑他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后半夜他像熬鹰似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贺瀛正对面,纹丝不动的盯着他。
  如果条件允许,他几乎想给贺瀛上一切明文禁止的逼供所用的手段。比如拿着手电筒照他的眼睛,用冻成冰的矿泉水瓶子敲他的太阳穴,用铁球滚压他的大腿骨……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他展开无声的较量,试图用自己的坚持去击垮他的耐心。
  但是他低估了贺瀛,贺瀛到底老他几岁,在政海游历多年,又怎会惧他?他的心机比他更诡谲,城府比他更深沉,手段比他更狡猾。
  楚行云的眼睛都快熬红了,他坐在椅子里,翘着腿在打游戏。没错,他真的在打游戏,而且还是时下很红的农药手游。
  一开始,他带着耳机,楚行云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到了后半夜,他嫌耳机带久了耳朵疼,就把耳机拔下来放外音。于是他手机里传出来的轰轰烈烈的游戏音效跑的满屋子都是。
  楚行云在一声‘全军出击!’的热血呐喊中终于黑透了整张脸。
  他忽然站起身,把贺瀛的手机抢走,在他手机上胡乱点了几下,白衣飘飘的游戏人物很快被送了人头。
  把手机摔到贺瀛怀里,楚行云对他说:“你狠。”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楚行云大步走向门口,穿好外套拉开办公室房门,身形忽然一顿,然后回头对他笑道:“既然你决意不告诉我,那就别怪我用极端的方法。”
  “比如呢?”
  贺瀛按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
  楚行云手撑着门框,懒懒一笑:“比如,催眠?”
  闻言,贺瀛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给了他第一个正眼,眼睛里暗沉沉的:“你让贺丞接受催眠?”
  “是啊,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妙?”
  “……我警告你,如果贺丞真的接受催眠,你们都会后悔。”
  楚行云跟他熬了半天一整夜,不仅水米未进,更是熬到精神虚脱。此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一脱力差点趴在门框上。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心道,从贺瀛嘴里扣一句话比他妈的从狗嘴里扣肉包子还难!
  看来这一切的起因,真的出在贺丞的记忆中。
  楚行云被他说服了似的,恍然状‘哦’了一声,随后脸色一冷,说:“如果贺丞真的出事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他再次体会到了濒临城下,八面埋伏的危机感,好像四面八方都潜伏着狙击手,一杆杆压着火星子的枪口在暗中对准了贺丞。
  他过度紧张的神经从昨夜开始就崩的一触即断,那只纸船是不容忽视的威胁,他不知道纸船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小女孩儿为什么说给她纸船,炸国宾楼的人是贺丞。他只知道贺丞被牵扯进漩涡中心,这对他来说,犹如黑云压城般袭来重重围堵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他不得不把贺丞关在任何人都看不到,任何危险都不能侵袭的地方。
  他的用心,贺丞隐约懂得一些,但是贺丞却不愿就这样被围困在一方小小的安全地带。他更想走出去,亲自去冲破围绕在自己周身的迷雾,而不是寸步不移的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面对贺丞的质问,楚行云知道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顺利的搪塞过去,于是模棱两可砌词模糊道:“嗯,谈崩了。”
  然而贺丞这次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又问:“谈什么?”
  楚行云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是公安人员吗?别问了,快点进去。”
  贺丞稍作沉默,声音更加低沉,冷冷道:“你和贺瀛,你们都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是应该的。”
  贺丞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往楼梯方向走。
  楚行云忽然就感到万分心累,抬手撑住墙壁,看着他的背影懒懒的问了句:“去哪?”
  “找李医生,我自己找答案。”
  “啧,回来。”
  贺丞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楚行云神色一凛,面无表情的扬声道:“贺丞,回来。”
  贺丞置若罔闻。
  楚行云咬了咬牙,被激怒了似的,眸子里凶光四溅,红着眼盯着他的背影吼道:“贺丞我让你回来你听到没有?!你他妈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不光是贺丞,楼道里几名来往的科员也不约而同的刹住了脚步,似惊似恐的僵在原地去看楚行云,几个办公室的门也被打开,被惊动的警员探出脑袋往楼道里张望。
  “看什么?干活!”
  楚行云腾腾腾几步跨到贺丞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办公室门前,然后用力把他推了进去,张开双臂撑在左右门框上,压着嗓门对站在屋里的贺丞说:“你今天如果不在这间办公室里等到我回来,我就——”
  话说一半,他被自己噎住了。
  贺丞怕什么?他跟他哥一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唯一可能威胁到他的或许只有他所看重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楚行云不可能混到再用感情去戏弄,威胁他。
  “我他妈就不跟你领证!”
  说完,呼嗵一声摔上门,贺丞果然被吓到的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随即被挡在门板后。
  关上门还不放心,楚行云又把办公室门锁上,然后进了对面傅亦的办公室。
  傅亦 看着他头顶着三丈火光走进来,泄愤似的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然后走到饮水机前抽出一个纸杯子接水,说道:“你们说到哪儿了?”
  “差不多了,再跟你复述一遍?”
  说着,傅亦给刘蒙递了一个眼神。
  刘蒙正要开口,就见楚行云抬手阻止了他。
  楚行云喝了几口水,端着纸杯子转过身倚在办公桌上,对傅亦说:“直接说你的结论。”
  于是傅亦便省去过程,直接下定论,道:“我怀疑石海诚。”
  楚行云把剩下半杯水喝干了,一抬手把纸杯子扔到墙角的垃圾桶,起身又往门口走:“走吧傅哥。”
  跟傅亦出勤一向是杨开泰的差事,现在楚行云和傅亦两个人要去会石海诚,反倒把他落下了。
  杨开泰眼睁睁的看着傅亦收拾资料,穿好大衣,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楚行云才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了,站在门口对他说:“待会儿你给贺丞送点吃的,他如果要上卫生间你也跟着,没事儿别让他出来,出来了也得想办法把他锁进我办公室。”
  说着指了指傅亦的办公桌:“钥匙在那。”
  傅亦把车停在市局门口,楚行云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拿起放在驾驶台上的一叠文件:“这是昨天你们在姜伟家里发现的线索?”
  越野车驶上公路,傅亦观望着前方路况道:“嗯,里面有一份今天早上刚出来的弹道分析。”
  楚行云一宿没睡,腾出一只手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然后把车窗玻璃放下来,胳膊架在车窗上,单手迅速的翻了一遍资料,在最后一页看到傅亦所说的弹道分析。
  “姜伟持枪?”
  傅亦道:“嗯,陈智扬他们还没发现,要告诉他们吗?”
  楚行云抿了抿被烟雾熏的干燥的下唇,拧着眉把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到枪支型号时,目光骤暗。
  54式手枪,虽然这种枪在国内大批量的生产,很有可能流通于枪火贩子手中,但是这种手枪让他立即联想到了军方用枪。而且根据枪膛里的膛线,和枪管内部的压力分析,报告上显示,这支枪有九成新,完全可当做是刚出厂子的新枪。
  “你确定不是凶手的枪吗?”
  楚行云问。
  傅亦早有预备道:“死者眉心中了一枪,现在陈智扬他们应该也做了弹道分析,你问问就知道了。”
  没有犹豫,楚行云立刻拨出了乔师师的电话号码。
  乔师师找了个较为僻静的地方,低声道:“刚拿到分析报告,我扫了一眼 ,是美制M9。”
  “你们在姜伟家里发现手枪了吗?”
  “枪?没有,现场很干净,凶手什么都没留下。”
  “……陈智扬在干什么?”
  “在调查枪击案三名死者,还有周渠良。”
  “周渠良?”
  “嗯,周渠良也是袭击目标,你让我送他回家那天,有人在他家里埋伏。”
  周渠良也是袭击目标?周渠良和姜伟只存在一层雇佣关系,且周渠良在最高领导层,姜伟只是一名实习生,他们之间还会存在其他关系吗?
  “你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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